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公司]國王的求婚5 真赭的賢者[序章、第一章]
國王的求婚5 真赭的賢者
King Propose 5
true red colors sage

制作信息:
作者:橘公司
插圖:tsunako
翻譯:起源星風(fēng)谷、DATE、霧雨の影燈
校對:起源星風(fēng)谷、DATE
考據(jù):七月擷摘、Merv、起源星風(fēng)谷
潤色:菠蘿鼎、霧雨の影燈
圖源:霧雨の影燈
Epub:qtqt_Eric_Chiu
————————————————
轉(zhuǎn)載請注明制作信息

“我要奪走你丫的情夫啊啊啊啊??!”
(此處有個不好過審的彩插,想看去輕國找國王的求婚)
“本小姐大人,可是個柔柔弱弱的小白兔哦。好怕怕被你吃掉呢”
鴇島喰良
——與神話級滅亡因子<烏洛波洛斯>融合了的魔術(shù)師

“因為平時是不會在別人面前摘下面具的,所以現(xiàn)在感覺有點兒不好意思呢?!?br>
不知火淺蔥
——<虛之方舟>所屬的二年級風(fēng)紀(jì)委員
“還真要穿這個下水啊”
艾露露卡?弗雷埃拉
——<空隙之庭園>醫(yī)療部負(fù)責(zé)人,彩禍信賴的魔術(shù)師
“煩、煩請穿好泳衣!”
紫苑寺龍膽
——隸屬于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影之樓閣>初中部三年級的魔術(shù)師
(此處有個不好過審的彩插,想看去輕國找國王的求婚)?
“哼哼哼,捉到汝了。那么,從哪里開始品嘗好呢——”

序章? 魔女上陣祓敵除惡
第一章 到訪孤島的落第者
第二章 激蕩的愿念與水靈
第三章 染上顏色的女童
第四章 須臾之間的蜜月與別離
第五章 真赭大神顯現(xiàn)于此
終章? 跨越往日向著明天
“不知怎地有些興奮起來了”

無論是健康的時候,還是生病的時候。
無論是飽腹的時候,還是饑餓的時候。
無論是脫光的時候,還是穿衣的時候。
嘛啊,總會有辦法的吧。
——好啦,趕緊委身于吾吧。
序章 魔女上陣祓敵除惡
“萬象開辟,天地盡于吾掌中”
玖珂無色用久遠(yuǎn)崎彩禍的聲音詠唱此咒。
同時在他的頭上顯現(xiàn)了四道界紋,世界的景色便以無色為中心不斷改寫變幻。
在浩瀚無垠的天空中,自天地間伸出的無數(shù)摩天大樓正如獠牙般屹立其中。那太過于不現(xiàn)實的光景隨后籠罩、吞噬了正在蹂躪城市的巨人們。
顯現(xiàn)術(shù)式?第四顯現(xiàn)。
超越<現(xiàn)象>,經(jīng)過<物質(zhì)>,實現(xiàn)<同化>,最終抵達(dá)的至高<領(lǐng)域>。
那是位于魔術(shù)頂點的極致。無論是多么殘暴的生物,在這面前都毫無反抗之力。
“起誓恭順。
——汝將,成為新娘”
無色悠然地發(fā)出聲音,緩緩放下舉起的手。
隨后,天地間無數(shù)屹立著的摩天大樓像是聽從了無色的命令,以碾碎戰(zhàn)爭級滅亡因子<獨眼巨人cyclops>群為目標(biāo),逐漸充斥著整個境界。
伴隨著凄厲的慘叫,巨人便化為了城海中的碎屑,消散了。不久,摩天樓群開始閃爍起光芒,周圍的景色隨之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
顯現(xiàn)褪去之后能看到的,是被<獨眼巨人>大范圍破壞了的城市、正在四處逃竄的人們以及負(fù)責(zé)應(yīng)對情況的魔法師們。
這景象相當(dāng)慘烈——但既然無色已經(jīng)討伐了滅亡因子,那么這個受災(zāi)情況應(yīng)該很快就會變成『未曾發(fā)生的事情』了吧。而人們的記憶中亦不會留下那些襲擊了城市的獨眼巨人們的身影。
“那是——魔女大人?!”
“是魔女大人!魔女大人來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天空中的無色,地面上開始傳來魔術(shù)師們的聲音。
雖然大家看起來都受了點小傷,但好在似乎都平安無事。無色露出“不用再擔(dān)心了”的溫柔微笑,揮了揮手。
盡管這次是緊急出動,但最后還是順利地討伐了滅亡因子,魔法師們也沒受到多少傷害,沒有比這更好的結(jié)果了吧。想到這里的無色安心地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無色腦中卻掠過了什么思緒,讓他“嗯?”地歪了歪頭。
“怎么有種今天好像是有什么安排的感覺……是什么來著?”
無色思考了片刻,也還是沒能想起來。
算了,也沒有什么事情比打倒滅亡因子、拯救世界更重要的了??傊瑹o色為這個結(jié)果感到高興,再一次向眼前的魔術(shù)師們揮了揮手。
第一章 訪問孤島的落第者
『通知。
以下人員因未完成學(xué)園必要課程考試而落第。高中部二年級一班 玖珂無色』
在坐落于東京都櫻條市的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空隙之庭園>里。
玖珂無色此刻正呆若木雞地看著貼在中央教學(xué)樓前的公告。
他是一個以清澈雙眸和淡色頭發(fā)為特征的少年。而現(xiàn)在晶瑩剔透的汗水正不斷從他的額頭滲出、臉色蒼白的程度估計早已不亞于他的發(fā)色了。
“…………”
為了使心平靜下來,無色姑且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個深呼吸。
——或許是看錯了呢。
說起來,昨晚睡得不太好,現(xiàn)在還感覺有點睡眠不足,也能感到自己判斷力下降了。眼睛也有些疲勞,極有可能是看錯了相似的漢字。
“好?!?br>
無色將手放在胸前十秒。等心跳平復(fù)后,再次睜開了眼睛。
然而,眼前那令人絕望的信息,仍一字一句、一成不變地鎮(zhèn)座在無色眼前。
落第,及第的反義詞,是指在考試或?qū)彶橹胁缓细?,意味著無法畢業(yè)以及升學(xué)。
只要這個詞在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里沒有別的意思的話,那么就是這么一回事。
“——無色先生?”
“你傻站在這種地方干什么?”
就在無色為了逃避現(xiàn)實而絞盡腦汁思考宇宙的浩瀚時,身后傳來了聲音。
無色肩膀不由得抖了抖,像一臺沒上油的機器一般,轉(zhuǎn)身向后方看去。
“黑、黑衣……瑠璃……”
如無色所想,站在身后的,是兩名身著<庭園>制服的少女。
束著一頭黑發(fā)、帶著冷淡表情的是無色的同班同學(xué)?烏丸黑衣。
另一位扎著雙馬尾,好強的表情十分奪目,則是無色的妹妹?不夜城瑠璃。
兩人奇怪地看著無色,將視線移向前面的公告板。
“?。 ?br>
她們隔了好一會兒才發(fā)出了短促的聲音。
黑衣和瑠璃看著貼出來的公告,驚訝地皺起眉頭。
“這是……”
“落第的通告?用紙貼出來真是稀奇呢。一般來說,通知事項是以軟件或電子郵件的形式發(fā)送的?!?br>
“恐怕是有殺雞儆猴的意味在里面吧?!?br>
“啊啊,原來是這樣呢……”
就在這時,應(yīng)該是注意到了公告上的名字吧,瑠璃突然睜大了眼睛,目光又重新投向無色。
“等一下,無色?!這是怎么回事?落第……!”
“冷、冷靜點。說實話,這么突然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無色試著安撫帶著要把自己揪起來般的氣勢逼近過來的瑠璃。
沒理會無色他們吵鬧的黑衣,瞇起眼睛,又開始仔細(xì)閱讀通告上的內(nèi)容。
“從這個公告里寫著的內(nèi)容來看,似乎是無色先生沒有達(dá)到魔術(shù)師適應(yīng)性考試的合格標(biāo)準(zhǔn)?!?br>
“魔術(shù)師適應(yīng)性考試?那個好像確實……”
瑠璃一副想起了什么似的樣子說道,黑衣微微點頭,繼續(xù)往下說。
“是養(yǎng)成機關(guān)新生要接受的試煉。一般是一年級的考試,但無色先生是極為特殊的中途插班生?!?br>
“但是”,黑衣把手放在下巴上繼續(xù)道。
“魔術(shù)師適應(yīng)性考試,如其名,是檢測新生是否有作為魔術(shù)師適性的考試。一般來說,只要到能看見魔力流向的標(biāo)準(zhǔn)就是合格的。無色先生應(yīng)該不可能不合格——”
說到這里,黑衣挑了挑眉毛。
“雖然很難想象,但你不會是缺席了那天的考試吧?我應(yīng)該告訴過你,那是很重要的考試,千萬別缺席了吧?”
“是什么時候考試來著?”
“上上周的周一?!?br>
“欸欸哆,那天的話——”
無色抬起頭思索著,接著說不出話來了。
汗水不受自己控制地從臉上滲出,流經(jīng)臉頰后落到了地面。
看見無色這個反應(yīng),黑衣和瑠璃都驚訝地皺起眉頭。
“無色先生,難道說。”
“真的把考試翹了?”
