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_鐮池和馬 ? ? ?譯_星塵豆豉

6

“風(fēng)紀(jì)委員？開玩笑吧。那我完全搞錯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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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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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蛇冴華。名字和長相你都知道了，剩下的你可以在書庫里查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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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地下，沒有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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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群以暗渠和流經(jīng)道路之下的一條河流為軸，像蜘蛛網(wǎng)一樣鋪設(shè)在街道下面，但似乎并不是任何地方都能自由進(jìn)出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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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不測風(fēng)云，既然這樣，就應(yīng)該趕緊和美琴、白井這樣的高火力前鋒組會合……出乎意料的是，找不到出去的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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癱軟地倒在背上的女高中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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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分叉成了幾條，初春選擇的這一條岔路又分成了兩三條，她暫時停下腳步，把沉重的肉團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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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去，并沒有看到胡亂揮舞的燈光。腳步聲似乎也沒有直接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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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個自殺工具，”甘蛇坦白道，她一屁股直接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壁。“當(dāng)初開發(fā)這個叫做退場的軟件，并不是為了做一種高效自殺的工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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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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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個健康管理應(yīng)用的話，按摩椅會出bug，把受害者在骨骼層面上壓得稀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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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想催促她快說，卻又連“然后呢？”這句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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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黝黑的女高中生這樣說道：“本來那個時候就失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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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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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一種利用電極式按摩椅的‘學(xué)習(xí)裝置’。不過，退場的影響方向不是我們記憶信息的‘軟件’，而是在‘硬件’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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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件……你是說大腦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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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選擇切斷大腦神經(jīng)突觸的線路，這就是那個工具原本的用途。按摩椅頭部以外的部分會自行移動，這只是個bug，更別說和烈性酒精一起使用了，當(dāng)初根本沒有這樣設(shè)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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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選擇切斷神經(jīng)突觸的線路？越來越搞不明白了。你為什么要做一個這種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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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普通的健康管理應(yīng)用聽起來還比這更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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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干脆做一個非法的自殺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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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甘蛇冴華卻自嘲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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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學(xué)園都市的學(xué)生誰都會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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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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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發(fā)褐膚的少女用總算能動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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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園都市的超能力是在這里產(chǎn)生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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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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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腦中的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高度依賴于與生俱來的天賦，而后期的超能力開發(fā)實際上只會擴展已經(jīng)存在的特征而已。即使可以將火炎系能力改造成煙系能力，也不能從根本上將火炎系能力者改造成水流系能力者。就像葵花籽不能開出玫瑰花一樣。不管是多么擅長園藝、多么精通遺傳的選育專家花多少時間，這種事都不會發(fā)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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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學(xué)園都市的能力中存在著稀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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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位的超能力者可以操縱電力。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但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應(yīng)用到自己的能力上。超能力者在學(xué)園都市也只有七個人，無論多么努力都不適合輕易量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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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與生俱來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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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無法打破的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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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強食”這座絕對的金字塔，將大腦的結(jié)構(gòu)這種本來很難理解的東西清晰簡潔地擺在眼前。捕食者和獵物之間的聯(lián)系，無須任何人說明，兩者只消站在那里，人們僅憑自己的本能就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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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有人提出要舍棄這樣的前提。

