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歲月（The Age of Glory）

幾個世紀以來，伊揚登一直沿著它寧靜的航線前行，如燈塔一般驅散前方的黑暗。一場又一場勝利，而且一次比一次偉大。惡魔被驅逐回亞空間，黑暗諸神的教派被驅逐出人類和異形的世界。

數(shù)千光年之外，泰拉高領主注意到，混沌勢力在東部邊緣似乎遠沒有那么活躍，并短暫地冒出了想知道這是為什么的念頭。但他們還是選擇不去質疑這種機緣巧合，只是單純享受著命運的饋贈。只要他們去調查一下，人類就能在對抗混沌威脅的戰(zhàn)斗中找到一個強大的盟友，但其他的危機很快就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一個絕佳的機會被永遠錯過了。

娜迦的襲擊

幾個世紀過去了，伊巴里克星團周圍的亞空間風暴逐漸平息，使得與那里的蠻野靈族進行聯(lián)系成為可能。可惜，亞空間風暴剛剛消退，新的敵人便降臨了。娜迦蟲巢艦隊，貝希摩斯蟲巢的一支殘部，將目光投向了富饒的伊巴里克星團。值得贊揚的是，伊揚登，以及它的姐妹方舟馬蘭泰和愛達荷幾乎立即做出了反應，但即便如此，他們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當?shù)谝慌`族艦隊與娜迦蟲巢艦隊開始交戰(zhàn)時，哈拉瑟爾，星團中最大最繁榮的蠻野靈族世界已被泰倫蟲族所蹂躪。即便有馬蘭泰和愛達荷的援助，蠻野靈族也無法擊退入侵者，當伊揚登軍在海軍上將德拉奇的指揮下抵達哈拉瑟爾時，發(fā)現(xiàn)它的世界之魂已經(jīng)被摧毀，守軍已被吞噬殆盡。

伊揚登艦隊下定決心要為哈拉瑟爾報仇雪恨，隨即與環(huán)繞著星球的蟲巢艦展開了戰(zhàn)斗，但他們低估了敵人的危險程度。德拉奇的旗艦永恒神眷號在戰(zhàn)斗初期就被擊沉了，有一段時間，大家感覺整支靈族艦隊都要折在它手中，直到一位名叫伊瑞爾的年輕王子接過指揮權，局勢才有所好轉。

伊瑞爾王子意識到，如果大型的生體艦船被摧毀，那么小型的泰倫艦船就不能發(fā)揮作用，于是他將兵力集中在大型的目標上，但直到王子派出跳幫部隊從內部摧毀船只時，他才取得了成功。雖然許多靈族人失去了生命，上百名幽靈戰(zhàn)士被摧毀，但大船最終還是被殺死了。伴隨著它們的死亡，小型的泰倫艦船陷入了失調的狂亂之中，輕而易舉就能獵殺。

雖然娜迦蟲巢艦隊的力量已經(jīng)大大削弱，但威脅還沒有消除。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伊瑞爾的部隊與馬蘭泰和愛達荷方舟的部隊會合，在冰冷黑暗的太空中，或是在未完全消化的恐怖世界中與泰倫蟲族進行了數(shù)百場戰(zhàn)斗。一點一點的，泰倫蟲族自伊巴里克星團中被清除了，靈族最終取得了勝利——盡管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愛達荷一開始就算不上是一個人口眾多的方舟世界，在保衛(wèi)少女世界以斯埃拉斯的戰(zhàn)斗中，它失去了許多的戰(zhàn)士，自此，它的大廳永遠化作了空蕩而無趣的地方。馬蘭泰的遭遇則更加悲慘，當一只異常形態(tài)的泰倫生物吞噬了方舟的無限回路，并用竊取來的力量殺死了剩余的生者時，馬蘭泰被毀滅了。

附錄：觀察戰(zhàn)況的伊瑞爾王子

從艦艏的觀測穹頂處看去，這顆行星顯得很大。即便在軌道上，伊瑞爾也能看清蠻野靈族世界生物圈被破壞的跡象，泰倫蟲族成群結隊地穿過被侵染的森林，從軌道上看，它們就像哈拉瑟爾地表上憤怒搏動著的病變血管。

