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周以來，伊扎諾娃感覺自己被孤立了。

眼看著克拉拉身邊的男生越來越多，她感覺自己被他們冷落了。不過，身為史學(xué)社社長，她始終為克拉拉的積極招募感到高興——社團在壯大，自己的感受則沒那么重要。尤其是他們都很有能力，無論安排什么崗位，他們都是很出色的社員。伊扎諾娃很是為他們驕傲，在與歷史社交流時都更有底氣了。

“咦，今天還挺安靜的。”她走到社團活動室門口，拿出一串鑰匙：“難不成都出去啦？”

打開房門，一種新衣服的味道就飄入了她的鼻孔。

克拉拉正穿著一件特殊的連衣裙，下部由許多層輕薄如蟬翼的輕紗組成——意外的結(jié)實。她面露羞色地站在一張椅子上，史達(dá)林和多米茨在給她拍照。修長飽滿的雙腿被輕紗遮去四分之三，若隱若現(xiàn)，更加引人神往了。上身則較為保守，無非就是深藍(lán)色配色的長袖裝，將兩個大球緊緊地裹在里面。

伊扎諾娃把手里的木瓜放下，拍了拍手。

“咳咳，你們在干什么？”

見來者是伊扎諾娃，史達(dá)林自然要說些好聽的：“在幫克拉拉測試大后天演唱的服裝——對了，您今天真是漂亮?！彼浅？蜌獾卣f。

“誒？你買個木瓜做什么？”克拉拉緩緩地從椅子上挪下來，走到桌子前，拍了拍桌上的木瓜。

伊扎諾娃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不是最近嘛…有這類消息說…吃木瓜，可以…豐……”她不說了，她知道克拉拉能聽懂，就算她聽不懂，克拉拉旁邊那兩位露出奸笑的男生也應(yīng)該明白了：“大概就是這樣?！?/p>

“那，我吃一點可以嗎？”克拉拉真的是餓了，沒有其它意思，但她無意間把球頂?shù)搅艘猎Z娃身邊，這就不得不令她多想——“你都這么大了，還要吃？”

“呃……”不知道這個傳言的克拉拉被問蒙了。史達(dá)林見她不知情，連忙給克拉拉解釋了一番。聽完解釋的克拉拉一拍桌子：“早說嘛，你吃吧?！?/p>

“對了，今天給你們幾個任務(wù)?！币猎Z娃說：“畢竟我們社正在壯大，拿不出成績會很難辦的?！?/p>

“放心吧，一定辦好?！笨死f。

“你和史達(dá)林去魯爾工業(yè)區(qū)，調(diào)查工業(yè)區(qū)近百年來的拓展進程，庫茲涅佐夫和多米茨去馬其諾防線，做一份有關(guān)永備工事的報告——你們中的一組可以帶上保盧斯出發(fā)，記得交報告。”

“我有疑問?！?/p>

“哦？史達(dá)林先生有什么疑問？”

“我們能出國看看么？”

“明年的這個時候會有機會的。”伊扎諾娃把表格發(fā)給他們，便催促著他們出發(fā)。可前往別的城市并不是說走就走的事情。盡管伊扎諾娃會去老師那里幫他們逐一打招呼，但行李的準(zhǔn)備是必要的。

克拉拉的事情則更加復(fù)雜：從答應(yīng)到現(xiàn)在，她總共就和音樂社社員彩排了三次，還有很多社員甚至沒與她見面，伊扎諾娃的任務(wù)不得不接，可這邊的事情也不能就這樣落下：“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史達(dá)林環(huán)顧著四周的架子，正想著自己要帶的東西：“唱歌的事？”

“對啊，這趟行程三天，回來后的第三天就要表演?！?/p>

史達(dá)林先是不緊不慢地端詳著她的穿著，然后繼續(xù)收拾行李。等到克拉拉面露急色，他才開口說：“不要緊的，等到了地方，我讓他們陪你線上練習(xí)?！?/p>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我沒有電腦??？”

“社長不就有一臺么？”

伊扎諾娃的電腦此刻正放在桌子上，她本人則是坐在一邊，安靜地吃著木瓜。

經(jīng)過了一番心理斗爭，“他”決定開口問她。

“那個伊…社長??？電腦能不能給我用三天？”

