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們想要的情節(jié)，自行瀏覽器吧2333333）

（明示投幣關注哈哈哈哈哈哈）

Part11.碎裂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上，陽光透過山間的薄霧時已經(jīng)失去了那種一往無前的毒辣和兇猛，陷入了云霧那情人一般的輕擁之中，繼而又被她的繞指柔化成無數(shù)的細碎光點灑向地面，就像是水銀珠撒在了地面上。

亮平和天女目并肩站在路邊的神像旁百無聊賴地等著一起上學的伙伴，亮平吹著口哨打著擺子，雖然調(diào)是跑到了十萬八千里外。而天女目卻一直憂心忡忡地盯著路口看著，就好像有什么事一直在她心里說不出來一樣，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樣。

驚慌的奈緒……衣衫不整的奈緒……

少許，天女目總算發(fā)現(xiàn)了那她想等著的人：“小悠，小穹早上好！”

“你好……啊啊啊啊啊啊！”悠還沒來得及和天女目打好招呼就被亮平一下子拽到一邊摟住了脖子?！拔梗∽蛲淼降赘愕迷趺礃影。俊边€朝著悠一直擠眉弄眼，一副標準的流氓嘴臉。

“別突然問這種問題好不好??！”悠沒好氣的剜了亮平一眼，接著又心虛地掃了一眼四周。見奈緒還沒有來才恨恨地開口：“又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你這么興奮干什么？”

“不過確實……沒發(fā)生什么嗎？”話說出口，悠有點愧疚的低下了頭。

自己，還總是說謊呢。

亮平見悠低著頭，還以為悠只是害羞而已，跟上去就步步緊逼：“吹牛吧你??！我就不信接吻擁抱什么的都沒發(fā)生啊……哎呀！”亮平還沒說完就被后面的一個書包直接給懟在了地上，從那哐的一聲和亮平捂著頭直喊疼來看，下手的人力道不小。

“喂喂！你光纏著人家干什么?。　笔煜さ穆曇繇懫?。

奈緒。

“嘿呦！奈緒姐姐早上好??！”天女目連忙跑上去打招呼。

“早上好??！”奈緒一臉笑容，完全看不出來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悠在一旁看著奈緒和天女目打招呼的樣子，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最后的回答。

“對不起……我……”

“不知道……”

“小悠也早上好！”出人意料的是奈緒居然也向悠打了個招呼，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來奈緒的聲音里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柔情和甜蜜，倒只是那種普通朋友之間的問候一樣。

平淡無奇。

“啊……早上好?！庇七@時候非常尷尬。

“看來，發(fā)生了什么……”穹站在悠的背后，嘴角卻微微揚起。

“也許……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

“什么？又去海邊？”在路上天女目驚訝的看著提出建議的亮平?！澳氵€想讓小悠受傷??！”

“怕什么??！馬上就要到暑假了，趕緊趁著這個機會玩一下吧！”亮平倒是不以為然，接著使勁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拔視煤冒才诺?！這次絕對不會出事?。　?/p>

奈緒厭惡的看了一眼亮平：“你是不是還想說一起打沙灘排球啊……”接著對亮平冷笑。

亮平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精彩起來：“你怎么會知道這個秘密……”連聲音都扭曲了起來。

“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你拿著數(shù)碼相機四處亂拍的樣子了……”奈緒無奈的嘆了口氣。

“怎……怎么可能？”

“我還能猜出你最中意的對象大概是誰了?！?/p>

“誰??？”

“當然是小穹穿泳衣的樣子啦！”天女目及時在一旁補刀。

“是！”亮平不知道為什么腦子抽了一下，居然舉起手來表示贊同。可下一秒大家的表情就變得五彩斑斕起來……

亮平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自己說了一句多么二缺的話。

我艸小穹還在這里?。∵@不是搬起石頭去砸自己的腳嗎！這簡直是智商下線的表現(xiàn)啊！

完了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四人的表情是一個比一個奇怪。天女目露出一副“你終于上鉤了”的奸笑；奈緒一臉正氣的怒視著亮平，就好像抓住了一個流氓；悠則是嘴角就和抽風一樣抽了個不停，同時無奈地看著一旁氣鼓鼓的穹……

「変態(tài)！」一個詞從穹的嘴里吐了出來。

“怎么會這樣！“亮平好像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一樣，無力的就跪在了地上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手。”可惡……這手不停使喚！“

“你這是……自取滅亡?！坝茻o語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亮平。”你……自裁吧。“

“那倒不如去我家的湖里重新開始吧！”天女目突然沖著亮平彎下腰來。

“湖？什么湖?。俊?/p>

見亮平不知道，天女目就清了清嗓子：“位于我們叉依湖神社的內(nèi)社的湖泊，那傳說是萬物起源，比所有的島嶼都更早存在。那可是神話祖先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結(jié)合之地，是人類的誕生之地。傳說人跳進湖里就能轉(zhuǎn)世重生……”

“人生可就能重新開始了！”

“那至少讓我回到剛才還沒有舉手的時候去！”亮平激動了起來。

……

而這時的悠和穹二人卻同時陷入了思考當中。

能讓人轉(zhuǎn)世重生的湖？使人生從頭開始？

聽起來……倒是蠻不錯的呢？

下午，圖書館。

“希望這些東西能給我答案……”悠埋頭在書海里，身邊是十幾本厚的像磚頭一樣的書籍。但是與他平時看的數(shù)學典籍不同，這些書無一例外的都是人類學和社會學甚至是倫理學的書。每一本都能讓平常人看到頭皮發(fā)麻……可是悠不得不看。