“您有什么吩咐，我的王子？”伊瑞爾的副手伊瑟雷爾領主問道。

伊瑞爾沒有理會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下方的毀滅之中。身邊，一排排水晶顯示器閃爍著，從龍船的傳感器里接收著信息，但伊瑞爾連瞥都沒瞥一眼，哈拉瑟爾陷落了，他不需要傳感器來告訴他。

伊瑞爾承認他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猛烈，哈拉瑟爾曾經(jīng)是靈族帝國可以重新煥發(fā)生機的地方。他默默地發(fā)誓，一定要報仇。

“用火來治理吧。”伊瑞爾平靜地說，他的聲音十分冰冷。

“可以請您再重復一遍嗎，王子？”

“燒了它，統(tǒng)統(tǒng)燒掉。在此我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

偉大時代

在與娜迦蟲巢艦隊的戰(zhàn)斗中，只有伊揚登相對安然無恙，雖然它們哀悼馬蘭泰的毀滅，同情愛達荷的損失，但他們并沒有從這兩種命運中吸取教訓。伊揚登并沒有意識到泰倫威脅的真正規(guī)模。愛達荷方舟的首席先知，陶利斯·永歌聲稱，他們所對抗的生物只是更龐大蟲群的先兆。當永歌的警告被置若罔聞后，愛達荷終止了與伊揚登的聯(lián)盟，開始自立門戶。

伊揚登的人民對他們最后幸存盟友的分道揚鑣漠不關心，因為除了自己日益壯大的力量外，他們已經(jīng)對什么都視而不見了。被擊敗娜迦蟲巢艦隊的勝利所提振，伊揚登的靈族迎來了復興的黃金時代。伊揚登的驕傲已從星星之火化作熊熊烈焰，它的人民對自己的能力變得過于自信，對自己的崛起是天命也過于迷信。

并非所有的伊揚登人都是如此，有幾位先知察覺到了危險，伊揚登議會的領袖，凱爾蒙·火視對此最為擔憂，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看到了伊揚登的崛起與古靈族歷史的相似之處，他擔心如果不盡快選擇另一條道路，他心愛的家園將會和他的祖先一樣遭遇可怕的命運?？上?，就連他那莊嚴的告誡也被興高采烈的群眾喧鬧聲淹沒了。伊揚登靈族品嘗到了光榮天命的滋味，他們的心燃燒著去追求它。

伊瑞爾崛起

沒有什么能比剛升至伊揚登艦隊最高海軍上將的伊瑞爾王子更能代表伊揚登的心情了。伊瑞爾堅信，收復星辰乃是伊揚登的天命，而自己便是這次崛起的締造者。凱爾蒙和先知議會的其他成員發(fā)覺了潛藏在伊瑞爾的狂妄中的危險，多次尋求辦法讓王子收斂收斂，他們想，如果伊瑞爾能被馴服，也許他的案例能給人民的激情降降溫。可惜，每一次努力都落了空。由于他的勝利，伊瑞爾已經(jīng)不僅僅是伊揚登的英雄這么簡單了，他是火焰重燃的先兆。凱爾蒙每一次小小刁難他的計劃都被挫敗了，伊揚登的普通民眾不愿聽從頭腦冷靜的人的建議，與此同時伊瑞爾依然因為他的成功而聞名。

最后，伊瑞爾遇到了一個值得他全力拼搏的敵人，當伊揚登沿著人類帝國維達爾星區(qū)的邊緣前行時，斥候傳來消息，這個星區(qū)的大部分區(qū)域都被一支強大的海盜艦隊所控制，海盜船上飄揚著阿爾甘·卡洛拉克斯的旗幟，進一步的調查確定，卡洛拉克斯是暗鴉守衛(wèi)的叛徒，許久以前就開始效忠于混沌。成為叛徒之后，卡洛拉克斯控制了一支規(guī)模雖小但十分精銳的海盜戰(zhàn)幫，并開始創(chuàng)造自己的血腥傳奇。現(xiàn)在，有成千上萬的邪教徒，亡命徒，叛徒和無賴——十幾個恒星系的渣滓追隨著他，許多星球向卡洛拉克斯效忠，帝國消滅他的每一次嘗試都以災難告終。

