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不知返(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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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脈注射的藥物漸漸起了作用,小六六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孫穎莎才想起來,給娃姥姥去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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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老兩口會(huì)著急,沒敢說太多,只說有點(diǎn)過敏,讓孫媽熬一點(diǎn)白粥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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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送我來醫(yī)院,你可以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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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擦了擦小六六額頭上因?yàn)橥藷l(fā)的汗“我要等她醒過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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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必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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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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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六六跟你沒有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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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沒有說六六和我有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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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多錯(cuò)多,孫穎莎坐到了病床另一側(cè)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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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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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女士急匆匆的趕到,帶著兩個(gè)大大的保溫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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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好好看了看外孫女,才注意到王楚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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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過招呼,她疑惑“你怎么會(hu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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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摸了下鼻子隨便找了個(gè)借口“來河北隊(duì)辦點(diǎn)事兒,正巧碰到了”
好在沒人追問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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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遠(yuǎn)罵了兩句,失眠到凌晨三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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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楚欽選手這幾年拿了無數(shù)冠軍,應(yīng)該沒有遺憾吧”
“沒有遺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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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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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說你不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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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睡中的林高遠(yuǎn),被手機(jī)來電鈴聲吵醒,瞇縫著眼睛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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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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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玩意兒,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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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機(jī)屏幕拿到眼前,來電人“王大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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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經(jīng)病啊,大半夜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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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說。因?yàn)槲覑鬯?,每一天都在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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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了兩秒,思路變清晰,林高遠(yuǎn)更想罵人了。
“你丫有種跟孫穎莎表白去啊,跟我說有用嗎?”
“你的問題,我回答了”
“滾?。 ?/p>
高遠(yuǎn)罵罵咧咧的結(jié)束了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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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要怎么把她追回來,也不知道見面該說什么,王楚欽只知道,好想立刻見到她,哪怕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也好。
一沖動(dòng)就開車奔了石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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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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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哼唧了兩下,脖子上的疹子有些癢,蹭著枕頭掙扎著要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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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照顧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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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穎莎飛快的站起身用力推著王楚欽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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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你就這么不想讓我們兩個(gè)見面嗎?”
她摳著手心的繭子低下頭。
沉默了一會(huì)兒抬頭“對(duì),不想!”
“理由”
再次低頭沉默,然后抬眸看向他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層水汽。
“王楚欽,我求你了,走吧”
短短一下午,孫穎莎已經(jīng)求了他兩次。在他面前,她何曾這樣隱忍卑微過。
王楚欽抬手,輕輕揉一揉她的頭發(fā)“小豆包,不用求,我聽你的話?!?/p>
…………
孫穎莎一個(gè)人返回病房,高女士往門口看了兩眼“楚欽走了?”
“嗯,他還有事沒辦完?!?/p>
小六六哼哼著癢,喊媽媽,孫穎莎趕緊握住了她扎著輸液針要去脖子上抓癢的小手。
柔軟的指腹在六六脖子上輕輕胡嚕著。
“寶兒乖,媽媽呼呼就不癢了”
六六聽話的點(diǎn)頭,又要水喝,姥姥連忙打開保溫飯盒盛了一些白粥里的米湯,喂著外孫女喝了點(diǎn)。
孫穎莎松了口氣,還好女兒睡得迷迷糊糊什么都不記得了。
…………
“哐當(dāng)”一聲。
正坐在俱樂部辦公室里看學(xué)員檔案的梁靖崑被嚇了一跳。
“你小子,怎么過來也不說一聲!”
王楚欽直勾勾的盯著他,坐在了辦公桌對(duì)面的椅子上。
大胖哥被他看的直發(fā)毛。
“咋啦?有事兒?”
“你不會(huì)是要撤股吧?”
“犯錯(cuò)誤了被老劉罰了?”
“你到底咋啦”
“別這么看著我,我害怕”
“大頭……”
“崑兒,你到底瞞著我什么?”
大胖哥撓頭“沒瞞著啊,每個(gè)月該給你的分紅一分不少的打你卡里了。”
“四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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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這三個(gè)字,像一顆定時(shí)炸彈,在梁靖崑心里沉寂了好久,現(xiàn)在定時(shí)器的時(shí)間到,終于炸了。
他心虛的整理起桌上的檔案“什么四年前?”
王楚欽奪走了他手里的文件夾甩到桌角“她回來了,帶著三歲多的孩子?!?/p>
大胖哥結(jié)結(jié)巴巴“啊……嗯……我……知道,那天俱樂部有活動(dòng),我沒能趕過去京溪飯店,也聽說了?!?/p>
“所以呢?”
所以什么?梁靖崑不敢說了。
雖然京溪飯店聚會(huì)他沒去,不過后來在石家莊和孫穎莎吃了頓飯。他也想問問六六是不是……
終究還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算了,反正他這個(gè)親舅舅沒跑了,孩子爸爸愛誰誰吧。
現(xiàn)在,王楚欽橫沖直撞的過來提四年前的事,他也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但是他答應(yīng)了要保密,還發(fā)過誓,很毒的那一種。
“梁靖崑!”
“啊……”
眼看王楚欽繞過桌子沖到他跟前要吃人,大胖哥嚇得連連后退“我不怕你昂,你可不一定打得過我”
“哥,我求你了”。
褪去鋒利,王楚欽臉上浮起了一抹悲傷的神色。
“你不說,我就一天二十四小時(shí)跟著你?!?/p>
梁靖崑知道,他還真能干的出來。
想了又想,恍然大悟似的拍了一下自己腦門。
“莎莎逼我發(fā)誓,說如果我不能保密,就再也打不贏張本。你知道吧,后來對(duì)他我一次都沒輸過,就更不敢跟你說了。不過,我退役了啊,還有什么怕的?!?/p>
王楚欽服了,她是懂得怎么拿捏這傻胖子的。
…………
回了天壇公寓的孫穎莎,洗過澡躺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還是不放心,給梁靖崑去了個(gè)電話。
“哎呀莎莎,真及時(shí),你能不能過來照顧一下大頭,我媳婦兒帶孩子在北京,酒店里等著我呢。離大頭家挺近,我就順路把他送家了?!?/p>
“吐的一塌糊涂,早知道把他送回宿舍了,好歹還能有人照看?!?/p>
猶豫了一下,電話那端傳來王楚欽的聲音。
“疼,好疼啊”
明天就要離開了……
孫穎莎換了衣服,打車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