甘蛇確實是這么說的。

“如果有一種力量能讓大腦的突觸按照自己的意愿，只在目標(biāo)處自由關(guān)閉會怎么樣？如果你可以像樹蛙和變色龍利用細(xì)胞的色素融入風(fēng)景一樣微調(diào)突觸線路（包括神經(jīng)纖維），從而改變電信號的傳導(dǎo)率并重新設(shè)計大腦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的基本結(jié)構(gòu)，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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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可以通過后期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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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短期研究目標(biāo)是改變能力的基本類型，比如從火炎系到水流系。如果可以成功的話，那長期研究是要根據(jù)狀況像瑞士軍刀一樣轉(zhuǎn)換能力，延伸到對應(yīng)變化?；旧鲜嵌嘀啬芰Φ囊环N。這就像變色龍的皮膚表面一樣……不過，實際上我一開始就栽在了第一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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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斷突觸信號的實驗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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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無法控制的bug把按摩椅變成了折疊用戶的處刑機器。再結(jié)合一下烈酒的話，有些人抗拒不成，最終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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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還要發(fā)布失敗品？你不自己都得出失敗的結(jié)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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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大家都想要這種‘失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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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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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真的，那么比初春更難以相信的或許就是開發(fā)者本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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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失敗為由關(guān)閉了項目，但程序還是泄露出去了。想死的人不在乎這是否失敗。事實上，對他們來說沒成功還是件好事。一旦出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上的東西，就無法消除，所以我上傳了幾萬個結(jié)構(gòu)類似但沒有實際效果的工具和代碼。我還散布了許多關(guān)于需要配合咖啡因或兒茶素（譯注：兒茶素，英文名為Catechin，又名兒茶酸、兒茶精(Caredhieacid)，系從茶葉等天然植物中提取出來的一類酚類活性物質(zhì)，具有抗腫瘤、抗氧化、抗病菌以及保護(hù)心腦器官等多種藥理作用。）而不是酒精的虛假信息。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在錯誤信息的大海中找到了真正致死的組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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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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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yōu)槭裁催@么想找到正確答案呢？很明顯，他們只想要一件事，所以通過數(shù)字計算得出的利害關(guān)系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他們想死。他們只想死。用理性的協(xié)商來阻止這種一心赴死的直線追求是不可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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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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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的事件并不總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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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算得出了正確的答案，也不能保證結(jié)局的圓滿。如果事實證明無法阻止大規(guī)模自殺，那就沒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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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嘴唇顫抖著，但她還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發(fā)出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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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露出去的是完整的工具，還是只是部分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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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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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任何人都能輕易制作的東西，那么特定的人就不可能壟斷制造和流通的渠道。自殺的人不是自己創(chuàng)造工具的，是不是需要一些特殊的設(shè)備或開發(fā)軟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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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這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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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蛇同學(xué)！對于身為開發(fā)者的你來說，這也許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但是你的才能是別人無法模仿的。至少，我做不出退場。現(xiàn)在放棄還太早??！有些事情你知道而我不知道。如果我們可以消除那個中間步驟，應(yīng)該就沒有人可以再次制作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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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膚黝黑的女高中生想了想，然后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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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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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退場軟件單獨裝在按摩椅上，即使追加‘殺人功能’，也會因為劇烈的疼痛中途跳起來。所以要先用強烈的酒精讓人意識不清嗎?”初春皺起了眉頭，?“但是肯定有一段‘如何讓自己高效地神志不清’的視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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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僅是視頻，”辣妹系科學(xué)女全吐出來似的說道：“是有一段視頻，但它也是可以直接裝進(jìn)按摩椅的程序。所以有自殺傾向的人絕對不會出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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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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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這已經(jīng)是退場的一部分了。按摩椅上安裝了一個特殊的程序，操縱被實驗者的血液循環(huán)，制造出像在洗澡時喝酒一樣確實且急劇的酩酊狀態(tài)。（譯注：飲酒后洗澡有可能會導(dǎo)致人體的血壓下降，因為酒精對于血管有舒張作用，可能導(dǎo)致血壓下降。而洗澡的時候人的毛孔舒張，血管也會進(jìn)一步的擴張，所以容易出現(xiàn)血壓下降而引起頭暈、頭痛的癥狀。）與原來的體質(zhì)和酒精耐性無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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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場里的“殺人功能”也許已經(jīng)無法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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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她們移除了用酒精使受害者昏迷的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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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每個人都會因為吃痛而跳開椅子，自殺工具也就起不到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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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部分已經(jīng)在網(wǎng)上被復(fù)制了無數(shù)次了。怎么可能完全刪除呢？”甘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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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醉功能’是通過視頻網(wǎng)站在線發(fā)布的吧？又不是難以追蹤的物理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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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所以說，那是我的領(lǐng)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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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沒有讓她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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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功能”和“迷醉功能”。只要刪除其中一個，自殺工具就會失效。如果后者只存在于線上，那么初春可以全部搞定。