在卡洛拉克斯麾下海盜戰(zhàn)艦的龐大數(shù)量面前，就連伊揚登的強大艦隊也黯然失色。伊揚登議會的許多人告誡說，不應卷入與如此頑固的敵人的戰(zhàn)斗中，并申明他們應該讓人類以適合他們野蠻本性的方式自相殘殺。但議會的其他人則認為卡洛拉克斯的威脅必須一勞永逸的解決掉。堅持解決卡洛拉克斯的人中，沒有誰嚷的比伊瑞爾更持久，更響亮了，但即便是他的話語也未能打動他的同伴。最后，還是在伊揚登先知之中最為重要的火視表達對伊瑞爾的支持后，事情才得以解決。這一點極為出乎意料，因為凱爾蒙近年來一直是王子最直言不諱的批評者，一直站在削弱他影響力的最前沿。伊瑞爾一開始對先知的動機表示懷疑，但這份懷疑很快就被拋之腦后了，有了凱爾蒙的支持，伊揚登將要直面卡洛拉克斯的艦隊。

凱爾蒙從未明說他為什么要支持伊瑞爾，漫長的辯論環(huán)節(jié)一天天過去了，先知查閱了符文，卻只發(fā)現(xiàn)模棱兩可的東西。每一次，符文圖案都是一模一樣的，驕傲、毀滅和拯救的符文環(huán)繞著阿蘇焉的符文。很明顯，重大的事件即將發(fā)生，而伊瑞爾將是其中的關鍵人物。至于這些事件會如何發(fā)展，凱爾蒙并不確定，但他多年來遏制伊瑞爾傲慢的嘗試一直都以失敗告終，于是他決定鼓勵這種傲慢。如果像符文暗示的那樣，伊瑞爾將迎來毀滅，那他最好燃燒的明亮而短暫，而不是成為一場吞噬整個方舟世界的熊熊大火。

附錄：伊瑞爾王子，烏斯納耶什的子裔

伊瑞爾是烏斯納耶什家族的后裔，屬于靈族中最古老最高貴的血統(tǒng)之一。烏斯納耶什是靈族最偉大的凡人英雄埃爾達耶什的朋友，在許多危險的戰(zhàn)斗中與他并肩作戰(zhàn)。唉，烏斯納耶什與埃爾達耶什之間發(fā)生了爭吵，因此走上了一條給新生的靈族帶來了許多災難的道路。盡管兩位英雄最后再次以兄弟的身份一同戰(zhàn)斗，但從那以后，那些可以追溯到烏斯納耶什家族的方舟世界和那些聲稱是埃爾達耶什家族后裔的方舟世界之間一直存在著不信任。

在大敗娜迦蟲巢艦隊之前，伊瑞爾一直處于有點被排斥的狀態(tài)，因為他的混血身份而被孤立。王子母親的血統(tǒng)可能很高貴，但他的父親則是另一回事。雖然很少有人敢當著伊瑞爾的面談論這件事，但相關的謠言從來沒停息過，有人說王子的父親是另一艘方舟的流放者，一個沒有頭銜的行者，他的雙腳和靈魂正沿著流放之道行走，這可能意味著伊瑞爾同時攜帶著烏斯納耶什和埃爾達耶什的血液，能夠很好地解釋他的高傲。然而，也有一些人私下說，伊瑞爾的父親根本不是方舟世界的流放者，而是來自一個更黑暗的國度。這些竊竊私語也暗示著正是伊瑞爾對自身一半本質的厭惡才驅使他不斷追求新的挑戰(zhàn)。

盡管伊瑞爾在對抗娜迦蟲巢艦隊的戰(zhàn)役中證明了自己，但在伊揚登真正接受他之前，他已經(jīng)揮灑了許多年的鮮血。

星辰之中的戰(zhàn)爭

在近十年的時間中，伊瑞爾率伊揚登軍與卡洛拉克斯的艦隊交戰(zhàn)。在自己敏銳的直覺和方舟先知的占卜指引下，伊瑞爾開始分割并摧毀卡洛拉克斯的軍隊。這不是一場艦隊光榮地排開正面交鋒的戰(zhàn)爭，乃是一場伏擊與詭詐之戰(zhàn)。伊瑞爾開始監(jiān)控太空航線上的遇險呼叫，只有在襲擊正在進行、海盜們忙于掠奪時而分心時，他才會放出自己的艦船前去狩獵。不知不覺中成了誘餌的商貿船很少能幸存下來，但它們可不是伊瑞爾的首要關心對象。到目前為止，讓愚鈍的人類用他們的死亡來做些有用的事情總比讓他們活著污染銀河要好。即便如此，仍有些幸運的船只活了下來，船員們只能注視著斷斷續(xù)續(xù)燃燒的殘骸，納悶到底是什么力量拯救了他們。

