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凝望〕給我一個機會,惡魔都得流淚!

〔冥界——魔域〕
與詭異、瘆人的血腥之地相連的是一片廣袤的沙漠,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沙海之中,荒原萬里,空無人煙,萬里塵煙隨風(fēng)起,斷枝橫在沙坡里。
時值深冬,沙漠中并不炎熱,白晝時明媚的陽光洋溢,在沙粒間投下一絲絲暖意;但夜間的沙漠則會卸下白晝時的溫柔,化身成為無數(shù)旅行者的葬身之地,潛藏的流沙、無處不在的嚴(yán)寒往往會吞噬那些熱衷于探險尋寶者的向往與熱情,將其轉(zhuǎn)變?yōu)榭謶峙c絕望。
沙漠中,一株高大的仙人掌下,三道身影正圍坐在一起,殷紅的夕陽將他們投在沙地上的背影拉得老長,那是兩個老頭、一個少年,年齡代溝巨大的幾人這會倒是相談甚歡,氣氛融洽。
面對倆個氣場十足的天星宗長老,林平安顯得十分淡定,有問必答,答不上來就可勁兒敷衍,而他的表現(xiàn)也被兩個天星宗長老看在眼里。
倆老頭:“與我等交談泰然自若,眉宇間毫無畏懼之色,這少年的心性真是絕佳,要比其余同齡人穩(wěn)健太多。不愧是大佬的徒弟?!?/p>
然鵝倆老頭沒想到的是,林平安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所屬的宗門是什么樣的龐大勢力,沒有概念,自然也就沒有畏懼一說。
林平安:“我的膽量,全靠你的想象?!?/p>
二長老抬眼瞅了瞅旁邊的仙人掌,一臉好奇:“大佬這是在干什么?難道是因為之前斬魔消耗大,她在溝通天地靈氣?這魔域也沒靈氣啊?!?/p>
三長老滿臉滄桑地感嘆:“老夫記得她好像提了一嘴,說是高處信號好一點……總之大佬自有大佬的考量,何須我等猜疑。”
“畢竟女人心看不透,只因胸前肉太厚?!?/p>
不怨這倆人胡亂感慨,只因瑞子表現(xiàn)太怪:
她盤坐在一顆高大的仙人掌上,腰肢挺直,雙眸微閉,兩手分別點在兩側(cè)太陽穴上,神情淡漠安然不動,完全不在意屁股底下那么多刺兒。
她動用終末之力細心感知,稍加等待,腦海中便有了來自分身的回應(yīng)。
上萬里之外,荒域嘯月蒼狼族的領(lǐng)地中,一只沉睡許久的冰龍垂死病中驚坐起,雙眼瞪得圓滴滴,感受到腦海中熟悉的意念傳遞,他連忙予以回應(yīng):
〔
哈嘍?哈嘍?
摩西摩西?是酒鬼嗎?
嗯?女人?你是誰?
咋?小半年沒見,連我這個本體都認不出來了?
本體?呵,我家霸霸可是帥得驚天地泣鬼神的爺們,你好歹先變個聲線再來騙我!
……你的彩虹屁大可不必,讓你照看龍焰舞和狐球他們,有沒有盡職盡責(zé)?敢偷懶就讓你戒酒。
………………
臥槽霸霸,貞德食泥鴨!放心吧,有覆海蛟龍族和嘯月蒼狼族這兩個中央大族庇護,五族全都安然無恙,狐族拿到了王族稱號,雖然目前只是個稱號,龍焰舞妹子和狐球妹子的實力增長迅速……話說回來,這么久了老大你跑哪去了,還有這女聲是啥情況?
咳咳咳……莫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蠢蛇奧爾菲斯近來有什么動靜沒?
蠢…獸皇一直在閉關(guān)療傷,這小半年沒有啥動靜,包括他那些皇室成員也一樣,沒有一條蛇來兩個大族興師問罪。
那就好,看來是給丫打怕了,我現(xiàn)在得先回靈域一趟,然后再去荒域看你們。
我等你,霸霸——臥槽龍焰舞妹子又要來咬我了,因為我斷線太久,她就每日一咬看能不能咬醒,是真尼瑪疼,不說了我得去緊急避險……
〕
盤坐仙人掌頂端的瑞姑娘睜開眼睛,一臉古怪,但也沒有在意,畢竟那可是她的分身,隨著她自身實力精進,分身也會相應(yīng)地增強,雖然只有她三成戰(zhàn)力,但用來威懾其他妖獸應(yīng)該是足夠了。
末影粒子波動,Rain的身形出現(xiàn)在倆老頭一少年面前:“該走了。”
倆老頭一拍屁股站起身跟在后邊,一左一右將林平安護在中間,看著這兩個盡職盡責(zé)的保鏢,瑞姑娘多少有些意外。
她原本以為,這倆老頭身居高位以久加上身為形境大能,時常受到世人敬仰,多少會因為傲氣放不下架子和身段。而現(xiàn)實卻是,這倆貨可以毫無顧忌地拉低自己的底線,沒有對自己這個年輕人的使喚表達任何不滿,甚至在需要快步趕路的時候還主動去背林平安。
面對這倆昨日才認識之人的主動示好,瑞姑娘心中沒有放松警惕:“兩位如此討好我的徒弟,是何打算?”
