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瀾】魂兮鬼兮(序)

女鬼嘴里發(fā)出“陰陰”的嗚咽,沒法說話本能地還會哭泣。沈巍僵直了身體,然后臉上微微發(fā)燙。他克制的目光看向趙云瀾。
趙云瀾正和女鬼嗆:“看清是誰殺的你嗎?”
女鬼遲緩地?fù)u搖頭。她什么都不記得,就聽見當(dāng)時身后傳來拖著金屬沙沙地聲音,下一刻睜眼時就看見自己和佟瑤的尸體躺在旁邊。滿地都是血,佟瑤腹腔被人挖開,器官都沒了。她當(dāng)時害怕的想叫起來,卻發(fā)現(xiàn)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她已經(jīng)死了。
“得,什么也不知道。當(dāng)時看見佟瑤的鬼魂了嗎?”女鬼還是搖頭。屋里就她一個。可她被眼前這個留著胡子的帥男人帶走前,那座屋子好像有禁術(shù)一樣,她怎么闖都出不去。只能呆在冷透的身體旁邊。
趙云瀾把思齡齡的鬼魂收進(jìn)來,沈巍意味深長的視線投在他身上。趙云瀾解釋,“我也不知道,今天第一次見到?!彪y道是因為鬼族子他沾了光也能看見魂魄了?
看起來這個東西還有可能再犯案。趙云瀾有些擔(dān)心,他問沈巍:“你不是鬼王嗎,這些死鬼都是怎么處理的?”上次那些醫(yī)院死掉的人的鬼魂呢。
沈巍道:“平時是閻君管的。”頓了頓,“我叫他上來?!?/p>
只見沈巍幻化出柱杖在地面輕輕一點,滾滾的黑能量旋渦翻涌而起。沒一會兒功夫,一個顫顫巍巍的老頭子擦著汗從結(jié)界墻里走出來。
“不知尊主寶貝兒找老者何事???”出來不看沈巍,先是上下反復(fù)打量了趙云瀾。露出原來如此的笑意后,老者才和沈巍打招呼。
“正經(jīng)點!”沈巍眼神冰冷,面具下的臉毫無情緒地開口。而趙云瀾結(jié)結(jié)實實被媳婦兒的變裝速度驚了......
那老者嘆口氣,變成少年的模樣。唇紅齒白。和大慶看起來差不多年紀(jì)的樣子。趙云瀾對這個年輕有為的閻君忍不住升起一絲母愛的熱流。
“無妨無妨?!?/p>
趙云瀾打破尷尬,笑著:“不知閻君,死去的魂魄都是如何處理的?”
少年點點頭,對懂人情世故的趙云瀾也是心生好感,自來熟地?fù)ё∷募绨驍D過去坐下,攀談道:“小甜心,你問我這就問對人了~平時這些都要按照類別進(jìn)行差異化管理的,比如說地星人吧,有一部分修為高的是可以在生命衰微時閉關(guān)沉寂足夠長的時間再醒來的。不過時間就不好說了。至于鬼王大人這樣的就除外?!?/p>
他連個魂魄也沒有。沒法重生...
不過也不容易死罷了。
“人類死后的鬼魂,按照怨恨程度簡單分為兩批,好的直接安排去投胎。惡一點的就需要用點手段去去戾氣,然后再扔下去。不知令主大人在這方面遇到什么問題了?”閻君笑的一臉無害。說出的話卻狠絕嚴(yán)厲。
用點手段,是把鬼整殘廢吧...
趙云瀾感覺旁邊男人的低氣壓要把這兒凍結(jié)成冰了,裝作若無其事地推掉肩上的手,往沈巍那里靠了靠:“死鬼的魂魄都是立刻去收的嗎?有一些會不會被遺漏掉?!?/p>
閻君收起笑意,泛出腥紅的眸子:“令主這是何意。”混到高層的人沒有心思簡單的。這位管理魂魄投胎事宜的君主,比沈巍小了兩萬歲,可手段卻青出于藍(lán)殘忍的多。
趙云瀾把思齡齡放出來。
女鬼一看見少年便渾身發(fā)冷,顫巍巍發(fā)抖,出于一種本能沖他跪下去。待看到旁邊的鬼王沈巍,更是驚懼的瞪大了雙眼。那顆眼珠子要爆出來似的。
這兩個人,她都不認(rèn)識。
可一個比一個身上的戾氣深重,她被一種本能的恐懼支配著。剛慘死的思齡齡只有一絲怨氣,也許是死亡來的太迅速,她憎恨的程度太低,現(xiàn)在地下那些小鬼隨便一個都能欺負(fù)她。
竟然有未被收走的游魂,閻君瞇著眼:“哦,令主大人的見面禮還挺特別。那這個東西我就帶走了?!?/p>
被趙云瀾攔下來,趙云瀾問他:“閻君給個痛快話,橫死之人還有多少像這樣…”趙云瀾倚著沙發(fā)挑眉,委婉道:“地府找不到鬼魂的?”
“這個我回去幫令主查下。多謝告知?!鄙倌陻D擠眼沖沈巍暗送秋波:“對了,尊主大人不會怪我失職之罪吧?”被后者一記冰子眼打敗。
得,沒意思,這老東西坐懷不亂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怎么讓他帶走了?那不是你的死者嗎?”沈巍戴好眼鏡。問趙云瀾。
“她什么也不記得。不能說話,直接去投胎吧還是?!比硕妓懒?,倒還記得花癡,呵女人。

