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露定睛看去，虛空終端頓時彈出一條信息：“姓名：艾沙德，學派：因論派，職稱：副賢者，年齡：66……”

原來是副賢者，難怪脾氣這么大，上來就拆舞臺呢！但艾沙德接下來的話更讓妮露震驚：“我不僅要拆掉這個臺子，還要關閉祖拜爾劇場，不要擋路！”

妮露很隨意很象征地對艾沙德行了個禮，緊接著她聲音就提高一大截：“怎么，副賢者就有權隨便關閉劇場？給個理由??！”

艾沙德拿出一份文書：“教令院要征地建造矩陣研究站，你們祖拜爾劇場是大巴扎地段最沒用的建筑，所以列入拆除計劃?！?/p>

妮露一聽這話血壓更高了，臉漲得通紅：“什么是最沒用的建筑，你說清楚！”

賽諾也給她幫腔：“祖拜爾劇場一直在給大家提供優(yōu)質(zhì)表演，不應該當作最沒用的建筑，而且你們問過產(chǎn)權主人的意見了嗎？”

話音剛落，妮露的目光便落到劇場經(jīng)理謝赫祖拜爾身上，謝赫祖拜爾則有點不敢看她，轉(zhuǎn)過頭去：“我已經(jīng)收了教令院的征地補償，教令院確實有權關閉祖拜爾劇場……”

聽到這里，賽諾閉上眼睛，妮露則后退一步，瞪了謝赫祖拜爾好幾秒，最后她也無奈地嘆口氣：“好吧，祖拜爾先生，劇場是你的，你想怎么處理是你的自由，可他也不能說，劇場是這里最沒用的建筑啊！”

艾沙德不以為然：“須彌是智慧之國，藝術必須讓位于知識！賽諾啊，你是前大風紀官，應該清楚，學校和圖書館是第一類建筑，優(yōu)先級高于其他建筑吧？”

伊卡洛斯：“其實我也這么認為。”

空（暗地里）：“你就是個機器，當然這么認為了，他們可還是人呢?！?/p>

賽妮兩人一言不發(fā)，艾沙德則命令道：“來人！把這里貼上封條！”

……

祖拜爾劇場被關閉，花神之舞也沒法排練下去，妮露心情壞了很多，本來是她帶賽諾來大巴扎散心，結果變成了空帶派蒙、妮露、賽諾散心?！拔艺f你們兩個心情別太差了，來來來，我請你們吃鱷魚肉餅。”空一手交錢一手拿貨，把三塊肉餅遞給賽妮派三個，前兩者有滋沒味地吃起來。

空還想說點什么寬慰他們，卻見妮露臉上唰一聲流過兩行淚，帶著哭腔說道：“他們憑什么說藝術沒用，憑什么？”

派蒙趴在妮露肩膀上安慰她：“沒事，我給那個臭賢者起了個難聽的綽號，叫老古板！你以后就這么罵他！”

這時空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問賽妮兩人：“你們知道為什么，塵世七執(zhí)政都是美女和帥哥，一個丑八怪都沒有嗎？”

賽諾：“神力會把魔神往更符合人類審美的方面塑造？”

妮露擦擦眼淚，回答道：“魔神為了關愛人類，把自己變成人類的樣子？”

空點點頭：“妮露算是答對了一半，真實的歷史上，丑八怪魔神根本吸引不來人口，孤零零一個，時間一長就倒臺了，留下來的全是漂亮魔神，所以魔神不僅要變得漂亮些，還要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吸引人類來投奔，以至于我都分不清，究竟是神塑造了人，還是……人塑造了神？”

賽諾咳嗽兩聲：“你的話有點觸犯教令吧？”

空卻不以為然：“你們那教令不是這么說嗎，敬畏神而不行奉獻之事算是罪過，我又不敬畏神明，你管我行不行奉獻之事呢？”

賽諾無話可說，空則轉(zhuǎn)而對妮露說道：“如果下次再有哪個學者說藝術不如知識，你就拿我這番話懟他們好了！”

妮露若有所思，賽諾卻又接上話頭：“訴諸權威，是無法說服那些學者的?！?/p>

“所以嘛！”空打了個響指，“最好的辦法就是做一個研究，證明美貌和藝術在提瓦特七國建立過程中的作用，誰來找茬，就用論文和數(shù)據(jù)打臉，多舒服啊？”

一開始妮露還沒反應過來，沉默幾秒后她突然明白了：“你是想讓我進教令院？”

“沒錯，你剛才不是問‘賢者憑什么說藝術沒用’嗎，那是因為他們秉持著一種實用主義，知識能幫他們制造出各種工具，改造世界，再不濟也能幫他們獲得財富和地位，藝術就很尷尬了，人人都夸人人愛看，但找不到它除了娛樂以外的實用意義，這就是它被質(zhì)疑的原因，要想反對這種質(zhì)疑，要么蒙起頭不管，繼續(xù)玩自己的，要么就是從知識的角度正面駁斥，你選哪個呢？從一個前輩的角度，我建議你選后者——”說到這里他頓了一下，看賽妮兩人都沒說話，才把話補完了：“知識的浪潮滾滾而來，不多學一點，就會被時代拋下啦！”

