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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那一年:第三十三回 絕情藏義2

2023-09-04 13:40 作者:竹語卿國學書房  | 我要投稿

青史書,亂世錄,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當時明月,幾度春秋,風口浪尖鑄傳奇

望極天涯無盡處,飄搖路誰人共命途

萬里關山,寂寞龍?zhí)睹骰虬?,正邪黑白誰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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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大,總無涯,烽火烈焰,千載多少云煙

機謀智計,步步為營,今朝物換星移

浮世深長路遙,知行合是謂道

風云裂變,生死無間何所戀,笑看紅塵萬事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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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竹畔,陌上花,情義肝膽,多少愛恨嗔癲

士為知己,生死約定,追覓飄渺因緣

碧血叱咤,燃盡風華,丹心笑顏燦若云霞

千秋天下,青山依舊日月照,驚心動魄幾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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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勢磅礴的歷史畫面,波瀾壯闊的內(nèi)外風云,

明爭暗斗的朝堂矛盾,變幻莫測的君臣關系,

忠奸難猜的兄弟情義,復雜微妙的男女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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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那一年》叁:千秋天下 第三十三回 絕情藏義



  凌云沖道:“謝謝?!睂σ槐妼傧乱粨]手,道:“退下吧?!北娙斯笆謶溃骸笆??!绷嘘犕顺鰰?。方正安瞪著兩眼詰問道:“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凌云沖滿不在乎的一笑,一字一句地說道:“很清楚。我沒瘋?!?/p>


  方正安道:“我一直希望自己推測錯誤,但事實擺在眼前??礃幼?,你這個督主倒是假戲真做,越做越入戲了,已經(jīng)舍不得脫下這身戲袍了?!绷柙茮_不以為然的道:“戲如人生,人生如戲,只要找對了角色,何妨一直唱演下去呢?”方正安道:“聽你這么說,好象你倒有一番真知灼見啊。難道你想跟我說,這就代表了你瀟灑的個性,豁達的人生態(tài)度,可以大大體現(xiàn)你的智慧,體現(xiàn)你的超然思想?”

  

  凌云沖的嘴角浮起一絲不置可否的淺笑,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說道:“看來你倒也會開玩笑啊。方方正正抑或歪歪斜斜,還不都是你方正安這個人嗎?承蒙你謬贊,實不敢當。其實我只不過是想把自己的人生演繹得更加精彩而已。人生就像戲劇一樣,總有高.潮低潮起起伏伏,有人如意有人不如意,有人哭有人笑,哭罷笑罷,生死往替,不過爾爾。這個道理,對誰都一樣,你又何必大驚小怪呢?”


  方正安道:“你以為你真的找對了角色么?”凌云沖道:“難道不是嗎?”方正安道:“我聽聞皇上要將神機營交與你掌管,我只怕你這個樣子演不下去了。”凌云沖自信十足的道:“你怎么知道我演不了?我只怕你低估了我演戲的能力。”方正安譏刺道:“看來你現(xiàn)在真的只知道怎么演戲,而不曉得怎么做人了。”


  凌云沖反駁道:“人是做出來的么?那和演戲又有什么分別?人是活出來的,而且只活給自己看,不消理會旁人的眼光,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狈秸驳溃骸澳阍趺椿?,我不干涉,你愛怎么演戲,我干涉不了。我只是想叫你看清楚,現(xiàn)在臺下已經(jīng)沒有觀眾了,你一個人唱獨角戲,卻要全天下的人受罪來聽,這事情未免太可笑也太可悲了吧?”他的口氣開始不善,言詞越來越尖銳。凌云沖從太師椅上站起,兩步踱到他面前,針鋒相對的道:“那也總勝過只懂得在臺下喝倒彩的人吶,到頭來還不是一無所有?就連剎那間的光輝也不曾擁有過?!?/p>