趙:“認(rèn)識這兩個死者嗎?”
陳:“……”
陳(開始緩緩而談):我和她是小時候認(rèn)識的,初中同學(xué)。去年在龍城又重逢了,我一直都喜歡她??伤龥]同意,直到上次她突然約我,說她心情不好讓我陪陪她,我們就在一起了??珊髞砦野l(fā)現(xiàn)她就是個臭婊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了,上次有人給我發(fā)視頻,就是她和一個四十多的……我當(dāng)時惡心死了,叫她去死!她一直哭哭啼啼,說是有苦衷的,除了那次被陰就只和我睡過。傻逼才信她呢……可她為什么真的死了,為什么,我就是氣急了才,她為什么要去死......
他的情緒開始不穩(wěn)定。惋惜心痛又忍不住咒罵她,被心愛的女人帶了這么多綠帽子,心理防線開始崩潰。
趙云瀾結(jié)束了詢問。這個男孩不是兇手。
那是個有著個人激烈情緒的犯罪者??赡莻€怪物不會使用工具,這就說明有人類殺手,那個東西在案發(fā)現(xiàn)場附近出現(xiàn)過??蔀槭裁粗挥匈‖幍墓砘瓴灰娏四??
下次再出現(xiàn)又是什么時候?
思路又出現(xiàn)了新的阻礙。

趙云瀾又想吞云吐霧。他摸兜,發(fā)現(xiàn)沒有棒棒糖,只有一根刑警隊長遞給他的煙,手表上不安的紅光閃過,他叼著煙低頭,他家教授該下課了。
楚恕之還是憂心忡忡,對這次案件特別上心,第二天拉著郭長城說讓他漲漲經(jīng)驗,兩人去調(diào)查死者上下樓層的住戶。上下和本層的住戶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都人心惶惶,平時熱鬧的氛圍全然消失。有一些被子女接出去住 ,剩下 的也是閉口不言,不愿再回憶這樣的事情。
楚恕之和郭長城碰壁,敲了好幾家都沒人,直到郭長城在306房抬起無力的手,沒30十秒,一位大媽神秘兮兮地把兩人讓進(jìn)屋。
大媽滿臉的興奮:“警察同志,是警察同志吧,我就知道你們還會再來的 。”
楚恕之詭異地看著大媽,“大媽,您不害怕嗎?”
出了這樣的慘案,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不慌的,他不由得打量起她,有些微胖的身體,穿一身大紅色上下套衫,家里只開了風(fēng)扇,有氣無力地轉(zhuǎn)著。
她臉上出了汗,配上激動的表情,叫郭長城差點忘了樓上昨天滿地血腥,他們現(xiàn)在是來詢問線索,不是來串門走親戚的。
“害,怕啥啊,俺老婆子也沒做什么壞事,惡鬼索命也找不到俺。前幾天還托女兒去泰國請了佛護(hù)佑。對了,警官同志是來問群眾線索的嗎,我昨天可發(fā)現(xiàn)了不得了的事?!?/p>
楚恕之來了興趣:“哦?大媽您看見什么了?”
大媽突然捂著嘴,怕什么人聽見似的小聲地說:“俺昨天,不是起夜嘛,然后發(fā)現(xiàn)忘關(guān)窗戶了就去關(guān)上它,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
郭長城聽得認(rèn)真,眼睛直直的,見楚恕之也不配合她故意吊胃口的樣子,又自顧自 道:“我看見他了??隙ㄊ撬??!?/p>
“誰?”
“就是那個穿黃衣服的小伙子,老帶著口罩,我前幾天也看見他了,昨天下午也見,他每次來手里都掂一兜東西,聞著挺香的。我給他打招呼,小伙子也不說話就會點頭。昨天晚上他一直站在樓下,光線不是太好,但他那個身形我還是有印象的?!?/p>
楚恕之陷入沉思。這大媽說的有頭無尾,不過這個人肯定不會是和死者毫無關(guān)系的。自己在屋里聞到的邪惡能量殘留,絕對不會是正常人類散發(fā)的,可地星人不是 這個味。幽畜就更談不上了。
那個東西究竟想干什么?
不會是殺人這么簡單。

郭長城蹲在能看見小區(qū)大概樣貌的角落里,蹲的腿都麻了,蚊子在他耳邊飛來飛去,他不敢拍,怕搞出什么動靜。
他又待了一會兒聞著自己身上越來越臭,好像粘上了什么臟東西,吸了吸鼻子,想到什么心里越來越慌,黑暗中好像什么影子在自己身后,睜著血紅的眼睛。
他憋住呼吸,嚇得一動不動,突然一個什么 東西 抓上了他的手。
(一個序? 后文隨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