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賽馬娘同人】從“皇帝”魯?shù)婪蛳笳鏖_始的馬娘記事- 文集 嗶哩嗶哩專欄 (bilibili.com)的番外

番外 第一人稱視角

從小我就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但這并不重要，從我第一次問出“我的媽媽是誰”后遭到呵斥開始，我就這么告訴自己——這并不重要。

象征家的別館寬敞而明亮，如果是來這里做客的人，一定會陷在客房柔軟的大床和沙發(fā)里，對呈上的佳肴食指大動，為別館周圍的美景留戀，也就是所謂的“樂不思蜀”。照顧我的保姆和善而親切，而管家先生也嚴厲中帶著慈祥，因此我雖然不被告知父母是誰，卻在童年擁有勝似父母的愛。和我玩的伙伴們也許大多被自己的家長告誡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有關父母的話題，個別叛逆者也在我的教訓后要么逃之夭夭，要么加入到我的集團中。因此我自認為自己年少時的時光還非常不錯、舒心，至于其他人“頭目”“頭目”地喊我，或者把我當成孩子王般的存在，我都雖然不解但寬大地接受了這些綽號和臆想。

直到見到那個家伙——所謂人見人愛的“皇帝”大人嘛。

第一次見到魯?shù)婪蛳笳?，是在我準備日本德比的時候。那個春天我不被允許參加皋月賞，而一直和魯?shù)婪蜃鲇柧?。臨走前，管家反復囑托我注意自己在對方面前的儀態(tài)，同時也與那些大眾一樣對她贊不絕口，叫我好好向她學習。被攪得厭煩的我什么都沒說，就離開了別館的家人們，那時我也想不到這是我最后一次和他們說話。到了專為魯?shù)婪蛳笳鳒蕚涞挠柧毣貢r，我才意識到這個世界原來是有“差別”存在的。訓練場內種類齊全的跑道和療養(yǎng)設施，是別館那處偶爾修剪的雜亂草坪所不能相提并論的，而她本人受到的待遇更是與我不在同一個級別上——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讓那些侍者們畢恭畢敬且心甘情愿，甚至滿懷奉獻的熱情。從小和別館的傭人們如同家人般相處起來的我，無法理解魯?shù)婪蛳笳髂抢锏闹鲝年P系。那樣的人不需要家人嗎？這樣不累嗎？莫非還要學習如何御人的帝王術？在那個訓練基地里待了快一周后，我對魯?shù)婪蛳笳鞯娜坑∠缶褪瞧婀?、無聊，奇怪在于她待人接物的方式，無聊在于那時的我認為她這種做派全是裝出來的，讓我甚至沒有想和她打架的沖動。

平靜無波的訓練生活終于激起了一點波瀾。大概在我來到基地半個月后，訓練場中出現(xiàn)了陌生人，是個瘦高的少年，全身上下最突出的點就是不符合日本人特征的藍眼睛，他在我們休息的間隙隔著圍欄和魯?shù)婪蛄奶臁业谝淮我姷紧數(shù)婪蜻€會露出那種表情，什么嘛，這家伙還是會笑的啊，顯然我不把她平常禮節(jié)性的微笑當成“笑容”。一瞬間，一種興奮感突然席卷了我的身體，好像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完美無缺者的破綻一樣——現(xiàn)在看來，倒不如說當時的我如同陰暗的蒼蠅一樣圍著魯?shù)婪蜻@顆光潔的雞蛋打轉吧。事不宜遲，我立刻行動起來，在那天下午就單獨找到了那個少年，并特意制造聲響讓不遠處的魯?shù)婪蜃⒁獾轿覀?。然而，不愧是“皇帝”，魯?shù)婪驔]有朝我們這挪動一步，一副泰然自若、氣定神閑的樣子。

我開始變得焦急起來，于是語氣更為不善地和那少年說：

“你接近魯?shù)婪蛳笳魇菫榱耸裁?，看你和她很熟的樣子，該不會有所圖謀吧？”正常人聽到這種話肯定會生氣，所以給我快點生氣，這樣我就可以大鬧一場了。

他變得有些震驚，然而卻并不是如我所愿地發(fā)怒，咧開嘴笑了起來：“哈哈哈——抱歉，無意冒犯，（但）這真是個很嚇人的問題啊。”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被嚇到。

“喂、給我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蔽揖S持住自己的氣勢，不讓它衰退。

“要說有所圖謀的話，確實如此，但這是我和她共同圖謀的。”他說這句話時臉上浮現(xiàn)了和魯?shù)婪蚰菚r一樣的笑容。

“哼……所謂共同利益？”

“是的，當然不僅限于我和她兩個人的共同利益，而是所有馬娘的。”

