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 ? ? ?蒼穹。

? ? ? ?要形容冥界的天空的話，這個詞似乎很合適。

? ? ? ?深青色的天空一望無際，不見明媚的陽光，亦無瓢潑的大雨，偶爾點綴數(shù)朵白云，也無法消弭死亡的空寂。四周彌漫著清凈而悠遠的氣息，無夏蟬鳴柳，亦無黃鸝嬉戲。耳之所至，只聞幽風細語；目之所及，唯見靈魂嘆息。

? ? ? ?這里是待轉生靈魂的暫留地，離開了現(xiàn)世的人們在進入下一次的輪回之前，靈魂會暫時聚集在此。因此，生者不應進入此處。凈土之上，唯有幽靈。以及，幽靈們的管理者。

? ? “最近幽靈們都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真是太好了，要是老發(fā)生數(shù)量急劇變化的事情還真是夠折磨人的！異變什么的……”

? ? ? ?庭院里，少女正拿著長劍修剪樹木。雖說是白玉樓唯一的庭師，卻也沒怎么見過她將庭院打扮出什么花樣風格來，最多就是將長長出來的枝枝葉葉剪整齊，然后掃掃落葉之類的。大概在她心里，更有著自己是劍術指導師的覺悟吧。

? ? ? ?自己必須要變強，才能保護好幽幽子大人。只有不斷磨練自己，才能將更純熟的劍法教給幽幽子大人。然而……

? ? ? ?一片樹葉靜靜落下，妖夢的腦海里浮現(xiàn)了白玉樓前階梯上的一戰(zhàn)。

? ? ? ?華麗的彈幕之下，不敵對手的攻擊，掉落了手中的劍。

? ? ? ?由于自己的無力，才沒能實現(xiàn)幽幽子大人的愿望。明明發(fā)過誓的，明明……

? ? ? ?劍光閃過，落葉沿著整齊的切口分為兩半，緩緩地落在了妖夢腳邊。

? ? ? ?——明明就差一點點的……

? ? ? ?牙關緊咬，少女的臉上滿是不甘。慢慢地直起身體，映入眼簾的便是迄今為止從沒有盛開過的巨大櫻花樹——西行妖。

? ? ? ?那一戰(zhàn)，自己戰(zhàn)敗了。

? ? ? ?這一事實就如毒針一樣刺在心口，自責與懊悔久久揮之不去。如果自己再強一點的話，如果那時再拼命一點的話，櫻花就能……就能……

? ? “可惡！”

? ? ? ?樓觀劍重重地戳入地面，妖夢緊握劍柄，久久不能平靜。因為被復雜的思緒干擾著，所以沒能察覺到周圍的變化。

? ? “哎呀，妖夢！在干什么呢？研究出新的劍術了么？”

? ? ? ?不知何時，幽幽子出現(xiàn)在了妖夢身后。

? ? “?。∮?、幽幽子大人？您起來啦！”

? ? “恩！”

? ? “不、不對！幽幽子大人，拜托不要每次都這么突然地出現(xiàn)啊，真的很嚇人哎！”

? ? ? ?幽幽子一手舉著扇子，一手豎起食指，一副要作說明的樣子。

? ? “因為看妖夢被嚇到后吃驚的神情真的很有意思嘛！”

? ? “請不要開玩笑。”妖夢無奈地閉上雙眼想要結束這個自己絲毫占不到便宜的對話，幽幽子卻一臉硬是想要知道對方企圖藏起來的秘密般的微笑。

? ? “吶，吶，到底是什么招式?。渴遣皇前褎莺莸赝叵乱淮?，周圍就會全部都炸開的樣子？”

? ? “又不是某個在帽子上種桃子的家伙！”妖夢想到了因為無聊而引發(fā)地震的天人。

? ? “那是不是把劍戳進地面并且大喊一聲后力量就會大幅度提升，然后就能輕而易舉地消滅最終BOSS？”

? ? “那是誰?。俊毖龎粽l也沒有想到。

? ? ? 望著一臉興奮的幽幽子，妖夢輕輕嘆了口氣之后，收回了樓觀劍。

? ? “好了幽幽子大人，不要胡思亂想了。既然沒事干的話，偶爾也要好好地練練劍術啊，之前教您的都記住了嗎？”