“哦？”伊扎諾娃不太理解：“可是你的報告只能是紙質(zhì)稿件啊？拿電腦也沒用的?！?/p>

“不是啦，是之前，我和你說的那個，和音樂社一起演出的事情。這不沒時間排練嘛，我們就打算在線上進行練習(xí)——這樣才不耽誤工作?！?/p>

“哦……那既然是你需要的話，當(dāng)然。”伊扎諾娃用手將電腦推了過去：這是一本頗重的筆記本電腦，這已經(jīng)是這個年代的技術(shù)極限了。

“謝謝社長！”

伊扎諾娃十分客氣地笑了一下：“不謝不謝。”

收到委托的五人紛紛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剛開始聽說克拉拉要和史達(dá)林同行的時候，多米茨和保盧斯都感到十分驚詫：這倆可不能共處一室。聽說還有額外的分?jǐn)偯~后，保盧斯立刻就去了克拉拉那組，選擇和她同行——“保障克拉拉的人身安全”。

中午，克拉拉在上完課后向老師請了兩天假——最后一天可以來上晚班課，老師也是欣然同意。

在英語科拉上史達(dá)林，二人就出發(fā)了。保盧斯顯然沒被通知到，但還是去了——看他們兩個并排向校外的方向走去，他就知道，是他們出發(fā)了。

伊扎諾娃買的是臥鋪票，克拉拉睡上床，史達(dá)林躺下床，保盧斯的位置則被安排在了其他包廂。這讓克拉拉覺得有些害怕——感到害怕的是小克拉拉。

“魯爾區(qū)，不錯的地方，你說是吧？”史達(dá)林說。

“誒，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p>

“你表演的衣服沒換下來嘛？”

克拉拉緊抓著裙擺旁的綢帶——和衣服一樣，是一種特別的淺紫色，很令人舒適，與克拉拉本人這副令人舒心的可愛外貌恰相匹配：“沒、沒衣服穿了?！?/p>

“沒有的話，你可以借保盧斯的?！?/p>

克拉拉先是扭捏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好理由。她隨即靈光一閃：“他初來乍到，哪來這么多衣服啊？”

史達(dá)林先是點了點頭，然后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

“可是我記得，伊扎諾娃幫你買了衣服啊。”

克拉拉把行李箱拿了出來：“都在這里了，這些衣服也太特殊了吧？不適合在校外穿。這次我們畢竟是社團任務(wù)，還是應(yīng)該穿校服。”

“呃……忘記帶了。不過，既然是要穿校服，你帶這兩套其他的干嘛？”

“演出服當(dāng)然是排練用的，這件超短主要是在其他場合穿一穿——校服材質(zhì)這么硬，睡覺不舒服。”

“你說的是。讓我們看看工作表吧…呃…在這。”

史達(dá)林從自己的行李中抽出一本記錄冊，第一頁是行程的記錄——交通工具，路線，詳細(xì)開銷，還有一個粘貼照片用的方框，底下標(biāo)著“必填”。他又找出一個黑色的大號照相機，據(jù)說可以在不失真的情況下將照片直接印刷出來：“諾，要照一張照片?！?/p>

“呃，照相機是哪來的？”克拉拉沿著連接上下鋪的梯子從上鋪爬了下來，從史達(dá)林手中拿過照相機。

“社長給的，她那時候看起來不大對勁——但應(yīng)該沒什么太大的問題，伊扎諾娃不是什么壞人。”

拿出滾珠筆，克拉拉用略顯秀氣的字體將第一頁的行程表部分填好。然后就是拍照：理論上，兩人應(yīng)該分開照相，可表上只有一個方框。

“看來要一起照相?！?/p>

“嗯……打開照相機看看？”克拉拉直接坐到史達(dá)林的旁邊，鼓搗起了照相機：“好了，開了?！?/p>

不知為什么，照相機里的視野非常窄，即使二人只隔了一拳寬，卻始終無法同時拍到二人的上半身。

“要不然…靠近點？”

向他那邊挪了幾步，克拉拉與史達(dá)林靠在了一起。

“看一下…我怎么還是只有半個頭？”

史達(dá)林似乎想到了什么：“完了、被這小丫頭坑了。”

