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暴露了我兄弟的存在。 “費魯斯，讓我安靜會……” 自從我上次與科茲見面后，我陷入了深深的憂郁之中，努力把現(xiàn)實和想象的東西放在一起。每次我死而復(fù)生，我都覺得自己的一部分思想像一層鱗片或一片灰燼一樣溜走了。我越想抓住它，它就越破碎。我崩潰了——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然而，我并不是唯一一個這樣的人。科茲也向我展示了他內(nèi)心的懷疑和痛苦。無論他在自己描述的幻象中看到什么，都擾亂了他本已脆弱的心靈。虐待傾向，他明顯的虛無主義，都是這方面的癥狀。我不知道他是想分享他的創(chuàng)傷，讓我同情他，還是想讓我相信他是某種長期折磨的一部分，或者他的面具只是滑落了，我看到了他的真實形象。我們倆都被反射在黑曜石玻璃上，我們都不喜歡我們所看到的。 “費魯斯死了，兄弟。”一個聲音回答，促使我睜開眼睛。 火山玻璃一樣的囚籠沒有變化。在墻壁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但看不到別人，盡管和我在一起的人離我很近，我能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你是誰?”我站起來問道。我差點站不穩(wěn)，但我堅持住了?！百M魯斯，這是什么把戲——” “費魯斯死在伊斯特凡，我曾經(jīng)以為你也死了。” 我睜大了眼睛，我大膽地希望。我聽出了我那位看不見的同伴的聲音。 “科沃斯?” 在黑暗中，我看到一個影子向外流淌，變成了一道陰影，最后變成了科拉克斯，我的兄弟。就好像暗鴉之主穿著一件他突然脫下的長斗篷，顯露出了他的存在。盡管他就站在我面前，但他在鏡子里卻沒有任何影子。當我看著他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很難確定他在房間里的確切位置。他是影子，即使在最惡劣的日光下，也總是在半影之中。這是他的天賦。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低聲說，部分是自言自語:“你是真的嗎?” 科拉克斯穿著一副鳥一樣的黑色盔甲。他用兩只爪狀的護手解開了把他的頭盔固定在他的護腕上的鎖鉗。帶喙的頭盔悄無聲息地松開了。甚至連暗鴉之主的能量發(fā)生器也幾乎是無聲地運轉(zhuǎn)著。只有憑借我的原體的聽覺，我才能探測到最低的、殘留的背景嗡嗡聲。 “我和你一樣真實，沃坎，”他說，舉起頭盔，露出一張被長長的黑發(fā)襯托著的略帶鷹鉤形的臉。我認出他的眼睛里有一種平靜的智慧，以及拯救星居民常見的灰白色。一層烏鴉的羽毛環(huán)繞著他的腰，在他盔甲般的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頭骨，那是他曾經(jīng)跟蹤并殺死過的某種大型捕食鳥的頭骨。 “是你，科沃斯?！?我想擁抱他，擁抱以我兄弟的形式出現(xiàn)的希望，但科拉克斯不像費魯斯那樣有觸覺?？评怂沟拿謥碓从谝恢圾B，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羽毛。我轉(zhuǎn)而向他敬禮，把緊握的拳頭貼在裸露的胸膛上。 科拉克斯在換下頭盔前回敬了個禮。 “這怎么實現(xiàn)的?我問?！拔覀冊诳破澋拇稀！?“我可以之后解釋我是怎么找到你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對他來說是難得的讓步。這么多年來，我第一次感受到一種失去的兄弟情誼和同志情誼?！艾F(xiàn)在我需要你跟我走。我們要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他說話的時候，我的眼睛被射進我牢房的半明半暗的光線吸引住了。 透過敞開的門，我看到一條昏暗的走廊和一支被死去的午夜領(lǐng)主包圍的暗鴉守衛(wèi)突擊隊。 “你能戰(zhàn)斗嗎?”科拉克斯一邊問我，一邊回頭瞥了我一眼，領(lǐng)我走向自由。 “是的，”我回答，感到自己漸漸虛弱的體能又恢復(fù)了一些。