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何吩咐，貝瑞克大人？”拉格納問。

????“首先我得謝謝你在混沌戰(zhàn)艦上救了我一命，小伙子。你反應很快，讓我逃出了那個危險區(qū)域。要是沒有你，我現(xiàn)在可能就沒法坐在這兒，喝著麥酒為我的勝利致意了?！?/p>

????“無論如何您一定有方法脫身的，大人，”拉格納說。貝瑞克回應的微笑告訴他狼主本人就是這樣想的。

????“或許吧。你讓我不用依靠自己的運氣。這樣也好。命運可不能隨便測試?！?/p>

????拉格納等著貝瑞克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看你應該得到獎賞，”狼主說。

????“能盡到我的職責就足夠了?！?/p>

????“老拉奈克把你教得很好。他的學生就應該能說出這種話?！?/p>

????拉格納還是沒有說話。他好像不需要說什么?？磥砝侵靼褍蛇叺脑挾颊f了。他從上臂上取下一個黃金臂環(huán)。他示意拉格納伸出手，然后親自把它安裝到位。拉格納看到圓環(huán)如同蟒蛇一般環(huán)繞，其中彈簧般的拉力沒有一絲松動的跡象。他笑了。這是芬里斯的酋長獎勵忠心戰(zhàn)士的常見方法。在古話里的領(lǐng)主一詞就意為“贈送臂環(huán)之人”。

????“謝謝您，貝瑞克大人。我深感榮幸。”

????“你愿意接受它也是我的榮耀，”貝瑞克儀式性地說。很明顯他只是在遵循古老的傳統(tǒng)，不過這種感覺還是很激動。

????“我很榮幸，大人?！崩窦{說。

????“你當然會了。你也應該感到榮幸。現(xiàn)在，你要和我一起去頭狼的船。狼主的聚會。我們會做出在加姆著陸的最后決定。我希望貝瑞克的大連得到它應有的尊重?！?/p>

????拉格納略微有些震驚。為什么只有他一個人能得此殊榮？他覺得自己與這些并不相配。這是某種考驗嗎？狼主是想要看看他在其他狼主面前的表現(xiàn)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一切又是為了什么？“這一定是頭狼的主意吧，貝瑞克大人?！?/p>

????在瞬間里，他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貝瑞克一定不是一個屈居人下的人。他的臉凝住了一下，但之后他笑了起來?！拔蚁嘈帕_根 格里姆納也是能被說服的，年輕的拉格納?！?/p>

????拉格納意識到他通過了某種考驗。他是被以名字相稱的。他不再是個小伙子了。他很高興貝瑞克這么想，因為每一個芬里斯戰(zhàn)士都有權(quán)力和義務對他的首領(lǐng)直抒胸臆，而拉格納想要保持住這種特權(quán)，無論他效忠的領(lǐng)袖有多么可怕。幸運的是貝瑞克的回應與他對外表現(xiàn)出的部落頭領(lǐng)的形象不無二致。盡管一開始有些疑慮，拉格納對狼主感到了一股暖意。

????莫格利姆笑了?？磥硪饔握咭舱J為他作對了。米卡爾 石印冰冷的凝視則完全不同。他的意思很明顯是：你這次逃掉了，小子，但別以為下次還能蒙混過去。

?

????穿梭機朝著頭狼巨大的旗艦，芬里斯之耀號開去。貝瑞克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緊緊盯著這艘古老的戰(zhàn)艦。這是一艘源自遠古時代的報應級戰(zhàn)列艦，斑駁的船身是上百場戰(zhàn)斗的痕跡。穿梭機在她面前就如同一葉浮萍。拉格納看到她的一門火炮就能把他們乘坐的飛船整個吞下。這艘船毫無疑問能夠擊敗一對一擊敗那艘混沌戰(zhàn)艦。他把他的想法告訴了莫格利姆 銀舌。盡管他壓低了音量，狼主還是聽見了。

????“沒錯，小伙子，肯定可以，但那樣我們就會錯過那場光榮的跳幫戰(zhàn)了。”

