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 民國風 短篇 十颯 《默別》第七章

純虐文,BE預警!及時避雷!
被戰(zhàn)爭與背景綁架的愛情。
我愛你,可是我能對你做的,只有沉默不語。
戰(zhàn)爭軍閥少帥十&書香門第臥底颯
渣文筆輕噴
重磅炸彈來了!??

漆黑一片的軍統(tǒng)室中只有透過窗簾縫隙所照進的微弱光線,危險又急促的喘氣聲在軍統(tǒng)室中不停地回蕩。
颯颯胸口不斷上下起伏,驚駭?shù)乜粗x自己只有幾步之遙的殼。
什么時候!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的!颯颯心里大聲吶喊。
殼手里的匕首在黑暗中閃著寒光,對著颯颯獰笑道:“你不會真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地下黨派來的臥底吧?”
“你...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颯颯趁機急忙往后退去,警惕地看著殼。殼大步?jīng)_上前,一把抓住颯颯的衣領將他拽了回來!
颯颯被他拽的領脖子生疼,黑暗中,殼那雙充滿殺意的猩紅雙眼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
如野獸般的怒吼在黑暗的軍統(tǒng)室中顯得格外毛骨悚然。
“華颯颯,你也太小看我了些!你真以為你那些小伎倆,瞞的過老子?!”
在地下室牢籠的那一天,他就知道颯颯不是個省油的燈。原本颯颯不打算參與督軍府的事務,殼便打算作罷。那天颯颯突然態(tài)度大變,愿意給督軍府當翻譯的時候他就感覺不對!
殼并不是沒見過在自己手下寧死不屈的俘虜,再加上颯颯的神情態(tài)度非常怪異,那種不愿屈服又無奈妥協(xié)的模樣,殼早已察覺。
演技還真是差。殼心里陰險的調笑。
在國會飯店的那晚,十辰于氣沖沖地上了三樓,他將颯颯父和颯父都逐了出去,并交代自己身邊的副官...
殼面無表情地盯著副官吩咐道:“你注意提防那華颯颯,還有,軍統(tǒng)室保險箱里的情報,你全部都取出來,務必安全送到十公館中我的房間去,若有半點差池,我饒不了你!”
“是,大帥?!?/p>
難怪颯颯費了這么大力氣只找到個空的保險箱!
殼也不知道颯颯是給十辰于灌了什么迷藥,讓十辰于如此迷戀他!十辰于是他的親弟弟,是督軍府的師長,竟然為了颯颯處處都和自己對著干!
呵,華颯颯,你以為有老子的弟弟護著你,老子就收拾不了你嗎?
借著看望十辰于的功夫,殼和副官演了一場戲,果不其然,颯颯上當了。
殼根本就沒有去訓練營,他一直躲在軍統(tǒng)室的暗門中,找機會抓住颯颯!
“如果你這點愚蠢的伎倆老子都看不出來,那老子的情報不知道被人偷過多少次!”
颯颯被殼連拖帶拽地給揪著衣領下了樓,一路上滿是督軍府中軍官們?nèi)绻眵劝愕目植佬θ荩覟臉返湹莫b獰,似乎都在等待他的死亡。
颯颯腳步踉蹌地被殼拽著,殼哐當一聲踢開了通往地下室的鐵門,抓著颯颯大步往樓梯走去。
地下室依舊是那么陰冷黑暗,牢房中的尸體和白骨比他第一次來時又多了幾具,惡心的霉味熏得他直掉眼淚。
颯颯被殼拽的險些摔倒,突然,衣領一松,一股強大的力量讓自己往前倒去!
“??!”颯颯被殼甩在了地上,冰冷的水泥地磕的他骨頭關節(jié)好像要爆裂般的疼痛。颯颯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地下室的審訊室!
墻面上掛著的一道道刑具,自己面前的地板上甚至還有一些暗紅的、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颯颯趕緊轉過身想往后退,殼迅速蹲了下來,手指捏著他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質問道:“我再問你一遍,你母親偷了我督軍府的情報后被我當場殺掉,她死前,是不是把情報給了你?!”
颯颯只是無畏地抬頭直視殼的眼睛,一言不發(fā),下巴被殼捏的生疼,颯颯忍不住擺動頭部想甩掉殼的手。
“喲,看來果然是給了你!”殼見颯颯死活不開口,氣極反笑地肯定道。
難怪他的軍隊到殷城去了之后撲了個空!那幫革命組織早早的就收到他要剿滅他們的消息,集體大遷徙了!