倆老頭虎軀一震:“自然是對救命之恩的一點小小報答?!?/p>
“我再問你們一次,關(guān)于花羽門神女叛逃一事,你們所講的是事實?”瑞姑娘眼眸微瞇。
倆老頭對視一眼,隨后認真點頭:“我等自然不敢誆騙大佬,這就是我等知曉的全貌?!?/p>
“我們聽說,不知因為何種原因,那小姑娘在和花羽門鬧掰之后遭到了后者派出的諸多高手的圍追堵截,然后下落不明,但應(yīng)該沒落入花羽門手里?!?/p>
Rain仔細盯著倆老頭的眼睛,釋放了靈魂感知也沒察覺到對方有任何隱瞞或欺騙的心思。她昨天曾單獨詢問過兩人,得到的答復(fù)與今日一毛一樣。
至此,瑞姑娘這才對兩個老頭稍稍多了點信任,畢竟在她看來,越是身居高位的人,心就越臟,由不得她不小心,這倆老頭算是一股清流。
瑞的神情放松了些:“那就多謝兩位的情報了?!?/p>
倆老頭抱拳:“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應(yīng)該的應(yīng)該的。話說……您跟那位名叫Abigail的小姑娘認識?”
“不但認識,還很熟?!盧ain不想多做無用的討論,轉(zhuǎn)身就走,“還請兩位盡快帶路,魔力虧空的滋味應(yīng)該不好受吧?”
倆老頭連連點頭,呈兩面包夾芝士把一臉懵逼的林平安保護在中間:“大佬,距離我宗弟子的方位已經(jīng)不遠,我們搭乘的船只也在那里?!?/p>
早在昨天這倆天星宗長老就自爆了家門,二人帶領(lǐng)宗門弟子前來魔域歷練,弟子們留在魔域淺處探險,而察覺到花羽門三長老行蹤后,二人暗自跟隨準(zhǔn)備撈一波大的,這才有了后來的故事。
“那就好,還有大佬這個稱呼怪怪的,換個正常點的吧。”Rain聳肩。
“那……姑娘?妹子?大小姐?”
“還是叫大佬吧……”瑞某人一臉黑線,她已經(jīng)在考慮要不要換個星球生活。
待時機合適,錘煉新神軀的計劃就能提上日程了。
清新的海風(fēng)在空中流淌,即便與海岸還有些距離,也能嗅到些許咸味。
坐落于沙漠盡頭、與海邊平原接壤的是一座龐大的建筑,高大的規(guī)模具有恢宏大氣之姿、老舊的綠石磚帶給人古老的感覺,臺階上方的陰森入口處時有一股陰冷氣息繚繞在這座古老的建筑四周,令人不寒而栗。
位于地表的遠古地牢?
看到那座建筑的第一眼,Rain有些疑惑,第一時間就將映入眼簾的景象與腦海中的記憶相結(jié)合,依她所見,歷經(jīng)數(shù)百甚至上千年時光,這座古老的建筑物應(yīng)該早已像古代城那樣深埋地下,又是什么力量讓它回到了地表?
天星宗的兩位長老望著不遠處的地牢陸續(xù)止步,二長老在看到地牢附近休息的一幫年輕人后心頭松了一口氣:“那邊等待的就是我宗弟子,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看來到達此處探險的不止我們一支勢力?!?/p>
聞言,Rain投去目光,發(fā)現(xiàn)在地牢入口附近歇息著不少年輕人,他們當(dāng)中有女有男、或聚或散、彼此交談,身上的衣著華貴且風(fēng)格不一,應(yīng)該是來自不同的世家勢力。
這片緊鄰海岸的平原位于魔域淺處,穿過海域便是靈域地界,因此不像魔域內(nèi)地那樣險象叢生,這里魔物稀少,倒也適合鍛煉一下這些年輕的溫室花朵。
“大佬稍等,我們?nèi)タ纯吹茏觽兊那闆r,如果人手齊全,很快就能準(zhǔn)備返程。”
“行,平安你也四處轉(zhuǎn)轉(zhuǎn)吧?!?/p>
Rain打發(fā)走三人之后隨意找了塊圓石坐下,呆望著逐漸沉于地平線的落日發(fā)呆,最后一縷夕陽將她的臉照耀得熠熠生輝。
將星魄數(shù)千年的記憶化為己用后,瑞姑娘的性格相較于之前更冷漠了幾分,她對陌生人的經(jīng)歷與生死熟視無睹,對小跟班林平安有些許關(guān)照,她承認在聽到Abigail失蹤的消息時,自己的思緒確實有些紊亂,但確認了對方并無生命危險后,泛起波瀾的心境又歸于平靜。
我好像比過去更冷淡了些?是什么時候?
Rain的拳頭無意識地攥緊,舒張,再攥緊,洋溢著疑惑的目光投向遠方殘留著余暉的地平線。
近處的草叢中,兩只小兔子正在親熱,湊在一塊啃著窩邊草。
遠處的天慕,不知何時已染上了一抹紅。
天星宗三長老眉頭一皺:“這么說,有兩名弟子領(lǐng)著那群世家子弟進去了?”
“回長老,的確如此,”領(lǐng)頭的核心弟子抱拳一禮,臉上有些苦澀,“我們當(dāng)中大部分人都察覺到這座建筑有些古怪,沒有貿(mào)然進去,但劉大郎劉二郎那兩個說什么也要在那些世家子弟面前逞一下威風(fēng),說是要展現(xiàn)宗門人的風(fēng)采,我們沒攔住?!?/p>
“可這去得也太久了?!逼渌茏訃\嘰喳喳。
“是啊,都一個時辰了,地牢應(yīng)該沒這么大,總不能迷路了吧?”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p>
“說得很好下次憋說了?!?/p>
“咱們要不要下去找找?”