伊瑞爾的進攻并不限于太空戰(zhàn)，任何被卡洛拉克斯掌控的設施都是潛在的目標。動作迅捷的吸血鬼襲擊者載著幽冥護衛(wèi)和幽冥之刃組成的打擊力量前去攻擊燃料站，小行星基地、監(jiān)聽站和蓄奴場。它們毫無預兆地出擊，所經(jīng)之處只有一片廢墟，漸漸地，卡洛拉克斯的供應鏈枯萎死亡了。

卡洛拉克斯對自己的損失感到極為憤怒，但又沒法向一個連作戰(zhàn)基地都不知道在哪兒的敵人發(fā)起戰(zhàn)斗，于是他就想辦法“激勵”自己的部下。貪婪不能振奮卡洛拉克斯的船員，但恐懼可以，很快，靈族就遭受了他們的第一次損失。然而，卡洛拉克斯的火氣還是越來越大。即便某些情況下海盜們能夠成功摧毀一艘高價值的艦船，自己所受的戰(zhàn)損也會使得這次成功失去意義。伊瑞爾的船速度實在太快，指揮也很好，卡洛拉克斯只能取得一些微不足道的勝利。

事情最終在行星阿格里昂上達到了頂點——這是海盜們用于發(fā)動襲擊的關鍵的軌道造船廠的位置，在這里，卡洛拉克斯終于親自經(jīng)歷了一場靈族的攻擊。這是雙方的動作迄今為止最接近常規(guī)海軍行動的一次，約80艘伊揚登艦船與數(shù)量幾乎是他們兩倍的海盜艦隊展開了交火。這也是卡洛拉克斯離勝利最近的一次，在戰(zhàn)斗的陣痛中，他的部隊成功摧毀或重創(chuàng)了十多艘靈族主力艦。不幸的是，這場成功讓他折掉了一半的兵力，其中包括他艦隊的驕傲，冥王級重型巡洋艦“不死掠奪者”號，它的亞空間引擎在戰(zhàn)斗一開始就被伊瑞爾的旗艦，“阿蘇焉之焰”號的高精度齊射破壞了。

當海盜船終于在一片混亂中撤退時，伊瑞爾命令他的戰(zhàn)士們登上造船廠。唉呀，造船廠里的叛徒們意識到他們無處可逃，于是決心讓攻擊者為他們的魯莽付出血的代價。伊瑞爾軍輕易突破了機庫，可剛一進去，先頭部隊的支派武士就被風暴般的爆彈火力割裂開了。

靈族決心絕不失敗，冒著槍林彈雨繼續(xù)前進，但他們越深入空間站，所受的阻力就越大。海盜們有上百次戰(zhàn)斗留下的零碎物件可以使用，每個入口都設置了路障和伊卡洛斯炮臺。

由于不愿再造船廠折損更多的生命，伊瑞爾下令支派武士撤退，釋放出幽靈戰(zhàn)士前去狩獵。在魂引者的精確指揮下，幽冥構造體在炮彈和導彈的風暴中前進，所承受的打擊足以把肉體凡胎的靈族給撕成碎片，卡洛拉克斯的軍隊在幽冥領主摧毀路障時倉皇而逃，但沒有任何一個地方能讓他們避開亡者的復仇，在造船廠反應堆冷卻管道處的最后一場可怕的戰(zhàn)斗中，幽靈戰(zhàn)士清除了空間站上的敵人，然后用等離子炸彈摧毀了空間站。

卡洛拉克斯之怒

阿格里昂戰(zhàn)役后，卡洛拉克斯軍中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的叛亂。雖然暴亂被血腥而迅速地鎮(zhèn)壓了下去，叛亂主謀被肢解（而且還沒死）的身軀被釘在了卡洛拉克斯私人穿梭機的機頭上，但海盜上將明白，除非他能設法終結靈族人的掠奪，否則針對他的挑戰(zhàn)只會越來越多。于是卡洛拉克斯指揮他的巫師集團對靈族基地的坐標進行占卜，不幸的是，伊揚登的先知們早已算到了這一步，并編織了一副靈能屏障，使得自己的兵力無法被巫師的視線所察覺?？謇怂挂慌卤銓⑽讕焸兲幩?，轉而與惡魔締結盟約，他獻上越來越多的生命，希望能吸引一個足夠強大的個體賜予他想要的回報。