我已經(jīng)離開大地很長一段時間了，過程中我不斷被打擊，我的戰(zhàn)斗能力遠遠不如從前。我在撤離途中抓著一把爆彈槍。用手握住扳機，感受它的重量的感覺很好。我滑動著扳機。這是科拉克斯自己的武器，不是他常用的武器，而是一個備用武器。我很高興收到它。 我有很多問題，關(guān)于戰(zhàn)爭和荷魯斯。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 當我兄弟走到門口時，他對來自基亞瓦蘭的暗鴉守衛(wèi)說了些我聽不懂的話，然后展開他的能量鞭，讓三根帶刺的尖在觸地時發(fā)出噼啪聲。四只銀色的爪子從他的另一只手上伸出來，它們的刀刃在狂暴中纏繞著。 “我們的船就在附近，但這些走廊上滿是第八軍團的污穢。我們可以很容易地繞過他們，但我們需要和你走另一條路，兄弟?！?科拉克斯正要帶我們出去，我抓住了他的前臂。 “我?guī)缀跻艞壪Ｍ?，”我平靜地說。 科拉克斯點點頭。“我也是，當我發(fā)現(xiàn)你還活著。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然后轉(zhuǎn)向走廊?！案襾?，兄弟?！?他走出牢房，雖然我緊跟在他后面，但我?guī)缀趿⒖滔г诤诎抵?。走廊很寬，但低矮，光線充足，但很難找到科拉克斯和他的兒子們。 “我們不能等了，沃坎，”我兄弟低聲說。 “我?guī)缀蹩床灰娔??！?“走到走廊的盡頭?？死f克斯在那兒?！?我瞇起眼睛，看到了軍團戰(zhàn)士，正如科拉克斯所描述的那樣，正在走廊的盡頭等著我。他的身影轉(zhuǎn)瞬即逝，因為當我走到他站立的地方時，克拉韋克斯又不見了。 它像這樣持續(xù)了幾個小時，在無數(shù)的隧道、通風(fēng)口和管道中毫無阻礙地移動著。有時，這條路會把我們帶下去，或者爬過一些狹窄的管道，或者爬上一些幽閉的豎井?？评怂箍偸窃诟浇珡膩頉]有近到讓人覺得他在那里。他是一個影子，在最黑暗的霧中移動，緊緊抓住陰影的邊緣，從未真正走進光明。 我盡我所能跟在后面，當我迷失方向時，我瞥見了克拉韋克斯或其他暗鴉守衛(wèi)，他們不得不把我?guī)Щ氐铰飞稀Ｎ蚁肟偣灿形鍌€，不包括科拉克斯，但我不能保證。十九軍團是潛行的專家。 伏擊和暗戰(zhàn)對暗鴉來說是一門藝術(shù)。我覺得自己不是個好學(xué)生。 有幾次我突然停下了——我兄弟雖然還被堵住了，但他嘶嘶地警告我，讓我停下來。軍團戰(zhàn)士在找我們。我們聽到了他們穿靴子的腳步聲，從這艘大船的通風(fēng)口和鐵格柵里聽到了他們走過的片段。 現(xiàn)在我們到了更深的地方，到了船的艙底。污水像河水一樣流淌，墻壁上結(jié)滿了污垢和其他物質(zhì)。這是一個巨大的陰溝，由黑色的金屬鍛造而成，上面橫著大梁和掛著的鐵鏈。機艙甲板上的熱量通過緩慢移動的渦輪風(fēng)扇飄下來，攪動著這個地方的惡臭。有毒的空氣會殺死較弱的人，我懷疑腳下凹凸不平的地板實際上是骨頭。 “通過這條通道，”科拉克斯說，他走下一條傾斜的渡槽，壓低了聲音，這時搜索隊正在我們頭頂上方的甲板格柵上嘎嘎作響， “我們可以繞過船上戒備森嚴的部分?！北M頭的一個艙口通向我們登陸的輔助甲板。 “如果你的飛船已經(jīng)找到了怎么辦?”我一邊跟著兄弟和他的戰(zhàn)士們走進陰暗的下水道，一邊問道。隧道里一片漆黑，只有熒光燈發(fā)出嘶嘶的光。 “不可能?！笨评怂够卮稹Ｋ谎谏w了，超出了這艘船的感應(yīng)器所能探測到的范圍。來吧。他的戰(zhàn)士們在前面，我很快就在黑暗中失去了他們。 我們無聲無息地踏過污穢的水，被攪動的水只會使煙霧更加刺鼻。和上面一樣，下面是一個迷宮，我有一種明顯的感覺，我們正朝著迷宮的中心走去。我內(nèi)心的一部分渴望看到科茲在那里等著，這樣我就可以對他的每一個行為進行報復(fù)，自從我被監(jiān)禁以來，我一直夢想著讓我瘋狂的兄弟高興。 他的頭蓋骨在我手里，我慢慢地把它壓碎，骨頭裂開了。 長而直的艙底水管終于變成了一個急轉(zhuǎn)彎，這時我的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了槍口的閃光，聽到了被發(fā)現(xiàn)的嘟噥的指責。 科拉克斯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在我前面幾米的地方，他那帶手套的拳頭里噼噼啪啪地響著鞭子。 “他們找到我們了!” 雖然沒看到，但我聽到一個暗鴉守衛(wèi)倒下了。我們的先頭部隊已經(jīng)越過了彎道，科拉克斯現(xiàn)在也是這樣，我只能聽到戰(zhàn)斗的聲音。一聲巨大的水花聲，我猜想那個戰(zhàn)士已經(jīng)倒在水里。 我到了拐彎處，卻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漆黑。即使熒光燈在陰沉的空氣中閃爍著，我也看不見敵人或朋友。 另一道閃光讓我看清了方向，一幅轉(zhuǎn)瞬即逝的單色灰色畫面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閃過，畫面上是兩名軍團戰(zhàn)士用刀廝殺。我向他們走來，發(fā)現(xiàn)腳下全是污泥，前進緩慢。下一段管道和第一段一樣長，我的盟友們在我?guī)椭簧系牡胤綂^力前進。 我停了下來，想弄清楚我們面對的敵人有多少，在哪里。沒有槍口的閃光，我的視線又受到了阻礙。我把給我的爆彈槍放在下巴下面，把套筒貼在臉頰上，慢慢地在下水道里晃來晃去。武器射擊聲在拱形天花板上回響，回聲很大，很難精確定位。我意識到這段下水道的管道很不直。柱子支撐著它，它們的基礎(chǔ)在腐臭的水線下面。里面有凹室、分水管、維修架和前廳。沒有方位，我很快就會迷失方向，救我的人也會迷失方向。 在遠處的某個地方，科拉克斯正在戰(zhàn)斗。我聽到了他鞭子的噼啪聲，甚至可以聞到他閃電爪發(fā)出的臭氧臭味，甚至在我腰上慢慢冒出的腐臭液體上方。我沖破了開始包圍我的粘稠的皮膚，快速地涉水穿過沼澤，努力接近我的兄弟。 在顫抖的剪影中，我看到另一個暗鴉守衛(wèi)死去，他的翅膀向外彎曲，被一枚爆彈撕裂。 “科拉克斯 !我喊道，一邊用我的爆彈槍射擊，一邊擔心我的任何射擊都可能打到我兄弟或他的某個兒子。 我聽到了鋼鐵的撞擊聲，一聲爆彈爆炸的聲音，但沒有得到回答。 “科拉克斯 !” 還是什么都沒有。隧道在我面前張開了，一個病態(tài)的、張開的大嘴，黑暗像風(fēng)暴一樣閉合。我捕捉到了閃光、槍口的火光和能量武器的短暫閃光。映入我眼簾的只是一些剪影，那是一發(fā)爆彈擊中爆炸造成死亡的余影。 在我腰上濺起的污穢中，我瞥見了一具全副武裝的尸體。在黑暗中，臉朝下，很難分辨它是誰的。我從泥潭里擠過去，可是走得太慢了。被困住的空氣從盔甲的縫隙中逸出，尸體沉入水中，不留一絲痕跡。我把手伸進臟東西里，伸手去抓。我需要看到它，觸摸一些不可否認的真實。有什么東西擦著我的指尖。我往下潛得更深，洶涌的水拍打著我的臉，我抓住了那個東西。把它拿出來對著光，我看到了一個頭骨。下水道污物像剝落的皮膚一樣從漂白的骨頭上剝落。它咧嘴一笑，就像所有的頭骨一樣，但我在它可怕的臉上發(fā)現(xiàn)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費魯斯·馬努斯那被砍下的腦袋抬頭盯著我。 我后退了一下，把頭骨掉在地上，正要伸手去拿，這時我聽到科拉克斯大喊一聲。 “沃坎!” 一個小小的球形物體，它的激活閃光在頭頂上閃爍。拋物線一樣扔進水里，幾乎就在我身上。 我轉(zhuǎn)過身來，猛地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一陣震蕩把我推到了泥潭里。我的后背上嵌滿了彈片，皮膚刺痛，我摸到了隧道的地板，我的頭和肩膀完全被淹沒了。一根肋骨的尖刺，一根突出的股骨，一根脊柱的脊線——我拼命地抓著水下的骸骨，試圖獲穩(wěn)住并浮出水面。 接著，我被爆炸引起的突然涌起的浪卷著，浮上水面。我被拋到空中，被一股污物追趕，污物的卷須緊貼著我的身體，我重重地撞在墻上，滑了下來。 我的爆彈槍掉了，武器在墜落時從我手中滑落。 我不停地喘氣，咳出肺里的臟水，這時我聽見有腳步聲踏著泥水走過來。 我眼花繚亂，視線模糊，我抬起頭，看到一只手向我伸出來。 “結(jié)束了，”科拉克斯說。 “我甚至都沒看見他們，”我喘著氣說。 “相信我，兄弟，他們已經(jīng)死了，但爆炸之后會有更多的人來。我們得走了?！?在科拉克斯的幫助下，我站了起來，我們一起到達了下水道隧道的盡頭，一架維修梯子把我?guī)Я松蟻怼?“其他人呢?”我問道，沒有看見克拉韋克斯或其他暗鴉守衛(wèi)。 “死了?！笨评怂箛烂C地回答，眼睛一直盯著前方。“這兒，”他指著梯子說。“我先走。跟緊我?！?我點了點頭，盡量不去想我兄弟當時的感受。 爬到梯子的一半，科拉克斯說:“他們知道這是怎樣的使命，并接受它的風(fēng)險?！?我沒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雖然機艙甲板上散發(fā)出濃濃的煙霧，但相比之下，陰溝外的空氣幾乎是干凈的。 另一個大房間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里面堆滿了機器和包裝箱。起重機在頭頂若隱若現(xiàn)，一個龍門架俯視著一側(cè)的空間。它似乎是空的。 “輔助甲板，”科拉克斯解釋道，開始穩(wěn)定地跑起來， “主要是用來儲存和修理的。相對較小。很難突破。” “你的船快到了?”我問，跟上他的腳步。 “這邊……” 科拉克斯先到了路口。他停了下來，我就知道出事了。當我追上他時，我意識到。壓力從“雷鷹”機身的裂口排出。一個參差不齊的洞向內(nèi)鉆了出來，從缺口處放射出燒焦的痕跡。雖然它的一根柱子已經(jīng)扭曲了，但它仍然被鎖住了。機頭錐體上的骨架被震碎了，它的船頭安裝的炮也毀了。 “看來你的飛行要取消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暗處傳來。 隨著開關(guān)的一聲巨響，頭頂上的通明燈熄滅了。 黑暗籠罩了一會兒，直到一名戰(zhàn)士的視網(wǎng)膜晶狀體射出兩道橢圓形的深紅色光芒，穿透了黑暗。還有二十多人加入了他的行列，他們從凹室里散開，從炮艇后面散開，他們一直埋伏在那里，在我們前面集合，擋住甲板。 科拉克斯和我堅守陣地。 “這么少……”他對我說。 又有十名軍團戰(zhàn)士在我們身后就位。 “太少，”我表示同意。 一個身穿終結(jié)者盔甲的戰(zhàn)士，一個黑甲衛(wèi)，走上前來。 “放下武器。” 我聽出他的聲音是先前對我們講話的那個人的。 “我不聽命于打扮成士兵的諾斯特莫渣滓?！笨评怂够卮?。 在我們身后，又有十名戰(zhàn)士切斷了我們的退路。 我看了他們一眼，傻笑著。 “只有四十個?科茲高估了你阻止我們的能力?！?黑甲衛(wèi)笑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沉悶而沙啞。他的護肩上有刺突出，他那深藍色盔甲的上有著刺眼的閃電標識。他抓著一個看起來很重的大槌。 “午夜幽魂讓我們活捉你們?！彼f。 “他可沒說你會毫發(fā)無損。” 周圍的四個午夜領(lǐng)主的小隊，都拔出了武器。 “是他的錯?！笨评怂构緡佒?，讓渦輪推動著身子騰空而起。一聲尖叫從他的嘴邊掠過，這是一種鳥類的戰(zhàn)斗叫聲，讓黑甲衛(wèi)停滯了寶貴的半秒鐘。鋼翼展開，死神的影子降臨，科拉克斯用他的閃電之爪刺穿了戰(zhàn)士，我看到黑甲衛(wèi)的尸體滑到甲板上，午夜領(lǐng)主死在那里，汩汩地流著血。 渡鴉之主一落地就揮起鞭子，一名沖鋒的軍團士兵被他的鞭子套住，一把從他的腳從身體上扯下來，猛地撞在墻上。 我轉(zhuǎn)過身，推倒了通往我們身后戰(zhàn)士路上的一堆板條箱。它會讓他們停下幾秒鐘，但這是我所需要的。 我沖向從正面向我們襲來的午夜領(lǐng)主，我撞上了兩個沖鋒中的軍團士兵，用我的巨大身軀和沖力把他們從甲板上掃了下來。我摟著一個的腰，把其中一個像鐵餅一樣扔了出去，然后看見他像風(fēng)車一樣摔向另外三個。我抓住第二只的頭，把它釘在地板上。甲板在沖擊下彎曲并裂開，幾根鋼筋從我對手的背部刺穿，從他的胸膛伸出來。 一些殘存的午夜領(lǐng)主驚慌失措，拔出槍來。我感到一發(fā)爆彈劃破了我的身體，留下了灼傷。它幾乎沒有減慢我的速度。我反手打了槍手一拳，扭斷了他的脖子，然后把另一個舉過我的頭頂，把他撞倒在我的膝蓋上，打斷了他的背部。 我抓住第五個的發(fā)動機，把他拖到我身邊，用拳頭打在他肚子上。我用手掌的刀刃打碎了第六個人的鎖骨。有人一把劍插了進來，我感到它突然像鋸一樣刺穿了我的腹部。我啪的一聲從刀柄處砍下刀刃，抓住攻擊我的人的下巴，抓住他的下巴，然后把他搖搖晃晃的身體甩到頭頂上，重重地摔進一個沉重的板條箱里。 軍團士兵的頭直接打穿了它，我把他留在那里，歪著脖子，死了。 