“等等吧,看長老怎么安排?!?/p>
見眾弟子投來等候命令的眼神,二長老看著三長老,后者輕咳一聲:“老二,不然你去問問大佬?”
“不不不,我怕,”二長老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那妹子的氣息太恐怖了,更何況現(xiàn)在的我沒有魔力,光是站在她面前都感到心悸?!?/p>
“怕個求,你都形境大能了,趕緊去?!比L老催促不停。
其實他也怕。
輕描淡寫一劍斬魔、領(lǐng)著徒弟行走魔域、年紀(jì)輕輕實力卻深不可測……那姑娘身上有著太多神秘色彩,她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們到現(xiàn)在也沒敢問,一是怕冒犯,二是怕死。
在三長老的“威逼利誘”下,二長老還是不情不愿地去了,順著他的背影,眾弟子的眼神也變得愈發(fā)好奇,除了宗主,還有什么人能令堂堂兩位長老如此忌憚?
在看到那道背負魔劍的倩影時,眾弟子呼吸一滯,眼中閃過濃濃的驚艷:
膚若凝脂如玉,眼似秋波若水,唇點朱紅似血,臉比西施更美。
挖槽?是仙女邁?
但當(dāng)看到平日里不茍言笑的二長老在向“仙女”點頭哈腰時,他們?nèi)硕忌盗恕?/p>
“有兩人隨世家子弟下去探險了,留下其余人在此接應(yīng),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一個時辰了,不出意外的話……”
Rain抬起眼睛:“不出意外的話,已經(jīng)是出意外了?!?/p>
“??。俊倍L老愣住,“可我并沒有察覺到任何怪物的氣息?!?/p>
Rain眼睛微瞇,起身朝著這邊走來,隨著她漸漸走近,眾天星宗弟子包括女弟子的表情都變得興奮起來,這是教科書級別的顏值哇!
但當(dāng)對方真正靠近后,一股強悍的威壓頃刻間籠罩了所有人,他們的心臟仿佛被巨石壓住,血液的流動都變得遲緩起來,不僅如此,弟子們震驚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魔力本源完全停滯,像是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克制,而這股威壓來自誰,眾人心知肚明。
感受不到魔力之后,一些弟子的小心思也徹底熄滅,望著Rain的眼神中也不再有愛慕與驚艷,反而充斥了濃濃的敬畏與恐懼,他們算是明白兩位長老為啥會卑躬屈膝了。
奶奶的,這是個妖怪吧?
瞅見一群人瑟瑟發(fā)抖的模樣,Rain后知后覺:“我從魔域中來,一路上都得威懾魔物,真是不好意思。”
她收回?zé)o形威壓的同時,如蒙大赦的眾弟子這才喘起了粗氣,冷汗浸濕衣裳,他們自發(fā)地退步讓路,主動與瑞某人保持著幾格距離。
孩怕。
另一邊,林平安站在一眾世家子弟附近,好奇地打量著這一群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輕人,尤其是人群中的兩道身影,格外滴引人注目:
那兩個女孩身高都不到一米六,就像倆顆肉色地雷,身形方面把橫向發(fā)展做到了極致,至于相貌……長得不能說如花似玉,也不能說花容月貌,只能說初具人形。
林平安好奇地打量著這兩位球形女子,琢磨著這體型下地的時候能挑好多擔(dān)子吧?
他的目光,柳淑和她閨蜜自然是察覺到了,她們扭頭望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個衣著樸素甚至十分土氣的刌民族人。一看是個平民,兩人心里那股因為得到關(guān)注而產(chǎn)生的滿足感消失不見,眼中多了幾分鄙夷、不屑于與輕蔑。
連貴族公子哥都不是?哪來的資格看我?
“你看尼瑪呢?”
“???”聽到這句罵聲的時候林平安都懵逼了,他左看右看沒有人,于是手指著自己,看著對面兩個女子疑惑道:“是在說我嗎?”
“說的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啊?土包子!”柳淑的閨蜜金蓮一臉不齒,眉宇間充斥著不屑。
“我尋思著我也妹惹你啊?”林平安攤手,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我就是有點好奇?”
柳淑:“呵,土包子,不可理喻!”
金蓮:“家人們誰懂??!今天遇到個下頭男!”
林平安皺眉:“講不講道理了還?哪有上來就罵人的?”
“那你瞎看什么?”柳淑抬起下巴,露出脖頸上那一圈圈堆出褶皺的肥肉,“本姑娘讓你看了嗎?再看一個試試?”
“看一眼少塊肉嗎?”林平安莫名煩躁,吐槽道,“就這體型,少塊肉也減不了多少體重!”
這句吐槽頓時戳中了柳淑和金蓮的心頭刺,倆人情緒暴怒:“你再罵?。俊?/p>
“還不是你倆先惹我的!沒事找事呢?”一股沖動涌上林平安心頭,他紅著眼睛懟了回去,“胖得跟球一樣,真當(dāng)我稀罕看你倆呢?實話實說吧,你倆這身材放在炸裂界也炸裂得很,去犁地絕對一把好手!”
“死男人!找死是不?”
“下頭男怎么還不去死???”
