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比巴卜～歪比巴卜～歪比巴卜～

（接上文）

“卡門，你先去睡吧。明天上班不用準時，允許你們晚最多兩個小時?！?/p>

“那您什么時候睡......”

“我睡不著，讓我一個人靜靜。這是命令?！?/p>

“是......”

我的房間其實就在A區(qū)的二樓，上樓時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他會出什么事。

第二天，我準時去上班，看到他趴著桌子上一句話也不說。

“斯吉洛上校，您還好嗎......”

“我......沒事......咳咳！”

他用力晃了晃頭似乎想保持清醒但是聲音聽起來明顯不對勁，我將手輕輕放在他額頭上，立刻察覺到了異樣。

“您在發(fā)燒！”

“我沒事......咳咳！我宣布‘XD’，咳咳，實驗暫停?？瓤瓤?，實驗已經(jīng)夠多了?！?/p>

“斯吉洛上校，您需要休息！”

“呼，咳咳......”

“我扶您去休息......您太累了......”

...........................................

我扶他回到他的臥室，趁他換睡衣的時間里幫他找出體溫計，水銀柱顯示他已經(jīng)燒到39℃。他無力地躺在松軟的床上，我盡量輕柔地給他蓋好被子，彎腰伏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去給您拿藥和熱水，很快回來?！?/p>

“嗯......”

我知道A區(qū)所有的藥品都放在實驗室，趕緊小跑著去找藥，回來的路上順便叫醒羅格斯和佩德羅。

等到我急急忙忙地回到他的房間時，他好像在對著眼前的空氣念叨什么：“媽媽......父親......斯諾......好想你們......”

“斯吉洛上校?！?/p>

我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他勉強抬起手用溫水將退燒藥吃下去，然后重新躺下，閉上眼輕聲說道：“卡門......你過來......咳咳！”

“斯吉洛上校有什么吩咐？”

我坐在床沿上靠在他身邊，他聲音沙啞地說道：“你去B區(qū)......安排那個亞倫去，咳咳......幫忙照顧艾格......還有，咳咳，一定要......認真搜一下謝團長的牢房，咳咳咳......我不信他沒留下什么東西......”

“是，我馬上去辦。您好好睡一覺吧?！?/p>

嗯......”

我從房間里出來時遇到了佩德羅，他說羅格斯去給A區(qū)看守們做例行訓話，而他現(xiàn)在要去C區(qū)維持訓練場的秩序。我轉(zhuǎn)念一想，那個亞倫值的是夜班，上午應該是在睡覺，所以還是下午去好一些。

于是我跟佩德羅說讓他放心工作，我會在這里守著。他昏昏沉沉地睡著，我搬來椅子坐在床邊全心全意地等他醒過來，完全沒有胃口吃中午飯。

就這樣一直守到了快下午兩點，我摸摸他的額頭確認他的體溫略有下降，帶著忐忑不安去看守們的宿舍執(zhí)行他給我的任務。

我找到B區(qū)看守們的隊長比勒，讓他帶我去見亞倫。

“隊長，有事嗎？”

“這位是斯吉洛上校的助手卡門，他來接你。

雖然心里很擔心他的病情，但是在外人面前我還是要裝成嚴肅的樣子：“你以后不用在B區(qū)值班了。跟我走?！?/p>

亞倫似乎很害怕我，去別墅的路上跟在我身后什么都不敢問。我將他帶到別墅門前，然后簡單交代并警告了他。

“從今天開始，你負責照顧艾格少爺?shù)钠鹁?。如果有什么閃失和差錯......你知道后果。”

“是?！?/p>

安排好亞倫，我一路跑到B區(qū)，將二樓的29號牢房里翻了個遍，最后只找到了謝團長生前曾經(jīng)緊緊抱在懷里的灰色八角帽，但是上面的紅星不見了。

而后又一路飛奔回A區(qū)把這個帽子暫時放在他的辦公室里，上樓找到還在昏睡的他。他似乎夢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眉頭緊皺的呻吟著：“卡門......你在哪兒......別丟下我......”

