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之作，有糖有車

前排提示，字?jǐn)?shù)有點(diǎn)點(diǎn)多，請耐心喲~~~

拉普蘭德瘋了。

沒人知道一個被驅(qū)逐出家族的魯珀會落得什么下場，不過很顯然，那肯定很沒趣。

這是個沒有懸念的結(jié)局，獵狼人會在荒原中收割他們那毫無價值的性命，以作為他們“畢業(yè)”的答卷——事實(shí)上，就算沒有這些清道夫，這些失去家族榮譽(yù)的魯珀多半也會死于漫天的源石粉塵。

或者饑渴，或者野獸的襲擊，或者……來自曾經(jīng)家族的【清理】。

如果以這個標(biāo)準(zhǔn)來衡量的話，拉普蘭德至少還留了一條廉價的性命，可喜可賀。

可喜可賀……個屁。

她躲過了獵狼人的追尋，躲過了與她共用一個姓氏的殺手的尖刀和弓弩……不過她又什么都沒躲過。

在荒原里跋涉是一件要人命的事情，食物和水資源的短缺能讓一個體面人變成茹毛飲血的野獸，之后在短暫地發(fā)現(xiàn)這么做無濟(jì)于事，能吃的能喝的照樣離自己很遠(yuǎn)很遠(yuǎn)后，人就會理所當(dāng)然地瘋掉。

該說幸運(yùn)呢，還是不幸呢？

拉普蘭德在瘋掉的前一刻遭遇了一場源石風(fēng)暴。

被源石侵染的身體變得破損卻強(qiáng)韌，來自泰拉的致命恩賜讓她得以活著走出荒原。

“恩賜？嘿，這恩賜狗都不要?！?/p>

大家不是很清楚拉普蘭德到底是什么時候踏上羅德島的，不過硬要說的話，她大概是順著企鵝物流送貨時的道路走上艦橋甲板的。

唔，有一點(diǎn)點(diǎn)像獵狼人的風(fēng)格。

如同獵手一般，循著腳印或者氣味，直直地追向她的獵物和目標(biāo)。

當(dāng)初決定聘用她的博士在一次例行訪問中無意提起她來到這里時的樣子。

謹(jǐn)慎，敏感，易怒又提防著周遭一切，像是在尋找什么……或者是在神經(jīng)質(zhì)地壓抑住自己的恐懼和與之相稱的暴力。

“獵狼人！哈！博士，我很喜歡這個形容！”她笑得很大聲，猛烈而又突如其來，讓男人嚇得差點(diǎn)沒抓住筆，“是的，獵狼人！他們用性命教會了我好多東西！我的確需要感謝他們！哈哈！感謝！”

她自上島的那一刻起就在念叨著德克薩斯的名字，她對每一個路過她身邊的人講述著她記憶里的德克薩斯，那個比她更易怒，但總是想著離開自己家族的德克薩斯。

說實(shí)在話，要不是她嘴中明明白白地講出了德克薩斯的名字，干員們大概會告訴她羅德島沒有這號人。

在他們把那個對萬事萬物都覺得無所謂的德克薩斯介紹給拉普蘭德的時候，拉普蘭德的臉上有那么一瞬間閃過了一絲瘋笑。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真好！現(xiàn)在只有我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啦！現(xiàn)在只有我啦！哈哈哈哈哈……真好啊，真好??！”

一個瘋子，這是干員們對她的第一評價。

不過在那之后，拉普蘭德在除開作戰(zhàn)與講述過往以外的任何時候都顯得文靜而優(yōu)雅，簡直可以用彬彬有禮來形容。

她披著純黑色的大衣，領(lǐng)口別著金色的胸針，比起干員更像一個神父。拉普蘭德回應(yīng)每一個向她打招呼的干員，并用能被稱作溫和的語氣講一些有點(diǎn)黑色幽默的笑話來緩解他人的傷感或者緊張，那些冷笑話鋒利又吊詭，從烏薩斯到敘拉古，從哥倫比亞到卡西米爾，似乎每個地方的故事都能被她編織成帶有殘酷色彩且并不輕松的語句。

博士合理地使用自己的力量，這讓她感到高興，卻也感到不快。

“力量啊，只有在不合理的情況下使用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效果?！?/p>

“我需要考量你的健康?！?/p>

“誒呀！您可真像現(xiàn)在的德克薩斯……她以為那是克制，我卻覺得是怯懦……博士呀博士，您說像不像？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

她轉(zhuǎn)身離去，笑得幾乎嗆出眼淚，像是想到了什么高興的事情。

德克薩斯那過于乖張暴戾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讓她時刻處于危險邊緣，但博士不得不承認(rèn)拉普蘭德真的很好【用】。

