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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格納 黑鬃(Ragnar Blackmane)》(六)

2020-09-14 00:01 作者:川流子息  | 我要投稿

VI

在穿過滿是銅銹、骯臟不堪的拱頂后,兩名太空野狼的戰(zhàn)士踏入艦船內(nèi)那如脊椎般狹長曲折的回廊之中。

在拉格納看來,這條船從頭到尾都在散發(fā)著某種腐肉的味道:那絕不會來自于隨呼吸涌入肺部的白堊石或肉桂的氣味,它們過于微弱,不可能是這令人嫌惡的臭味的夾帶者。當下他們正漫步于死亡所留下回憶里,但死亡本身所逸散出的味道不夠濃郁,顯然這起慘劇絕不是最近發(fā)生的。彈孔凹痕沿墻壁一路蔓延向前——其間不難得見散落破碎的彈殼——這些都是爆彈槍開火射擊過的直白證據(jù)。相較之下,激光槍留下的瘢痕就更像是小型涂鴉,這些刻繪下的圖案則忠實記錄下了人類船員抵抗入侵者的舉動。

無論回廊亦或隧道,四處可見橫陳軀體,不少還處在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看起來叫人作嘔。一個奴工,那是具腐爛后露出骸骨與鋼質(zhì)部件的可憎形體,它的整個身軀正呆滯無力的倚靠在艙壁上,四周堆積的暗橙色銹跡將這殘破軀殼與艦船黏合在了一起。有只仿生手還能動彈,不過它所能做出的動作也只有毫無意義地撓動著甲板,令怪誕刺耳的刮擦聲在空氣里翻滾不休。

過道更遠處躺著一位撕肉者的尸體,三支巨大的長矛貫穿了他的胸膛,將他釘在墻壁上。顯然,這具盔甲的動力系統(tǒng)尚未完全關(guān)閉,他的頭盔目鏡仍然保持運作,至于背后的動力背包,除卻持續(xù)不斷的轟鳴聲,不時還能看得見閃動的火花。

當奈爾夫靠近那具尸體時,拉格納陡然大發(fā)雷霆。

“怎么了?”覺察到來自他的同伴莫名的緊張不安,詩人問道。

“這里是阿斯塔特們的墳?zāi)?。”拉格納毫不客氣地斥責(zé)道:“撕肉者將會以他們自己的儀式來向死者致悼?!?/p>

回應(yīng)他的是從奈爾夫喉嚨里擠出的一聲嘲諷似的輕笑,與此同時,他的手徑直伸向了尸體所佩戴的頭盔,解除位于頸部的密封鎖扣。

“刺舌?!崩窦{警告他,“屠殺者本人希望這艘船能保持原樣,這也包括上面的死者們?!?/p>

當詩人將沉重的頭盔取下來時,四周依然異常安靜,甚至連嘶嘶的氣流聲都沒有。奈爾夫還是沒有說話,拉格納大步?jīng)_到他身邊,緊緊攥住了他的兄弟的手腕。

“你不是才教育過我,叫我好好尊重暗黑天使那儀式的神圣性?所以你這又是在干什么?”

“別講這種蠢話了,黑鬃。暗黑天使的儀式也是我們的儀式。但撕肉者不過是群下賤野狗,可鄙的叛徒與無賴,最骯臟與低劣的血脈。好了,我建議你最好在我親自動手前,自覺地把你的狗爪拿開。”

拉格納擠出了聲咆哮,但他還是收回了手,與奈爾夫一道低頭看向了尸體。

撕肉者的雙眼朝他們投來空洞的凝視,凝固在朽爛破損的盔甲間,這張臉的血肉早已脫落殆盡,暴露在外的森森骸骨上也覆滿了灰塵污垢,僅靠殘存肌肉組織上的粗糙筋絡(luò)勉強將脖頸固定在身體上。

“也算死得光彩?!彼u論道,指了指那三支貫穿了星際戰(zhàn)士胸膛的長矛,“很慘,但足夠英勇?!?/p>

這話引得奈爾夫咯咯直笑,他自顧自站了起來,再度沿寬闊走道前進。盡管有些不情愿,拉格納也只得跟上他的兄弟的腳步,不過在他離開前,他還是朝那位戰(zhàn)死的戰(zhàn)士點頭致意,以此獻上他的敬意。