“兄妹結(jié)婚是被禁止的?！?/p>

“此種行為違背了倫理學?！?/p>

“這種做法應當被禁止?！?/p>

悠看到這些明顯是禁令般的語氣的話，心里卻像被解脫了一樣。

“不出我所料……這是不行的?！?/p>

但是想到穹，悠的心里卻又像被撕開了一樣的難受，表情也變得惆悵了起來。

“可惡……你怎么能想這些？”悠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后槽牙，自從和奈緒分手的那晚上開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看穹的眼光就越來越奇怪了……經(jīng)常會想起自己那些和穹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從小時候的擁抱到親吻撲倒那是一個不差。而且現(xiàn)在自己覺得自己看穹的眼光已經(jīng)不是那種看自己的妹妹的樣子了……倒像是……

春心萌動的少男對少女的情愫？

悠自己死活不承認這種奇怪的感覺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直就想掐斷這些簡直令人不齒的想法，但是這種想法就像上癮一樣，揮之不去來倒是挺快……于是更多曖昧的過往反而被挖掘了出來……

潘多拉的魔盒？就這么開啟了？

正在他準備把這些書收起來準備放回原處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背后響起。

“你在看什么??？”回頭一看，一道熟悉無比的倩影正在俯下身子看他手上的書。

倉永梢。

悠嚇得連忙把手上的書給收起來免得讓她看見，一邊又用身子擋住那些書：“啊……那個啊……我在關注古代的日本史和北歐歷史的時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有過很多近親結(jié)婚的案例。比如英國和德國幾乎是泛濫成災，所以就有了一些興趣，于是就拿了不少書看。”

“再說了嗎，我也算半個芬蘭人?！庇拼藭r已經(jīng)把所有的書收好了，暗暗嘗出一口大氣?！傲私庖恍W洲史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p>

“原來是這樣啊……”倉永恍然，趴在桌子上微微瞇起眼睛：“不過這些東西應該是想都不能想的吧……雖然動畫里有不少描述兄妹之間的感情的……”

“但是如果發(fā)生在現(xiàn)實里的話，肯定是會遭到外人忌諱的?。　?/p>

“是啊……”悠在一邊干笑著，但是心理活動估計很復雜。

“其實我剛才還以為悠君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呢……看來是我多慮了。”倉永道了個歉。

“沒什么……”

“果然……還是不能這樣的啊！”在倉永走后，悠如是安慰了自己，竭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畢竟……我們是兄妹??！”

悠默默地放回書本，拿上書包離開了圖書館。

第二天，像往常一樣，悠早早地就把早餐做好了放在桌子上。解下圍裙去敲了敲還緊閉著的房門：“穹！起床吃飯了！”

但是里面沒有人應。

“喂！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下次別玩游戲玩的那么晚！“悠還以為是昨晚上穹又玩游戲玩過頭了，就直接推開了穹的房門?！辈皇呛湍阏f了不要熬夜嗎……啊？“

穹無力的躺在那張白色的大床上，幾滴粘稠卻又有點腥臭的汗水緩緩地從臉上流了下來滴到枕頭上，臉色就像被燒著了一樣泛著不健康的紅光，而喉嚨里卻在拼命的壓抑著沙啞的喘氣聲……看的人不由得一陣心疼。

見到悠進來以后，穹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不起……昨晚玩太久了……我這就起來……“

“還起來什么？你燒的也太厲害了吧！“悠一看就知道穹這是又發(fā)燒了，因為自小體弱多病的緣故，穹就是那種說病給你看就病給你看的那種。而且看她的臉色來看這根本就不是熬夜，明顯是晚上又蹬被子了……

“先躺好……“悠暫時先讓穹躺好，而后走到窗前打開手機。

遲疑了幾秒以后，悠還是對著一個號碼狠狠的按下了撥號鍵。

聯(lián)系人一欄里赫然顯示的是【依媛奈緒】。

過了一段時間，電話通了?！霸趺戳耍俊蹦尉w語氣里有股冷冰冰的感覺。

悠的神色變幻，最后還是低聲下氣的懇求了起來：“對不起……我還是這么厚臉皮……”接著把現(xiàn)在穹的情況和奈緒說明白了，又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對著奈緒：“還是麻煩您……給我和穹請個假……”

聽到悠這么低聲下氣幾乎是要跪下求人的語氣，奈緒本來冰寒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別這么說……我會打電話給醫(yī)生和老師的?！蹦尉w頓了頓?！靶●窇撌橇髁撕芏嗪拱伞枰?guī)兔?？?/p>

“我怎么還有臉見她……”悠深吸了一口氣?！皶簳r先不用了……謝謝?！苯又茠鞌嗔穗娫?。

如果你來了……我該何以見你？以微笑，還是以仇恨的淚水？

那就……

再也不見吧。

我不能傷害別人了，如果別無選擇的話，我還是傷害……我自己吧。

“復方鋅布顆粒一包……頭孢克污注射……算了吧，就穹現(xiàn)在這樣還是讓她口服吧?！坝茢[弄著手上的藥瓶和針劑，熟極而流。

作為曾經(jīng)幫自己的爺爺打過無數(shù)下手又自學過一些外科醫(yī)學的悠，對這些藥劑的使用量和穹能使用的最大劑量都駕輕就熟……

不過他寧愿這些東西永遠都不會用在穹身上，因為每次一用就說明……穹又要受苦了。

悠把手上的針頭和生理鹽水放下，轉(zhuǎn)而到藥房里找了一盒康泰克。”雖然少了點……但是退燒估計是夠了。“還有酒精……“悠又從抽屜里找出了一瓶醫(yī)用酒精。

“該死！怎么會燒這么高！”十分鐘以后悠無奈的看著水銀柱指在38.9上?！斑@恐怕吃藥不能馬上起效……物理降溫……”