  方正安用看陌生人的眼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晌,說道:“我萬萬想不到你會變成這樣,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也許,在邊關我再次遇見你的時候,你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個我的童年好友了。你真的太會演戲,也太能演戲了,當時我也給你騙倒了,直到現(xiàn)在坐上東廠督主這個位子,你才揭下你的面具,露出你的真容,我看到了,可惜有點晚了。我怎么也沒有想到,你在東廠這些年頭,居然可以這么輕易的就被改變得面目全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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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搖頭道:“你這話可說的不對。第一,我并非被改變,我本來就是如此,你若要怪,只怪你不曾真正明白過我。第二,面具對敵不對友,對你我可都是真容,我一直當你是知心好友好兄弟。第三,說到演戲,那我可是大方地跟你承認的,我可從不曾騙過你,你別動輒拿這個詞說事兒。”

  

  方正安道:“我本來以為,就算萬一你堅持不了墮入魔瘴,但你也還不至于自甘墮落誤己害人。我曾經(jīng)以為,就算你任情任性我行我素,你也是個理直氣壯的君子,分得清大是大非,有端正的做事原則,就算隨心隨性,率性而為,也絕不會任意妄為,肆意胡為??墒?,現(xiàn)在我要改變我的看法了,我看見我的好友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莫非你曾經(jīng)就是個小魔星?當年我認識你的時候沒瞧出來?”說到這里,他用難以置信的目光審視著凌云沖。

  

  凌云沖仰天大笑,笑聲半晌不止,既而冷冷的道:“你這番話真可笑,實在是可笑至極。一葉障目,不見泰山,自以為是。在你眼里,東廠就是個魔窟,進了東廠就是墮入魔瘴?哼,對,我這個在東廠中打滾的人,怎比你方大學士品望高清,光鮮體面呢。難怪你看我不順眼了?!?/p>


  方正安嘆了一口氣,道:“也許你說得不錯,可能我是不曾真正明白過你,所以才中了你的道兒,讓你登上東廠的位子,讓你權欲心得逞,讓你這個小魔星變成了大魔星?!笨跉夥薹拗畼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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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冷冷一笑,譏誚道:“天底下虛有其表的人多不勝數(shù),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你看透了幾個?我只是在其位謀其事,萬變不離其宗,你又真正明白過我么?你干嘛這么迂腐,囿于世俗之見,為小節(jié)所拘束呢?我看你改弦更張迫在眉睫。”

  

  方正安嚴正警告道:“你別以為自己現(xiàn)在手握大權榮寵得勢,就得意忘形忘乎所以。我們也許已經(jīng)不是走在一起的朋友,但還不是碰在一起的敵人,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們逼得走到這個地步。”


  凌云沖冷笑道:“這句話從你區(qū)區(qū)一個侍郎嘴里說出來,根本沒有任何分量可言,我只會把它當作一個笑話?!?方正安肅然說道:“這是你的事,我不管。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把這個天下當作是一個玩笑,這個玩笑你開不起的?!笨跉饫锸钱惓`嵵氐母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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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輕聲一笑,自信自得的道:“開玩笑說笑話是我的本事,我一向就比你出色?!狈秸猜勚徽?,問道:“到底你還要怎么樣?”凌云沖凜然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不過這個問題很快就會有答案了,你不用等太久?!狈秸材樕祥W過一絲無奈的苦笑,說道:“凌云沖,你真的瘋了,我原來只認為你是一個隨心所欲的人,沒想到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凌云沖冷笑道:“如果我是一個瘋子,那你就是一個愚子。你活在別人的口舌間,活在世俗的眼光里,被所謂的綱常教條捆綁,自甘禁錮,一生受縛。我從不看別人的臉色做事,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偹隳氵€有點明白我,我就是一個不拘小節(jié),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無所不敢為的人?!?/p>


  凌云沖的心志在江湖,在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在快意人生上。但方正安的心志在朝廷在廟堂,在為臣在效忠帝王上。他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和方正安分道揚鑣。他這話是對方正安的真實寫照,也是他借機暗勸方正安的規(guī)諫箴言,他希望方正安能聽得懂聽進去。

  

  方正安見他邪氣凜然,橫眉問道:“看來你真的是改正歸邪,決心入魔了?”凌云沖傲然道:“我從不畏世俗正邪。抓權掌勢的人,跟拉馬推車凡夫俗子不同,咱們做事跟做人一樣,如果不是大成就是大敗,沒有中間路線可走,要不是成佛就是入魔,到頭來佛魔一家,萬法歸宗。那時,權還在手里,勢還在掌握之中,那也是如愿以償。何為正?何為邪?是非只問實力。號令世間天贊頌,誰能去分個正邪?”


