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熒/短篇】獎勵不能亂許諾
ooc,深淵熒,偽強強,年下養(yǎng)成,澀氣向~
*為了邏輯通暢,部分背景設定為作者瞎寫,考據(jù)派請勿較真。
01
達達利亞第一次見到熒,是十四歲那年在深淵之中,跟隨老師絲柯克修煉的時候,當時他還沒有“達達利亞”這個名字,仍是叫做阿賈克斯。
直到現(xiàn)在,達達利亞對于初見少女的情形記得依舊十分清楚——高跟鞋踏在回廊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周圍的深淵法師都附身向那名少女行禮,自己的老師絲柯克也不例外。
年少輕狂的阿賈克斯自然沒有如同深淵的人們一般向少女低下頭顱,而是直直地看著她,然后就注意到少女淺金的發(fā)色和純白的衣服,在這昏暗的深淵之中顯得格格不入。
少女直接略過那個倨傲的少年,甚至連正眼也不曾給他一個,走到絲柯克面前,做了個“起身”的手勢,“絲柯克大人,有件事需要你去處理一下?!闭f罷,便有一名深淵法師向絲柯克遞上一封信函,上面是阿賈克斯看不太懂的深淵文字,絲柯克在看了一眼之后便將那封信函化為齏粉,對著少女畢恭畢敬道:“公主殿下請放心,我會開始做準備的?!?/p>
公主殿下?阿賈克斯捕捉到老師對這名少女的稱呼,不由得對這位面無表情的少女產(chǎn)生了一絲興趣,在少女離開后,便開始向老師打聽:“老師,剛剛那人是誰?”
“那是我們深淵的公主殿下?!?/p>
“噢?那她叫什么名字啊?”
絲柯克沒有回答,只是將地上的長槍踢給他道:“想知道的話,就變得足夠強,然后自己去問?!闭f罷,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訓練。
絲柯克不得不承認,這個在雪原里被她撿到的男孩,在戰(zhàn)斗上的天賦相當高,在深淵僅僅學習了一個月,就已經(jīng)將她教的招式熟記于心,熟練掌握了諸多武器——除了弓箭這種遠程的、戰(zhàn)斗起來并不算淋漓酣暢的武器。
看著被少年打倒在地的深淵法師,絲柯克輕輕鼓掌,“不錯,比起昨天又有了進步?!?/p>
少年喘著氣,眼中卻閃著無比奪目的光彩,“如何?我現(xiàn)在,有資格知道那位小姐的名字了嗎?”
出于少年人奇怪的叛逆心,阿賈克斯認為自己不是深淵的人,自然無需像其他人一樣尊稱那個少女為“公主殿下”,而是一直稱呼她為“小姐”。
絲柯克聽見這話不由得輕笑兩聲,阿賈克斯聽出了老師隱藏在笑聲之下的輕蔑之意,自然是不服氣,“怎么,我現(xiàn)在還不行嗎?老師帶我去找那位小姐,我證明給你看!”
