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青草的腥味和滿地的水圈，綻開在漫長的夏雨季?！?/p>

uki蜷縮在椅子上，他掃了一眼屏幕上的通知。分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方的身體狀況，可當(dāng)真正面對冷冰冰的文字時，他還是感到胸口一陣悶痛。

他將手機隨意撂在桌子上，閉上眼仰起脖子，濕漉漉的發(fā)絲順著椅背下垂。

小貓被他的聲音吸引，輕輕跳上椅子，動作很輕。似乎也察覺到了眼前人的破碎。毛絨絨的一團縮在懷里，uki不覺露出的笑，滿是苦澀。

“為什么……”他有些無奈無力地低聲詢問。uki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似乎積攢了很久的委屈快要爆發(fā)，像是大廈將傾，卻寂靜得駭人。

他還是撥通了那個電話。

“還好么？”他淡淡地開口，酸澀早就堵在嗓邊，原本的千言萬語也草草收場。

“Uki，別為我哭，沒事的，我很清楚現(xiàn)在的情況?！眆ulgur的聲音還和以前一樣，像是某種上好的釉色，溫柔安神。

“你記不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uki說了句不著調(diào)的話。

“抱歉親愛的，我……”fulgur抬頭看了眼窗外。

“去年的這個時候，下了一個月的雨，我問你最喜歡什么季節(jié)，你說夏天，我還問你為什么，你說……”uki的聲音被堵住了，他一瞬間失聲。

“我說，只要我假裝一直在夏天，就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眆ulgur淡淡地續(xù)上他的話。

“一年了，為什么，今年的雨季更加冰冷綿長，我看不到夏天的蹤跡，我知道這世上沒有公平可言，但那太不公平了?！眜ki的話雜亂，但每一字每一句都不是臨時起意。

“uki，我會沒事的，如果苦痛要拿你的眼淚來換，我自愿忍受所有傷痛?！眆ulgur的語氣平靜有力，每一句都像是誓言。

“Fufuchan，你會沒事的，我們還要一起度過夏天，秋天，冬天，年復(fù)一年，這是你親口承諾給我的?！?/p>

“好了好了，我還沒嚴(yán)重到那個地步，別哭，我講故事給你。”fulgur輕輕翻開桌子上的筆記本，書頁特有的聲響混著窗外的雨聲，uki裹緊毯子看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去年一月，我和他第一次相識，天，那是一個相當(dāng)特別的男孩，異色的瞳孔就像星星一樣璀璨，他的聲音溫柔細(xì)膩，像上帝身邊的白鴿一樣。我向他介紹自己，他卻笑著喊我fufuchan……”fulgur的聲音平穩(wěn)柔和，他看著窗外，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雨季。

uki笑出聲，摸了摸小貓的耳朵。

“二月，我們將會作為一個組合出道，這原本是個令人為之希冀的消息，可惜一場鬧劇打破了這個美夢的開端，但也是那段時間，我第一次感受到被真心對待的感覺，這聽上去有些荒謬，但當(dāng)他哭著給我打電話，執(zhí)意留在我身邊時，我才感覺到雨季的盡頭是爛漫的夏天，是他星辰一樣的眸子，后來他做到了，他從沒離開我。uki，你的歌我聽了不下千遍，像雨后的青草地，像白鴿潔白的羽翼?！?/p>

uki嘆了口氣，他開始溫聲重復(fù)他的名字“Fuufuuchan……”

