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答著凱爾希，意識也沉浸到了灰白色的思考之中。在我還在舊世界的時候，帕斯卡莉亞曾在閑聊之中和我聊過一些有關(guān)于Φ的信息，這個專注于心智的記憶體的確有著將心智內(nèi)的信息轉(zhuǎn)移到另一個心智的功能。只不過這個功能她也只在人形與人形之間試過，就算是人與人形之間也只是在我和15這兩個都有記憶體的特殊個體之間試過一次，人與人之間的可行性倒是未知，現(xiàn)在來看的話，估計就是因為凱爾希進行了人與人的連接才導(dǎo)致了Φ的功能失效。 只不過，現(xiàn)在的Φ還有自清理的功能，應(yīng)該還沒有到完全癱瘓的地步，我至少還可以去試試看去清理那些冗雜數(shù)據(jù)，至少也可以讓阿米婭和凱爾希她們減少一些負擔。 “凱爾希，我可以嘗試一下用我的記憶體來幫忙清理冗雜數(shù)據(jù)，不過我自己也沒有太大的把握，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試試看。” “可以，嘗試一下吧。” 出乎意料的是，凱爾希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下來。“阿米婭，你在這個過程中感覺到的任何東西都要告訴我們，知道了嗎？” “我知道了?！? “這么爽快的就答應(yīng)下來了嗎？” “因為我相信你和你的能力，即使現(xiàn)在的你依舊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你?！? “好吧，那就閉上眼睛，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我走到凱爾希身后 輕輕撩開她的白色短發(fā)，將右手按在了她的頸椎上。［Ω，連接凱爾希的Φ記憶體并進入Φ的記憶體空間。］ ［明白……正在連接Φ記憶體……連接完畢，正在為進入記憶體空間準備……準備完畢，正在進入記憶體空間……］ 腦海中響起了如同電線短路一樣的聲音，我閉上了眼睛，而意識也開始從現(xiàn)實之中下潛，進入到無限的黑暗之中…… …… ［Φ記憶體空間進入完成。］ 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睜開眼睛，看到的是漫天的烏云，還有彌漫在整個記憶體空間之中的，如同硝煙一樣的迷霧。 “冗雜數(shù)據(jù)已經(jīng)具象化到這個程度了嗎？不過還好，現(xiàn)在還不是太嚴重，要是想當年的15那樣又是臺風又是海嘯的話我可沒辦法解決。算了，現(xiàn)在還是先趕緊找到冗雜數(shù)據(jù)的源頭才是?！? 心中做好了決策，而左手在此時也扭曲變形成了夢魘的形態(tài)，一只夢魘也隨著左手的夢魘化而出現(xiàn)在了我的身前。自從我在再臨蝴蝶事件掌握了夢魘的能力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可以自如的控制自身的夢魘化，也可以自由的進行夢魘操縱和夢魘指揮，只不過，夢魘身上所含的大量信息卻依舊讓我好奇。按理來說，夢魘這種冗雜數(shù)據(jù)集合體是不會有這么多有用信息的，可我迄今為止遇到的每一個夢魘實際上都有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信息，而強行解析夢魘信息的后果就是由于信息超載而強行離開記憶體空間?？上了箍ɡ騺啿辉冢蝗坏脑捨覒?yīng)該可以問問她。 “夢魘，帶路吧?！? “嘶嘶——” 它顫抖的嘶鳴著轉(zhuǎn)過身去，開始在這片迷霧之中行走，而我也跟著夢魘的步伐，朝著冗雜數(shù)據(jù)的源頭走去。 寒冷，壓抑，看不清的迷霧和烏云，不同于Ω的記憶體空間和α的記憶體空間，光是行走在這里，我就能感受到一股難以適應(yīng)的氣息，這甚至比曾經(jīng)極度惡劣的α還要難以忍受，這簡直不像是記憶體空間，反而像是……戰(zhàn)場。 “還真是讓人感到壓抑……希望我不是在玩逃生?！? 我環(huán)顧著四周，而那只夢魘也依舊在前面帶著路，時不時還回過頭看著我，只不過它也只是看一眼之后就立馬把頭轉(zhuǎn)了回去，身體還止不住的顫抖著。 “我就那么可怕嗎？”我拍了拍它的肩膀。 “嘶嘶嘶——” 夢魘像是被驚嚇到一樣尖聲嘶鳴著，身體也像是篩子一樣抖動著，顯得原本就扭曲的身體更加不成樣子。 “……哈，好吧，你的同類也是這樣怕我……還是繼續(xù)帶路吧。” “嘶嘶——” 夢魘畏懼的嘶鳴著，而我也不再有什么動作，而是就這樣安靜的跟隨著帶路的夢魘。沒有言語，沒有交流，只有踩在空間之中又被迷霧吞噬的腳步聲，還有永遠在天空之中流動的陰云。 “嘶嘶——” 在我身前的夢魘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身朝我嘶鳴著，然后，它的身軀開始消散，只是短短幾秒就消失在了迷霧之中。 “……你是尋血獵犬的白渡鴉嗎？” 我無語的看著夢魘消散的碎片，但從剛才夢魘的嘶鳴聲中我也知道了目的地就在前方，也就是說，只要再繼續(xù)往前走，就是Φ的冗雜數(shù)據(jù)源頭了。 “算了，往前走吧，希望那個源頭不會太麻煩?！? 我繼續(xù)往前走著，而眼前的迷霧也隨著腳步的邁進而越來越淡，直到隱藏在迷霧之后的東西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一個復(fù)雜的血色法陣，在法陣之中的奇異符文，躺在法陣中間的幼年阿米婭，還有插在阿米婭胸膛上的，特蕾西婭的佩劍。如同血管一般的流光在劍脊之中流動，像是輸血管一樣源源不斷的流向阿米婭被刺穿的心臟。 “這就是……冗雜數(shù)據(jù)的源頭？” 我看著眼前的景象，而Ω的聲音也在此時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拔出那把劍，冗雜數(shù)據(jù)就可以被清理。］ “這么簡單？那好吧?！? 我回答著Ω，而自己也來到了阿米婭的身旁。劍刃刺穿了她的心臟，可她臉上的表情卻依舊安詳，像是什么都不需要理會的無知稚子。 “還真是可愛啊……雖然現(xiàn)在也很可愛就是了。” 我有些感慨的看著她，而自己的右手也在此時握住了劍柄，然后，將其拔出。 “嘶嘶嘶嘶嘶————！” 夢魘出現(xiàn)的扭曲聲音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還未等我反應(yīng)過來，我的身邊就已經(jīng)被四面八方夢魘包圍，扭曲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迷霧的襯托下更顯得滲人。 “這是……” “嘶嘶嘶嘶嘶————！” 那些夢魘們整齊的朝我嘶鳴著，而整個記憶體空間里的迷霧也越來越大，那些夢魘們也被迷霧籠罩，慢慢的消去了蹤影…… ［預(yù)言不再是預(yù)言——］ ［魔王的戰(zhàn)車將會被舊日的陰云籠罩——］ ［未來的神使踩在血與寒霜的廢墟之上——］ ［魔王的尸骸將被永遠的冰封——］ ［我們的王啊，勿要讓不再是預(yù)言的預(yù)言成真——］ ［亦勿要成為拋棄世界的神使——］ 夢魘的話語在耳邊回蕩著，而迷霧也將我的視線徹底遮蓋，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 “靠……” 我睜開了眼睛，而阿米婭也睜開了她的眼睛，湛藍的眼眸中透露出懵懂。 “阿米婭，你在這個過程中有感受到什么嗎？” “沒有，我什么也沒有感受到?！卑⒚讒I搖了搖頭。 “阿米婭，你現(xiàn)在可以先回去了?！? 在我身前的凱爾希突然發(fā)話著?！拔液筒┦窟€有些話要說?！? “知道了，凱爾希醫(yī)生。博士，那我就先走了?！? “嗯，早點休息，阿米婭。” 我看著阿米婭離開的身影，而凱爾希也站了起來，綠色的眼眸里是幾乎看破一切的銳利。 “博士，在剛才你有看到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