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一篇:讀,書】:九月十日 成就文學(xué)的方法

九月十日
成就文學(xué)的方法
我第一次讀亨利詹姆斯,是將近二十年前的事了。完全不懂,那是我的英文太糟。第二次是去年看了托賓以他為主角的《大師》之后,才開始重頭欣賞他那纖細(xì)精微的敏感。很難有第二個男作家能像他這般,無微不至地同情筆下的女性,刻畫她們的無奈和傷痛如自己親歷,可是他卻是一個沒有能力去愛的人,"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最近幾年,亨利詹姆斯從經(jīng)典中復(fù)活為潮流,他的作品是許多學(xué)者再解讀的文本;他的一生是許多作家再想象的素材,蘇友貞的《狂嘯的沙漠》談的就是那些圍繞他的新書,而且她很準(zhǔn)確地捉住了他的根本缺陷,同時也是他的根本能力。
例如芬妮摩爾與他的關(guān)系,如果他完全不知道芬妮摩爾愛著自己,他為什么要躲避?他替芬尼摩爾寫的《林中野獸》難道不是一副自畫像嗎?在這本書里,男主角馬喬一生為一種莫名的恐懼纏繞,這種恐懼感神秘得可笑,以至于他無法向任何人傾訴,除了巴特拉姆,她總是靜靜傾聽,默默接受。馬喬沉醉在自己的恐懼之中,渾然不覺巴特拉姆的存在,只是恍若無人地自說自話。等到她死了,他才突然明白,根本沒有什么可怕的災(zāi)難會發(fā)生,他的人生安好無事。但是巴特拉姆已經(jīng)死了,原來,她這么深地愛著自己,馬喬后悔嗎?這個只能害怕卻無能去愛的人。
亨利詹姆斯并非一個登徒浪子,相反,他極度自閉,甚至終其一生都是處子之身,連有沒有接吻的經(jīng)驗都是可疑的。他把對人的愛與同情全放進(jìn)了作品,現(xiàn)實中他不愿面對芬尼摩爾,想象里馬喬卻發(fā)現(xiàn)了巴特拉姆的深情。愛的能力與寫作的才華在他身上成了不能并存的東西。蘇友貞在文首恰當(dāng)?shù)匾昧烁前莸哪赣H對兒子說過的話:"你的心早已枯死在對文字狂熱的執(zhí)著里。"
(:2018.2.2./離開電腦,只有音頻,視頻回去再一起補(bǔ)。南方的冬天是真的冷成表情包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