他沒猜錯,又是華颯颯!
殼想起十辰于和自己這么多天來,被颯颯耍的團團轉,他的怒火幾乎要淹沒他的頭腦!
“我勸你接下來別再?;ㄕ?,老老實實回答老子的問題,否則,我可沒工夫在你身上動用刑具,直接斃了你,是最干凈的方式!”
颯颯被殼拆穿身份抓去地下室審問的消息已經(jīng)從督軍府傳遍了大街小巷。還在軍醫(yī)司里靜養(yǎng)著傷口的十辰于毫不意外地被驚動了!
病房內(nèi),十辰于聚精會神地聽著外頭某人傳來的談話聲。
“大帥早之前就對那臥底留了個心眼,好在情報早就被大帥轉移到了別處,不然真的要被那個臥底得逞了!”
“現(xiàn)在那個臥底恐怕是活不成了,還有和他一起在督軍府當翻譯的爹,大帥已經(jīng)叫人抓走了!”
一種莫名的惶恐不安涌上心頭,十辰于拿著茶杯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這時,副官走了進來。
“外面發(fā)生什么事了?”十辰于一把抓過副官,緊張地盯著他。副官愣了愣,回答道:“二少帥,大帥在軍統(tǒng)室抓住了企圖竊取情報的華颯颯,坐實了華颯颯未地下黨的身份?!?/p>
十辰于的頭腦如被重錘惡狠狠地一擊,呆了。
“他...真是臥底?” “錯不了,大帥親眼所見他竊取情報,現(xiàn)在大帥已經(jīng)把他抓去地下室審問了。”
副官話音剛落,十辰于便重重放下茶杯,呼啦一聲掀開被子下床,不顧自己渾身纏滿繃帶的傷就往門口沖去!
“二少帥,小心您的傷!你要去哪?。 ?/p>
“走!快點!”幾個軍官兇神惡煞地拖著颯父闖進地下室。颯父一頭霧水地被拖拽著,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怎,怎么回事?大帥!??!”颯父被拽進冰冷的地下室后就看見渾身肅殺的殼筆直地站在審訊室中,隨后自己就被軍官粗暴地往地上一扔!
颯父忍著痛爬起來,抬眼便看見了身邊,坐在地上低著頭不說話,眼神空洞無力的颯颯。
極度的慌亂淹沒大腦,颯父慌忙爬起來,仰頭看著殼:“大,大帥,颯颯他...發(fā)生什么事了?”
“發(fā)生什么事了?”殼啼笑皆非地看著颯父:“你好兒子干出的好事,你這個當?shù)?,究竟你也是跟著他一起瞞我,還是真的一概不知?”
“什么...我,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憋S父看看身邊的颯颯又看看殼,顫著聲音開口。
殼勾唇一笑,不屑地說:“你兒子演技差的也只能騙過你這種蠢材了,地下黨的游戲玩的真不錯,可惜你兒子輸給我了!”
“地下黨?大帥!這怎么可能,我早就和您稟明過的啊,颯颯他...” “你就到籠子里去待著,等我收拾完你兒子再好好和我稟明吧!”
颯父一邊哀嚎著一邊被拖出了審訊室。外頭鐵門大力關上的聲音讓颯颯眼眶一陣酸澀。
阿爸被自己連累了...
“好了,說吧?!睔ぬ统鰳尯鸵粔K手絹,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漆黑的槍支:“老子沒時間和你磨嘰,不想做槍下鬼,就說實話。”
殼居高臨下地看著颯颯,眼眸中滿是陰沉沉的怒意,好似來自地獄的聲音讓颯颯心里一陣戰(zhàn)栗!
“你在景城,還有多少同伙?你們的據(jù)點在哪里?殷城的那幫革命組織都死到哪里去了!給老子從實招來!”
殼緊握槍支對著颯颯怒吼,颯颯的恐懼從心底油然而生??謶指镜植贿^颯颯對組織的忠心和堅定,即使怕的渾身發(fā)抖,颯颯也猛的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殼一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休息從我這里套出一個字!”
殼被颯颯的言辭驚的整個人愣了愣,發(fā)出一聲調笑:“死到臨頭,還給老子嘴硬是吧?”說著,殼幾步上前,揪著颯颯的頭發(fā)把他提了起來,大步走到一個巨大的冰水缸前,用力把颯颯的頭摁了進去!
