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無憂(十八)

拜無憂(十八)
酒宴,就這么“不歡而散”——倒是甚合我意!
六哥看著似乎氣得不輕——也是,這幾年跋扈慣了,卻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兒被右相家的小小子落了面子,怎么也得跟二哥去絮叨絮叨!
我目送二哥氣呼呼地?fù)P長而去,轉(zhuǎn)頭望見楊九郎站在一旁,若明若暗的笑。
他是知道什么了?
不應(yīng)該吧!
“九郎哥是看出什么來了么?”我將狐裘拉高些,擋住往脖子里灌的風(fēng)。
他淡淡一笑,伸手替我把領(lǐng)子掖好——倒確實,更暖和了些!
“上馬車吧!這里風(fēng)大,仔細(xì)凍著!”說著,他小心地扶我上馬。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久違的溫暖柔滑,一下子竄進(jìn)了心里!
他轉(zhuǎn)身要走向他的馬——他一向坐不慣馬車!小時候是因為顯能耐,總說坐馬車顯得娘們唧唧,現(xiàn)如今……應(yīng)該是一種習(xí)慣吧!
我反手牢牢抓住了他即將離開的手指:“哥,陪我坐馬車吧!”我的聲音適當(dāng)?shù)芈詭ь澏叮袷枪淖懔擞職猓?/p>
他遲疑了一下,微微一笑,躍身上馬車,動作干凈利索。
“哥剛剛是看出什么來了么?”我輕輕靠著車壁,盡量放松自己,讓自己的聲音不那么急切。
楊九郎看了我一眼,輕輕一笑:“這本不該是你管的事情!不過,你也大了,防人之心不可無!”
聽著這話的語調(diào),我才徹底放心下來——他,并沒有認(rèn)為這是我做下的事!
“近來皇上和右相……有點(diǎn)不對付呢!”他輕輕將自己瑩白纖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放在腿上,身子懶懶倚著車壁——他似乎也是松了口氣!怎么,他這樣一個“忠君愛國”之人竟也樂得看我二哥的笑話兒?!
“今日云六的酒局?jǐn)€在曹榮邊兒上,就容不得咱多想——哪有這么巧兒的事……”
是,哪有那么巧兒的事!
不過是我不經(jīng)意朝六哥說了一嘴,他就樂顛兒顛兒選了全京城“最有名兒”的窮通樓攢酒局!
“而且,巡城司的何金來得可真快,仿佛就等在邊兒上呢!那群狗腿子地板還沒躺熱乎,就被拎走了!”他的嘴角勾著冷冷的笑意,這笑,卻到達(dá)不了眼底!
確實,這種陰謀詭計怎么能入得了他的法眼!定國公府是什么?定國公府是大靖的柱石!從來不屑用這樣卑鄙無恥的手段達(dá)到自己的目的——不,定國公府從來沒有什么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大靖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定國公府的男兒,從來也只有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我從小就是這么聽說的!也從小這么敬佩著!只是……楊九郎,我不想他是這樣一個結(jié)局!
他發(fā)現(xiàn)了我熾熱的目光,略略一頓——我并不想收回我的目光,我就是想讓他知道我對他的想法——我的癡念、我的執(zhí)著,或者,我的……
“小九,是不是……”
我底下頭,淺淺一笑:“哥,你說的這些,其實我都懂!”
“是啊,都懂!”他伸手寵溺地摸了摸我的腦袋:“小九長大了……”
他的嘴角還是帶著笑,卻顯得很是落寞——落寞……是的,整個定國公府就是這樣一個調(diào)調(diào)!什么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什么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終不過是“將軍百戰(zhàn)死”!
我努力壓抑著自己想要抱緊他,把他揉進(jìn)自己骨血的沖動,只是牢牢抓住他在我頭頂?shù)氖?,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揉捏——這細(xì)白的手,一點(diǎn)都不像握過刀槍,只手掌略略有些薄繭,最多不過像個綿軟文人的手——即便說是個姑娘家,也能信!
“小九……”
他輕輕一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是,我這樣的舉動在他眼里已是逾矩!他雖然也紈绔、荒唐,但家學(xué)淵源,這樣與一個成年男子相親他應(yīng)該接受不了!
但我就是想握著他的手!我不想放他走!一點(diǎn)也不!
“小九……”
他又縮了一下,我卻依舊緊緊抓著!
“楊九郎!”
他微微一怔——被一個從小喊自己“哥哥”的孩子連名帶姓的叫,確實會吃驚!
“小九!”他可能覺察到我要說什么,下意識的狠命收回自己的手!
我?guī)е鴺?biāo)準(zhǔn)的微笑看向他:“楊九郎,看來你知道了我的心意!”
“小九!”他的耳朵尖兒開始泛紅,卻一臉正色:“小九,我和你……我們……是兄弟!”
“這一直是你以為!”我殘忍地扒開我的心,讓他感受一地血腥!
“你……”
“九郎,原本我打算在平洲,終老!一輩子也不回京都,不見你!”我緩緩地、平靜地……編著我的故事:“只是,皇兄突然想起了我——不能抗旨!我也……想把這一次回京當(dāng)成是你我之間緣分的試煉!”
“小九,我對你……”
“我也知道,是我走了歪路!沒關(guān)系,本來我就是……”我抬起我充滿霧氣的雙眼,聲音微顫:“我不過是……在回平洲之前,試一試……”
不過,說謊的人總是有把自己說相信了的本事——我煞白的臉,輕顫的身體,無一不說明我內(nèi)心的酸楚!
見他并沒有回應(yīng),我慘淡一笑:“不過是想絕了自己的心而已……這次回去平洲,我會跟皇兄說……不再回來了……”
“楊九郎……”我猛地?fù)湎蛩?,把他摁在車壁上,雙手扶住他的面頰——我很想親下去,但,我不敢!
是,即便我在他面前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在演戲,但,對他的心是真的!
我喜歡他!
但這不再是小時候,可以用一句“不懂事”遮掩過去!
我終究,只是把臉磕在了他的胸膛上,輕輕流著淚:“我會在平洲安安靜靜,孤獨(dú)終老……再不會……打擾你們……任何人!”
他的手遲疑了一會兒,卻最終拍了拍我的背,溫柔道:“小九,你永遠(yuǎn)是我弟弟……”
“不是!我不要……”我攬過他的脖子,緊緊抱?。骸皸罹爬桑懵犞?,過了今晚,我跟你只是陌路……我不招惹你,你也不要來招惹我!否則……”我轉(zhuǎn)過頭,將嘴唇輕輕印在他細(xì)膩的脖子上,不敢動!
“小九……”
他似乎還妄圖用親情說服我,我心中一憤,張口咬住一撮嫩肉——他身子一僵,再不敢動彈!
“小九……”
我發(fā)狠地吮吸、噬咬了一下,果斷放開,然后低頭緊緊靠著車壁,像是要盡量離他最遠(yuǎn),咬牙道:“要么‘坦誠相見’,要么終生不見!楊九郎,你自己選好……”
他沒有再作聲,直到我們各自回府……
我有了個腦洞,丞相辮兒和江湖公子郎。
待我好好想想!
但其實我寫文從來沒有大綱,寫到哪兒是哪兒!
然后,現(xiàn)在上班了,發(fā)現(xiàn)寫文的時間遠(yuǎn)不如暑假寬松!
下星期還要開課!
估計日更也趕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