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老夫婦提供的線索

“地板下面？這里嗎？”老頭很疑惑，指了指自己腳下。

顏慕恒點點頭說：“是的，我們剛剛發(fā)現(xiàn)小巷側(cè)邊，也就是你們這幾棟房子的地下，有人挖了個地下室，緊靠下水道，一頭通到那間閑置的寵物用品店地下，另一頭通到你們這里，所以你們家地下有一部分也被挖空了?！?/p>

“真的有這種事情嗎？”老頭非常的不可思議，他說：“我和老伴在這里住了將近二十年，從來沒有聽到過地下有動靜，我可以保證，從來沒有！警察先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老先生，我們不會搞錯，這房子地下確實有一部分被挖空了，而且是最近才挖的，你們倆真的一點動靜都沒有聽到過嗎？”

“沒有?！崩戏驄D兩個人同時搖了搖頭。

“那你們每天會不會在固定時間出門？也許這個人是趁你們出門的時候挖的?！?/p>

“怎么可能出門喲?！崩项^站起身來，給自己的妻子遞過一杯熱水，然后幫她擦了擦眼角，才繼續(xù)說：“我老婆這樣根本不可能出門，而我要照顧她，每天除了買菜，也都會待在家里，如果地下有人挖掘，我們不可能聽不到，而且我們倆的睡眠都不是很好，晚上容易驚醒。就像昨天，小巷里發(fā)出一點動靜，我老婆就醒了，更何況是有人在腳下挖掘呢！”

“好吧，我明白了，那我們換個問題，小巷那一頭的住戶你們認不認識？”

“看到過幾次，但從來沒有說過話。”這回是老婆婆回答的，她回頭指了指背后的大窗戶說：“我們家這扇窗戶啊，正對著小巷，里面來往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我記得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對頭那戶人家的小姑娘都會路過這里，她長得很漂亮，皮膚白，嘴唇薄，就是妝化太濃了，還有那個頭發(fā)，盤得像上了年紀(jì)的人一樣，身上總穿著一身職業(yè)套裝，大概是去上班的?！?/p>

“是嗎？那您知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這個就不清楚了?！?/p>

“她每個月是固定時間路過這里的嗎？”

“不，不固定。”老婆婆說：“我因為走路不方便，所以老頭干活的時候，我總盯著窗外，那小姑娘路過這里的日子從來沒個準(zhǔn)數(shù)，而且她走路很快，稍不注意就忽略過去了。哦，對了，有次我發(fā)現(xiàn)他身后還跟著個男的，又高又瘦，說話聲音很低沉?！?/p>

“男的只出現(xiàn)過一次嗎？”

“是的，我只看到過一次?！?/p>

“您記得男人的長相嗎？”

“不記得了，這幾年來我記性一直不太好，可能是上了年紀(jì)的緣故吧，看到過一兩次的人，根本記不住長相。”

“好吧，那么婆婆，如果再讓您看到他，您會有印象嗎？”

“嗯……”老婆婆猶豫了一下說：“不一定，但可以試試?！?/p>

顏慕恒又轉(zhuǎn)向老頭，繼續(xù)問：“老先生，您看到過那個男人嗎？”

“我怎么可能看到喲，每天家務(wù)都做不完，只有老婆子才有那個閑心看外面的人。”

“哦，那小姑娘呢？”

“小姑娘倒是看到過幾回，警察先生，不會是她找人把地下挖空了吧？”

“現(xiàn)在還不確定，不過她的嫌疑很小?！?/p>

“那現(xiàn)在你們打算怎么辦呢？”

“小姑娘我們已經(jīng)給她安排了臨時住所，因為她家地下幾乎都被挖空了，動搖了地基，所以再住會很危險。你們家不同，并沒有動搖地基，只有靠近房間前面一點點被挖空，所以你們還是可以安心居住的?！?/p>

