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夢》連載: 011【落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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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現(xiàn)在看到的是原創(chuàng)系列小說《青玉夢》第一部《破碎山河》的連載。
這部小說講述了一個在架空世界中發(fā)生的傳奇故事。如果您也喜歡天馬行空的腦洞想象和家國天下的俠義情懷,請一定不要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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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說到,朱再青只身逃出燕京,絕望之下撕毀太子皇兄曾送給他的《御水決》并將之丟到小溪里,沒想到水面竟因此浮現(xiàn)秘籍……


自從莫須應(yīng)離開家中,說是去報仇了之后,他的妻子穆瑾就一直在涿州鄉(xiāng)下的家中獨自帶著十四歲的兒子——莫沖。這小兒最是俏皮可愛,倒是給她添了不少生活的樂趣。前幾日莫須應(yīng)只是回家過了一夜,說大仇已報,可以安心??赡殤?yīng)這個武癡僅僅陪伴家人渡過了一頓晚飯又一頓早飯的時光,第二天太陽剛上三竿頭,他便又離去了,說是要去挑戰(zhàn)什么少林高僧。哎,嫁給這么一個不著家的人,穆瑾也是無可奈何。
這一日下午,穆瑾正在家中做飯,突然聽見有人扣門。她走到門口,隔著籬笆院墻問道:“什么人呀?”
“打擾了,我是路過的客人,稍有些迷路走到了這里,想問你家討一頓飯。”
穆瑾聽那人聲音渾厚,也還算客氣,不像是什么鄉(xiāng)野無賴,便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就是朱再青,他走了一日一夜,恰好路過此地。穆瑾也一下子認出了他,這人正是當(dāng)日在涿州城外曾與自己偶遇的達官貴人。
朱再青隨便敲開一門,竟然見到他思慕良久的民間女子,也很是驚奇,心中暗忖這是否是天意?!熬谷皇悄悖抗媚铩蛇€記得在下?”
穆瑾忙道:“記得記得!先生不是朝中人士嗎,怎么路過我們這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
朱再青道:“哦,朝廷的飯不好吃,我已經(jīng)不吃那碗飯了?!?/p>
穆瑾當(dāng)然注意到他身上都是淤泥,還臭烘烘的,不知他遭了什么罪,淪落至此。但既然有過一面之緣,人家又有求于己,還是得好好招待:“那……先生請進,我家的飯這就做好了。”
朱再青當(dāng)然記得,這姑娘的丈夫就是當(dāng)時親手打爆父皇頭顱的那個使拳頭的刺客莫須應(yīng)。萬一那該死的殺父仇人正好在家,又正好認出了自己,他可就徹底完了。但這會兒見穆瑾請自己進屋,朱再青心中生出一陣莫名其妙的暖流,不知被什么力量驅(qū)使著,竟然硬著頭皮往屋子里走。
朱再青進屋后在桌子旁坐下,聽見后面里屋有些動靜,分明是有人。但他不敢問,也不敢走,雙腳仿佛釘在了地面上。就在這時,里屋的門簾突然拉起來,嚇得朱再青差點仰過身去。
只見一個黑溜溜的小毛孩子從門后鉆出來道:“娘,他是誰?。俊?/p>
朱再青這才松了口氣,屁股牢牢貼在椅子上。
“這位大叔是家里的客人,你快去洗手,要吃飯了?!蹦妈?。
莫沖這孩子像極了他爹,朱再青從他身上一眼就看出了莫須應(yīng)的影子。聯(lián)想到自己的父皇和幾位皇兄遇害的場景,他竟有些害怕眼前這個小兒。莫須應(yīng)是個出手不留慈悲的人,莫家兩名刺客當(dāng)日行刺的時候,在場絕七八成的冤魂都要算在弟弟莫須應(yīng)的頭上。朱再青此時胸口的舊傷還未好,也是拜莫須應(yīng)當(dāng)日所賜。
“娘,這個大叔好臭啊!怎么像從茅坑里爬出來的一樣?!”莫沖捏著鼻子道。
“不許無禮!”穆瑾兇道。
“怪我,怪我。走路不小心跌倒泥潭里了,真是的……我去洗洗吧?!敝煸偾嗾f著,便走出門外,到院子里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水,脫下外衣洗了洗上面的淤泥。他的外衣本是一件紋有赤龍紋飾的長衫,剛才有泥巴糊在上面看不清,洗去污泥后,朱再青才發(fā)覺這是皇族特有的紋飾,可不能讓他們母子倆看見。于是他趁穆瑾不注意,把長衫在水缸旁邊的石板上使勁蹭了幾下,磨掉了用金線紋的龍形。
朱再青洗好衣服后回到桌邊吃飯,見穆瑾做的是白面饅頭、米粥、咸菜和半支燒雞。朱再青錦衣玉食慣了,從未嘗過這般樸實的民間家常,吃起來竟然覺得很香很香。莫沖還是嫌他身上淤泥殘余的臭味,擰下來一只雞腿,就跟娘說要跑到里屋自己吃。穆瑾也攔不住他,難為情地對朱再青道:“您別生氣,這孩子在鄉(xiāng)下生長慣了,禮數(shù)不周?!?/p>
朱再青忙說不礙事,他很想問穆瑾一些事情,正愁著沒什么機會呢?!跋嘤鰞纱?,又承蒙照顧,在下不勝感激。還沒請教姑娘姓名?”朱再青客氣道。
穆瑾道:“我原姓穆,單名一個瑾字,夫家姓莫。敢問先生名號?”
