《刺客列傳》同人文·黎明系列·淺兮篇(秘密線 四十八)
距離天亮,三個時辰。 天權(quán)與鈞天交界。 “慕容昊天你個混蛋,竟然讓百姓守城!”慕容馨兒看著不斷爬起來作戰(zhàn)的鈞天百姓步步后退,“他就是算準了我們不會擊殺百姓。” 慕容傾塵躲過一記攻擊,與慕容馨兒背靠背站在了一起:“不能傷,也不能殺,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慕容傾塵和慕容馨兒本就不擅作戰(zhàn),再加上并無實戰(zhàn)經(jīng)驗,如此一來靈力和體力都有些支撐不住了。 “你的九竅玲瓏塔呢?” 慕容馨兒一掌將面前攻擊自己的人打暈了過去:“有塔有什么用,靈力不足根本就沒有辦法開啟,何況,那個破塔壓根就沒服過我,開不開全憑他自己的心思。” “誰又不是呢?!蹦饺輧A塵用力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死沉,死沉的,真是一點點力都不能幫我出。” “我……覺得……”慕容馨兒氣喘吁吁,“父皇對我們兩個的評價還是挺正確的……你說……我們兩個今天不會真的交代在這兒了吧?” “一定不會的。” 慕容傾塵雙手合十,默念口訣,隨即指尖相疊,向兩側(cè)伸展,掐指起術(shù),以一掌擊于地面。 金色的法陣以慕容傾塵的手掌為中心,迅速地向外擴散著,法陣所到之處,除慕容傾塵與慕容馨兒之外,所有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馨兒,出塔!” 慕容傾塵與慕容馨兒一體雙生,不僅心靈上有所感應(yīng),靈力亦可相通。 慕容馨兒立刻合掌起術(shù),默念口訣,掌中熒光驟起,清澈而柔和的光芒不斷的匯聚著,化作了柔霧般的淡紫色,慕容馨兒翻轉(zhuǎn)手腕,指若蘭花,一座晶瑩剔透的九竅玲瓏塔破空而出,將守城的百姓盡數(shù)收進了塔中。 慕容馨兒再次翻轉(zhuǎn)手腕雙手合十,將寶塔收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慕容馨兒歡呼雀躍,“七哥,我們成功了!” 慕容傾塵壓制了一下體內(nèi)有些翻騰的氣血,心中也是說不出的痛快。從小到大,慕容傾塵一直都不主張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他的生活一直都是中規(guī)中矩,直到今日首戰(zhàn),慕容傾塵才明白,何為真正的酣暢淋漓。 他明白了,人活一世,不可能每時每刻都可以保持情緒穩(wěn)定,無論是何身份,他的情緒,都是需要宣泄的。 而經(jīng)此一戰(zhàn),慕容傾塵驚喜的發(fā)現(xiàn),他手中的蒼劍焚世拿起來竟比方才輕了許多。 “七哥,”慕容馨兒將一封信件展開,仔細對比后對慕容傾塵說道,“按照四哥信中所示,瓔兒和瑤兒應(yīng)該就被藏在這座城中?!?慕容傾塵點頭道:“傳令下去,全程搜尋?!?天權(quán)的兩千精兵再加上慕容傾塵和慕容馨兒的親兵,很快便將城中的每個角落都翻了個遍。 “不可能啊?”慕容馨兒看著手中的信件,信上所標記的命星停留位置就是這兒,怎么會找不到呢?” 慕容傾塵冷靜道:“人是慕容昊天親自藏起來的,自然不會輕易地就被找到,別急,仔細想想,我們還遺漏了什么。” 慕容馨兒想了想:“我覺得慕容昊天應(yīng)該不會將人藏在尋常百姓家或者生存條件太過簡陋的地方,畢竟瓔兒和瑤兒是他的親生女兒,再怎樣他也不忍心人心讓她們兩個受苦吧?可是,城中所有達官顯貴的府邸,地上地下的全都找過了,他究竟將人藏到哪里去了?” 慕容輕塵也是心中疑惑,抬掌起術(shù),起了羅盤,他發(fā)現(xiàn)慕容瑛與慕容瑤的氣息一直在沉沉浮浮,好似在水中一般。 “或許,他會的······”慕容傾塵托著羅盤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按照羅盤的指示尋到了城外的一條河邊,因半月前的一次地震而導(dǎo)致山體崩塌,堵住了下游的河道。 此河名為余音,源頭來自天河,流向鈞天的每一處水域。 慕容傾塵跪在岸邊,眼中充滿了絕望,眼淚滴落在水中,還未等泛起漣漪便被淹沒了,慕容傾塵掬一捧河水,皎潔的月光下泛著瑩白色的光,刺骨般的冰涼。 十六年來,慕容瑛與慕容瑤的命星不曾隕落,可無論用何種方式都尋不到蹤跡,卻原來,是因為她們這十六年來從未停歇過,慕容昊天從一開始就害死了她們,并將二人的魂魄散落在了余音河中,余音源自天河,魂魄入河不滅不散,卻也無法離開余音,她們的魂魄將永遠被禁錮在河水中。 若不是因地震而導(dǎo)致河道被堵,河水滯溜,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慕容瑛和慕容瑤就在鈞天的余音河中。 ······ “南星,你餓不餓,父父給你做些吃的好嗎?” 蘇南星回到蘇宅的時候,距離天亮只有兩個時辰了。 毓驍親自在門口將他推進了門。 “不必了,”蘇南星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毓驍青蔥般的手指:“萬一傷了父父的手,父親可是會心疼的?!?“南星……”毓驍有些無措的站在蘇南星的面前,想要說些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蘇南星仰頭看著毓驍,眼神淡漠而疏離:“事到如今,父父以為,慕容昊天可還有善終的可能?” “南星,他畢竟是你哥哥……” “他不是,”蘇南星直視著毓驍?shù)难劬?,“你究竟什么時候才能清醒,慕容昊天根本就不是你的兒子?!?“蘇南星!”蘇淺兮試圖制止蘇南星將要說出口的秘密,“不聲不響的離家三月,剛進門就這般與你的父父說話嗎?” “那父親希望我如何呢?” 蘇南星反問道:“去雪哥哥的面前為慕容昊天求情嗎?為了一個殘害兄弟,用手無寸鐵的百姓守城,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后將魂魄散入余音河中的畜牲求情嗎?你們想我如何向雪哥哥開口?難道要我說,讓雪哥哥看在他與慕容昊天昔日的情份上而放過他,還是看在我現(xiàn)在與雪哥哥的情分上放過他?” “我……我知道,天兒犯了太多的錯……”毓驍知道蘇南星是不會為慕容昊天求情的,但還是不死心的抱著一絲希望,“我只是……想他能活著。” “活著?”蘇南星真的覺得毓驍無可救藥了,“你應(yīng)該知道慕容昊天的下場,你竟然希望他活著?哪怕他變成一個斷手斷腳的廢人,像我一樣一輩子都坐在四輪車上你也想他活著嗎?” “蘇南星!”毓驍近乎崩潰,“你怎么能如此惡毒?” 毓驍用力地抓著蘇南星的衣領(lǐng)嘶吼著:“是你,是你想要和慕容明雪在一起,才讓我的天兒死的是不是?!” “你說什么?”蘇南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從他的父父的嘴里說出來的。 “是你,一定是你,如果不是你,慕容明雪怎么會想要殺了天兒,一定是你!” “呵……” 蘇南星笑了,這真的是他有生以來聽到的最好笑,最荒唐的笑話,這一瞬,他仿佛感覺到自己心涼了,在深沉的夜色下,冰冷徹骨,對毓驍,對蘇家,再也沒有任何的期待:“如果父父覺得是,那便是吧?!?“那你讓他放過天兒好不好?求求你,你竟然能魅惑他殺了天兒,也能讓他收手的對嗎?” “父父,”蘇南星仰頭望著面前的人,無比平靜地問:“在你里的我,一直都是這般不堪嗎?” 蘇南星轉(zhuǎn)動車輪想要離開,他不想再面對毓驍,永遠都不想。 “蘇南星,”毓驍卻攔住了蘇南星的去路,以靈力取下了蘇南星發(fā)間的鳳羽簪,蘇南星栗色的長發(fā)也隨之散落。 “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這發(fā)簪是以他的翎羽所化?這是他最重要的一根翎羽,我若是此刻將這簪子毀了,慕容明雪就是不死,也會沒了半條命,他都可以將命送你,你去求他,他一定會放過天兒的。” 蘇南星不禁心下一動,這發(fā)簪竟然如此珍貴。 蘇南星的目光堅定,絲毫不在意毓驍?shù)耐{:“既如此,那我更加不能辜負雪哥哥對我的信任。” “還給我?!碧K南星轉(zhuǎn)著車輪緊逼著步步后退的人。 “去求他!”毓驍緊握著發(fā)簪運起靈力,“否則我便毀了了它!” “還給我?!碧K南星再一次重復(fù)了一遍。 毓驍加強了手上的靈力,鳳羽簪掙扎著想要掙脫。 “是你逼我的,就不要怪我?!?蘇南星若有似無的雪蓮花香漸漸變得濃烈起來,冷冽的花香如刀似箭,刺得毓驍?shù)目诒墙粤鞒鲅獊怼?蘇淺兮想要上前阻止,面前的地面竟瞬間被冰封了起來,無數(shù)的雪蓮花瓣化作了冰刺將蘇淺兮困在其中。 只要有一根冰刺破蘇淺兮的皮膚,花毒便會立刻游走全身,在體內(nèi)化作冰刺后破體而出。 “御雪瑤?”蘇淺兮不可置信的看著坐在四輪車上的人,“你竟然練成了御雪瑤?” 御雪瑤本就是毓家的秘術(shù),但因其對靈力的條件要求太過苛刻,不單單只是足夠強大就可以,所以,能將御雪瑤練成之人屈指可數(shù)。 慕容昊天的花香亦是御雪瑤,可惜,只是皮毛而已。 “別動,”蘇南星以靈力將冰刺向蘇淺兮貼近了幾分,“你若死了,你的阿驍了就再也沒人照顧了?!?蘇南星慢慢地將放在車輪上的手抬了起來,天空中漸漸的飄起了雪花,每一片都帶著冷冽的花香,在瑩白的月光下無聲的飄落。 滄茫間,蘇南星竟站了起來,玄色的羽靴踏著薄雪,一步,一步的走向毓驍。 冰冷的手握住赤金色的發(fā)簪,毫不費力的從毓驍?shù)氖种腥×嘶貋?,在潔白的落雪下,挽起了漆黑的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