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吧,特拉弗斯?!?/h1>
? 當(dāng)那個代表身份的項圈被摘下時,塞韋林·特拉弗斯知道自己自由了。
? “走吧,特拉弗斯,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自由了?!?/p>
? 塞韋林只感覺自己頭暈?zāi)垦?,不知是宿醉帶來的頭疼和麻木還是滿ji院充斥著的劣質(zhì)煙草氣味的麻痹,他只感覺眼前的這一切在扭曲,跟著他體內(nèi)循環(huán)殘余的酒精一同旋轉(zhuǎn)著,包括朝他伸出手的銀發(fā)男巫。
? 塞韋林遲鈍許久,徐徐從破布里抽出一只沾著煙塵的手。
? “我們送你回家?!?/p>
? 男巫的聲音不大,但是像ji院外的雨,溫和而有力地敲擊著一切。隨后他感受到了厚實的布料在身上的遮蓋以及傳遞而來的對方的溫度。
? 他低著頭默默地跟隨其后,不知是衣服的重量還是出于保暖,他佝僂著背,半信半疑地邁出自己的步伐,破舊的拖鞋支撐不住這支離破碎的身體重量的支撐和主人昔日的驕傲,吱吱呀呀地在泥濘和雨水的碾壓里一瘸一拐地在留下半深不淺的腳印。
? 雨還在下,溫暖而又冰涼,壓迫著他的發(fā)絲不斷下垂,順著他額骨的線條滑落到下頜,最后落于腳下的一片吱吱呀呀,那些吱吱呀呀在他耳邊不斷幻化,幻化成周圍的唏噓,魔法部紙飛機(jī)的窸窣和龍的咆哮,亦或者是老鴇的叫賣,再或是他出于助興而敲碎的一個個酒瓶,但這些卻在雨的傾瀉里慢慢放遠(yuǎn),并最后在他腦海里撕扯出一個威嚴(yán)而又和藹的聲音。
? “塞韋林·特拉弗斯。”
? 面前身著綠袍的女巫站在分院帽前,示意他上前。
? 而他帶著孩子的欣喜和好奇邁著步伐得到了結(jié)果:
? “拉文克勞!”
? 他微笑著朝著屬于他的那桌招手,并向著他們跌跌撞撞地跑去。
? 塞韋林知道,這是真正能實現(xiàn)自己價值的地方。他生著一對寶石藍(lán)的通透雙眸和一頭漂亮的栗色頭發(fā),用小自己一屆的那個中法混血的學(xué)妹的話來說是“秀色可餐”。
? 從小到大,他的漂亮長相被眾人嘖嘖稱贊,而他的聰慧,他的靈魂,他對于知識的渴求卻無人問津。
? 為此,他剪短了自己常年留的妹妹頭,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干練的短發(fā)。他不知多少次枕著那些厚重的課本相擁入眠,在他學(xué)習(xí)的座位上永遠(yuǎn)一個燭臺明晃晃著。
? 他的努力最后得到了教授們的認(rèn)可,通過了魔法部的考驗。他以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之一的身份畢業(yè)并成為了傲羅的一員,這些正如麻瓜地理學(xué)家描述的世界那般正常轉(zhuǎn)動著。
? 他依然還記得那個姓萊斯特蘭奇的老友的辦公室在半夜依然微微地晃著一盞燈,跟他的辦公桌正好遙遙相望,正如學(xué)生時代的挑燈夜讀一般;他記得那個圍繞在紅發(fā)傲羅身邊的金發(fā)傲羅那一臉溫柔的微笑記得那個來自斯萊特林的女傲羅一臉輕佻的微笑;以及那個來自拉文克勞的學(xué)妹制作蝴蝶標(biāo)本神情的專注。
? 一幕幕在他眼里閃回,正如書頁的翻動。隨著一幕幕情景的翻動,他聽到了那個改變他人生軌跡的名字和那個名字的主人漂亮而又有欺騙性的冰藍(lán)色眼睛。那人正如在禁林里讓他龍口脫身那般身著黑色的大衣,笑盈盈地約他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館。
? 在周圍環(huán)境的粉色和茶香里,他正如瑪?shù)铝招〉案夂图t茶的契合,一步步纏繞進(jìn)這個陷阱,并沉醉地閉上雙眼。
? “西里歐·凱美瑞恩斯·特朗布萊…”他念著那人的名字,在一片龍鳴和下身被刺入的疼痛中緩緩入睡。
? 但夢還是要醒的。
??“老板,我就要這漂亮家伙了?!?/p>
??面前那個生的高大而又丑陋的人指著他,嘴角流著哈喇子。
? 隨著那15加隆在案板上的敲定,他重重地落在了那人的床上
? 他哭吼,他踢著那人的腹部和下體,掰扯著對方的手,但最后還是在那個又臭又臟的懷抱和席卷著口腔里的劣質(zhì)煙草混合著伏特加的氣味里淪陷。
? 美貌給他帶來了資本,他慢慢地習(xí)慣了穿著女士睡衣敞露著光潔細(xì)長的雙腿和纖細(xì)的鎖骨,慢慢習(xí)慣了圣芒戈醫(yī)院刺鼻的魔藥氣味,他不知道自己就著那醫(yī)院開來的藥和劣質(zhì)的黃油啤酒喝了多少回。
? 反正也就是邊走邊招生意的事,他想。
直到塞繆爾闖進(jìn)了他的人生。
? 塞繆爾·拉文德·特朗布萊,跟他那個兄弟一樣的姓氏和相同的冰藍(lán)色雙眸和銀白色頭發(fā),但是不同于他那暴虐而冷酷的兄弟,他的眼里閃爍著溫存和正直,就像他身上披著的外套,溫暖而又厚實。只是他戲謔慣了自己的身體被粗暴地撕扯,像個布娃娃一般反復(fù)翻折,在疼痛中溢出棉花。
? 可惜塞繆爾沒有遂他的愿,整個過程沒有往日熟悉的刺痛和撕扯,一切正跟普通人的愛情一般平平淡淡。
? 他懊惱著這般無趣的日子,但塞繆爾的雙眸時不時牽扯著他的記憶讓他忖著西里歐的粗暴。
? 在此期間,滿腹牢騷的桑多爾死了,坐自己辦公桌附近的艾伯特也英年早逝,他在塞繆爾懷里如是聽著,喝了口杯里的杜松子酒。
? 反正塞繆爾沒準(zhǔn)哪天也會這般死去。
?但在塞繆爾的懷里,他總是做夢,夢見自己穿著兒時最心愛的綠色毛衣在霍格沃茨春意盎然的草地上漫步,看著夜空中炸出的高高翱翔的鷹和圓月相望,或是在禁林里看著雷鳥撕裂了天空,而這一切讓他在這個溫暖的懷抱里如一個孩子般香甜。
? “我們回家?!?/p>
? 銀發(fā)傲羅的聲音和雨聲一起在他耳邊溫柔地低吟。
? 塞韋林抬起頭,對上了塞繆爾溫柔的冰藍(lán)色眼睛,兩眼一酸,冒出了淚:
? “塞繆爾,我們分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