沒過多久,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第一具敵人尸體。一名鋼鐵勇士,已經(jīng)徹底沒有了生命跡象,鏈鋸劍與爆彈槍撕爛了他的陶鋼胸甲,里面的軀體已經(jīng)潰爛到只??諝?。不過脖頸的傷口卻出于截然不同的原因;拉格納一眼就認了出來。

“他的基因種子已經(jīng)被收割了?!?/p>

很難有機會能像這樣近距離觀察某個叛徒軍團的成員,他蹲了下來,仔細打量起破損的盔甲,鍍層上紋刻著難以描述的怪異符文。

拉格納嗅了嗅,盡管這尸體已經(jīng)在這里躺了數(shù)個世紀之久,他還是捕捉到了些許細不可聞的蹤跡。武器乃是以血液作為潤滑劑。血液乃是以酸液與钷素混合而成。呼出的氣流里染滿鍛爐火焰的灼燙熱量。而這火焰又是以殉道者們的哀嚎與慘叫為燃料滋滋燃燒。

還有成千上萬的荒誕之事,每樁每件都格外怪異。這是瘋狂的味道。令人不安卻不至于惡心反胃,致人上癮卻并非以極致甜美設(shè)下誘惑陷阱。這正是那只巨眼與居住其中的扭曲居民所散發(fā)出的惡臭。

鋼鐵戰(zhàn)士的銀色頭盔被扭到一邊,順視線的方向看去,它所凝視的正是撕肉者那具被貫穿的尸體。殺傷力顯而易見:來自爆彈槍的攻擊撕開了半邊面甲,透過撕裂孔洞,能看得見暴露在外的面骨都已徹底碎裂。

“打的真準?!崩窦{低聲評價。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孔洞,將頭盔翻過來檢查另一側(cè)。他從未見過類似的盔甲圖案或標記,甚至它上面都看不到以生物金屬打造的雙角形紋飾。

現(xiàn)在輪到奈爾夫來警告他了?!癝kitnah,”詩人低聲道,這個詞在芬里斯部落里的意思是“不潔的”,“離他遠點,黑鬃。”

聞言,拉格納還是猶豫了,他的指尖距離死者的頭盔只有一英寸之遙。接著,自盔甲的各處關(guān)節(jié)傳來了陣低沉吼叫,他站起身,比起再遭受一次爭吵的折磨,他還是更寧愿忍氣吞聲地跟隨他的兄弟。

他們的第一站并不是主控室,奈爾夫溜達著晃到了小圣堂兵營(chapel-barracks)附近,對于一支滿編戰(zhàn)團來說,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間隙里,或許會有幾十名星際戰(zhàn)士暫時安置在此。

他沒看見尸體。絕大部分獨立艙室也沒有任何居住過的痕跡。這不禁令拉格納心生懷疑,也許在這艘艦船迎來它的凄慘結(jié)局前,它也從未滿載過阿斯塔特戰(zhàn)士們出航。

兩只野狼繼續(xù)前進,沿回廊逐個仔細搜索過去,幾經(jīng)數(shù)度頗費心思的尋覓后,他們終于找到存在著阿斯塔特居住生活過的明顯證據(jù)的房間。當他踏入門內(nèi),望見那些明顯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才得以被珍而重之地收藏在這里的戰(zhàn)利品時,某種極度熟悉的感覺緩慢地自拉格納的心底升起。屋內(nèi)陳設(shè)簡樸,已然殘破不堪,但顯然能看得出是出自異形之手的武器們正靜靜懸掛在黑黢黢的墻壁上;還有一面行將徹底化為塵土的旗幟,無論它曾歸屬于哪個戰(zhàn)團,亦或是有何象征意義,現(xiàn)今都已風(fēng)化朽爛到無法辨認;擱板上則安放了榮譽勛章與嘉獎卷軸,顯然,這位擺放者是懷著滿腔敬意,將它們一一謹慎地放在各自的位置上。