“我說,小阿賈克斯啊,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哦?!苯z柯克輕笑著說完這句話,隨后就以阿賈克斯無法分辨的速度,閃身來到他的身邊,少年人的耳邊輕輕道:“你未免,也太小瞧深淵了?!闭f著一拳打在少年人的腹部,后者便立刻飛了出去撞到了墻上,厚實的墻壁被撞出裂縫,阿賈克斯癱在地上,咳出一大口血。
絲柯克踩著高跟鞋,步步優(yōu)雅地走阿賈克斯面前,扔給他一瓶藥,“自己吃,一個小時后來老地方找我,帶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深淵’?!?/p>
阿賈克斯撿起那瓶藥,從里面倒出幾粒藥丸,和著口中的血沫費力地吞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感覺好多了。這是深淵的特效藥,阿賈克斯每天都會被老師的訓練打得體無完膚,但是只要吃幾粒這藥,便能在短時間內(nèi)痊愈,恢復到最佳狀態(tài),這也是他能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就飛速進步的原因。
阿賈克斯略微修整,便去到絲柯克口中的老地方,后者早已在那里等候,身邊還站著那位金發(fā)白衣的少女。
“這么快就能走了,還真是進步不小。”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是絲柯克卻沒有半分夸獎阿賈克斯的意思,甚至也沒有一點“自己把學生打得口吐鮮血”的自覺。
“就是他?”熒看向橘發(fā)藍眼的少年,絲柯克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這位來自至冬國的學生,所以熒這次總算給了阿賈克斯一個正眼,“能讓絲柯克大人夸獎的,來自‘塵世’的人類少年,我確實想要認識一下?!?/p>
熒的話音剛落,身邊的一名深淵詠者就向阿賈克斯拔劍殺去,突如其來的戰(zhàn)斗令阿賈克斯沒有防備,只能憑著戰(zhàn)斗的直覺堪堪躲過這一擊。由于手中沒有武器,阿賈克斯就只能赤手空拳與深淵詠者戰(zhàn)斗,自是不敵,很快落敗。
“絲柯克大人的眼光,令我懷疑?!睙衫淠乜粗乖诘厣系拈侔l(fā)少年,然后就注意到少年人眼中那有些刺眼的光芒——這是絕不會在深淵之中出現(xiàn)的希望之光。這個少年,哪怕戰(zhàn)敗,哪怕被打倒,眼中也還是有著這樣耀眼的光芒,熒皺眉道:“絲柯克大人,這人既然是你的學生,為何還不接受深淵的‘洗禮’?愿望應當埋藏在‘心底’,而不是寫在‘眼中’,深淵不歡迎眼里滿是希望之光的人?!?/p>
絲柯克聽見熒的責問,便俯身行禮:“是我失職,但他是我從冰原上撿回來的孩子,以后也許不會為深淵效力,所以我并沒有讓他接受洗禮。”
熒轉(zhuǎn)過身,余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橘發(fā)少年,少年人冰藍眼眸中對戰(zhàn)斗的渴望讓熒感覺到了熾熱,也不知是對絲柯克,還是對少年人,熒淡淡開口道:“力量就是力量,不分善惡,沒有對錯,只要承受得起代價,就可以擁有。”說完便帶著深淵詠者離開。
絲柯克罕見地扶起學生,看向阿賈克斯的目光十分復雜,“公主殿下算是認可了你的實力,至于要不要接受洗禮,你自己決定?!?/p>
阿賈克斯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握緊了拳頭:“接受會怎樣,不接受又會怎樣?”
“‘深淵’的力量與‘塵世’不同,我之前教給你的,是任何‘塵世’之人都可以掌握的力量,而有些力量,是只有通過洗禮才能掌握的‘深淵’之力。你若接受,我便傾囊相授到分別之時,你若是不接受,我現(xiàn)在就送你回‘塵世’。”
年少的阿賈克斯聽不太懂那些對他來說有些陌生的名詞,但是卻聽得懂“力量”二字,“如果接受所謂的‘洗禮’就能變強,那么我接受。”
絲柯克并不意外學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但還是再度確認,“在‘天理’眼中,‘深淵’是罪惡之地,接受‘深淵’洗禮的人就是罪惡之人,為‘天理’所不容,哪怕你得到了塵世的‘神之心’成為了‘原神’,也再無登上天空島成為‘神’的資格,你確定嗎?”
少年人聽見這話,無所謂地笑了,笑容恣意張揚,眼中飛揚的神采仿佛他才是征服世界之人:“成為所謂的神,像女皇陛下那樣嗎?我可沒興趣。只要足夠強,哪怕是神明,也未必不能與之一戰(zhàn)!”
?