“那個..不是那樣的。不,倒并非不是那樣,不過,應(yīng)該算是真的沒打算翹掉吧。”
無色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看到他這幅樣子的瑠璃開始著急起來。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滅亡因子出現(xiàn)了,我前去討伐而離開了<庭園>?!?br>
聽到無色這么說,黑衣和瑠璃釋懷般地點了點頭。
滅亡因子是每經(jīng)過大概300小時就會在這個世界上出現(xiàn)一次的、『可能毀滅世界存在的存在』的總稱。其會以怪物、災(zāi)害、甚至病魔的樣子出現(xiàn)。
把這種威脅,以魔術(shù)的力量排除,便是無色等<庭園>魔術(shù)師的使命。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但這不就沒問題了嗎?對吧黑衣?!?br>
“是的。討伐滅亡因子是魔術(shù)師最大的目的,優(yōu)先于<庭園>所有的課程計劃。就算缺席了考試,但只要提交參加了討伐滅亡因子的證明書,就應(yīng)該可以接受補考?!?br>
“就是這樣,太好了呢!無色?!?br>
瑠璃帶著一副安心的模樣,拍了拍無色的肩。
但是,無色卻臉色僵硬地繼續(xù)道。
“……是以彩禍小姐形態(tài)討伐的”

『………』
聽到這,兩人也一下子僵住了。
不論是黑衣還是瑠璃,都知道無色的『情況』??隙芾斫膺@句話意味著什么吧。
——距今大概四個月前,因為某個奇妙的意外,受到了瀕死重傷的無色,與最強的魔術(shù)師·久遠(yuǎn)崎彩禍融合,延續(xù)了自己的性命。
自那以來,無色便擁有了『無色』和『彩禍』兩種形態(tài),有時是作為無色,有時是作為彩禍,過著二重生活。
“也就是說,既然是以魔女大人形態(tài)討伐的滅亡因子,就無法證明無色當(dāng)時在場……了嗎?”
“就會變成這樣吧?!?br>
“……這樣的話,會怎么樣???”
瑠璃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道。
“是啊,這樣的話……”黑衣擺出一副思考的姿勢回答道。
“如你所知,<庭園>的魔術(shù)師肩負(fù)著與滅亡因子戰(zhàn)斗的使命。這個使命常常伴隨著生命危險。所以適應(yīng)性考試說到底,也只是檢測是否能經(jīng)受住這樣的戰(zhàn)斗,以及,是否有這樣的意志。換句話說,這是不愿戰(zhàn)斗者最后一次回頭的機會。如果是平時的定期考試那還好說,無故缺席適性考試,還無法證明那段時間自己在哪里做著什么的話——”
“的話……?”
“最壞的情況,會遭到<庭園>的放逐——也就是,有可能會被退學(xué)?!?br>
『什……?。俊?br>
聽到黑衣的話,瑠璃和無色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等,等一下,黑衣。無色那時候變成魔女大人打倒了滅亡因子……也就是說他拯救了世界對吧?”
“是的。但只要證明不了這個,就不可能進行解釋。還是說,你要在大家面前進行存在變換,把無色先生和彩禍大人之間的事解釋清楚?”
“唔咕……!”
瑠璃愁眉苦臉了起來。
的確,只要無色在公眾面前變身成為彩禍的話,就有可能讓落第失效。但,把身為<庭園>學(xué)院長、世界最強魔術(shù)師的彩禍,與無色這種新人魔術(shù)師融合的事情公之于眾的話,會帶來比這更大的危險。
“能、能想想辦法嗎黑衣。要是無色被退學(xué)處分的話,共有身體的魔女大人也會很困擾吧?”
瑠璃向黑衣求助。黑衣卻露出一副意外的樣子歪了歪頭。
“哦呀?這對氣勢洶洶、要把無色先生從<庭園>中趕出去的瑠璃小姐來說不是正中下懷嗎?”
“那,那是以前的想法!”
“這么說的話,的確如此呢。”
瑠璃紅著臉反駁,黑衣則是一副輕快的樣子。
黑衣并不是忘記了這件事,她大概只是想看看瑠璃的反應(yīng)罷了。平時冷淡的黑衣,有時竟會有著這樣的心思,真是可愛呢。
此刻黑衣輕咳了幾聲調(diào)整了下情緒,接著說道。
“總之,先去一趟教務(wù)處吧。<庭園>應(yīng)該也沒理由想要無色先生退學(xué)。這大概只是必須走個形式的通告吧。只要說明這邊有著身不由己的事情,對面應(yīng)該就能明白吧?!?br>
“是,是啊。明明都是萬年人手不足的狀況,他們肯定不會故意讓能發(fā)動第二顯現(xiàn)的魔術(shù)師退學(xué)的?!?br>
“沒錯。<庭園>里不可能有如此墨守成規(guī)的職員在——我們走吧,無色先生?!?br>
“好,好的!”
正滿頭大汗的無色點點頭,與黑衣、瑠璃一同前往教務(wù)處所在的中央管理樓。
“啊—,這不行呢—”
在中央管理樓一樓的教務(wù)處窗口。
一位戴著眼鏡的女性職員,正一臉怕麻煩地說道。
屹立于<空隙之庭園>中央?yún)^(qū)域一角的中央管理樓,是有關(guān)運營<庭園>事務(wù)的工作人員們常駐的建筑物。
雖然籠統(tǒng)的一概定義為運營,但作為<庭園>的學(xué)校設(shè)施,還有著魔術(shù)師們聯(lián)絡(luò)交流的作用,以及作為對滅亡因子防衛(wèi)據(jù)點的機能,所以不斷有著各種各樣不得不做的工作。因此,在高達(dá)二十層的建筑中,各種崗位和課目的辦公室都擠在這里。
特別是高樓層的辦公室,哪怕是夜深人靜的夜晚,其窗口也透著明亮的燈光。<庭園>的學(xué)生們,也因此帶著畏懼與敬意,以及對其不知何時會燃盡的擔(dān)心,將此處起名為『火炬』。
坐在辦事窗口的女職員,也確實在用一副燃盡了的爐灰般的語調(diào),倦怠地說道。
“缺席適應(yīng)性考試的話只能按落第處理—”
面對這極為冷淡的回答,瑠璃“乓”地一聲,用力拍打著辦事窗口的柜臺。
“給我等一下!你聽清我們說的了嗎???無色只是因為參與了滅亡因子討滅戰(zhàn),才無法出席考試的!不是應(yīng)該有補救措施嗎!”
“哈啊,那麻煩出示證明—”
“所!以!說!有著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出示……”
“那就不行呢—”
職員連歪掉了的眼鏡也不扶正,就這么回道。瑠璃顫抖著雙手探出了身子。
“說起來!無色都已經(jīng)可以發(fā)動第二顯現(xiàn)了?。。吭缇筒挥媒邮苓m應(yīng)性考試了吧!”
“就算你這么說,但缺席的話就是按落第處理——”
“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你知道能喚出第二顯現(xiàn)的魔術(shù)師有多么貴重嗎!這可是能馬上成為戰(zhàn)力的魔術(shù)師,就因為這種理由讓他落第,你不覺得很不合理嗎?!”
“但——他的確沒有參加考試?!?br>
“所以說啊啊啊啊啊啊?。 ?br>
聽到職員推推托托的回答,瑠璃火大地拔高了音量。
站在后方看著這一幕的黑衣,在無色旁邊嘆了一口氣。
“無法交談呢?!?br>
“……看起來是呢?!?br>
無色大汗淋漓地苦笑道。不對,雖然無色深知這可不是笑的時候,但是看到前面兩人的對話還是感覺十分讓人忍俊不禁。
黑衣用手抵著下巴,思考著說道。
“看來這里行不通了。雖然內(nèi)心不是很爽,但還是用下一招吧?!?br>
“有什么方法嗎?”
“有的。我會進行說明。不過先換個地方吧。”
黑衣這么說后,舉起了手催促著無色。
無色微微點了點頭,把還在跟職員進行戰(zhàn)斗的瑠璃留下,跟在了黑衣身后。
“來這邊?!?br>
黑衣帶領(lǐng)著無色走出了中央管理樓,來到了建筑的背面——
隨后,壁咚了無色。
“誒?那個,黑衣——”
無色被黑衣這一突然的行動嚇到了,雖然之后馬上察覺到了黑衣的意圖,但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欸欸哆,難道說,下一招是指?!?br>
黑衣?lián)P起了嘴角。
“——啊啊。感覺很準(zhǔn)嘛,就是這么回事?!?br>
用與到剛才為止的黑衣全然不同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無色知道這個語氣。這才是黑衣——正確來說,是寄宿在烏丸黑衣這一身體中的人格,真正的說話方式。
沒錯。她才是真正的,久遠(yuǎn)崎彩禍。
與無色融合了身體的,真正的主人。
“雖然我不希望被人看見使用強權(quán),但現(xiàn)在也不能讓你落第呢。”
“是,是的。的確是這樣,那個...”
無色不禁滿臉通紅了起來。
要進行她所考慮的方案,『某項工程』是必須的。
“你也差不多該習(xí)慣了吧。都不是第一次了?。俊?br>
“等——”
不顧無色的制止。
黑衣就這樣將自己的嘴唇向著無色吻了上去。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當(dāng)無色和黑衣回到中央管理樓一層的辦事窗口時,注意到了她倆的瑠璃發(fā)出悲鳴般的慘叫。同時周圍的學(xué)生和職員們,全都被嚇地睜大了眼睛。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畢竟是本該在自己后方的無色,不知何時變成了絕世美女。
那正沐浴著光輝,閃閃發(fā)亮的陽色長發(fā)。以及映照著幻想色彩的極彩雙眸。
在這<庭園>里,沒有人不知道這張臉,以及這位少女的名字。
沒錯,她就是世界最強的魔術(shù)師,<空隙之庭園>的學(xué)園長·久遠(yuǎn)崎彩禍。
經(jīng)由親吻,將黑衣的魔力注入了無色的身體,無色便隨之變成了彩禍。
“黑衣衣衣衣!你這家伙啊啊啊?。??”