“我姓朱……名青,在家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朱老三?!敝煸偾嚯S口去掉了皇族輩分專用的“再”字,如是說道。
“先生姓朱,莫非是皇親國戚?”穆瑾隨口問道。
朱再青擺擺手答:“不不不,我只是碰巧姓朱罷了。”天下何其大,同姓而不同源的多了去了,就算真的是皇族后裔,過了幾代,有的人也早已是一介平民。
穆瑾并未多作懷疑,只道:“看你年紀比我長了幾歲,就稱呼你朱三哥吧。”
朱再青點點頭笑了兩聲:“好,好,穆姑娘,請問你一人在家?guī)е⒆?,丈夫哪里去了??/p>
穆瑾本來堆滿笑容的臉上突然暗淡下來,她天天獨守著這個家,永遠也不知道丈夫何時回來。她家在荒野鄉(xiāng)村,方圓五里之內(nèi)都沒有一戶人家,叫穆瑾如何不百無聊賴?“哎,我那丈夫,是個不挨家的人,總也不見他回來,每次回來總也待不過三天?!蹦妈У馈?/p>
“他是跑生意的商人?”朱再青明知故問。
穆瑾面無表情地搖搖頭道:“不是,他是個江湖客。他的心里排在第一位的永遠是武學(xué),第二位的恐怕才輪到我們娘倆?!蹦妈媸牢瓷?,與人交談掏心掏肺,絲毫不覺得需要防備眼前這個自稱是“朱老三”的男人。
朱再青道:“武癡難得,你丈夫看來是有追求的人?!彼幻骐S便說話敷衍著,一面又時不時用眼神的余光觀察穆瑾的一舉一動。她舉手投足怎么就如此得體?她說話時的語氣怎么就如此端莊?她待人接物怎么就如此隨和?她身上的那股淡淡清香,又怎么會如此清新脫俗?
這股清香,一定不是由她穿戴的任何香囊散出的。一定是穆姑娘本身的味道!
朱再青嘗試深吸一口氣,卻又無法捕捉到這股神秘的幽香。他屢次探索,才發(fā)覺穆瑾身上的香氣只能在不經(jīng)意間聞到,而不能刻意去嗅?!笆橇?,這正是桂花般的香氣!”
“……就算他是天下第一的高手,于我又有何益呢?”穆瑾已經(jīng)自顧自講了七八句話,一雙明眸呆呆地盯著墻,全然不知朱再青的注意力全都轉(zhuǎn)移到了嗅覺上,根本沒聽清她剛才說了什么。
“那姑娘,你還有其他親人嗎?”朱再青又問。
“有是有的,我娘家在洛陽,父母健在,只是我也好久沒回家了?!蹦妈?。
“為何不回呢?”朱再青問。
“哎,以我母子二人之力,此地到洛陽須二十天上下。路途遙遠,我一個弱女子領(lǐng)著一個孩子,路上頗有不便。我丈夫每次都說得空就陪我回娘家去,但他總也沒空?!?/p>
“如此說來,朱某正欲游歷南方,不如由在下陪伴你們母子二人,一路到洛陽如何?”朱再青提議道。
“你本是一個人瀟瀟灑灑的,帶上我們母子,不嫌麻煩嗎?”穆瑾雖然這么說,但私下卻已經(jīng)心動。
“怎么會?我還嫌一個人無聊,大家一起,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敝煸偾嗟?。
穆家人是天生好游的。且看穆瓔那姑娘的秉性,就是常??释螝v天下,她這位堂姐,年輕時也有一樣的心思。穆瑾已經(jīng)在這破村子里待了好多年,天性壓抑良久,早就難受極了。她覺著朱再青不像壞人,便想同他結(jié)伴去洛陽。“沖兒,你想不想去洛陽的外公外婆家看看呀?”穆瑾沖著里屋,歡快地喊道。
“那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嗎?”莫沖聽見后,從屋子里跑出來。
“有呀,洛陽有大大小小十幾個集市呢,里面好多吃的!如果咱們在外公家住到明年四月,還能看到當(dāng)年女皇命人栽下的牡丹花開呢!”
“好啊好啊,要去要去!”就這點好處,已經(jīng)足夠吸引莫沖叫著嚷著想去了。
“朱大叔和我們一路去,好嗎?”穆瑾哄著他道。
莫沖的小臉立馬耷拉下來,捏著鼻子道:“他太臭了,不能去!”
朱再青只好自己去河邊可勁兒洗了洗澡,強忍著別扭,換上了一套莫須應(yīng)留在家里的衣服。莫沖這才滿意,勉強答應(yīng)了讓他跟著來。
這位落魄的皇叔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寧愿穿著殺父仇人的衣裳,哄著小孩子,也要爭取和穆瑾朝夕相處的一段日子。只要看著她、聞到她身上桂花般的清香,朱再青的心里就萬分的舒服。這種感覺他自然是從未經(jīng)歷過,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墜入愛河。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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