02
阿賈克斯接受了“洗禮”,在掌握那股深入骨髓的、令人膽寒的力量之后,他的眼中失去了神采,可行事卻更為張揚——比如天天跑到熒的宮殿前,向熒的護衛(wèi)們挑戰(zhàn)。
“小姐,還是老規(guī)矩,要是我贏了你的這些護衛(wèi),你就告訴我你的名字?!卑①Z克斯說著,拿起手中的大劍便向深淵詠者們揮舞。
十四歲的阿賈克斯自然還不是深淵詠者們的對手,但是他飛快的進步也讓熒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從最開始只能打敗一名深淵詠者,到現(xiàn)在的十四名,阿賈克斯只用了十四天時間。
而熒的護衛(wèi)一共十五名,這意味著,如果她再不變更一下自己的護衛(wèi),明天這個張揚的至冬少年就要跑到自己的面前了。想到這里,熒不由得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笑語盈盈的絲柯克,“你知道我很忙,沒空和這個小子玩什么征服世界的游戲?!?/p>
“只是問下名字而已嘛,公主殿下何必生氣。而且,當日您說懷疑我的眼光,這讓我很是受傷,這才讓這小子證明給您看——我的眼光還挺不錯的。”
熒看了看笑得一臉狡黠的絲柯克,又看了看在庭院之中與護衛(wèi)門戰(zhàn)斗的阿賈克斯,忽然覺得這師徒倆都很像狐貍,“既然如此,就由絲柯克大人來做我的護——”
“哎呀這可不行呢,”絲柯克在熒下達完整命令之前,果斷地截斷她的話語,“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我馬上就要去執(zhí)行任務了,那可是只有我能執(zhí)行的任務呢,想必在您心中,淹沒神座這件事可比護衛(wèi)什么的重要多了,對吧?”
熒無法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橘發(fā)少年打倒自己的護衛(wèi)們,一步步靠近自己,露出勢在必得的笑容,“小姐你可做好準備,明天,就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p>
熒十分不爽被這師徒倆當成戲弄的對象,于是乎,當阿賈克斯第二天再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熒的護衛(wèi)多了一倍,甚至還有幾位高階的深淵使徒,在短暫的呆愣后,他不僅沒有惱怒,反而笑得更開心了,“小姐你可真是……令我感到驚喜??!更加厲害的對手是么……一起上吧!”
那天,阿賈克斯久違地被打斷了肋骨癱倒在地,但人卻無比興奮,“這樣的對手,很不錯……小姐,我開始期待與你交手的那一天了,如果是小姐你的話,一定能帶給我十分酣暢的體驗。到那時如果我贏了,不知小姐會用什么來作為給我的獎勵呢?”阿賈克斯說這話時舔了舔嘴角的血跡,目光灼灼望向熒,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戰(zhàn)斗欲望。
橘發(fā)少年比剛到深淵時長高了不少,也結(jié)實了不少,至冬人英俊深邃的五官也開始在少年的臉上顯現(xiàn)出來,明明還是個孩子,熒卻在恍惚間感受到他帶給自己的、屬于男人的壓迫感和……
吸引力。
兩性之間的吸引力并不因年齡的變化而消失,無論何時,來自優(yōu)秀異性的吸引力都是難以抗拒的,正因如此,熒在聽見少年那略帶挑釁的話語之后,竟然走到少年前,蹲來下,提起少年的領子,貼近少年帶有血跡的面龐,用只有少年一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說道:“你若是能勝過我,我就把自己獎勵給你,如何?”
少年的眼眸中透露出少有的疑惑,面對滿腦子只有戰(zhàn)斗的純情少年,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引人犯罪的不正經(jīng)老阿姨,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流露出半點愧疚,便趕忙站起身,“你既然對自己如此自信,那明天,就讓你的老師帶你去看看鯨魚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張狂到幾時?!?/p>
鯨魚有什么好看的?年輕的阿賈克斯當時并沒意識到,那只巨大的深淵魔物,竟會成為自己在往后歲月中,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也成為了他想要戰(zhàn)勝的執(zhí)念。