????陪同的十位狼衛(wèi)笑著同意。拉格納重新看向芬里斯之耀號。他并不完全同意——要是他們沒有登上敵艦，很多太空野狼就不會喪命，埃納爾也不會負傷。

????盡管那場戰(zhàn)斗很刺激，摧毀混沌戰(zhàn)艦也很光榮，拉格納還是不覺得它值得付出這些代價。他是個芬里斯的漢子，享受戰(zhàn)功榮耀，也很高興自己在史詩中占據(jù)了一席之地，但同時，他心中也在計算著代價。這對太空野狼來說不是一個尋常的想法，他知道，但他還是忍不住地去想。

????穿梭機靠近了旗艦。拉格納感覺有人在看著他，轉(zhuǎn)身看見了導航者。她是一位高挑的女士，蒼白苗條，散發(fā)出異域之美，留著銀色的長發(fā)，眼睛如同冰片般湛藍。她的額頭上系著一根圍巾擋住了那顆第三只眼。他對她笑笑。她冷靜地點點頭作為回應。他聳聳肩移開了視線。

????“為什么導航者也在？”拉格納問莫格利姆。

????“薩拉雅與我們同行是狼主的意思，”吟游者回答。他的聲音里藏著一絲笑意。“她的見解通常都很有用。”

????“是嗎？”

????“導航者的思考方式和我們不同。他們看待現(xiàn)實的現(xiàn)實也不同。他們經(jīng)常能出乎意料地看到我們看不到的東西。而且有時薩拉雅擁有先知的能力，和任何符文牧師一樣準確?！?/p>

????“這種天賦很有用，”拉格納說。

????“也很可怕，”莫格利姆說完就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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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里斯之耀號上的議事廳就和羅根 格里姆納在狼牙堡里的房間一樣，不過小了一些，沒有那么精致，但頭狼的風格依然非常明顯，就和貝瑞克的房間一樣。

????貝瑞克和他的人走進房間，已經(jīng)到達的狼主和他們的護衛(wèi)大吼一聲迎接他們。就連羅根 格里姆納和他的牧師團都以戰(zhàn)士的方式用拳頭敲打胸甲來喝彩。他們一定都聽說了貝瑞克摧毀混沌戰(zhàn)艦的功績。雖是這么說，但看來西格里德 巨魔殺手不這么想。他也鼓掌了，但他的臉扭曲著，表情就像生吞了一個檸檬一樣難受。

????這是拉格納第一次能有機會近距離觀察他頭領(lǐng)的對手，他好好利用了這個機會。西格里德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身形消瘦。他臉上所有多余的皮肉仿佛都消失了。他的頭發(fā)烏黑筆直，表情嚴肅，嘴唇淺薄，毫無笑意。他的眼睛很大，閃著內(nèi)省的冰冷寒光。他給人壓倒性的印象是專注。他看起來就如同一只繃緊韁繩的獵犬。他的眼睛一下子看到了拉格納，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壓力。拉格納感覺他正被所有狼主注意著。這感覺就如同被探照燈照著，或者突然意識到自己被狙擊手瞄準著一樣。

????西格里德把頭扭向一邊，用仿佛是看沒見過的蟲子的眼神端詳著拉格納。他的眉毛上兀自揉起了一絲疑惑。他一定是在思考這個新來的人是誰，他為什么在這里。

????拉格納不愿意先移開視線。西格里德的嘴角扭起一個冰冷的笑，他轉(zhuǎn)身對他保鏢的領(lǐng)袖說了什么。那人壯碩如熊，長著茂密的胡須和閃亮的光頭。巨人在聽到他的頭領(lǐng)的話后大聲笑了起來。拉格納不能自已地想他被做成了笑料，但現(xiàn)在，在頭狼和他的部隊眼前，他對此無能為力。

????“歡迎，貝瑞克 雷拳，”羅根 格里姆納大聲說到?！澳隳艿綀鲎屛覀兏械綐s幸?！?/p>

????“我們也一直都很喜歡你的戲劇性登場，”西格里德說。他的聲音低沉，回音漫長，出奇地有力。那其中有悲傷，還有諷刺挖苦，甚至有一絲憎恨。“一直都最后一個到，總是這樣?！?/p>

