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做演員》太子雇我演他太子妃,可完事卻付我一百倍的酬金:夫人,剩下的是孤的聘禮
**我是京城第一醫(yī)女,副業(yè)是江湖首席幫閑。**
**近來接了個一百二十兩的大單,可雇主不要我治病,卻要我給他當老婆?!**
**行吧,看在錢的份上,接了!**
**可,這雇主怎么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喂??整天娘子夫人小心肝,還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終于打完工,他直接付了我一百倍,說是要無限續(xù)約……**
??
我叫梁紫蘇,主業(yè)是京城第一醫(yī)女,副業(yè)是江湖首席幫閑。
京城里一直流傳著兩個傳說,第一醫(yī)女大愛無疆,首席幫閑唯利是圖。
主業(yè)立人設(shè),副業(yè)撈錢財,我的兩項業(yè)務(w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今天齊王府家丁來訪,懇求我去他們府上走一遭,給齊王世子段逸塵把脈。
我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京城里人人都知道這位世子打小體弱多病,算卦的一看他的氣色就知道他活不過二十五。
我醫(yī)術(shù)再強也強不過天命,多一個治不好的病人,我的職業(yè)生涯就會多一段黑歷史。
家丁撲通一聲跪下了。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趕緊走。這一套我見多了,不頂用。
“梁姑娘,世子爺說了,你要是不去給他把脈……”
我接過他的話頭:“你就有大麻煩了?!?/p>
家丁喜出望外地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梁姑娘果然聰明過人,現(xiàn)在就上車跟我回府吧?!?/p>
啊?
我呆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原來不給段逸塵把脈,有大麻煩的人不是家丁,而是我呀!
1
我剛踏進段逸塵的房間,兩側(cè)垂手侍立的丫鬟像得了暗號一樣,齊刷刷地退了出去。
其實治病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環(huán)節(jié),就是有也不用這么見外。
我正思忖著,頭頂上忽然飄過一個清泠的聲音:“梁姑娘,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你上來吧!”
歧義句,絕對是歧義句。
我抬頭一瞧,一個雙眸粲粲如星的男子正坐在閣樓的蒲團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他俊美的臉上沒有半分血色,細瓷似的鼻梁高高聳起,唇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幾乎與雪白的衣袍融為一體,看得我脊背發(fā)涼。
我踩著梯子走上閣樓,坐在段逸塵對面松軟的蒲團上。
段逸塵拿起茶壺,親自為我斟了一碗茶。
“梁姑娘,請。”
我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眼前人眉目舒朗,神色恬淡,實在不像是一個重疾纏身的病人。
“世子爺此番邀我前來,想必不是為了請我喝茶的。我先問一問世子爺?shù)那闆r,近來是否……”
段逸塵揮了揮手,打斷我的質(zhì)詢。
“梁姑娘,我請你來,不是讓你給我治病的?!?/p>
我瞪大雙眼,“可是貴府家丁明明說請我來把脈。”
段逸塵微微一笑,抬起了一只手臂,衣袖從他的手腕處緩緩滑落。
“脈在這里,梁姑娘隨時可以把。”
我的心驀然一沉。
段逸塵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嘴角勾起了更大的弧度:“我是讓你給我做幫閑的?!?/p>
停頓片刻后,他又補充了一句:“我早已調(diào)查清楚,京城第一醫(yī)女和江湖首席幫閑實為一人。我有證據(jù)在握,梁姑娘可不能否認。”
話都讓他說了,我還怎么否認。
平時我給人做幫閑的時候,都是以易容后的面貌示人,還會故意調(diào)整聲線,這樣我才能主業(yè)求名,副業(yè)逐利,名利雙收兩不誤。
我陪京城的王公貴族清談,蹴鞠,斗茶,賞花……
經(jīng)年累月,腹中積累了不少奇聞八卦,其中也有一些是關(guān)于段逸塵的。
據(jù)說段逸塵并不受齊王寵愛,只是礙于他嫡長子的身份,齊王才將他立為世子。
齊王最寵愛的兒子是側(cè)妃所出的庶子段逸飛。
段逸飛比段逸塵小三歲,生得瀟灑倜儻,又是文武全才,不像段逸塵從小病病怏怏,一雙白玉般的手拉不開弓射不了箭。
知曉這一內(nèi)情的人都在猜測,段逸飛大概想等段逸塵死了以后,名正言順地成為齊王世子。
段逸塵自幼喪母,病骨一身,不得父親疼愛,弟弟又盼著他死,簡直是大豫立國以來的最慘世子。
我剛想為段逸塵掬一把同情淚,他不疾不徐地開口了。
“梁姑娘,這次做幫閑的酬勞是一百二十兩銀子?!?/p>
我咽了一下口水,追問道:“任務(wù)呢?”