給穹吃下藥以后，悠拿一塊毛巾沾上酒精，溫柔的拭去了穹頭上的汗珠，同時把酒精擦在了穹的額頭和脖子上?？粗凭珟缀跏且匀庋劭梢姷乃俣日舭l(fā)，悠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刺痛。

“穹……好受點了嗎？“悠輕輕的呼喚著穹，防止她燒的太厲害失去意識?？墒沁@會兒的穹早已經(jīng)燒的神志不清快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全身都熾熱的像火炭一樣。哪里還聽得到悠的呼喚？直到不小心碰到穹的手臂的時候，感覺到上面幾乎是燙手的溫度的時候，悠才明白過來單純擦拭個別部位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她……需要擦遍全身。

“可是……這怎么能行??？“悠有點遲疑了，這樣的話……

這時穹迷迷糊糊的就抓住了悠的手，嘴里還含糊不清的低語著：“悠……我好難受?！霸谧约旱男珠L和暗戀對象面前，穹終于還是堅持不住了，無意識的就貼緊了悠的胸膛。好像只有那里才能給她帶來安穩(wěn)和寧靜。

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約翰福音。

是啊，如果自己只是因為避嫌就讓穹忍受這種痛苦的話，那自己還有什么資格去愛穹？

心一橫牙一咬，悠心一橫就把穹的睡裙給脫了下來。

在解開裙子的時候，亮平曾經(jīng)說過的話不合時宜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

”混蛋啊！你個混蛋啊！小穹那雪白的皮膚也是你能每天看的吧！“

已經(jīng)沒有時間想這些了，悠轉(zhuǎn)過來幫著穹擦掉身上的汗水?！俺龊钩龀蛇@樣啊……”

興許是起作用了，穹努力的睜開眼睛：“悠……對不起……”

悠愣了一下，穹又輕輕的咳嗽了幾下：“我明明都下定了決心不給悠添麻煩了……可是還是這樣……”一邊說著，穹低低的抽噎了起來。

悠輕嘆了一口氣：“我怎么會把你當成麻煩啊……不是說了嗎？我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啊?！闭f著把穹放平在床上，換了塊毛巾幫著穹把身上的汗都擦掉……

“唔……”

“穹……清醒著啊……別睡了啊……”

經(jīng)過一天的艱苦奮戰(zhàn)和中途醫(yī)生來幫忙掛了一瓶吊針以后，穹的情況總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直到這時悠緊繃著的神經(jīng)就一下子松下來了。“37.5，應該只需要休息了吧……”

悠隨手把水銀溫度計放在桌子上，靠著窗邊就睡了過去。

窗邊的夕陽輕輕的把自己的赤紗鋪在了悠的身上，絲綢一般在悠的臉上流動起來。柔和的光華就像小溪一樣潺潺不止……

“我……這是在哪里？”悠睜開眼睛，面前的景象好像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正是寒櫻開放的時節(jié)，一陣清冷卻又帶著香味的吹來，漫天的花瓣都隨風起舞，恍若一場櫻花的大雪。遠方是青碧色的麥田，一陣和風吹過，麥稈們就像真正的大海一樣泛起了一陣陣的波濤。而空中的云朵卻是一座高高的寶塔形，如長劍一樣刺破了天穹。

“你又來到這里了，這一次你是為了誰？”不知何時，悠的身邊站了一位年齡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的藍色長裙和瑩藍色的頭發(fā)隨風飄舞，頭上稻草編的大檐帽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你是？”悠有點奇怪。

少女嫣然一笑，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面對著悠，那頭瑩藍色的頭發(fā)被風吹起來和天空融為一體：“我是你的本心。”

悠愣了一秒，接著捂住自己的心口：“你是……我的本心？”

“是啊，每個人的心里都會有一個被稱為本心的東西，同時每個人的本心也不一樣?！鄙倥匀坏陌炎约旱念^發(fā)挽了起來?！敖饎偨?jīng)有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罢f的就是這個情形?！?/p>

“我這次在你的夢里出現(xiàn)，就是來幫你認清自己的本心的。來回答我?guī)讉€問題吧?！?/p>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為了穹，也為了我自己?！庇撇患偎妓鞯幕卮?。

“第二個問題，你最親近的人是誰？”

“穹?！?/p>

“第三個問題，你曾經(jīng)傷害過最深的人是誰？”問到第三個問題的時候，少女的眼神突然就凌厲了起來，那架勢恨不得要把悠一片片的切開研究一下。

悠的眼神瞬間就灰暗了下去，過了許久才回答：“奈緒?！?/p>

“我親手傷害了她，還差點……”

“是個屁！”悠還沒說完，剛才還看著人畜無害的少女突然就揚起巴掌沖著悠抽了過去，神情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罢f實話！”

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悠捂著臉使勁辯解：“不是她是誰??！我傷害的人里面還有誰比她更深啊！“接著悠又低下頭去?！蹦尉w明明那么好那么溫柔，我還要親手去傷害她……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悠的心里還是逐漸的浮現(xiàn)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既然你嘴硬，那我就讓你看看你心里想的到底是誰？“少女嬌喝一聲，舉重若輕地就把悠從地上提了起來?！蹦阕约嚎纯?！“

被這么拎住了脖子悠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幾乎無法維持，眼前的景象也在逐漸發(fā)白，身體也感覺無力了起來。從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的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的眼前晃動，像碎片一般在他的眼前飛舞了起來。

“難道……要死在這里了嗎？”悠又想起了那些古老的傳言，傳說人在死前……會把生前所有的記憶都重新的回放一遍?？蔀槭裁醋约骸?/p>

眼前只有……她的樣子！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她的聲音：“哥哥……穹好害怕，哥哥你不要走啊……穹再也……不想一個人了啊！”

