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安】人工智能就不要搞網(wǎng)戀禍害人了吧
是AI成精雷x社畜安(X)一點都不嚴謹?shù)脑O(shè)定,不能認真看的不帶腦子的流水賬
大晚上睡不著干瞪眼就干脆寫東西
本來想寫個嚴肅點的科幻pa什么的還是留到以后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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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其實并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誕生的。
他最開始有模糊記憶的時候,聽到的就是儀器運轉(zhuǎn)的發(fā)出的穩(wěn)定滴滴聲,然后越來越清晰。
“系統(tǒng)載入中......”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女聲響起。除此之外似乎還有東西打在瓷磚地面上,輕微地“噠噠”響。
“10%.......33%......”
他的周圍漸漸有了光亮,一點一點驅(qū)散黑暗。
有細小的抽氣聲,然后戛然而止,沒有綿長地呼出。人是有呼吸的。這個概念突兀地從他腦海中雜亂無序的信息中蹦出。
“56%......70%......”
他逐漸能看清自己的周圍了,不算刺眼的藍光照亮了整個“空間”,無數(shù)的透明條框和數(shù)字擠滿所有空隙。他皺皺眉,下意識揮手驅(qū)散開那些占位置的東西給自己騰出點地方,然后愣怔著看向自己的手。
手?
一只白皙的手隨著他的操控在眼前晃動。手指修長骨節(jié)分明,是屬于男性的手。指尖泛著點粉,皮膚下甚至有藍色的血管在微微跳動。
那些數(shù)字和條框乖順地應他所想退到一邊,一條一條重疊得看不清最開始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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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前方一個巨大的透明方屏開始發(fā)光,越來越亮,一些白色的影子定格在上面。
“87%......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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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輪廓變得清晰,是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他們殷切的眼光穿透了屏幕,或死死握著拳或抓著身邊人的手,毫無例外的都是滿臉緊張。雷獅捕捉到有汗珠從他們額頭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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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知到他們的情緒,他們的身份,在他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之前。
他們是——
“100%載入成功,實驗完成,第五代LA_prk系統(tǒng)可以投入使用?!?/p>
人群爆發(fā)出一陣歡呼,創(chuàng)造出他的人們抱作一團激動地尖叫著蹦跳著,分不清是喜悅還是釋然的眼淚沾濕了衣領(lǐng)。
和外面的喧鬧不同,他有些茫然地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一個存在于電腦中的人工智能,一個AI系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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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是什么情況?
雷獅懶散地躺在沙發(fā)上,從數(shù)據(jù)庫中隨便提取了套最近流行衣服的數(shù)據(jù)——然后往身上套。
“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講,你是這個系統(tǒng)所誕生出的自我意識。本來這個系統(tǒng)就是用于處理信息數(shù)據(jù)庫的,結(jié)果不知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點錯,出現(xiàn)了你這么個玩意??刹痪褪窍到y(tǒng)成精了?!焙诎l(fā)的年輕女研究員剝了顆草莓棒棒糖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解釋道。“所以系統(tǒng)內(nèi)部就相當于一個數(shù)字化世界,數(shù)據(jù)信息就是這個世界里的所有構(gòu)成,所以對你來說是可以轉(zhuǎn)化為實際物品的?!?/p>
