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哥哥——痛！” “莉莉？怎么了？來，讓哥哥看看。哎喲，是不是又摔倒啦？小手都傷成這樣了，來，讓哥哥吹吹，呼~呼~痛痛飛走咯~” ... “來，哥哥給你涂藥藥哦~” “嗚嗚哇啊啊——！” “莉莉乖，莉莉乖哦~不痛不痛！哥哥等等給你買糖好不好？” “嗚~我要草莓味的~” “好，哥哥這就帶你去買哦~” ... “以后，可要小心點哦~莉莉的小手這么可愛，留下傷疤就不好了?！?“那...哥哥以后要一直保護我，有哥哥在的話，莉莉就不會受傷啦~” 萊恩笑了，在此刻，在陽光下，在莉莉的眼中，他有些笨拙的笑容顯得格外溫馨 “一定，哥哥一定會永遠保護好你的?！?“哥哥！” 乓乓乓乓！ 鐵棍催命一般地敲擊著床板 “3375號！起來工作了！” “是...” 在燈光搖晃閃爍，不見天日的工廠中，莉莉從夢中醒來，準備迎接新一天的工作 夢境早已在恍惚間忘卻得七七八八，但她卻不知為何，看向了自己的手 “沙沙——” 紅腫，水泡，水泡破裂，發(fā)炎，再長水泡，再破裂，愈合... 直到雙手遍布能摩擦出聲響的黃繭 “萊恩...” 她喃喃自語道 曾經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個莉莉，已經消失在過去了 那雙白皙柔嫩的小手，也被磨成了如今的這幅模樣 莉莉端著一個鐵盤子，從食堂的人群中擠出，其中只裝著面團，清水和一些看不出原本食材的油膩醬料 “快吃！快吃！還有七分鐘上工！” 每天超過12小時的高強度工作，從早晨八點一直干到晚上十點，中間除了吃飯幾乎沒有任何休息時間 這是她在此處工作的第121天 她想回家的第121天 ... 從一開始的不服管教與咒罵，到痛打，羞辱和折磨后的痛哭流涕，再到日復一日后的麻木 從表面上看，她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里的生活 但實際上，她的心里的確還抱著些許幻想 “萊恩，一定會來救我的吧...” 但下一個瞬間 “不...他不會來了...” 且不說只是一個普通人的萊恩要如何湊齊四萬的天價 萬一...他真的有那么多錢了呢？ 呵...就算他有這個能力，又怎么會為了我這種...這種混蛋... 是啊...混蛋... 即便是日復一日地承受著如此高強度的工作 即便已經受盡了屈辱 即便已經被拖入了生不如死的絕望之中 每個月的工資...也不過十金 要過一百個月，才能買得起自己曾經用的那個包包 要過四千個月，才能還清自己的債務 要過八千個月，才能買到自己丟失的那枚戒指 而人生的長度，也不過只有不到一千個月 直到認清何為金錢量級的差距之時，莉莉才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錯誤 而萊恩呢？ 他也曾經經歷過這些嗎？ 他又是經歷了什么樣的壓力，才能賺到比我還多的錢的呢 仔細想起來，無論周末還是平時，他總是一大早就急匆匆的出門，往往直到深夜才回家休息 只在飯點到來的時候留下一頓又一頓做好的食物，在餐桌上用小紙條留下一句又一句的囑咐 莉莉含著冷水，一點點化開口中生冷的面團，艱難地將它咽下 那些食物...是多么美味啊... 自己卻總是挑挑揀揀，甚至把它們偷偷倒掉 此刻，她想起了家里的那個裝滿零錢，卻總是被自己倒騰一空的儲錢罐 裝滿它需要很久，倒出來卻只需要一瞬間 ... 她一次次地傷害著萊恩，萊恩卻永遠愿意為徹夜不歸的她留下一扇扇虛掩的門，留下一桌桌沒有人會吃的飯菜，和一張張注定被丟進垃圾桶的紙條 甚至直到最后，我依然在傷害著他 ... 現(xiàn)在的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不，恐怕從更早之前開始，他就已經恨著我了吧 也是啊，又有誰會無條件地愛著一條不知感恩的米蟲呢 ... “真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啊...我...”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好好的和萊恩說一句對不起。聽他的話，不浪費糧食，好好學習，替他分擔壓力... “3375！