殺戮對我來說并不等同于狂歡，但我卻樂在其中。我所忍受的每一種折磨，我的部下所受的每一種傷害，我都想向午夜領(lǐng)主們追討。當我們身后的障礙倒塌時，我歡迎我的敵人。一堆尸體躺在我周圍。劍和爆彈槍很容易拿到，但我不需要它們。握緊又松開我的手，我想以最親密的方式撕裂這些戰(zhàn)士。 “到我的鐵砧跟前來，”我挑戰(zhàn)道，一聲兇猛的咆哮纏繞著我的嘴唇。 船已經(jīng)沒了，我們唯一的逃生途徑也隨之消失了，這個事情我一點都沒有關(guān)注。我渴望這種暴力。我只想打敗這些戰(zhàn)士，讓他們?yōu)樗麄兏赣H的所作所為而贖罪。 我的拳頭如鐵錘，我的憤怒如烈火熊熊燃燒。 午夜領(lǐng)主一個接一個地死去，我為他們的毀滅而欣喜。 當一切結(jié)束的時候，我已經(jīng)咬緊牙關(guān)重重的喘氣。 唾沫濺在我顫抖的嘴唇上。我全身劇烈地顫抖著，每一個毛孔都在慢慢地流血。在我的腦海中，我看到了一個深淵。那是鮮紅的，鮮血和死亡的顏色。我站在懸崖邊上，俯視著懸崖底部漆黑的深淵。瘋狂在那里等著我。我聽到了它的呼喚，伸手去摸它…… 科拉克斯把我?guī)Щ貋砹恕?他的手搭在我的肩上。他聲音里很焦慮。 “你沒事吧，兄弟?”” 過了幾秒鐘，我才意識到他指的是那把仍刺穿我的劍。 我猛地拔出刀刃。隨之而來的是一團鮮血，把甲板染紅，很快就消失在已經(jīng)被鮮血浸透的帆布上。 “相信我，這沒什么，”我說，慢慢地恢復(fù)了鎮(zhèn)靜?？评怂裹c了點頭，對我向他展示的，從我周圍甲板上的船艙殘骸中所表現(xiàn)出來的東西，他一點也不懷疑。 “現(xiàn)在該怎么辦?我問，損壞的雷鷹就在我們面前。 深入一點，穿透船的核心。我們可以征用其他船只。” 這充其量只是一個小小的希望。我知道科拉克斯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選擇不說出來。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我們可以一路打到艦橋那里?！蔽一卮?。"將我們的憤怒發(fā)泄在任何坐在上面的人身上" “同意”。 科拉克斯猛地抬起頭，聽著。 更多的人來了。 “讓他們來吧”。 他冰冷的眼睛注視著我?！笆窃谶@里結(jié)束，還是在艦橋上，把科茲跳動的心臟攥在你的拳頭里?” 我點了點頭，雖然我認為我們到達艦橋和對上科茲的機會微乎其微?！叭ヅ灅颉钒?，兄弟?！?科拉克斯把被屠殺的午夜領(lǐng)主留在我們身后，帶我穿過了幾個房間，直到我們進入了一個通過檢修艙口到達的狹窄的子隧道。隧道很窄，我兄弟不得不把他心愛的飛行背包留在后面。 盡管他竭力掩蓋蹤跡，我們的追捕者總是緊跟在我們后面。咆哮的詛咒著順著通風(fēng)口和管道跟著我們，動力盔甲刮擦的嘈雜聲回響著。我想象著科茲的手下爬在地上，匍匐著追趕我們。 但無論我們走得多深，轉(zhuǎn)了多少彎，午夜領(lǐng)主總是像影子一樣纏著我們。他們對這艘船了如指掌。我又感覺到了陷阱，像生銹的牙齒咬住了我的脖子。逃跑也好，被捕也罷，對我來說，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結(jié)束這一切。不過，我還是為科拉克斯擔心?？破澆粫驗樗臒o禮而對他仁慈的。 在像老鼠一樣在檢修通道里爬了一個小時后，科拉克斯發(fā)現(xiàn)了另一個入口。我兄弟一腳踢穿了它，下面的柵欄嘩啦嘩啦地落了下來，他消失了一會兒，然后叫我跟上去。我跟在他后面，從黑暗的通道里跳進一個空蕩蕩的房間。房間里燈光昏暗，是用黑鐵做成的，就像這個荒涼的地方一樣，我在地板上辨認出刀痕。也有血跡，但里面是空的。雖然我以前從未來過這里，但這里出奇地熟悉。 只有一個拱門通向更遠的地方，雖然它在墻壁上鑲嵌的流光球投下的微弱光線之外，因此被重重陰影籠罩著。 “看，這條路暢通無阻?！笨评怂怪钢伴T和拱門后面的黑暗，低聲說?！拔乙_保沒人跟蹤我們。在這里?！?他把他的短刀扔給我，這是他最后的副武器。我接住了它，點了點頭，急忙奔向拱門，但既看不見也聽不到危險。 “這里有臺階通向樓下?！蔽液暗?。“我還能感覺到微風(fēng)?！斑@當然是人造的，而且空氣是發(fā)霉的，但這可能表明我們靠近一個有大氣循環(huán)的甲板，這幾乎肯定意味著有人在?！?