? ? ? ?折扇一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幽幽子走過妖夢身旁，微微轉頭，視線里飽含經(jīng)歷滄桑的過來人對涉世未深的年輕人的苦心忠告之情。

? ? “妖夢啊，要知道，任何一種生物，如果只是對外輸出能量，卻不及時進食，攝取足夠的營養(yǎng)，身體機能就會減退，然后萎靡，最后消亡。那些能量包括物理能量，也包括精神能量，比如記憶力?！?/p>

? ? “……”

? ? ? ?妖夢很想認真去思考一下幽幽子到底想說什么，并且能很系統(tǒng)地回答她。但考慮到自己那并不算成熟的辯論能力，還是決定總結成簡單明了的答案。

? ? “您就直接說您餓了，并且劍術都忘光了就好。”

? ? “因為，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妖夢不在身邊，桌子上也沒有早飯嘛！一晚上都沒吃東西了，好餓啊！比起修剪庭院，應該先做早飯才對嘛~！”幽幽子委屈地訴說著沒能吃到早飯的苦處，對劍術的事兒只字不提。

? ? “是~是~，幽幽子大人，我這就去做，吃飽了之后要好好練習劍術哦！”

? ? “夜雀要燉爛一點哦~！”幽幽子雙手圍成喇叭狀對著走向廚房的妖夢作了一句補充。

? ? “沒有那種東西啦，幽幽子大人真是的！”

? ? ? ?落葉伴著微風緩緩劃過粉色的發(fā)際，望著妖夢背影的雙眸中流露出的溫柔沒等旁人察覺便被落下的眼簾所掩蓋。

? ? “烤夜雀不端到身邊你就打算一直悄悄地等下去么？”

? ? “比起那種東西，如果能有好酒的話……對吧？”

? ? ? ?空氣中出現(xiàn)了一道裂縫，就像是以大自然為背景的畫布上被用以水性筆劃了一道不和諧的黑線一樣，沿著線撕開之后，畫布后面的景象便顯了出來。那是一個如同黑洞一樣的漆黑空間，里面漫布著眼睛和手，看一眼就會覺得，如果掉進去了就微笑吧，與其恐懼地度過余生，不如試著和不明生物和諧相處。

? ? ? ?出現(xiàn)在神秘空間里的金發(fā)女子微揚嘴角，雙臂交叉支在裂縫的下邊緣，望著正要回話的幽幽子。

? ? “哎呀~，酒的話紫那里的好酒多得是吧！”

? ? ? ?紫仍然把裂縫的下邊緣當做桌子一樣支著，沒有要出來的意思。目送著妖夢從庭院的角落里消失，紫的雙唇微微顫動。

? ? “那孩子，好像很在意那次的事呢！”

? ? “恩，最近每天早上都早早起來跑去練劍，連早飯不做了，真是困擾啊~！”

? ? “那樣下去沒關系么？”

? ? “沒關系的吧，飯菜還是往常的味道??！”

? ? ? ?紫關心似的問著妖夢的情況，幽幽子開心地回答著伙食的狀況。西行櫻之下，少女們的對話簡單而明了。晌午將近，拂過臉龐的風夾雜著些許暖意，發(fā)際隨之而起，嘴角的微笑看起來那么得不經(jīng)意，卻也是那么令人在意。

? ? “是嘛！”

? ? “恩！”

? ? “所謂‘疏不間親’……么？”

? ? “哎呀，紫又說些讓人搞不懂的話了。”

? ? “這棵樹這樣就挺好的，就這樣吧！”

? ? “什么嘛~？”

? ? ? ?紫不顧幽幽子似問非問的神情，轉向了隙間里面。

? ? “晚上記得去那個巫女那里哦！”

? ? “有烤夜雀嗎？”

? ? “有好酒！”

? ? ? ?縫隙如拉鏈一樣被拉上之后，就被無形的橡皮從自然界的背景上擦去了。

? ? “好酒……么？”

? ? ? ?幽幽子輕合雙眼，頷首細語。

? ? ? ?庭院里傳來了拉門的聲音，接著是妖夢的招呼聲。

? ? “幽幽子大人，飯做好了哦！”

? ? “妖夢，今晚有好酒哦！”

? ? ? ?幽幽子說著向妖夢走去，妖夢則是一頭霧水。

? ? “什么??？”

? ? “好酒啊，妖夢也要放開喝哦！”