最后，在卡洛拉克斯的獻祭火堆上犧牲了不計其數(shù)的生命后，一個強大的實體給予了將軍想要的情報。他名叫恩卡利，一個色孽惡魔，他傲人的能力讓他即便是隔著靈能屏障也足以感知到伊揚登的靈族，恩卡利把方舟世界的位置告訴了卡洛拉克斯，交換代價是海盜從戰(zhàn)斗中奪來的魂石，以及卡洛拉克斯需要承諾，一旦完成了復仇，就要帶來更多魂石?？謇怂共恢阑晔惺裁从?，因此對惡魔看似微不足道的開價感到困惑，但他還是達成了協(xié)議，并迅速開始動員他麾下的每一艘戰(zhàn)艦。

隨即，伊揚登的斥候很快就帶來了消息，一支強大的艦隊正向伊揚登方舟的位置集結。許多人頓時大驚失色，一直以來嘗試回避的攻擊終于還是來了，伊瑞爾沒有浪費時間為自己所受的指責開脫，相反，他集結了自己的船只，在混沌艦隊離伊揚登還很遠的時候就展開了攻擊。伊瑞爾對勝利充滿信心，他把方舟世界的每一艘船都召集了過來，無論是最大的虛空追獵者，還是最小的暗星戰(zhàn)斗機。

附錄：永遠的英雄

伊揚登的故事中有許多從死亡中復蘇的偉大英雄，他們化作幽冥領主保衛(wèi)自己的家園。鳳凰領主織夢的事跡足以寫滿一千卷書，德拉奇·星手和老嫗女妖埃倫德莉·亡誘的事跡亦是如此，而這僅僅是從死亡的帷幕中掙脫出來的數(shù)百個英靈中的三個。如果這些英雄全都能夠喚醒，也許就像靈族相信的那樣，他們的種族就會再次擁有重塑星辰的力量。

可惜，一個靈魂在無限回路中停留的時間越長，靈氣就會消散的越多，生者時期的憂慮就會變得越不緊迫。一個剛剛被埋葬的靈魂，其閃爍的意識中依然有著明亮的親人朋友的記憶，時刻準備好再度拿起武器——起碼在克服了死亡和隨暮光重生的精神沖擊后是這樣。隨著幾十年時光的過去，死者的牽絆逐漸消退，靈魂的個性被納入無限回路的格式塔低語之中。

盡管如此，當最可怕的時刻降臨時，伊揚登的魂引者將會斷定，只有通過他們最強大的亡者的努力才能拯救方舟世界。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思想會深入到無限回路中，這樣他們就能將英雄逐漸消逝的意識重新凝聚成一個堅不可摧的意志實體。這項工作十分危險，許多魂引者在這個過程中迷失了方向，靈魂被引誘進精神世界的和平與安寧之中。盡管如此，他們的犧牲都是心甘情愿，只要有一絲可能的機會，他們就能從亡者中復蘇一個強大的英雄，安置在幽冥領主的強大身軀內進行最后一場戰(zhàn)斗。

燃月之戰(zhàn)

于是，燃月之戰(zhàn)開始了，這是銀河系數(shù)個世紀以來最大規(guī)模的海軍戰(zhàn)役?？謇怂沟呐炾犽m然在伊瑞爾先前的攻擊中遭受了重創(chuàng)，但仍然能讓伊揚登的艦隊相形見絀，靈族不得不調動起他們的每一絲狡詐。幸運的是，當伊瑞爾命令艦隊全速前進，發(fā)動近距離攻擊時，卡洛拉克斯艦隊的龐大規(guī)模很快就起了反作用。在這樣的速度下，縱使靈族的炮手也難以保證火力的精準度，但這不是伊瑞爾的計劃。卡洛拉克斯的艦船相互之間擁擠不堪，船員的狀態(tài)也很糟糕，他們的火力齊射幾乎沒有命中目標靈族飛船，而是在盟友的艦體上撕開了傷口，殺死了船員，打壞了炮臺。隨著混沌艦船的部分區(qū)域陷入黑暗，敏捷的靈族轟炸機潛入沉寂的殺傷區(qū)域造成更多的傷害，有時甚至會飛進被破壞的上層建筑之中，摧毀重要的系統(tǒng)。這些勇敢的飛行員有些在隨后的爆炸中喪生，其他則安全地乘著能量激波進入了開闊的太空。