“哈？”突然間搞什么。那時我還并不清楚他們的計劃，也沒有去法國，對國內馬娘和賽馬娘們的印象還停留在很模糊的狀態(tài)。

“等你以后就知道了?！彼砸桓笨葱『⒌纳袂榭次摇晌覀儾皇峭g人嗎？于是我就抗議地瞪了回去。

“裝什么、魯?shù)婪蛑徊贿^是我姐姐，年齡也只相差一歲?！?/p>

“啊、你還不知道呢……”他小聲說著，但又足以讓我聽到，勾起我的好奇心又不滿足，真是壞心眼?。y道他的腹黑從這時就開始了嗎）。

“搞什么、有話快說！”那時我隱約意識到這可能是和我有關的隱秘問題，特別是關于我父母的身份，雖然成長至今淡忘了不少，但如同小刺一樣還是在我心中留下了痕跡。我急得拽住了他的衣領——真軟弱啊，普通人就這么輕而易舉被我提起來了……然而，我這種想法只閃過一瞬，就感到一陣猛風掠過，我的手立刻被另一只手拽開——場內能這么對我做的只有一人，就是鐵青著臉的魯?shù)婪蛳笳鳌?/p>

我被余力推出去兩三米遠，一邊踉蹌著，一邊活動著快要被掐斷的手腕。搞什么嘛，虧我還以為之前是有氣度的“皇帝”，原來是在不遠處半瞇著眼睛守護財寶的惡龍。那個男的就像大奧后宮里善于宮斗的狡詐女人一樣，在得逞后又笑瞇瞇地安撫著“皇帝”。

后來魯?shù)婪蛳笳饕蚕蛭业狼噶?，并請醫(yī)生確認了我身體無礙。不過，我自從到這里以來積久而成的情緒卻因為她這種上對下的態(tài)度而爆發(fā)了，就在那天下午訓練結束后。

“收收味、‘皇帝’大人！”我突然湊近了魯?shù)婪蛳笳?，怒視著她的眼睛，雖然這雙紫色的眼睛和我一樣，我們身上也流著相同的血，可我始終無法對她感到半點親近。

“天狼星象征小姐，請您冷靜下來，突然這么說，我也不能理解您的意思。”沒意思，只是稍微怔了一下就又進入那套程式化的辭令。

“你還揣著明白裝糊涂呢！”我把她逼向了墻壁，但她卻順水推舟地靠在了墻壁上，雙手抱臂看著我，這更加激怒了我，“你以為你是誰？別人多說兩句還真當自己是‘皇帝’了！那種居高臨下的態(tài)度！不把人放在眼里的漠然神情！使喚操控那些侍者們很爽吧、獨享這種優(yōu)越設施很了不起吧，要是這樣還跑不了第一的話，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她依然平靜地看著我，我的臉不知因為憤怒還是后悔、羞愧而不斷升溫。

在發(fā)熱的腦中，連視覺都變得模糊了，她緊閉的嘴唇被我看作某種憐憫和感到無聊的緘默，于是我沖她喊：“此外還不夠，凡不順你意的便要奪走、強改嗎？！就因為你該死的屈腱炎，我不得不放棄皋月賞來陪你訓練！今天又因為碰了你的所有物要被制裁嗎？！”

魯?shù)婪蛳笳鞅牬罅搜劬?，把我撐在墻壁上的手挪開——嚯，終于要開打了么，我躍躍欲試地擺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然而，她深深低下了頭，然后向我鞠躬，脊背和腿之間形成了標準的直角。

“你……”

“我并不知道您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才來到這個基地，家父只通知了有位同族的馬娘要過來一起訓練。請允許我替我的父親或祖父向您道歉。”

她的聲音從下面?zhèn)鱽恚衣牭靡磺宥?，并且瞬間冷卻了下來。魯?shù)婪蛳笳饕呀?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了，這時如果再和她確認“這原來是你家長搞得鬼”，就很無禮了。然而，她的表述卻讓我產(chǎn)生了一絲“難道這家伙（的家庭處境）和我一樣？”的微妙的同病相憐之感。

“至于和東海的事情，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向您說明。”她仍然維持著鞠躬的狀態(tài)。

被卸力的我感到有些尷尬和別扭，好在魯?shù)婪蚪o了我臺階，于是我就順勢應下了她的話——我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那晚仍然符合二十四小時制運行著，沒有多出分秒，我卻感覺發(fā)生了很多事情。聽魯?shù)婪蜴告傅纴硭r候的經(jīng)歷和她的婚約者東海乾元的故事，我對她的態(tài)度轉變了。

“為什么、你能這么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還能這么平靜地說出來？”我對帕索隆事件感到震驚，我終于明白那個叫東海乾元的少年為什么在白天時冒出那句嘀咕了——我的生母居然是帕索隆的女兒，所以實際上我比魯?shù)婪蛐∫惠叄?/p>

