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颯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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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煙追隨著落日,而我追隨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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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哥,你說頭兒把我們召集起來有什么事?”落座在黑暗中的人傾身對旁邊的人耳語。
“嘁,能有什么好事。”被稱為炸哥的人叼著一根棒棒糖,半瞇著眼懶懶散散地回答。
“也對,頭兒畢竟不是什么好人?!?/p>
上次這么大陣仗還是組織差點被警察端了的時候。
周圍的喧鬧聲不絕于耳,炸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聽他們聊些有的沒的。
走廊深處冰涼的腳步聲傳來,每一步都踩在他們的心弦上。
原本聊地正歡的人都識相閉了嘴,新來的人不明所以,還沉浸在剛才的歡愉中。
“你們怎么不說話,怎么都成啞巴了...”
炸在心中腹誹,真的新來的不怕死。
老式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泛著銀光的刀刃輕輕拍著他的臉,新人驚恐地轉(zhuǎn)過頭,迎上來一個駭人的笑容。
“怎么,變啞巴啦?”魔說著和善的話,做著核善的動作。
“下輩子注意點嗷?!睉?yīng)聲人頭落下,死前還是驚恐的面容。
魔從身前的衣服袋里拿出手帕細細擦拭,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這次召集都知道什么事么?”
“...”無人應(yīng)答。
“好,很好?!蹦О训妒栈氐肚?,重新站定摸了摸臉上剛被濺上的溫?zé)岬难?/p>
嘖,難搞。
顧不上這么多,魔好似自顧自地繼續(xù)說,“聽說最近從別市調(diào)來個警察,正在查我們這行的事。周邊好幾個老客戶都被抓了呢?!?/p>
魔舔了舔嘴角的血跡,抬眼看了桌前正襟危坐的人,滿意地笑了笑,自不知有多驚異。
“所以啊,得派個人鏟了這塊絆腳石?!蹦а凵裨谒麄兩砩限D(zhuǎn)了一圈,最終落定在一臉無所謂啃棒棒糖的炸身上。
“炸你最近沒活吧?”
“啊,對?!闭ɑ剡^神,剛明顯沒聽,有一下沒一下地嚼著嘴里的碎糖。
魔也不惱,重新耐心地解釋了遍,然后才再問一次,“可以么?”
“可,不就殺個人嘛,小問題。”炸爽快地答應(yīng)了,也不顧及任務(wù)的危險性。
在座的其他人默默舒了口氣,命撿回來了。炸哥出馬十拿九穩(wěn)。
“目標(biāo)人?”
魔收斂起笑容,開門走出去輕飄飄留下一字
“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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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在目標(biāo)人物住宅前站定,看著這陰森森的別墅,不經(jīng)小聲咒罵“果然不是個正常人,住在這么個荒郊野嶺的地方。”
干凈利落地翻入窗,沒有想象中的艱辛,一路沒有阻礙。
炸不禁奇怪,就這?
躡手躡腳地溜進每個房間,可總尋不到人。炸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挑錯時間了,凌晨兩點還沒回?
得,是個浪蕩公子。
不知不覺走到了走廊的盡頭,只有最后一間房了,炸從腳踝處抽出小刀,放慢腳步,氣息盡數(shù)收斂起來。
炸輕輕推門,只看見床頭一盞亮著的燈。
完了,中計了。來不及逃脫,炸感覺被人從后背鉗住了。
“誰?”炸下意識問出來。
“應(yīng)該是我來問你吧,大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跑到我家干什么?”炸感覺身后人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從他頭頂飄過。
“你這不都很清楚么,監(jiān)控里清清楚楚照著呢。”炸聳聳肩,毫不在意被抓了會怎樣。
心真大,颯對炸的第一印象。
颯好笑地說,“是個聰明人,可是你要知道被抓了可沒有什么好事噢?!?/p>
“無所謂,賤命一條?!闭◤娜胄幸詠磉€是第一次被抓,相反的是面對這種情況反而平靜。
“有趣,我喜歡?!憋S輕笑出聲,背影印在白墻上像一只單純無害的狗子。
炸聽了這句調(diào)侃的話紅了臉,忽略了現(xiàn)在曖昧的姿勢。
K,怎么反被調(diào)戲。
感覺肩上的力道松了些,炸快速地翻下臥室的窗,留給颯一句“先生,下次再見?!边€有一串如清鈴的笑聲。
颯關(guān)好窗,若有所思,這應(yīng)該是最近幾天的殺手中最合胃口的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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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晚上,炸麻利地翻入二樓窗戶,別問為什么不走門,不翻窗的殺手不是一個好殺手。
炸左晃悠右晃悠,不耐煩地轉(zhuǎn)著手里的刀。
到餐廳門口瞥見大方用食的颯,自暴自棄地走了過去。
“歪,好歹作為刺殺目標(biāo)怎么一點都不害怕?”炸保證這是他遇到過最難搞的人物了。
颯頭也不抬地說,“來啦,吃點不?”