自然無需再取得許可,畢竟這兒的主人也不知身在何處,于是拉格納與奈爾夫徑直闖進了這間私人圣所里。拉格納走向了武器架,伸手撫摸起一把重型爆彈槍——它是典型的提格里斯式樣,外形直而鈍,看起來威力格外巨大,不過在那些歷史較淺的戰(zhàn)團的軍械庫里,很難覓得這種武器的蹤影。本能地,他開始默數(shù)起刻畫在槍身上的殺戮記號,然后又數(shù)了數(shù)架子上那些各個戰(zhàn)場上搜羅來的紀念品和飾品,其中有:

一些從鏈鋸劍上剝離下來的鋸齒,顯然,正是它在脫離劍身時所承受的打擊,令它變成了現(xiàn)今這副又扁又鈍的模樣。

一根細長的銀色剃須刀線,通常能在帝國衛(wèi)隊的戰(zhàn)壕線上見到,它靜靜地纏繞在一顆早已報廢的手榴彈上。

還有片被火焰炙烤得焦黑破敗的幾丁質(zhì)盔甲殘塊,不知究竟來自于哪個異形種族,它的表面刻著一串低哥特語的字母,意為“米加爾的愚行”。

盡管他心里清楚,這些東西對于這位戰(zhàn)士來說必定意義非凡——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精心地保管它們——但拉格納著實猜不出背后究竟埋藏了多少波瀾壯闊的故事。

“利卡坦(Lykartan)?!卑殡S指尖敲打破敗卷軸的悶響,奈爾夫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端傳來,“那位曾居住在此處的戰(zhàn)士,他的名字是利卡坦。”

拉格納轉(zhuǎn)過身,他聽見動力甲關(guān)節(jié)扭動時的沉重轟鳴。越過沉默而陰郁矗立的舊紙堆,他的視線久久駐足于一堆霉爛模糊的陰影,在變成這副模樣前,這份立體印刷品應(yīng)當是描繪了一座陷入圍困的城市。

“我真的討厭在這堆舊東西里東翻西找。簡直感覺像是在盜墓?!?/p>

“貝雷克也是這么想的,你不覺得嗎?當他一間間走過死者曾居住過的房間,思考如何處理他們留下的盔甲與武器時,他的心中會是什么感受?而當他一一檢視他們的遺物,決定究竟哪些該陪同逝者返回狼牙堡時,他又有著怎樣的思緒?無論如何,這些都不重要,對于自己應(yīng)當承擔(dān)的責(zé)任,他從未迷茫過,黑鬃?!?/p>

確實如此,他點頭承認,自己從未考慮過類似的事情。

“我知道?!蹦螤柗蚝苊黠@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來吧兄弟。讓我們?nèi)タ纯蠢ㄌ故遣皇腔钕聛淼哪瞧邆€人之一。”

從外表來看,靜滯引擎似乎保持了完好無損的狀態(tài)。拉格納驚嘆于建筑群的宏偉精美,所有塔柱都是以黑曜石為材料鑄造,外形則雕鑿為克里塔西亞上特有的蜥蜴王造型,在滿是銹跡的鐵壁上,它們依次嵌在排列齊整的巨大壁龕內(nèi)。比起其余被賦予了神圣使命的引擎來說,這里的機械裝置更像是以雕塑這一形式,成功再現(xiàn)了那個野蠻世界上徘徊生息的生命。這些無生命的肉食龍高高盤踞在他們的頭頂上,透過純黑的外皮,隱約可見下方密布的血管,這些是引擎賴以運作的電纜管道,塑像的下半部分則埋進了巨大的底座里,與墻壁緊密固定在一起。

他曾有幸造訪過圣血天使的戰(zhàn)艦,目睹過由戰(zhàn)團技術(shù)軍士親手所打造出的絕佳藝術(shù)品,精致典雅,令人嘆為觀止,堪稱世所罕見的奇跡。而在此處,在這艘重爪龍?zhí)枒?zhàn)艦上,某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中摻雜了全然陌生的不協(xié)調(diào)感:圣吉列斯之子們的風(fēng)雅特質(zhì)與撕肉者強硬野性混在一起,形成獨有的風(fēng)格。

靜滯艙并排懸掛于墻壁周圍——它們組成了龐大石雕的腳爪部分,而封閉在艙內(nèi)的戰(zhàn)士們,則宛如被這些駭人巨獸的玻璃利爪環(huán)繞守護其中,靜靜沉睡。