“那么你希望我怎樣？抱怨？憤怒？仇恨？悲傷？”魯?shù)婪蛩钠桨朔€(wěn)的語調沒有變過，“這些情緒雖然需要發(fā)泄，但并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

“解決問題的方法……難道你和你婚約者共同圖謀的是？”

“是的，從社會層面來說，這也屬于亟待解決的問題之一?！?/p>

“還‘之一’呢，口氣真大啊……”

“我們所追求的，是一個馬娘和人類和諧共處的社會，所有馬娘都能得到充分發(fā)展，獲得幸福生活。”在橙黃色的燈光下，魯?shù)婪蜷W閃發(fā)光著，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人會發(fā)光。

“烏托邦是不可能的?！睂嶋H上已經(jīng)在內心生出憧憬的我，還在嘴硬，擺弄著年輕人跟風學習的新潮詞。

“哪怕不可能，盡可能地去實現(xiàn)也會變好?！笔且驗橥甑闹鞠蚨兊檬謭詮妴?？她像撇去一根小刺般回復著我。

我不甘心地繼續(xù)問她具體細節(jié)的內容，想以此證明這不過是個假大空的計劃，然而魯?shù)婪蛳笳鲄s罕見地違反就寢時間，向我滔滔不絕地說明，直到半夜?？赡苓@是她為數(shù)不多像同齡人的地方吧。

然而，雖然在心里承認了你魯?shù)婪蛳笳鳎也粫F(xiàn)在立刻轉變對你的態(tài)度的——那時的我還抱著奇怪的倔強，表面上和魯?shù)婪蚓S持著對抗的僵局，也不知道是在和誰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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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下日本德比后沒幾個月，我就離開了日本，前往海外。一方面是因為那幫人的安排，另一方面是因為我自己也想到國外看看。了解了魯?shù)婪蛳笳魉麄兊挠媱澓?，我其實潛移默化地受著影響，想借出國的機會了解海外的賽馬娘，看能不能為他們的事業(yè)提供幫助。

先是英國，然后是德國，再是法國。前兩地只作稍短停留，而法國則是將近兩年的比賽生活。從一開始躊躇滿志，到認清現(xiàn)實，用了不到半年，然后就在日常比賽不入著中麻木著。每次感嘆于海外賽馬娘的強大時，我都不免對葛城王牌和魯?shù)婪蛳笳髅C然起敬——能在海外豪強聚集的日本杯上贏過那些外國佬，真是不容易。只可惜我不能在比賽現(xiàn)場親眼見證，等回國的時候，“皇帝”時代已過去一年半，新興的賽馬娘們也對我這個老人毫不留情地打壓著，我也不自討沒趣，在88年的秋季天皇賞后退役了——開什么玩笑，去過海外的我難道會去參加日本杯嗎。

令人遺憾的是，別館的保姆和管家在86年被清退了，在通訊不算方便的年代，我也無從尋找他們。雖然因此對魯?shù)婪蛏鹆艘恍┎粷M，但說到底也是我自己沒和她提前說明的原因，再像以前一樣莫名其妙地發(fā)火可就太丟臉了。要是當初能好好告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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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shù)婪蛳笳魉麄兘M織的賽馬娘企劃會如火如荼地推進著，對此頗感興趣的我先自告奮勇地幫她做一些非核心的事情。在88年日本杯舉辦的當天，我主動提出陪魯?shù)婪蛳笳魅チ苏幚黻P于房產(chǎn)的事情。雖然一開始我也不曉得自己要干什么，但總之先去做了再說。在被那些政府官員推來搡去的話術弄得生氣時，我突然靈機一動，也許自己的情緒反而能成為推動談話前進的關鍵——既然“皇帝”要自矜身份的話，那么得罪人的話就由我這個叛逆者來說吧。結果進展得很順利，不愧是魯?shù)婪蛳笳?，一下就明白了我的用意，順著我的話把話題的核心圈撕開了一個口子，最后在場的官員們流著汗和我們簽訂了草案，準備遞交給當?shù)刈h會。

那之后，魯?shù)婪騿栠^我要留在企劃會的對外辦公室，還是進特雷森學園的學生會。考慮到我大半時間都在海外比賽，國內的馬娘也許對我并不熟悉，因此就選擇了前者。但有所保留地，我向她取得了進出特雷森學園的許可，理由是有必要時幫他們夫妻倆照看一下小孩——那個叫“東海帝王”的馬娘，確實挺可愛的，希望能成長為和她母親一樣的人。

【沒時間多說了，趕ddl，相關伏筆和涉及的章節(jié)會在評論區(qū)置頂給出。

本文以天狼星的視角描繪了他和魯?shù)婪蛳笳髋c東海乾元之間的往事，并補全了一些關于象征家和天狼星的設定?！?/p>

【封面來不及找了，先放我自己拍過的某張照片，以后看有沒有機會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