? ? “到底什么跟什么啊？再說，我不能喝酒啦！醉了的話很難受的，而且還要照顧醉了的幽幽子大人呢！還有，萬一喝醉了，就真不知道自己會說什么做什么了，要是做了很不得了事情就麻煩了，而且……”

? ? ? ?妖夢從迷惑轉到了慌忙，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憶。當然，是關于醉酒的。

? ? ? ?幽幽子反背雙手轉過身，望向了那棵從不盛開的櫻樹。

? ? “妖夢就這樣就好?！?/p>

? ? “哎？”

? ? ? ?一時沒反應過來話題走向的妖夢困惑地看著幽幽子的背影。

? ? “喝醉了說胡話也好，亂鬧也好，妖夢就是妖夢。劍術指導也好，庭師也好，妖夢還是妖夢。為了練劍而忘記做早飯也好，偶爾會戰(zhàn)敗也好，妖夢，永遠都是我的妖夢！”

? ? ? ?轉身回眸，幽幽子溫柔地微笑著，不顧妖夢吃驚的神情，緊緊地抱住了那個輕柔嬌小的身軀。

? ? “即使世界上所有的花都開在眼前，一個人賞花，可是很寂寞的！”

? ? “幽、幽幽子大人……”

? ? ? ?妖夢就那樣任由幽幽子抱著，微顫的雙眸瞄著近在咫尺的幽幽子的側臉。

? ? “所以，妖夢就是妖夢，永遠都會陪在我身邊的妖夢，只是這樣，就好了~~！”

? ? ? ?眼角泛著晶瑩的光，掠過臉頰，嘗到的唯有甜蜜。

? ? “這么笨手笨腳我也可以的話，請、請讓我永遠待在您身邊！”

? ? ? ?幽幽子撫摩著妖夢的青色短發(fā)，一如姐姐在安慰著傷心的妹妹。些許平靜之后，輕輕放開了妖夢。

? ? “不過的確，輸了就是輸了呢，所以，這個月就都由妖夢做飯啦！”

? ? “哎？”

? ? “還有，今晚有好酒哦，所以妖夢也要多喝點才行呢！”

? ? “等、不是這樣吧，幽幽子大人！這個月應該是……而且我不能喝酒??！幽幽子大人~~~！！”

? ? ? ?桌上擺著妖夢做好的午飯，幽幽子高興地吃了起來，除了字字句句都是這個菜不錯，那個菜好吃之外，妖夢的疑問一概無視。實在吵得不行的時候，就夾起一片肉喂到妖夢嘴里，然后繼續(xù)享受自己的午餐時間。

? ? ? ?妖夢品嘗著自己的手藝，想到接下來的一個月又得由自己做飯，思緒又變得復雜起來。

? ? ? ?不過這樣的話，幽幽子大人也就沒有可以偷懶的理由了吧，明天開始，一定要好好讓幽幽子大人練習劍術才行！而且，自己也必須要變得更強，要更加努力才行！

? ? ? ?轉念之后，妖夢才覺得找回了些安慰，應和著幽幽子的稱贊，自己也開始好好享用午餐了。

? ? ? ?——恩，我做的飯還是蠻好吃的嘛！

　

（二）

? ? ? ?天地是自然，其中孕育著生靈。

? ? ? ?自然與生靈，本為一體。

? ? ? ?生靈集團化，制度便應運而生。社會規(guī)則的束縛使生靈喪失了自然的本性，變得與自然不協(xié)調(diào)。欲從者，是社會；欲逆者，則是自然。

? ? ? ?于是，規(guī)則的發(fā)展與自然的本性形成對立，生靈的存在劃分為了三種境界。

? ? ? ?天界者，好善無欲，智慧淵博，無病無災；人界者，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平走世間；地界者，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縱欲本性。

? ? ? ?五衰將至的天人易生“常、樂、我、凈”之顛倒想，嗔恚之心起，遂墮入惡道；歷經(jīng)久遠的妖魔鬼怪亦能束住本性，領悟智慧，克己成賢；人類，則行走于神魔之間，三性漸明，可修煉仙法，亦可墮落魔途。

? ? ? ?直到大約五百年前為止，三者的相互制約維持著生靈境界的平衡。

? ? ? ?然而，隨著人類一方的不斷發(fā)展，同處于地上生靈的妖怪族群受到了人類群體的挑戰(zhàn)與威脅，“妖怪襲擊人類，人類退治妖怪”的規(guī)則被打破。隨著人類人口的進一步增加，妖怪的數(shù)量急劇減少。