只要到地面上有了信號，她就可以用?PDA 結(jié)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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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發(fā)布者放松了戒備，現(xiàn)在正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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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成線下交易，雙方都小心翼翼地隱藏身份，這招就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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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必須在他們試圖反擊之前刪除每一個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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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真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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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可以告訴你我的方法，但還是到地面上給你看比較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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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飾利輕輕喘了口氣，切換了思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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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萬一，還是重復(fù)檢查一下吧。萬一有人轉(zhuǎn)到線下交易視頻的話，有一個方法可以避免有人再次死在按摩椅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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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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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控制用于安裝退場的數(shù)據(jù)區(qū)域。如果我用一種無害的病毒感染世界上每一把按摩椅，那么退場就沒有空間了。有你的協(xié)助就可以做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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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貼創(chuàng)可貼一樣。如果先堵住傷口，細(xì)菌就無法進(jìn)入體內(nèi)。既然它完全無害，稱其為安全補丁可能更準(zhǔn)確，但由于她未經(jīng)許可占用了那段內(nèi)存，所以從技術(shù)上講，它仍然算作一種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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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確保病毒有效，我想要‘殺人功能’和‘迷醉功能’的樣本數(shù)據(jù)。你應(yīng)該可以準(zhǔn)備好吧？只要帶著這些東西回到地面，剩下的就由我來解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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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雖說是按摩椅，但根據(jù)廠家和型號的不同，安全配置也不一樣。怎么做到全數(shù)感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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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想辦法的。事關(guān)人命，我一定會言出必行的。所以，快點回到地面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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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突然從陰影中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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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從哪里傳來了模模糊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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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讓你那樣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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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似乎傳來了“咚”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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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時空被扭曲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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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網(wǎng)線管道并不為公眾所知，所以不可能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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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初春來說似乎毫無頭緒，那是因為她無法統(tǒng)攬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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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能是一個比她更早接觸到自殺工具退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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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來說，大概是位女大學(xué)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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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她絕不是一個會讓人警惕的人物。麻花辮，樸素的眼鏡。服裝也是長及腳踝的裙子和襯衫的組合，上身一件開襟毛衣掛在肩上，一副戒備的樣子。明明已經(jīng)這個年紀(jì)了她卻給人一種完全沒畫妝的感覺，而且看起來就像那種每個班級都有的喜歡織毛衣的人。比如在昏暗的夜路上相遇的話，比起金發(fā)褐膚的辣妹系女高中生，這個梳麻花辮的女生更讓人感到安心。第一印象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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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如此，還是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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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預(yù)測她接下來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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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任何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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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充滿了“笑著說早上好，然后在‘你好’的時候把你捅成篩子”這種無法預(yù)測、意義不明的啞彈般的空氣。所以初春寸步難行?？傆X得不行。對這家伙來說，就像萬能調(diào)味料那種誰都能接受的親切笑容和附和是行不通的。本能告訴她，如果現(xiàn)在輕舉妄動，前后左右都會踩到地雷。這就是她被束縛的原因，即使沒有在物理意義上被綁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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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這種一看就知道很危險的人可以在不受監(jiān)視的情況下自由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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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園都市就這樣放任一個周圍360度都散發(fā)著厚厚的無形墻壁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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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著身子的女人在一旁出神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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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有疼痛和恐懼，絕對會死，所以才下了訂單的。其他一切都到位了，為什么我還是收不到退場??？……因為有人在搗鬼。我只想要幸福。不這樣做的話，沒有那個絕對自殺工具的話……一切都還沒有結(jié)束，可以讓阿拓回心轉(zhuǎn)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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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死亡，其他一切，退場，有人搗鬼，回心轉(zhuǎn)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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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膚女高說理性的對話是不可能的。但是，初春從她的只言片語中作出了一些推測，拼命想讓她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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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邁進(jìn)了雷區(q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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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通過自殺讓她的前任后悔和她分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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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請等一下！那樣也不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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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我會的。我會自己動手從阿拓那里要來幸福的。只要我讓那個女人用了自殺工具，不管看起來多么不自然，每個人都會斷定她是自殺的，對吧？”