他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干員身上感受過這種感覺……一種將人看作棋子，隨意使用時的暢爽感和水到渠成般如臂使指的感覺。

任何一個指揮官都會對這種感覺上癮，不過博士是一個例外。

他在征得阿米婭與凱爾希的同意后，將拉普蘭德派去了貿(mào)易站。

“當(dāng)然，博士，當(dāng)然。我會聽您的差遣，這是必須的。”拉普蘭德聳了聳肩，卸下了別在自己腰間的、帶有濃厚東方風(fēng)格的雙劍，“不過請記得，我的力量就如同這對劍一般永遠(yuǎn)不會生銹，請在需要我的時候盡情將委任傳達(dá)給我。”

“……知道了，你還有什么要求嗎？”

“真好，我還能提要求，這和我被驅(qū)逐出家族的時候完全不一樣?！?/p>

“一點(diǎn)補(bǔ)償而已，我知道你需要戰(zhàn)斗……你在用這種方式麻痹自己。”

“讓德克薩斯和我一起工作。”

她抱著胸，斜靠在墻邊，眼中閃著挑釁。

“她是企鵝物流的人，我沒有權(quán)限命令她……但我想我能試試?！?/p>

“如果你能做得到的話，我很樂意?！彼托σ宦?，把雙劍重新掛上腰間，哼著敘拉古民謠離開了。

德克薩斯怎么可能會同意和自己共事？

這事情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

如果你的前女友和你進(jìn)了同一家公司，而且她的辦公室就在你的隔壁……有誰能呆得下去嗎？

到時候還不是得讓自己上戰(zhàn)場？

【好天真吶，親愛的博士，簡直和德克薩斯一模一樣啊~~~】

然后她發(fā)現(xiàn)了，天真的既不是博士，也不是德克薩斯，而是自己。

博士沒收了她的雙劍，然后把她推進(jìn)了貿(mào)易站。

貿(mào)易站里有一只德克薩斯。

“那個……上午好？”

在兩人沉默地工作了半個小時之后，拉普蘭德還是忍不住出了聲。

“看到你這張臉我就好不起來，拜你所賜我今天的好心情止步于半個多小時之前……拉普蘭德……”

“我在！”

白發(fā)魯珀晃了晃自己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幫我把pocky拿過來?！?/p>

“可那就在你手邊！”拉普蘭德發(fā)出了不滿的抗議，不過還是屈服于德克薩斯的沉默攻勢之中。這種不戰(zhàn)而勝的策略對這只魯珀意外的有效，拉普蘭德不情愿地靠近德克薩斯，打算從她身邊拿過包裝盒。

“怎么？離我這么遠(yuǎn)？怕我吃了你不成？”

“我確實(shí)很怕?！?/p>

拉普蘭德訕笑著想要把pocky遞過去，卻沒有獲得德克薩斯的半點(diǎn)回應(yīng)。

“那個……”

“把包裝拆開，你不會想讓我吃紙殼子吧，我的好拉普蘭德？”德克薩斯斜靠在辦公桌旁，琥珀色的眼中映著可怕的火光，“不要害怕，來這里，近一點(diǎn)……”

她摟著拉普蘭德的肩膀，不由分說地把她拉到了身邊。

“把它拆開，還是說……要.我.把.你.拆.開？”德克薩斯伸出手指扯開了拉普蘭德領(lǐng)口的黑色綢緞，“像拆禮物一樣……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

“夠、夠了……我，我拆，我拆就是了！”

被德克薩斯的調(diào)戲作弄得眼角通紅的拉普蘭德顫顫巍巍地撕開紙質(zhì)包裝，像抖煙卷一樣抽出一根，小心翼翼地重新遞了過去。

“你以前不是很喜歡這么對我嗎？真可愛……”黑發(fā)的魯珀沒有理會女人那像是哀求一樣遞出的手，只是輕緩但絲毫不容許女人拒絕地拉扯紐扣的動作，“喂我，拉普蘭德，要聽話哦？這是你欠我的……你得償還……直到我滿意為止?！?/p>

“我，我還不起，也還不清……”拉普蘭德那對鋒利的眼角泛著淚光，她用冷灰色的瞳孔瞥見黑發(fā)魯珀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卻愈發(fā)地不安起來。