少女在空無一人的病房里輕輕地啜泣，她發(fā)出的每一個聲音都好像巨錘一樣狠狠的錘在悠的心口……

痛！撕心裂肺的痛！

而這時記憶的碎片又變了，那就像燃燒的一列槍騎兵正在向他沖來！

“哈哈！笨蛋悠！你又輸了！”

“討厭啦！別往我身上灑水！”

“你又不會！快來舒爾茨哥哥！教教我這個笨蛋老哥！“

……

“你難道還不明白？“少女單手拎著悠的脖領，朝著悠冷笑：”你就真的覺得那些衣服是機洗的嗎？你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你覺得會有人用洗衣機洗衣服還累的會當場睡著嗎？

“那難道是……”悠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手洗的！”少女不屑地哼了一聲。

“手……手洗的？”少女松開了悠，悠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口中還兀自地喃喃自語?！笆窒吹摹?/p>

“既然你死不承認，那我就再幫你回想幾個你不愿想的事實！”

“你覺得穹要剪刀是為了什么？那是為了再把衣服做一遍！他厭惡奈緒！你以為你和奈緒小時候做的事她沒有看見過嗎？！”

“你以為她要想在你和奈緒卿卿我我的時候去找你很難嗎？她只是不想找！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想傷害你而去自己默默承受！“少女再次把悠從地上拽了起來?！笔牵∧闶莻€人渣！你傷的奈緒很深！但是在穹這里。 “少女指著悠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你·真·的·是·連·個·人·渣·都·不·如！”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為你默默承受了多少！”

“你身為哥哥連自己的妹妹到底需要什么你都不知道！混蛋！”

少女罵的也累了，瑩藍色的頭發(fā)也散亂在了額頭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你在這里再選擇一次吧！”說著就往身邊一指，那邊的地上頓時多了一個人影。

是剛才哭泣的穹。

那無助的哭聲再一次沖擊著悠的心靈，悠心里的那點執(zhí)念也在一點點的消逝。

“我不會……再拋下你了！”

“哪怕你提什么過分的要求，我也會答應你的！”悠抱住了在地上抽噎的穹，自己也泣不成聲?！拔以僖膊粫艞壞懔恕僖膊粫?！”

少女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互相擁抱的二人，嘴角露出一絲不易為人所察的笑意。

“希望是個Happy End吧……”

一陣風過后，少女的身影早已鴻飛冥冥。

嘴唇上的柔潤觸感將悠拉回了現(xiàn)實，緩緩地睜開眼睛。而面前是只穿著睡衣的可人少女，果凍一般的嘴唇銜住了悠的嘴唇，那景象就像在林中銜蜜的蜂鳥。

“穹！”悠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可是他的聲音才剛吐出一個字節(jié)，穹的手指就已經(jīng)點在了他的嘴唇上?！耙呀?jīng)忍不住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兩人幾乎是面貼面，悠甚至都能感受到從穹嘴里吐出的熾熱氣息。“剛才在給我擦身子的時候，悠的手指碰到了很多地方……”這時的穹身上的溫度幾乎要比擬剛才發(fā)燒的溫度?！拔覄偛琶髅髟诎l(fā)燒，但是卻很有感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你就那么睡在我的身邊，我的心就一陣忍不住的痛……”

“你還在我的身邊……”

“我剛才在拼命的忍耐……但是……真的是忍不住了！”

“來吧，隨便悠想做什么都行！”穹伸出自己的手臂摟住了悠的腰，絲毫沒有什么避嫌的感覺?！坝啤?/p>

“我喜歡你！我愛你！”

二人同時把對方擁入自己的懷中，兩顆熾熱的心此刻開始了同頻的跳動。此刻沒有什么顧慮和禁忌，沒有什么兄長和妹妹，只有一對彼此相愛的伴侶在互相釋放自己的愛意。也只有一段歷盡千帆的感情終于抵達了碼頭！

良久，唇分。

“對不起……你還在發(fā)燒……”悠關切地看著穹粉紅色的面頰，充滿歉意地看著穹朦朧的雙眼，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一樣。

穹嫣然：“沒事了，你看，燒可是退了呢?！?/p>

“嗯。”

“來吧，隨便想做什么都行。”

“這……”

“因為我喜歡你?！?/p>

“我也是?！庇莆橇讼氯?。

………………………………

夜色漸入，風雨收歇。

悠倚在床上看著睡過去的穹，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自己還是遵守了本心，不是嗎？

這樣看來，之前的自己……還真是夠虛偽的。本來就喜歡她，不是嗎？

想到這里，悠俯下身子，輕輕的吻住了穹的面頰。

吻下去的一瞬間，穹睜開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被吻了呢?！?/p>

“是啊?！庇泣c了點頭?！拔悄懔恕！?/p>

“很舒服是吧？”

“嗯?！?/p>

穹抬頭看向天花板，用終于如愿以償?shù)恼Z氣自言自語：“我感覺這可真是無上的幸?！苓@樣一直是我的夢想。”

“我也是一樣?！庇茝暮竺鎿ё×笋返募氀?，在穹的耳邊低語。

穹也回過頭來環(huán)抱住了悠的脖子，直視著悠的眼睛。

“那我們就來個夠吧?！?/p>

又是一個明媚的早上，陽光透過山間的薄霧時已經(jīng)失去了那種一往無前的毒辣和兇猛，陷入了云霧那情人一般的輕擁之中，繼而又被她的繞指柔化成無數(shù)的細碎光點灑向地面，就像是水銀珠撒在了地面上。

