この世で造花より綺麗な花は無いわ

我認(rèn)識一個人。前兩天，我罵了他。

那是在一個中午，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飯前本應(yīng)平淡的時光。大約讓我想起我們最初遇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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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綠葉婆娑，窗外舞動著清涼的春風(fēng)，正要以她的偉力喚醒沉睡的大地，迸發(fā)出嫩綠的萌芽出來。想來我們相識的時候，竟然因?yàn)楣餐膼酆米咴谝黄?，還是會覺得不可思議。傳說有研究表明，即便是戀人之間，能夠?yàn)橄嗤膼酆枚喟榈模仓徽己苄〉囊徊糠帧?/p>

我和他為信息學(xué)競賽而在操場下那個狹小的房間相遇，而把我們緊緊聚在一起的是音樂。那段時間，正是我初識日本VOCALOID音樂魅力的時候。雖然語言不通，但是在十年前，無數(shù)同樣熱愛她的人的孜孜不倦的創(chuàng)作，不論是聲調(diào)錯落的旋律，還是音色優(yōu)美的歌唱，在我看來，全部是那樣動聽。她們逼著你回憶起那份早已湮滅的包容和開放，繁榮和溫馨，陣陣暖意在那個寒冷的假期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滋潤了我心田。

在那天中午之前，如今我對他唯一的記憶，或許是第一學(xué)期他被人告白，然后把人家拒絕的事情。他讓我很晚才意識到，他原來一直以來每天中午都要聽的音樂是我的這類型。在我的印象里，他是很沉默寡言的。手中總是懷抱著空虛的幾頁紙張，甚至孤僻的我也感到他的孤僻性格甚至更勝于我一籌。我的朋友即使少，卻不見是不親近的；他總是一個人行駛在自己的道路上，一直到如今也是這樣。

我很早就意識到，我和他的性格是水火不能兼容的。那時候，他推薦給我的曲目，大部分我未曾聽過，他們是新的也是這個時代的，但是我認(rèn)為他們卻缺少曾經(jīng)人們所擁有的那份純粹。這不過是自己增補(bǔ)的借口，這樣的事情我是明白的。然而我喜歡經(jīng)過時間長久地沉淀過后，無人問津的安靜的寶物這一點(diǎn)卻是誰也不能質(zhì)疑的。我不去跟隨潮流，也不去追隨熱度；如果金黃的樹林里分出兩條路，那我一定會選擇人跡罕至的那一條。即使它難走一點(diǎn)，即使它有著更多的障礙和阻撓，但是每當(dāng)我想到無數(shù)的人在這條路上留下的嬌嫩美麗的花朵，和路旁擁簇的低頭彎下腰的垂垂果實(shí)，以及額頭上金黃的梧桐樹從太陽的角度照射出的泛著金黃顏色的光暈，和縫隙中隱約的青草和露水，我就一定會走向安靜、沉默而洋溢著歡欣的微笑的它的。

在我的記憶里，那段時間的他也像這條人跡罕至的路一樣，在他多年孤獨(dú)的沉淀中積聚了太多的光彩，蘊(yùn)藏了太多的神秘和未知。他讓我想去探索他作為人的存在究竟有怎樣的怪異。

但是，很快，我發(fā)現(xiàn)到我的錯誤。他愛笑，他總是帶著微笑面對每一個人。我從來沒有見到他帶著幸福的色彩笑出來，或許幸福的色彩已經(jīng)被他含在了心底。他并不是路，他是人。他并不總是嬉皮笑臉的，他易怒，他會變得急躁，他讓人感覺自己之所以生在他的圍繞，生來就是要為他服務(wù)的。他的性格就是這樣，只適合一個人不斷地向前走，而伴侶總會耐不住，總會跟不上，成了他的絆腳石。

但那樣并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他孤單的，孑然地走在自己要追求的目標(biāo)的直線上，一步一步堅(jiān)實(shí)的腳印一定會讓他變得越來越充實(shí)和滿足。其實(shí)，我很羨慕他，他擁有自己明確的想要打破的東西，想要追尋的東西，想要抓住的東西，在十四歲這樣一個幼稚的年紀(jì)；換句話說，他知道自己眼前必須做的每一件事。

后來他毅然地離開了信息學(xué)競賽的班級，無論何時，一本草稿，眼睛直勾勾地對著幾何題，復(fù)雜的圖形，紛繁的線段讓我眼花繚亂。一系列特殊點(diǎn)，一系列特殊性質(zhì)，一系列雜亂無章的圓。我們早應(yīng)該分道揚(yáng)鑣了。

可還有一件事情，我不及說出來。曾經(jīng)，無論如何我也想告訴他。可是，是在那一天，我向一個朋友傾訴，他對我種種的不理睬和厭煩，甚至到了嫌惡的程度。我明明只是問他“陪位重心”的“陪位”的寫法，卻被罵得狗血淋頭。縱然我很弱，縱然我很菜，可是連冷靜的拒絕都不給的話，是否有些太冷酷，以至于會惹得人擔(dān)心的。

另一個我的朋友說：

“那就是他又自閉了。你管他干嗎？”

不知為何，這話在我的心中泛起無數(shù)的漣漪。好像讓我突然間釋然，好像拋去我身上一直負(fù)擔(dān)的沉重的擔(dān)子。

他沒有想要守護(hù)的事物，想要握緊在手心中、永遠(yuǎn)不放開的事物。孩子們都有夢想，孩子們做事即便不知道方法，也會有對將來的愿景，也會想到握住誰的衣襟，更好地對待朋友之類的事情吧。他沒有。他尋求青春的荷爾蒙的解脫，是靠自己腦中的虛偽的政治，飄渺的亭臺樓閣——我不知道他是否明白，他談?wù)撜缤務(wù)摰?，到頭來終究是鏡花水月一場空。他并不重視人們，尤其是相近的人們的感受和情緒，或許今后同他陌生會更好些。

于是我罵了他·。在他又一次急忙地催促我離開，又一次讓求教問題、滿是學(xué)習(xí)和求知的欲望的我滾出去的時候。

他似乎最終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一點(diǎn)缺陷和遺憾，或許發(fā)怒的我也不再有資格向他傾訴這一切了。只恨是時日良多，希望今后他的路越來越寬，這是我一點(diǎn)小小的夢想和祝愿。

天邊破曉的夢醒時分，我會不會想起，與他在棒球場的草坪，與他在春日綿綿的陰翳，與他在青草芳香的氣味，與他在掉了漆的墨綠色長椅，與他共同聆聽，與他歡笑的那個悠閑、恬靜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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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節(jié)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