拉格納在大廳內(nèi)踱著步,他在思考。這里的絕大部分空間都被近似于石筍的灰色機械所占據(jù),層疊密集,像鐘乳石一樣從拱形天花板上垂下來。盡管拉格納無法理解這些秘遺技術(shù)的運作方式,但考慮到這艘船的等離子核心近乎耗盡,他有理由認為這些靜滯設(shè)備實際上連接著某處獨立運作的次級能源系統(tǒng),并借助它來保證這里的一切勉強茍延殘喘下去。

這地方總給他種近似于鬧鬼的陰森感。倒不是說回蕩在墻壁上的聲響,或是眼角掠過的怪異亮光會攪動起內(nèi)心不安的波瀾,這昏暗、朦朧,不知歷經(jīng)多少歲月的古老房間積淀了無可計數(shù)的如煙往事,它忠實地記錄下曾生活在這里的人們的點點滴滴,如此緊密地浸透到了各個角落。這里是舊日回憶的倉庫,并非圣所,亦非墳?zāi)埂?/p>

拉格納走到靜滯艙前面。大部分里面都是空無一物,艙體上遍布裂紋凹痕,自墻壁到地板,爆彈槍彈殼與激光灼痕處處可見,明顯,在撕肉者擺脫鋼鐵勇士,自以為逃往了亞空間的安全之處前,戰(zhàn)火甚至一度蔓延到了這里。

七人,他的狼主曾經(jīng)言之鑿鑿,共有七人處于靜滯立場里。

確實如此。七名未戴頭盔的撕肉者正安睡在靜滯艙內(nèi),時間早在他們身上停止了流動。那蒼白的面容上顯露出的是因痛苦而極度憤怒的神情,那曾永不停歇地發(fā)出咆哮的嘴里,能夠看得見明顯長度異于常人的利齒。他們本擁有脫塵出俗的絕美外貌,可如今落在他的眼中的卻是被傷疤與痛楚折磨扭曲到面目全非的怪誕模樣,拉格納的心底禁不住升起某種連他也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圣血天使與他們的繼任者總是被視為人類所能達到的美的巔峰,然而躺在這里的撕肉者們——盡管他們處在寧靜之中,卻莫名給人一種猙獰丑陋的觀感。

“他們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彼蜷_通訊,呼叫刺舌。話是這么說,拉格納實際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天使之怒的陰暗面在他們的臉上顯露得淋漓盡致?;蛟S他期待的是某種悲哀而絕望的抗爭,而不是這種引以為傲的、赤裸純粹的怒火。

奈爾夫沒理他。血爪對此也并不在意——他又發(fā)現(xiàn)了新的細節(jié)。最后三位撕肉者的盔甲上都粘有羊皮卷軸,紙頁被撕成細條,貼成了典型的十字架形狀,就像是象征性的繃帶。

拉格納走到最近的靜滯艙前,他看向閃爍的控制面板。旁邊還倚著一具技術(shù)專家的尸體,它早已爛至見骨,長袍破爛不堪,自地板上以空洞的眼眶凝視著他的方向。拉格納沒管它,現(xiàn)在他腦內(nèi)唯一的想法,就是想要了解關(guān)于艙內(nèi)人員的任何細節(jié)。

他仔細瀏覽,顯示屏上的符文字母很少,他找不到任何能夠與名字聯(lián)系起來的字樣,甚至都沒有以哥特語寫下的句子。拉格納看到的大部分東西對他來說毫無意義。唯獨有一個符號比其他符號更閃亮,光是停留在屏幕上,都給人以一種格外不同的緊迫感。那是兩條紅線——代表警報的X——跳動,跳動,跳動不止。

“刺舌?!彼种貜?fù)了一遍,“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p>

奈爾夫那側(cè)依舊毫無應(yīng)答。拉格納極快速而敏銳地打量了一圈艙室——這兒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由純黑色的金屬打造的陰暗洞穴——他沒找到詩人的蹤跡。四周的陳舊設(shè)備間歇不絕地往他的耳中灌來富有節(jié)奏感的咔噠聲與不時卡頓的叮當聲,拉格納試圖過濾掉這些雜音,從中尋覓到他的兄弟的心跳聲與盔甲移動的隆隆聲,但這里實在過于嘈雜,無論他如何努力最終都無濟于事,這老舊墳塋里彌漫著陣陣干澀芳香,還有機器內(nèi)泄漏出的銅銹氣味,拉格納也沒捕捉到半絲屬于奈爾夫的味道。