兩個球形女子邊跳腳邊怒罵,還不斷唆使其他的世家子弟去給那小土包子教訓(xùn),不知為何,平日里對這種事充耳不聞的年輕人們此刻的表現(xiàn)有些異樣,他們當(dāng)中的有些人煩躁地拒絕了,有些人冷冰冰地瞪了過來,更有些人已經(jīng)蠢蠢欲動。
“不講道理,還這么暴力,真當(dāng)我怕你……”
林平安將手搭在腰間附魔鐵劍的劍柄上,正欲拔劍,一只手掌突然搭在他頭頂,下一刻璀璨的涅槃氣息流淌而出,一股溫暖的感覺傳遍了林平安全身心,也令他心中那份不知從何而來的暴躁消失殆盡。
林平安雙眼中的猩紅緩緩?fù)巳ィ仡^一看,Rain的身影映入眼簾。
他一呆,眨巴著眼睛,神情中有一抹困惑:“劍……劍靈前輩,我……”
“克制一下?!?/p>
Rain聲音清冷。
吱吱吱——
聽到小動物的叫聲,她循聲望去,瞧見草叢里那兩只方才還相處融洽的小兔子此刻卻如同仇家見面一般炸毛了,不僅尖叫著警告對方,隨后還撕打起來。
Rain若有所感,抬頭一看,就見那一輪方形月亮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血色浸染,灑下的月光中不再是純凈,而是邪意。
血月是一種詭異的天象,只要人的內(nèi)心存在一絲負面情緒,血月就會將其放大,緊接著惡念會被激發(fā),所暴露出的是被種種因素約束的人性之惡……
“這……這是血月?”
“跟去年在邊境所見一模一樣……”
天星宗的兩位長老凝視著血紅的月亮,老臉上充滿驚懼,他們想移開目光,可越是細看,就越是深陷其中……
啪!啪!
兩個大比兜子扇過,從物理上改變了二人的目光朝向,也將二人逐漸沉淪的意志拔了出來,倆老頭怒氣沖沖地看向出手之人:“敢打老夫!活得不耐……不耐煩……”
倆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因為Rain就站在他們面前,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盯著,那壓迫感簡直絕了。
此時,一眾天星宗弟子當(dāng)中也爆發(fā)了爭吵:
“還不去救人嗎?萬一劉大郎劉二郎他們出事了怎么辦?”
“沒聽見那個背著寶劍的女魔頭說的嗎?早就出意外了!”
“已經(jīng)結(jié)束咧~”
“我不管,我得下去看看!”
“我也去!”
“喂!你們不聽長老的命令嗎?”
“長老長老,長老的命令又怎么樣?還有人命重要?你怎么這么嘮叨?真想扁你一頓!”
“你們干啥呢?別吵架……”
“再嗶嗶連你一塊打!早就看你不順眼了!”
“和事佬滾遠點!”
“臥槽,勸個架還能惹火燒身?信不信勞資吊打你們兩個!”
“打起來!打起來!”
“…………”
起初還有些弟子勸眾人冷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乎所有人都陷入一種莫名的憤怒中,場面逐漸混亂……
“大佬……這是怎么回事?”三長老清醒了些許,扭頭看一眼身后一眾煩躁不安的弟子,求助地望向Rain。
“是血月的影響,管好你的人,不然后果很嚴(yán)重……”
話音落下,Rain的身形消失在雪花般的末影粒子中。
她沒有細說,因血月影響產(chǎn)生的極端負面情緒很有可能會引來某些東西。
得到指示的三長老揉揉臉,帶著二長老邁步走向眾弟子,腮幫子一鼓:“都安靜!”
眾天星宗弟子充耳不聞,甚至有人已經(jīng)開始掐架。
眼見無人應(yīng)答,一股怒意涌上三長老心頭,他將其強行壓下,再次開口:“所有天星宗弟子!都安靜!保持秩序!”
“秩序尼瑪!”離得最近的那名領(lǐng)頭核心弟子扭頭就罵。
然后,迎接他的是一個大耳刮子——
啪!
“什么人敢打我牛莽?”那核心弟子捂著臉怒不可遏,“信不信我打斷你的……”
就見三長老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那股壓迫感頓時就喚醒了刻在DNA深處的恐懼。
“打斷什么?”三長老冷冷開口。
“打……打斷我罵人的心思……”牛莽默默地低下頭,看樣子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
“嘿!這招還真好用!”三長老捋著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另一邊,二長老已經(jīng)在朝著那些情緒失控的弟子扇逼兜了,當(dāng)眾表演“以力服人”……
Rain安撫了下徒弟,好奇扭頭,看到那臉熟的面孔、辣眼睛的體型,她不禁直呼一聲:“臥槽,山之惡魔波剛!”
看見出現(xiàn)在林平安那小土包子身邊的俏麗女子,柳淑和金蓮的目光下意識地打量起對方的臉頰,臉色逐漸扭曲起來,名為嫉妒的情緒一刻不停地蠶食著兩人的理智:
“你又是誰?誰讓你來的?”
“本姑娘教訓(xùn)人,管你屁事???”
柳淑死死瞪著瑞姑娘,呼吸越發(fā)粗重起來,意識開始逐漸消退,前所未有的狂躁感涌上心頭,幽冥帝國公主鳳玲兒是這樣,花羽門神女Abigail是這樣,現(xiàn)在連這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陌生女子也是這樣,一個兩個都長得跟仙女一樣,憑什么!真該死!