我下意識牽起他的右手緊緊握住，淚水在這一瞬間奪眶而出：“我在這里......斯吉洛上校......別怕......”

“卡門......別走......”

“我不走，我會一直陪著您......”

從14歲到現(xiàn)在34歲，我已經(jīng)追著他的背影前進了二十年，但是他生病了我才發(fā)現(xiàn)我曾經(jīng)學的一切現(xiàn)在都用不上，看著他在痛苦中掙扎比S了我還難受。

一直等到四點多，他終于睜開了眼睛，望向守在床邊的我。我緊緊地握著他的右手，為他能醒過來感到開心。

“卡門......”

“您醒了?！?/p>

“還好，沒那么暈了。咳咳?！?他松開右手，慢慢坐起來靠著床頭，“現(xiàn)在幾點了？”

“下午四點多?！蔽伊晳T性看了一眼手表，“準確時間是四點零七分?！?/p>

“我睡了這么久......”

我拿起體溫計甩了甩遞給他，他夾在腋下重新測體溫，臉色看起來還是很差。

“您餓不餓，想吃東西嗎？”

“不用了，咳咳，麻煩給我倒點水?！?/p>

“是。”

體溫計顯示他的體溫降到了38.2℃，退燒藥必須要繼續(xù)吃。他從我手里接過溫水，多喝了幾口才放松下來。

“斯吉洛上校，您還好嗎？”在C區(qū)忙完工作的佩德羅推開了臥室門，“實驗室降溫的冰袋還有多余的，我給您拿來了?！?/p>

“謝謝......”

我?guī)退陬~頭上敷好冰袋，羅格斯慢慢推開了臥室門：“抱歉我來晚了，斯吉洛上校您好點了嗎？”

“還是有點燒，咳咳。羅格斯，A區(qū)今天情況如何？”

“一切正常。”羅格斯露出擔憂的神情，“您要注意身體......”

“嗯，你們先出去，讓我再睡一會兒?！?/p>

“是?！?/p>

我們?nèi)藭簳r來到臥室門外讓他一個人靜靜，但是沒有一個敢離開。

我用余光看到羅格斯的表情很奇怪，像是生氣又像是不耐煩。平日里小心謹慎的佩德羅抱著記錄本瑟瑟發(fā)抖，直到羅格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停止顫抖。

“斯吉洛上校生病的消息除了我們?nèi)齻€外暫時沒人知道。” 羅格斯保持著平日里的嚴肅氣質(zhì)，“要是讓C區(qū)那些‘SYCL’知道了，怕不是又要發(fā)生暴亂?！?/p>

“斯吉洛上校的壓力太大了......” 我只覺得心里越來越疼，“這JZY里需要他操心的事太多了，他終究是承受不了這么多壓力......”

“對了，卡門你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佩德羅轉(zhuǎn)移了話題。

“可能是因為沒吃飯，自從吃完早飯到現(xiàn)在沒吃。”

“那你先去吃點吧?！绷_格斯臉上的微笑非常僵硬，“有我們兩個人守著斯吉洛上校就行。”

“......不用了，我沒胃口?！?/p>

時間慢慢流逝，羅格斯和佩德羅都已經(jīng)吃完晚飯回來了我卻還是沒有一點胃口，在他完全退燒之前我什么都吃不下。

晚上八點多，臥室里傳來細微的聲音，過了一小會兒，穿著睡衣的他把臥室門從里面打開，疑惑地問：“咳咳，你們怎么還在這兒......”

“我們?nèi)齻€都不放心您......”我第一個上前扶住他，“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冰袋降溫還挺有用......咳咳，我有點餓了，有沒有什么吃的，最好是熱湯......”