亮平和天女目并肩站在路邊的神像旁百無聊賴地等著一起上學的伙伴，亮平吹著口哨打著擺子，雖然調(diào)是跑到了十萬八千里外。而天女目卻一直憂心忡忡地盯著路口看著，就好像有什么事一直在她心里說不出來一樣，又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樣。

驚慌的奈緒……衣衫不整的奈緒……

少許，天女目總算發(fā)現(xiàn)了那她想等著的人：“小悠，小穹早上好！”

“你好……啊啊啊啊啊??！”悠還沒來得及和天女目打好招呼就被亮平一下子拽到一邊摟住了脖子?！拔梗∽蛲淼降赘愕迷趺礃影?？”還朝著悠一直擠眉弄眼，一副標準的流氓嘴臉。

“別突然問這種問題好不好??！”悠沒好氣的剜了亮平一眼，接著又心虛地掃了一眼四周。見奈緒還沒有來才恨恨地開口：“又沒有發(fā)生什么事，你這么興奮干什么？”

“不過確實……沒發(fā)生什么嗎？”話說出口，悠有點愧疚的低下了頭。

自己，還總是說謊呢。

亮平見悠低著頭，還以為悠只是害羞而已，跟上去就步步緊逼：“吹牛吧你?。∥揖筒恍沤游菗肀裁吹亩紱]發(fā)生啊……哎呀！”亮平還沒說完就被后面的一個書包直接給懟在了地上，從那哐的一聲和亮平捂著頭直喊疼來看，下手的人力道不小。

“喂喂！你光纏著人家干什么?。　笔煜さ穆曇繇懫?。

奈緒。

“嘿呦！奈緒姐姐早上好啊！”天女目連忙跑上去打招呼。

“早上好?。　蹦尉w一臉笑容，完全看不出來昨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悠在一旁看著奈緒和天女目打招呼的樣子，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最后的回答。

“對不起……我……”

“不知道……”

“小悠也早上好！”出人意料的是奈緒居然也向悠打了個招呼，但是任誰都能聽出來奈緒的聲音里已經(jīng)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柔情和甜蜜，倒只是那種普通朋友之間的問候一樣。

平淡無奇。

“啊……早上好。”悠這時候非常尷尬。

“看來，發(fā)生了什么……”穹站在悠的背后，嘴角卻微微揚起。

“也許……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p>

“什么？又去海邊？”在路上天女目驚訝的看著提出建議的亮平?！澳氵€想讓小悠受傷?。　?/p>

“怕什么?。●R上就要到暑假了，趕緊趁著這個機會玩一下吧！”亮平倒是不以為然，接著使勁的拍拍自己的胸脯。“我會好好安排的！這次絕對不會出事??！“

奈緒厭惡的看了一眼亮平：“你是不是還想說一起打沙灘排球啊……”接著對亮平冷笑。

亮平的表情瞬間就變得精彩起來：“你怎么會知道這個秘密……”連聲音都扭曲了起來。

“我仿佛已經(jīng)看到你拿著數(shù)碼相機四處亂拍的樣子了……”奈緒無奈的嘆了口氣。

“怎……怎么可能？”

“我還能猜出你最中意的對象大概是誰了。”

“誰啊？”

“當然是小穹穿泳衣的樣子啦！”天女目及時在一旁補刀。

“是！”亮平不知道為什么腦子抽了一下，居然舉起手來表示贊同。可下一秒大家的表情就變得五彩斑斕起來……

亮平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自己說了一句多么二缺的話。

我艸小穹還在這里?。∵@不是搬起石頭去砸自己的腳嗎！這簡直是智商下線的表現(xiàn)??！

完了完了完了！

果不其然，四人的表情是一個比一個奇怪。天女目露出一副“你終于上鉤了”的奸笑；奈緒一臉正氣的怒視著亮平，就好像抓住了一個流氓；悠則是嘴角就和抽風一樣抽了個不停，同時無奈地看著一旁氣鼓鼓的穹……

「変態(tài)！」一個詞從穹的嘴里吐了出來。

“怎么會這樣！“亮平好像遭到了毀滅性打擊一樣，無力的就跪在了地上狠狠的抓住了自己的手?！笨蓯骸@手不停使喚！“

“你這是……自取滅亡。“悠無語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亮平。”你……自裁吧?！?/p>

“那倒不如去我家的湖里重新開始吧！”天女目突然沖著亮平彎下腰來。

“湖？什么湖??？”

見亮平不知道，天女目就清了清嗓子：“位于我們叉依湖神社的內(nèi)社的湖泊，那傳說是萬物起源，比所有的島嶼都更早存在。那可是神話祖先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結(jié)合之地，是人類的誕生之地。傳說人跳進湖里就能轉(zhuǎn)世重生……”

“人生可就能重新開始了！”

“那至少讓我回到剛才還沒有舉手的時候去！”亮平激動了起來。

……

而這時的悠和穹二人卻同時陷入了思考當中。

能讓人轉(zhuǎn)世重生的湖？使人生從頭開始？

聽起來……倒是蠻不錯的呢？

下午，圖書館。

“希望這些東西能給我答案……”悠埋頭在書海里，身邊是十幾本厚的像磚頭一樣的書籍。但是與他平時看的數(shù)學典籍不同，這些書無一例外的都是人類學和社會學甚至是倫理學的書。每一本都能讓平常人看到頭皮發(fā)麻……可是悠不得不看。

“兄妹結(jié)婚是被禁止的。”

“此種行為違背了倫理學。”