上工了3375！你哭什么！又皮癢了？！” “沒...沒有，我馬上來...” ... 機械是不會疲倦的 但是人會 平均每小時不到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快得令人根本無法歇息的流水線 兇神惡煞的督工 此乃真正的地獄 “叮鈴鈴——” “休工！休工！五分鐘后繼續(xù)上工！” 莉莉同周遭的人一起癱倒在流水線前 不知何時，尖銳的零件讓她的指尖又綻開了一道裂痕 但莉莉已經習以為常，將其伸進嘴里吮吸了幾下就止住了血 剛打算把手放下 “上工！上工！” 她勉強地撐著流水線平臺的邊緣站了起來，正準備開始繼續(xù)工作 督工一邊敲打著鐵棍，一邊朝著她沖了過來 “3375號！3375號！出來！” “我在這...怎...怎么了?！?督工走到了她的身前，用力一把扯下了她的名牌，瞇起眼睛確認了一下 “莉莉-懷特？” “是...是我?！?“你可以出去了?！?“誒？” 周遭的人們投來艷羨和不可思議的眼神 若是換作以往，這樣的眼神只會讓她感覺興奮 可現(xiàn)在，這眼神帶來的只有恐懼 “為...為什么要放我出去？” 在這座工廠中有著這樣的傳言，那就是迄今為止幾乎沒有人成功出去過，睡在她下鋪的女人已經在這里工作了二十年，對床的老婦更是已經蹉跎了超三十五年 難道是自己的工作效率太低，欠款又太多，已經沒有價值了？要殺了自己？ “走就是了，上面的指示。” 督工對她不再像往常一樣兇神惡煞 “看什么看！都給我滾回去工作！” 但一轉頭，青筋爆裂的臉龐又震得整個車間低了頭 “哦...哦?！?只能跟著她走了 督工帶著她回到宿舍，讓她稍微洗了個澡 然后再讓她套上一套比起工作時整潔得多的工服 離開宿舍，穿過閃爍著渾濁燈光的灰黑色走廊 在辦公室領取了自己的證件 看起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但莉莉的心始終無法放下 在這過于絕望的四個月中，任何些微的希望都早已經被徹底抹消 但是為什么 為什么我可以看到陽光了 周遭的灰墻上確實多出了稀疏的窗戶，取代了黯淡的燈，點亮了前進的道路 是的，這的確是四個月來，她第一次見到陽光 前方的道路越來越短，工廠的大門就在前方 不會吧？難道真的要結束了嗎？還是說...只是一個惡劣的玩笑...還是夢...？ 督工解開大門的鎖鏈，伸手推開了那扇鐵門 刺眼的陽光直射而下，莉莉的眼不自覺地閉上了 “莉莉？” 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 “莉莉？” 好熟悉的聲音 終于，適應了光線的莉莉睜開了眼睛 “你是？” 眼前那人緊皺著眉頭，端詳著她的面目 “萊恩？你是...萊恩嗎！” “啊...是我?！?他的態(tài)度似乎很是奇怪，但莉莉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立刻就撲了上去 “萊恩！你終于來接我了！嗚哇...” 然而，萊恩卻向后錯了一步，躲開了她的擁抱 “為什么...為什么要躲我！” 萊恩沒有回答，只是抓起了她的手腕，凝視著她手心上的慘狀 “萊恩！你說話呀萊恩！難道...這又是夢...對...只是夢而已...” “不，這不是夢。” 萊恩總算說話了，帶著一種強烈的疲倦和冷淡 “那...” 萊恩不再回復，眼神也一直沒有正視莉莉的臉，只是一直盯著她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后 “唉...” 一聲長嘆，萊恩放開了莉莉的手 “莉莉?！?他低著頭 “那四萬的欠款，我替你還了。” “還...還了？你...那可是四萬??！你怎么弄到的！” “這個不用你管?！?松開手后，萊恩的語氣愈發(fā)變得冷淡起來 “這是家里的鑰匙，你等等自己回去吧。” 他遞來一串鑰匙 “那你...你要去哪里，晚上...晚上不回家嗎？” 一些不好的預感開始在莉莉的心中滋生 “我...不回去了，房子以后就是你一個人的了。” “為什么？為什么不回去了？你要搬去哪里？” “這個也不關你的事?！?萊恩抬起了頭，莉莉終于看見了萊恩的眼 那雙眼睛澄澈無比，卻找不著一絲多余的感情 那雙眼，令莉莉感到陌生 “家里留了一些錢，不隨便亂花的話，足夠你幾年的吃穿用度了，以后...