“把別人的正常行為強行歪曲,再用你們那難以形容的素質(zhì)和扭曲的三觀去進行莫須有的抨擊和指責(zé),以此滿足你們那可悲又可憐的滿足感,因為沒有男人看得上,所以總是專門針對男人挑起事端,是吧?”
Rain雙手抱胸,冷冷地瞥了一眼兩個球。
“你懂個屁!”金蓮像個瘋婆子,“下頭男窮光蛋有什么資格垂涎我們?他配嗎?臭男人都該死!”
這一拳,泰森來了都得變泰迪!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瑞某人掃了一眼她那與柳淑不相上下的體型,一臉難蚌。
“還有你,你又是誰?長個禍國殃民的臉了不起啊?都不知道遮一遮,是想勾引誰啊該死的狐貍精?”
柳淑指了過來,破口大罵,“本姑娘可是帝都柳氏的千金,敢對我不敬?我回去就找人劃了你的臉!”
聞言,瑞某人額頭青筋凸起。
奶奶滴,這就是來自“小仙女”的壓迫感嗎?
在血月的影響下,這份本就不弱的惡意更是被無限放大,黑寡婦怕是都沒這么毒。
既然這樣,那我開個嘴炮不過分吧?
于是,瑞姑娘輕咳一聲,擺好雙手叉腰的“戰(zhàn)斗姿態(tài)”,嘴巴一張,清冷的聲音回響在四周:“都說人靠衣裳馬靠鞍,雞穿背帶跳得歡,你倆么,說好聽點叫金玉其外,說難聽點就是豬穿貂皮!”
“你是在嫉妒!拜金女吧你是,笑死!”
“那就祝你笑口常開,笑死活該?!?/p>
“你!信不信我打死你——”
“哦喲喲我好怕怕,我可遭不住被兩輛鼠式坦克碾?!?/p>
“你是在嫉妒我的美貌!”
???
瑞某人承認自己有點懵逼了,就算是受到血月影響,也說不出這種話吧?
“拜托,能不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尊容,不能說人間理想型,至少是個人間想不開型?!笨纯茨銈兡遣弊雍脱冒筛緵]有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米其林輪胎成精了!”
柳淑和金蓮瘋狂大叫:“居然還敢罵我!我遲早要讓你名聲掃地!死在窯子里!”
瑞姑娘的反擊更加猛烈:“球球了,別再給正常女性拉仇恨了好嗎?你們兩個拳師還不如改行去玩相撲,就這體型狗熊都撲不過你倆!”
“養(yǎng)豬場老板是不是沒發(fā)工資,員工偷懶沒看住讓你倆逃出來了?看看那一身肥肉,勞資看一眼,就算吃土豆都膩的想吐,隨便給幾腳都能踹出二十斤豬油來!”
“要是我長成你們這德行,我手起刀落抹脖子請全村人吃粉蒸肉;你倆這噸位去出恭,我老家村子十多條狗都吃不完!”
這嘴是在茅坑里腌了兩年半嗎?
眾世家子弟都懵圈了,心中的燥意被震驚取代,一個個的跟木頭人一樣立在那。
身為主角的柳淑金蓮兩人也被噴傻了,滿臉呆滯地望著氣鼓鼓的瑞某人,嘴巴顫抖,半天說不上話來,許久,竟是潸然落淚。
“嗚嗚嗚麻麻我要回家……”
“罵不過,真的罵不過!對不起啊啊??!”
看著抱在一塊痛哭流涕的兩人,瑞姑娘雙手叉腰,下巴稍抬,臉上有些滿足之色。
把受血月影響、情緒暴躁的人硬生生罵得冷靜下來,這份戰(zhàn)績足以在嘴炮界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一個字:爽!
〔你感到有什么東西在注視著你……〕
一縷陰風(fēng)吹過,令已經(jīng)冷靜下來的眾人不寒而栗,他們的思緒從剛才的罵戰(zhàn)中掙脫出來,抬頭一看,瞧見了一道懸浮于半空中、緩緩靠近的龐大影子……
“哼哼,來了嗎?”
Rain垂下手臂,目光望著漆黑夜空中逐漸顯露的碩大眼球,“這都是計劃的一部分?!?/p>
克蘇魯之眼毫不理會面露驚恐的眾多人類,死死盯著那道倩影,準(zhǔn)確來說是盯著她背負的魔劍,眼神中閃爍著濃濃的忌憚。
錯不了,就是這把劍,一年前將它碎尸萬段的劍。
不過,看樣子這把劍已經(jīng)易主了,根據(jù)世界吞噬者傳回魔域深淵的消息,將它大卸八塊的那個臭小子已經(jīng)隨風(fēng)而逝,畢竟,足以斬殺惡魔的力量可不是低賤的人類能夠承受住的!
但就在昨天,又有一只惡魔死亡的消息傳回了深淵,動手的似乎是個女性人類…克蘇魯之眼有些懷疑是不是面前這個,畢竟那可怕的劍就在她手上。
見巨大魔眼因忌憚不敢輕易靠近,Rain眼眸微瞇,嘴角勾起,伸手握住魔劍星魄的劍柄,當(dāng)天璇源力的氣息剛剛展露時,克蘇魯之眼的動作猛地一頓,向后退了些許距離,發(fā)出威脅的低吼。
“怎么?怕了?”