? ? ? ?為了恢復妖怪勢力的強盛，擁有操縱境界程度的能力的妖怪一手策劃了“妖怪擴張計劃”。

? ? ? ?——于遠離人類的群山深處張開結界，在該村落的周圍以虛幻為實體境界，建立一個供妖怪生存的世界，即幻想鄉(xiāng)。

? ? ? ?此后，以幻想鄉(xiāng)為虛幻，以外界為現(xiàn)實，人類主宰著外面的世界，幻想鄉(xiāng)內(nèi)則是妖怪們的天下。并且，為了維持幻想鄉(xiāng)的生靈境界平衡，境界妖怪與幻想鄉(xiāng)內(nèi)人類的代表——博麗神社的巫女約定共同管理大結界。之后，為進一步維護“襲擊與退治”的平衡而由博麗巫女制定的符卡規(guī)則通用于現(xiàn)在的幻想鄉(xiāng)。

? ? ? ?因此，對這個由自己一手創(chuàng)造的幻想鄉(xiāng)，境界妖怪八云紫格外的珍惜。在容不得幻想鄉(xiāng)受到一點威脅的紫的面前，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請做好覺悟，“掉進去”吧！

? ? ? ?話雖如此，神出鬼沒的紫的動向沒有人知道。所謂住在迷途之家，那也只是個曖昧的說法而已，因為原本那就不是個運用正常手段就能到達的地方。所以，任由她去吧，偷懶也好，冬眠也好，哪怕是被她偷窺，也比掉進縫隙里好。

? ? ? ?有著這樣的一位主人，作為式神的辛苦可想而知。大到結界狀況的檢查維護，小到迷途之家的一?；覊m，全權都由八云藍負責。除此之外，還要格外關注橙的所有動向，是不是渴了餓了，有沒有被人欺負，受傷了要趕緊治療，傷心了就緊緊抱住她。過著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主婦生活的藍，也是有著很多難以言喻的苦衷的吧！

? ? “真是的，紫大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白天的不睡覺了么？唉！”

? ? ? ?藍將擦完桌子的抹布洗干凈晾好后，來到了門前的走廊上，望著在庭院里獨自玩耍的橙，癡笑著。

? ? “啊~~~！好可愛??！”

? ? “??！藍大人，忙完了么？”

? ? ? ?聽到藍的陶醉聲后轉過頭，橙高興地跑了過來。

? ? “還有晾的衣服呢，收了之后就暫時沒事了?！?/p>

? ? “收衣服就交給橙來吧，藍大人好好休息一下！”

? ? “沒關系啦，我來就好！”

? ? ? ?啊~！橙想替我分擔家務啊，好懂事啊~，真可愛啊~~??！

? ? ? ?藍一邊妄想著一邊繼續(xù)癡笑，恍恍惚惚地走向晾衣桿。

? ? ? ?橙從正面伸出雙手使勁推著藍，就像在阻止被絡新婦蠱惑了的大叔一樣。

? ? “沒關系，藍大人，這點事橙可以做到的，橙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

? ? “真的沒問題么？晾衣架很高哦！摔下來會很疼哦！會受傷哦！會流血哦！”

? ? ? ?藍的用詞一次比一次程度深，已經(jīng)分辨不出那表情到底是擔心還是恐怖了。

? ? “沒、沒關系的，交給橙好了！”

? ? ? ?橙由微妙的表情轉為了自信的笑容，拍了拍胸脯之后跑向了晾衣桿。

? ? ? ?望著橙收衣服的靈敏動作，藍再次癡笑。

? ? “太可愛啦~?。?！”

? ? ? ?突然，癡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 ? “等等，萬一突然下起雨來怎么辦？啊，晾衣架的支架是不是好久沒有維護了，要是倒了的話橙就危險了！只是被砸到了還不至于重傷，如果從上面掉下來磕到頭的話就麻煩了！就算那些情況都沒有發(fā)生，那些衣服會不會太重了，橙抱得動嗎？就算抱得動，萬一摔倒了怎么辦？橙這么乖的孩子肯定不會想把衣服弄臟的，那么橙一定不會把衣服墊在下面而是自己摔在地上，要是橙出什么事的話，那我、那我……”