話音剛落，羅格斯主動回答：“我去食堂看看，應該有?！?/p>

“咳咳，現(xiàn)在幾點了？”

“晚上八點二十三分。”依舊是我給他報時，“我去給您準備吃完飯吃的藥?！?/p>

“嗯，咳咳咳。晚上了，佩德羅你也該去C區(qū)盯著，別出什么事?！?/p>

“是，我馬上去?！?/p>

十分鐘后，我最先帶著藥回到臥室，他繼續(xù)躺著保存體力，我終于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哭出了眼淚。

“咳咳，卡門，你怎么哭了......”

“我......我沒法快點治好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著您難受......如果我能幫您分擔一點難受的感覺就好了......嗚嗚......”

“別哭，咳咳，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咳咳，只是一場小感冒而已......”? 他再次伸出右手和我緊緊握在一起，用真心的微笑讓我不要難過，“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咳咳......”

“斯吉洛上校......”

又過了將近二十分鐘，羅格斯端著盛有羅宋湯和新鮮面包片的托盤回到臥室。酸甜的番茄味刺激食欲，他盡力多吃了幾口，之后把藥服下，躺好繼續(xù)睡覺。

我總是覺得不放心，重新搬來椅子坐在床邊守著他。昏昏欲睡之時，羅格斯怕我著涼特意把J裝外套脫下來給我披上，我出于禮貌表示了感謝。

................................................

第二天。

“卡門......咳咳，醒醒，咳咳咳?！?/p>

“嗯......”我睜開眼看到他坐了起來，立刻有了精神，“斯吉洛上校，您今天有沒有好點？現(xiàn)在是，我看看，八點四十二分。您還頭疼嗎？”

“不疼了，咳咳咳！現(xiàn)在好像還有點四肢酸痛，咳咳?！?/p>

“那您還是繼續(xù)躺下休息吧，我這就去給您倒水。”

我正要去開門，門卻被人推開了。灰發(fā)藍瞳的羅格斯急匆匆地將一杯溫水遞給他，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張信紙。

“出什么事了？咳咳，慌慌張張的，咳咳咳?！?/p>

“有新電報，給您的?！?/p>

“我看看?！?/p>

他接過信紙粗略地看了一遍內(nèi)容，臉上的表情變成了嚴肅，把手里喝完的水杯放在床頭柜上沉下臉說道：“ ?‘上面’說預計我表哥最多再撐半年，咳咳咳，要求我整理好這兩年多里所有的數(shù)據(jù)，隨時準備拋棄我表哥，咳咳。”

“什么？那我們現(xiàn)在豈不是很危險？”我有些慌了。

“不至于，咳咳。HSD還沒打到朗瑞河這邊，暫時應該沒事?？瓤瓤龋】瓤?，而且他們不可能貿(mào)然進攻這里。除非他們打算讓大炮炸毀我們儲存的DQ彈，咳咳，然后，咳咳，同歸于盡?！?/p>

沉默了一分鐘，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咳咳咳，不行，還是得我來，咳咳，我不能一直躺著。”

“可是您的病還沒好呢......”我趕緊阻止他，“您還需要好好休息?！?/p>

“所有的數(shù)據(jù)必須重新計算一次，咳咳咳，才能確保準確，咳咳?！?/p>

“您別再逞強了行不行！” 我腦子一熱將他強行按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身體把他壓住，“您為什么總是這么逞強？不顧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想著工作！當年在研究所里是這樣，來到奧森維JZY兩年多了還是這樣！您能不能為自己想想！聽我的，別再逞強了，只有您快點好起來才最重要！”

這是我第一次對他說話時情緒這么激動，連旁邊的羅格斯都被嚇到了。

“呼，呼......”

“咳咳，卡門，冷靜......”

半分鐘后，我冷靜下來才意識到把上司直接壓在床上這種動作太失禮了，趕緊松開按住他肩膀的手從床上下來。

“卡門，咳咳，你......”

“對不起，屬下失禮！”我立刻單膝跪地低頭道歉，“請斯吉洛上校責罰！”

“算了，沒事，咳咳，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彼鍪謩葑屃_格斯將我扶起來，“好吧，這次我聽你的，咳咳?！?/p>

“多謝上校大人原諒......”