“扮作我的意中人?!倍我輭m定定地看著我。
2.
三天后,段逸塵攜著我的手,帶我走進了悅茗閣的雅間——“怡然居”。
悅茗閣的綠柚茶乃是京城一絕,每次我做完一單幫閑任務(wù)后都會跑到這里來喝兩碗,順便在無人瞧見的地方給自己鞠個躬,道一句:“阿紫,你辛苦了。”
如今不用自己掏腰包的綠柚茶擺在眼前,我卻一口也喝不下。
段逸塵用修長的手指托起一盞綠柚茶,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笑容,看得我心里一陣陣發(fā)緊。
“阿紫,請?!?/p>
我嫩臉一紅,“世子爺,你這樣叫我,我不習慣?!?/p>
段逸塵揚眉一笑,“你明明答應好了要扮作我的意中人,怎么連個親密些的稱呼都接受不了?”
他說這話真是沒良心。
當時我一點都不想答應,抓起醫(yī)箱就要跑路。
結(jié)果我跑到樓梯口才發(fā)現(xiàn),梯子已經(jīng)被撤走了。
我從小就有恐高癥,見此情景,整個人綿軟無力地癱在了一團白色綢緞里面。
那是段逸塵的懷抱。
他雙手環(huán)住我的腰肢,在我耳邊低聲道:“你若不答應,我就不松手?!?/p>
我急得面紅耳赤,“世子爺,你這種行為屬于……”
“乘人之危?!倍我輭m清泠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嗤笑,“我就喜歡乘人之危?!?/p>
我被迫與段逸塵訂立城下之盟,答應在接下來一個月里扮作他的意中人,條件是只能牽手和擁抱。
段逸塵告訴我,當今皇后的親侄女穆霈雪對他情有獨鐘,幾次央求皇后指婚。
但是段逸塵知道自己命不久長,于是他決定找個會易容的姑娘秀恩愛,目的是讓穆霈雪知難而退。
我擅長易容術(shù),理所當然地成了段逸塵選中的冤種姑娘。
第一次接這樣的幫閑任務(wù),對于母胎單身的我來說,滿臉都寫著“不專業(yè)”三個字。
段逸塵見我默不作聲,出言提醒道:“阿紫,你不能再叫我世子爺了,咱們之前可說好了,你得叫我……”
我捏了捏嗓子,細聲細氣地喚了一聲:“逸塵。”
段逸塵深邃的雙眸笑成了一條縫,“這才對嘛?!?/p>
3.
不出段逸塵所料,午時三刻,“怡然居”的外面準時響起了吵鬧聲。
“穆姑娘,不是我們不讓你進去,實在是因為里面有貴客……”
段逸塵沖我使了個眼色,起身開門。
一個身穿雪青百褶裙的俏麗少女威風凜凜地立在門前,正是穆霈雪。
見到段逸塵開門,她的眼睛泛出異樣的神采,興奮地叫道:“逸塵哥哥,你——”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穆霈雪這才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一臉迷惑地問道:“她是——”
“我的意中人,阿紫?!?/p>
我知道自己該上場了,硬著頭皮走到段逸塵身邊,故作自然地牽著他。
段逸塵含笑著轉(zhuǎn)過了頭,在我耳邊輕聲道:“牽手,不是把脈?!?/p>
糟糕,職業(yè)病犯了。
我的手順著他的脈搏往下移,直到扣住了他的手心。
段逸塵的眉毛突然擰緊,配合著他帶笑的嘴角,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正在思考他為什么做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他忽然轉(zhuǎn)身對我耳語道:“該剪指甲了,都把我手心摳疼了。”
大客戶果然要求多。
看在一百二十兩銀子的份上,我唯唯諾諾地展開了原本蜷成雞爪的手掌,任由他與我十指相握。
“你倆嘰嘰咕咕地在說什么呢?”
穆霈雪的臉色由晴轉(zhuǎn)陰,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為了打出讓大客戶滿意的服務(wù),我搶先回答道:“穆姑娘,剛才逸塵在對我發(fā)誓。”
“真的嗎?誓言是什么?”