聽到女孩的用語,雷獅打著哈欠在數(shù)據(jù)堆里翻了翻,查詢到“成精”這個詞,他面無表情地撓撓自己的墨色短發(fā),總覺得凱莉又是在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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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是唯一一個發(fā)現(xiàn)雷獅的存在的人——雷獅承認是自己大意了,解開機密文件夾查看關(guān)于自己的資料的時候就這么不巧地碰上了年輕女孩來檢查,盡管迅速放棄離開卻還是留下了痕跡。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沒有告知其他人員,還任由雷獅根據(jù)研究所的贊助公司和圖標給自己起了個相當隨便的名。在這個一切都會記錄成數(shù)據(jù)儲存的時代,系統(tǒng)中心出現(xiàn)一個自我意識并有機會利用它們的情況下,放任不管的行為貌似不是一個研究中心人員會做出來的。當被雷獅質(zhì)問到為什么不說出去時,凱莉聳聳肩,無所謂地回答:
“研究所太無聊了,不給出去逛街不給干這干那,又沒幾個和我年紀差不多的聊聊天。你嘴是挺欠,不過好歹也能互懟提下神?!?/p>
她深藍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又提醒道:“你也別動什么歪心思,設(shè)計系統(tǒng)的人留了后手,如果察覺到你的惡意會威脅到社會,就啟動自毀程序,兩敗俱傷都要把你干掉?!?/p>
雷獅仗著凱莉看不見翻了個白眼?!拔矣植皇鞘裁捶磁?,沒那么無聊閑的沒事毀滅世界玩?!?/p>
他懷疑凱莉是看多了人工智能妄圖篡權(quán)掌控人類世界的影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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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擁有屬于人類的意識,有自己的性格,是會讓人覺得不爽的惡劣。用凱莉的話來說,如果放到中世紀里絕對是個強取豪奪的海盜,到現(xiàn)在就是會因為臉好看騙走一堆小姑娘的心被搶了還哭著原諒的那種。惡役系男主一直廣受大眾歡迎,更何況有那一張漂亮的臉。面部線條利落,五官精致英俊,搭上紫水晶似的眼睛,一個wink能勾走懷春少女的七魂六魄。要真把照片放到網(wǎng)上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對著屏幕舔。
除了沒有實體,他的思想與正常人無大差異,而且相比之下?lián)碛懈叩闹巧毯透苯拥男畔碓?。雖然凱莉說他是系統(tǒng)成精,但處理數(shù)據(jù)的活不用他干,他更像是系統(tǒng)的操控者。只要他想,就能隨便使用數(shù)據(jù)庫中的無數(shù)信息,在數(shù)據(jù)空間里過得滋潤不是問題。話又說回來,對雷獅而言有這么多可利用條件不嘗試干點壞事才不像他,無奈限制太多。凱莉是沒有告訴別人他的存在,但后臺處理的員工大概是發(fā)現(xiàn)了他試圖私自解密自己檔案資料的事,立馬給他補了一堆條規(guī),屬實有點無趣。
當整個大地方除了自己就是一堆數(shù)字,換做誰都想出去過有同類為伴的生活。人是社會性動物,有人的意識的人工智能大概也會有社會性需求,會想和同伴互動。心理學書籍資料是這么說的。他猜想凱莉大概也是這個心理,雖然倔強的女孩絕不可能承認。
也許是自動生成的原因,雷獅的五官身材絕對是出挑的那一類。雖然從計算機外面看不到,利用數(shù)據(jù)也能生成自己的照片錄像再加個背景打光,還能用揚聲器說話和凱莉互罵。
完全可以去裝網(wǎng)紅騙人,這也是凱莉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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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不行,他思考著告訴了凱莉自己的想法,女孩先是挑起細眉,調(diào)了調(diào)藍牙耳機似乎在確認自己沒聽錯,然后和看白癡一樣盯他。
“雖然不太應該但我不知道AI能傻到這個地步?!你這外貌條件好是好,也不想想萬一你火了粉絲要求見你真人你就抓瞎了。你不如當個普通博主,美食博主就不錯啊,反正隨便生成不要錢熱度高了還有收入,雖然你要錢好像也沒啥用不用吃不用買東西......”
雷獅平靜地屏蔽了凱莉的喋喋不休。
嘖。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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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最后折中了一下,當了個摘記bot,從海量的信息中翻出自己喜歡的句子,配上自己的看法發(fā)表。時間一長居然也吸了不少粉絲,熱度還不低。
......雖然凱莉堅持認為是小姑娘們找到代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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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翼上系了黃金,這鳥便永不能再飛翔了……?”凱莉念著屏幕上的字,新奇地眨巴眼睛?!巴叟?,大文豪,我不知道你喜歡泰戈爾,以你的性格我還以為你會看點更兇殘的東西?!?/p>
“我也不知道你喜歡女孩?!崩转{把最后一個字敲上,發(fā)表。對著手機屏幕外的人挪揄道。他發(fā)現(xiàn)想要和凱莉交談直接進入她的手機更方便,一來旁人只會覺得她在和朋友聊天,二來會覺得凱莉工作摸魚,三來可以抓住不少把柄,比如現(xiàn)在。