相信你已經學會怎么自力更生了。所以，不要來找我了?！?說罷，他轉身就走 “萊恩！萊恩你等等！把話說清楚?。「绺?！” 在聽到“哥哥”的那個瞬間，萊恩頓住了 “莉莉...懷特小姐，以后不要再叫我哥哥，也不要再和我聯(lián)系了?！?說罷，他的步伐快了些許，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樣，迅速的消失在了建筑的拐角 “哥哥！對不...” 反應過來的莉莉追趕了幾步，越過拐角后卻再也看不見那個人影 連認錯的機會...都不給我嗎... 他果然在恨我... 好冷... 對了，已經是冬天了... —————————— 支撐著莉莉回家的，是一種行將破碎的，幻想與執(zhí)念混合的復雜情感 一方面，她受困于悔恨所帶來的執(zhí)念 一方面，她又在似有似無地幻想著 回到那個家的話...他一定會在吧... 他一定就像往常一樣，在做飯的時間回到家里，然后給我準備一頓好吃的晚飯 就像往常一樣... 莉莉推開了家門 灰色 空虛 幻想在推開門的這個瞬間被徹底碾碎 明明是熟悉的景象 卻正在隨著視野的掃視所坍縮崩潰 什么都沒有了... 這里， 已經， 什么都沒有了... 回過神來的時候 莉莉已經奔出了家門 他...在哪里... 我...一定..? —————視角轉換————— “萊恩？吃不下東西嗎？” “嗯，娜亞，你自己吃就好了?！?“還是吃一點吧...” “謝謝，真的不用了。” “萊恩...你還在擔心莉莉嗎？” “...” 娜亞向前走了幾步 “實在吃不下也沒辦法，至少...出去散散心吧，走走路說不定你就有胃口了呢。” 她牽住了我的手 “萊恩，你的手好冷?！?“...天氣涼了?！?“你都在家里悶一天了，走吧，多套點衣服。” 她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件風衣，替萊恩穿上了 ... 傍晚，新萊斯城的街道上 兩個身影十指相扣，肩并肩地走著 走出了市中心的幾個街區(qū)后，人行道上逐漸開始變得稀疏起來 缺少了頻繁的看護和清掃后，秋葉便悄悄地為遍布裂痕的石板路鋪上了一層柔軟的衣 盡管天氣漸冷，但透過老城區(qū)建筑間隙灑落的陽光仍然能給人以些許溫暖 “娜亞...” “怎么了？” “我會不會，做得太過分了？” “你是指...？” “之前，我去把莉莉帶出來的時候...她瘦了很多，而且手也變得...坑坑洼洼...她真的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折磨。就算是這樣，我還是...” 萊恩轉頭望向娜亞 “娜亞...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娜亞把手搭在了萊恩的肩膀上 “萊恩，這種事，我無法替你下結論，與其問我，我更希望你能好好的地問一下你自己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無論你想怎么做，我都愿意支持你?！?一邊說著，娜亞順勢把手也向后伸去，整個人貼在了萊恩的身上 “就算是這樣，飯也要好好吃，覺也要好好睡，千萬不能傷到自己的身體，否則我也會難過的，好嗎？” “...謝謝你，娜亞，但我可能真的還需要一些時間...” ... 萊恩？！ 等等... 他旁邊的那個女人是... 在街道的另一側，莉莉看見了那個女人 莉莉并不是傻子 在工廠的幾個月中 她認真地回想了過去幾個月所發(fā)生的一切 那天，在戴爾家的聚會，那個白發(fā)的女人，娜亞... 還有更早之前，戴爾電話里的女聲... 雖然曾經有過動搖，但此刻莉莉確信了 這兩人絕對是，也必然是一個人 對，一定是她...這樣就說得通了... 既然如此，說不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件了 ... 等等，她剛剛是在看我嗎？ 錯覺？ 只見娜亞和萊恩說了幾句什么之后，就獨自轉頭走進了街道另一側的小巷中 萊恩...現(xiàn)在是一個人... 不，現(xiàn)在更重要的是... 她悄悄避過了萊恩游離的視線，越過了馬路，走到了小巷的入口處 果然...那個女人就在里面和誰說話... 