就算是靈敏如狼的感官,在這種地方也難以派上用武之地。拉格納感覺自己脖子后面的毛發(fā)悄無聲息地豎起。他立刻握住霜牙,盡可能安靜地將它抽了出來。

有什么東西從模糊陰影里躥了出來,在那之前他迅捷地將身子一轉(zhuǎn),試圖避開來自背后的襲擊,但動力甲上依然砸來了極度沉重的力量。本能迅速接管了理智——血爪在甲板上滑行了好一段距離才站穩(wěn)腳跟,動力甲關(guān)節(jié)嘎吱作響,霜牙自冰冷的空氣間掠過,克拉肯海妖的利齒迎風(fēng)嘶嚎。

他正面對的是一名撕肉者。面前的戰(zhàn)士弓身而立,盡管艙室內(nèi)溫度近乎冰點,他的額頭上卻覆滿汗水。而在那張近乎慘白的肌膚上盡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拉格納看到他張開了嘴,雙眼盈滿瘋狂,雪亮的獠牙閃閃發(fā)光。黑色動力裝甲上破碎的小瓶子叮當作響,榮譽卷軸在風(fēng)中飄蕩,不時露出了下方所雕刻的精致紅十字架,看起來宛如咧嘴而笑的刺目裂口。

“叛徒!”破碎的天使嘶吼著。

“等……”拉格放下鏈鋸劍,大聲喊道,“我是拉格納,人稱黑——”

“叛徒!”戰(zhàn)士再度朝他撲來,但這次拉格納早有準備。兩人雙肩相撞,陶瓷裝甲不堪重負地呻吟起來,但他成功地阻止了對方?jīng)_刺的勢頭。

“等下……”他們撕打起來,死死攥著彼此的手腕,都在尋找敵人的破綻,“給我住手……你他媽……”

“可恥的叛徒!”戰(zhàn)士卻毫不領(lǐng)情地沖著他吼叫著,在他的雙眼里完全找不到理性的痕跡。撕肉者的瞳孔如今縮得宛如針尖,只剩無盡的癲狂在其中翻涌。

他聽見自己的靴子在甲板上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拉格納無法控制住自己后退的勢頭,這名撕肉者的力量如此恐怖,遠超他曾戰(zhàn)斗過的任何一名戰(zhàn)斗兄弟。他沖著對面那張猙獰扭曲的慘白面容咆哮著,加大力量試圖與之抗衡,但結(jié)果卻是他又往后退了一米。如此近的距離內(nèi)他的劍發(fā)揮不了任何作用,拉格納只得將它扔在地上,用雙手同時掐住天使的手腕,以防止撕肉者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我開始覺得要是剛才殺了你就好了。”他咬緊牙關(guān)低吼著,疼痛開始在口腔里蔓延開來。

“叛徒?!蓖瑯咏吡退购獾膽?zhàn)士只吐出了這一個詞。

拉格納重重撞在墻上,他感覺背后的金屬都在開裂坍塌。撕肉者再度凝聚起力量朝他沖來,將他撞翻在地,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捏在了拉格納臉上,以臺鉗般的力量開始收攏。劇痛之下,拉格納恍惚間覺得自己聽見了吱嘎響動,那是他的頭骨在重壓之下所發(fā)出的呻吟。

本能幾乎讓他對著那只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掌吐出腐蝕性的唾液,但他會立刻被陶鋼灼燒所散發(fā)出的臭味嗆到......而且酸液溶解裝甲需要的時間太長。在它發(fā)揮作用,燒到手套下面的肉體之前,大概他就已經(jīng)死了。

拉格納盡力朝后縮去,為自己一點點騰出足夠的空間后,旋即一腳用力踹在那個撕肉者的膝蓋上。這已經(jīng)徹底墮入瘋狂的戰(zhàn)士紋絲未動。于是他踢出第二腳的時候,便用自己的靴子抵在鎧甲的膝關(guān)節(jié)上,用他能擠出的全部力氣來往前推搡。他所需要的只是一秒鐘的時間,能讓撕肉者失去平衡的一秒鐘時間。