妮露還是沒有回答，派蒙趕緊揮揮手：“喂喂，吃飯呢，說得這么沉重干什么，快吃快吃，肉餅要涼啦！”

兩個年輕人這才想起自己還拿著肉餅，趕緊低頭繼續(xù)吃，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一陣喊聲：“讓一下，讓一下！有人難產(chǎn)！”

眾人轉(zhuǎn)過頭去，只見幾個男人正抬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產(chǎn)婦往外跑，擔架下面還在滴血，只有伊卡洛斯才能掃到胎兒還活著。“慢著，我來！”空抬起手，攔住了這群人。

“您是……”最前面的年輕人（掃描結果顯示是產(chǎn)婦的丈夫）看到空竟然和賽諾以及妮露同桌吃飯，不由得半信半疑，空從兜里掏出注冊醫(yī)師證：“教令院認證全科醫(yī)生，你老婆的問題我來處理，這么顛簸可不好。”

“好好！”虛空終端也可以掃描證件真假，所以沒人懷疑空在冒充醫(yī)生，趕緊把產(chǎn)婦放在旁邊一個長椅上，妮露則驚訝地看著空：“您還會接生？”

“腦瘤我都摘過兩萬多個，剖腹產(chǎn)只不過是最簡單的手術?！笨展垂词种福浇缿舻那腥獾读⒖田w到他手上，接著他就用火元素給刀片消毒，干凈利落地切開產(chǎn)婦的子宮，將胎兒成功取出，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妮露和賽諾還沒有搭完圍擋，手術就做完了。

由于憋悶太久，嬰兒身上有些發(fā)紺，空又給嬰兒肺部灌風，終于讓嬰兒恢復了呼吸，接著他才用草元素代替針線，將產(chǎn)婦的腹部縫合?！笆莻€女孩，起個名字吧?！笨枕樖治^來一匹布給女嬰包好，遞給父親。

“您有權為她起名?！蹦腥讼蚩帐┒Y，空隨便想想，“那就‘沙希妲’（Shahida），怎么樣？”

“可以可以！”家屬千恩萬謝地推著產(chǎn)婦和女嬰回去了，妮露則久久沒有作聲……就這樣，剛剛被罷免的大風紀官和須彌知名的舞娘，又沒吃上一頓熱乎飯。

最后，妮露咽下最后一塊發(fā)冷的餅子，對空說道：“您想讓我進教令院，對吧？我已經(jīng)想好，以什么課題作為申請了?！?/p>

“說？”空看向妮露堅定的眼神和賽諾略有驚異的表情，妮露則回答道：“關于須彌城和周邊土邦以及沙漠居住區(qū)婦女難產(chǎn)率的調(diào)查……”

“那是因論派了?！?/p>

“是，我從小在大巴扎長大，接觸最多的就是社會百態(tài)，仔細想想，最適合我的還是因論派?！蹦萋哆呎f邊走開了，“我先回去睡一覺，睡醒再想怎么做這個論文吧！”

……

一段時間后，空回到恩?，斀?4號，發(fā)現(xiàn)有個女人正在門口鬼鬼祟祟地往里看，立刻咳嗽一聲：“你也是來打探情報的？”

那女人被空嚇了一跳，趕緊轉(zhuǎn)頭解釋：“我是教令院搞機械的，聽說你院子里有些不錯的機器，就，就來看看，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走……”

虛空終端顯示出幾條信息：“姓名：琺露珊，學派：知論派，職稱：訶般荼，年齡：128/45……”

看到這里，空點點頭：“哦，琺露珊，教令院很多學者跟我提起過你，幸會幸會。”

琺露珊聽得心里美滋滋的：“這些后輩還是很尊敬前輩我的嘛！”

派蒙好奇地問道：“看樣子，你一點都不像100多歲的老處女、招不到學生的失敗導師、還有恃才傲物的臭脾氣女人啊？妙論派的人為什么那么說你？”

琺露珊頓時火冒三丈：“等前輩我回教令院，非點了剎訶伐羅不可！”

空有些無奈地瞪了派蒙一眼，然后對琺露珊說道：“我這個旅伴不太會說話，我替她向你道歉！說回正題，你想看機器，可以直接跟我說，不用鬼鬼祟祟的。”

“真的？”琺露珊瞬間又興奮起來，空則打開院門，帶琺露珊走進院子：“想了解什么？”

琺露珊指指旁邊的一根粗管子：“這是一根炮管嗎？”

“你答對了，這是從璃月‘歸終機’改造而來的彈射裝置，可以投放大量太陽帆，也可以彈射其他物體，包括炮彈；等反應堆落成，我會把它加裝在旁邊，作為防御武器?！?/p>

琺露珊兩眼放光：“前……我只見過一次歸終機，一直沒空復現(xiàn)出來，想不到在這里看到了！我可以多看看嗎？”

“隨便看。對了，可以說說你為什么在虛空系統(tǒng)里有兩個年齡嗎？”

聽到這句話，琺露珊便把手從炮管上放下來，帶些自傲，也帶些黯然地說道：“那故事可長了，要從100年多前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