“這種做法應當被禁止?！?/p>

悠看到這些明顯是禁令般的語氣的話，心里卻像被解脫了一樣。

“不出我所料……這是不行的?！?/p>

但是想到穹，悠的心里卻又像被撕開了一樣的難受，表情也變得惆悵了起來。

“可惡……你怎么能想這些？”悠狠狠的咬著自己的后槽牙，自從和奈緒分手的那晚上開始，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看穹的眼光就越來越奇怪了……經(jīng)常會想起自己那些和穹小時候的點點滴滴，從小時候的擁抱到親吻撲倒那是一個不差。而且現(xiàn)在自己覺得自己看穹的眼光已經(jīng)不是那種看自己的妹妹的樣子了……倒像是……

春心萌動的少男對少女的情愫？

悠自己死活不承認這種奇怪的感覺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一直就想掐斷這些簡直令人不齒的想法，但是這種想法就像上癮一樣，揮之不去來倒是挺快……于是更多曖昧的過往反而被挖掘了出來……

潘多拉的魔盒？就這么開啟了？

正在他準備把這些書收起來準備放回原處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突然從他的背后響起。

“你在看什么啊？”回頭一看，一道熟悉無比的倩影正在俯下身子看他手上的書。

倉永梢。

悠嚇得連忙把手上的書給收起來免得讓她看見，一邊又用身子擋住那些書：“啊……那個啊……我在關注古代的日本史和北歐歷史的時候，意外的發(fā)現(xiàn)有過很多近親結(jié)婚的案例。比如英國和德國幾乎是泛濫成災，所以就有了一些興趣，于是就拿了不少書看?！?/p>

“再說了嗎，我也算半個芬蘭人?！庇拼藭r已經(jīng)把所有的書收好了，暗暗嘗出一口大氣。“了解一些歐洲史也是理所應當?shù)??！?/p>

“原來是這樣啊……”倉永恍然，趴在桌子上微微瞇起眼睛：“不過這些東西應該是想都不能想的吧……雖然動畫里有不少描述兄妹之間的感情的……”

“但是如果發(fā)生在現(xiàn)實里的話，肯定是會遭到外人忌諱的??！”

“是啊……”悠在一邊干笑著，但是心理活動估計很復雜。

“其實我剛才還以為悠君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呢……看來是我多慮了?！眰}永道了個歉。

“沒什么……”

“果然……還是不能這樣的??！”在倉永走后，悠如是安慰了自己，竭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

“畢竟……我們是兄妹?。　?/p>

悠默默地放回書本，拿上書包離開了圖書館。

第二天，像往常一樣，悠早早地就把早餐做好了放在桌子上。解下圍裙去敲了敲還緊閉著的房門：“穹！起床吃飯了！”

但是里面沒有人應。

“喂！起來了！太陽曬屁股了！下次別玩游戲玩的那么晚！“悠還以為是昨晚上穹又玩游戲玩過頭了，就直接推開了穹的房門?！辈皇呛湍阏f了不要熬夜嗎……??？“

穹無力的躺在那張白色的大床上，幾滴粘稠卻又有點腥臭的汗水緩緩地從臉上流了下來滴到枕頭上，臉色就像被燒著了一樣泛著不健康的紅光，而喉嚨里卻在拼命的壓抑著沙啞的喘氣聲……看的人不由得一陣心疼。

見到悠進來以后，穹強撐著身子坐起來，竭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不起……昨晚玩太久了……我這就起來……“

“還起來什么？你燒的也太厲害了吧！“悠一看就知道穹這是又發(fā)燒了，因為自小體弱多病的緣故，穹就是那種說病給你看就病給你看的那種。而且看她的臉色來看這根本就不是熬夜，明顯是晚上又蹬被子了……

“先躺好……“悠暫時先讓穹躺好，而后走到窗前打開手機。

遲疑了幾秒以后，悠還是對著一個號碼狠狠的按下了撥號鍵。

聯(lián)系人一欄里赫然顯示的是【依媛奈緒】。

過了一段時間，電話通了?！霸趺戳?？”奈緒語氣里有股冷冰冰的感覺。

悠的神色變幻，最后還是低聲下氣的懇求了起來：“對不起……我還是這么厚臉皮……”接著把現(xiàn)在穹的情況和奈緒說明白了，又用幾乎是哀求的語氣對著奈緒：“還是麻煩您……給我和穹請個假……”

聽到悠這么低聲下氣幾乎是要跪下求人的語氣，奈緒本來冰寒的語氣也軟了下來：“別這么說……我會打電話給醫(yī)生和老師的?！蹦尉w頓了頓?！靶●窇撌橇髁撕芏嗪拱伞枰?guī)兔幔俊?/p>

“我怎么還有臉見她……”悠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先不用了……謝謝?！苯又茠鞌嗔穗娫挕?/p>

如果你來了……我該何以見你？以微笑，還是以仇恨的淚水？

那就……

再也不見吧。

我不能傷害別人了，如果別無選擇的話，我還是傷害……我自己吧。

“復方鋅布顆粒一包……頭孢克污注射……算了吧，就穹現(xiàn)在這樣還是讓她口服吧?！坝茢[弄著手上的藥瓶和針劑，熟極而流。

作為曾經(jīng)幫自己的爺爺打過無數(shù)下手又自學過一些外科醫(yī)學的悠，對這些藥劑的使用量和穹能使用的最大劑量都駕輕就熟……

不過他寧愿這些東西永遠都不會用在穹身上，因為每次一用就說明……穹又要受苦了。

悠把手上的針頭和生理鹽水放下，轉(zhuǎn)而到藥房里找了一盒康泰克?！彪m然少了點……但是退燒估計是夠了?！斑€有酒精……“悠又從抽屜里找出了一瓶醫(yī)用酒精。

“該死！怎么會燒這么高！”十分鐘以后悠無奈的看著水銀柱指在38.9上?！斑@恐怕吃藥不能馬上起效……物理降溫……”