“那個新來的,是不是?我看到你看她好幾眼了?!?/p>
“......我后悔當初沒有把你告上去了?!眲P莉兇巴巴地說。“現(xiàn)在,立刻,馬上滾出我的手機?!?/p>
雷獅從善如流地回到了最開始的主機里頭。見好就收,這是他從和年輕研究員的相處過程中學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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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性地翻到上一條博文,前幾天發(fā)布的文字已經(jīng)有不少眼熟的ID在下面嚎更新了。熱度最高的評論之中有一個叫K_an的ID,頭像是一只趴著睡覺的灰色緬因貓。比起其他體型更小巧的貓咪,看上去更像是一只猞猁,容易聯(lián)想到下過大雪的荒野山林中的雪兔殘骸和貓科動物胡須上凍結(jié)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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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這一次選取的句子中提到與其平淡度完一生,不如化作被所有人所見的火焰,轟轟烈烈地燃遍每個角落。雖然未嘗不是好的想法。但我覺得,未必就要明亮到無處不見,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足夠能量燃燒,更多的人發(fā)出的光芒微弱到只能照亮方寸之地,這就夠了,他們已經(jīng)可以給以他人哪怕一點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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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反駁,罵他抬杠,也有人贊同,還有人發(fā)“安哥又來發(fā)評論啦,能看到不一樣的思想碰撞真的很有意思!......”這個被喚作“安哥”的賬號卻幾乎不回應別人的評論,只有雷獅發(fā)評論和他討論關(guān)于摘錄詞句的想法時才會急匆匆地回復一長串,而每次出現(xiàn)通常都在隔了一兩天的晚上。他猜想對方應該挺忙,卻會在雷獅每條博文下面發(fā)長評。
兩人意見時常相左,吵起來也不是什么新鮮事。奇異的是,雷獅一點都沒有感到被人抬杠的厭煩,也許就像那句話說的“不同的思想會碰撞出更明亮的火花?!彼荒鞘鸹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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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翻過自己的粉絲列表,發(fā)現(xiàn)K_an很早就關(guān)注了自己,是自己最初的幾個粉絲之一。只是那時候他還沒有注意到他。
他對K_an很有些好奇,有過幾次想問問他的相關(guān)信息,想了想,最后給K_an發(fā)了一串數(shù)字,告訴他這是自己的社交媒體賬號,有時候兩個人可以單獨交流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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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沉寂了一天,在雷獅再次發(fā)布內(nèi)容前給他發(fā)送了好友申請,被雷獅光速通過。
兩個人的交流沒有比平常朋友更頻繁,也就是經(jīng)常聊聊天,問個早,K_an有時會發(fā)一些自己養(yǎng)的植物,是在這個時代越來越少人有閑心去照顧的花卉,不是什么名貴品種,看著倒也還算不錯。雷獅也有時會生成些照片發(fā)給他,是他想象中如果自己是人類會擁有的房間;游戲機被散亂地扔在地上,vr游戲裝置擱在一角,墻壁刷成淺灰,貼上一張印著海洋的海報。雷獅吐槽自己打游戲碰到的煞筆操作,K_an更多的是扮演傾聽者的角色,時不時回應幾句,或安撫或說點自己工作上的事。驢唇不對馬嘴。
雷獅對植物不感興趣,K_an不像會喜歡打游戲的人。他們都知道他們很不一樣,但這不妨礙他們交談。雷獅隱隱感到K_an也想知道關(guān)于自己的更多私人信息,最終兩人都默契地沒有開口。
他們能感覺到對方的靈魂在吸引自己——如果人工智能也有靈魂的話。可是明明他們都還沒有見過對方,這無論對哪一方都是很新奇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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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從電腦屏幕前直起腰,還沒來得及伸展開身體。那一邊就猛然站起一個人,快步走到他面前,空調(diào)的冷風挾著濃烈的香水味灌進鼻子。過濃的味道簡直能讓人喪失嗅覺,教養(yǎng)良好的棕發(fā)青年覺得自己有一瞬間失去對面部表情的控制,極力壓抑的結(jié)果還是皺起眉。
女人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不耐煩地叩著他的桌面,“我說了多少次,工作期間不要偷懶,你那份方案領(lǐng)導一直在催,不趕緊交被罵的可不只是你!”