“我......我要不還是不打擾你們了?！绷_格斯的表情有些復雜，“A區(qū)的那些看守一天不管都不行，我還是先去看看?！?/p>

“嗯，你去吧，咳咳?！?/p>

羅格斯離開時沒忘了把臥室門帶上，終于又只剩下我和他兩個人。他乖巧地把被子蓋好，觀察我的反應。

“斯吉洛上校，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

“沒事?？瓤瓤?，卡門你還記不記得我上一次發(fā)燒是什么時候？咳咳咳?！?/p>

“嗯......我想想，應該是在柯爾研究所的時候，大概是四年前......”

“我一直注意身體，咳咳，就怕生病了沒法工作，沒想到因為‘他’熬夜著涼了，咳咳咳！”

“我還是去給您倒水拿藥吧。”

“嗯，我今天想吃三明治，咳咳?！?/p>

“我這就去準備?！?/p>

..........................................

在我們這三位助手的悉心照顧下又養(yǎng)了兩天病他才重新開始工作，只是咳嗽還沒停下。

“咳咳咳，從我們剛來時的實驗開始，每一條都要核對，咳咳咳?！?/p>

他翻出了之前給謝團長準備的信紙作為草稿紙，將每一組實驗的DQ濃度與對應的sw人數(shù)重新對照，致s率和實驗現(xiàn)象都必須準確無誤。

“斯吉洛，您病才剛好，還是要按時吃藥?！?/p>

“嗯，我知道?！?/p>

“對了，我在謝團長的牢房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p>

我把那頂深灰色八角帽遞給他，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咳咳，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寫的什么東西？”

“沒有。”

“玩兒我呢？咳咳咳......”

之后他突然對著這帽子開始發(fā)呆，似乎在認真思考什么，表情越來越凝重。

“斯吉洛......上校？”我好心提醒他回過神。

“沒事，咳咳，這東西對我們沒什么用，咳咳咳，拿去燒了吧?！?/p>

“是。”

......................................

QX的Z況愈演愈烈，新的“SYCL”也不再運進來，日常的工作只剩下不停地核對數(shù)據(jù)。

時間轉(zhuǎn)眼到了赤歷3049年的1月份，他已經(jīng)對維克多失去了興趣。按照他的性子，玩膩了的“玩具”當然是要處理掉......

赤歷3049年1月15日夜晚，奧森維JZY的A區(qū)某手術室內(nèi)。

“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他手里拿著一把嶄新的JPD，醫(yī)用托盤里放著那把他慣用的格洛克。我和以前一樣只是在旁邊圍觀，必要時再出手。

“如果你現(xiàn)在說點有用的東西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點的s法。”

“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沒什么好說的。”被皮帶綁在手術臺上維克多長呼一口氣，平靜地閉上雙眼準備迎接sw，“好了，動手吧。”

鋒利的JPD狠狠刺入維克多的左手腕，精準切開了腕動脈，x伴隨著刀刃的抽走而涌了出來，在抗x凝藥物的作用下隨著插入傷口的軟管不停流失。

................................................

第二天，1月16日，我跟隨他來到守衛(wèi)森嚴的別墅。他安排我在琴房布置好畫畫用的東西，繞了一圈沒找到人，他獨自上了樓，我繼續(xù)在琴房等他。

冬日暖陽從琴房的落地窗透入，三角鋼琴旁邊還算寬敞的角落擺上了一把單人座椅。畫畫用的畫架和畫布都已備好，上面一張雪白的畫紙等待著被涂上顏色。

“這個給你，畫畫時把它用上?！?/p>

他說完這句話后，我立刻把那瓶特制的紅色顏料交給艾格，這是他昨晚熬夜用維克多的x加工出來的。

“這是什么？”

“你覺得呢？”他從衣袋中拿出那把染x的口琴遞給艾格，“我用他全部的x做出的顏料?？寡趸瘎┯昧瞬簧?，但也只能做出這么一點點?！?/p>

“你S了維克多？！”