段逸塵剛要開口,穆霈雪指著我道:“我要讓她說?!?/p>
完了,這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我本來想把球踢給段逸塵,哪知道段逸塵絲毫沒有替我解圍的意思,反而一臉期待地等著我回答。
搜腸刮肚了半天,我只能忍著反胃的情緒說出自己都不信的答案。
“逸塵說,山無棱,天地合……”
下一句是什么來著,不小心忘了。
若沒有兩位美人在側(cè),我會不顧形象地抓耳撓腮。
“然后呢?”穆霈雪步步緊逼。
“然后……海會枯,石會爛?!?/p>
話一出口,我就覺得我拿不到全額報酬了。
4.
“世子爺,你之前可沒說讓我……”
段逸塵上前一步,握住我的雙手。
“阿紫,你的演技這么差勁,自己肯定磨練不出什么效果,不如住到我家里,咱們天天在一起,熟悉以后首秀失敗后,我主動提出不再扮演段逸塵的意中人了,銀子也不要了。
段逸塵說他暫時找不到別人頂替,只能讓我繼續(xù)演下去,直到穆霈雪放棄為止。
不過,我之前的演技實在太過拙劣,穆霈雪覺得我看起來就一副不大聰明的樣子,配不上人如謫仙的段逸塵,這樣一來反而激發(fā)了她的挑戰(zhàn)欲。
我欲哭無淚,只好答應段逸塵,回家努力磨練演技,爭取早日解脫。
然還不成嗎?”
作為幫閑業(yè)的從業(yè)者,我最在意客戶評價了,一個差評能影響我后續(xù)好幾單的生意,畢竟我的潛在客戶主要靠老客戶推薦。
而且段逸塵已經(jīng)知道了我的雙重身份,萬一他一怒之下將此事公之于眾,我在龐大的客戶群體面前會直接社死。
當然,我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理由——我不想卷入齊王府的家宅內(nèi)斗。
段逸塵身為史上最慘世子,一直住在齊王府一處冷僻的偏院里。
齊王常年在外征戰(zhàn),段逸飛儼然成了王府掌權(quán)人。段逸塵想出趟門,都要派人傳信給這個庶出的弟弟,不然連一輛馬車都未必調(diào)動得了。
段逸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柔聲安慰道:“阿紫,你放心。我那個院子冷清的很,除了我以外,你基本見不到旁人的。”
聽他這么一說,我更不放心了而,段逸塵的一句話擊碎了我的幻想。
“阿紫,你這些天不要回家住了,直接住在我家就好了?!?/p>
他滿臉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演起來就自然了。”
他說的很有道理,但我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見我沉吟不語,段逸塵使出了俗套的激將法。
“我聽聞江湖首席幫閑號稱無閑不幫,有求必應,怎么到了我這里……”
“好了好了,我答應你。
5.
段逸塵把我安置在院子里的一處空房子里,要求我每天定時和他排練三個時辰。
說是排練,其實演戲占用的時間還不到一成,九成時間都在閑聊。
段逸塵對我的過去頗有興趣,一個勁問我當年是如何習得醫(yī)術(shù)、易容術(shù)和變聲術(shù)的。
我老老實實地告訴他,我有兩個師父,一個是二十年前的宮廷女醫(yī),一個是不知姓名的世外高人。
“兩個師父?”
段逸塵饒有興味地看著我,“他們是怎么教你的?”
我望著他含笑的眼眸,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從我記事起,我就在一個柳姓女醫(yī)身邊長大。
她說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了她。
柳大夫終身未嫁,她曾在宮中行醫(yī)多年,后來靠在民間開醫(yī)館撫養(yǎng)我長大,并將醫(yī)術(shù)毫無保留地傳給了我。
三年前,柳大夫去世,我一個人接手了醫(yī)館。
當時我剛滿十六歲,有些同行欺我年少,于市井之中大肆散播有關(guān)我的不實謠言,我的醫(yī)館一度門可羅雀。
有一次我出去采藥,不小心掉進了捕捉獵物的陷阱,在我多次呼救無果后,一個偶然從附近路過的白胡子老頭救了我。
他知道我的遭遇后,花了三個月的時間,教我學會了易容術(shù)和變聲術(shù),從此我一有空便以另一副容貌和聲線給人做幫閑,大大緩解了經(jīng)濟壓力。
白胡子老頭始終不肯說他姓甚名誰,我開玩笑似地叫他白爺爺,他也就默認了。
我做成第一單幫閑生意后,帶著幾樣珍稀藥材前去致謝,卻發(fā)現(xiàn)白爺爺原先的住處早已人去樓空。
段逸塵一再追問白爺爺向我傳授雙術(shù)的細節(jié),問了幾次后我就不耐煩了。
因為當年我在白爺爺面前發(fā)過誓,不把易容術(shù)和變聲術(shù)的奧秘告訴任何人。
于是我打了個哈哈,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世子爺……”
“入戲點,叫我逸塵?!?/p>
“逸、逸塵,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要不要我?guī)湍闱魄???/p>
段逸塵的一張俊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阿紫,你就別惦記我的病了。我得的病叫七星熱,大夫說這是胎里帶的病根,患此病者沒有活過……”
不等段逸塵說完,我便嗆了一口茶水,連連咳嗽。
6.