“麻煩你安靜一下,騎士不夜城。你這樣會給周圍添麻煩的。”
面對帶著一臉恐怖的表情迫近而來的瑠璃,黑衣卻是一臉平靜地應(yīng)對著。
順便一提,雖然瑠璃知道無色和彩禍的身體融合了,但卻不知道寄宿在黑衣身體里的,是彩禍本尊。不過她要是知道的話,現(xiàn)在就不會如此了。
……如果瑠璃知道黑衣的真正身份,說不定會自責(zé)羞愧到爆炸。無色又一次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暴露這個秘密。
“冷靜一點,瑠璃。黑衣也并非是有惡意。”
“魔,魔女大人……”
無色寬慰著瑠璃,而瑠璃低聲呻吟了下后,便收斂了氣勢。
無色輕輕摸著瑠璃的頭,將頭朝向辦事窗口的柜臺。
“那么,我已經(jīng)從瑠璃那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關(guān)于玖珂無色的魔術(shù)師適應(yīng)性考試——”
“啊好的。一般來說,缺席考試造成的不及格,沒有正當(dāng)理由和證明的話,是不能改變結(jié)果的,但按照特別處理方法,只要有三名教師以上的承諾,就可以進行補考或者以另外的課題補習(xí)。麻煩您填寫這張表里的必填事項!”
只要無色微笑著對職員說話,職員就立馬緊張起來,用與剛才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遞出了申請表。
看到現(xiàn)狀的瑠璃不滿地叫出聲來。
“等下!你這跟應(yīng)付我時的態(tài)度也太不一樣了?!”
“的確是太露骨了點,但還請冷靜下來。畢竟彩禍大人可是她的老板?!?br>
“咕唔……”
黑衣如此一說,雖然瑠璃還是一臉不太能接受的樣子,但最后還是住了嘴,在一旁抱起了胳膊。
雖說如此,但黑衣也對職員的態(tài)度有了點想法,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待會給她點教育吧?!?br>
雖然無色十分在意那是什么樣的『教育』,但畢竟現(xiàn)在還有更優(yōu)先的事。于是無色將目光落在眼前的申請表上。
在無色的名字、學(xué)號以及申請理由的欄下,有著需要獲得其認(rèn)可的三名教師的名字欄。無色“呼呣”一聲,瞇上了眼睛。
“我現(xiàn)在也是以學(xué)生身份入了檔案,也有資格在上面簽名嗎?”
“當(dāng)然有。啊,不介意的話請用這支筆?!?br>
職員浮現(xiàn)出了諂媚的笑容,遞出了筆。
對利用了彩禍的力量這件事,無色要是說不感到內(nèi)疚那絕對是在說謊,但正是為了彩禍著想,才不能因為這樣稀里糊涂的錯誤而遭到退學(xué)。無色下定決心,接過了筆,在文件上寫下了彩禍的名字。
順帶一提,他早就習(xí)得了彩禍的字跡。正規(guī)的鑒定暫且不提,但如果是外行的話絕對不可能單憑肉眼判斷出來。黑衣也“太像了讓我都有點佩服了?!钡亟o予了保證。在她這么說的那天晚上,無色因太過驚喜和興奮差點沒睡著覺。
“好——。這就還剩下兩個人了吧。”
對于無色來說彩禍的一個簽名,不要說是三個人的份了,就算是三億人的份,也沒這個有價值。不過規(guī)則就是規(guī)則,為了獲得認(rèn)可還得再找兩個人,得去找愿意簽名的教師了啊。
正當(dāng)無色思考著還能找誰的時候,突然從后方響起了耳熟的聲音。
“——啊?你們這幫家伙在這種地方干什么吶”
“哦呀,安布埃特?!?br>
無色向后看去,喊出了聲音主人的名字。
站在那里的是,穿著做工精良的襯衫和長褲的高個子男人。他頭發(fā)綁成三股,有著仿佛在瞪視對方的銳利眼神。褐色的皮膚,還戴著華麗的黃金首飾。
<庭園>的騎士兼教師,安布埃特·斯布魯納。
“別太給教務(wù)添麻煩啊……特別是你,久遠(yuǎn)崎。你這家伙的話語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有分量得多,給老子自覺一點?!?br>
“我當(dāng)然知道哦?!?br>
“真的?”
“我就是知道這點,才會亂來的?!?br>
“更過分了啊?!?br>
聽到無色的話,安布埃特露出一臉厭煩的表情,同時臉上也滲出了汗水。
接著仿佛配合著他的表情一樣,一個小小的人影從他的背后探出頭來。
“大家好,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身穿<庭園>初中部制服的金發(fā)少女,露出穩(wěn)重的微笑問道。
她外表看起來大概是十歲左右,但從那副恬靜的舉止和表情來看,卻讓人感覺這仿佛是一位成人女性。
但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她的名字是莎拉·斯布魯納,是安布埃特一百年前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的愛妻,由于先前的某些原因,現(xiàn)在這是她轉(zhuǎn)生到現(xiàn)世的樣子。
“莎拉小姐?!?br>
“其實——”
黑衣簡潔地說完了事情原委后,莎拉便理解地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難道,魔女大人在那個時候……”
“前去討伐滅亡因子了。”
“啊—……”
莎拉一副察覺到了一切的樣子,苦笑起來。
這倒也不奇怪。因為莎拉是為數(shù)不多的,知道無色和彩禍已經(jīng)融合的人之一。
莎拉作出思考的模樣抱起了雙臂,隨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睜大了眼睛。
“那個申請,只要有三名教師的認(rèn)可就可以受理了對吧?”
“是的。彩禍大人已經(jīng)簽名了,還剩下兩名?!?br>
“那——安,去簽吧?!?br>
“???”
聽到莎拉這句話,安布埃特皺起眉頭。
“你在說什么啊。還不知道事情原委肯定不能簽啊?!?br>
“但要是這樣下去,無色君說不定就要落第了喲……”
“即使如此,也不能因為是熟人就特別對待啊。讓老子好好考察一下理由正不正當(dāng)后再做判斷。”
“但這說不定是沒法跟別人說的事情喲……?如果無法說明的話,那不就得不到認(rèn)可了嗎?”
“……嘛,是會變成那樣吧?!?br>
“那樣的話,安就會變成輸給了沒有通過魔術(shù)師適應(yīng)性的孩子……”
“唔咕……!”
聽到了莎拉小聲說的話,安布埃特一臉苦悶的發(fā)出聲音。
沒錯。距今大概一個月前,無色有一次和安布埃特交手的經(jīng)歷——那時無色艱難地獲得了勝利。
當(dāng)然,這是借助了彩禍的力量,并加上各種因素交雜取得的結(jié)果。但在那瞬間,安布埃特承認(rèn)自己輸了,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那,那是……各種條件因素疊加之下的結(jié)果……可不是全靠實力的……”
“呼嗯……給自己找理由了呢?!?br>
莎拉半睜著眼睛裝模作樣地說道,結(jié)果安布埃特額頭青筋暴起,瞪著無色。
“喂久遠(yuǎn)崎,玖珂那小子現(xiàn)在在哪……讓老子跟他正式?jīng)Q一勝負(fù)……”
“啊—……他啊。”
無色在猶豫如何回答的時候,黑衣一下子站在了兩人中間。
“那可不行。”
“?。。俊?br>
“現(xiàn)在無色先生處于保留處分狀態(tài)之中。要是發(fā)生最糟糕的情況退學(xué)的話,他就會失去魔術(shù)師資格。身為騎士的安布埃特,難道打算跟普通人打架嗎?”
“咕——”
聽到黑衣的話語,安布埃特露出一臉苦澀,恐怕他已經(jīng)意識到黑衣的意圖了。
沒錯,雖然黑衣并沒有說出口,但這是只要他承認(rèn)這份申請,就能再次獲得與無色戰(zhàn)斗的機會,獲得一雪前恥的時機的意思。
而讓情況變成這樣的,正是莎拉。
“……抱歉啊,安。我知道你是十分看重規(guī)則的人。但是,我覺得無色君他們也有自己的苦衷。拜托了,幫幫我們的恩人吧……?”
“…………嘁——”
安布埃特大聲砸舌,慢吞吞地走到了柜臺前。
隨后在申請書上粗暴地簽上名字。
“這樣就沒話說了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安布埃特可怕得嚇人。無色的心臟開始狂跳,但還是裝作平靜的樣子回道“感謝,幫大忙了?!?br>
隨后莎拉高興地牽上了安布埃特的手。
“啊啊,安。我也謝謝你。你果然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吵死了。老子也沒說過不認(rèn)可吧。說到底,沒有接受考試就沒有魔術(shù)師適應(yīng)性這一點,套在玖珂無色那小子身上就跟笑話一樣,老子只是完成了手續(xù)而已?!?br>
“呵呵,我就是對你這一點,特別喜歡喲。”
“別在外面太黏著老子啊。本來就已經(jīng)傳著奇怪的傳言了?!?br>
“誒誒?不好嗎?”