“嗯。他臨s前還抓著這把口琴?！?/p>

“斯吉洛?。。　?/p>

這是艾格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我毫不猶豫地拔出隨身攜帶的格洛克頂在了艾格的后腦勺上。

“不許對斯吉洛上校不敬?！?/p>

“如果這副畫能讓我滿意，我保證你可以活著從這里走出去。如果畫不好，那就連被抬出去的資格都沒有?！弊趩稳俗紊系乃Z氣輕描淡寫，但是深藍色瞳孔里多了幾分S意，“這里我說了算，你沒得選?！?/p>

“你敢S我？你不怕我爸追究？”

“給你看看這個，你爸兩個月前寄給我的?！?/p>

他將那封信遞給艾格，對方顫巍巍地打開那封信。艾格看完信后癱坐在了畫架前準備好的座位上，瞳孔中滿是絕望。

“畫吧，你沒有選擇的余地?！?/p>

艾格麻木地將他自己帶來的顏料拿出來，隨后拿出鉛筆開始打草稿。草稿結(jié)束之后他小聲問了一下艾格自己能否離開，艾格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決定先回去繼續(xù)工作。

回去的路上我向他詢問怎么想到用鮮x做顏料畫肖像這種創(chuàng)意的，他說這是克莉絲想出來的。一提到克莉絲我就明白不能再繼續(xù)向下聊了......

1月17日上午，他帶著我再次來到別墅。

“畫好了？”

“嗯......”

這副畫整體的配色和氛圍都十分壓抑，仿佛是無聲的吶喊————

潔白的墻壁上，猩紅色的絲絨窗簾將落地窗遮住一小半。一襲黑色J裝的他神態(tài)自然地坐在單人座椅上，衣角沾有暗紅色x跡的白大褂搭在座椅的扶手上。落地窗外的景色是稀落的黑色樹林，林中有淡淡的暗紅色霧氣彌漫。林中樹梢上可以看到一個用鎖鏈上吊的人影，雖然只有背影但是分明就是他本人......

安靜了一分鐘之后，他略帶憤怒地斜著瞪了艾格一眼，艾格沒有絲毫畏懼。雖然連我都能看出來這幅畫是在詛咒他，但是艾格畫的確實很好，而他一向很信守承諾。

“畫的不錯?！?/p>

“嗯？”

“你可以走了?！?/p>

當天下午吃完午飯之后，他說他要拿一樣東西送給艾格，讓我去看著艾格。我獨自來到別墅二樓的臥室，卻看到那個叫亞倫的看守似乎想和艾格說什么。

“那個......艾格少爺......我......請幫我把這個......”

“咳咳！”我果斷地打斷了亞倫的話，“小少爺，該走了?！?/p>

經(jīng)歷了兩個月的軟禁之后，艾格終于能踏出這座別墅的大門。我?guī)е氐綂W森維JZY的正南門，他已經(jīng)雇好了車子在等艾格。

亞倫幫艾格把收拾好的行李箱送到大門口，等候多時的他遞給艾格一個小手提箱：“臨行前送你點小禮物?！?/p>

艾格緩慢地打開手提箱，減震的海綿塊中間是一個直徑十五厘米的圓柱形密封容器，散發(fā)出福爾馬林的刺鼻味道，容器內(nèi)盛著的正是維克多的Сердце，標簽說明了一切。

我卻覺得這東西不應該送出去，加上這東西剛好能湊齊二十七個把他的收藏柜擺滿。

剛才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的艾格一下子變得怒火中燒，抬起頭直視著他的深藍色眼瞳，咬牙切齒地說道：“Skillo, you ,wait to die.”

（譯：斯吉洛，你，等s吧。）

“嗯？久違的奧意語?！彼辜逡琅f帶著習慣性的假笑，“Stretch out my neck and wait.”

（譯：“引頸以待”）

（注：此處參考自知音漫客《極度分裂》）

........................................