瑞姑娘傲立于地面,不屑地仰望著半空中的克蘇魯之眼,從位置上來講她占下風(fēng),可她的逼格貌似要比魔眼還高……
“能把惡魔嚇退,不愧是劍靈前輩……”林平安默默地豎起大拇指。
糟糕糟糕OMG,惡魔怎么出來啦?
天空真的好大,惡魔怎么來這啦?
二臂瑞子煩惱不怕,魔劍在手馬上開打!
“勞資砍了你!”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瑞某人沒有再猶豫,腳步一踏猛地躍起,抄起星魄劍就要朝著魔眼砍下——
就在這時,克蘇魯之眼發(fā)出一聲瘆人的嘶鳴,嘶鳴聲回蕩的下一瞬,一只巨大的骨爪從黑暗中探出、撕裂了地牢的頂端,像是巨石般朝著恰好躍至下方的人影壓下!
瑞某人瞳孔微縮,來不及躲開就被這重量級的一巴掌呼回了地面,啪嘰一聲砸到地上還不算,在恐怖的動能下,她又彈了起來,長發(fā)飄飄、衣裙狂舞,旋轉(zhuǎn)著飛了老遠……
旋轉(zhuǎn)、跳躍,我閉著眼,飛到了山那邊~~
現(xiàn)場陷入一片寂靜。
把瑞子一巴掌扇飛的惡魔隨后顯露出了真容,它沒有身軀,僅有兩條巨大的手臂將骨爪與頭部連接,龐大的骷髏頭粗糙干裂,是無數(shù)歲月刻上的痕跡,毫無感情的漆黑眼眶與布滿參差不齊牙齒的巨嘴帶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遠古惡魔之一——骷髏王。
在遠古惡魔的注視下,在場的人類一動不敢動,但是——
一個年輕公子哥在被恐慌洗刷了心神過后竟然變得淡定下來,看淡了生死的他伸出雙手攥住一個世家千金的手:“媚兒,其實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了…今天不說怕是再沒有機會…”
“陸霸……”媚兒眼含秋波。
陸霸深吸一口氣,滿臉深情道:“我喜歡你很久了!”
媚兒瘋狂點頭:“我也是!我一直在等你!”
心意相通的兩人緊緊相擁,呼喚著對方的名字:
“媚兒!”
“陸霸!”
“媚兒~”
“陸霸~”
“兒~”
“霸~”
一旁的林平安滿臉震驚:你倆擱這認親呢?
他鼓起腮幫子高喊:“快跑??!這可是遠古惡魔!再不跑就涼了!”
喊聲令眾人幡然醒悟,兩位天星宗長老一把抓起林平安,帶著弟子們立刻撤退,一部分世家子弟咬咬牙也跟了上去,雖說逃跑的話不一定能跑掉,但不跑必定嗝屁!
但,就像某些把太平洋當(dāng)下水道的人一樣,總有一部分人的腦回路不正常。
認定自己必死無疑的陸霸和媚兒一不做二不休,竟然在惡魔的眼皮子底下開始親吻起來,吻相還賊狂野,跟特么拔罐一樣。
其他人無不深陷驚恐,要么破口大罵,要么怨天尤人,要么瑟瑟發(fā)抖等待死亡來臨……
望著這“眾生百態(tài)”的一幕,骷髏王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些個瘋狂的人類屬實是帶給了它一波小小的震撼,它的注意力暫時被這些家伙吸引,也沒興趣去追那些逃跑的螻蟻。
親眼見到曾經(jīng)只存在于傳說中的惡魔出現(xiàn)在面前,柳淑嚇得屎尿齊流,從恐懼中緩過神來的下一刻,她不管不顧地將身邊的“好姐妹”金蓮一把推了出去,自己扭頭就跑!
將進酒,賣隊友!
骷髏王瞅見被推到眼球前的球形人類,登時嚇了一跳,想都不想一巴掌下去,鼠式坦殼哪承受得住這股力道,立刻變成了肉泥,飛濺的血液令撕心裂肺的尖叫此起彼伏,極度的恐懼幾乎要從眾人心頭溢出。
克蘇魯之眼瘋狂地給骷髏王使眼色:別玩了!我搖你出來不是讓你玩的!快去收拾該收拾的,那才是你的對手!
骷髏王置若罔聞,它不屑地瞅著克蘇魯之眼,這個實力相當(dāng)于形境中階的低等惡魔要弱它一些,要是有眼球,這會它怕不是能把白眼翻上天:
區(qū)區(qū)一個人類,你覺得剛才那巴掌她能承受得住?
克蘇魯之眼有些沉默,那把劍是刻在它靈魂深處的恐懼,但那人卻不是,而且女性人類的武力與身體強度往往要弱于男性人類,挨了這一巴掌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命了——
就在這個想法剛剛出現(xiàn)在它的腦海時,身后傳來一道風(fēng)聲,它瞳孔一縮,急忙轉(zhuǎn)身,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略顯狼狽的倩影,她的周身源力起伏,眼中涌動的怒火令它肝膽俱裂!
克蘇魯之眼想跑,但來不及,它剛剛轉(zhuǎn)身就被卷土重來的Rain一腳踹在屁股上,緊接著,頗具視覺沖擊力的一幕出現(xiàn)了——龐大的魔眼竟然當(dāng)場被踹飛了出去,徑直飛向骷髏王的方向。
骷髏王絲毫沒有要躲避的意思,它雙臂一張,化身一個專業(yè)的接球手,兩只骨爪一按,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差點砸到自己腦門上的眼球。
緊接著,骷髏王單手抓住暈乎乎的魔眼,手臂發(fā)力,又把眼球朝反方向丟了回去!