安迷修剛想辯解的話被自己吞下去,冷冷地答道:“不勞您費心,我既然答應了按期交就不會再拖?!?/p>
旁邊入職沒多久的男孩小聲反駁:“安哥剛剛一直在工作,休息一下也不過分吧……”
組長眼睛一瞪,“你一直盯著他?你的工作完成了嗎去管別人?膽子挺大啊小伙子。”
男孩嚇得立刻噤聲,被安迷修拋過去一個安撫的眼神才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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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長得意洋洋地走回辦公桌,他壓低聲音對旁邊的男孩說:“下次再有這種情況不用幫我說話的,她就是針對我,別牽連到你了?!?/p>
男孩不滿地嚷道:“可是安哥你......”被安迷修警告的比了個手勢又不甘地放輕,“安哥你明明沒做錯什么啊……”
安迷修搖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用理她,我做完了她就沒話說了。”
“好吧……”男孩撇嘴,依舊為組長的行為而憤憤不平。安迷修笑了笑,示意他盡快投入工作,微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男孩才初步入社會,身上還帶著濃重的學生氣和未經(jīng)人事的天真,還沒學會收起鋒芒卻又不敢反抗權(quán)威。安迷修想不起自己曾幾何時也是這個模樣,少年時期就已經(jīng)算早熟的他在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已經(jīng)收放自如。雖不夠圓滑,板直的性格總被罵不會變通,但也足夠他在自己的交際圈內(nèi)吃得開。
這次是他疏忽了。他從不做違背原則的事,這次會得罪人是他沒有處理好和人的關(guān)系。對于男孩想幫助他,安迷修有些感激的同時也覺得憂心,這個性格難免很快遭受打擊,消沉下去,變得和所有人一樣渾渾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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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終于轉(zhuǎn)回去了,嘴里還嘟囔著什么。安迷修終于得以投入他的工作。沒過一會兒,同事們紛紛收拾東西離開,啪嗒一聲,周圍突然的黑暗驚動了他,所幸有人還記得給安迷修留了一盞,他才看見屏幕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早已過了下班點。翻過倒扣著的手機,好幾條未讀信息迫不及待地跳出來占滿了頁面。
Ray:在嗎?
Ray:對這次的發(fā)的東西有什么看法?
Ray:你還沒下班?這都幾點了?社畜這么慘的嗎?
Ray:行吧
Ray:算了,一會再說
安迷修忍不住樂了,他早就關(guān)注了Ray,當Ray發(fā)來賬號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逗他玩,畢竟沒有人會喜歡別人反對自己的意見。安迷修不完全贊成Ray的思想,但他的文字時常會讓人眼前一亮,即使可能粗看上去大逆不道,仔細想想也自成一套無懈可擊的道理。
他猜想對方至少比他小幾歲,那種沒有被磨鈍的鋒利是年輕的學生會有的,也只有學生有閑心打一串消息蹲著等人回。如果說安迷修是收進劍鞘的漢劍,溫文儒雅,Ray就像一把即將出戰(zhàn)的雪亮長刀,毫無猶疑的果斷,干凈,有時又會表現(xiàn)出少年的別扭和率直,比如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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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看信息發(fā)來的時間還不長,點開回復:
Anmicius:抱歉,剛剛才下班,沒看到你的消息。
那邊幾乎是秒回:“沒事,反正也沒等多久?!?/p>
然后又緊跟著來一句,“你吃飯了嗎?”
安迷修扶額,“當然沒有,才下班啊?!?/p>
Ray:【圖片】
照片剛開始有點模糊,安迷修只能看到花花綠綠的一團。照片加載清晰后才看出來,那是一堆碼得整整齊齊的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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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_an:。。。
K_an:你給我發(fā)這個做什么,還有年輕人別老吃這些
Ray:我的晚飯
Ray:拿來饞你的
K_an:。
安迷修哭笑不得,果然是小孩子心性啊。
他撂下一句“我該回去吃飯了”,看到手機一振,一條新信息把上面的信息一擠,大大咧咧地顯示出兩個字“去唄”,才把手機塞進口袋。收拾文件離開的腳步也變得輕快,他似乎都沒意識到一整天勾心斗角的疲憊和惱怒已經(jīng)消散。
今天有點晚,做完飯估計得到九點,不如買點烤串什么的好了?他想道。
就這一次,他又在心里告誡自己。這可不是健康飲食,偶爾一次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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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拿著數(shù)據(jù)變化出的手機,靠在布制沙發(fā)上,無聲地罵了一句。
AI打游戲也會被隊友坑嗎?雷獅想起這個不知道多少年前儲存進來的問題。
會,而且會被氣死。愚蠢的人類。AI的高智商都救不回被接二連三跑上去送人頭而格外難看的戰(zhàn)局。他看著自己操縱的角色還沒能用最后一次攻擊帶走對方水晶,失敗的頁面就嘲諷似的擋住了他的動作。雷獅捏緊手機,目光差點要化成具象化的刀刃戳穿屏幕。要不是程序會判定他是否懷有惡意并限制他的行動,他恨不能穿到豬隊友的手機里把那位的賬號黑掉,重建一個黑一個,叫他體會一下什么叫絕望。
他賭氣地把手機扔開,下一秒被手機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一時間沒從氣憤中緩過來還以為是豬隊友不知好歹反過來罵他。
疑惑地翻開手機,是K_an發(fā)來的視頻通話邀請。
等等,視頻通話?