赤歷3049年3月2日，他的表哥東北系JF艾倫森在窮途末路之際用平時S人用的那把東洋刀切腹自盡。而他也收到了上面發(fā)來的最后一封電報，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隨時準備撤退?！?br/>

幾天后，該來的還是要來了。HSD派人送來信件邀請他坐下來談判，信件來自已經(jīng)被HSD解放的塔爾頓城。他按照對方提供的地址回了一封信，回信里說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和要求：可以坐下來談，但是只能由HSD派人來奧森維JZY內(nèi)談，而且不能帶武器進入JZY。

又過了兩天，HSD的回信送到了他手里，信中表示接受他的一切條件，并且派出奧陸東部野戰(zhàn)區(qū)第三師第25團政委多伊與他談判，時間定在三月十號上午十點。

........................................

3月10日，上午10點。

“斯吉洛上校，久仰大名。”

多伊進JZY時已經(jīng)經(jīng)過了由我監(jiān)督的嚴格搜身，確保他的安全。

“多伊政委，歡迎來到奧森維JZY?！?/p>

他隨口回了一句禮貌的問候。換上J裝的我倒了兩杯紅茶就離開了，他昨晚說想和多伊單獨聊。

大概過了才十五分鐘，談判還沒有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陪他去大門口送別多伊，然后我將搜身時拿走的勃朗寧還給了多伊，但是為了防止他拿回Q后開Q刺S，我拆掉了Q里所有的ZD。察覺到問題的多伊瞪了他一眼，隨后壓低頭上的深灰色八角帽離開。

談判破裂第二天3月11號，“上面”發(fā)來了新的電報，看完電報的內(nèi)容后他直接把這張電報撕了，我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

“斯吉洛上校？”

“呵，他們和我想的一樣。轉(zhuǎn)移了那些東西那我這個JZY就成了空殼，怎么可能擋得住那些CF！”

“那我們......要照做嗎？”

“照做，但不能完全照做。DQD可以分批運走，至于核心數(shù)據(jù)，我們現(xiàn)在就整理，但是不能交上去。你去叫上羅格斯和佩德羅，咱們四個一起整理?！?/p>

“是?！?/p>

從上午九點多整理到晚上八點多，核心數(shù)據(jù)終于在四個人的合力下全部整理好，這些東西是實驗里的DQ和Патогены濃度、sw人數(shù)、實驗現(xiàn)象，還有最重要的“XD”全部制造過程。把它們?nèi)糠诸愌b進牛皮紙檔案袋里，再塞入一個經(jīng)過防火和防水雙重處理的密封箱子內(nèi)，我們四個人都感覺松了口氣。

“這好像還是我們四個人第一次合力完成工作。” 羅格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接下來怎么處理這些東西？”佩德羅低頭陷入了沉思，“既不能毀了也不能交上去?！?/p>

“卡門，給你個任務?！?/p>

“有什么吩咐？”

“卡門，我要你帶著這些東西回滬州城，把它埋在我家院子的玫瑰花叢下面。這是鑰匙，你拿好?！彼麪科鹞业氖职谚€匙放在我的手心里，“這件事關系到咱們四個人的性命，只要這些東西還在，咱們四個就還有存在的意義?！?/p>

接著，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嚴肅地說道：“你能完成這個任務嗎？”

“能！”

他主動上前給了我一個溫暖的擁抱，這時我用余光注意到他身后的羅格斯和佩德羅交換了一個不舒服的眼神。

“斯吉洛上校，要不要我陪卡門一起去，一個人不安全?！?/p>

面對羅格斯的“好心”，他無奈地搖了搖頭：“現(xiàn)在這種時候人少反而不容易引起敵人的注意，明天開始把第一批DQD轉(zhuǎn)移，給卡門打掩護?！?/p>

停頓了一下，他露出了平日里的習慣性假笑繼續(xù)說道：“好了，都去睡吧，辛苦你們了?！?/p>

“嗯，斯吉洛上校也早點休息?！迸宓铝_輕聲細語地說道，“我最近得盯緊C區(qū)剩下的一百多個‘SYCL’，別出什么事......”