“還不起也得還，還不清也得還。討取債務(wù)，支付代價，這是理所當(dāng)然。”她的手指已經(jīng)探進(jìn)了她的衣領(lǐng)之中，細(xì)膩的觸感穿透她的指尖涌入大腦，德克薩斯近乎貪婪地將手摸向拉普蘭德的鎖骨，隨后成功地?fù)Q來了女人的顫抖，“我好像沒有同意你用手喂我吧，嗯？對嗎，拉普蘭德？”

“那，那用什么？”

德克薩斯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羞辱我也得有個限度，德克薩斯……”

“如果你還想著懺悔的話，就最好讓我滿意?！彼^續(xù)向下解開襯衣的紐扣，在拉普蘭德的耳邊輕聲低語，“金色的族徽……真好看啊……怎么上面的花紋被你燙平了呢？”

“因為我已經(jīng)被驅(qū)逐了?！?/p>

“為什么呢？”

“因為我……我……我……”

“真矯情，拉普蘭德。”德克薩斯的手撫向了女人的腰間，她輕抵著尾巴之上的椎骨，讓女人的顫抖愈發(fā)劇烈，“很喜歡這樣嗎？真色。”

回應(yīng)德克薩斯的戲弄的是一根纖細(xì)的巧克力餅干。

她聳了聳肩，張口咬了下去，隨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pocky咬碎咽下，直至銜住了拉普蘭德的嘴唇才罷休。

【疼。】

【好疼?！?/p>

拉普蘭德的嘴角被德克薩斯的鋒利犬齒劃破，她感受著德克薩斯啜吸她的血的感覺，竟沒來由地感到一絲安心。

【如果我欠下的能用血來償還的話……】她胡思亂想道。

德克薩斯舔舐著自己劃開的傷口，最后輕輕吻上了拉普蘭德的脖子，讓她的思緒從痛苦轉(zhuǎn)入破碎的歡愉。

“喂……那里……別！”

“讓我說出來吧，那些你不敢說出來的東西……好嗎？”她雖然是在問詢，但很顯然沒打算聽拉普蘭德的回應(yīng)，而事實(shí)也的確如此，被吻上脖子的拉普蘭德光是忍著不出聲就已經(jīng)很勉強(qiáng)了，哪里還能張口呢？

“從前——其實(shí)也沒有那么久——一個白發(fā)魯珀喜歡上了德克薩斯家的大小姐。”

“唔，別，別說了！”

“大小姐接受了她的表白，她開心得像條找到了主人的大狗狗?！?/p>

“停下！”

“她幾乎要成為德克薩斯家的人了?！?/p>

“不！別繼續(xù)了！求你！不管是看在誰的份上！求你！”

“只是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被故意安插在德克薩斯家的臥底……真狗血，連龍門的連續(xù)劇都不會有這樣的橋段?！钡驴怂_斯的語速陡然加快，像是要趕在拉普蘭德感動自己之前說完自己的控訴，“她懇求自己的族長，希望能夠達(dá)成短暫的和解，但兩個家族之間的爭斗必須不死不休——”

“三天?！?/p>

“她的家族贏了，德克薩斯家被掃出了歷史的舞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p>

“不過她這個功臣卻因為包庇德克薩斯家的大小姐而被掃地出門，好不容易撿了一條命卻變成了個瘋子……這可真是……”

德克薩斯突然靠近了拉普蘭德的耳朵。

“大.快.人.心.吶……是吧，大功臣？”

拉普蘭德的抗拒早就已經(jīng)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女人那破碎而蒼白的道歉和眼淚。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她機(jī)械般地重復(fù)著毫無意義的語句，卻讓德克薩斯嘆著氣心疼地?fù)碜×怂?/p>

“喂，拉普蘭德，閉上嘴?！?/p>

她用食指抵住女人的嘴唇，地上灑滿了pocky，一如當(dāng)初拉普蘭德壓著德克薩斯，腳邊落滿煙卷與塵土。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嗎，拉普蘭德？”

“唔……”

“你答應(yīng)我的，只需要一個月就能穿過那片荒原的?！?/p>

“我等了你，一個月又一個月。”

“企鵝物流的車隊打通敘拉古的商道后我就加入了他們，我想來找你，哪怕是找你的尸體或者什么別的東西……都行?！?/p>

“我恨透你了，拉普蘭德?！?/p>

“你騙了我兩次，第一次說你愛我，第二次說替我求情……這是第三次，你騙我說荒原是一個安全的地方，你騙我說你能全身而退……”

“我，德克薩斯……我……”

“閉嘴，拉普蘭德，給我在心里懺悔就行！”

她揪扯著女人散亂的衣領(lǐng)，喋喋不休地從遙遠(yuǎn)的過去開始說起。

她說到德克薩斯家來到敘拉古之后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她說到自家的大家長——在拉普蘭德家里，就是族長——是一個精明能干的商人。