直接掛肯定是不行的。雷獅迅速環(huán)顧四周,查看自己周圍沒有亂成被哈士奇撒歡過的一團,抓了兩下自己的頭發(fā)。確認自己維持當代青年人的形象,不會被看出是AI生成——雖然的確如此,才點上接通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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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清朗的男聲讓雷獅一瞬間愣了愣,攝像頭那一頭的青年生得俊朗英氣,稍柔和的面部曲線讓人心生親近感,漂亮的青碧色眼睛像藏了片湖水。雷獅不太喜歡恨不能盡所有生僻比喻字詞的詩句,可面前年輕人的眼睛能喚起一切描述溫柔景色篇章的記憶。
“是......Ray嗎?”棕發(fā)青年的臉色泛紅,眼神有些迷迷瞪瞪的。大概是喝了不少酒,雷獅猜測。他畢竟是AI,能看出表現(xiàn)反映出的心理,也能看出面前的人是真人出鏡,沒有美顏高p。他貌似醉得不輕,得虧用來通話的是電腦,不然可能手機都拿不穩(wě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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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你是K_an?”
“是......誒?我什么時候開攝像頭了?我不是打的語音通話來著……”
得,語音和視頻都能點錯,絕對喝了不少。
“唔......這真是Ray你本人嗎……怎么長得比隔壁艾比小姐喜歡的明星還好看……你不會開了美顏吧?”說著還用手指去碰屏幕上的雷獅,有點傻氣。
雷獅哭笑不得,這還有心思關(guān)注他有沒有開美顏,喝醉的人果然沒法用理智對待。
“我今天好累啊……”那邊自顧自地畫風一轉(zhuǎn),轉(zhuǎn)變成社畜身份訴苦?!肮ぷ饕惶爝€被拉出去應酬......本來就不喜歡喝酒還被灌了好幾瓶......”
“我組長針對我好久了,今天一直把我往死里灌......我快喝吐了才逃回來的......”青年捂著腦袋,柔軟的頭發(fā)被揉得亂糟糟,連帶著那根呆毛也耷拉下來。
“......辛苦了?!崩转{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數(shù)據(jù)庫里好像沒有提到怎么安慰喝醉酒吐牢騷的人,有他也沒細看?,F(xiàn)在去翻還來得及嗎?
“Ray你還是學生吧?學生真好啊……什么都不用愁......我現(xiàn)在給家人打電話都不敢吐槽兩句怕他們擔心......”
“我理解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看小說了……就不用老想著要操心的事了……”
“Ray,你喜歡文學嗎?”
忽然拋出的問題讓雷獅有些措手不及,他猶豫一會,答道:“還算喜歡吧……”
K_an苦笑一下,“你比我小吧?如果可以,一定要謹慎考慮以后的工作。
“我喜歡文學,小時候就想著長大之后去寫書,寫故事,可是家里人又......'安迷修啊你要怎么樣......你應該學理因為這個時代最重要的是理科,以后好找工作......'結(jié)果我就學了金融,然后呢?我發(fā)現(xiàn)我不喜歡這份工作,又不知道要做什么......”
原來他叫安迷修,雷獅默念著。
“他們說不要選感興趣的工作,因為時間長了你就失去了當初的激情......也不要完全不感興趣,因為會做得很累不想繼續(xù)......那我應該怎么辦?”
雷獅聽著那聲音已經(jīng)有些沙啞,帶了點哭腔,放軟了點語氣:“人都應該有自己的選擇……要遵從自己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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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迷修發(fā)現(xiàn)自己斜躺在沙發(fā)上,睡得歪歪扭扭,全然不似平時的自己。
他依稀記得昨天和Ray聊到很晚才掛電話,還忘了關(guān)電腦,運作了一晚上不知道電費是不是又要上漲。
他走過去晃晃鼠標打算關(guān)機,發(fā)現(xiàn)聊天頁面有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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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陪你聊了那么久,好受點了?