“...”炸無語。
不愿和他墨跡,把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咬牙切齒“你再說話我就立馬殺了你。”
“我勸你小心噢,”颯放下刀叉舉起雙手,“餐廳有監(jiān)控,外面可是重重包圍,你要是動手了我可不保證你能平安無事?!?/p>
“嘁,鬼把戲真多。”炸雖然嘴上這么說但還是收回了刀輕身逃走了。
跳出窗后環(huán)顧四周,一個人影都沒看到,哪來的重重包圍?
炸想回去,一轉(zhuǎn)身就遇到颯隔著玻璃拿槍對著他。
作為冷兵器殺手,槍往往是他最大的敵人。炸無可奈何跳下屋頂,啐了一口
“老狐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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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已經(jīng)快被颯磨地沒脾氣了,失敗兩次后回到組織,聽著其他人幸災(zāi)樂禍的笑。
“炸哥這都兩次了還沒成功啊,看來這號人物真不好對付?!?/p>
“炸哥你不會沒法子了吧?嘻嘻嘻...”
“給爺閉嘴,我看你去的話死無全尸都算不上?!?/p>
炸原本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思考下一次怎么成功,被這一句話點燃了火。
其他人雖然不服氣還是安安分分閉了嘴,這個組織里除了老大炸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炸從兜里掏出一根水果糖,剝開包裝紙塞入嘴中,嘴里雖是甜味但心依舊是一團亂麻。
余下人乖乖散了去,誰不知道炸哥吃水果糖是極度不耐煩,除非不要命的才往槍口上撞。
晚上組織里的人重新聚在一起的時候不知道誰提了一句,“最近怎么不見老大啊?”
“哎,那可是老大,擔(dān)心什么,就算我們死了他也完好如初?!?/p>
“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一般老大三天兩頭出現(xiàn)在組織,可這都五六天了不見人影。”
“放寬心啦,老大可是第一殺手。說不準(zhǔn)在規(guī)劃別的事...”
炸默默坐在角落,閉目養(yǎng)神,聽著他們的閑聊沒往心里去。
五六天了么,嘖,這次任務(wù)是個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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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老大的日子組織里依舊個忙個的,炸依舊在苦惱到底是哪一步有錯每次都以失敗告終,就連幾年前最險惡的手法都用上了可還是像一塊石頭投入深潭,毫無波瀾。
炸已經(jīng)自暴自棄了,在白天正大光明地走入颯的別墅,輕車熟路地在沙發(fā)上坐下,看著電視上播放的今日新聞發(fā)呆。
“今天怎么來這么早啊”颯慢悠悠開門從臥室出來,拿了塊剛熱好的面包啃了起來,忽略了炸充滿憎恨的目光。
“你說,我怎么才能殺了你?!闭ㄎ⑽欀碱^,語氣里是抵擋不住的恨之入骨。
“噗嗤,你問我啊?”沒等炸回答颯就繼續(xù)說“怎么殺我嘛,我估計得下輩子了。”說完在炸旁邊坐下。
“就你?我一刀一個?!闭o語地翻了個白眼,抽出刀拍了拍颯的臉。
“小屁孩,你還是太嫩了?!憋S不知從哪掏出一把手槍,對著炸的眉心“我殺你可是很容易呢?!?/p>
炸這次沒有收回刀,依舊架在颯的脖子上,一副今天必須決個你死我活表情。
“拿開,”颯用嘴努了努下巴上的刀,“子彈可不長眼我手一抖你就沒了,懂了嗎?”
炸好像吃了癟,落寞地從門口出去,灰頭土臉的狼狽樣讓颯不禁笑出聲。
殺手還有這么可愛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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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孤身一人走在荒郊野嶺的小路上,不知不覺已近黃昏,拿出手機給魔發(fā)了條消息。
「頭兒,任務(wù)可能完不成了,難搞?!?/p>
不一會手機提示音再次點亮屏幕,是魔。
「隨你,反正一個警察端不了我?!?/p>
炸看了一眼就收回去,加快了回組織的步伐。
殺不了你我還躲不過你嘛?
我炸哥就算沒本事還躲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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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一棟居民樓
“再見了,早點去找你的妻兒吧?!闭〒P起一個皮肉不笑的詭異笑容,毫不猶豫開了槍。
一聲槍響讓整棟樓的居民從睡夢中驚醒,尖叫聲不絕于耳。
炸跳到窗沿上坐下,享受著這難得的快感。
腦后被一支槍抵住了頭,還有子彈上膛的聲音,他也不怕,頭也沒轉(zhuǎn)笑著說
“玩?zhèn)€游戲嗎?”
“嗯?”
“貓抓老鼠聽過嗎?”
炸沒等到回答就躍下了窗,身后的人在窗口望了一眼,七樓,可以啊。
輕聲對圍在門口的部下下令
“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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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鼠游戲,誰是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