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桃】凄美地
姑娘雪白的臉一仰,極寒國度里飄了沸騰的雪。她那空明的眼里流光轉(zhuǎn)過,眼睫在溫軟的霧里就泛了透明,清凌凌的一把嗓子亮著發(fā)燙的希望,在他凍了半輩子的心口子上硬生生燙出絲裂縫來。 他是想愛的,是想愛的。想這樣等零落的櫻落入暖冬,等雨絲里撐一把共傘,等深夜里燃一盞歸家的燈,綠蔭里的狗狗吐著舌頭,白貓仰著灰藍(lán)眼睛舔舐飄落的雪花。他要輕輕牽起姑娘一雙虛無的手,他們在虛無的永遠(yuǎn)里落雪滿頭。 他鮮血淋漓的手戰(zhàn)栗地扔了槍,摸著這冰裂紋理的鏡面,要抓住姑娘存在的世界。讓宇宙億萬光年的洪荒都?xì)w于你吧。宇宙級自私的感情才最真摯,絕望的人這樣閉上了眼,這種荒誕的故事不該起筆,寫到這里,怎樣都好了啊。 可姑娘沒有拿起槍。姑娘一雙如玉的素手里只能拿住剪了刺的玫瑰,綻在漫天遍野生長的雪色中驚心動魄的美,是他終究沒能遞出的那一朵。她的影子是被霜凍的殘紅。 絕望的年輕人深深看一眼迎面飛來的隕石,再沒說過話。 他的掌心里永遠(yuǎn)不會再有姑娘的手了。他空洞的手指只能攥住一張皺爛風(fēng)化的電影票,永恒的沉痛鑲了角,悲傷噴涂表面,封存禁閱的壓抑和苦楚,松開手它就飛向遇見她那一天透明的天空。北國的永冬飄了雪,姑娘一笑,春天第一朵桃花落滿了南山。 他凍僵的心臟在姑娘身邊行將沉默。等凋零的櫻生長回腐爛的枝丫,等透亮的雨滴墜落向陰郁的天空,她就回來。 人死的話,會去電影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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