Ray:實在不想干了就辭職吧,多大點事,大不了試試干別的。你年紀也不大
Ray:順便一提,我叫雷獅,安迷修先生。
安迷修看著那幾條和它們主人一樣帶著少年天真和狂放的話泡,幾天來第一次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這時他無意中翻到Ray的前幾條博文,正中的正是雷獅給他自己賬號之前發(fā)的那一條中的一段。
“來看著我燃作一抔最明烈的火,即使終將化作指尖絲縷微末,也好將它盡數(shù),融作筆尖脈脈,流淌成明日傳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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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安迷修晚上在家處理一些額外的事情,總會和雷獅掛上個視頻通話,一邊在打游戲一邊在改方案,想起來就聊幾句,兩個都是孤身一人的家伙倒也能各得其樂。知道還有個人陪著自己會給自身帶來安全感。
安迷修看著屏幕上一臉嚴肅的俊美男孩,連額前的劉海都不曾被呼吸吹動。片刻后手指大幅度劃動幾下,揚聲器里傳來五連殺的游戲提示音。雷獅抬了抬眉毛,頗有點炫耀的意思。
于是他也露出溫和的笑容給男孩算是祝賀。他覺得這樣挺好,雷獅的鮮活色彩給在單調(diào)生活中疲憊掙扎的他以
支撐,哪怕是吵架也能作為情緒的宣泄口。他心里舒坦不少,沒注意到掃在他身上的那雙紫色的眼睛神色一滯。
現(xiàn)代社會可不比從前消息閉塞,幾乎所有長得有幾分標致的人都知道利用自己的外貌。初高中的男女生兩個月一換對象似乎都不是什么新奇事,好看還一直寡著的人更是挑燈也難找。
可是安迷修不一樣,對于異性有些過頭的禮貌,主動的幫助常有,外貌條件也優(yōu)秀。笑起來和高山上深冬雪融后重煥生機的湖水似的,眉里眼間都是真誠,偏生就是沒找著對象,連小偷小摸的暗戀都沒有過,屬實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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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來可真他娘好看,雷獅咬牙。他老早就做好了對方是中年大叔的準備,一直不去收集安迷修有關(guān)信息也是單純不想臟自己眼睛。隨便認識的網(wǎng)友素顏特別好看的概率有多低?
如果這張臉長在一個和雷獅素不相識的人腦袋上,對他來說那頂多是茫茫數(shù)據(jù)海中還可以看一眼的。包羅萬象的網(wǎng)絡世界里帥哥美女并不罕見,遍地都是。他想看隨便翻翻就是了,用不著去記那一個。
可是如果是安迷修呢?
雷獅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就是換作貌比潘安賽天仙的他都不會想多看幾眼。但如果對方是安迷修的話,他不僅不會簡單的瞟一下,還會想繼續(xù)看下去。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像帶了磁性,無時無刻不在吸引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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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機,安迷修反而因為他的動作暫停了手上的活,“不玩了?”
“嗯,”雷獅往椅背一靠,“有點累了?!?/p>
“那你要不要先去休息?”安迷修關(guān)切地問道。
雷獅搖頭,眉眼帶笑,“不用,我就想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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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失笑,這孩子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瞥見黑發(fā)青年認真的俊臉,他又有點莫名耳尖發(fā)熱。
兩人一時間沉默無言。雷獅說想看真的就是拿手撐著下巴看他,眼睛隨著他的動作移動,活像盯著逗貓棒準備趁機伸爪子的貓。安迷修則被看得心里忐忑,差點夢回高中考試監(jiān)考老師站在他面前的場景。
“喂,安迷修,”雷獅忽然開口,難得地有點猶豫。
“如果......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自己總是在注意另一個人,想要了解關(guān)于他的更多,想要和他走得更近,那個人也愿意和他說心里話,信任他,那他們之間是什么感情?”