第二天少年并沒有按時出現(xiàn)在庭院中,熒在高興今天沒人在自己院子里打架之余,心底竟也有些悵然若失,甚至還有些期盼少年的出現(xiàn)。
自己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忙于事業(yè)忽略了身體需求,以至于對那個半大孩子念念不忘了?熒無奈地搖搖頭,暗罵自己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然后接著看桌案上的公文。
晚些時候,少年還是出現(xiàn)在熒的院子里,正當熒想和他聊兩句時,少年卻已經(jīng)向院子里的深淵使徒們出手,招招狠辣直擊要害,像是通過戰(zhàn)斗發(fā)泄什么,又像是在確認什么。
熒自然知道少年為什么會這樣,她看向不遠處的絲柯克,后者難得地翻了個白眼給她,是在責怪她嚇到了自己的寶貝徒弟。
熒也回敬了絲柯克一對白眼,然后繼續(xù)觀察著少年的戰(zhàn)斗。面對幾十個深淵使徒圍攻,少年自然不是對手,但是今天落敗時,少年并沒有被打斷肋骨,甚至還是站著的,倒是地上躺著的深淵使徒又比昨天多了兩個。
熒想起絲柯克對她這個寶貝學生的評價——阿賈克斯擁有頂級的戰(zhàn)斗天賦。
熒必須承認,絲柯克的眼光確實很準。
少年今天并不像往常那么多話,在戰(zhàn)斗完之后只是向熒點點頭就離開了,一直想和少年聊兩句卻沒有機會的熒只能咂咂嘴,看向絲柯克,“看來……鯨魚的刺激是挺大的哈?!?/p>
絲柯克再次給了熒一對白眼,“公主殿下,容我提醒您,阿賈克斯可是貨真價實的、心智和身體都只有十四歲的孩子,可和某些看起來只有十六歲、實際卻不知道已經(jīng)多少歲的人不一樣,您下達命令的時候,麻煩考慮一下青少年的心理健康?!?/p>
熒自知理虧,撇撇嘴,沒再說話。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阿賈克斯在深淵當中就已經(jīng)呆了三個月了,而原本想讓這個張揚少年收斂點的熒則發(fā)現(xiàn),自那天之后,阿賈克斯變得更加張狂了,甚至行為也越來越危險,像是在享受于刀尖之上舞蹈的刺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帶給他快感。
“老師要出遠門?”看見絲柯克在收拾行裝,阿賈克斯有些訝異,隨即便思考自己該何去何從。
“嗯,你和我一起,我送你回‘塵世’?!?/p>
回去……雖然思念家人,但是阿賈克斯并不想現(xiàn)在就離開深淵,“老師,我還不夠強,我想——”
“深淵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若不在,以你的身份在這里,會很尷尬?!苯z柯克打斷愛徒的話,她明白阿賈克斯的意思,“‘塵世’的璃月有句古話,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能教的都已經(jīng)教了,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去摸索。阿賈克斯,你記住,一直學習我,就永遠不可能超越我?!?/p>
那天阿賈克斯終于擊敗了熒身邊的所有護衛(wèi),但是少女并沒有立刻給他想要的答案,而是神情復雜地送他和絲柯克到分別之地,才塞了一樣東西在阿賈克斯手里,是個比拇指還小的迷你玻璃瓶,帶了些深淵的氣息:“若遇死地,只需捏碎它,便可無虞?!?/p>
滿腦子只有戰(zhàn)斗的少年卻很不滿,皺著眉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這對我來說是個多余的東西。”他是要征服世界的阿賈克斯,不需要這種像是保命用的“后路”。
熒很不爽地看著面前不知足的少年,這東西多少深淵之人想求都求不到,他還在這兒挑挑揀揀的?但是少年直直看向她的目光卻令熒多多少少有些心虛,她不由得偏過頭去躲避少年過于直率的目光,“看什么看,‘打倒護衛(wèi)就告訴名字’這種事,是你自己以為的,我可沒答應?!?/p>
話剛說完,熒就感覺到絲柯克像是殺人一樣的目光,看著阿賈克斯一臉受傷的表情,熒終于承受不住內(nèi)心的負罪感,開口道:“行吧行吧告訴你就是了,聽好了,我的名字是——”
熒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少年則是滿臉期待,熒只得輕嘆一口氣,像是認輸一般,“我叫,熒?!?/p>
?
