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娘(忘羨)(十)
藍湛在宋嬤嬤那兒躲了三日,終于等到了老夫人出莊。宋嬤嬤將藍湛喬裝打扮了一下,帶著藍湛來到了一處門禁。
兩名侍女見是宋嬤嬤,上前擋住了宋嬤嬤的去路。
“怎么,我不能進嗎?”宋嬤嬤施施然地拂了拂衣袖?!皨邒撸魏稳藳]有老夫人的令牌都不能進,望嬤嬤勿怪罪?!眱擅膛⑽⒌氐拖铝祟^,雖說老夫人最近冷落了宋嬤嬤,但宋嬤嬤還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
宋嬤嬤掃了二人一眼,將黃澄澄的令牌晃到兩人眼前,“看清這個了嗎?”兩名侍女見正是老夫人的令牌,立馬躬身放了行,也沒敢問宋嬤嬤身后跟著的是什么人。
藍湛跟著宋嬤嬤沿著石梯往下走,越往下藍湛越覺得不對,這里幽暗陰森,這么像是…
藍湛心中一驚,他猜到了這里是什么地方,但不敢相信,“嬤嬤,這里…是地牢?”
宋嬤嬤點點頭。
“你們…為什么這么對他?”藍湛想就算老夫人把魏嬰抓了回去,可畢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會狠心到將親子關(guān)押在地牢之中。
宋嬤嬤停了停腳步,“其實,少主六歲那年就被囚過,那時候老夫人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正常,但沒有給他治療,反而生氣地將他用鐵鏈囚在了房間里。我跟老夫人說少主是病了,不是故意變成那個樣子的,但老夫人依舊天天鎖著。我看著心疼,有次阿原的人格又出現(xiàn)的時候,我嘗試著跟阿原說要想不被關(guān)起來,以后就千萬不能在老夫人面前出現(xiàn),沒想到還真的起到了效果,阿原很聰明,開始躲著老夫人出現(xiàn),老夫人以為少主正常了,這才放了少主?!?/p>
“老夫人后來一直不知道?”
“是的,這么多年知道阿原存在的只有我一個人,我跟阿原約好只在夜晚出現(xiàn),我們身上系著同心鈴,一旦有情況,我會揺鈴?fù)ㄖ⒃?。”宋嬤嬤看了看藍湛,“直到你那次來山莊,阿原才又被老夫人發(fā)現(xiàn)了,那次阿原回來晚了,被老夫人撞了個正著。于是就是姑爺你看到的,少主在船上一天三頓地喝藥,那藥是霸道的壓制,對身體有極大的損害,所以我倒了那藥?!?/p>
“魏嬰,他現(xiàn)在還好嗎?”藍湛不敢想,如果他知道這么多天魏嬰是被關(guān)在這種地方,說什么他也不會伺機而動。
“姑爺,”宋嬤嬤拿出地牢的鑰匙,開鎖前回頭鄭重地看著藍湛,“前面就是關(guān)押少主的地方,少主的樣子可能不是姑爺以前看到的他,希望姑爺你對少主的心是真的,可以接受任何樣子的他。”
宋嬤嬤將偷來的鑰匙插入鎖孔內(nèi),鎖開了。幽暗的巖洞,頂上唯一的一束光照在魏嬰的背上,手腳都被鐵鏈縛著,魏嬰的臉一半埋在光的陰影里。
“魏嬰!”藍湛趕到魏嬰身邊,但魏嬰對藍湛的呼喊并沒有反應(yīng),眼睛轉(zhuǎn)動著只是看著地面。“魏原?”藍湛又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但眼前的人仍然沒有反應(yīng),仿佛沒有聽到他說話一般。藍湛去握魏嬰的手,剛一碰到,魏嬰猛地甩開,整個人因極度戒備而在顫抖。
“阿羨,我是藍湛,”藍湛慢慢地靠近魏嬰,“我?guī)愠鋈?,好不好??/p>
魏嬰仍是充滿戒備地遠離著藍湛,一雙眼睛看了藍湛一眼,繼續(xù)不語地盯著地面。
這時守在出口的宋嬤嬤看到拐角處出現(xiàn)了一抹暗色衣袍,不好,老夫人怎么回來了!宋嬤嬤用石子擊向藍湛示警,但轉(zhuǎn)眼間老夫人已走下石梯,視線馬上就會看到牢房這邊,來不及了,宋嬤嬤迅速地將開著的鎖重新鎖上,自己隱入暗處。
藍湛看到有人來了,情急之下躲在了一塊石壁之后,幸好關(guān)押魏嬰的地方是個巖洞,尚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藍湛看到進來的是老夫人,老夫人走到魏嬰跟前,蹲了下來,細細地看著魏嬰的臉。隨后老夫人站起身,接下來的動作讓藍湛倒吸一口冷氣,一張人皮面具被赫然撕下,哪里是什么老夫人,面具之下的臉分明是個男人。
“你已神智不清,我也不必在你面前裝了。”著暗色長袍的男人冷眼看著精神狀態(tài)一天不如一天的魏嬰,“我要出趟遠門,想來想去,還是不放心你?!蹦腥藦男渲心贸鲆活w藥丸,冷不丁地塞入魏嬰口中。
“這藥能讓你完全喪失神智,你就好好做個瘋子吧?!蹦腥死湫Φ溃骸熬退阌腥四芫饶愠鋈ィ粋€真瘋子能干什么?”男人看了看帶著鐐銬發(fā)絲凌亂的魏嬰,心情十分舒暢,“你這個樣子,你那死鬼老爹要是泉下有知,定會痛心疾首吧。”
男人負著手仰天大笑了起來,“碧云山莊的人都死絕了,僅剩的獨苗也快完了,”男人回頭惡狠狠地看著魏嬰,“這是他的報應(yīng)?!蹦腥穗S后拿過人皮面具覆上,冷著臉離開了牢房。
“魏嬰,快吐出來!”藍湛等人一走,急忙去掐魏嬰的咽喉。魏嬰會難受,但沒辦法,那藥一定要把它弄出來。
魏嬰在藍湛的掐壓下,干嘔著咳了起來,終于躬身將那藥丸吐了出來。魏嬰的身體太弱了,吐完后便倒在了藍湛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