給穹吃下藥以后，悠拿一塊毛巾沾上酒精，溫柔的拭去了穹頭上的汗珠，同時把酒精擦在了穹的額頭和脖子上。看著酒精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fā)，悠的心就忍不住一陣陣的刺痛。

“穹……好受點了嗎？“悠輕輕的呼喚著穹，防止她燒的太厲害失去意識?？墒沁@會兒的穹早已經(jīng)燒的神志不清快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全身都熾熱的像火炭一樣。哪里還聽得到悠的呼喚？直到不小心碰到穹的手臂的時候，感覺到上面幾乎是燙手的溫度的時候，悠才明白過來單純擦拭個別部位只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

她……需要擦遍全身。

“可是……這怎么能行?。俊坝朴悬c遲疑了，這樣的話……

這時穹迷迷糊糊的就抓住了悠的手，嘴里還含糊不清的低語著：“悠……我好難受?！霸谧约旱男珠L和暗戀對象面前，穹終于還是堅持不住了，無意識的就貼緊了悠的胸膛。好像只有那里才能給她帶來安穩(wěn)和寧靜。

我賜給你們一條新命令，乃是叫你們彼此相愛;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相愛。——約翰福音。

是啊，如果自己只是因為避嫌就讓穹忍受這種痛苦的話，那自己還有什么資格去愛穹？

心一橫牙一咬，悠心一橫就把穹的睡裙給脫了下來。

在解開裙子的時候，亮平曾經(jīng)說過的話不合時宜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

”混蛋??！你個混蛋??！小穹那雪白的皮膚也是你能每天看的吧！“

已經(jīng)沒有時間想這些了，悠轉(zhuǎn)過來幫著穹擦掉身上的汗水?！俺龊钩龀蛇@樣啊……”

興許是起作用了，穹努力的睜開眼睛：“悠……對不起……”

悠愣了一下，穹又輕輕的咳嗽了幾下：“我明明都下定了決心不給悠添麻煩了……可是還是這樣……”一邊說著，穹低低的抽噎了起來。

悠輕嘆了一口氣：“我怎么會把你當成麻煩啊……不是說了嗎？我們是相依為命的親人啊?！闭f著把穹放平在床上，換了塊毛巾幫著穹把身上的汗都擦掉……

“唔……”

“穹……清醒著啊……別睡了啊……”

經(jīng)過一天的艱苦奮戰(zhàn)和中途醫(yī)生來幫忙掛了一瓶吊針以后，穹的情況總算是穩(wěn)定了下來。直到這時悠緊繃著的神經(jīng)就一下子松下來了?！?7.5，應該只需要休息了吧……”

悠隨手把水銀溫度計放在桌子上，靠著窗邊就睡了過去。

窗邊的夕陽輕輕的把自己的赤紗鋪在了悠的身上，絲綢一般在悠的臉上流動起來。柔和的光華就像小溪一樣潺潺不止……

“我……這是在哪里？”悠睜開眼睛，面前的景象好像是如此的熟悉卻又如此的陌生。正是寒櫻開放的時節(jié)，一陣清冷卻又帶著香味的吹來，漫天的花瓣都隨風起舞，恍若一場櫻花的大雪。遠方是青碧色的麥田，一陣和風吹過，麥稈們就像真正的大海一樣泛起了一陣陣的波濤。而空中的云朵卻是一座高高的寶塔形，如長劍一樣刺破了天穹。

“你又來到這里了，這一次你是為了誰？”不知何時，悠的身邊站了一位年齡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女。她的藍色長裙和瑩藍色的頭發(fā)隨風飄舞，頭上稻草編的大檐帽正好遮住了她的眼睛，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表情。

“你是？”悠有點奇怪。

少女嫣然一笑，把頭上的草帽摘下來面對著悠，那頭瑩藍色的頭發(fā)被風吹起來和天空融為一體：“我是你的本心?！?/p>

悠愣了一秒，接著捂住自己的心口：“你是……我的本心？”

“是啊，每個人的心里都會有一個被稱為本心的東西，同時每個人的本心也不一樣?！鄙倥匀坏陌炎约旱念^發(fā)挽了起來?！敖饎偨?jīng)有言”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說的就是這個情形?！?/p>

“我這次在你的夢里出現(xiàn)，就是來幫你認清自己的本心的。來回答我?guī)讉€問題吧?！?/p>

“第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為了穹，也為了我自己?！庇撇患偎妓鞯幕卮稹?/p>

“第二個問題，你最親近的人是誰？”

“穹?！?/p>

“第三個問題，你曾經(jīng)傷害過最深的人是誰？”問到第三個問題的時候，少女的眼神突然就凌厲了起來，那架勢恨不得要把悠一片片的切開研究一下。

悠的眼神瞬間就灰暗了下去，過了許久才回答：“奈緒。”

“我親手傷害了她，還差點……”

“是個屁！”悠還沒說完，剛才還看著人畜無害的少女突然就揚起巴掌沖著悠抽了過去，神情瞬間就變得猙獰了起來?！罢f實話！”

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悠捂著臉使勁辯解：“不是她是誰?。∥覀Φ娜死锩孢€有誰比她更深?。　敖又朴值拖骂^去。”奈緒明明那么好那么溫柔，我還要親手去傷害她……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話雖然是這么說，但是悠的心里還是逐漸的浮現(xiàn)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既然你嘴硬，那我就讓你看看你心里想的到底是誰？“少女嬌喝一聲，舉重若輕地就把悠從地上提了起來。”你自己看看！“

被這么拎住了脖子悠只覺得自己的呼吸幾乎無法維持，眼前的景象也在逐漸發(fā)白，身體也感覺無力了起來。從出生到現(xiàn)在所有的記憶像走馬燈一樣在他的眼前晃動，像碎片一般在他的眼前飛舞了起來。