03
離開深淵之后,在偶然的契機之下,阿賈克斯被送進了至冬國的軍隊里,成為了一名愚人眾。他從最低級的士兵做起,逐漸成長為出色的高階愚人眾,慢慢走進了至冬女皇的視野中,得以參加了一些機密會議。
而阿賈克斯沒有想到,會在會議上見到那個身影。
從深淵出來后,阿賈克斯一度以為那段時光只是他的一場夢——因為現(xiàn)實世界只過了三天而已,而他明明記得自己在深淵之中度過了三個月。
如果不是自己異于常人的身手和熒送給他的那個保命用的小玻璃瓶,阿賈克斯幾乎就要確定那只是一場夢,可是四年來一直珍藏于心口的小小瓶子又在告訴他,那不是夢,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事情,包括那句“你若是能勝過我,我就把自己獎勵給你”。
軍營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都有,阿賈克斯只在里面浸染了半年就什么都明白了,當他偶然回想起在深淵之中少女對他說的話時,十五歲的阿賈克斯在茫茫雪原之中瞬間紅了臉。
而現(xiàn)在,對他說那句話的少女再次出現(xiàn)在他面前,從會議室的門口一步步走向至冬女皇,高跟鞋在空曠的會議室中踩出聲響,如同當年一樣,昂首略過他身前,甚至連正眼都不曾給他一個。
出于作為愚人眾的自覺,阿賈克斯并沒有在會議上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一臉正經(jīng)地隨侍在女皇身側(cè),但是眼睛卻總是不自覺地往對面的白衣少女身上飄,包括那頭奪目的淺金發(fā)色,依舊讓阿賈克斯覺得異常耀眼。
“那么,就這么商定了?!睙蓪⒄砗玫奈募葡?qū)γ娴闹炼剩芭时菹驴匆幌?,若是覺得沒有問題,就這樣簽訂了?!?/p>
至冬女皇認真讀過條款之后,指著其中一條:“借調(diào)愚人眾阿賈克斯……這條我不理解?!?/p>
阿賈克斯聽到這句話也不由得皺眉看向?qū)γ娴臒?,剛剛對方連正眼都沒瞧他,還以為熒已經(jīng)忘記他了呢。
熒對著至冬女皇微微一笑:“若是至冬國有什么緊急任務非他不可,自然以至冬國為先。我的意思,只是平常的時候,希望能有一名我看著順眼的愚人眾隨侍身側(cè),女皇陛下知道的,阿賈克斯師承深淵,我與他也算是有些交情,你我之間的聯(lián)絡也可以通過他,我認為這是一舉兩得的事情?!?/p>
女皇沉吟一會兒,隨后點頭,“這一條確實并無不妥,那么,阿賈克斯,”女皇說著看向身邊的橘發(fā)青年,“若無特別任務,你以后就隨侍在熒公主身側(cè)?!?/p>
“是?!遍侔l(fā)青年行禮領命,然后看向?qū)γ娴慕鸢l(fā)少女,“小姐竟然還記得我,這可真是令我倍感欣喜。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事情太多,所以我和你老師都沒有來看你,不過以你今時今日的職務,只怕也不是我們想見就能見的,所以這也算是以公謀私吧。”熒說罷便不再與阿賈克斯敘舊,而是繼續(xù)進行和至冬女皇的商談。
商談進行得很順利,熒很快就和至冬女皇簽訂了契約,由女皇負責收集塵世七執(zhí)政的神之心,而深淵則專注于針對天理,熒在完成工作后,便帶著阿賈克斯離開了。
回到熒在至冬國的住處后,阿賈克斯便向熒發(fā)出了挑戰(zhàn)邀請,“熒小姐,四年不見,我想現(xiàn)在的我,也許有資格向你發(fā)起挑戰(zhàn)了?!?/p>
熒聽見阿賈克斯的話后并沒有立刻作答,而是有些玩味地看著面前已經(jīng)高自己一頭的橘發(fā)青年,“你想挑戰(zhàn)我?是因為你的戰(zhàn)斗欲,還是想要我兌現(xiàn)當初許諾的獎勵?”
若是十五歲的阿賈克斯聽到這樣的話,必定紅著臉說不要挑戰(zhàn)了,但是如今的達達利亞早已成年,聽見這樣的話并不會感到害臊,反而還會升起征服欲——雖然只醉心于戰(zhàn)斗,但由于執(zhí)行任務的關系,必要時還是會用到自己這張俊俏的臉去探聽一些消息,女人什么的,他只是不熱衷,但不是沒經(jīng)驗。
所以,當早已是個成熟男人的阿賈克斯聽到熒的問題后,便以身高優(yōu)勢將她逼到一個角落里,冰藍的眼眸中透露危險的光芒,“小姐,容我提醒你,在你面前的阿賈克斯,是一個各種功能都正常的成年男人,你如果再說這么危險的話,可要做好相應的準備?!?/p>
“哦?”熒的表情依舊是那副玩味的模樣,蔥白的手指不老實地探進男人衣服的下擺,在男人結(jié)實的腹肌上輕輕打圈,“這就算危險了么?就算是兌現(xiàn)獎勵……也要你贏得了我才行吧!”