克蘇魯之眼:我測你碼!我測你碼?。。?!
它扭頭一看,差點魂都嚇飛了,那女人已經(jīng)持劍作蓄力姿態(tài),像是一個專業(yè)的棒球手,只不過……她手中握著的可不是球棒,是魔劍??!
大眼珠子好想逃,卻逃不掉,被骷髏王全力丟出的它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充滿鋒芒的一劍迎頭斬下!
咔嚓!
圓滾滾的龐然大物分作兩半,其中蘊藏的惡魔寶藏隨著身軀的消失顯現(xiàn)而出,墜落在地,不過這會的Rain可沒閑心去看,就在龐大眼球被斬開的下一刻,一只骨爪從中間探出,她立刻下腰躲避,目光跟隨擦過臉頰的骨爪移動,隨即身形一閃來到骷髏王上空。
血月之下,一道身影懸浮于半空,破碎的衣衫與流淌星云的長發(fā)隨風(fēng)飄蕩,一對華麗無雙的戰(zhàn)翼在背部徐徐展開,夜幕為她的身形鍍上了血色的光輝。她冷眼盯著對面散發(fā)著形境高階威壓的遠古惡魔,毫不示弱,形境高階的冰魄氣息自周身綻放,排山倒海!
“還搞偷襲?剛剛就你特么扇我是吧?”
遠處,兩個天星宗長老都看呆了,他們深知一旦步入形境后實力再想精進有多艱難,少說也要多年的積累才可能邁出一小步,就連宗門宗主以及帝國君主這等在形境浸淫了數(shù)十年的大能也在中階止步不前。
而這個女子,年紀(jì)輕輕便已斟至形境高階!?
兩人本來還懷疑過瑞某人能斬魔會不會是依靠那把劍的力量,現(xiàn)在……大霧四起,牛馬竟是我自己!
“你這爛骨頭的力量在形境高階?”
Rain面帶微笑,冰冷的眼神瞪得骷髏王渾身一顫,“剛好,就在今早我也達到了這個境界?!?/p>
“那么,就拿你做磨刀石吧?!?/p>
她深深地呼吸,雙眸微閉,將巨劍橫于身前,手掌輕輕撫過劍身,海量的天璇源力如同江河,在周身流淌、連綿不斷。
霎時間,這股原本溫和的力量變成了呼嘯的浪潮,隨著瑞姑娘將魔劍星魄緩緩地移至身后,六種天璇源力全部依附于劍刃。
下一刻,冰魄戰(zhàn)翼的刃狀羽翼一振,Rain的身形急速閃掠而來,身后拖著一道音爆!
骷髏王立刻攥拳錘去,它的動作已經(jīng)夠快,但瑞某人比它更快,在躲開巨大骨拳的一瞬她控制戰(zhàn)翼調(diào)轉(zhuǎn)身形,順著骨臂一劍斬下,劍鳴閃爍的那一刻,斷裂的巨響應(yīng)聲而至,骷髏王的左臂被連根斬斷,斷裂處光滑如鏡,仿佛那不是堅硬的骨頭,而是一塊豆腐。
當(dāng)骷髏王還在為斷裂的胳膊感到困惑乃至震驚的時候,Rain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它的腦門前,她高高地揚起手臂,用劍柄猛地砸在巨大的腦殼上!
咔嚓!
骨裂聲響徹這片長空,骷髏王的腦門上被砸出了一個坑洞,坑洞邊緣還延伸出好幾道裂痕,一塊塊碎裂的骨片從中掉落。
骷髏王震怒,它立刻反擊,伸出右臂猛地一掏,卻抓了個寂寞,冰魄戰(zhàn)翼的機動力遠非它的速度能比,現(xiàn)在的Rain對于它來說比蚊子還難抓!
在半空中做滾筒式翻滾的Rain成功躲過骨爪,抓住機會壓下身形,抄起巴掌,嘴中發(fā)出昂揚的戰(zhàn)吼:
“s屬性爆發(fā)——SB!”
啪!
一個大逼兜子扇得骷髏頭在空中旋轉(zhuǎn),骷髏王連忙伸手一按這才穩(wěn)住身形,但迎接它的是更為猛烈的暴風(fēng)驟雨——
就見那個打出了興致的女魔頭已經(jīng)高高地抬起腿——她的鞋子早已不翼而飛,光滑的長腿如同玉石打造,在血月下浸染著淺紅的光暈。
“M屬性爆發(fā)——mother killer?。 ?/p>
她就這樣光著腳,一腳后跟砸在骷髏頭上,骨裂聲再度響起,在這股巨力下,骷髏王身形趔趄往下一沉,裂痕與坑洞再次擴大,幾乎占據(jù)了半個腦門。
劇痛令骷髏王發(fā)出咆哮,它連忙與這個瘋狂的對手拉開距離,漆黑的瞳孔沒有神采,但如果有眼球,此刻它的眼中一定滿是恐懼。
令帶給人恐懼的惡魔心中產(chǎn)生恐懼的情緒,這種事怕是瑞掛逼的獨一份。
然鵝還沒完——
“力少不畏強,你是真滴狂!”
