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祺//警匪//BE虐】在夜里跳舞【上】
*舊文重發(fā),稍作修改
*已放入《馬嘉祺》文集,后續(xù)可自行前往查看
*準備好紙巾,請耐心觀看
你=余婉
一邊在流淚
一邊在掩護
最后打消心里對你所有的企圖
你眼睛里有種冰凝雪凍的天真,馬嘉祺以前不覺得,站在高處,老式木凳穩(wěn)妥而沉重,他說“好了”,你摁開關(guān),鵝黃色燈泡奶油似的將房間籠在一片溫柔里。
他低頭時你正抬頭,兩個人雙眸相對,他心里響起白鳥滑過水面時的颯颯聲。
自那日起,馬嘉祺就總是夢見你的眼睛。
但進出門也僅限于打個招呼。
......
幫你修好燈泡的隔天,你下班回來,拎著一袋蘋果,說是謝謝他。
兩個人推讓了很久,到后來你有些臉紅,頭一低回房去了,馬嘉祺這才想起你們從來沒有說過這么多話。
那袋蘋果他吃了很久,直到深紅的皮褪色成黯黃,一粒一粒起了皺縮的斑點,他仍然沒有丟。放在水池隔板上,夜里不開燈去廚房抽煙,望見蘋果的投影,他又想起你分明的眼睛。
你有張普通的臉,杏仁眼,瘦怯的鼻和嘴,并不算十分美。連衣裙從薄薄的肩骨上掛下來,有時像衣服穿著人在走。
他以前見過許多豐腴有情致的女人,香煙別在手指的中間,指甲油是紅的,煙頭是紅的,艷麗如鬼魅的嘴唇是血紅的。
他知道自己喜歡哪一類的女人,但這清淡無邪的眼睛讓他心里有些堵。
房東那天在她門口喊:“余小姐,余小姐,不好意思呀,這個月我們要漲房租了?!?/p>
馬嘉祺隔著門聽——其實也不算偷聽,他平時都在門前練倒立來著。
他的眼睛里掃到門地縫里漏進來一束光,你穿淡藍色的平底鞋,如小貓一樣輕軟地踏出門框。他聽見你很小聲地說,“太貴了,能不能少一點?一點點也行。”
“哦喲,現(xiàn)在菜市場上連雞蛋也要一塊五一個了,嫌貴呀,對面樓你去打聽打聽什么價好啦……”
小小的淡藍色的鞋,鞋尖與鞋尖局促地攏在一起。
房東太太的狗一直在叫,你有點怕狗,不自覺地往門里退。小狗繞了一圈,感覺到了馬嘉祺的氣息,跑到他門前不停地叫。
“余小姐你考慮考慮清楚,不喜歡搬走好了呀。”房東不耐煩地抱著狗下樓,淡藍色的鞋子靜默地站了一會兒,忽然鞋尖轉(zhuǎn)了九十度,正好對著馬嘉祺臉的方向。
馬嘉祺立時吃了一驚,本能地想躲避,手一松整個人跌下來,躺在地板上只覺得腕骨鉆心地痛,再仰頭去看,那雙鞋已經(jīng)不見了。
走廊里空空蕩蕩的,帶著一點冬天的蕭瑟,你原不過是轉(zhuǎn)個身回房罷了。
他的手受傷了。
這傷使他責備自己,覺得是偷聽你說話的懲罰。晚上房門“咚咚”地響,他的房間從不會有人敲門。他小心戒備地從貓眼瞄過去,暮色圈出的光影里,瘦而孱弱的你站在圓心。
“燈泡壞了,麻煩您幫我看看好嗎?”你怯怯地問。
......