科拉克斯在敞開的艙門下又等了幾秒鐘，才加入我。 “你的頭盔感應(yīng)器有什么發(fā)現(xiàn)?”我問，知道我兄弟已經(jīng)在通過頭盔的感應(yīng)器對前進的道路進行掃描。 “陰影……”他嘶嘶地說，他的語氣讓我有點不安。 如果不是我更了解我兄弟，我敢說他聽起來很擔心那件事。 “唯一的道路是走下去，”我喃喃自語，把我的短刀對準黑暗，仿佛它是一個我可以對付的敵人。 科拉克斯也點點頭，抽出爪子，我們一起走下臺階。 在下面，黑暗也是一樣的厚重和凄涼。這就像試圖看穿深坑一樣。我知道這不是普通的不見光。 我們的眼睛很容易就能看穿這一點，使我們對周圍的環(huán)境毫無疑問。這次不一樣。這里的影子像柏油一樣粘在我們身上，又粘又凝。當我凝視著油油的深坑深處時，我隱約看到了一個競技場的影子。我們背靠背站在競技場里。我們腳下是沙子和泥土。 “這是個陷阱!”我喊道，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 科拉克斯走到臺階的一半時，一扇防爆滑動門把我們鎖在了里面。 在他身后一步，我轉(zhuǎn)身面對競技場，不自然的黑暗從地板上的通風(fēng)口流出，一種我沒有意識到的寒意正在我身上融化。熊熊燃燒的火炬勾勒出一個八邊形的戰(zhàn)場，角斗士的遺骸和破碎的服飾仍像不安的幽靈一樣徘徊在那里。我回憶起以前在什么地方見過前廳。這是在忒彌斯，一個由夜曲星勇士之王組成的城市，他們參加角斗比賽，以證明自己的實力，并選擇下一任部落領(lǐng)袖。每次戰(zhàn)斗前，戰(zhàn)士們會在兵營房間里等待，在即將到來的比賽前磨礪他們的刀劍或他們的頭腦?？评怂购臀覂蓸佣紱]做。我突然想知道我們的獄卒對我們有什么想法。 “我承認，這有點過時了?！笨破澱f，我們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住了。 他站在我們上面，從一個圓形劇場的觀眾席上往下看。但我想安格隆會對這個感興趣的。可惜他沒能親眼看到。你們在伊斯特凡差點相遇，對吧，兄弟?” 我彎起脖子，與站在圓形劇場的最高層的科茲的目光相遇。他并不孤單。他的三十個黑甲衛(wèi)終結(jié)者包圍了競技場，他們的收割者加農(nóng)炮的威脅顯而易見。 “可惜我們沒有，”我回答。 “你在哈拉坦有機會，但你沒有抓住。” “這事結(jié)束后，你會希望我這么做的?！?科茲微微一笑。他身旁的兩個黑甲衛(wèi)遞過武器，一把劍和三叉戟。 “在諾斯特莫，我們沒有這樣的大劇院。我們的排水溝和蜂房是我們的競技場，但血腥運動的獎勵是豐富的?！?他把劍扔給我們。武器深深的刺入地下，深達刀刃的三分之一。 幫派文化統(tǒng)治著我們的街道，每個人都想成為最強幫派的一員。 三叉戟緊隨其后，撞擊地面的力量很大，使振動一直傳到它的柄部。 “即使是殺人犯和強奸犯也有儀式，”科茲繼續(xù)說道。即使對他們這樣的人渣來說，這也很重要。機會總是有限的，往往只夠一個人用。 “首先，”他低頭看著科拉克斯說， “比賽必須公平。脫下你的盔甲，兄弟。沃坎無法與之抗衡?！?“我之前認為你不贊成公正的法庭，康拉德，”我回答道，一邊上前挑戰(zhàn)他。 “這不是你屠殺你們世界的領(lǐng)主和貴族的原因嗎?”” “他們不是我的主人，也不是我的貴族，”科茲陰郁地說。 “現(xiàn)在，科拉克斯要么脫下盔甲，要么判你自己的兒子死刑?！?從黑甲衛(wèi)的后面，兩名戰(zhàn)士被帶到圓形劇場的兩側(cè)。一邊是克拉韋克斯，我兄弟的兒子，他以為他已經(jīng)死了;另一邊是內(nèi)梅托。 兩位戰(zhàn)士都徒勞無功地反抗他們的獄卒，不是為了逃跑，而是為了表明他們的反抗。 “內(nèi)梅托……”一個受傷的兒子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意義……科茲還沒有告訴我軍團其他成員的下落，我也不沒法問他。我相信他們還活著，雖然我說不出有多少人。如果他們在伊斯特凡完全滅亡，科茲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盡管科茲在審判中欺騙了我，但他還沒有對我說過任何謊話?；痱狎孢€活著。我還活著。我得去救內(nèi)梅托。 顯然，科拉克斯也得出了同樣的結(jié)論，他悄悄地脫下了盔甲，直到他站在我身邊，只穿了緊身褲、護膝和靴子。