????羅根 格里姆納警告地蹬了西格里德一眼。他很明顯不喜歡自己歡迎的話被別人打斷。難道巨魔殺手的不滿真的強烈到他愿意冒著受戰(zhàn)團領(lǐng)袖冷眼的風險嗎？

????“俗話說得好阿：戰(zhàn)場上首當其沖，會議時壓軸登場，”貝瑞克和藹地笑道。拉格納仔細研究著他的頭領(lǐng)。他的舉止又變了，一定是因為現(xiàn)在聽著的是影響力巨大的狼主們?，F(xiàn)在他是一副直率的芬里斯戰(zhàn)士模樣，智慧隱藏在了大大咧咧的動作之下。如果他是在故意與西格里德憤世嫉俗的樣子做對比的話，他實在是太成功了。拉格納看到了房間里眾人的反應。許多其他狼主滿意地看著貝瑞克，而看向西格里德的眼神里則多了幾分失望。

????“說得好，”羅根 格里姆納給逐漸升溫的對抗情緒打圓場。“現(xiàn)在我們都到齊了，是時候討論降落加姆的事情了?！?/p>

????拉格納感覺到一陣激動。很快他們就要著陸了。他現(xiàn)在就站在做決定的第一手位置。這里做出的決定將對他和他戰(zhàn)友的性命息息相關(guān)，而他會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這種感覺讓人滿意。

????“帝國的前線指揮官傳來請求，希望我們的戰(zhàn)團擔任著陸戰(zhàn)斗的矛頭……”

????人群中爆發(fā)出一陣滿意的吼聲。畢竟只有星際戰(zhàn)士才適合為帝國的進攻打頭陣。令人意外地，羅根 格里姆納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狼主們立刻安靜下來。頭狼又做了個手勢。一些技術(shù)專員一定在聽從他的命令，一個和加姆一樣的發(fā)光球體立刻出現(xiàn)在眾人的頭頂。它有人的兩倍高。拉格納能看出藍黑色的大海，白色的云層，還有雪原，那些多色的小塊是城市。

????“大將軍多蘭希望我們進攻這里，α-4-Ω。”

????隨著羅根 格里姆納的話，視角朝著星球靠了過去。它放大成一座巨大巢都的地形圖。其中有部分有顏色——藍色的是忠誠派，紅色是敵人?，F(xiàn)在，紅色遠遠多于藍色。將軍希望他們發(fā)起攻擊的地方有一個閃亮的圈。

????“很遺憾，我拒絕了他的請求，”頭狼說。“我告訴他我們的首要任務是從異端手里解放魯斯的神殿并奪回圣矛。只有在那之后我們才能繼續(xù)清除這個星球上的帝皇之敵。”

????聚集的狼主再次發(fā)出贊同的吼聲。拉格納理解頭狼的決定。他既設(shè)身處地地為帝國指揮官著想，同時也確定了他們的優(yōu)先級。他讓多蘭明白太空野狼是受他的指揮，不是他。他們位于普通的帝國指揮體系之外，只會聽從他們的直系領(lǐng)導。拉格納學習過帝國的其他地方是如何運行的。多蘭將軍毫無疑問有他自己的計劃，而有了太空野狼的協(xié)助肯定會如虎添翼。羅根 格里姆納讓他明白事情不會順他的心。

????頭狼又做了個手勢，全息投影的圖像再次變化，展示出了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形建筑的廢墟。屋頂上曾經(jīng)矗立著一尊狂狼雕像；但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碎成了三塊。在建筑一邊，一組可怕的金屬雙開門被炸開了。死去戰(zhàn)士的尸骨被掩埋在瓦礫之下。它們有人的五倍高。整個建筑上全是成千上萬的槍眼和巨大的裂縫。到處都有鋼筋從塑鋼里支出來，如同碎骨刺出皮膚一樣。

????拉格納聽見有人發(fā)出了驚呼，他們一定認得這座建筑。他也略微思考就知道了這是供奉加姆頭顱的神殿。在他看來有人很成功地突襲了它。在格里姆納繼續(xù)說話時，畫面向外擴張出去。