莎拉興高采烈地在安布埃特手臂上蹭著。
雖然對于魔術(shù)師來說,外表的年齡沒有任何意義,但一臉兇相的成人男性與小女孩黏在一起打情罵俏,那樣子看起來還真是危險呢。周圍的學(xué)生和職員們便開始喧鬧起來。
是因為確信傳言又要傳的更廣了吧,安布埃特變得一臉憂郁,但又不能甩開莎拉,最后只是嘆著氣走了。
“呼呣……雖說是偶然,但還是多虧了他。這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br>
無色目送著安布埃特離去的背影說道,“是的”黑衣點了點頭。
“最后一人就拜托栗枝教諭吧。她是無色先生的班主任,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不會拒絕彩禍大人的任何請求?!?br>
聽到黑衣的話語,無色點了點頭。
無色的班主任,栗枝巴在平時是一位滿溢著自信、如女豹般的女性教師,但在彩禍面前就變成了十分老實的吉娃娃。
(DATE:“女豹”在日語中形容女性妖艷富有野趣的樣子。有著柔韌、機敏、有機會就攻擊人的印象。)
如果無色以現(xiàn)在這幅樣子去溫柔地拜托她的話,她確實會“當(dāng),當(dāng)然,樂意至極,嘿嘿嘿……”這樣,一邊露出一副小流氓的卑屈笑容,一邊顫抖著簽字。
“那個……”
在無色思考著的時候,那邊響起了職員帶有猶豫的聲音。
“嗯?怎么了嗎?”
“栗枝老師的話,應(yīng)該是從今天開始帶薪休假,不在<庭園>。”
“欸?”
聽到職員的話,無色不禁瞪大了眼睛。
“……帶薪休假,嗎。”
反問著的是黑衣。平時幾乎沒有表情起伏的她,現(xiàn)在卻十分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是的。說是要去南島享受假期……”
“………”
黑衣無言地垂下眼簾。
雖然帶薪休假是勞動者的正當(dāng)權(quán)利,什么時候休假也是個人的自由,但這也有點太……該怎么說呢……有種不能理解的感情成分在里面。
“……嘛啊,不在的話就沒辦法了。找找別的方法吧。”
“就算你說別的方法,那該找誰呢。雖然魔女大人拜托的話誰也不會說不吧,但拜托與無色接觸少的老師也太不自然了。”
“關(guān)于這個——”
面對瑠璃的問題,黑衣思考了起來。
這時——
“——呼呣。補習(xí)的申請嗎?好,吾來負(fù)責(zé)吧?!?br>
突然從下方響起了聲音。
“欸?”
無色等人吃驚地看過去,那里正站著一位女性。
嬌小的身軀,稚嫩的臉龐,以及像內(nèi)衣褲一樣的便裝外面套著一件白大褂,是一位衣著很奇怪的少女
不,很難說用“少女”這個詞來形容她是否合適。
她確實看起來是個年紀(jì)不大的女孩子,但實際上她是<庭園>中資格最老的魔術(shù)師。
她名叫艾露露卡?弗雷埃拉,是彩禍的盟友,<騎士團>的一角,以及擔(dān)任<庭園>醫(yī)療部部長的女性。
“騎士艾露露卡,你何時來的?”
“怎么? 吾只是路過一下?!?br>
聽到黑衣的疑問,艾露露卡輕輕揮動著白大褂的袖子回答道。
“對了,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公告欄的事吧?哈哈,嚇了吾一跳呢。曠了適應(yīng)性考試而落第,這種事情真是罕見啊?!?br>
“……我家哥哥這樣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自巴以來竟然還有這樣的學(xué)生啊 ”
“栗枝老師還做過那種事嗎???”
瑠璃驚愕地叫出聲來??吹剿姆磻?yīng),艾露露卡隨之哈哈大笑起來。
“那個問題兒童現(xiàn)在當(dāng)老師了,真是搞不懂?!哉f?在這里簽上名字就行了嗎?”
“這樣可以嗎?騎士艾露露卡”
聽到黑衣這么說,艾露露卡感到奇怪地歪起頭。
“嗯?雖說吾所屬的是醫(yī)療部,不過吾姑且也是有教師資格的,應(yīng)該沒有問題。”
“不,您倒是幫了我們大忙可是——”
“與之相對的,補習(xí)內(nèi)容希望能交給吾?!?br>
艾露露卡打斷了黑衣的話。黑衣皺了皺眉。
“您這樣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沒什么,不用那么在意,只是想去愉快地露營幾天罷了?!?br>
“露營——”
聽到這個詞,黑衣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似的瞇起了眼睛。
“騎士艾露露卡,難道說,就在那里?”
“唔姆,正好需要點兒人手。”
艾露露卡爽朗地說道。一旁的無色感到奇怪,便小聲向黑衣問。
“——黑衣。那里是什么地方?”
“…………可以說是在世界之外?!?br>
“世界之——外?”
聽了黑衣的話,無色瞪大了眼睛。
◇
“好嘞——”
五天后的凌晨4點30分。
無色準(zhǔn)備好行裝,背著大背包走出了男生宿舍。
一星期的換洗衣服和帳篷。小刀、打火機等工具。以及各種電子設(shè)備及生活必需品。雖然說會給準(zhǔn)備水和食物,但慎重起見,無色還是偷偷帶了一點。
雖然盡可能地嚴(yán)選了隨身攜帶的物品,但包還是變得相當(dāng)大。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無色連普通的野營都沒有多少經(jīng)驗,這次連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他還都不知道呢。所以以防萬一,盡可能多帶行李,也是情理之中。
話雖如此,但對無色來說,現(xiàn)在能避免不及格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實在是沒法抱怨什么。
順便說一下,現(xiàn)在無色身上穿的不是戶外服裝,而是穿習(xí)慣了的<庭園>制服。外觀看起來多少有些不匹配,不過,那可是在物理上和魔術(shù)上都十分強韌的,現(xiàn)代魔術(shù)師的法衣。穿著也不會吃虧的吧。
“——早上好,無色先生?!?br>
無色走到會合地點,<庭園>的正門前,在那里等候的黑衣向無色鞠躬行了個禮。
“早上好,黑衣。你是來送我的嗎?”
“是的,因為我想暫時是見不到您了?!?br>
“謝謝你特意這么早來,我很高興……”
“這樣說可不吉利,請不要制造出今生都見不到的離別感?!?br>
無色感激得眼眶都濕潤了起來,而黑衣則半睜著眼睛回答道。
的確如她所說。無色擦著眼睛說了句“對不起?!?br>
“對了,黑衣?!?br>
“嗯”
“瑠璃在做什么呢?”
無色邊說邊看向黑衣后方。
沒錯。瑠璃好像也來送他了,但不知為何她手里握著根木棒,露出一副十分認(rèn)真的樣子。
“如果現(xiàn)在去打破中央教學(xué)樓的玻璃窗,我也能去補習(xí)嗎?”
“那不會是補習(xí),而是停學(xué),所以請不要這樣。”
黑衣淡淡回應(yīng)了瑠璃的話,而瑠璃卻突然停止了揮棒。
“那我要打碎什么?老師的頭?”
“那是退學(xué)的程度了。話說回來,瑠璃同學(xué)所有的考試都合格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不會去補課的。我知道送無色先生一個人去讓人很不安。不過還是請放棄吧?!?br>
“………,是啊?!?br>
瑠璃嘆了口氣,就像是失去了興趣似的扔下了木棒。木棒在柏油路上滾了下去,發(fā)出剛啷剛啷當(dāng)?shù)雀砂T的聲音。
“早上好無色。身體怎么樣?”
“嗯,沒問題?!?br>
無色點著頭回答道,瑠璃用她那帶著淡淡黑眼圈的眼睛,盯著無色背著的行李。
“話說回來,你的背包真大啊?!?br>
“啊啊,嗯。這個那個的我都覺得有必要帶?!?br>
“應(yīng)該能裝一個人進去?!?br>
“瑠璃小姐?!?br>
像是察覺到了瑠璃的意圖,黑衣發(fā)出了制止的聲音。見狀無色啊哈哈地發(fā)出苦笑。
“——話雖如此,行李確實太多了。要是在非常時刻因為這樣的原因身子動彈不得就糟了。是不是應(yīng)該再整理一下?”
“我是想只把我認(rèn)為有用的東西裝進去來著……”
“能讓我看看里面嗎?”
黑衣問道。無色說了聲“請”,隨之放下背包,打開給她看。
“呼姆……換洗衣服和道具類的數(shù)量都有點多,減少一半吧。應(yīng)急食品和飲用水只要最低限度就可以——”
在地上鋪開塑料布,將行李分成『需要的東西』和『不需要的東西』的黑衣突然停下了手。
她驚訝地看著背包內(nèi)部,然后從里面唰地……取出一個巨大的東西。
那是個用手感很好的布料縫制而成的可愛人形玩偶。
雖然稍稍有些藝術(shù)加工,但嘴角漾起的平靜笑容和用金線再現(xiàn)的美麗極彩雙眸,卻依然充滿了威嚴(yán)和慈愛,讓欣賞的人心情平靜。
“無色先生,這個是?”
“啊,是2.5分之1比例的彩禍小姐布偶?!?br>
“………”
無色笑著回答后,黑衣沉默了一會兒,把布偶扔向『不需要的東西』那邊。
“啊啊,你在干什么!”
“你帶這東西做什么?顯然,這東西不是必要的吧。話說回來,它這不是都占了總行李的將近一半了嗎?太礙事了”

黑衣冷冷地說道,瑠璃則按捺不住地叫了起來。
“‘這東西’是什么意思??!明明這連手感都十分講究!”