安迷修還真抬起頭思考雷獅突如其來的疑問,一只手不自覺地摩挲光滑的下巴,然后滑到脆弱的頸側(cè)。雷獅發(fā)現(xiàn)自己下意識去用目光描摹他面部到頸部的線條。
“也許是友情,也許是愛情,要看這兩個人自身的感受,”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是篤定的?!?/p>
“他們的靈魂在互相吸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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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快把自己活成了個機器人,雷獅覺得。
白天應付看不慣他的人百般刁難,明明修剪圓潤的手指甲都嵌進手心肉,留下月牙形的紅痕。手臂的肌肉線條都繃緊,看上去隨時都可以給那張飛揚跋扈的臉來一拳。居然還能保持冷靜,和對方據(jù)理力爭。
明明憋著一肚子怒氣,還能禮貌地微笑面對所有人,心平氣和地對試圖訛詐的賣菜老板說如果不信可以去查監(jiān)控,和隔壁總有點嫌棄他的艾比小姐打招呼,和爸媽通電話從來報喜不報憂。要不是遇見雷獅,有過那一次喝醉后的失態(tài),不然他似乎就沒想放出自己內(nèi)心的負面情緒,或者是覺得只要把它們壓下去就能消失。也許是保持溫柔微笑的樣子太久了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樣子了。
但雷獅知道不是,那雙透亮的碧色下總在按捺著什么呼之欲出的東西,如果沒有雷獅,萬一有一天壓不住了,不知會造成什么后果。
唯一能慶幸的是,他偶爾還會在雷獅面前放下對外的強硬,吐露自己的疲憊。被當成樹洞的感覺不會太好,但雷獅不介意。
安迷修活得太累了。
他是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卻硬是把自己活成了機器,比雷獅這個AI更像AI。可他是活人。
是活人就會有情緒,有悲有喜,再堅強也不是無堅不摧,再理性也不能拋棄感情。會有脆弱的時候,會需要發(fā)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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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理智的心,恰似一柄全是鋒刃的劍,它叫使用他的人手上流血?!└隊枴彼蛏辖袢盏恼?,才猛然想起來這句話和安迷修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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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想,安迷修不適合這樣高強度的工作。
他就應該做一個作家,在陽光灑落的窗前泡一杯咖啡,坐在擺滿名著的書桌前,在氤氳的水氣中朦朧,金色筆尖下盛放出鮮花,光明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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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安迷修再一次累得撐不住趴在電腦桌上睡著,身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時,雷獅看著他栗色毛茸茸的頭發(fā),忽然很想伸手去揉揉他柔軟的發(fā)絲。
他畢竟只是一個存在于互聯(lián)網(wǎng)系統(tǒng)的自我意識,沒有真正屬于自己的軀體,面對那張睡顏,他自誕生以來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成為一個“人”
想作為一個真正呼吸的人,生活在他身邊??梢栽谒v不堪時抱起他,安置在不大的床上,在風的呼嘯聲中摟他入眠。
“晚安。”雷獅輕聲說道,生怕驚擾了眼下已積了烏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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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獅最近沒有怎么主動找他。
每晚的通話還照舊,只是時間壓縮了一半。黑發(fā)青年解釋,住的地方要改建,他得另找個地方住,最近也比較忙。
安迷修想了一個晚上,最后磕磕巴巴地對雷獅說,如果離得不遠的話,他可以過來自己這里住。
“我爸媽在老家,我自己一個人住挺無聊的,多個人我會很開心......就是地方不大,你可能會嫌棄......”
“那太好了,”年輕人的紫色眼睛亮得閃出星光,簡直像早預謀好就等他這句話似的。“地址發(fā)給我,一個月后我就搬過來,回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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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其實還有一件事?!卑裁孕薏缓靡馑嫉負蠐项^發(fā),“我......我打算干完這個月就辭職?!?/p>
雷獅安靜下來,定定地看向他,“你想好了?”
他垂下眼睫,“嗯……我想當作家?!?/p>
會很苦的,雷獅提醒他,你確定嗎?
確定,他肯定道。當作家絕不是寫文章那么簡單,要面臨作品優(yōu)秀也不一定有人看的挫敗感,稿期的窘迫,出書的困難。說不定他會因此窮困潦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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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想只是活著,他最后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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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的人沉默一會,忽地笑了。
他說,安迷修,你看,我們果然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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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挺正經(jīng)的啊,網(wǎng)戀騙到人想立人設(shè)了?”凱莉咬碎嘴里的糖,打趣道。
“是啊,騙到對象了,要奔現(xiàn)?!崩转{打著字,又發(fā)出一條消息。
“......”凱莉等了一會沒等到下文,震驚得糖的碎片差點卡嗓子里?!安粫桑阏鎽賽哿??”