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你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住在這么偏僻的郊區(qū)。
上周五你加班到很晚——那天是情人節(jié),同部門老資歷的前輩們早早下班去約會,一攤子沒做完的工作都扔給了你。
你一晚上都沒顧得上吃飯,趕文案做PPT,到家樓下時已經(jīng)是十一點。
初春夜晚的北京,淅淅瀝瀝下著些小雨,夜幕融在寒氣里,地面濕漉漉的,偶爾留著一兩枝玫瑰的殘蕊。
你自嘲地笑笑,垂著頭慢慢地上樓,只覺得身體累到?jīng)]有知覺。
樓是九十年代的老式居民樓,照明燈壞了沒有人修,你不得不打開手機燈。快到家門時,聞見嗆人的煙味,一轉(zhuǎn)彎,紅光點點,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正坐在黑洞洞的臺階上抽煙。
你只覺得頭皮一緊,低頭假裝在包里摸鑰匙,手心里一層汗,其實鑰匙是老早就抓在手里的。
見你停住,那些人絲毫沒有要讓一讓的意思,反而居高臨下,紛紛注視過來。
你只得橫著心走上樓梯。
你穿了條短窄的羊毛裙,從坐著的人中間擠過去,邁步很不方便。果然,在經(jīng)過他們時,有人輕輕吹起口哨,你閉著眼也感覺得到那些人臉上曖昧的笑。
你心里有些惱,幾步趕完剩下的樓梯??蛇@天的鎖也同你作對,越是著急便越是擰不開。
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半,吹口哨的聲音,地上坐著的人笑的聲音,讓你陷在黑暗里,只覺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時隔壁的門忽然“砰”地推開,樓道里涌進一片暗金色的光明,光芒里站著那個幫你換過燈泡的隔壁鄰居。
口哨聲停了,空氣靜得可怕,你不敢抬頭,死死抓著手里的鑰匙——
馬嘉祺很自然地帶上門,外套松松地甩在一邊肩上,徑直穿過人群下了樓。
那幫人斂手斂腳地跟在馬嘉祺身后離開了。
關(guān)上房門你才覺得熱,摸摸后背,毛毛的一層薄汗。
當初畢業(yè)來北京工作時,為了省錢住在郊區(qū),媽媽知道了死活不同意,說偏僻地方不三不四的人多,你一個女孩危險。你從不把這些話放在心上,到今晚才覺得心“怦怦”跳快。
可惜這個季度的房租已經(jīng)交了,冒然要搬,你又舍不得損失那錢。你搬來是什么時候的事?數(shù)數(shù)日歷,好像也才三個月。既然這三個月里沒有發(fā)生什么,那接下來的三個月應(yīng)該也會很快度過的。
到時侯你一定要搬到市區(qū)去。今晚的遭遇還只是虛驚一場,網(wǎng)絡(luò)上天天報道一些單身女孩遇害的新聞,你從沒想過會離自己這么近——那天晚上那么黑,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
這樣的事,你這輩子都不想再遇到第二次了。
......
三個月后,你還是沒能搬家。
當初房東滿口應(yīng)承只要住滿半年,押金可以無條件退。等到你真的在樓道里同房東理論,老太太卻又矢口否認,說從來沒有這樣的事,一定是要住滿一年。要是想走隨時可以,只要把押金留下就好了。
你租的房子是押三付一,為了不使那三個月的押金打水漂,你咬咬牙,又忍了下來。
你再不敢加班到很晚,如果有做不完的工作,寧可帶回家或者第二天早早地去公司做。
一開始隔壁馬嘉祺還像往常一樣同你笑笑,后來見你不搭理,他也沉默下來。
他換過的那盞燈泡每夜在你房間里亮著,像虛空里熟透了的柿子,隨時隨地要從天花板上跌落下來。
你怕他,覺得他像個混混,所以連帶著覺得那燈也危險起來。
臨近舊歷年,辦公室里所有人都忙得透不過氣,瑣事就全壓在你這幫新人頭上。
那天你還在做事,總經(jīng)理助理過來說原計劃出差的同事病了,讓你準備頂替一下。
幾個同坐一排的同事的目光掃過來,你一低頭,忙按捺住內(nèi)心狂喜。能和總經(jīng)理一起參加年展,是新人想不到的福利。
你住得遠,只有兩個小時的準備時間。等匆匆趕回公寓,站在自家門前,才發(fā)現(xiàn)鑰匙落在了公司抽屜里。
你給房東打電話,一直打不通。行李什么的還在其次,只是你的身份證鎖在梳妝臺下面了呀。
沒有身份證又怎么坐飛機呢?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你只覺得鼻子酸酸的,想著當初能從實習(xí)生轉(zhuǎn)正有多不容易!