  方正安肅然道:“好,我聽了你這番話,我真的可以安心的來拆你的臺了。”凌云沖冷笑一聲,右手一揚,隨手指指一旁的楠木書案,森然道:“我這個臺四平八穩(wěn),你來動它,不過螳臂擋車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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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盯著他倨傲的眼神,大義凜然的道:“好,那我們就試試看吧?!闭f罷調(diào)頭而走。凌云沖叫住他:“正安?!狈秸舱咀∧_步,轉身回頭,看他還有啥話說。凌云沖向他走近兩步,說道:“既然這個臺已經(jīng)搭成了,咱們總應該去演這場戲,你又何必執(zhí)著要把它拆掉呢?說不定我們聯(lián)手合作,演出來的是更好的東西?!狈秸驳溃骸拔覀儾皇峭啡耍豢赡茉俸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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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就算我們不是同路人,可是,我們還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應該同舟共濟,風雨同舟,不是嗎?”方正安道:“船已經(jīng)翻了,我們還是各自上岸吧。扳倒魏忠賢的戲已經(jīng)謝幕了,我不會再跟你聯(lián)手演任何劇目。”


  凌云沖道:“這句話我只說一遍,你好好的考慮考慮?!狈秸驳溃骸拔艺嬖摵煤每紤]考慮,你還能不能再坐在這個位子。我跟你說,我可以把你送上去,也可以把你拉下來。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p>

  

  凌云沖想到先前朱由檢跟他說過,朱由檢說讓他接管東廠之位,方正安才不再在東廠存廢的事上糾纏。關于驛站問題,方正安能糾集大臣上書,可見東廠問題他一樣也能這樣做。當下他和皇帝不和,他卻不自知。


  凌云沖旁敲側擊的勸告道:“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的的確確沒這個本事。別說你一個小小的侍郎了,就是六部尚書、當朝一品,我也沒放在眼里,你跟你的那些同僚全部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權力不是賜予得來的,而是謀取過來的。我這個位子不是你可以主宰的,你參得倒我嗎?你當心徒勞無功,空手而返。我勸你最好不要再跟皇上鬧來鬧去,你這樣下去,這種景況對你很不利,你沒有意識到、沒有扭轉和糾正,任你這種官風繼續(xù)惡化蔓延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我明確的告訴你,你給我安分點。我奉勸你一句,警醒一點,管好你自己吧,別到頭來落得個自身難保,削職罷官?!?/p>

  

  方正安冷冷的道:“你這是想挑撥我和皇上的關系嗎?”凌云沖攤手道:“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不過我拜托你長點腦子?!狈秸驳溃骸拔以趺醋?,不用你來提醒。我想告訴你,我不會再給你面子,坐穩(wěn)了?!绷柙茮_搖頭道:“你為什么還要那么固執(zhí)?”方正安道:“因為我要用它來對付你的固執(zhí)?!绷柙茮_挑眉道:“不惜一切與我為敵?”方正安道:“未嘗不可。我不敢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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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看樣子,你倒像有一種無畏無懼的英雄氣概,可惜你著重那份拼死拼活的沖勁,沒有橫掃千軍的氣勢。我這一路勢不可擋亦無可擋,任誰也擋不住,包括你在內(nèi)。你這樣做法,不過是做了件蠢事,而不是什么義舉?!狈秸驳溃骸霸谖铱磥磉@只是同一件事,不管你說它是蠢事還是義舉,我說做就會做,而且做到底?!?/p>

  

  凌云沖道:“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精明。”方正安憤恨的道:“我已經(jīng)笨過一次了。”凌云沖反詰道:“那你為什么還要繼續(xù)蠢下去呢?”方正安道:“我認為這才是我真正清醒的開始。也許以后我們只能用刀劍說話了?!绷柙茮_道:“我當你是好兄弟,你當我是邪魔外道,你想對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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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悵然道:“我還記得年少之時我們常去玩耍的那片竹林,還有我們一起找竹子做的那支簫。我還記得我們合撰過一首曲子,雅言說此曲猶如雨露滴竹,就取了個曲名,叫做雨竹調(diào)。我希望我們兄弟倆無論遇上什么事,始終可以如竹挺立,如雨清明。我還記得我說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zhàn),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我們兩個永遠在一起,不離不棄?!遍L嘆一口氣,惋惜的道:“我們本來是知心好友,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了。”