“嗯，謹慎點好。各位明天見。”

........................................

第一批DQD的轉(zhuǎn)移很順利，我也成功蒙混出去。三天后，我?guī)е蝿枕樌瓿傻南⒒氐綂W森維JZY。

...................................

赤歷3049年4月22日，下午。

他收到了來自HSD的最后通碟，對方表示已經(jīng)做好了明天凌晨強攻的準備，希望他迷途知返，放棄無謂的抵抗。

他直接拿打火機將這張紙燒掉，然后回頭問我們這三位助手：“最后確認一下，重要的事都準備好了嗎？”

“A區(qū)都已待命，共計116人。”此時的羅格斯目光如炬，“我一直有認真訓練他們的思維，他們絕對忠于JZY?！?/p>

“嗯，那C區(qū)呢？”

“我了解C區(qū)那些人，所以挑選了最忠于JZY而且Z斗力好一些的那部分，一共172人。”佩德羅說話還是小心翼翼的，“另外，C區(qū)還有121個‘SYCL’，怎么處理他們？”

“嗯，一會兒聽我安排。至于B區(qū)，總共才12人，加起來剛好三百?！?/p>

“實驗設備和剩余的化學藥品都已經(jīng)和DQD一起轉(zhuǎn)移走了?！蔽覍问址旁谛厍埃讣赓N近肩膀，“接下來一切聽您指示?！?/p>

“羅格斯，你帶著佩德羅先走。卡門，你去B區(qū)找比勒，把他帶過來?！?/p>

“是！”

十分鐘后。

我?guī)П壤杖ヒ娝麜r比勒一路上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疲憊，但還是在見到他之后立刻打起精神。

“斯吉洛上校，請問有什么吩咐？”

“今天晚上準時把A區(qū)和C區(qū)燒掉，決不能讓外界知道我們JZY里做的事。A區(qū)還有一部分沒有轉(zhuǎn)移的催眠氣體，記得用它們把C區(qū)的那些‘SYCL’一起燒掉?！?/p>

“是。”

“還有，今晚由你來指揮?！?

“我？！”

“對。比勒，你是B區(qū)十二個看守里最冷靜、Z斗經(jīng)驗最豐富的人，所以我才選了你做隊長。今晚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守住JZY，保證A區(qū)和C區(qū)燒干凈。記住了嗎？”

“是，斯吉洛上校！”

比勒麻木又干脆的反應讓他很滿意，隨即他臨時起草了一份演講稿，單獨為留下的三百個看守做了一個簡短的Z前動員演講。

......................................

他離開奧森維JZY時正值夕陽西下，余暉將西邊的天空染成了絢麗的金橙色。

“太陽......要落山了......”

“斯吉洛上校，我們走吧。”

“嗯?！?/p>

.........................................

那一晚之后，HSD攻破奧森維JZY，尤格兄弟宣布停Z求和，他也在第二天就提交了辭職申請書和退役申請書。

退役后他在老家的別墅里開始過平靜的生活，每天就是彈琴、看書、讀報、看電視、畫素描，偶爾動手做些甜點和我一起分享。而作為他的管家，我會在他看書時為他端上一杯紅茶，精心修剪小花園里的花朵，認真給鋼琴做保養(yǎng)，這可是我15周歲時夢寐以求的日子。

但是這樣的平淡生活并沒有持續(xù)太久。赤歷3049年11月中旬的一天，他看著報紙上的消息陷入沉思。

“斯吉洛上校，紅茶泡好了。”

“嗯，你先放在書桌上吧?！?/p>

十分鐘后，我去書房拿回茶杯。

“先別倒茶了，來看看這個?！?/p>

“報紙？發(fā)生什么事了？”我接過報紙仔細看了看，“嗯......這種事與我們有什么關系？”

“那天我們走后，HSD打贏了，那些活下來的‘SYCL’把我們在奧森維JZY里做過的事全部公諸于世。”他臉上的習慣性微笑慢慢消失了，“我當初真應該把他們?nèi)继幚淼粼僮?！?/p>

“您的意思是......”