“這是瑠璃小姐做的嗎?”
黑衣半睜著眼睛問道,而瑠璃則抱著胳膊,臉頰紅了起來。
“沒、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喲,只是想稍微緩解一下無色補習(xí)時的寂寞……”
“那你做個自己的布偶不是更好嗎?”
“什……!那、那……把自己的布偶給別人不是太羞恥了嗎……太像個重女了吧!”
(DATE:重女,指讓人覺得沉重的女人,可以理解為在戀愛關(guān)系中時刻覺得自己讓別人很沉重的女生,覺得自己在給對方添麻煩,在為對方增加壓力)
“那你覺得制作別人的玩偶送人是正常的嗎?”
黑衣嘆著氣回道。
而無色則趁兩人說話時,偷偷把布偶放回了背包中。
但很快被無情地批評了,黑衣再次把它分類為『不需要的東西』。而且這次拋的力度變大了一些。
“請不要在趁這邊忙亂時混進行李里”
“啊啊……怎么這樣,至少,至少拿個小型的”
“尺寸又不會突然間改變,請放棄吧”
“呼,沒辦法了無色。把這個掌上魔女大人拿走吧?!?br>
“那是什么?”
“——汝等從大清早開始就在干什么呢?”
就在無色等人這樣交流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個疑惑著的聲音。
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后面不知什么時候停了一輛車。而艾露露卡正半睜著眼睛從窗戶里望向這邊。
“啊,艾露露卡小姐,早上好?!?br>
“要出發(fā)了,做好準(zhǔn)備”
艾露露卡說著,催促無色上車。
接著,為了配合她,黑衣便讓無色背起已包緊扎密的背包。順便一提,里面當(dāng)然已沒有了巨大的彩禍布偶。她此刻正站在放著『不需要的東西』的那條塑料布上,顯出一副落寞的神情。
“那么,無色先生,路上小心”
“好……好的。嗚嗚……好不舍……”
“請不要因為布偶從行李中消失就那么不安?!?br>
黑衣呀嘞呀嘞一副受不了的樣子說著,同時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要和彩禍大人一起拯救世界的吧?那么在這種地方跌倒可不行哦。請加油吧”
“………!”
聽到黑衣的輕聲低語,無色挺直了身子。
確實正如黑衣所言。要說沒有不安是假的,好幾天見不到黑衣和瑠璃當(dāng)然也很寂寞。
但無色所要前行的道,是遠(yuǎn)比這些更艱險的路途。既然如此,就絕不能原地踏步。
“……是呢”
無色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鼓起臉頰,轉(zhuǎn)身面向黑衣和瑠璃。
——那么,兩位。我走了”
然后簡短地打過招呼,走向車子。
但,無色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黑衣抓住了他制服的下擺。
“黑衣?怎么了?”
無色問道,黑衣卻把視線轉(zhuǎn)向了艾露露卡,而并非無色。
“騎士艾露露卡。最后能給我一點時間和無色先生說話嗎?”
“嗯?沒關(guān)系,不過也不要花太多時間哦”
“——馬上就能結(jié)束。因為這是能讓你平安完成補課的,魔法一樣的東西”
“……?”
無色歪起頭,手被黑衣牽著離開了現(xiàn)場。
◇
蠟燭燃燒所帶來的朦朧燭光,此刻正在墻上搖曳著房主和來客的影子。
雖說是特意使用如此費事的燭臺,但也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意義。畢竟這里既不是陳舊的洋房,也不是昏暗的洞穴,而是普通公寓的一個房間。天花板上裝有LED燈,只要一根手指就能把房間照得亮堂堂的。燭臺本身也并沒有什么特殊之處,只是幾天前在網(wǎng)上隨便訂購的。
說到底,全都不過是為了營造氣氛罷了。
但是布置這個外景的人,卻是非常喜歡從形式上切入的類型。
“呀啊,Laofanninlai真是不勝感激。其實我覺得應(yīng)該是本小姐大人去拜訪你才對,不過你看,本小姐大人好歹也是名人吧?全國魔術(shù)師的先生女士們都在追我呢,當(dāng)個受歡迎的女人還真痛苦啊?!?br>
(起源星風(fēng)谷:Laofanninlai是勞煩您來,原文為“ゴソクロー”即“ご足労”寫成片假名。明顯是喰良不正常說話,把普通的一個詞非要用片假名說,所以這里采取硬是把好好的一句“勞煩您來”寫成拼音)
與緊張的氣氛相反,坐在沙發(fā)上的少女此刻正輕快地說著這話。
頭發(fā)被染成粉色和淡藍(lán)色這兩種艷麗的顏色,那嘴角的犬齒引人注目。而手指上戴著戒指,耳朵上則戴著無數(shù)的耳環(huán)和耳掛。那是如果在街上擦肩而過,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的相貌。
她的名字叫鴇島喰良。
是原<影之樓閣>所屬的魔術(shù)師,與滅亡因子<烏洛波洛斯>相合的融合體。
“無所謂?!?br>
坐在對面的影子給出了簡短的回答。
搖曳著的火焰讓別人看不清她的臉,但從她的聲音中,多少可以聽出她那一本正經(jīng)——不知變通不靈活——的性情。
“我只對你丫所擁有的信息感興趣,只要能得到這些,我就不在乎地點?!?br>
“那就好。話說回來,用片假名寫Laofanninlai的話,是不是很有怪物的味道呢?這樣會有種在兒童游戲里出現(xiàn)的感覺呢。你能懂嗎?”
(起源星風(fēng)谷:日本游戲里怪物名經(jīng)常性地用片假名來寫,所以說用片假名會有種“這玩意是個怪”的感覺。很可惜漢語很難翻出類似的感覺)
“不知道?!?br>
喰良半開玩笑地說道,而來訪者再一次簡潔地回答。
話語中一絲生氣的感覺都沒有。就如她所說,她對目的以外的事情都不感興趣。
“咻,好酷啊。”
喰良嘆了口氣,聳了聳肩。說不定她現(xiàn)在正露出一副感到無聊的表情,但在這昏暗的光線下完全看不到。原本這樣布置只是為了營造氣氛,此刻卻意外地產(chǎn)生了意義。喰良下定決心,日后若有人問起燭臺的必要性,她一定會如此回答。
“開場白怎么都好,我要辦的事情只有一個——那家伙現(xiàn)在在哪里?”
來訪者平靜地問過來。
與她平穩(wěn)的語調(diào)相反,此刻能感受到她的聲音里明確包含著憎惡。
聽到這句話,喰良開口一笑。
“呼嗯……什么嘛,這不是還能這樣子嗎?那本小姐大人就放心了?!?br>
“別廢話”
聽到喰良的話,來訪者的視線變得更加銳利了。
喰良啊哈哈地笑著,搖搖手。
“呀嗯,請不要這么瞪我。本小姐大人,可是個柔柔弱弱的小白兔呢。好怕怕被你吃掉哦?!?br>
喰良玩笑般說著的同時把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
“——這里面,寫著你想要的信息,看完請馬上處理掉。不僅是里面的紙,信封也是。”
“………”
她叮囑了一句,但來訪者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默默低頭看著信封。
“欸,為什么不應(yīng)聲呢?好讓人害怕啊。”
“為什么。”
“哦?”
“你為什么要給我情報?你這家伙的目的是什么?”
來訪者淡淡地問道。喰良嘆了口氣。
“啊—你竟然在意這個嗎?嘛啊也是呢,畢竟我把這些漂亮話說得很坦誠呢”
喰良嘻嘻地笑著,繼續(xù)道。
“嘛啊,還是因為本小姐大人是公認(rèn)的可疑份子嗎?我倒并沒有事到如今還想裝清純。如果問本小姐大人這么麻利是不是在搗鬼,嘛啊,的確。只要你能隨你所想地大鬧一場,那就符合本小姐大人的利益了?!敲?,你要怎么做?我可沒有在勉強你?!?br>
“………”
來訪者一時間雙手抱著胸思索起來,但不久就下定決心似地抬起了頭。
“——好吧。只要能達(dá)到我的目的,其他的都是些瑣事,最多也就被你利用一下。當(dāng)心別被一下子碾成碎末就好?!?br>
說完,她拿起信封,唰地站了起來。喰良慌忙叫住她。
“啊啊,請等一下,讓我把話說完?!?br>
喰良把手伸向沙發(fā)背面,拿出一個裝飾精美的小盒子,
“請把它一起拿走,一定會有用的?!?br>
“不要”
“嘛啊,別這么說?!€是說,你認(rèn)為你正面交鋒真的能贏嗎?嘛,如果你是玉碎愛好者的話本小姐大人倒是不會阻止。”
“………”
喰良挑釁似地瞇起眼睛說道。來訪者遲疑了片刻,“哼”了一聲,拿起小箱子就走了。
幾秒鐘后,曾在那里的一切氣息、痕跡,都消失不見了,什么都沒留下。就仿佛是,從一開始就誰也沒在這里一樣。
喰良看著空椅子,呼地吹了一口氣,熄滅了蠟燭。
接著,就像是要配合她這口氣一樣,天花板上的燈亮了。
當(dāng)然,這并不是把蠟燭做成開關(guān)了。此刻喰良把目光投向了房間另一端的女性。
“啊啊,感謝感謝,霧炭。讓你久等了,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喲”
“……真希望你不要經(jīng)常把我的房間做成可疑的交易場所……”
聽到喰良的話,這個房間真正的主人新井戶霧子不滿地噘起了嘴。
她以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為特征,年齡在二十歲左右的女性。她是住在櫻條市內(nèi)的插畫家,也是喰良為了潛伏而被其轉(zhuǎn)化為眷族的『不死者』。
“捏啊哈哈,對不起。但這里確實是最方便的地方了?!?br>
“……讓外人進入潛伏場所真的好嗎?”