莉莉探出頭看著 此時，娜亞正在用電話與某人交談，奇怪的是，電話此時用的是免提模式 “大小姐，為什么您要答應萊恩把她放出來呢？我明明已經安排好了在里面整死她的計劃...” “只能暫時改變計劃了...，這幾個月萊恩的食欲和睡眠一直不好...雖然萊恩已經不可能再接納她了，但如果再繼續(xù)對她下手，讓萊恩知道了，必然會讓萊恩的情緒再次惡化。而我...唯獨不想讓他再受到傷害了...” “大小姐，那我接下來該怎么做。” “你先躲起來吧，戴爾。那頭母豬既然被放出來了，必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你...你就去....” ...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戴爾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她派來的！都是她為了奪走哥哥派來的！ 娜亞么...你給我等著！ —————三日后————— “所以，你叫我出來...是為了什么？我很忙，建議你快點說完。” 娜亞望著天空中的月亮，一臉云淡風輕 “你...閉嘴！” 一見到娜亞，莉莉的臉立馬氣得通紅 “我都已經...知道了！??！” “哦，你知道了些什么？” 娜亞完全沒在看莉莉 “你還敢問我！” 莉莉狠狠地跺了跺腳 “從一開始到現(xiàn)在！戴爾...還有學校里的那些人，我的...那些所謂的朋友！都是你派來的！對吧！” “噗嗤——” 娜亞的云淡風輕止于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小家伙，污蔑人也要講證據，你是不是都以為是我做的啊~就因為我搶走了你哥哥？” “你！我已經有證據了！” “哦？” 娜亞歪了歪頭 “拿出來看看啊~” “戴爾已經...全部跟我說了！” 莉莉從口袋里拔出了一支錄音筆，點下了播放鍵 “戴爾？” 隨著熟悉的聲音從其中傳出，娜亞的表情變了 “對！戴爾！你千算萬算，卻算不到我能找到他！” 莉莉的語氣中逐漸帶上了一點哭腔 “他全部都跟我說了！全部的全部！都說了！都是你給我設的局，都是你?。∷麪栆埠?，聚會也好，賭場也好，甚至那個黑心工廠也好！都是你！?。　?娜亞搖了搖頭，擺出一個無奈的表情 “那家伙竟然這么沒用...” “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是哥哥，對吧！你就是想把哥哥從我的身邊奪走，對吧！” 莉莉沙啞的嘶吼著 “把哥哥還給我！還給我！” “還給你？” 娜亞的眼神冷了下來，眉頭一皺 “說夢話也差不多得有個限度！” “我‘奪走’了萊恩？是我奪走的？明明就是你自己不要的吧！” 娜亞逐漸朝著莉莉走來 “好好回想一下吧！你至今的所作所為！” “我...我...” 莉莉的身體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萊恩的心里已經沒有你了，而這一切，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錯！” “是萊恩選擇了我！在被你無情拋棄的時候！萊恩選擇了我?。?！” 莉莉被娜亞逼得向后走去，一個趔趄摔到了地板上 “計謀？騙局？不錯，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的內心充滿污穢！但那又怎樣？！” “至少！至少我對萊恩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半分虛假！我愛他！比任何人都愛他！而你，作為他的妹妹！你敢說出這句話嗎！貪婪，無恥，做出這么多惡行的你，有資格說出這句話嗎？！莉莉??！” “夠了，娜亞?！?“誒？” 在步步緊逼的娜亞身后，萊恩不知從何時開始便站在了那里 見到這個情形，莉莉連忙擦了擦眼淚，從地上爬了起來，躲到了萊恩身后 “我提前...給萊恩打了電話...叫他過來...” 莉莉擦著眼淚 “你都聽到了吧...哥哥...” “嗯。” “誒？你都...聽到了...” 娜亞的眼神充滿了驚慌 “不，不是這樣的，萊恩，你聽我說！” “娜亞，你不用再說了?！?