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囈語–亭臺夢·鸮客
? ? ? ?下了幾天雨了,從我回來至今。
異在他鄉(xiāng),鄉(xiāng)愁總是繚繞,雖算不上茍延殘喘的奔勞,但心里總是空蕩蕩的;雖有山水云間,但總不抵亭臺微風(fēng)來的誘人。
車程勞累,酣睡。
我劃著孤舟,月光點(diǎn)亮著起伏的波瀾,云煙也被星云般的水面倒映著舞動著,曾經(jīng)直指云間的巨樹現(xiàn)在被沒到只余下半顆腦袋,儼然成了灌木。雖說這片被淹沒了,但卻又是那么得自然,“灌木”的排列有序如圍棋盤上,夾然成道,每條所指地平線的水路盡頭都是一座座亭臺,也許曾經(jīng)這些亭臺是難以企及云上亭座,但現(xiàn)在它們卻平凡如公園的水上亭臺,或許它們本來就是,誰又在乎呢?
雨漸漸地又奚落而來,為了避過它刻薄的沖刷,我劃到了一座亭臺邊,這里云霧繚繞,不過也只在亭臺里繚繞,看來要避雨的不只我一個,云霧里竊竊私語著,但里面卻空無一人,原來是云霧間竊竊私語著,我湊上聽曉著,雖說聽不明它們說的是什么,但是能感受到頻率從平穩(wěn)到激昂再到瘋狂,嗡嗡作響著好叫人難頂,我急忙拔出了腦袋冷靜了片刻,那片云霧已變得烏云滾滾,但卻擠不出絲毫的雨水,我將舟劃向另一座亭臺,看著不見頂?shù)奶炜障轮?,它興許沒有烏云來驅(qū)使雨滴,但也已經(jīng)將我淋得狗血淋頭。
另一座亭臺上坐滿了人,但走近一看,卻是坐滿了影子,有些興許算不上人形,不可名狀得如一種情緒或者行為的具象物,實(shí)在抽象的很,有巨如喬木的,有渺小如草芯的,這些影子有的相互交談著,有的獨(dú)坐如世間般寂寥,它們互不干涉,甚至交織在一起時也未曾搭理,它們大抵是不同時間在同一個空間里,而這個亭臺記錄著它們,它們或許曾因交織的影子產(chǎn)生過某種聯(lián)系,但是它們并不知道,也可能并不在乎。
雨漸漸停了,我始終是沒有瀏覽完這個如博物館一樣記錄著故事的亭臺,而隨著雨的停止,這里的水位也開始緩緩下降,我躺在孤舟里,看著“灌木”漸漸變成通天的巨樹,看著那些亭臺又變得難以企及,天間早已被太陽照得通亮,我漸漸睡去。
待醒來時,這里又變得跟以前一樣,月光、巨樹、葉路、亭臺。就如夢了一番天邊,望去,亭臺里坐著些許人,交談著,獨(dú)坐著,不管天邊那是云間還是蕓間,我現(xiàn)在該回到自己的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