樓道里的住戶已經(jīng)開始做飯了,鐵鏟敲在鍋邊發(fā)出“砰砰”的聲音,青菜滾進熱油發(fā)出“嗞嗞”的聲音。
飯菜的香味飄過來時,你沒來由地想起媽媽——要是媽在就好了,媽什么都能解決。都怪自己非要離開家出來闖蕩,現(xiàn)在是十二點,一點鐘經(jīng)理就要出發(fā),你做事怎么總是一塌糊涂!
就在你蹲在家門口“嗚嗚”哭起來的時候,隔壁的門開了,馬嘉祺像是剛洗過澡,頭發(fā)濕漉漉的,一條雪白的毛巾掛在脖子上。
后來回想起來,你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你哭得迷迷糊糊,看見馬嘉祺出現(xiàn),就像抓著了救命稻草,暈頭暈?zāi)X就走進了他的家門。
......
“喝水嗎?我這兒沒有別的。”馬嘉祺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沒開封的礦泉水,見你搖搖頭,便自顧自擰開蓋子喝了起來。
“我沒帶鑰匙,能不能從你這邊翻墻去我家?”你哭的時候吸了冷空氣。沒等馬嘉祺同意,你徑直甩掉腳上的高跟鞋,準備爬陽臺。
馬嘉祺忽然笑了,你只覺得這笑聲很冒犯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等到你真的站在窄窄的水泥邊沿上,探身朝外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方才的勇氣不知不覺已消失了大半。
“下來吧?!瘪R嘉祺說。
“我非過去不可,不然我就失業(yè)了?!蹦慵t著眼不肯轉(zhuǎn)身,怕一回頭下一秒又要哭起來。
馬嘉祺走過來望了望外面,淡淡道:“六樓,穿著西裝裙爬陽臺,不怕死啊?!?/p>
“不怕?!蹦阋餐麡窍拢炖锶栽诰髲?,聲音卻小了許多。
還沒等你反應(yīng)過來,馬嘉祺忽然攔腰一抱,很輕易地就將你從陽臺上抱了下來。
“要拿什么?”
“身份證,梳妝臺左邊下面第二個抽屜?!?/p>
馬嘉祺輕輕一躍就過去了,快得你甚至沒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
三分鐘后,馬嘉祺已經(jīng)又翻了回來。白石灰墻面上長滿了濕滑的苔痕,他的表情輕松,你卻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
你的身份證被他銜在嘴里,你從他的雙唇間取下那張薄薄的卡片,手指觸到他柔軟的唇——你心里驀然一驚,像是一只藏著禮花的盒子被“砰”地打開。
你不自覺地注意到了馬嘉祺青色的胡碴,桃花的眼,亂糟糟濕潤的發(fā)。
這么冷的天,他只穿一件白色棉質(zhì)背心,肌肉紋理在棉布下若隱若現(xiàn),大理石雕塑一樣好看。
你臉一紅,馬嘉祺像沒事人一樣從脖子上扯過毛巾繼續(xù)擦頭發(fā)。你忽然覺得心跳得厲害,趕緊扭過頭去,你還從來沒有目不轉(zhuǎn)睛看著一個男人這么久。
臨出門時,男人忽然叫住你:“余小姐,你要是不放心,下次可以在陽臺那邊放一排仙人掌?!?/p>
你的臉又紅了。
你只覺自己的臉已堪比熟透的番茄——這個人說話真的一點兒轉(zhuǎn)彎都沒有啊。
“我……我叫余婉。”你遲疑了片刻,怯怯地伸出手。
“馬嘉祺?!蹦腥藥撞豢刹斓匦α?,輕輕握了握對面那只白白的小手。
.....