萊恩走上前，抱住了娜亞 “從那次旅行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了，你和戴爾那家伙的聯(lián)系?！?“那你...” “嗯，我想了很久，但是現(xiàn)在終于確信了。雖然我一直都被你算計著...但果然...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對我的感情。而我...也還是喜歡著你，只喜歡你?！?“是嗎...原來是這樣...嗎...” 娜亞的身體逐漸放松了下來 而莉莉在聽到萊恩所說的話語后，幾乎是立刻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嗚哇...萊恩...我求求你，不要和她走好不好，我們回家！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會好好學習，我會節(jié)儉，不會再亂買東西了，所以...所以...你不要跟她走好不好！” 她使勁地拽著萊恩 “求你了，求你了...嗚嗚...” “莉莉...” 萊恩松開了抱著娜亞的手，卻還是牽著她 “求你了...求你了...” “對不起?！?“求你了...誒？” “回去之后，我想了想...前幾天我說的話...果然還是太過分了...明明你已經吃了不少苦頭了...” 他用另一只手牽起了莉莉的手腕，再一次認真端詳著她的手心 “莉莉，哥哥真的...對不起你...” “怎么會...” 她的眼淚有如泉涌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壞事...為什么...為什么你還能說出這種話呢...哥哥...你到底要我...怎么面對你...怎么面對...我自己啊...” “...” “你說呀...我該怎么做...我不知道啊...” “莉莉，回去學校吧。” “什...么...” “雖然你遭遇的一切，確實是娜亞的計謀，但她所設下的陷阱之所以能起效果，毫無疑問都是因為你的貪欲?！?萊恩從口袋里抽出一張紙，擦拭著莉莉的眼角 “雖然休學了一段時間，但離考試還有一個學期，要努力還來得及。” 萊恩轉頭看向娜亞，得到了她的示意后，繼續(xù)看著莉莉 “哥哥會幫你消除不良記錄的影響，但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嗯...” 莉莉一邊點頭，一邊抽泣著 “雖然我以后可能就...住在娜亞家了，但你要好好吃飯，學著自己整理房間，自己洗衣服...我偶爾...還是會回家看你的?！?“嗯...” 萊恩摸了摸莉莉的頭 “哥哥永遠會是你的哥哥，以后有什么困難也都可以來找我。” “嗯...我明白了...” “那么...娜亞，我們走吧?！?—————————— “吶...萊恩。” “嗯？” “你之前替莉莉付贖金的時候，錢是找我借的吧~” “哦，對啊，怎么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該怎么還啊~” “這個...我會努力的...” “那你把這個簽了吧~” 娜亞從口袋里掏出一卷白紙 “結婚...協(xié)議？” “對呀，簽下這個，我就免除你的債務哦~” “你還真是...算啦，我簽還不行嗎——” “你怎么看起來不太情愿的樣子...我好傷心哦~嚶嚶嚶~” “我樂意簽！我馬上簽！” 莉莉從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鋼筆，稍微晃了晃 “請~我的夫君大人~” —————————— “大小姐，您不打算對那個...莉莉動手了？” “不打算了?！?“可是您之前的計劃...” “嘛~反正我的首要目的是讓萊恩死心塌地地愛上我~而這個目的嘛~已經達成了。放過她還能加一波萊恩的好感度，為什么不呢？” “可是...” 戴爾發(fā)來了一張自拍 “嘖嘖嘖，莉莉打的？” “是...她完全不留手...” “嘛...反正也是我害你挨打的...晚點去財務部領醫(yī)藥費吧！” “大小姐萬歲！” “然后就給我回來工作，我和萊恩的婚禮還要你打點。” “怎么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