? ? ? ?一瞬間，藍的腦海里閃過了無數(shù)橙可能會遭遇的危險場面。下一秒，藍似乎已經(jīng)計算好了各種場面下應該如何對橙進行急救。儼然一副立刻就要沖出去的架勢，對橙的呼喚即將脫口而出。

? ? “怎么了藍大人？表情好可怕！”

? ? ? ?橙抱著一摞高出自身好一截兒的衣服出現(xiàn)在了藍的面前，天真的臉上浮現(xiàn)出擔心的神情。

? ? “橙？”

? ? ? ?身為監(jiān)護者的自己反而被擔心了，復雜的心境驅使藍一下子抱住了橙。

? ?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我不會再讓你收衣服了！放心吧！橙！”

? ? ? ?剛收好的衣服撒了一地。

? ? “哎？為什么啊？怎么了藍大人？”

? ? ? ?橙感覺自己剛才不是把衣服從晾衣架上收了回來，而是從靈夢手中把錢搶了過來。

? ? “果然事事都不能大意，原來橙周圍還隱藏著這么多潛在的危險，真是失策！”

? ? ? ?感覺像是在自言自語，從剛才開始就沒明白藍在說什么的橙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錯了。

? ? “藍大人，對不起，我把衣服弄撒了，下次一定不會再這樣了！所以……所以，下次也請讓我做吧！我知道自己還很不成熟，即使是這樣，我也想能幫到藍大人！所以……所以……”

? ? ? ?倚在自己懷中的橙眼眶里淚水打轉，藍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而無憾了。

? ? “不不不不，橙沒錯哦，衣服撒了是我不好，橙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哦！”

? ? “真的嗎？”

? ? ? ?面對著激動地抬起頭的橙的笑臉，藍就像媽媽一樣滿足地輕撫著橙的頭發(fā)。

? ? “恩！”

? ? ? ?沉浸在幸福中的人一般都難以察覺到突如其來的災難，即使是九尾策士，望著如自己孩子般的橙癡笑的時候也是如此。

? ? “橙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那么你是不是也差不多該把衣服撿起來了？”

? ? “哎？”

? ? “啊，是紫大人~！”

? ? ? ?比起歡迎紫回來的橙那天真無邪的表情，藍覺得此刻看到自己表情的人一定認為自己在說：“再見了，幻想鄉(xiāng)的日常！你好，未知的世界！”

? ? “啊…！紫、紫大人，您回來啦！真么早就出門還真是少見?。」?！……”

? ? ? ?流汗。

? ? “恩！去看看小碎骨而已?！?/p>

? ? ? ?微笑。

? ? “小、小碎骨？”

? ? ? ?黑線。

? ? “恩！”

? ? ? ?微笑。

? ? ? ?……

? ? ? ?……

? ? “十分抱歉，紫大人！我這就去重洗衣服，然后立刻做飯，請先回屋里休息一下吧！”

? ? ? ?深深地一鞠躬。

? ? ? ?紫摸了摸橙的腦袋之后，背過了身去。

? ? “成長是伴隨著傷痕與痛苦的，橙與巫女的一戰(zhàn)也算是盡力了吧，下次是不是至少能讓那個巫女回去一趟呢~！”

? ? “紫、紫大人？”

? ? ? ?藍抬起頭，帶著和橙一樣的表情驚訝地望著紫的背影。

? ? “今晚神社里似乎有好酒呢，所以你們的晚飯自己解決吧！”

? ? ? ?一直以來都是自己解決的吧！

? ? ? ?藍無奈地嘆了口氣，視線從消失于縫隙中的紫轉向了還在揣摩紫留下的話的橙。

? ? ? ?那是在夸獎你哦，橙！

? ? ? ?雙手交叉伸入長袖，藍溫柔地望著因思考不出答案而困惑的橙。

? ? ? ?莞爾一笑，藍轉身開始撿撒落的衣服。橙也放棄了思考，過來幫忙了。

? ? ? ?那活力十足的小小身影映入眼簾，勾起了藍的思緒。

? ? ? ?橙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只是，我們太近了……么？

? ? ? ?衣服收了起來，藍問橙午飯想吃什么。

? ? ? ?關上門之后，能聽見的就只有庭院里窸窸窣窣的微微動靜。

? ? ? ?——也許，是時候該讓這孩子經(jīng)歷一些風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