霧子不安地問道。她或許是在擔(dān)心喰良,亦或許是想煽動她的不安,讓她今后再也不用自己的房間了。嘛啊,大概兩者都是吧。
“姑且來說,這是我的伙伴所帶的路,而且也有施加簡單的魔術(shù)。她從這個房間出來的瞬間,應(yīng)該就不知道自己剛剛身在何處了?!?br>
“……如果暴露了呢?”
霧子歪起頭。而喰良則滿面笑容地回答道。
“下次本小姐大人想要三室一廳的房子,最好是有拐角的房間?!?br>
“能不能不以搬家為前提進行討論???”
聽了喰良的話,霧子忍不住叫了起來。她的表情十分滑稽,這令喰良不禁又笑了起來。
霧子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有”,繼續(xù)說道。
“從剛才開始我就在想,你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嗯?啊啊,是說這個嗎?”
喰良說著,視線落在自己的打扮上?,F(xiàn)在的喰良正穿著漆皮緊身衣戴著兔耳發(fā)圈,一副黑色兔女郎的打扮,。
“本小姐大人想用在今天的拍攝上。這不是很適合嗎?”
“哈啊,嘛啊。因為你臉長得不錯,所以很適合可是……”
“就是呢—。太好了。剛才那位客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本小姐大人還以為差那么點意思呢?!?br>
喰良開心地笑著,擺弄起套著惡魔羽毛外殼的手機?!?br>
“好了好了,那我們差不多該開始拍攝了吧。等視頻做成后,再借用一下不死者(同伴)的賬號吧……”
說到這里,霧子突然眨了眨眼。
“欸?你的 MagiTube賬號不是復(fù)活了嗎?”
“啊—,對了對了,你聽我說哦—”
霧子的話讓喰良皺起了眉頭。
MagiTube是魔術(shù)師專用視頻共享網(wǎng)站的名稱。自從以<烏洛波洛斯>之名向人類宣戰(zhàn)后,喰良的賬號就被凍結(jié)了……大約一個月之前,她和<庭園>進行了一項交易,用某個情報去換取賬號復(fù)活。
但是——
“確實復(fù)活了一次,不過,剛發(fā)了一個視頻馬上又被凍結(jié)了。你不覺得這很過分嗎?‘解除凍結(jié)了哦,好,再給凍結(jié)上—因為已經(jīng)解除過一次,所以我沒有撒謊喲~~’小學(xué)生嗎這是?”
“啊啦啦……不過對方也不想讓喰良保留自己的賬號吧……這換言之就像司法交易一樣,你居然這么直率啊?!?br>
“是呢—。真是的,真讓人討厭?!?br>
喰良嘆了口氣,“話說回來”霧子問道。
“解除凍結(jié)后上傳的視頻,是什么樣的呢?”
“『祝☆解除凍結(jié)紀(jì)念,克拉拉VS一〇〇條鰻魚摔跤大戰(zhàn),說不定還會有走光???』”
“……那個,單純只是因為是敏感視頻被凍結(jié)而已吧……”
“誒?你說什么了嗎?”
“……不,什么都沒有……”
霧子含含糊糊地說著。而喰良不解地歪著頭。
◇
——從<庭園>出發(fā),不知過了多久。
“………”
無色為了抑制住身體的顫抖,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肩膀。
話說回來,這顫抖倒不是因為緊張和恐懼導(dǎo)致的。當(dāng)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理因素,但比起這個,有更大的外部因素在讓無色的身體微微搖晃。
無色無言地環(huán)顧著自己所處的空間。
那正是隨著驅(qū)動聲而震動的,巨大機械的內(nèi)景。
沒錯,現(xiàn)在無色坐著的地方,不是轎車內(nèi)部,而是運輸直升機艙內(nèi)。
無色原以為會是坐車去目的地,沒想到途中在一個類似機場的設(shè)施中下了車,搭上了這架神秘的運輸直升機。
本來應(yīng)該滿載物資和人員的空間里,只有無色和艾露露卡并排坐著,艾露露卡以一副習(xí)慣了的樣子看著袖珍書,而無色從剛才開始就冷靜不下來。
“欸欸哆……艾露露卡小姐,我們現(xiàn)在到底要去哪里呢?”
無色被不安所驅(qū)使著問道。艾露露卡將目光從書上移開。
“嗯?不是說了要去補習(xí)會場嗎?”
“我知道,可是……具體是在哪里,是什么樣的地方?”。
“不好意思,因為要當(dāng)做保密處理,所以吾不能告訴汝具體的地點。至于是什么樣的地方——嘛啊,百聞不如一見,汝一會兒就知道了”
艾露露卡揮了揮手說道。
她那樣子與其說是必須要保密,不如說是裝腔作勢,亦或只是懶得用語言說明。
“話說回來,剛才吾一直就很在意,那是什么?”
說著,艾露露卡將視線投向無色的背包。
話雖如此,她指的似乎并不是行李本身。無色立刻察覺出了她問題所指,露出了滿面笑容。
“這是掌上彩禍小姐,瑠璃給我做的。”
沒錯,無色背包的側(cè)面用背帶綁著一個小型布偶。
“呼姆……是人偶之類的吧。做得很好。”
“是的。不介意的話,要不要摸摸看?”
“不,那就算了?!?br>
就在艾露露卡毫不猶豫的拒絕的同時,機艙內(nèi)的擴音器里傳來了聲音。
『艾露露卡大人,到達(dá)目標(biāo)上空了?!弧?br>
“哦哦,到達(dá)了嗎。那就拜托汝抓緊了”
『明白』
下一瞬間,無色感到視野突然變得明亮起來。
他下意識還以為是燈光亮了,但事實上不是。因為與此同時,他還感受到一陣狂風(fēng)吹了進來,無色意識到運輸直升機的艙門被打開了。
“唔哦哦……”
眼前鋪展開了一副令人目眩的光景。那是沐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的一片大海。而在其正中間,則可以看到一個新月狀的島。那實在是太美了,簡直就像電影里的一個場景,令人毫無現(xiàn)實感。
但是,回到現(xiàn)實只用一瞬間。就在無色大張著嘴入迷地看著眼前的風(fēng)景時,艾露露卡拍了拍他的肩膀。
“時間寶貴,走吧?!?br>
“走,去哪里——”
無色的話語只說到一半。
不,更為準(zhǔn)確地說是因為后面的言語全都化為了尖叫,已然聽不出是何意了。
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畢竟無色的屁股突然自身后挨了一腳,隨后整個人便從艙門大開的直升機中飛了出去,向著地面全速俯沖。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漂浮感瞬間包裹了無色全身,此刻的他只有喉嚨還能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但或許是因為飛出的姿勢不太穩(wěn)定,導(dǎo)致他現(xiàn)在墜落的軌跡也是一團糟。身體在空中咕嚕咕嚕地翻滾個不停,大腦也隨之在腦殼里晃上晃下,意識更是早已飛出了九霄云外。
“…………!”
不過,無色憑借著最近幾個月累積的戰(zhàn)斗訓(xùn)練以及那要活下去的執(zhí)著,艱難地讓自己冷靜了下來。隨后他控制著自己的手腳擺出了一個“大”字,勉強穩(wěn)定住了姿勢。
但正在高空墜落的事實依然沒有發(fā)生根本改變,由于無色是被毫無預(yù)告地踹下來的,所以就連降落傘都沒有帶。而這樣下去,盡管落在海面與地面的效果有些許不同,但無色最后都還是會以極快的速度進行撞擊吧。
“汝在跳什么舞呢?”
就在無色手忙腳亂地進行空中起舞時,他突然自一旁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無色扭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此刻在那里的正是半睜著眼睛、看著無色的艾露露卡。
她那從容不迫的樣子讓無色的思維一時陷入了混亂。但不管怎么說,艾露露卡現(xiàn)在都是處于頭朝下的狀態(tài)。沒錯,她是身體倒著下墜的。
“誒——艾露露卡小姐……!這個——著陸方式是……!”
在強大的風(fēng)壓下無色變得呼吸困難,只能勉強從喉間擠出聲音。
然而此刻艾露露卡卻擺出絲毫不慌的表情,繼續(xù)說道。
“不用擔(dān)心。嘿——”
語畢,只見艾露露卡將雙手一合,結(jié)了一個印。也不知是不是用了什么魔術(shù),即使現(xiàn)在正處于狂風(fēng)呼嘯的轟鳴聲中,無色也能十分清楚地聽到那個聲音。
“第二顯現(xiàn)——【虛梟kotankuru】”
(起源星風(fēng)谷:根據(jù)與七月擷摘大佬和Merv大佬的討論,這個詞,コタンクルkotankuru應(yīng)該是阿依努語コタン+クル。コタン,村莊。クル,影。而島梟在阿依努語被稱為コタン·コロ·カムイ,意為“守護村莊之神”,故此詞應(yīng)為“村莊之影”。另外,ク?也在島梟得名“守護村莊之神”的出處,史詩ユーカラyukar中用作押韻用的虛字,故也有無實際意義的可能)
在艾露露卡的雙手處,赤紅耀眼的紋樣隨之顯現(xiàn)了出來——界紋。伴隨著魔術(shù)師發(fā)動顯現(xiàn)術(shù)式時出現(xiàn)的,光之紋樣。
隨后下個瞬間,就像是在回應(yīng)艾露露卡的呼聲一般。四周自虛空中散發(fā)出光芒,最終凝聚成為一只身體帶著奇異紋樣的貓頭鷹。
巨大的貓頭鷹用爪子緊緊抓住艾露露卡的身體和無色背著的大背包,旋即在空中展翅高飛。
“咕啊……?!”
