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玧其)我又不會吃了你/薄荷霧里(7/)
(不好意思各位 補發(fā)一下7)
“歡迎收聽薄荷煙人生論壇午夜場??!”
“此刻的聽眾都是夜貓子了哈哈哈哈…不過我還是要在這里提醒諸位一句,早睡早起有助身體健康,多喝熱水,勤洗手,保持通風(fēng),合力一起對抗疫情!”
“那么,我們今天的薄荷論壇呢,有幸的邀請到了我們著名的歌手制作人,熹子女士!!好久不見啊啊!”
“好久不見啦,很高興有幸能夠參加這檔火爆的午夜論壇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女人有些刺耳的笑聲從車?yán)锏氖找魴C貫穿到閔玧其的耳朵里。他似乎是酒有些上頭,坐在車的后座,空調(diào)出氣口吹得他頭有些生疼。明明約有三個位置的空間,他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
今天還是沒有下雪。
“熹子女士,您是一位出聲有靈氣的歌手,剛發(fā)布的專輯也已經(jīng)空降在國內(nèi)幾個頂尖的音樂排榜第一了哈哈哈。那么,我們接到了幾個來自粉絲的問題,是否能有榮幸聽到您真誠的回答呢?”
“當(dāng)然當(dāng)然,能夠站在如今的這個位置,我的粉絲是很重要的原因?!?/p>
“哇,寵粉狂魔啊啊熹子哈哈哈哈。好!那么第一個問題就是,熹子女士這次的專輯有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和小插曲嗎?”
“啊,可多了……”
閔玧其閉上雙眼,車窗外的車燈與路燈相融,同樣堅硬。
深夜里,人們?yōu)榱瞬还陋?,還在路上時,便打開了收音機制造聲音,試圖抹去自己孤獨的事實。
他忽然就感覺今天第一天上班的所有疲憊感的涌上全身。
讓他感到有些無奈和驚恐的,居然是在這些昏暗,烏云聚集的記憶里,粉色睡衣和那杯紅糖水就這樣凸顯在腦海里。
接著,便是不可控制的洪流,林棹慕的發(fā)香,紅色圍巾,她圓碌碌的雙眼。
該死,閔玧其,你今晚真的是喝醉了。
煙軒今晚的客人紛紛無數(shù),涌進(jìn)座位和舞池的人多的可怕。
女人的短裙,香艷的紅唇,飄逸的長發(fā),和店里的酒氣,男人的打鬧聲,酒杯的碰撞聲。
人影都瘋狂地揉進(jìn)在一團(tuán)巨型的影子里。紫藍(lán)色的與幾處妖艷的黃粉射燈在店里曖昧地游轉(zhuǎn)。
DJ尖叫的聲音引起一波又一波的人浪。
欲望被無限的放大,人的底線被慢慢的沖淡了。
調(diào)酒師臨時有事,林棹慕一個人和一個新來的女孩,李欣,一起在堆滿酒杯,勺子,吸管,瓶瓶罐罐的中間忙的暈頭轉(zhuǎn)向,連一刻的歇息都沒有。
林棹慕的右手肘和膀臂已經(jīng)失去知覺了。酒瓶和搖晃的力氣使足后,便只剩下酸痛和麻木。
“林姐,要不你去休息一下,現(xiàn)在大家都去了舞池,我看著就好?!崩钚烂χ潦靡恢徊AУ陌拙票?,便看著林棹慕說活。
李欣一看就是小白兔,天真無邪,來到煙軒實現(xiàn)剛滿三天,啥活的搶著干。長期牛仔褲配一個小熊的側(cè)掛包,扎著高馬尾,小小一個的,一晚上都跟在她身后。
林棹慕不放心,畢竟這里人雜,況且,
在煙軒,有些活,是女孩們要逃離的。
“不用了,李欣,明天上班就不要再穿這種女仆的戲劇服了。別人會誤會的。”
“可是,老板說,這樣會吸引多點顧客。棹慕姐不想要這里生意興隆嗎?”