刺骨的冰水浸透半個上身,颯颯被殼粗暴地摁在水里,劇痛和越來越強的窒息感刺激著感官,一下沒屏住氣的颯颯瞬間嗆了好幾口水!
“怎么?嘗到苦頭了?”殼感到手上掙扎的力道變大,再次使勁把颯颯往水里摁去!冰水已經(jīng)浸透了颯颯的肩膀以上,喉嚨和鼻腔里生不如死的刺痛讓颯颯幾乎憋暈過去!
就當颯颯的意識要完全消散的時候,殼又用力把他從水里嘩啦一聲拽起來,砰地把颯颯往地上一摔!
“咳!咳咳!”重新與空氣接觸的颯颯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著,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水珠順著他的發(fā)絲快速滴下,本就寒冷的地下室再加上被冰水浸過,颯颯頓時被凍得麻木起來!
“還嘴硬嗎?”殼獰笑著說?!盎卮鹞覄偛诺膯栴},我可以考慮留你一條命!”
見颯颯仍然是沉默不語臉色陰沉,殼終于被徹底激怒,一個字一個字地咬著出口:“還硬著骨頭是吧?你真的不想活了?!”
颯颯原本凝著慌亂和恐懼的雙眼此時已經(jīng)寧靜的如湖面一樣,似乎對殼的死迫已經(jīng)毫不在乎,連自己的命都好像多余似的。
“很好,不用你說,老子也能自己把你背后的人全部揪出來,至于你?見閻王去吧!”
殼瘋狂的厲喝和子彈上膛的聲響在颯颯聽來已經(jīng)是一個虛無的噩夢。殼雙眼血紅地舉起槍,槍口對準了颯颯的腦門。颯颯淡定地閉上眼,平靜從容地等待死亡。
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在地下室爆裂開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不顧一切地沖了過來,擋在了颯颯身前!
“唔!”痛苦的悶哼傳入颯颯耳中,溫熱的鮮血灑落在了地板上。
意想之中的疼痛并未到來,颯颯驚愕地睜開了眼。一個幾乎讓他痛到心臟撕裂的場景映入眼簾。
十辰于正半跪在自己身前,他微垂著身子,用力喘著氣,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上不停地淌下。一個恐怖的血窟窿鑲在了他厚厚的繃帶上!穿透他本就被炸傷的皮膚,深入血肉!
殼舉著槍,瞠目結舌地看著十辰于:“小十,你什么時候...”他誤傷了自己的親弟弟!
劇烈的悲傷如洪水猛獸一樣襲來,颯颯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想放肆痛哭,可是喉頭現(xiàn)在連一聲嗚咽都發(fā)不出來。
十辰于距離極近的替颯颯挨了殼一槍,還沒有恢復健康的虛弱身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無力的動彈不得。子彈無情地剖開了他被炸傷的皮膚,鮮血不停地從那鮮紅的傷口涓涓流出。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當他聽到颯颯危在旦夕的時候,身體就好像是出于本能一樣的動了。
他聽不見副官在他背后焦急的呼喚,他強撐著才包扎好沒多久的傷身,似乎是在生死線上追趕著往地下室去。
包扎好的傷口因為他劇烈的活動而撕裂,繃開,他清楚的感到自己的血染紅了紗布??尚闹心腔隊繅衾@的三個字讓他顧不得痛停下腳步。
颯先生。
疼痛使他的身體無法控制的抽搐,他顫著雙手推開地下室的大門奔向審訊室,殼持著手槍即將擊斃颯颯的畫面讓他大腦一片空白!
不假思索的,他沖了上去,義無反顧地擋在了颯颯身前。
颯颯無聲地哭泣著,眼淚混著他身上殘余的冰水徑直流下。喉嚨好像被一雙手死死掐住似的,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好像被什么銳利的東西用力地又扎又刺,難受的他好像大山壓頂?shù)拇贿^氣和滴血的疼痛。
中彈的十辰于強打著精神,拼盡全力地想轉過身去看望颯颯有沒有受傷,然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稍稍轉過了一點他虛弱蒼白的身體,他便整個人都重重地往地上栽去!
“嘶...”倒地的十辰于緊閉雙眼地痛吟一聲,堅硬的水泥地板和沖擊力碾壓著他被炸傷撕裂的皮膚和不停流血的彈孔,痛的他大腦一陣眩暈!