  

  種種往事依然歷歷在目異常清晰,一幕一幕涌入兩人的腦海之中,那些童言稚語好像很遙遠,又像是昨天才發(fā)生的事情。記憶的畫面地沖擊著凌云沖的心神,但他一點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只得強壓下心中的悸動和酸楚,擺出一副深沉的臉色,冷淡的道:“不要緊,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我們大家立場不同,最好還是保持距離。既然你不當我是兄弟,我更不屑高攀。”他極重視莫逆于心的友情,可是當下卻不得不表現(xiàn)冷酷無情,裝作翻臉不認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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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正安道:“我感覺跟你的距離已像是在千里之外??粗阏粝氯?,我卻拉不住你,但是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我不會讓你摔下去的?!绷柙茮_道:“既然你無能為力,就不必逞強了。你要嫌棄東廠這塊地方,你大可以離開,不要再來找我。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兄弟情義從此了斷?!狈秸矐嵢坏溃骸澳敲次沂遣皇窃撝x謝你幫我脫離苦海,遠離魔障?”

  

  凌云沖昂然道:“不客氣。那就讓我獨自沉淪苦海,深入魔障好了?!边@話確是凌云沖的心聲,也是他對自己的真實寫照。所有黑暗的事他來擔,所有光鮮的事讓方正安得??上Х秸膊欢盟目嘈模膊粫靼姿@是在演戲,再一次臥底的演戲。


  方正安看昔日好友變成這樣,心頭早就有氣,幾回言辭交鋒下來,更是怒火中燒氣憤已極。此時他聽到凌云沖這句話,在他聽來,他認為他這是自甘墮落之語,在他看來,他這副神情是自我陶醉之色。他認為他已是執(zhí)迷不悟不可救藥,他恨不得一巴掌打醒他。方正安怒氣上沖,這時實在氣得憋不住了,猛地甩出一拳頭,“砰”的一聲打在凌云沖臉上,下手有點重。

  

  凌云沖一見方正安肩頭微沉,便知他要出手打人,但他沒閃沒避,挨了他一拳,只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歪了一下頭。他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捂上被打的臉頰,微微側頭,泰然自若的盯著方正安。


  黃坤剛才來向凌云沖匯報工作,但在外聽見方凌二人大吵,沒敢進門,一直立在廳外偷聽?,F(xiàn)在他看見督公被方正安打了,驚異得馬上竄進書房,跑到方凌二人旁邊,向凌云沖征求道:“督公,您……”他極怕凌云沖正在火頭上,問得是小心翼翼之極。凌云沖并沒發(fā)火,朝他一揮手,示意他退下,黃坤識趣的退到門邊站著,靜觀事態(tài),聽候督公發(fā)令。

  

  凌云沖冷森森地斜睨著方正安,道:“這一拳,我會記著。”口氣冷厲但很平靜,顯得處變不驚,氣勢沉穩(wěn)。方正安氣得發(fā)抖,怒道:“我就怕你不記著。”說罷甩袖而去。凌云沖看著他走出廳門,心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恍恍然一屁股坐倒在書案邊的一張椅子上。


  黃坤見凌云沖揉了幾下臉,立即小跑上前,躬身問道:“督公,您沒事吧?”凌云沖一甩手,道:“沒事?!秉S坤道:“這個方正安,簡直不知死活,竟敢跑到咱們東廠來撒野,咱們東廠是什么地方?督公是什么人?嘿,這姓方的簡直不開眼。”

  

  凌云沖冷森森的斜瞥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了嘴,趕緊把手上的一垛本子呈上,道:“督公,這是您交代調(diào)查南新倉的軍衛(wèi)統(tǒng)領的資料,請您過目?!绷柙茮_從他手上拿過,往書案上一擱,隨手取過上面的一本,翻開沒看幾頁,已發(fā)現(xiàn)端倪。