“如果現(xiàn)在艾梅里卡guo ZF要推一些人頂zui，那最好的選擇就是我和你，還有羅格斯和佩德羅?！彼俅螌⒁暰€轉(zhuǎn)移到窗外，“至于這些‘籌碼’夠不夠和尤格兄弟做交易，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書房外可以看到那叢潔白的玫瑰花，花叢下藏著那個不能透露消息出去的箱子?？磥砦覔牡氖逻€是要發(fā)生，到了最關鍵的時候，這些數(shù)據(jù)真的能保命嗎......

.......................................

赤歷3049年12月。

我和他一起被關進了看守所等待一審。鋃鐺入yu的我還在擔心那位和我只有一墻之隔的他，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不是在F庭上。

這單人牢房里的生活著實無聊又讓人狂躁，我似乎有點理解了那些“SYCL”和“CF”的感覺。我太想知道那個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了，可是我又不能喊話，那樣會招來yu jing 。

我突然想起當年在研究所里時他教我的發(fā)電報用的那種電碼，于是我開始在墻上敲擊，用長短不一的間隔拼出奧意語單詞傳遞訊息。

“Colonel ?Skillo，are you all right ？”

（翻譯：斯吉洛上校，您還好嗎？）

我也不知道他聽懂了沒有，在心中默默乞求他能給我一點點回應。過了一分鐘，墻的另一邊傳來新的聲音，我趕緊將耳朵貼上去仔細聆聽分析意思。

“ I'm fine . Don't worry about me . ”

（翻譯：我很好，不用擔心我。）

雖然有了這句回應但是我還是放心不下，我知道他總是逞強，趕緊繼續(xù)敲擊墻壁詢問。

“Are you really good? Please don't lie to me.”

（翻譯：您真的很好嗎？請不要騙我。）

我的疑問很快得到了一個令我安心的回復：“ I'm really good, trust me . ”（翻譯：我真的很好，相信我）

停頓了一小會兒，我繼續(xù)敲擊。

“What should we do now ? ”

（翻譯：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Wait, someone will take us away on their own initiative. They won't throw away useful ‘chips’. ”（翻譯：等著吧，有人會主動把我們帶走，他們不會扔掉有用的“籌碼”。）

“Yes, everything is up to you . ”

（翻譯：是，一切聽您的。）

有了電碼交流，我的內(nèi)心終于安分了一些。但是我沒想到幾天后的傍晚有個意想不到的人來找我。

“卡門·弗洛森！”

隔著玻璃的電話里，布蘭特老師的聲音和我記憶里一樣鏗鏘有力。

“布蘭特老師......”

“別叫我老師，我沒你這種不是人的學生！你當年是怎么跟我說的？你說學醫(yī)是為了當醫(yī)生，你這些年都干了什么？！”

“我......對不起......”

“貝爾曼高等中學已經(jīng)將你的檔案從歷年的學生檔案里刪除，以后貝爾曼高等中學沒有你這樣的學生！你我的師生情分也到此為止，我不想和你這樣的ZZF扯上任何關系，臟了我的名聲！”

“老師......我......”

“我都說了我沒你這種學生！卡門，你太讓我失望了！”

布蘭特老師掛斷電話憤然離去，我的腦海中已經(jīng)一片空白，耳邊只剩下耳鳴聲。

被帶回牢房后我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布蘭特老師的話語在我的腦海里不斷回蕩。不只是布蘭特老師他和我斷絕師生關系的那些話，還有當年的那些諄諄教導。

高中時的我在布蘭特老師身上找到了爺爺?shù)母杏X，而現(xiàn)在我卻辜負了他對我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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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了，布蘭特老師......我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所以那就讓我繼續(xù)錯下去吧，他需要我......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