彈孔流出的鮮血在十辰于身體的一邊形成了一個小血泊。
看著眼前為自己擋下致命一槍、奄奄一息的男人,颯颯一邊強行抑制著那完全抑制不了的沉痛淚水,一邊急切地往前挪了幾步伸手想去扶十辰于。
可他連十辰于的衣角都還沒碰到,就被急匆匆從外頭趕來的十辰于副官暴力地推開:“滾開!”
副官隔在十辰于和颯颯中間,慌忙蹲下身將十辰于扶了起來:“二少帥!您振作些!”
終于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殼迅速收回手槍,驚慌失措地跪倒在十辰于身邊,和副官一起扶住他,喚道:“小十!小十,十辰于!你...”
十辰于艱難地咳嗽幾聲,嘶啞著嗓子,抬起手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抓住殼的手腕:“大帥,屬下有一事相求,請您...別殺颯先生?!?/p>
微弱的聲音帶著卑微的哀求意味,颯颯哭的肩膀都在聳動,他用力捂住臉,眼淚浸濕了他的指縫。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樣...颯颯在心里不停地質問著十辰于。
殼從來都沒有這么慌亂過,他急忙去掰十辰于握著自己的手:“別說話,保存體力!我?guī)闳メt(yī)院!”囑咐過后便抬頭看向十辰于的副官,命令道:“去備車!快!把軍醫(yī)司叫過來!”
眼看副官沖出門去,殼又感到自己的手腕一緊!
十辰于死抓著殼的手腕不放,大腦的眩暈感越來越強烈,傷口的疼痛讓他眼眸顫抖,但他依舊盯著殼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開口:“請您,別殺颯先生!”
卑微的哀求已經(jīng)變成了絕對的命令語氣。殼蹙著眉頭盯著十辰于幾秒,又抬眼冷冷的看了一眼在旁不住抽泣的颯颯。
“我答應你,不殺他?!?/p>
縱使心里有多不愿意,眼下兄弟傷勢要緊,殼只好無奈地答應了十辰于。
得到想要的回答,十辰于如釋重負地將握著殼手腕的手一松,困難地別過頭,渙散的眸子注視上颯颯。
確認颯颯毫發(fā)無損過后,十辰于無聲地對颯颯吐出兩個字。
颯颯看懂了。
“別哭。”
颯颯抬手不停擦著眼淚,哀傷的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十辰于。驀地,十辰于眼前一黑,陷入了漫長的昏迷中。
颯颯的心臟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十辰于!十辰于??!”耳邊只有殼歇斯底里的呼喚和軍醫(yī)司匆忙趕來的腳步聲。
昏迷的十辰于被殼和軍醫(yī)司小心翼翼地架起,徑直出了地下室。沒有人再去搭理颯颯,寒冷的審訊室中只剩颯颯一人。
一顆碩大、還帶著鮮血的子彈從十辰于的傷口中取了出來。偌大的醫(yī)院幾乎全部人都亂成了一鍋粥,就連景城最好的中醫(yī)都被殼擄到了醫(yī)院來。
病房中,臉色灰白、依舊未從昏迷中清醒的十辰于毫無生氣地躺在潔白的病床上。
床前,是淚流滿面的十夫人和神色凝重愧疚的殼。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你怎么會誤傷到你弟弟呢!”十夫人一邊放聲痛哭一邊又急又氣地質問著殼。
“姆媽,是我的錯...”
殼心中除了愧疚還是愧疚,但他更恨十辰于居然不顧自己一身傷,來給那個臥底擋槍!
這個傻子,是鐵定為了一段無果的感情,不怕死在子彈下嗎!
病房中,十夫人的哭聲不曾停歇。殼閉著雙眼,表情嚴肅,雙手扶著額頭一言不發(fā)。
病房外,是那個本該中這一槍的人,他正滿臉清晰的淚痕,深深凝視著病床上安靜昏睡的十辰于。
颯颯一手死抓墻壁,一手死死地攥成拳頭。他全神貫注地望著病床上的十辰于。鈍鈍的疼痛肆虐著內(nèi)心,眼淚再次決堤而出。他張開唇,牙齒用力咬住拳頭關節(jié),強迫自己不哭出聲。
“你何苦為我...如此...”

他們的愛,靜謐又悲戚,復雜又糾結,但從始至終他們的結局只有一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