熒的語氣陡然一轉(zhuǎn),手中小刀閃現(xiàn),劃過阿賈克斯的腹部,后者卻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向后閃退,并未被傷到分毫,甚至還有閑心和熒開玩笑,“小姐可真是性急啊……屋子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我們?nèi)ネ饷娲?。”說罷從窗戶上縱身一躍,落在熱鬧的街道上,熒自然緊隨其后,在大街上急速追趕阿賈克斯,沒過多久就被阿賈克斯引到一處僻靜又開闊的地方。
水元素凝成的箭矢幾次打斷熒的攻勢,讓熒根本近不了身,阿賈克斯見狀不由得笑道,“小姐,你要是再不認真點,我可就要將勝利,連同你的人,一起收下了?!?/p>
熒不爽地咬了咬牙,卻不敢怠慢,尋了個空檔躍上前去近了阿賈克斯的身,眼看長劍就要觸碰到男人的身體,后者卻將手中的弓瞬間化為長矛接下了熒的攻擊。
阿賈克斯突然的武器變化讓熒暗暗吃驚,以至于有了一瞬間的呆愣,就是這一瞬的呆愣,被男人抓住了。
“破綻,稍縱即逝!”
阿賈克斯一腳踢掉熒手中的長劍,順勢將熒壓在草地上,長弓抵著熒纖細的脖頸,俊俏的臉上露出熒熟悉的張揚笑容,“小姐,你輸了?!?/p>
熒當場愣在那里——她四年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會被那個少年像這樣,奪走武器,壓在身下。
一定是哪里不對。
熒本能地想要逃離這個渾身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后者卻在察覺她的意圖后更加用力地禁錮住,俊俏的臉幾乎是貼到熒的臉上,笑聲蠱惑又危險:“逃得掉嗎?”
四年前的深淵,熒揪著少年的衣領,許諾下那句她從未想兌現(xiàn)的“獎勵”;四年后的今天,男人壓在她身上,向她要債。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熒咽了下口水,試著和面前的男人開始交涉,“我是深淵的公主,是和至冬女皇簽訂契約之人?!?/p>
“哦,所以呢?”阿賈克斯似是無意地玩弄著熒耳邊的碎發(fā),另一只手卻死死地禁錮住熒的手,不讓她有任何反擊的機會。
“所以,你不能動我,”熒努力保持著情緒穩(wěn)定,盡量不讓男人看出她其實心中發(fā)虛,“這是十分重要的政治聯(lián)盟,你不能因為一個陳舊的賭約就破壞?!?/p>
“陳舊的賭約?”阿賈克斯聽見這話,眼中陡然出現(xiàn)令人膽寒的目光,死死盯著身下的少女,“在小姐眼里,那只是一個陳舊的賭約嗎?”
分別的這四年中,阿賈克斯無數(shù)次午夜夢回,都是在深淵之中,金發(fā)少女提著他的領子,對他說“只要你勝過我,我就把自己獎勵給你”。
盡管阿賈克斯并不是為了這個才變強,但是不可否認,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變成了阿賈克斯的執(zhí)念。
當他真正戰(zhàn)勝熒的時候,其實并沒有想立刻兌現(xiàn)獎勵,但是當熒說出“陳舊的賭約”五個字時,還是狠狠刺痛了阿賈克斯。
男人最純真的情感,輕易碰不得。
感覺到男人的態(tài)度變化,熒再次咽了咽口水,試探地開口道:“那是……陳舊的承諾?”
阿賈克斯聽到這話氣極反笑,“承諾就是承諾,不分新舊。在小姐的眼里,反抗天理才是最重要的,為此可以做任何事,對吧?”
