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辮】紅爐雪 第六回
? ? ?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的骨傷科醫(yī)生vs集病嬌、傲嬌為一體的腹黑皇子
? ? ?架空亂世,仿多國互伐混戰(zhàn)背景,雜糅化用一部分史實
? ? ?文中涉及到的中醫(yī)知識都是我隨口編的,沒有理論依據(jù),勿噴
? ? ?虛構(gòu)情節(jié),勿上升!
第六回:巧郎中精心制輪椅 冷王爺罕見展歡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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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常嬤嬤看看張云雷,又看看楊九郎,始終沒看明白他倆打的這是什么啞謎。
? ? ? ?離宮以后他們白天趕路,夜里就把馬車圍城一圈露營。除了張云雷的那架大馬車,還有一架小馬車有車廂可以睡覺,楊九郎讓常嬤嬤帶著碧兒一起去那邊睡,其他人就只能在野地里臨時搭個簡陋的棚子湊合了。
? ? ? ?擔(dān)心會有野獸突襲,楊九郎叫人撿回來許多柴草在營地中間燃起一堆篝火,獨自坐著守夜。
? ? ? ?后半夜常嬤嬤侍奉起夜的張云雷又喝了點兒茶,跟著來到楊九郎身邊,坐下一起烤火,“楊先生去休息一下吧,這兒由老奴盯著就行,公子這一覺基本就能睡到天亮了?!背邒哌€是改不過來口,多年習(xí)慣了稱呼張云雷為“公子”。
? ? ? ?楊九郎拿長樹枝撥了撥快燃燼的木柴,讓篝火燃的更旺一些,“嬤嬤去休息吧,您伺候王爺老天拔地的累了一天,倒是我一直閑著啥也沒干?!彼麤]好意思直說他們這個傲嬌王爺事兒多。
? ? ? ?常嬤嬤捶著腰,“人老了,覺少,回去也睡不著,倒擾的碧兒也不得安生?!?/p>
? ? ? ?楊九郎坐近了一點兒,很自然的幫她捶背,手法柔中帶剛,很是熟練。常嬤嬤趕緊推脫說“不敢當(dāng)”,楊九郎笑著說,“我可是專業(yè)學(xué)過推拿按摩的,嬤嬤你且試試我的手藝?!?/p>
? ? ? ?常嬤嬤近日對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大有改觀,很多瑣事兒她不能一一去問張云雷,便自動的開始跟楊九郎商量意見了,看張云雷的意思,雖然嘴上冷冰冰,但心里還是認(rèn)可楊九郎的。
? ? ? ?張云雷什么脾氣她太了解了,要說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見他對一個人的容忍度這么高的。這要是換成以前,敢這么忤逆他的意愿強(qiáng)行換他的衣服,早就被拖出去斬了。
? ? ? ?常嬤嬤不住的夸贊楊九郎細(xì)心,看到他腳邊落著一張揉的皺巴巴的紙,便撿起來對著火光細(xì)看。
? ? ? ?那上面用碳黑畫了一個草圖,常嬤嬤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只認(rèn)出下面那兩個圓圓的應(yīng)該是車輪。
? ? ? ?“恕老奴眼拙,先生畫的這是什么新奇物件兒?”
? ? ? ?楊九郎有些沮喪的接過那張紙,“是輪椅,可恨我從小就不擅長畫畫,我知道這東西的樣子,卻怎么都表現(xiàn)不出來?!?/p>
? ? ? ?“輪什么?是做什么用的?”
? ? ? ?“有了這個,就可以讓王爺坐在上面,推著他走,或者他也可以自己搖著輪椅走,隨他心意想到哪兒去,不用依靠旁人了?!?/p>
? ? ? ?“真有這么好的東西?”常嬤嬤難以置信,拿過那張紙稿看了又看。
? ? ? ?“眼下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找個手巧的木匠,甭管我畫成什么樣兒,口述一下原理匠人應(yīng)該也能聽懂個大概,比著大略的模樣試著做就是了,不行再改。”
? ? ? ?常嬤嬤想了想,“再往前走一日,就到我的老家常家莊了,那里還有一些舊親戚,雖然久不聯(lián)系,打聽著姓名問一下也就可以找到住處,到時候請他們幫忙找找木匠。”
? ? ? ?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東西趕路,果然在一日之后,車隊來到了一個規(guī)模還算可以的鎮(zhèn)子,常家莊。
? ? ? ?這鎮(zhèn)子上只有兩家客棧,楊九郎選了位置更偏的一家,圖個環(huán)境清幽。把張云雷抱到客房里安置好,叫碧兒守著,他就拉上常嬤嬤去外面了。
? ? ? ?一聽楊九郎還要找“人牙子”把新帝賞的那些宮人都發(fā)賣了,常嬤嬤搖頭似撥浪鼓,“那可是吾皇的賞賜,怎么能賣掉呢?!?/p>
? ? ? ?“一是這些人都不堪使喚,帶著純是累贅,還得管他們飯;二是這些人既然是新帝賞的,保不齊就有來刺探王爺情況的暗探,還是都處理了踏實些。”
? ? ? ?常嬤嬤這才明白之前他跟張云雷說的那些話的含義,深深點頭,又有些犯難,“只是……要怎么跟那些人說才不會讓他們起疑呢?”
