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的信】魯迅致竇隱夫(1934年11月)
隱夫先生:
來信并《新詩歌》第三期已收到,謝謝;第二期也早收到了。要我論詩,真如要我講天文一樣,苦于不知怎么說才好,實在因為素?zé)o研究,空空如也。我只有一個私見,以為劇本雖有放在書卓上的和演在舞臺上的兩種,但究以后一種為好;詩歌雖有眼看的和嘴唱的兩種,也究以后一種為好;可惜中國的新詩大概是前一種。沒有節(jié)調(diào),沒有韻,它唱不來,唱不來,就記不住,記不住,就不能在人們的腦子里將舊詩擠出,占了它的地位。許多人也唱《毛毛雨》但這是因為黎錦暉唱了的緣故,大家在唱黎錦暉之所唱,并非唱新詩本身,新詩直到現(xiàn)在,還是在交倒媚運。
我以為內(nèi)容且不說,新詩先要有節(jié)調(diào),押大致相近的韻,給大家容易記,又順口,唱得出來。但白話要押韻而又自然,是頗不容易的,我自己實在不會做,只好發(fā)議論。
我不能說窮,但說有錢也不對,別處省一點,捐幾塊錢在現(xiàn)在還不算難事。不過這幾天不行,且等一等罷。
罵我之說,倒沒有聽人說,那一篇文章是先前看過的,也并不覺得在罵我。上海之文壇消息家,好造謠言,倘使一一注意,正中其計,我是向來不睬的。
專此布復(fù),即頌
時綏
迅 上 十一月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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