“難道……要死在這里了嗎？”悠又想起了那些古老的傳言，傳說人在死前……會把生前所有的記憶都重新的回放一遍。可為什么自己……

眼前只有……她的樣子！

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她的聲音：“哥哥……穹好害怕，哥哥你不要走啊……穹再也……不想一個人了?。　?/p>

少女在空無一人的病房里輕輕地啜泣，她發(fā)出的每一個聲音都好像巨錘一樣狠狠的錘在悠的心口……

痛！撕心裂肺的痛！

而這時記憶的碎片又變了，那就像燃燒的一列槍騎兵正在向他沖來！

“哈哈！笨蛋悠！你又輸了！”

“討厭啦！別往我身上灑水！”

“你又不會！快來舒爾茨哥哥！教教我這個笨蛋老哥！“

……

“你難道還不明白？“少女單手拎著悠的脖領，朝著悠冷笑：”你就真的覺得那些衣服是機洗的嗎？你的腦袋是不是秀逗了！“

“你覺得會有人用洗衣機洗衣服還累的會當場睡著嗎？

“那難道是……”悠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手洗的！”少女不屑地哼了一聲。

“手……手洗的？”少女松開了悠，悠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口中還兀自地喃喃自語?！笆窒吹摹?/p>

“既然你死不承認，那我就再幫你回想幾個你不愿想的事實！”

“你覺得穹要剪刀是為了什么？那是為了再把衣服做一遍！他厭惡奈緒！你以為你和奈緒小時候做的事她沒有看見過嗎？！”

“你以為她要想在你和奈緒卿卿我我的時候去找你很難嗎？她只是不想找！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不想傷害你而去自己默默承受！“少女再次把悠從地上拽了起來?！笔?！你是個人渣！你傷的奈緒很深！但是在穹這里。 “少女指著悠的鼻子一字一頓地說：“你·真·的·是·連·個·人·渣·都·不·如！”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為你默默承受了多少！”

“你身為哥哥連自己的妹妹到底需要什么你都不知道！混蛋！”

少女罵的也累了，瑩藍色的頭發(fā)也散亂在了額頭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吧！你在這里再選擇一次吧！”說著就往身邊一指，那邊的地上頓時多了一個人影。

是剛才哭泣的穹。

那無助的哭聲再一次沖擊著悠的心靈，悠心里的那點執(zhí)念也在一點點的消逝。

“我不會……再拋下你了！”

“哪怕你提什么過分的要求，我也會答應你的！”悠抱住了在地上抽噎的穹，自己也泣不成聲?！拔以僖膊粫艞壞懔恕僖膊粫?！”

少女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互相擁抱的二人，嘴角露出一絲不易為人所察的笑意。

“希望是個Happy End吧……”

一陣風過后，少女的身影早已鴻飛冥冥。

嘴唇上的柔潤觸感將悠拉回了現(xiàn)實，緩緩地睜開眼睛。而面前是只穿著睡衣的可人少女，果凍一般的嘴唇銜住了悠的嘴唇，那景象就像在林中銜蜜的蜂鳥。

“穹！”悠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可是他的聲音才剛吐出一個字節(jié)，穹的手指就已經(jīng)點在了他的嘴唇上?！耙呀?jīng)忍不住了……我再也忍不住了……”兩人幾乎是面貼面，悠甚至都能感受到從穹嘴里吐出的熾熱氣息?！皠偛旁诮o我擦身子的時候，悠的手指碰到了很多地方……”這時的穹身上的溫度幾乎要比擬剛才發(fā)燒的溫度?！拔覄偛琶髅髟诎l(fā)燒，但是卻很有感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看到你就那么睡在我的身邊，我的心就一陣忍不住的痛……”

“你還在我的身邊……”

“我剛才在拼命的忍耐……但是……真的是忍不住了！”

“來吧，隨便悠想做什么都行！”穹伸出自己的手臂摟住了悠的腰，絲毫沒有什么避嫌的感覺?！坝啤?/p>

“我喜歡你！我愛你！”

二人同時把對方擁入自己的懷中，兩顆熾熱的心此刻開始了同頻的跳動。此刻沒有什么顧慮和禁忌，沒有什么兄長和妹妹，只有一對彼此相愛的伴侶在互相釋放自己的愛意。也只有一段歷盡千帆的感情終于抵達了碼頭！

良久，唇分。

“對不起……你還在發(fā)燒……”悠關切地看著穹粉紅色的面頰，充滿歉意地看著穹朦朧的雙眼，好像自己做錯了什么事一樣。

穹嫣然：“沒事了，你看，燒可是退了呢?！?/p>

“嗯?！?/p>

“來吧，隨便想做什么都行?！?/p>

“這……”

“因為我喜歡你。”

“我也是?！庇莆橇讼氯?。

………………………………

夜色漸入，風雨收歇。

悠倚在床上看著睡過去的穹，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意。

自己還是遵守了本心，不是嗎？

這樣看來，之前的自己……還真是夠虛偽的。本來就喜歡她，不是嗎？

想到這里，悠俯下身子，輕輕的吻住了穹的面頰。

吻下去的一瞬間，穹睜開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被吻了呢?！?/p>

“是啊。”悠點了點頭?！拔悄懔恕！?/p>

“很舒服是吧？”

“嗯?！?/p>

穹抬頭看向天花板，用終于如愿以償?shù)恼Z氣自言自語：“我感覺這可真是無上的幸?！苓@樣一直是我的夢想?！?/p>

“我也是一樣?！庇茝暮竺鎿ё×笋返募氀隈返亩叺驼Z。

穹也回過頭來環(huán)抱住了悠的脖子，直視著悠的眼睛。

“那我們就來個夠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