熒點點頭。
“好極了?!卑①Z克斯冷笑一聲,看著熒的眼神,就好像盯上獵物的獵手,“如果我在女皇陛下面前不小心提起,其實小姐你不僅在反抗天理,也在謀劃顛覆至冬,你覺得女皇陛下會不會開始提防深淵呢?然后便找理由拖慢神之心的收集,或者是,和天空島聯(lián)絡一下感情?”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熒怎么也沒想到當年那個眼中閃著光芒問她名字的少年,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輕易拿捏她弱點的男人。
熒開始后悔當年的口無遮攔。
阿賈克斯抓熒的弱點實在太過準確,準確到讓熒的所有借口瞬間消失,她長嘆一口氣,垂下眼眸,像是認命般低聲道:“至少別在外面,我不想打野戰(zhàn)。”
阿賈克斯原本也只是試試,并沒有想過真的要拿那件事去威脅熒,因此在聽到熒的話時有一瞬間的呆愣,但是戰(zhàn)士良好的素質(zhì)讓他馬上清醒,他再三確認熒不是開玩笑后,并沒有很開心,而是神情復雜地解開了禁錮,站起身來,“這個獎勵,我以后再兌現(xiàn)——我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p>
熒呆呆地看著阿賈克斯,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面前的男人細腰長腿,臉蛋和身材都長在熒的審美點上。而對于未能和阿賈克斯進行生命大和諧這件事,熒的內(nèi)心,其實是,有一點點,小遺憾的。
?
04
在阿賈克斯與熒重逢的第三個月,他消失了七天,七天以后,他成為了愚人眾最年輕的執(zhí)行官,抹去了“阿賈克斯”這個名字,而成為了「公子」,達達利亞。
熒看著面前的照片,氣得咬牙——這些是達達利亞在執(zhí)行任務時的照片,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動用隱藏的暗線去拍這些照片,現(xiàn)在看到之后,非常后悔自己的決定。
照片里的達達利亞穿得像個愛豆一樣,在一群富太太和名媛之間游刃有余,流連忘返,不時左擁右抱,親吻那些女人的手或臉頰,看起來非常享受。
“因為害怕跟得太緊會被他發(fā)現(xiàn),所以當他和那些女人進入房間之后就沒有拍……”暗線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被熒的眼刀嚇得吞了回去,便連忙告退。
“殿下,他也只是去執(zhí)行任務而已,并不是真的想要和那些女人……”深淵法師的話被熒的眼刀嚇得吞了回去。
恰好此刻,熒辦公室的門被打開,擁有這樣不敲門不通傳就直接進來的特權(quán)的人,整個至冬只有一個 ——新晉執(zhí)行官達達利亞。
“小姐,好久不見,想我了嗎?”年輕的執(zhí)行官絲毫沒有察覺到熒渾身散發(fā)的危險氣息,仍舊笑得一臉燦爛,燦爛得就像……
照片上他對著那些女人的笑容一樣。
深淵法師意識到情況不對,為了避免被誤傷,向熒行了個禮就匆忙消失。
于是辦公室內(nèi)就只剩下熒和新晉執(zhí)行官。
“小姐,這是女皇大人剛剛給我的邪眼,你看好看嗎?”達達利亞尚未察覺到危險,獻寶似的將邪眼拿給熒看,卻在看到辦公桌上那堆散落的照片時,轉(zhuǎn)身就想跑。
“出了這個門就別回來!”
熒帶著怒意的話語成功讓達達利亞停下腳步, 后者訕笑著看向熒,“小姐,你聽我解釋,我那是去套情報的?!?/p>
熒聞言冷笑道:“套情報套到別的女人的床上去了,愚人眾的作風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呢?!?/p>
這感覺怎么那么奇怪?達達利亞看著面前的熒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自己,而自己明明是為了套情報才出賣色相,并沒有什么不妥之處,怎么就在熒的面前莫名矮了一截?這感覺就像……
被妻子抓包出軌的男人。
終于找到恰當?shù)年P系比喻,達達利亞瞬間明白問題所在,當下就變得理直氣壯了:“小姐,我是至冬國的愚人眾,去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用這樣的手段,應該沒什么問題吧?”