從他的顴骨處傳來清脆的咔噠聲。然后是噼啪聲。隨即而來的是如雨般的斷裂之音,不絕于耳。他眼中的世界開始慢慢變暗下去。

咆哮著,拉格納又踹了下去,這一擊竭盡了他全部的力量。終于,撕肉者幾不可見地搖晃了一下,盡管比心跳的時間還要短暫,但也足夠拉格納擺脫他的掌控。他掙脫出來,感覺到始終擠壓在頭部的重壓終于煙消云散,拉格納握緊拳頭,他的指關(guān)節(jié)狠狠砸在了撕肉者的眼睛上,當即便震碎了眼眶,將另一個戰(zhàn)士的頭抽得側(cè)向一旁。下一刻,這個發(fā)了瘋的家伙被他以足夠能錘翻一頭雷狼的力度按在甲板上,拉格納壓在撕肉者的身上,一拳拳砸往那張飽經(jīng)創(chuàng)傷的臉。

如今他的心中再無半點憐憫之情。鮮血噴濺,骨頭斷裂,天使在他的毆打下變成了個血肉模糊的形體,粘稠的猩紅液體浸染下,他的護甲也化開了陣陣惡臭,盡管如此,他絲毫沒有停手的打算,仍舊對準撕肉者的頭骨持續(xù)不斷地錘擊著。

他萬萬沒有料想到垂死的天使竟然還有還手之力。伴隨一聲怒吼,拉格納被撕肉者用力扔了出去。血爪在空中敏捷地轉(zhuǎn)身,當他落在另一個靜滯艙頂端的時候,他已經(jīng)穩(wěn)住身形,保持臨戰(zhàn)的蹲姿。突如其來的沖擊下,他的靴子也在強化玻璃表面留下一連串蔓延開來的裂紋。

“叛徒!”飽經(jīng)重創(chuàng)的戰(zhàn)士仍在對他尖叫。血液徹底覆蓋了他的臉。其中一只眼睛在先前的戰(zhàn)斗里已經(jīng)被拉格納打碎,看起來像是掛在眼眶邊緣的一塊粉紅色果凍。那些尖牙割傷了他自己的舌頭。他瘋了……不知何故,那不是野性的瘋狂。在他那赤紅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理智的蹤跡,甚至連知覺似乎也喪失殆盡了?!芭淹?!”

撕肉者再度朝他襲來,他伸出雙手,瞄準了拉格納的脖頸。拉格納試圖以手肘抵住他,他的手臂撞在撕肉者衣領(lǐng)處的軟甲上,那瞬間無論是他的骨頭還是神經(jīng)都傳來碎裂聲,他盡力抵抗,但撕肉者的力量與勢頭過于猛烈,還是將野狼撞倒在了甲板上。

肉搏中已經(jīng)容不得半分思考時間,尖牙、拳頭、靴子,甚至用頭朝對手撞去,他們兩人糾纏在一起,不顧一切地抓撓撕打。灼燙如沸油般的鮮血沿天使破碎的臉頰滾落,接二連三地滴落在仍在咆哮不已的拉格納臉上。他的嘴里品嘗到粘稠惡臭的味道,順牙齒滴入喉管深處,拉格納愣住了,在意識深處忽然翻涌起某些不屬于他的記憶,斷斷續(xù)續(xù)、支離破碎的怪誕畫面。

浮現(xiàn)在眼前的是頭身披鱗片的可怖巨獸。夜空在熊熊燃燒,腳下的城墻蔓延至地平線盡頭。背生雙翼的半神手持烈焰翻騰的長劍傲然屹立。令人作嘔的刺鼻氣味飄搖飛舞?;鹧媲娜挥咳胨姆尾?。旋即不可言喻的劇痛鉆入神經(jīng),瞬息間便蔓延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拉格納抬起腳,往撕肉者的胸口踹去,再次掙脫了敵人的束縛,他把口中滿是血沫的戰(zhàn)士推開,喘著粗氣,伸出手去四處摸索,幸運的是,沒用多久他的手掌就碰到了他要找的東西——在先前的搏斗中不慎遺失的鏈鋸劍。