? ? ? “這個我都想好了,您只管去找木匠吧,剩下的交給我辦?!?/p>
? ? ? ?楊九郎差人把最后一輛馬車上的箱子都卸下來,特意在客棧大堂里大聲問店小二鎮(zhèn)上哪里有當(dāng)鋪,故意讓一樓歇息的那些宮人知道張云雷沒錢了,已經(jīng)淪落到當(dāng)東西度日。
? ? ? ? 等他把那些宮里帶出來的又沉又值不了多少錢的雜物都折價換成碎銀子,他就苦著臉來到宮人們休息的大通鋪屋里,說王爺使喚不起這么多伺候的人,愿意留下的就自動站到自己這邊,其余的王爺都準(zhǔn)許放了自由,領(lǐng)一點兒盤纏各奔前程去。
? ? ? ?這些宮人們原本就不想跟著去北國的,一聽可以恢復(fù)自由還有銀子領(lǐng),無可無可的了,唯獨一個滿面褶子一臉奸詐相的老內(nèi)侍走到楊九郎身邊,說沒地方可去,還想留下伺候。
? ? ? ?楊九郎也沒說什么,點點頭,暫且按兵不動,想觀察一下他后面還有什么舉動。
? ? ? ?常嬤嬤不負(fù)重托,不出半日果然找了一個十里八鄉(xiāng)很出名的木匠回來,楊九郎趕緊把草圖給他看,又加上動作和語言形容,實在說不明白了就拉著木匠去外面看馬車的輪子,折騰到了傍晚,總算是讓這個目不識丁的鄉(xiāng)下木匠明白了什么是“輪椅”。
? ? ? ?木匠領(lǐng)了定金,歡歡喜喜回家去做活兒去了,楊九郎這才有功夫去樓上看看他們的王爺大人。
? ? ? ?張云雷休息了一天,氣色好了很多,此時正倚著兩個靠枕,半躺著看一卷書。
? ? ? ?楊九郎進(jìn)來,碧兒給他上了茶,就很識趣的出去了。
? ? ? ?“王爺看起來心情不錯,難得這個小宮女伺候的還挺合王爺心意的,竟沒嚷嚷著找常嬤嬤了?!睏罹爬烧局似鸩柰牒炔?,忍不住揶揄。
? ? ? ?“坐吧,”張云雷放下書,從被子里露出一疊布片,“常嬤嬤走之前,我叫她把東西都放在我夠得到的地方了,我自己可以處理?!?/p>
? ? ? ?“哦……”楊九郎應(yīng)了一聲,搬著坐墩兒走到床邊坐下。
? ? ? ?“說說吧,你今天上躥下跳折騰了一天,把我的名聲敗壞到什么程度了?”許是離開了牢籠一樣的皇宮心情大好,張云雷表情雖然依舊是那副冰塊臉,但是語氣并不嚴(yán)厲,反而帶著些玩笑的意味。
? ? ? ?“那些蹩腳的宮人都遣散了,只還剩一個丑巴巴的老內(nèi)侍賴著不走,我看他似乎是帶著任務(wù)來的?!?/p>
? ? ?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他只說了一半張云雷就明白了,“不急,草都打下去了,蛇自會顯露出來。還有呢?”