她說到拉普蘭德與她的相遇。

她說到拉普蘭德送給她的禮物，是一把做工粗糙的雪茄刀，

她說她從來不抽雪茄，但還是收下了這份禮物。她說這東西在拷問別人的時候可以用來切手指，相當(dāng)順手。

她說啪嗒一下就能剪開骨頭和皮肉，說著說著她開始回想現(xiàn)在這東西被放在哪里。

噢！她說道，那東西在她房間的枕頭底下，曾經(jīng)和拉普蘭德一起睡過的那張床的枕頭底下，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一把火燒成灰啦。

她說到那床雪白的被單，說到她和拉普蘭德在那里做過的沒羞沒臊的事情。

她說到拉普蘭德的身體，她嘖嘖稱贊那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的身體，白皙得嚇人又熾熱得像是個煙頭上的星火。

對了，煙——她做出抽煙的動作，然后用拇指摩擦著食指上被煙草染黃的關(guān)節(jié)。

她說她現(xiàn)在不抽煙了，不好抽，抽起來讓人嗆得流淚。

她說到西西里的煙草商人，她說到敘拉古的販奴人。

她絮絮叨叨地說西西里的煙草沒有龍門的精致，但她就喜歡那種粗糙的卷煙；她慢慢悠悠地說那些販奴人和德克薩斯家的私密交易，她說自己那該死的老爹所做的一大堆讓別人家破人亡的事情，說到高興處就咯咯得笑，笑個不停又笑得發(fā)顫，有一點(diǎn)點(diǎn)像世界上的另一個拉普蘭德。

德克薩斯就這樣說個不停，說著說著就開始笑，笑完又開始哭。

她說，拉普蘭德，我們回不去啦。

不管是敘拉古，還是以前，我們都回不去啦。

她松開手，脫力般地倚靠在碳素磚堆疊出的墻壁旁，下意識地想要從口袋里拿出煙抽一根。

噢，她反應(yīng)過來她喜歡抽的那些煙還留在敘拉古那邊呢，如果還剩兩根的話應(yīng)該已經(jīng)潮濕得發(fā)霉了。

她有些落寞地?fù)狭藫项^，接著就感受到指尖被塞入了什么東西的感覺。

是還留在包裝袋里的一根pocky。

拉普蘭德輕緩地為她夾在了食指和中指之間，抬頭對上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白發(fā)的魯珀從口袋里掏出了雪茄刀，塞進(jìn)了德克薩斯手里。

“嗯？”

“我在離開前偷偷把這個拿走了……如果能讓你覺得輕松一點(diǎn)的話……可以切我的手指?！?/p>

“三根?！?/p>

“不行，一根，我還得拿劍?！?/p>

“兩根?！?/p>

“一根?！?/p>

“成交?！钡驴怂_斯銜著pocky，吊兒郎當(dāng)?shù)鼗沃掷锏难┣训叮斑@下算是物歸原主啦，拉普蘭德?！?/p>

“嗯，物歸原主。”

“不過你得清楚，這只是利息哦？”

“我明白的，我還不清的?！?/p>

德克薩斯騎在拉普蘭德的腰上，贊嘆著她那細(xì)細(xì)的腰肢和光滑的皮膚，直到拉普蘭德面色通紅地用手捂住了臉。

有點(diǎn)舍不得啊，這么好看的手指，她輕笑著將雪茄刀套進(jìn)了拉普蘭德的無名指，問她到底有沒有想清楚自己在說什么。

拉普蘭德沒有回答，只是懇求德克薩斯的吻。

【痛?！?/p>

【好痛。】

是刀片埋入血肉的感覺，拉普蘭德覺得熟悉又陌生。

得了吧，我心疼。德克薩斯沒趣地舔舐著嘴唇，松開了雪茄刀。

她說今晚要在宿舍里看到拉普蘭德。

她命令拉普蘭德帶上這把雪茄刀。

今晚再送我一次，就像以前那樣。她說道。

然后呢？拉普蘭德感受著德克薩斯在自己身上的探索，喘著氣問。

然后就像以前那樣，喝酒抽煙，上床睡覺。她又一次吻上了拉普蘭德的嘴唇。

不恨我了？

恨，恨得要命。

意思是說，我的債還沒還清？

用你的身體和這輩子來還吧，拉普蘭德。

這雪茄刀有點(diǎn)像戒指。

嗯，有點(diǎn)像。

無名指上的傷口淌著血，不過拉普蘭德覺得很開心。

誓言嘛，不流點(diǎn)血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