“三月，他和我的關(guān)系似乎更進(jìn)了一步，他像個初次戀愛的少年，黏人的小貓一樣。電話總是等著對方先掛，凌晨三點也要和我分享各種內(nèi)容，而我對此甘之如飴。他的歌聲很美，他會經(jīng)常唱各種歌給我，這世界好像就剩下兩個人。”

uki還是笑著看著窗外，燈火零星，但他覺得屋里格外溫暖。

fulgur停頓了一分鐘。

“四月，我們的關(guān)系被列入官推，同人文和同人圖像是日記一樣涌現(xiàn)，而他更加大膽，醉酒后口無遮攔的調(diào)笑，一兩句讓人覺得非禮勿視的玩笑話，他的喜歡熱烈大膽，像一陣大雨，將我淹沒。而我也喜歡上了這種感覺，很多時候都第一時間想起他，卻把話咽了下去?！?/p>

uki的笑意更濃，曾經(jīng)的他們，像剛墜入愛河的情人。

“五月，我不禁感嘆他的有趣，四處撩撥，可謂是原形畢露。但當(dāng)他和我在一起時，那感覺是不一樣的。我從不懷疑他的真心，因為他永遠(yuǎn)站在我身側(cè)，但我覺察到，藏在大膽張揚下的他本質(zhì)是脆弱和破碎。”

uki將小貓抱緊了些，這些話fulgur第一次對他說。

fulgur喝了口水，書頁翻動。

“六月，我和他的互動成為日常，大家也似乎默認(rèn)了我和他的關(guān)系，在可愛的調(diào)笑中，我們一起玩了雙人成行，一起打瓦，我覺察到他是個極容易共情的人，在這個喧鬧的世界里，讀故事能落淚的人太少了，幸好我沒錯過他?！?/p>

“七月，和他一起參與了很多活動，那是我人生中第一個夏季，溫柔熱烈的風(fēng)吹過我的發(fā)絲，他依舊站在我身邊，從此疾風(fēng)驟雨不過爾爾。在驕陽里笑鬧，被熱情和愛包裹，我第一次覺得有個季節(jié)值得喜歡和期盼，哦對了，這個月他過生日?！?/p>

“八月，日常是甜蜜。他唱的歌詞是我筆記本第一頁的文字。Uki，這個月的故事我寫不完，樁樁件件早在心底成為血液的一部分，維持心臟的跳動，呼吸的穩(wěn)定?！?/p>

“九月，夏日的燥熱還沒完全褪去，他醉酒后的所有話我都聽到了，但我沒有加入語音，第一覺得詞不達(dá)意。uki，你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陽光，不論什么季節(jié)，都是溫暖。”

“十月，渡入第一層涼意。我休息的日子經(jīng)常會做一個夢，夢里有烈日和檸檬水，有紫羅蘭花叢，還有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娘L(fēng)鈴，有你對我說我愛你。這樣的夢，是夏天的回憶吧?！?/p>

“我愛你?！眜ki的聲音溫柔細(xì)膩，從沒變過。

“十一月，我們一起玩了毛線小精靈，你為我算了塔羅牌，親愛的，你的哭聲不是祝福，是我心頭的綿長雨季，你說我的未來很不錯，但或許沒有你。那時候沒告訴你，除了你，我不期盼任何一個夏天?！?

“十二月，我們經(jīng)歷了很多事，他的離開是一場風(fēng)雪。我為你寫了一封信，可否將你比作夏日？可你比夏日更可愛也更溫柔。uki，這是我們相伴的第一個四季，我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但我第一次這樣期盼未來的春夏秋冬，我許諾你，年復(fù)一年?！?/p>

uki的笑意染上了淚，或許這眼淚是雨水。他感覺到心里的酸澀被春雨沖洗，涼意漸漸散去，他哭著在模糊的影子里尋找回憶里的點點滴滴，玻璃窗上凝結(jié)的思緒，像他的故事一樣。

“一月，我等待春天來臨?！?/p>

“二月，空氣里滿是青草和泥土的氣味，是我們的一周年，你的捧花很美，你哼唱《dejavu》我又回到了春天，我為你準(zhǔn)備了情人節(jié)禮物，你說很喜歡。”

“三月，櫻花盛開。”

“四月，溫度漸漸升高，我喜歡叫你ukiki，或許我們可以開始期待又一個夏季?！?/p>

“五月……”fulgur的聲音頓住了。

“fufuchan，我愛你，勝于一切，勝于四季?！眜ki的幾乎是哭著說出這句話，但這此他不覺得苦澀。

“我也愛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