瑞姑娘再次撲了上來,不給骷髏王留下任何反應(yīng)的時間,這一次她對準(zhǔn)了骷髏王的右臂,不再作單純的斬擊,而是引動了劍刃上的天璇源力。
劍刃呼嘯而過,飛揚的斷臂被六種不同的力量侵蝕,很快變得面目全非:有些骨頭像是被憑空挖去一塊;有些骨頭變得更加破敗像是風(fēng)吹雨打了幾十年,而有些地方則變得光滑白凈,像是剛剛從肉體中拆出。
隨后,整條斷臂裂成漫天碎骨,洋洋灑灑地落下,糊了骷髏王一腦門。
這是Rain身為龍時與獸皇奧爾菲斯戰(zhàn)斗時的發(fā)現(xiàn),六大天璇源力聚合會產(chǎn)生時空效應(yīng),這是她第一次在實戰(zhàn)中嘗試運用這種戰(zhàn)術(shù),但細看之下,空間震顫紊亂,時間波動無序,像是缺少了統(tǒng)一的控制。
六種源力聚合,產(chǎn)生影響時間與空間的效果,而控制這種效果應(yīng)該還需要一種力量……Rain思量一二,眼眸中光彩一閃,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了——
七大天璇源力中最神秘的命令之力,或許它就是那個“控制器”。
骷髏王啪啪挨打嗷嗷哭,它快要郁悶死了,莫名其妙被叫出來,只是不痛不癢地隨手扇了女魔頭一巴掌,然后就被對方揪住一頓暴打,現(xiàn)在的它雙臂盡斷、頭顱布滿裂痕,哪還有剛出場時的威風(fēng)凜凜?
TMD!早知道就不答應(yīng)克蘇魯之眼的邀請了,焯!
“給我一個機會,惡魔都得流淚!”
這是它聽到的最后一句話,隨后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璀璨的劍光……
碎骨漫天、源力蕩漾,骷髏王的身軀四分五裂,但Rain并沒有就此罷休,她嘴角上揚,猛地抬起手掌,掌心的龍紋一閃,澎湃的涅槃之力于周身回蕩,將骷髏王的魂魄牢牢鎖定!
見狀,一直潛藏在惡魔寶藏上的克蘇魯之眼魂魄一陣震顫,內(nèi)心有一萬頭羊駝飛奔而過,這女人連靈魂都能發(fā)現(xiàn)!
眼見瞞天過海的計劃敗露,它連忙逃竄而出,急切的情緒充滿整個眼球,只要回到深淵就有希望!
然鵝現(xiàn)實總是不盡如魔意,比骷髏王還要骨感。
“你倆真當(dāng)我在魔域小半年是閑著的?我可琢磨了不少針對惡魔的法子~”
瑞姑娘眼眸彎彎,雙手張開,分別對準(zhǔn)兩個靈魂逃竄的方向,嘴唇輕啟:“〈涅槃——拘魂〉”
魔劍星魄懸浮于她身前,耀金氣息在她周身盤旋,兩道源力形成的鎖鏈飛速射出,早已鎖定目標(biāo)氣息的它們幾乎剎那間就擊穿了兩個惡魔魂魄,將其強行扯回,隨后,Rain將掌心并攏,體內(nèi)的天璇核心運轉(zhuǎn),鎖鏈迅速收縮、凝結(jié)、將兩個魂體牢牢束縛,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由涅槃之力所化的靈魂囚籠便已成形,而且一開張就迎來了它的兩個新客。
血月的光芒更甚,濃郁的血色幾乎要將一切浸染,炙烤著血光籠罩范圍內(nèi)所有生靈的意識。
Rain抬頭望向天幕上的一輪血月,目光中充滿不屑:“你瞅啥?”
嗡~~
血光更甚。
在瑞姑娘看來,那一輪紅到極致的月亮似是化作了一只眼球,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瞪個屁,”Rain挑釁般顛了顛手中的靈魂囚籠,囚籠中的兩個魂體上下翻滾,宛如魚缸里的金魚一樣任人擺布,“就問你氣不氣?氣不氣!”
冥冥中,似有一道意念傳入腦海:
月隕之時,眾生末日……
“去你娘的末日,”瑞某人毫無淑女相,張口就罵,“威脅老娘…勞資有個屁用?這兩個家伙歸我了,你要也不給,桀桀桀??!”
她放聲狂笑,笑得瘆人,如果給她的力量換個陰暗點的顏色,妥妥一魂殿的。
許久,血月退散,夜空褪去了血染的光暈,月影重現(xiàn)皎潔。
眾人趕來,卻見夜空中已無惡魔蹤跡,僅有一道身影立于月光之下。
她手握囚籠、背負魔劍、身軀挺拔、長發(fā)飄逸、神采昂揚,勇武的英氣隨風(fēng)蕩漾,襤褸的衣衫掩蓋不了不可一世的氣質(zhì),凜冽的狂風(fēng)吹不散星河眼眸中流淌的光華。
“小林子,地上的盾牌撿起來,能賣不少錢?!?/p>
Rain無視了罵罵咧咧的克眼魂魄,隨意地將囚籠丟進星魄寰宇,將背包里的皮革衣裳披在身上,擋住每一寸裸露的皮膚,抬手理了理頭發(fā),邁著大步迎著海風(fēng)遠去,在她身后,眾人面面相覷,快步跟上。
風(fēng)滿來路,月照歸途。

PS:拳師真的討厭,本人有幸在現(xiàn)實中碰見過,就因為一個男生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可勁兒罵,素質(zhì)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