“怎么回事？”克拉拉不太明白他的話。

“伊扎諾娃私自加了限寬器，忘記取下來了?！?/p>

“你會取嘛？”

“不會。算了、我們兩個大男人，不在乎這么點小磕小碰的事情。”史達(dá)林把她的身子拽了過來，讓她的頭幾乎是與他的側(cè)臉貼在一起，然后飛快地按下照相機快門，等“咔嚓”一聲過后，他才把她松開?？死B忙退到一邊，警惕地盯著他。

“呃呃，就這樣?！?/p>

克拉拉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地問了一句：“就這樣？”

“嗯?！笔愤_(dá)林也知道有些尷尬了，可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暫且不論她心情如何，完成任務(wù)優(yōu)先。但他總覺得有一種隱隱的感覺，就好像是伊扎諾娃故意設(shè)下的計策一樣?？死t著臉逃回了上鋪，史達(dá)林也只得長嘆一聲，把照片涂上膠水黏在方框里。

“總感覺是社長在耍我們?！彼f，克拉拉沒回應(yīng)。

“哈——啾！”伊扎諾娃猛地打了個噴嚏，總感覺剛剛有人提到了她。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她是選修法律系的，馬上就要考試了，她得再復(fù)習(xí)一下。自從送走了克拉拉他們，她已經(jīng)坐了五個小時了。

“差不多了吧？”她翻了翻書：“嗯，趁著他們兩天內(nèi)回不來，我得做點事情?！?/p>

伊扎諾娃走到活動室的物架旁，把克拉拉蓋的被子和床墊折了起來。怎么說都蓋了一個多月了，該洗還是要洗，總不能任由她把東西堆在那里。被服之類的都收拾好了，她又拿起掃帚，把社團活動室的地面打掃得一干二凈——她還挺擅長打掃工作的。

“呼…差不多好了。”伊扎諾娃長嘆一口氣：“不知道那兩人如何了，哎，同居這么久居然都沒點起色，看來還得我?guī)兔?，也不知道我精心?zhǔn)備的東西到底有沒有起到效果——他們不會因為害羞而干脆不用吧？”

想到這里，她不禁覺得自己考慮不周。

但就算她考慮不周，二人還是用了。

“喂喂！不是我說，沒必要這樣吧？”史達(dá)林看著上鋪抱腿不語的克拉拉，總覺得不太合適。

“他”當(dāng)然是不怎么在乎這個的，可是小克拉拉的反應(yīng)非常大?？死那榫w同時受著兩個人格的影響，感覺復(fù)雜是正常現(xiàn)象，只是史達(dá)林看不懂。

“他”閉上眼睛，試圖與小克拉拉交流一下，卻發(fā)現(xiàn)她好像十分緊張：“誒，小克拉拉，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有些心動？”她這樣說。

這個趨勢一直很明顯，小克拉拉一直對史達(dá)林抱有特別的好感，只是一直羞于言表——也怕“他”生氣。

“哦……”大克拉拉，也就是“他”長嘆一聲：“其實我有一個方案，你想不想聽？”

“當(dāng)、當(dāng)然想?！?/p>

“他”把埋在腿間的頭抬了起來，讓小克拉拉可以通過眼睛看到對方：“就這樣，你挑兩個問題、我來幫你問問他——別緊張，告訴我你想問什么?！?/p>

小克拉拉好像有了點興趣：“兩個問題？呃……”

腦子里的小克拉拉搓著手。

“他怎么看我，還有……他究竟是不是對我有意思?！?/p>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zhuǎn)了半圈，好像是在思考一些事情：“那好，我馬上就問?！?/p>

先是把小克拉拉的“傳聲筒”給“關(guān)”上了，克拉拉隨后慢慢地下了梯子，坐在史達(dá)林旁邊。史達(dá)林正專心致志地讀著一本蘇聯(lián)出版的長篇小說，甚至沒能發(fā)現(xiàn)克拉拉的行動?？死室饽米吡怂臅€不忘折個頁腳，然后輕撩起裙子，坐在他的腿上。

“你一天天的想什么呢？態(tài)度變這么快？”史達(dá)林想把小說拿回來，卻被克拉拉抬手阻止，他也不得不把看小說的事情放一放，用他那可以說是銳利有神的眼睛盯著克拉拉的眼：“又有什么事？”