然而，在那場戰(zhàn)斗中，并不是所有因素都對靈族有利。雖然卡洛拉克斯的船可能很笨重，但卻有著毀滅性的火力。靈族舵手們哪怕只犯一個小小的錯誤都可能招致災難性的后果。炮彈，導彈和魚雷的密集火力足以在眨眼之間撕碎靈族飛船精致的轉向翼和太陽帆，讓飛船只能飄浮在太空中或失去控制，成為第二輪攻擊的活靶子。伊瑞爾的許多艦船被流彈重創(chuàng)，還有一些則被無窮無盡的敵方戰(zhàn)斗機和地獄飛龍擊垮，它們在相互決斗的太空船之間的真空中蜂擁而至，正怒火中燒。

在戰(zhàn)線的中心，阿蘇焉之焰與卡洛拉克斯的新旗艦，暴亂渴求號展開了激戰(zhàn)，混沌的艦船比伊瑞爾的艦船要寬大的多，但在這里，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樣，勝利屬于更敏捷而非更強壯的戰(zhàn)士。阿蘇焉之焰在混沌戰(zhàn)艦發(fā)射的起伏波動的魚雷之中急沖而下，在暴亂渴求的船體上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很快，吸血鬼襲擊者就被釋放至此處的太空中，將伊瑞爾的幽冥之刃跳幫隊部署至上層指揮建筑的心臟地帶。報警器鳴起，卡洛拉克斯派出暗影護衛(wèi)，他的變節(jié)星際戰(zhàn)士心腹守衛(wèi)突破口。這些人都是千百次對艦襲擊的老兵，是整個殖民地的劊子手。他們是黑心腸的殺手，曾在主人的命令下殺死過阿斯塔特修會中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現(xiàn)在他們走上前來，又以他的名義屠殺背信棄義的外星人。

登上暴亂渴求號的伊瑞爾的突擊部隊中，并非所有人都搭乘在吸血鬼襲擊者上。和卡洛拉克斯一樣，靈族王子也派出了他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參加這場戰(zhàn)斗。這些戰(zhàn)士就是幽冥騎士，它們太大了，吸血鬼光滑的船體中裝不下它們。相反，他們用噴射裝置穿過兩艘船之間的空隙，在暴亂渴求號殘破不堪的艦體上撕出一條道路，進入后面的拱頂艙室加入戰(zhàn)斗。

生死決斗

靈族王子和叛徒匪首展開了決斗，而他們的手下也在附近戰(zhàn)斗和犧牲。暗影護衛(wèi)狂怒地奮戰(zhàn)著，但幽靈戰(zhàn)士們堅韌的靈骨外殼面對他們的攻擊幾乎不受影響，而幽冥之刃手中利斧的每一次揮擊都足以奪去一個敵人的性命。

與此同時，伊瑞爾和卡洛拉克斯依然在戰(zhàn)斗。海盜匪首是個笨拙的蠻人，手中那把沉重的次元斧揮舞起來足以擊碎一扇防爆門。伊瑞爾輕松優(yōu)雅地避開了每一次攻擊，一旦抓住機會，他便向前突進，完美地擊中自己的敵人?？謇怂剐α?，因為伊瑞爾的擊打與煩人昆蟲的叮咬毫無區(qū)別。一個頭腦冷靜的人通常會對這些嘲笑不以為意，但伊瑞爾的高傲卻讓他對這譏笑感到惱火，鼓動著他去冒更大的險。

卡洛拉克斯武器的粗糙刃鋒兩次掠過靈族王子的額頭，相隔僅有毫發(fā)之距。如此之近，以至于伊瑞爾都覺得他能聽見武器中寄宿的惡魔的低語。海盜領主再度猛攻過來，伊瑞爾再度閃過了這一擊，但這一次，卡洛拉克斯順勢將自己的裝甲護手向前猛擊過去，雖然伊瑞爾腹部的網(wǎng)格護甲瞬間硬化吸收了沖擊，但這一擊的力量仍然把王子撞到了艙壁上。伊瑞爾吃了一驚，跪倒在地，卡洛拉克斯覺得自己要勝了，便走上前去，擎起大斧準備進行最后的一擊，伊瑞爾聚起全身氣力，向前一撲，在利斧前將頭一低，手中利劍直插卡洛拉克斯的胸膛，忽然間，海盜領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隨著最后一聲叫罵，他倒了下去，徹底地迎來了死亡。