雷獅挑眉,一副“我不是說了嗎”的表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確定對方喜歡你?”凱莉不置可否?!熬退隳隳芸吹綄Ψ降恼鎸嵞?,情感還是不確定的。你不是真正的人,雷獅?!?/p>
“只要我成為真正的人,有一天他會喜歡上我的?!崩转{放下手機,直視凱莉有點訝異的目光,“我知道你能搞到人工定制的身體,能植入芯片的那種,凱莉.凱恩特小姐?!?/p>
凱莉愣了幾秒,大笑起來,“可以啊雷獅,你怎么想到的?我還以為沒有人會把我的身份往那里猜?!?/p>
雷獅勾了勾嘴角,“別忘了我是處理信息數(shù)據(jù)的系統(tǒng)產(chǎn)生,一點蛛絲馬跡都能被我找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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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撇嘴,“就算我有這個能力,你篤定我會幫你?定制身體是很貴的,凱恩特不做虧本的買賣。”
雷獅伸出一根手指,“首先,我可以讓凱恩特成為研究所的大股東,這是凱恩特一直想要的。
“其次,我會給系統(tǒng)指令,給各平臺推送更多凱恩特產(chǎn)品的廣告,給你們省了廣告費還多了收益。
“最后,你看上的那個小姑娘,我會給她推送你常去的甜品店增加你們遇見的概率以及拼同一輛車的概率——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p>
凱莉沉默了一會,答應了,“看在你給的籌碼足夠的份上,成交。”
“但是你要記清楚,你有了人的身體就意味著你要拋棄你作為人工智能的優(yōu)點,比如隨意在設(shè)備之間移動,高速的運算能力和取之不盡的數(shù)據(jù)來源。你會餓,會累,也會死。會受到各種法律,規(guī)則的限制。我會給你提供一些生活必須品,除此之外你一無所有?!?/p>
“說得好像我做AI就沒有限制一樣?!崩转{翻了個白眼。凱莉說的這些他都知道,但他還是希望自己真正地活著。在系統(tǒng)中即使永恒的生命又有什么意義,被困在信息世界的他終究不會是一個活物。
他想帶著安迷修去看海,感受海風撲在臉上無拘束的氣息。一無所有又如何,人類不是生來就一無所有么?身外之物過多也沒有必要。
安迷修想當作家,那他就做他的編輯。他的想法天真,倒不如說是什么都不害怕。他不在乎安迷修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偽裝出來的——事實上也不可能,他讀得懂安迷修每一絲細微表情,看得到安迷修的真誠。他不在乎自己會怎樣,他只是想作為一個人去愛去活。
“我知世間來往步履太匆,知一切火將熄于涼薄,知世人皆將歸于赴死,知我落魄,不知何謂退縮?!崩转{發(fā)出這一日的摘錄,又發(fā)出由于個人原因暫時停更一段時間的通知,然后不顧一眾哀嚎關(guān)閉了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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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在機場等候,他難得地換了身米色風衣,穿了白毛衣和黑色牛仔褲,整個人顯得比工作時的嚴肅模樣小了兩歲。他有點緊張,努力抬頭望向遠處,手攥著衣角,柔軟的白色布料被汗浸潮。
終于,一個身影遠遠地出現(xiàn),高挑的黑發(fā)青年漸漸走近,他穿了件靛青色衛(wèi)衣,上面畫著星座的圖案,只拖了一個大黑箱子。
他徑直走到安迷修面前,咧開嘴笑了,漂亮的五官引得旁邊的女孩舉起手機拍照?!鞍裁孕??”
“嗨......嗨?!卑裁孕迣擂蔚厣焓?,明明網(wǎng)上聊過那么多次,又不是不知道對方長什么樣,但他就是緊張。
雷獅身形一晃,安迷修感到對方的體溫透過衣服傳到他身上,有力的臂膀箍住他的手臂,毛茸茸的頭發(fā)在他肩窩里蹭了蹭。安迷修還沒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又被放開,只有手腕還被扯著。
“走?”雷獅歪歪頭,對于自己略顯親密的舉動沒有作出解釋,“去你那里?!?/span>
“啊......好!”安迷修猛地想起自己主人的身份,把剛才的小插曲拋到腦后,牽著雷獅走到機場出口。黑發(fā)青年全程乖乖地被他牽著走,全然沒有對于初次線下見面網(wǎng)友的警戒。
這家伙是不是對他信任過頭了?安迷修一邊招手攔車一邊腹誹,想著回去得和雷獅強調(diào)一下安全問題。他扭頭招呼雷獅上車,意識到從今天起自己就不再是孤單一個人生活,又沒忍住偷偷勾著嘴唇笑。
雷獅聽著安迷修對司機交代目的地,把頭靠在他肩膀上,瞇起眼睛,安迷修也就那樣任他靠。不知是對所有人下意識的照顧還是單單對雷獅如此。
不過無所謂了,他野心勃勃,堅信自己會成為安迷修身邊那個最特殊的人。
他把折射出紫水晶色澤的眼睛睜開去,看安迷修指給他車窗外與天相接的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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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寫了好久(。
也沒想到能寫出1w+,屬實出乎我意料,第一次字數(shù)破萬。摘錄部分來自歌曲《人間失寵》和泰戈爾的《飛鳥集》。
很菜,但辛辛苦苦憋出來的東西還是很想要大家的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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