他那華麗的盔甲像毫無價值的谷殼一樣被丟棄在沙灘上。 科茲讓我們陷入了絕境，把我的兄弟帶進了這場粗俗的鬧劇，我感到一種痛苦的內(nèi)疚。 “對不起，科沃斯。為了這一切?！?“別再想了，沃坎。我的決定是出于自愿的，我知道你也會這樣做的。” “可是有件事你不明白，兄弟……” 兩個扔在我們中間的角斗士頭盔打斷了我的懺悔。 一個是黑色的，形狀像一只猛禽;另一個是深綠色的，非常粗糙。很明顯科茲想讓我們做什么。 “接下來我們跳舞嗎?”我說，彎下腰去拿給我的頭盔。 “可以的，”科茲回答。“把它們穿上?！?頭盔的內(nèi)部很粗糙，感覺很重。 “一個人活著，一個人死去。”科茲說，他的聲音通過我盔甲里的一個尖尖的傳聲器傳遞給我。 “兄弟們，幫派文化是殘酷的。但我不指望你們能理解。但你們會?！?我抬頭看著內(nèi)梅托，我的兒子似乎對周圍的環(huán)境渾然不覺，然后又看向科拉克斯，看到他對克拉韋克斯也是這樣。 我又感覺到了深淵的存在，我的光腳在它的邊緣搖搖欲墜，俯視著地獄和黑暗。疼痛立刻從我的頭骨各處灼燒而來，我意識到頭盔很粗糙，因為它的內(nèi)部布滿了許多小釘子。科茲剛剛把它們刺進了我的腦袋。深淵在我的腦海里跳動，催促我行動起來，走開，迷失在它的熾熱之中。我努力保持冷靜，控制住那快要把我逼瘋的瘋狂。科拉克斯還沒有動，雖然只過了短短的幾秒鐘。 “幸存者和他的部下都可以自由。”科茲大聲地向我們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現(xiàn)在讓我說，我的巢里還有幾只火蜥蜴和暗鴉?，F(xiàn)在,戰(zhàn)斗?！?科茲還沒有對我說謊。如果這個游戲是有意義的，他也會在這里說實話。但我不能殺死科拉克斯。我愿意為此犧牲內(nèi)梅托，盡管這樣做會傷害我。我不會向野蠻行為低頭，變得像他一樣。瘋狂攫住了我意識的邊緣，但我拒絕向它屈服?？破澆粫A。我不會讓他這么做的。 科拉克斯會打敗我，內(nèi)梅托會死，但至少科沃斯會活下來。我可以做出犧牲，為了我兄弟。我伸手去拿劍。 “還有，沃坎……”科茲通過語音通訊低聲說道，這是給我的最后一個指令， “我撒了謊。打敗科拉克斯，讓他昏迷不醒，否則我就殺了他和他的暗鴉，讓你看著我動手?！?我想喊出來，但一根鋼楔子從裝在舵上的裝置里插進我張開的嘴巴，讓我啞口無言。 科拉克斯還沒有動。我想知道科茲是否告訴了他和我一樣的事情，只是和我看到的情況相反。 “還不愿意戰(zhàn)斗?”科茲問。 “我不怪你們。為了生存而殺了自己的兄弟是件很沉重的事。但請相信我，當饑餓的狗以生存為目標時是不會忠誠的。我記得諾斯特莫上有一個家族。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很緊密，他們?yōu)楸舜似此啦罚瑲⑺懒怂心懜曳纯顾麄兊膸团伞?“有一年冬天，一個特別嚴寒的冬天，他們與敵對幫派開戰(zhàn)。領(lǐng)土和地位是戰(zhàn)利品。它變成了榮譽，你能相信嗎?如此崇高而昂貴的理想。這讓他們遠離了他們所謂的家。這是戰(zhàn)爭，只是比你經(jīng)歷過的更骯臟。 到了最后，食物短缺了，街上的垃圾也沒有了食物，老鼠都沒了。絕望造就絕望的人。這群忠誠的人，這群血脈相連的人，他們互相攻擊。互相殘殺。一方想繼續(xù)戰(zhàn)斗，另一方只想結(jié)束戰(zhàn)爭。你看，兄弟們，有時候敵人只是阻止你回家的人。科茲向前走了幾步，把手放在身前的欄桿上。 “不要再耽擱了。你們只有一個人能逃出去。只有一個人能回家?！?科拉克斯拿起三叉戟。 “對不起，沃坎?！?我無法回答他。 科茲又退到陰影里去了。 “記住我說的話，兄弟，”他低聲對我說。 我的手剛抓住劍柄，科拉克斯就沖了過來。他的腳離開了地面，他的一跳把他帶到了小競技場的另一半。我掙脫了刀鋒，滾了個身，感覺到三叉戟打在我站立的地方。又一拳打在我的臉頰上，把它撕開了，沙子上濺滿了鮮血。我閃避了一下，把第三次三叉戟攻擊甩到一邊，重重地一拳打在科拉克斯的腹部，把他打得踉蹌后退。我休息了一秒鐘，但他又向我撲來，對我的臨時防御進行了一系列雖小但刺人的攻擊。 我以前從來沒有和科拉克斯戰(zhàn)斗過，但在戰(zhàn)場上見過他很多次。他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與他獲得榮譽的鳥類沒有什么不同。