突如其來的沖擊讓無色不由地咳出了一口氣。腦袋也因此被猛地晃了一下,就連意識也隨之朦朧了片刻。
不過無色的性命好歹是保住了。此刻那發(fā)出淡淡輝光的貓頭鷹正揮動著它那巨大的羽翼、向著陸地的方向緩緩滑行。
隨后沒一會功夫貓頭鷹便降落在了地面上。成功著陸之后,無色用腳踩了踩大地,滿心都是對這種平穩(wěn)觸感的珍愛。
“艾露露卡小姐,非常感謝你救了我……”
接著無色便微微低了下頭、聲音有些許顫抖地說道。
嘛啊雖然說突然把無色從直升機上踹下去的正是艾露露卡,但事情總得分開談,無色認(rèn)為這里還是先道謝為好。
“呼,汝要道謝的話不用對吾說,對這家伙說就行了。”
說著,不知何時身子恢復(fù)了正立的艾露露卡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貓頭鷹。
先前將無色等人帶到地面的巨大貓頭鷹,此刻正穩(wěn)穩(wěn)地站在她的胳膊上。
“謝、謝謝。”
宛如是在回應(yīng)無色的道謝般,貓頭鷹叫了一聲,旋即消失在虛空中。
無色見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般說道。
“啊嘞?話說,艾露露卡小姐的第二顯現(xiàn)應(yīng)該是狼型才對吧……”
“那個也是的。顯現(xiàn)體也并非一定是一人一種?!?br>
“是這樣嗎?”
“唔姆。嘛啊通常來講,人們都會覺得把一種力量運用到極致比較好。畢竟顯現(xiàn)術(shù)式是以自己為構(gòu)成式的魔術(shù)嘛。至于多個顯現(xiàn)體,或許是有吾見異思遷的緣故在吧?!?br>
艾露露卡用開玩笑似的語氣笑著說道。
不過無色并不想跟著陪笑。雖然艾露露卡這番話多少帶著點自嘲的含義在里面,但是要掌握兩種——或者更多——具有不同力量的第二顯現(xiàn)是很困難的。無色對此多多少少已經(jīng)有些了解了。
然后——
“嗯?”
就在這時,艾露露卡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扭頭朝著無色那邊看去。
“話說回來,汝綁在背包側(cè)邊的彩禍人偶到哪里去了?”
“誒?啊……啊?。??”
聽她這么一說,無色睜大了眼睛。發(fā)現(xiàn)本應(yīng)綁在背包側(cè)邊、溫柔地守護著無色的掌上彩禍小姐,不知何時沒了身影。
驚慌失措的無色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的地面,可就連人偶的影子都沒發(fā)現(xiàn)。大概是在向地面俯沖的時候不知甩落到何處了吧。
“唔姆……是掉到哪里去了嗎。闖禍了啊。”
艾露露卡看著無色那垂頭喪氣的樣子,也有些抱歉地說道。
“不……”無色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是把它掛在背包側(cè)邊的我不好……明明是這么重要的東西。待會可以讓我去找嗎……?”
“嗯,在自由時間里,汝想做什么都無所謂??傊?,我們先到據(jù)點去吧?!?br>
“據(jù)點——嗎?”
聽到艾露露卡這么一說,無色把頭抬了起來——一臉問號地張著嘴。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畢竟現(xiàn)在無色他們的周圍,正生長著無數(shù)枝繁葉茂、有著不可思議顏色和形狀的樹。
目前只能看到一些零星的大概是過去曾鋪成道路的碎石以及早已崩壞的瓦磚圍墻之類僅存的文明痕跡,加上周圍還不時響起奇妙的鳴叫和驚雷般的咆哮,似乎都在暗示支配這片土地的并不是人類。
“話說這里……是怎么一回事?”
額頭正在不斷往外滲出汗水的無色問道。雖然他知道自己問的問題根本沒有什么具體指向,但此刻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么。
不過,艾露露卡似乎早就猜到無色的想法,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這里被稱為丹禮島,是由國內(nèi)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共同管理的特別區(qū)域?!?br>
“特別區(qū)域、嗎?”
“正是。過去這里曾經(jīng)討伐過某個滅亡因子,但由于那次超過了可逆討伐時間,導(dǎo)致其產(chǎn)生的影響都被保留在了這片區(qū)域。并將這一帶異界化了?!?br>
“異界化……?”
這一陌生的名詞讓無色不由得反問了一句。但艾露露卡只是聳了聳肩便繼續(xù)說明。
“這并不是指整個島都和異世界替換了。不如說這里只是脫離了世界的體系——這么說更加合適??偟膩碚f,在其他地方被看作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在這島上就并非『如此』?!?br>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詳細(xì)的說明等到了據(jù)點再說吧。最簡單來說,就是這里有很多只能在這入手的魔導(dǎo)素材和觸媒?!?br>
聽了艾露露卡的話,無色總算豁然開朗地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有很多沒明白的地方,但無色多少能理解他被帶到這里來的原因了。
“難道說,我的補習(xí)內(nèi)容是——”
“嗯,就是在這里幫吾收集素材?!?br>
艾露露卡抱著胳膊說道。
聽到了預(yù)料之中的回答后,無色安心地松了一口氣。本來無色還很是焦慮地想著自己被帶到這里來到底要干些什么呢。現(xiàn)在看起來,補習(xí)的內(nèi)容至少比想象的要常規(guī)。
但這時艾露露卡卻瞪大了眼睛看著無色那松了口氣的樣子。
“吼,相當(dāng)從容嘛。汝很有自信嗎?”
“不,不是這么一回事……單純只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哈哈,原來是這樣啊?!?br>
艾露露卡隨意地笑了笑,接著說。
“目前是預(yù)計在停留在這里一周。而參加補習(xí)的包括汝在內(nèi)一共有五人。”
“除了我以外還有補習(xí)的人?可公告板上不是就我的名字……”
“吾剛剛不是說了嘛,這里是由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們共同管理的?!?br>
“啊啊——”
無色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在日本,除了無色所屬的<空隙之庭園>外還有四個魔術(shù)師養(yǎng)成機關(guān)。
<影之樓閣>、<虛之方舟>、<灰燼之靈峰>、<黃昏之街衢>。
無色直接去過的、除了<庭園>外就只有<方舟>了吧,不過倒是有用彩禍的身體和各位學(xué)園長開會議的經(jīng)歷。
“原來如此,那么這次每個學(xué)園的補習(xí)者都聚集在這里嗎?”
“說白了就是這樣。不過,雖然都是來補習(xí)的,但他們的理由卻各不相同?!?br>
“是這樣的嗎?”
“只有你是因為適性考試落第來補習(xí)的?!?br>
“……啊,好吧?!?br>
艾露露卡半睜著眼睛說完后,無色縮了縮肩膀回應(yīng)道。
“欸哆……收集素材,具體來說要怎么做呢?”
“嘛,各種各樣的方式都行。畢竟這里本質(zhì)上就是讓魔術(shù)師垂涎欲滴的狩獵場。從自然生長的植物到四周埋藏的礦石。能在這里得到別處得不到的東西。還有就是——”
話還沒說完,艾露露卡就像是注意到什么似的,抬起了頭。
剎那間,周圍暗了下來。
也許是因為突然出現(xiàn)的雨云吧。這么想著的無色順著艾露露卡的視線也抬起了頭。
“…………誒?”
隨后看見了那東西時,無色不由得發(fā)出了呆然的聲音。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就算不是無色,換做其他人突然看到那樣?xùn)|西時也一定會有類似的反應(yīng)。
——當(dāng)他們看到巨大的怪獸正盛氣凌人地注視著自己這邊的時候。
怪獸。沒錯,要是找個詞來形容在那邊的生物,沒有比怪獸更合適不過的了。那大約兩層樓高的巨大身體、大樹般粗壯的四肢。雖然它們的外型看起來像是大型爬蟲類生物,但那覆蓋在其體表上的并不是鱗片而是巖石般質(zhì)感的皮膚。
“沒錯,就是這些家伙。”
艾露露卡并沒有理會一旁目瞪口呆的無色,而是若無其事地接著說。
“這家伙叫<林德沃姆>,其角和皮膚都是珍貴的素材。倘若是有膽石的個體就更好了,盡量在不造成傷痕的情況下打倒它吧。”
仿佛是在回應(yīng)艾露露卡的解說一般,<林德沃姆>咆哮了起來。
“Gyaaaaaaaaaaaaa——?。俊?br>
用力踢著地面的<林德沃姆>,此刻正卷著塵土猛沖了過來。而無色則撕心裂肺地絕叫著,逃離了原地。
(起源星風(fēng)谷:リンドヴルム,林德沃姆lindworm,一種德國及北歐神話中的生物。)
“汝在干什么。不打倒它就得不到素材!”