  最近朱由檢下旨查處各級官員違法亂紀貪.污受.賄案.件,京城官員人人自危,就算沒有干壞事的,也怕被政敵抓住把柄往死里整,那些真正干了壞事的更是心驚膽戰(zhàn)。前一陣子,朝中有下級官員匿名舉報掌管南新倉的軍衛(wèi)統(tǒng)領貪贓枉法吃空餉,朱由檢命凌云沖調(diào)查。

  

  這幾個月以來,陜西山西兩地一直鬧災荒,糧食幾盡派發(fā)空無,寧夏附近的府城縣鎮(zhèn)的倉儲存糧已現(xiàn)短缺,朱由檢要調(diào)撥兵糧運送去寧夏,準備從京城儲備糧倉中調(diào)撥一萬石糧草過去。這個南新倉的軍衛(wèi)統(tǒng)領究竟有罪與否,查出證據(jù)指正他便能將他定罪。朱由檢就是要在此次調(diào)糧之前搞清楚,然后改派他人任職軍衛(wèi)統(tǒng)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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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看過這些調(diào)查材料以后,發(fā)現(xiàn)罪證確鑿,對黃坤吩咐道:“把這些個材料拿下去理一理,裝好放到書房里來。一會兒我進宮交與皇上。”黃坤躬身領命道:“是。督公?!?/p>


  凌云沖道:“今兒晚上,你跟我到‘一庭芳’走一趟。”黃坤道:“督公那日吩咐說,等回到京城,讓屬下跟您到瓦子巷柳竹小舍走一趟,您說那個葉迎春,您要會她一會。這會兒督公怎么要去‘一庭芳’呢?葉迎春通常出沒在瓦子巷,如果督公不去柳竹小舍,恐怕碰不到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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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道:“我知道葉迎春在柳竹小舍,但這次不是去找她,我要找的是無可姑娘,必去‘一庭芳’。”黃坤驚愕,完全猜不懂他的意思。


  凌云沖看他臉現(xiàn)詫色,又道:“你已跟我說出無可是宮中女史,高寀還不知道你已經(jīng)出賣了他,恐怕他還以為我只以為無可是‘一庭芳’的藝伎。我就是要他今兒晚上再把無可給我弄出宮來,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辦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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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坤有點懂了,應道:“是,屬下跟隨督公前去,督公到哪兒,屬下就到哪兒?!彼男睦飿O怕被高寀知道他出賣他的事,但是凌云沖叫他跟著去,他也不敢不去。


  凌云沖道:“在去之前,你先去找高寀,把剛才我和方正安大吵一架的事說給他知道?!秉S坤駭然道:“督公,您這是……”凌云沖睥睨著他,森嚴的說道:“你不是說你忠心不二替我效命嗎?那日給你春花散的解藥,我怎么說來著?以后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你不用知道為什么。”

  

  黃坤一凜,想到凌云沖當時說:“這是一半解藥,等你做完我叫你做的事情之后,再給你另外一半?!庇窒氲礁邔u叫他查他兒子的身世,就查到了凌云沖,而且凌云沖有幾條都符合高寀給的線索。再者,他知道薛如憶這個人,知道薛如憶和高寀曾有糾葛,定然和薛如憶關系匪淺,他很可能是高寀的兒子,高寀就是要找他,這趟或許就是準備父子見面。怪不得他要和方正安翻臉反目,自己的爹當然比朋友重要了。


  黃坤知道‘一庭芳’是高寀的地盤,所以上次他把凌云沖帶那兒去查他身世?,F(xiàn)在凌云沖說,要在‘一庭芳’再見無可,其實是要引出高寀。黃坤心想凌云沖將見面地點選在‘一庭芳’是出于安全考慮,當即點頭哈腰的應承道:“是,是。督公不管差遣屬下干什么,屬下一定遵照您的命令,拼命做到您滿意為止。”

  

  凌云沖道:“你在魏忠賢手下暗地里向高寀匯報消息,不露一點馬腳,現(xiàn)在我叫你去做,你不會蠢到被人發(fā)現(xiàn)吧?”黃坤躬身道:“請督公盡管放心。屬下還按老套聯(lián)絡渠道去找高寀報告情況。”


  凌云沖道:“很好。你就還當是他在東廠的內(nèi)線便成?!秉S坤躬身領命道:“是。謹遵督公吩咐?!绷柙茮_一擺手,道:“先下去吧。待我晚上打點好了,叫你就隨傳隨到?!秉S坤一躬身,應道:“是,督公。黃坤告退?!北鹉且欢獠牧媳咀油肆顺鋈ァ?/p>