過了年,人事主管找你談話,第二天你便換了工位。
搬紙箱去樓上時,路過本層的茶水間,聽得見里面的竊竊私語——說是私語,聲音卻又不合理的有些大,明的暗的,像就是想要說給你聽。
說閑話的是當初一道進來公司的幾個新人。
你同總經(jīng)理出過一趟差后,接手的項目檔次直線飛升,連公司云南的大客戶也從老員工手里轉(zhuǎn)到了你這邊。老員工咽不下這口氣,不久便辭了職。
他一走,樓上的工位空下來,經(jīng)理直接點名要你上去。
你抱著紙箱站在電梯口,那些嬉笑的言語,像一把鈍掉的刀子,拉得你心臟生疼。
你認得那些聲音,從前大家一道做實習(xí)生時,小杜沒生活費了,是你常常點多一份米飯兩人一塊分菜吃;娜娜的房東臨時要賣房子,也是你收留她住了半個月度過找房期。
自己走到今天有多努力,別人不理解也就算了,小杜和娜娜竟也參與了這樣的茶水間八卦,你只覺得胃里堵堵的,像悶口吃了一大團發(fā)霉的棉花。
你的時間自然而然地空了下來,再沒有小姊妹約著一起逛街晚餐,每天唯一的講話對象只剩下家樂福的收銀員。
微信頁面干干凈凈,喊一聲能聽得見回音的空蕩。到這時,你才真正覺出一種“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寂寞。
你學(xué)著刷淘寶排遣時間,可月底看到賬單,臉色比錢包還要灰敗。
你又想起來折騰菜譜,在廚房里“乒乒乓乓”弄出一堆烏七抹黑的東西,只慶幸沒有釀成火災(zāi)
日子難熬,你現(xiàn)在除了躺在藤椅上曬太陽、看書,什么也不敢做。
漫長的春日的下午,看得倦了,你有時會站在陽臺上,扭頭望見隔墻,年復(fù)一年的梅雨季在上面留下斑駁的霉點,陽光折射在白石灰上,顯出一種混沌曖昧的微光。
你心里一動,不自覺地用手掌貼在墻壁上,指尖涼涼的,像那天馬嘉祺第一次同你握手,他手指粗糙冰冷的質(zhì)感。
唉,你不覺輕輕嘆了口氣。
想起這個人,你才覺察到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馬嘉祺了。那次出差你走得匆忙,也沒來得及道謝。水果第一次已經(jīng)送過了,第二次又送什么禮物好呢?
等到馬嘉祺從西北回來的夜晚,北京正經(jīng)歷著倒春寒。
馬嘉祺穿著輕薄利落的黑色牛仔夾克,頭和手光光地裸在寒氣里,皮膚是蒼肅的白。
馬嘉祺像是一點也不覺得冷,走路的腳步極舒展,如同黑夜里游走過屋頂?shù)呢垺?/p>
馬嘉祺的視力好,在樓道里已經(jīng)察覺到微微的光影變化,心里戒備起來,一只手已經(jīng)探在腰間,抬腳又上了一層樓梯,連呼吸也幾不可聞地暫停。
門上掛著一個黑色塑膠袋,棱角支起,顯出一種極其可疑的形狀。
直到坐在沙發(fā)上,馬嘉祺才啞然失笑。
他沒有開燈,窗外的北京凍在一片夜的寒氣里。偶爾有一兩輛車子經(jīng)過,光束從窗戶里探進來,一瞬間滿室明亮。
車子消失在街角時,馬嘉祺臉上的光也跟著寂暗下來。
馬嘉祺手心里攥著一只小豬形狀的夜燈,粉紅色的肚皮上套一件白色小背心,蹄子笨笨地舉著一顆星星。送禮人的小心思直令他發(fā)笑,他總是習(xí)慣貼身穿一件白棉背心。
第二天,馬嘉祺在樓道里遇著你,你剛下班回來,手里晃晃蕩蕩拎著一個柚子。
馬嘉祺雙手插在褲兜里,白襯衫的袖子挽得高高的,站在門口笑:“喂,下次要送禮物給男生,至少要包裝好一點吧?!?/p>
你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看也不看他,扭身進門去。
隔了幾秒鐘,門又開了,你氣鼓鼓地沖出來,拿手里的柚子狠狠捶了馬嘉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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