旁邊,傳來了艾露露卡的聲音。
只見她大氣都不喘地跟在全力奔跑著的無色旁邊。但這也難怪,畢竟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騎上了通體白毛,身體有著赤紅條紋的巨狼——艾露露卡的第二顯現(xiàn),【群狼horkew】。
“就算你……這么說……”
與艾露露卡不同,正依靠自己雙腿奔跑的無色,目前只能用因過勞而疲憊的心肺,上氣不接下氣地從喉嚨里發(fā)出聲音。
“那是……滅亡因子!?為什么……這么——突然……”
“嗯?啊啊,沒錯。確實只要滿足條件就可以這么叫喲。不過在這種情況下,等級只能算是災(zāi)害級中位吧。”
“…………???”
聽著艾露露卡那平靜的話語,無色翻起了白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
“第二顯現(xiàn)——【隕鐵一文字】!”
“——【烈煌刃】”
從左右兩邊的草叢中,突然氣勢磅礴地沖出兩個人影。
似乎是要從上下兩端把<林德沃姆>的頭一刀兩斷般,兩道閃光自空中劃出了弧線。
從上方逼近下來的,是那厚重閃耀的鋼刀。
而從下面斬?fù)羯先サ模瑒t是由青炎做成的無形刀刃。
兩道刀刃同時斬去的那一刻,<林德沃姆>的頭便斷成了兩截。
<林德沃姆>不甘地咆哮了一聲,它那巨大的身體就搖晃著倒向了地面。
“剛,剛才的是……”
沐浴在<林德沃姆>鮮血中的無色,一臉呆滯地看著剛才葬送了<林德沃姆>的兩道人影緩緩向這邊走來。
“竟然會被這種程度的滅亡因子搞得抱頭鼠竄,你可真是讓人擔(dān)心未來啊。”
正以一副受不了的語氣說出這句話的,是一位把如貓毛般輕飄飄的頭發(fā)扎成一束的,小個子少女。她的年紀(jì)大概在十三、十四歲左右。凸顯其特征的是她那仿佛表現(xiàn)出自身堅強意志的眉毛。
而她身上穿的,則是以紅色為基調(diào)的<影之樓閣>初中部制服。右臂上正有著兩道界紋,手上也拿著刀劍型的第二顯現(xiàn)。
“你是——”
看見來人的樣子,無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的臉,無色是認(rèn)得的。
紫苑寺龍膽。<影之樓閣>學(xué)院長·紫苑寺曉星的嫡系玄孫女。
不過無色還是在千鈞一發(fā)之際止住了嘴。
因為第一次與她見面,是在之前的喰良事件后,所舉行的學(xué)院長之間的臨時會議上。由于無色當(dāng)時是以彩禍的形態(tài)出席的,所以無色如果表示自己知道龍膽名字的話,就會顯得很不自然。
不過,是覺得無色欲言又止的樣子十分可疑嗎,龍膽眉頭微皺,問道。
“怎么了?”
“不,沒什么。謝謝你幫了我?!?br>
無色旋即糊弄了過去。雖然龍膽還是一臉疑惑的表情,不過她并沒有追問下去。
接著,就仿佛是要接替她似的,身旁的另一人也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
“沒有受傷吧,無色大人。”
“啊……!”
看到另一人的樣子,無色再度面露驚訝。
這是一位在<虛之方舟>的白色水手服外披了一件羽織的少女。臉上戴著的狐貍面具將自己的面部完全隱藏了起來,雖然此刻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聲調(diào)來聽,依然可以感覺到她正在擔(dān)心無色。
“這不是淺蔥小姐嗎?!”
“叫我淺蔥就行。能讓我留在您記憶的一角是我的榮幸?!?br>
就在無色喊出她的名字后,淺蔥便再次端莊地行了一禮。
看到她那過于鄭重的樣子,無色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不用這么畢恭畢敬。同樣叫我無色就行?!?br>
“不,對瑠璃大人的兄長不能如此無禮?!?br>
“但,你就這么稱呼我為‘大人’的話,會讓我很不自在啊……”
“這樣嗎……那,至少叫‘少爺’”
“……那、那也有點”
更不自在了。無色臉上開始滲出汗水,最后委婉拒絕了她的提議。
“話說回來,為什么你們兩個會在這種地方……”
話說到一半,無色想起了剛才艾露露卡所說的話。
對。如艾露露卡所說,現(xiàn)在這座島上,和無色一樣需要接受補習(xí)的學(xué)生還有四名。
“難道說,你們也落第了?”
“才,才不是!請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
無色隨口一問,龍膽的臉便變得通紅,立刻否定了這個說法。
“…………”
由于淺蔥戴著面具所以看不見她的表情,但還是能感覺到她正難為情地轉(zhuǎn)移視線。
嘛啊,也就是所謂的各自都有各自的難言之隱吧。無色就像被這樣的氛圍所壓倒一般,只能“抱、抱歉……”這樣地道歉。
與此這時,聽到無色等人對話的艾露露卡則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聳了聳肩。
“不管是什么理由,總之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都是補習(xí)者。”
“嗚咕……”
“……如您所說”
一聽這話,龍膽便滿臉的不甘心,而淺蔥則是平靜地回應(yīng)。見狀無色便慌忙在一旁搖起頭。
“但真的是幫大忙了。你們兩人都很厲害啊。竟然能把如此巨大的——”
就在這時。
無色看著尸體把話說到一半,卻不由得停了下來。
啊啊,對啊。直到剛才為止大腦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而直到現(xiàn)在才終于察覺到了。
現(xiàn)在眼前橫趟著的是,剛才追趕無色的<林德沃姆>尸體。大量的血自尸體流淌到地面上,將周圍染得鮮紅。
生物受傷而死就會流血,這是再正常不過之事。但無色還是對這個場景感到了極大的違和感。
“尸體……還在?”
沒錯。一般來說,在魔術(shù)師討伐了滅亡因子后,其所有痕跡都會從世界上消失。
但,剛才所討伐了的<林德沃姆>,到現(xiàn)在還橫尸在野外。
是因為察覺到了無色的疑問嗎,一旁的艾露露卡見狀用力地點點頭。
“被世界系統(tǒng)認(rèn)定為滅亡因子之物,在其死亡的時候,其存在會被變?yōu)椤何丛嬖谥铩弧?br>
但,吾不是說了嗎——這里,是超脫世界常理的地方、是世界系統(tǒng)無法起作用的地方。是被通常認(rèn)定為滅亡因子之物的棲息、死去以及存在本身都不會被消去的地方?!?br>
也就是說,艾露露卡繼續(xù)說明。
“這些都是可以盡情開采而不會消失的,具有魔術(shù)價值的貴重素材。這一周,要給吾拼盡全力工作啊?!?br>
“…………!”
聞言無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但這也難怪。畢竟他此前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地方。
但盡管無色十分吃驚,此時在一旁的龍膽和淺蔥卻自信滿滿地點點頭。
“沒問題。畢竟就這種程度的敵人?!?br>
“欸欸,交給我吧?!?br>
“吼哦,很可靠呢?!?br>
聽到兩人的話語,艾露露卡笑了。
“——那就馬上,加油吧。”
『欸?』
龍膽和淺蔥的聲音重疊到了一起。
而此刻,無色也終于注意到了——在他們的身后,正有無數(shù)的敵意在翻涌著。
沒錯。剛才龍膽和淺蔥合力打倒的<林德沃姆>,此刻正結(jié)成幾十只的一群,一同瞪視著無色他們。
“啊——”
仿佛是要蓋過龍膽發(fā)出的這呆然聲音。
<林德沃姆>群發(fā)出如地鳴般的咆哮,一同向他們襲來。
『——嗚啊啊啊啊啊啊???!』
龍膽與淺蔥還有無色,隨后同時驚慌失措地逃離原地。
“喂,逃什么啊。不是剛夸下??趩?。”
坐在【群狼】背上的艾露露卡,此刻一邊與無色等人并排跑著,一邊不滿道。
“……就算你這么說!”
“那個數(shù)量——實在是……”
“真是拿汝等沒辦法。看好——”
艾露露卡帶著一副受不了的語氣,從【群狼】的背上跳了下去。
隨后就這樣,站在了巨獸群的前方。
“……艾露露卡大人!”
就算是艾露露卡,面對這種巨獸波濤也支撐不了一會兒吧。見狀無色慌忙停下腳步,同時把手伸向艾露露卡。
但是。
“——退下”
就在艾露露卡露出銳利的目光,這么說的瞬間。
那以駭人氣勢襲過來的幾十只<林德沃姆>,就像是感到恐懼般地緊急剎車,隨后就這樣四散逃往了森林。
而接下來的小段時間里,四周只有樹木的倒塌聲和悲鳴的咆哮聲在不斷傳來,最后漸漸連這些也聽不到了。
最后在一片靜寂中站著的艾露露卡,其背后的龍膽和淺蔥發(fā)出了夾雜著感嘆和顫栗的聲音。
“好,好厲害。不使用魔術(shù),光靠威嚇就……”
“——這就是<庭院>騎士,艾露露卡·弗雷埃拉……”
“呼姆……”
但身為當(dāng)事人的艾露露卡,此刻并沒有夸耀自己的力量,也沒有對無色等人露出不滿,而是一臉疑惑的看著上空。
“<林德沃姆>結(jié)成這么大的群體,真是罕見——是森林里,出現(xiàn)了什么讓它們感到有威脅的東西了嗎……”
而就在艾露露卡這么說的瞬間,就如同在回應(yīng)她的話語般,一陣強風(fēng)吹過,給周邊的樹木帶來沙沙的搖曳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