? ? ? ?“???哦,我以為那些破落事兒您不愛聽呢,我把一些用不上的雜物都當(dāng)了換成現(xiàn)錢,補(bǔ)充一下路費(fèi)盤纏。反正那些東西你也看不上的……”
? ? ? ?“我不是說那些?!?/p>
? ? ? ?“嗯,還有就是我想給你做一個輪椅,能讓你坐在上面推著你走的那種?!睏罹爬烧酒鹕肀葎澲?/p>
? ? ? ?“帶輪子的椅子。”張云雷顯然對這個最有興趣。
? ? ? ?“對,常嬤嬤都跟你說了?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意思。我想你躺久了一定很煩悶,能起來活動一下就好了?!?/p>
? ? ? ?“辦的很好,此事甚得我心。”
? ? ? ?張云雷說這話的時候低著頭,半張臉都掩在披散的長發(fā)里,以至于楊九郎一開始都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被夸了。
? ? ? ?小木匠拿了銀子,當(dāng)真是用心出力了,回去以后熬了一個通宵,第二天就用小推車推來了打好的“輪椅”。
? ? ? ?楊九郎圍著它轉(zhuǎn)了一圈兒,哭笑不得。這是一把非常符合王爺身份的太師椅,座椅板底下穿出一根椽子,兩邊各安了一個木輪。古代沒有軸承組,他是按照楊九郎畫的樣子,以牛筋搓成的繩子做了一組木質(zhì)滑輪組出來,整個輪椅異常笨重。
? ? ? ?不過意思是有了,楊九郎坐在上面轉(zhuǎn)動輪盤試了試,很吃力但是確實能自己搖著走了。
? ? ? ?行吧,有一個大樣兒先用著也是好的,等到了北凌國安頓下來,他再想辦法找鐵匠改良成金屬的。
? ? ? ?楊九郎給他結(jié)了尾款,小木匠千恩萬謝的磕頭接了,這讓楊九郎這個腦子里還有根深蒂固的無/產(chǎn)/階/級勞動者翻身當(dāng)家做主人思想的真有點兒接受不了,趕緊側(cè)身避開他的跪拜。
? ? ? ?常嬤嬤翻出兩塊碎緞子,給這架輪椅縫制了靠墊和坐墊,舒適度大幅提升。楊九郎抱張云雷坐到輪椅上試了試,又讓常嬤嬤加了一條固定腰部的綁帶。
? ? ? ?他推著張云雷來到窗邊,指給他看客棧后院里的一棵棗樹。金秋十月,碩果累累,枝頭都被絳紅色的棗子給壓彎了,客棧掌柜的家有一個稚童,白白胖胖的十分玉雪可愛,正在拿一根長竹竿捅樹上的棗。
? ? ? ?小孩兒發(fā)現(xiàn)樓上有人在看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紅著臉揮手打招呼,“哥哥,你長得真好看?!?/p>
? ? ? ?張云雷穿了一身淺碧色大袖衫,墨染般的發(fā)絲在爽朗的秋風(fēng)吹拂下,張揚(yáng)著,飛舞著,嘴角微微勾起笑意。
? ? ?“哥哥,我拿棗子給你吃啊!”
? ? ?“好!”張云雷朗聲答應(yīng),雙手用力轉(zhuǎn)動輪椅兩邊的輪子,自己往窗邊挪近了一點兒。
? ? ? ?碧兒在旁邊都看傻了眼,拍手叫到,“楊先生真是魯班再世,竟把那伯邑考的七香車給做出來了?!?/p>
? ? ? ?這話讓楊九郎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這個碧兒她也是穿越來的?
? ? ? ?等下去吃飯的時候他稍微套了她幾句話,原來她說的并不是封神演義,而是瓦舍里聽來的民間話本故事。楊九郎暗暗松了一口氣,原本他連“宮廷玉液酒”的暗號都準(zhǔn)備好要對一下了。
? ? ? ?在常家莊休整了兩日,車隊補(bǔ)充了食物和水,楊九郎又在鎮(zhèn)上集市的“人才市場”挑了兩個看著還算機(jī)靈的伙計跟老內(nèi)侍一起看管后面那些車上的行李箱籠,他們便再次啟程。
? ? ? ?緩行的車隊走了兩日,行至一段夾在山谷中的小路,走在最前面的張云雷的“豪華座駕”猛停了下來,后被靠著車廂門打盹兒的楊九郎差點兒沒被晃飛出去。
? ? ? ?他顧不上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趕緊掀開簾子問車夫,“怎么了?”
? ? ? ?車夫指了指前面,“走不得了?!?/p>
? ? ? ?楊九郎看過去,只見一根粗到一個人都抱不過來的大原木橫貫在路上,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 ?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