“被蹭臉的明明是我，你說話怎么這么不講道理？”

史達(dá)林保持沉默。

“你說，我現(xiàn)在怎樣？”她問。

“……嗯，很好，比以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不僅人變得很漂亮，性格也變得很舒緩——雖然我知道你和那個人基本上沒有區(qū)別，但我還是覺得，如果我那個時候能遇到你現(xiàn)在這樣的人，我一定會好好珍惜?！?/p>

“別吧，你的兩任妻子可都沒什么好結(jié)果。”

“我想我們現(xiàn)在是在聊你?！?/p>

克拉拉一時語塞，便只能通過動作轉(zhuǎn)守為攻，徑直靠在史達(dá)林的身上：“…那你現(xiàn)在呢？有感覺嗎？”

“你問這個干什么？”

“哎呀，沒事，我就單純問問。”

史達(dá)林皺著眉頭：“也勉勉強強吧。”

一路奔馳的列車好像遇到了一些特殊突發(fā)事件，開始快速剎車。一個沒坐穩(wěn)，向一旁傾倒的史達(dá)林意外地把克拉拉壓在墻上，還精準(zhǔn)地封住了她剛要大喊一聲的嘴巴——屬實是有些過度湊巧了，感到有狀況發(fā)生的保盧斯連忙跑到包廂門口，用鑰匙打開門，然后便看到了這一幕，他瞠目結(jié)舌，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唔…唔……哈啊……唔…！”克拉拉忍不住了，于是發(fā)出了些許十分奇怪的聲音，史達(dá)林幾乎是下意識地伸了舌頭——克拉拉總歸是難以接受的，但一時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只是呆呆地被壓著。

過了兩三秒，二人都回過神來了，史達(dá)林立刻把懷中的克拉拉扔到一邊：“我的天吶！發(fā)生什么了？”

克拉拉滿面通紅，不住地顫抖著：“你、你還說什么勉勉強強，居然這么熟練？肯定是有預(yù)謀！”全身上下的每一處地方，包括所穿的那件連衣裙，都被剛剛的突發(fā)事件嚇得顫抖不已。

“旅客們，前方路段發(fā)生了山坡垮塌事故，為了將各位順利送往本次的終點站，我們將花費三十分鐘的時間接上新的火車頭，請各位稍作等待?！?/p>

“哦……是意外事故啊……”克拉拉捂著胸口，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等等，保盧斯？你怎么在這？”

史達(dá)林剛才正好背對著包廂門，沒看到剛才推門而入的保盧斯。聽到克拉拉說的話，他立刻轉(zhuǎn)過頭，略帶兇狠地瞪了門口的保盧斯一眼：“看什么看？”

“呃……”

感覺自己要被殺了，保盧斯連忙找了個理由：“伊扎諾娃小姐讓我?guī)Я烁庇螒?，我想問你們要不要玩?！?/p>

“真的嗎？”史達(dá)林露出狐疑的神情。一邊盯著保盧斯的眼睛，他還一邊想辦法安慰著克拉拉——她可沒有那個“他”那樣能屈能伸，竟然拋棄了自己身為一個男人的精神事實，就像真的女孩子那樣哭泣。

“好了好了，小事而已，別哭了，啊?！?/p>

就像安慰戰(zhàn)友那樣，他試著拍了拍她的肩，卻被克拉拉打了好幾下：“什么小事！太過分了，不僅奪走了我的初吻，居然還奪走了第二個，你怕不是還想做更加過分的事情，給我滾，滾開些！”

克拉拉使著性子，史達(dá)林拿她沒辦法，他最多也就知道對付“他”的方法，可對于這樣一個組合體，他完全無從下手，找不到任何可循的規(guī)律。

事到如今，只有最后一條路了：打電話問問。

“這里有電話機嗎？”他問保盧斯。保盧斯此刻已經(jīng)關(guān)門進來了，他也對眼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元首”感到手足無措——他之前是有家室的，也沒少和各種各樣的女性打交道。能嬌成這樣的，只有她一個。聽到史達(dá)林在問自己問題，他連忙回想了一下車廂狀況。

“包廂外面就有四個公用電話，你去看看？”