你瞧,這女孩不止單純,還有點蠢。
林棹慕不再出聲,店里忽然多了一群男人。走在最前頭的是一個肥胖男人。皮鞋和笑聲忽然就在吧臺附近多了起來。
是他了,那個羞辱她的流氓。
林棹慕自認(rèn)為,最好的自我保護(hù)方法便是逃跑和沉默。
不要反抗,不要過多的掙扎,因為這會使獵人更興奮。
她努力的埋頭苦干,擦洗著一個又一個的杯子。
讓人嘔吐的煙酒氣息靠近了,她不敢抬頭。
弱小的兩個女孩子頓時就被一群男人包圍。
若不是林棹慕看到她自己忍不住顫抖的手指,她就真認(rèn)為自己不害怕。
“哎呀,看看這是誰啊?!彼诹怂媲暗囊恢话梢紊希恢皇滞兄誓[的右臉,虎視眈眈的盯著林棹慕。
身旁的幾個男人勾肩搭背的也靠近吧臺附近,嬉皮笑臉的左摸右摸。
嘴里咬著幾根牙簽,眼睛里帶著戲虐。
林棹慕慢慢挪動自己的手指,靠近衣服口袋處,紐扣遮擋著大大的弧形入口。
冰涼的金屬觸感,手心出汗。
“小妹妹,跟我們走吧。”那群人直接跨過隔門,用手握住了李欣的雙肩。
窒息感,猶如一座巨山壓制著李欣。
“那個…我說…你們是來喝酒的嗎?哈哈哈,我只負(fù)責(zé)調(diào)酒,不做那種服務(wù)?!彼艔埖碾p手在空中揮舞,眼睛左望右望。
他們再次笑出聲,店里的音樂愈發(fā)的大聲,像是在嘶碎著些什么。
林棹慕警惕的盯著那幫人,手拿過手機,快速的撥打緊急號碼。
羞辱他的肥胖男人一把從吧椅站起,緊緊的掐住林棹慕的脖子。
“給我掛斷,現(xiàn)在,立刻!”
他手掌的力氣大的離譜,她脖子細(xì)小的血管感覺都要被擠壓碎了。
“我…不…”
就算這次再也沒有人出手相助,她林棹慕絕不會向這些人妥協(xié)。
眼淚在眼眶里筑成一口小井。
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襲來。
她突然被放開了,手心被人用玻璃碴插傷,被迫的把手機扔在地上。
面前的壯大男人一腳把手機屏幕踩碎。
一巴掌拍在她左臉龐。雙手撐在地上,男人慢慢的把鞋底踩在上面。
“你個死*&%子!!”
李欣被幾個男人強行拉出吧臺,她開始哭了,嘴巴被一個厚實的掌心死死捂住。
林棹慕忽然覺得自己內(nèi)心死去的枯竭要爛掉了,她紅腫的雙眼越發(fā)的銜悲蓄恨。
右腳用力踢了面前男人的小腿,迅速的撲向吧臺柱子的防火警報器,用盡全力用被玻璃扎出血的手掌心摁了下去,
她忽然就想起了前年胡月溪喝醉酒站在煙軒的舞臺上,拿起麥之后她一手把麥架推倒。
那時胡月溪一臉糊涂,笑得猖狂,苦澀的洪水淹沒她全身,直至無處可容。
“心碎了,他們的心碎了” 她笑著朗讀李元勝的詩,
“難道這樣的心是由玻璃或陶瓦構(gòu)成,天哪,到處都是心的碎片?!?/p>
“害,胡女士又emo了,講段子嘛?!迸_下的觀眾吼道。
“不是,你們聽完我讀的詩!”她搖搖晃晃似乎快要倒下。
“難道你們就沒有心碎的時候嗎?真是的,我告訴你們!我的心可不同了,不是玻璃,也不是瓷片?!?/p>
臺上的射燈打亮了她眼角的潤紅。
“我的心,仿佛一塊頑鐵,有東西撞來的時候只不過發(fā)出”當(dāng)“的一聲。它呀,可不會碎了。再也不會碎了?!?/p>
林棹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只依稀記得拒絕了所有“好心”的幫忙,沒有去醫(yī)院。
脫了鞋,光著腳,就快步走回家了。
接近凌晨的秋風(fēng)寒冷,她牙齒打架,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強烈的風(fēng)力似乎要把她往后推到,她用力的往前沖。
膝蓋的力支撐著全身的前行,手掌心和臉龐的痛已經(jīng)完全沒有知覺了。
快到家時,一輛的士剛好停在家門。白色刺眼的亮光將她整個人照的慘白。
閔玧其從車上下來。揮了揮手就打發(fā)司機離開。
兩人雙眼對視。
他這個人很奇怪,全身長滿刺的時候絕不饒人,更不會給你好臉色看。比如他在陽臺時那些無禮的話,比如他把她關(guān)在門外。
可是,他總是在她絕處時給予她重生。
“你掉坑里了?”他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眼神里卻無意的透露出幾絲擔(dān)憂。
夜晚遠(yuǎn)處的幾盞路燈把他整個人包裹住,影子拉得很長,他眼睛里的月色被林棹慕全看透了。
“閔其,你可不可以…”
“別廢話了,你還在流血,趕緊給我進(jìn)來?!?/p>
男人語氣非常的不耐煩,他迅速的轉(zhuǎn)過身,一個頑固的背影慢慢的拿著鑰匙走去家門。
林棹慕乖乖的跟在他后方,速度不急也不滿,始終跟他保持幾米的距離,她似乎過于刻意了。
“我又不會吃了你,跟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