“能讓我下去看看嗎？”老頭請求說。

顏慕恒略加思考，回答：“暫時還不行，因為下面很危險，我們的警員現(xiàn)在正在下面調(diào)查，等清理好準(zhǔn)備填補的時候，會讓您去看的。”

“哦，那好吧?！崩项^表示認可，他們老夫婦一看就不是那種啰嗦聒噪的老人，所以基本上顏慕恒問什么，他們就回答什么，沒有多少廢話。

顏慕恒說：“老先生，您和婆婆兩個人先待在這間房間里，我們待會兒會想辦法引對面的小姑娘過來一趟，你們兩個人好好看一看，是不是以前看到過的那個？如果不是的話，就請你們跟她打聲招呼，找理由聊一聊，隨便什么話題都行，幫我們拖延五分鐘就可以了。如果是的話，那就讓她經(jīng)過，什么話都不要說，行嗎？”

“呃……”對此老頭明顯有些為難，看了看老婆婆。

老婆婆倒是很自然，她說：“沒問題的，聊天我最在行了，你們放心吧?！?/p>

“老太婆，你真的能行嗎？不要到時候誤了警察先生的事情?！崩项^提醒妻子，有些擔(dān)憂。

顏慕恒趕忙說：“不要緊的，就算聊不到五分鐘也誤不了事，你們放心吧?！?/p>

“那好吧，就讓老婆子試試吧?！?/p>

得到老夫妻兩個人的允諾，顏慕恒才從他們家離開，繼續(xù)去辦理后面的事情，留下老人們在自家房間里等待。

很明顯，老夫婦形容的那個人更像是晚上在小巷里出現(xiàn)的女人，而非吳曉，這也就是說，吳曉極有可能不是他們所認為的，住在巷子另一頭的小姑娘。

這條線索的重要性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不過顏慕恒已經(jīng)意識到了，他一邊往回走，一邊思考著，右手插在口袋里不停按著手機觸屏，正在發(fā)送短信。

顏慕恒有一項‘特技’，就是不用看也能準(zhǔn)確的發(fā)送短信或者撥打電話，行動的時候可以一心兩用，以前在辦案的時候，經(jīng)常這樣一邊詢問當(dāng)事人，一邊給莫海右發(fā)送短信，剛剛也是如此。

在問完老夫婦兩個人的話之后，莫海右那邊也了解到了案件發(fā)展的情況，因此很快，法醫(yī)先生的短信就回復(fù)過來了。

‘小恒，再去一次吳曉家地下室，不要驚動她，把整個地下室仔仔細細的查看一遍，不要漏掉任何一處地方，還有，把他們家的地板掀一塊下來看看，下面有什么？最好取點樣本回來。你要注意安全，我估計那個地下通道隨時可能坍塌，會波及吳曉家的地面?！?/p>

‘好?！?/p>

‘我剛剛跟小右出去了一趟，他說慧姨來了，先暫時住我們家，你看行嗎？’

‘沒問題，我也很想慧姨?！?/p>

‘那就好，小恒，下午我要驗尸，不能及時回復(fù)你的短信，有什么事回來再跟我說。你回來之后，直接去我的辦公室，鑰匙就插在門上。’

‘好，小左，你注意不要太累了，昨晚上我沒控制好，你現(xiàn)在沒有不舒服吧？’

‘說什么呢？都在一起這些年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還會不舒服嗎？傻瓜！好好查案，別老是胡思亂想。’

‘嗯，那就這樣吧，你等我回來?！?/p>

發(fā)完短信，顏慕恒人也回到了吳曉家門口，敲響了房門，可是里面一點回應(yīng)都沒有，吳曉似乎出門去了，他湊近門板傾聽了一會兒，確定里面沒有動靜，于是找來一個警員，讓他代替自己繼續(xù)敲門，如果兩三分鐘后還沒動靜，就去找人，一定要找到吳曉。

他自己則轉(zhuǎn)身回進小巷里，再次從那個地面上的窗口進入地下通道。這一回熟門熟路，很快，顏慕恒就鉆進了吳曉家地下室，開始調(diào)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