“好好好?！笔愤_(dá)林走了出去。轉(zhuǎn)身便看到了正對著車廂廁所的五臺電話。他隨便找了一臺電話機，在保盧斯的幫助下輸入一串號碼，然后將聽筒靠在耳邊。

“喂？這里是維也納藝術(shù)學(xué)院史學(xué)社活動室?！?/p>

“喂？”他聽出了伊扎諾娃的聲音：“我不小心把克拉拉弄哭了，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呃呃，等一下？怎么弄哭的？你是史達(dá)林對吧？”

“對，我是。剛剛火車停車的時候沒坐穩(wěn)，我不小心倒她身上了，還親了她一口?！彼麑嵲谡也坏绞裁锤玫脑~語來描述現(xiàn)狀，于是直言不諱。

伊扎諾娃像是長舒了一口氣：“哦，這個還簡單。”

“怎么辦？”

“你們倆上午吵架下午和的，總會好起來的?！?/p>

史達(dá)林攥了一下手中的話筒，急切地問：“我是來請教方法的，萬一這次她不肯原諒我，那怎么辦？”

“哦，這個更簡單?！?/p>

伊扎諾娃輕咳了兩聲，隨后發(fā)出了難以理解的笑聲。

“你直接占有她就好了嘛，問這么多。”

史達(dá)林更急了，他不太明白伊扎諾娃的意思?！罢加兴鞘裁匆馑?？說明白一點?！?/p>

“就是做她男朋友啦，不僅這次她會原諒你，將來的無數(shù)次她也都會原諒你，一舉多得嘛?！币猎Z娃在一陣爽朗異常的笑聲中掛斷了電話，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史達(dá)林和保盧斯?！八f什么了？”

“她讓我去和你們'元首'表白?！?/p>

一語震驚四座，嚇得保盧斯連退兩步——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兩人居然能拋開成見走到一起。如果是那個時候走到一起的話，怕不是天下無敵。

“所以，您打算怎么辦？”

“表白去唄，還能怎樣？”史達(dá)林輕描淡寫地說。

走進房間，看見仍在抽泣的克拉拉。她好像是突然堅強了許多，她，或者“他”，正在努力壓住自己繼續(xù)哭泣的傾向。察覺到史達(dá)林來了，她抬起頭，卻被趁機抬起了下巴：“干、干什么？”

他醞釀了一下——這實在是很難說出口。可是身后的保盧斯已經(jīng)向他投去了期許的目光。他只能硬著頭皮把話說出來：“聽我說，克拉拉-施克爾格魯伯。自從我來到這里的那一刻，我就開始喜歡你了?！?/p>

說謊不打草稿，但意外地很令人信服。

“我曾痛苦地度過許多個沒有你的夜晚，也曾因為你的一笑而充滿激情……事已至此，我想我們已經(jīng)無法離開彼此了。既然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在這樣，我們不如…”

克拉拉羞得滿面通紅，她不明白這是哪一出。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一步，她的腦子已經(jīng)當(dāng)機了，兩個人格都毫無響應(yīng)，只有微微點頭示意。

料到時機成熟，史達(dá)林掏出一瓶可樂——不知什么時候在車站買的冰鎮(zhèn)可樂，還是新的，有點冰冷。

“答應(yīng)我，做我女朋友好嗎？”史達(dá)林說。

這段對話被保盧斯刻進了自己的記憶里。

克拉拉迷迷糊糊地接過了史達(dá)林遞上來的可樂，然后瞬間明白過來，可拒絕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深知史達(dá)林是個怎樣的人，“他”覺得自己若是拒絕，史達(dá)林必會不依不撓地“追求”她，想想就掉雞皮疙瘩，還不如早點同意了的好——盡管史達(dá)林并不這樣想，他只是想哄哄克拉拉，沒想到她真的接受了。

保盧斯悄悄地用筆記本電腦記錄下了二人共飲交杯可樂的畫面，打算拿回去給弟兄們看。

伊扎諾娃已經(jīng)料到之后發(fā)生的事情了，她對揣摩性格這方面一直十分擅長。

“終于走到一起了呢——他們兩個可真是奇怪?！币猎Z娃看著底下的社員整理材料，默默想著：“或許還能為我們社添上一個人口——開個玩笑?！?/p>

“總感覺我最近對社里的事情太上心了呢……嘛，上心才是好社長嘛！一定是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