  

  晌午過后,凌云沖進到宮中,將調(diào)查到的南新倉的軍衛(wèi)統(tǒng)領的罪證資料遞交朱由檢。乾清宮內(nèi),朱由檢當時正在批閱奏疏,大略翻看了一下,凌云沖向他陳述了當中細節(jié)。朱由檢說他馬上就傳旨將此軍衛(wèi)統(tǒng)領革職查辦,待他派刑部取證落實,審訊以后,必將此人懲處。


  南新倉軍衛(wèi)統(tǒng)領一職,將另換他人擔任。凌云沖向朱由檢通報了早上和方正安吵架反目之事。朱由檢說兩個時辰前已經(jīng)聽到內(nèi)宮侍衛(wèi)上報過此情況了。凌云沖說扳倒高寀的計劃第一步已從這里開始了,相信他在東廠安插的耳目定然前去跟他報告。朱由檢表示很放心地讓凌云沖放手去干。

  

  凌云沖問了問方正安的動態(tài)。朱由檢說他還沒有來找過朕,朕會按計劃平衡處置。凌云沖一直惦記著無可,當下詢問了一下妹妹的情況。朱由檢說無可一切照舊,朕就留她在身邊看著,叫他盡管放心。


  凌云沖也不能再問很多細碎點滴,知道妹妹安好,他心頭就踏實了。然后告訴朱由檢今晚他要找高寀正面交鋒的打算,他要朱由檢不要放無可出宮,看高寀究竟會怎么做,一探虛實。朱由檢說朕會將此計轉告無可,一會兒叫王承恩去尚食局司藥司女史居所傳朕的旨意,叫她今晚就留在宮中。凌云沖說皇上下旨要無可伺候左右,高寀就怪罪不了無可,無可的身份便得以保護。朱由檢囑咐他晚上行事小心。凌云沖說請皇上盡管放心,隨后回到東廠公干。

  

  傍晚時分,凌云沖收到消息,下屬探聽來稟報說,方正安一個時辰以前進宮去覲見過崇禎皇帝,出來的時候臉色黯然,上書內(nèi)容依舊相關驛站事宜和東廠問題,但崇禎皇帝以身體微恙為由,只聽得一半便把他遣走了。


  凌云沖心想方正安的速度真是夠快的,這么半天的時間就把自己告到朱由檢那里去了,看來他已經(jīng)在向皇帝彈劾自己了,就算他還沒有來得及親口對朱由檢說,但他在奏疏上也一定寫得有了。只要他和自己公開對立,這就更能令高寀信以為真,這套對付高寀的計劃已經(jīng)順利進行開來。

  

  半個時辰之后,天色已黃昏,凌云沖從東廠回到居所,又拿出那幅《溪山行旅圖》來研究。他自己會畫,也很喜歡觀畫,順便就欣賞起這幅作品。雖說是仿制品,卻也臨摹得天衣無縫。畫面構圖是高遠章式。雄健、冷峻的筆力勾勒出山的輪廓和石紋的脈絡,濃厚的墨色描繪出秦隴山川峻拔雄闊、壯麗浩莽的氣概。這幅豎長的大幅作品,不僅層次豐富,墨色凝重、渾厚,而且極富美感,整個畫面氣勢逼人,使人猶如身臨其境一般,有種真實的奧妙。

  

  只是此畫被茶水浸過,顏色有點消退。凌云沖看著看著,不自禁的用手細細摩挲著畫面,看著那些被茶水打濕過留下的跡漬,大嘆可惜。摸著摸著,他忽然感覺這畫的紙張的厚度好象有點問題,好象比普通的紙張要略厚一些。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于是用手指捏著畫的邊緣,仔細捏捏,細細感覺,發(fā)覺果真如自己的判斷。他將畫紙邊緣疊起來輕輕搓了幾搓,出現(xiàn)了一條極細的縫,果然有夾層。這種裝裱技巧十分精細,如果不是被茶水浸泡過,紙張邊緣粘連處絕不會一搓就張裂,也就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有一夾層。

  