?（譯注：此處似乎可以參見《某科學(xué)的超電磁炮》漫畫第七十四話 預(yù)知 的第23頁，路人女真紀(jì)的男友阿拓劈腿了，被真紀(jì)提刀來找時還說是另一個女人自己貼上來的，后來這一險情被黑子阻止，渣男被另一個女人生氣暴打。?）

“啊……看來是完全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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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笑容在她的臉上向兩頰咧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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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目炯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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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好不容易有了讓所有人都能毫無疑點地自殺的工具。不用來殺人那不就可惜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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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融化了似的黏黏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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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已經(jīng)喘不過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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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誤讀了自殺工具所具有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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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已經(jīng)開始進(jìn)化到把自殺工具用在自殺以外的事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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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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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蛇冴華睜大了雙眼，嘴巴一張一合地開閉著，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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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認(rèn)為自殺已經(jīng)很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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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應(yīng)該是毫無根據(jù)地希望事情不會變得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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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人類地欲望是沒有盡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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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一種不斷學(xué)習(xí)、習(xí)慣、不斷進(jìn)化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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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學(xué)生聲音微顫，淡淡一笑，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她身上散發(fā)出瘋狂女人特有的妖氣。正是這種超越科學(xué)的威壓——與古代藝術(shù)家刻在般若面具（譯注：般若是日本民間傳說中的一種鬼怪，更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一種怨靈，據(jù)說是因女人強烈的妒忌怨念而形成的惡靈。般若的本體是活人，但因強烈的嫉妒而導(dǎo)致生靈出竅，化為厲鬼害人。）上的氣息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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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與能力、天賦或類似東西完全不同的層面。

某種看不見的東西束縛了初春和女高中生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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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學(xué)生的動作并不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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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這個女人正在悠閑地移動，用自己的手掌愛撫著什么。

是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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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解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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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初春不愿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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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希望自己的靈魂被劇毒水母鮮血淋漓的毒刺更進(jìn)一步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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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解釋了她為什么穿這么寬松的長裙，解釋了她為什么特意穿開襟毛衣御寒，解釋了她和田君之間發(fā)生的事情，解釋了一個看起來如此溫柔無害的人是如何變成這樣的。如此徹底地徹底崩潰到這種地步。絕對不該深入的要點不止一個，而是藏也藏不住的無數(shù)點的串聯(lián)，這些想法繞過理性思考在初春的大腦中狂舞。就像邪惡的恒星——脈沖星和類星體，發(fā)出眨眼間摧毀人們意志的強大無比的電磁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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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毀滅的根源是不應(yīng)該被一個初中生或高中生的頭腦輕易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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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所以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啊哈哈哈。誒嘿嘿。一定要祝我幸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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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連串細(xì)小的金屬或齒輪般的聲音：“吱吱吱吱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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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初春想起了用來切割厚紙板的大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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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實并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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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女人竟然拿出了一把金屬卷尺。她像從鞘中拔劍一樣把卷尺慢慢從腰間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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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地選擇。即使真正的危機出現(xiàn)，她說的話也看起來和這一舉動毫不相干，但卷尺邊緣是如刀刃般真實存在的可怕威脅。換句話說，情況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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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被頭腦發(fā)瘋的女人強迫玩輸了就死的猜拳游戲，又在拼命的勝負(fù)開始前三秒突然說石頭、剪刀、布都不存在一樣，完全沒有相互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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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這樣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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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存在什么輸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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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沒關(guān)系。 阿拓和我在一起會很幸福的。我在這里說什么或誰聽到都沒關(guān)系，因為沒有什么能改變這一切的結(jié)局。只要我擁有了退場——一旦我擁有了那個工具，我就可以讓我們倆的生活擺脫那個骯臟的母豬，滿是笑容的幸福結(jié)局就來啦。所以，來吧，交出完美的自殺工具！把我的幸福鑰匙交出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初春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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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沒有機會掙扎，只是呆立在原地。撕裂空氣的聲音劃入了她的耳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