靈巧、刺探的攻擊就像鳥嘴的咔嚓聲一樣襲擊了我。他動作敏捷，隨時變換戰(zhàn)斗姿勢，攻擊我的盲區(qū)，并經(jīng)常進入外圍攻擊模式。 我轉(zhuǎn)過身，進行格擋，胳膊、軀干和腿上都有小傷口。他是無情的，他生命的最后幾個月或幾年并沒有被困在牢房里。而且，他還想殺了我。他的攻擊中有一種憤怒，這是我在決斗中還沒有體會到的。自從拿起他的三叉戟，我兄弟就發(fā)生了變化——一個我沒有準備好的變化。 深淵又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當熱指甲更深入我的頭骨時，它在招手，激發(fā)了我的憤怒和對暴力的需求。我是科茲多年前在哈拉坦描述的那個怪物嗎?當我把那個艾達孩子燒成灰燼，因為她參與了殺死瑟莉芙的行動，這是報應(yīng)，還是我只是用它來證明我虐待狂的自我滿足行為的正當性? 我搖搖晃晃，感覺我的理智在已經(jīng)磨損的接縫處分崩離析。科拉克斯給了我致命一擊，三叉戟刺進了我的左胸，刺進了肌肉和下面。要不是嘴里的楔子讓我想吐，我早就尖叫了。 憤怒。 當科拉克斯發(fā)現(xiàn)他的三叉戟刺在我身上時，我在他的軀干上劃了一道殘忍的傷口。 憤怒。 我把三叉戟的柄折斷成兩截，叉子還插在我的肉里。 憤怒。 我扔下劍，撲向科拉克斯。 我很強壯，也許是我父親所有兒子中身體最強壯的?？评怂乖?jīng)說過不止一次。現(xiàn)在他親身感受到了。我握緊的拳頭一擊，打碎了他頭盔的格柵，露出了他痛苦的嘴巴，嘴里吐著血。我又在他的左耳上打了一拳，把他的頭撞到一邊，把頭盔打凹了?？评怂瓜聒B一樣尖叫。我想折斷他的翅膀，打碎他脆弱的頭顱。盡管他試圖把我擋開——用膝蓋抵住我的胸膛，重重地戳向我暴露在外的腎臟，猛擊我的喉嚨——我還是壓倒了他。我以巨大的身軀把他壓到地上。他哼了一聲，后背重重地撞在地上，我把他肺里的空氣打了出來。我的手像鉗子一樣掐住了他的喉嚨。他跨在他身上，科拉克斯的胳膊被我的膝蓋夾住，動彈不得。他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死。 在野蠻的攻擊中，他的頭盔裂開了。我看見他那雙黑眼睛盯著我，平靜的智慧變成了恐懼。 我掐得更緊了，感覺他那剛硬的喉頭被我的憤怒所控制，我慢慢地掐死它。他的眼睛在眼窩里鼓了起來，從滿是血的牙齒里擠出了兩個字。 “動手……” 在我身邊，我感覺到費魯斯的存在，他的骨架在我的余光中盤旋。 “動手……他說道。 在我上方的圓形劇場里，內(nèi)梅托雖然被緊緊抓住，但仍在掙扎，我聽到內(nèi)梅托低聲說。 “動手……” 這太容易了。我把手抓得更緊一點，然后……我停了下來。我的指尖仍然緊握著深淵的邊緣，我掙扎著爬了起來，從燃燒的深淵中滾了出來。在那一刻，我知道我不會被授予我的自由。我想殺了科拉克斯來平息我的憤怒。 “殺了他，沃坎!”科茲咆哮著，沖向欄桿?！本鸵瓿闪恕＿€有你的自由?！?“回到你的軍團。”費魯斯催促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松開緊握科拉克斯喉嚨的手，讓他離開。我身心俱疲，從兄弟身上滾下來，仰面朝天。 “不。 “我不會這么做的，”我喘著氣說，呼吸困難。 “不是這樣的。” “那你是自作自受?！辟M魯斯嘶嘶地說。 科拉克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他站了起來，撿起我掉在地上的劍，刺進了我的心臟。 ? 我尖叫著蘇醒過來。我回到了我的牢房，但仍然仰面躺著。門完好無損，也沒有我最近逃跑的痕跡。我被綁在一塊金屬板上，胳膊、腿和脖子都被綁住了。我動不了，嘴里有個金屬楔子，讓我想吐。 圍繞著我的是一群凡人靈能者，他們看起來像野獸，身上和袍子上涂著奇怪的符號。 “戴維人?！笨破澴哌M我的視線時解釋道，然后突然猛烈地殺死了所有的女巫?！八鼈円呀?jīng)達到了目的，但沒有達到目的，”他在殺完它們后說道。 這全是謊言——幻象植入我的腦海。 科茲從我嘴里取出楔子。 “你想讓我殺了他嗎?”我咆哮道。 我兄弟看上去非常不高興。 “你不高尚。 “你不比我好，”他咕噥著，然后又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