他立刻舉起劍,就在此刻撕肉者再次向他發(fā)起攻擊。撕肉者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拉格納竭力呼吸,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而霜牙也被困在他們之間。遺憾,拉格納明白,他錯過了劈出致命一擊的機會。

“叛徒!”天使與他相距咫尺,他嘶聲尖叫,獠牙間躺下淋漓不斷的鮮血與酸液。拉格納試圖把霜牙往上拖動,劍刃橫亙在他們之間,克拉肯的牙齒在黑色的戰(zhàn)甲上刮出深深的口子。

他碰不到鏈鋸劍的開關(guān)。天使的雙手仍死死掐著他的脖子,如同冰冷堅硬的鐵索,一點點逐漸勒碎他的盔甲護頸。呼氣,吸氣,如此簡單的動作都成了場苦戰(zhàn),他大張著嘴,盡可能讓更多的氣流涌入喉管,隨之而來的還有那個撕肉者的回憶,癲狂、慘烈,時斷時續(xù)。

他還是無法扣下扳機。眼前的影像愈發(fā)模糊,他拼盡全力,終于將沉睡的長劍挪到了撕肉者的臉頰旁邊,將鋸齒邊緣貼在他的肌膚上。

“叛——”

拉格納切了下去。盡管鏈鋸劍并未開始轉(zhuǎn)動,他依然拼盡全力來回拽動劍身,單分子齒刃輕松劃開撕肉者的皮膚、肌肉和骨骼。那只被碾爛的眼珠終于從殘缺不全的眼眶里滾了下來,濺在拉格納臉上的血雨變成了一股洪流,摻雜著細碎的骨片奔涌而下。在允許的活動范圍內(nèi),他死命地挖了下去,將刀刃盡可能地來回鋸開,直到劈開腦子,暴露出其中灰色的肉體組織。

隨著生命從他的體內(nèi)抽離,撕肉者終于松開了手。拉格納趕緊將那個戰(zhàn)士踢到旁邊,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擦掉蓋在眼睛上的血。

他聽見爆彈槍開火的響動,只有一發(fā)。已然回歸清晰的視線如實向他回報發(fā)生在面前的事情,撕肉者終于不再動彈,他的頭顱炸成了團濕漉漉的紅色碎塊。

奈爾夫正踩著尸體,爆彈槍的槍口所飄出的霧氣尚未完全散去。拉格納舉起霜牙,對準詩人,殘留的鮮血滴滴答答地自這柄古老的鏈鋸劍上落下。

“以全父的名義,你他媽的到底死哪去了?”

“在預(yù)燃室。”詩人笑嘻嘻地回答道:“我救了你耶,你難道不打算謝謝我嗎?”

“救了我……你這奸詐的混蛋……我就該接下來把你也殺了!”

“嗯嗯,好啦我知道啦,我就承認你是靠自己的力量干掉這可憐的家伙吧,但這可不是表達感謝的方式,黑鬃?!?/p>

“是你干的?!崩窦{舉起手中長劍,指向甲板上的尸體,“你難道指望我會相信靜滯艙突然解鎖會是個意外?尤其還是在我恰好經(jīng)過的時候……是你干的,刺舌?!?/p>

“這可真是嚴厲的指控啊,兄弟?!蹦螤柗蛏裆蛔?,“嘛,你應(yīng)該把你這些天馬行空的猜測報告給狼主,也許我會接受審判。而當我的清白得到證實……當然了,你根本沒有證據(jù),對不對?那么你就可以在整個大連面前親吻我的靴子,謙卑地祈求得到我的原諒了。”

聞言,拉格納狂怒地吼叫起來,這只不過是令奈爾夫笑得更開心了?!白⒁饽愕钠?,黑鬃,想想看,先前你和暗黑天使那件事最后是個什么結(jié)局?”

“我不會向狼主報告這件事的?!彼叵鲁鲞@句話語,“我自有辦法處理我的怨恨,但我會盯著你的,‘兄弟’。”

“隨你便,你開心就好。”奈爾夫也壓低了槍口,“我們真的不該到處亂摸,你知道吧。嘖,你真是把這里搞的一團糟?!?/p>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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