垂死之際的惡意

沒有幾個暗影護衛(wèi)能活的比他們的主子還久，但伊瑞爾幾乎沒有機會為自己的勝利而歡呼，甚至沒有完全摧毀暴亂渴求，卡洛拉克斯剛倒下，阿蘇焉之焰就發(fā)送了一條令人絕望的心電感應通訊，警告伊瑞爾，由三艘混沌巡洋艦組成的矛頭部隊已經(jīng)突破了靈族的防線，正向伊揚登進發(fā)。

伊瑞爾覺得只派三艘巡洋艦去對付整個方舟世界十分可笑，但他認為卡洛拉克斯一定也會這么想，這意味著他采取的是更深層次的策略。伊瑞爾明白，阿蘇焉之焰是現(xiàn)在唯一一艘距離近到能截擊攻擊者的艦船，他不愿意把任務交給別人來做，于是放棄了對暴亂渴求的進攻，他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把引擎開到最大馬力。

阿蘇焉之焰在數(shù)分鐘內就追上了一艘混沌艦船，它的艦艏火炮閃耀起來，一陣陣地射擊著混沌巡洋艦的引擎，讓它在黑暗中傾覆了。幾分鐘后，第二艘船也遭受了重創(chuàng)，阿蘇焉之焰的脈沖星光矛在它的引擎艙室上撕開了一個向太空敞開的洞，混沌艦船的引擎最后閃了一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F(xiàn)在只剩一艘混沌巡洋艦了，伊瑞爾艦上的船員們知道他們的勝利已成定局。雖然已經(jīng)沒有艦船為方舟世界保駕護航了，因為伊瑞爾已經(jīng)征用走了所有能夠戰(zhàn)斗的艦船來發(fā)動進攻，即便這樣，單獨一艘巡洋艦也不可能在方舟的武器陣列面前撐過足夠長的時間來造成嚴重的破壞。但隨后阿蘇焉之焰的傳感器檢測到巡洋艦發(fā)射了一枚魚雷，一切都被改變了。

混沌巡洋艦統(tǒng)共射出了三十六發(fā)魚雷，通常而言，這種可憐巴巴的攻勢對伊揚登這個級別的巨艦而言相當可笑。不幸的是，阿蘇焉之焰的傳感器顯示，這些魚雷搭載的不是常規(guī)的戰(zhàn)斗部，而是改裝過的旋風魚雷，這是人類帝國用于行星滅絕的眾多工具之一。這種武器是出了名的準頭差，因而對戰(zhàn)艦沒什么殺傷力，然而方舟世界卻是一個更龐大，同時速度也更慢的目標。即便只有一發(fā)彈頭擊中目標，造成的損失也是無法估量的。

伊瑞爾大罵自己是個蠢貨，因為他居然解除了伊揚登的防御。魚雷太小、太快、距離太遠，阿蘇焉之焰的武器無法瞄準，如果有哪怕一個中隊的戰(zhàn)斗機留在方舟上與來襲的彈頭交戰(zhàn)，那這點魚雷根本無關緊要，但問題在于一個中隊都沒有留下來。伊瑞爾沮喪至極卻無力拯救自己的家園，他指揮阿蘇焉之焰的武器對第三艘也是最后一艘巡洋艦發(fā)動了攻擊，那艘巡洋艦很快就化作了一堆扭曲熔化的廢金屬。但他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伊揚登，他看見的那些魚雷幾乎就要撞上去了。

明亮的火花閃耀起來，方舟世界的火焰風暴防御激光開始嘗試擊毀來襲的魚雷。四面八方的爆炸照亮了黑暗，來襲的彈頭被擊中，被擊穿成一片彈片和蒸汽的云霧。火焰風暴陣列總共追蹤并摧毀了三十五枚魚雷，然而造化弄人，第三十六枚魚雷避開了一切針對它的攻擊。它最終擊中了方舟的上部左舷象限。強光一閃，方舟世界的一部分靈骨艦體便瞬間蒸發(fā)了，伊瑞爾無助地看著大火燒毀了方舟世界的外側艦體，穿過因爆炸而暴露出來的通道，這恐怖的景象令他哭泣起來。