????拉格納看到神殿周圍的防御工事。平整的塑鋼平原上只有炮塔，地堡和互相照應的火力點。巨大的加厚墻上全是炮塔，圍起了一片幾乎一平方公里的死亡地帶。

????現(xiàn)在整個區(qū)域只剩下了廢墟和尸體。坦克扭曲的殘骸散在地上。死尸浮在灌滿水的溝渠里，手里還攥著武器。大塊的塑鋼被炮火掀開。在浮尸和戰(zhàn)爭的殘骸中，拾荒者在撿拾死者的物品。在被燒毀的地堡里，被戰(zhàn)爭摧殘的人們圍在火堆前取暖。空氣有種朦朧，污染的光。一片詭異的失色雪鋪在地上。

????“我們沒法看到神殿內(nèi)部的布局，”頭狼說?！八淖o盾依然有效。”

????“現(xiàn)在遇襲時間還不久，可以假設(shè)內(nèi)部結(jié)構(gòu)還和以前一樣，”貝瑞克說?！拔覀兛梢杂矛F(xiàn)有的建筑平面圖?！?/p>

????“我們不能盲目假設(shè)，”西格里德反駁道。“相信里面沒有變化只是一廂情愿?！?/p>

????羅根 格里姆納看著他的兩位爭執(zhí)的連長，如同看著吵架孩子的家長?！艾F(xiàn)在我們只能使用平面圖。軌道上的探測引擎沒有探測出任何改變。在我們到達神殿時以在敵方陣地中的通常形式行動，讓鋼鐵祭祀進行清潔與凈化儀式?！?/p>

????“我們要怎么做？”一個拉格納不認識的聲音問。

????“和往常一樣，”羅根 格里姆納說。“一手拿爆彈槍，另一只手拿鏈鋸劍?！?/p>

????這句話讓除了西格里德的所有人大笑起來，就連他也淺淺地笑了一下。

????“首先，我們以這幾個地點的短期軌道轟炸開始?！?/p>

????地圖又回來了。紅色的骷髏出現(xiàn)在建筑的每個拐角，最后整座神殿都被包含了進去。

????“有多短？”西格里德問。

????“三十秒。不能更長了。我們在三十秒后下去。轟炸應該能把所有沒有檢測到的地雷和埋伏清除掉。我需要五個連隊用空降倉下去。雷鷹會提供空中支援。三架運輸機會在著陸點安全后把裝甲力量帶下去。這些我給兩分鐘完成?！?/p>

????“神殿的防御呢？”西格里德問?！八鼈冇袥]有可能被敵方截獲？”

????“我們所有的探測都證明大部分防御設(shè)施在最初的攻擊中都被毀了。神殿被占領(lǐng)前的最后一則通訊說明約根兄弟成功格式化了數(shù)據(jù)核心，自毀了主要武器系統(tǒng)。“

????“我的連隊已經(jīng)準備好進入神殿凈化異端，“貝瑞克說。拉格納看向他的首領(lǐng)，感覺到了壓力。貝瑞克非常希望成為踏入神殿的第一人，他想要得到為戰(zhàn)團奪回它的榮耀?！蔽覀冏罱谏厣嫌蓄愃菩袆拥慕?jīng)驗?！?/p>

????“所有大連都有這種經(jīng)驗，“西格里德說。”我的連隊也準備好了?！?/p>

????馬上許多聲音證明在場的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大連能夠得此殊榮。羅根 格里姆納張開雙臂讓大家安靜。

????“貝瑞克和西格里德，你們都猜測自己會在第一波出動。“

????兩位狼主都直直地看向頭狼。在那個瞬間他們好像真的要挑戰(zhàn)他了。格里姆納堅定的眼神壓制住了他們。在他確定他們不會做蠢事之后，他笑了?！靶疫\的是，你們都猜對了。你們和血腥者，血喉，和風暴熔爐一起行動。我也不想聽到第二波的人有任何抱怨。時間不多了，我們需要行動起來。“

????“誰將帶頭清理神殿？“風暴熔爐問。

????“基于他們最近在混沌戰(zhàn)艦上的精彩表現(xiàn)，貝瑞克的大連將得到這份榮譽?！?/p>

????拉格納轉(zhuǎn)頭看到西格里德的臉上露出了純粹的憎恨。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