熒聞言輕輕皺眉,卻沒有反駁,似乎在思考達達利亞話語的正確性。
見熒的氣焰沒有那么囂張了,達達利亞自知已經(jīng)找回主場,便開始得寸進尺。
“小姐當時從女皇陛下那里借調(diào)我的時候,也說過,以至冬任務優(yōu)先,對吧?”達達利亞一邊說著一邊走近熒,冰藍的眼眸中帶著些調(diào)笑的意味,嗓音低沉,語調(diào)慵懶,勾起熒耳邊的一綹頭發(fā),輕輕道:“所以小姐現(xiàn)在是以什么身份來質(zhì)問我的,難道是……「獎勵」的身份嗎?”
男人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顏讓熒的心跳漏了一拍,熒只是稍加思索,便像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捏住達達利亞的下巴,然后吻了上去。
第一次被強吻的達達利亞,眼神驚訝又干凈,像極了當年在深淵中問她名字的少年。
可是少年終究長成了男人,正如達達利亞自己所言,他是各項功能都正常的成年男人,所以在短暫的驚訝后,達達利亞一手摟住熒的腰,一手捧著熒的頭,加深了這個吻。
【拉燈——!】我堅信你們的腦補比文字描寫更精彩| ???ω??)???
?
05
熒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身著睡衣,感覺清爽,應該是達達利亞已經(jīng)幫她處理過了。熒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腰膝酸軟,肌肉酸痛,她再張口想要說話,發(fā)現(xiàn)自己嗓音嘶啞,聲音極小。
嘴唇忽然被吻住,然后溫熱的水便從橘發(fā)男人的嘴中哺過來,注入熒的口中,隨后還意猶未盡地親了兩下,才依依不舍地分開,“小姐下午的表現(xiàn)真棒。”
熒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才勉強能發(fā)出正常的聲音:“你也不差?!闭f著揉了揉自己的腰,“現(xiàn)在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達達利亞脫掉鞋子爬上熒的床,讓熒在他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然后伸手輕輕揉著熒的腰,“八點,小姐睡了兩個小時……我本以為小姐會再過一個小時才醒的,沒想到這么快就休息好了,是我不夠努力嗎?”
“你已經(jīng)很棒了?!睙蛇B忙確認達達利亞的能力,她十分相信這個男人能立刻讓她知道他有多“努力”。
聽出熒的弦外之意,達達利亞輕笑兩聲,“小姐放心,只能吃一次和能吃一輩子相比,我還是知道該選什么的,而且你也知道,我是個溫柔的床伴?!?/p>
溫柔:指熒感覺自己骨頭已經(jīng)散架了。
熒冷哼一聲,對于達達利亞的自我評價表達不滿。
“下午是個意外……畢竟我已經(jīng)想念小姐這么多年了,如今夢想成真,我當然把持不住了?!边_達利亞說著,手上更加賣力氣給熒揉腰,一副討好的嘴臉。
把持不?。褐高_達利亞在上壘前一秒,還能非常理智地問她有沒有過經(jīng)驗。
不過……熒注意到達達利亞的措辭,“想念我這么多年?而且你剛剛說……一輩子?”
“是的,一輩子,小姐有什么疑問嗎?”達達利亞聽見熒的問題,手上陡然用力,按得熒的腰更疼了,“小姐難道是想把我吃干抹凈之后,就不認賬了?”
有一說一,熒還真想過。
“不不不,你想多了,你技術(shù)這么好,我怎么可能呢?你要對自己有自信?!?/p>
這句倒是熒的實話??墒钦^食髓知味,熒現(xiàn)在對達達利亞有點“欲”罷不能。
聽出熒語氣中的敷衍,達達利亞冷哼一聲,卻沒有點破,“不管小姐當時是抱著什么想法給我兌現(xiàn)獎勵的,我只告訴你一句話:除非我死了,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我。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讓小姐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邊的?!彼哪甑姆謩e足夠讓他意識到深淵的金發(fā)少女在他心中的地位,而今天下午的酣暢淋漓,不過是讓他更加明確自己的心意而已。
其實早就心甘情愿了。熒偏過頭去,嘴里輕輕嘟囔著,“你以為,你剛成年不久我就出現(xiàn),還指名要你做我的隨侍,只是巧合嗎?”
達達利亞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這四年沒見你,是因為,我在等你長大啊?!?/p>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