知曉自己已無力挽回亡者，伊瑞爾命令阿蘇焉之焰返回戰(zhàn)場。數(shù)個小時之后，剩下的混沌艦船最終被擊毀——但靈族的憤怒如此之劇烈，以至于連一艘海盜船都沒有逃脫。接下來的戰(zhàn)斗伊瑞爾沒怎么看，伊揚登的火焰依然在他眼前跳動，他找不到任何東西可以驅散這一幻象。他一言不發(fā)，直到最后幾艘混沌戰(zhàn)艦被炸成碎片，戰(zhàn)斗終于結束。

伊瑞爾贏得了燃月之戰(zhàn)，但付出的代價超出了他的預期。伊揚登被毀了不少星艦，每艘船都得大修。而方舟世界所受的損傷則更為嚴重，旋風魚雷擊中方舟時，數(shù)以萬計的靈族人當場死亡，更糟糕的是，他們的魂石也在同一時刻被摧毀了，遇害者注定要投入色孽的殘酷懷抱。

傲慢的代價

伊瑞爾為死者感到悲傷，但他并未哭泣。他認為，如果沒有對卡洛拉克斯的艦隊進行先發(fā)制人的打擊，那他們的命運也會和伊揚登一樣。他相信，如果要完成伊揚登的使命，必須做出一些犧牲，他也確信，與他的偉大勝利相比，方舟世界上的傷亡并非不可接受。

這一次，伊瑞爾極大地誤判了人民的情緒，魚雷襲擊時，失去的不止是生命，阿蘇焉神龕中心的創(chuàng)造之火，自方舟世界下水以來一直燃燒著的火焰，也不再燃燒了。這是一種絕望的先兆，縱使是最愚鈍的人也能明白。伊揚登不再配得上它偉大的天命。凱爾蒙對伊瑞爾的警告被回想起來了，最后被聽從了。因此，伊瑞爾并沒有像他預期的那樣受到款待和尊敬，而是被要求證明自己所選的道路是正確的。伊瑞爾對這樣的質問感到憤怒，他和他最親密的追隨者一起，自愿成為流放者，陰沉地宣布自己再也不會踏上伊揚登。

凱爾蒙看著顏面盡失的王子離去，情緒十分激動。他很高興方舟世界的瘋狂終于結束了，但他也對代價感到絕望。伊揚登遭受了沉重的打擊，不僅失去了最能干的海軍上將，而且還失去了相當一部分的艦隊，因為許多艦船選擇與伊瑞爾一起流亡。凱爾蒙知道，是他助長了伊瑞爾的魯莽行為，他和王子一樣對所發(fā)生的一切負有責任，但他的行動轉移走了更大的災難，至少他是這么想的。當凱爾夢再次鑄造了一次符文后，他的心情又變壞了，因為符文的圖案沒有改變，代表驕傲、毀滅和拯救的符文依然環(huán)繞著伊揚登運行，符文所暗示的命運依然沒有改變。

附錄：凱爾蒙·火視

當伊瑞爾升任伊揚登最高海軍上將時，凱爾蒙·火視就是數(shù)個世紀以來方舟世界最杰出的先知了，數(shù)千年之前，在他還年輕的時候，凱爾蒙和他種族中的任何一個人一樣有動力和決心，但當他的熱情冷卻下來時，他開始非常清楚地回憶起，如果他不那么沖動，在行動上更慎重一些，他本可以挽救那些親人的生命。當他踏上巫師之道時，凱爾蒙開始相信，在銀河系中，如果沒有長者智慧的約束的話，那么沒有什么比年輕人的狂野更危險的了。

幾十年來，凱爾夢一直注視著伊瑞爾王子，以及那些和他一樣的人。等待著他們心中的火焰平息，這樣他們可能最終會聽他的話。唉，那一天還是沒有到來，相反，他們的靈魂點燃了光復榮耀的夢想，他們變得更加肆無忌憚，冒著更多不必要的風險。凱爾蒙相信，這種魯莽的行為只會導致災難。因此，他要在其他人最終因王子的傲慢付出代價之前打壓伊瑞爾。然而，先知自己也不確定他的行為是不是因為緣于受傷的自尊，這種不確定性一直困擾著他，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