  凌云沖伸出一只手指,用指甲小心的挑開此畫背面的一層,漸漸撕展開來,只見一張類似軍事地圖的畫面呈現(xiàn)在眼前。只是茶水浸透了表面夾層的紙張,以致里面藏的這圖也有被水打濕的痕跡,很多地方已經(jīng)模糊不清,有的位置墨跡化開成一團,但旁邊書寫的“山河社稷圖”五字仍清晰可見。上面繪有京城主要街道和朝廷機構所在地點,地圖十分清晰準確。整個黃河以北的軍事要地,屯糧之所,運兵之道,河川地形,包括江南各省海邊港口,運河起訖點,連同各地各府的錢糧數(shù)目,圖上都標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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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一見之下,驚異非常,沒想到高寀這些年利用兵部尚書一職,竟然弄出了這么一張圖。這張圖一旦落入外族人之手,黃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將不再是大明朝所有,即將被野蠻人的鐵蹄踐踏。這是扳倒高寀的有力罪證,但是這個老狐貍老奸巨滑,圖上沒有落款沒有印章,總之沒有可以證明是高寀繪制的憑證。如果報告朱由檢說,此圖是從高寀的書房盜得的,也不能將他定罪。他完全可以抵賴,反而賊喊捉賊的叫冤說被人栽贓陷害,誰又可以證明此圖存在于他的書房呢?誰也不能。

  

  就算無可說是她從高寀書房盜出來的,他也可以死不認帳,這圖如此機密,知道的人只怕只有他自己,誰也拿不出確鑿證據(jù)說明此圖存在于他的書房。這個直接舉報的辦法顯然是行不通的。凌云沖端詳著這張圖,恍然看出了名堂,因為他猜測建州欲繞道蒙古入侵中原的算盤在這張圖上被證實了。


  寧夏關附近繪制了一些箭頭和攻略方案,從筆跡看是新畫上去的??磥磉@圖高寀費了極大心思,花了很長時間。半年前寧錦大捷,建州慘敗,遼東山海關一線固若金湯,高寀和皇太極就想出轉攻寧夏關的軍事計劃,將戰(zhàn)場轉移至西北,然后進攻中原。不過此圖現(xiàn)在已被水浸成半廢品,就算高寀再拿回去也無用處,皇太極拿到也只會像吃到雞肋。在去見高寀之前發(fā)現(xiàn)這個機密,凌云沖對付高寀的思路又多了幾成點子,更加有把握。他看過記在腦子里以后,便丟進火盆里燒了。

  

  轉眼已是上燈時分,凌云沖派人傳來黃坤,叫他跟自己去‘一庭芳’。進得大門,走入廳堂,上次招呼他們的那個虔婆,濃妝艷抹,手上搖著一方錦帕,照例忙不迭地湊上前去,笑臉相迎。


  凌云沖穿了一件青色長衫,以一身普通裝束掩飾自己的身份。他看見又是這個中年婦女,隨手從身上拿了一錠銀子打賞她,馬上被請進內(nèi)堂就坐。凌云沖再拿出一張百兩銀票說要無可姑娘相陪,雅園里她所在的樓閣他包下了,叫這個虔婆招呼閑雜人等不準到雅園里無可姑娘的樓閣打擾他的興致。虔婆連聲稱是,說無可姑娘正在等著凌公子,誰也不見,只請公子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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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云沖覺得有點奇怪,心想難道高寀真把無可調(diào)出宮來了?便問無可姑娘現(xiàn)在何處。虔婆回答說在雅園里另一處小院,就在凌公子那日見到無可姑娘的那棟樓閣的背后,那里更為幽靜,有些話也更方便說。凌云沖三言兩語將虔婆打發(fā)走了,當下快步走去雅園,黃坤跟在后面一聲不敢出。


  雅園里依舊是當日的陳設和裝飾,凌云沖沿著石子鋪成的幽徑向前走,心想這會兒朱由檢不可能讓無可出宮的,難道事情有變?無可真的出來了?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凌云沖一時摸不準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免不些擔心妹妹。他想就算高寀在場,故意讓他和無可見面,他也有足夠的把握很好的應付過去。思索之間,已穿過回廊,來到了那處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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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那一年:第三十三回 絕情藏義2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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