七星熱這個病,我可太熟悉了。
當今圣上的原配——俞皇后就是患七星熱去世的,去世時只有二十三歲。
柳大夫曾經(jīng)是俞皇后身邊的御醫(yī),皇上一見到她就會想起自己的原配。
俞皇后出殯不久,皇上便下旨將柳大夫遣散出宮。
小時候,我跟著柳大夫去過幾次七星熱病人的家里,但是柳大夫從不讓我親眼目睹病人的模樣。
她告訴我,七星熱病人無藥可醫(yī),給他們看病不過是慰籍家屬罷了,沒有一個七星熱病人能活過二十五歲。
他們命中注定的結(jié)局,就是在二十五歲之前全身發(fā)熱而死,尸身上通常顯現(xiàn)出七個星點。
如今段逸塵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距離大限之期最多只有三年。
“既然……”我小心翼翼地斟詞酌句,生怕傷了段逸塵的自尊心:“既然你遭此不幸,穆姑娘為何還要……”
“她不信邪,”段逸塵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總覺得有治好的辦法?!?/p>
聽到這里,我突然有些同情穆霈雪。
但是我身為幫閑不便多言,只得拍胸脯保證,一定要把戲演到臻于化境,實力勸退穆霈雪。
段逸塵激動不已,臉上寫滿了“你終于開竅了”的表情。
“阿紫,我們繼續(xù)排練。今天該演什么了?”
“呃……”
段逸塵擬過一個單子,上面寫了七七四十九出要排練的戲碼。
按照順序,今天要排練的這出戲叫“轉(zhuǎn)圈對視”,就是在我即將跌倒的時候,段逸塵一把將我抱起,并在原地轉(zhuǎn)三圈,同時與我深情對視。
段逸塵說這是京城近來幾個月最火爆的戲碼,觀眾一看到“轉(zhuǎn)圈對視”就知道男女主已然擦出了火花。
我不怕轉(zhuǎn)圈也不怕對視,就怕段逸塵弱不禁風的身子骨抱不起我。
段逸塵聽了我的顧慮,粲然一笑:“不試試怎么知道行不行?”
“好吧?!?/p>
我咬了咬牙,沖著段逸塵的方向開始快跑,在離他只有三尺遠的地方急急停下,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
“世子爺?!?/p>
段逸飛的突然到訪讓我和段逸塵雙雙大吃一驚。
一時間,段逸塵忘記了需要抱起我,我的足尖在地上打了幾個轉(zhuǎn),最終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倒在了段逸塵的懷里。
段逸塵怔了一下,將錯就錯地把我攬在懷中。我下意識地掙扎了幾下,他卻將我環(huán)得更緊了。
“別動?!?/p>
他的聲音自帶一種溫柔的堅定,只用了兩個字就讓我繳械投降。
“打擾了世子爺?shù)难排d,小弟罪過。”
段逸飛嘴角一抿,將手中的信封揚了一揚。
“穆姑娘剛剛派人送來了請柬,誠邀世子爺七日后到昌樂園參加賞花會,并囑咐世子爺務(wù)必按時赴約?!?/p>
段逸飛說罷,輕蔑地笑了笑,放下請柬轉(zhuǎn)身就走。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兄弟不睦,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段逸飛公然蔑視段逸塵。
本著對大客戶負責到底的精神,我從后面叫住了段逸飛。
“二爺怎么知道請柬的內(nèi)容?”
段逸飛停住腳步,轉(zhuǎn)身回望我,臉上露出些許驚訝之色,似乎并沒有預料到我會突然發(fā)難。
“這個嘛,我把請柬拆開看過了?!?/p>
我的心中騰地竄起了一團火焰,剛要出言反擊,段逸塵伸出手掌,掩住了我的嘴唇。
“阿紫,”他用半是勸告半是哀求的語氣說道:“別和我弟置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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