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列國志(第二百六十三節(jié):寄人籬下的未婚少婦)

“Je te disais le pourquoi il y a deux heures. Si te le realiserais, fais-tu rapidement !”(法語:我倆小時前跟你說過了怎么辦。你要意識到那是啥,就趕快去辦?。?/p>
萬民堂故地沒有給香菱特殊待遇。來自楓丹的管理人員鐵面無私,做不好那罵還是輕的。
香菱因為早晨清洗后廚餐具耽誤時間,晨會召集來得晚被楓丹人管理“教育”了一頓。
她不敢把實情說清,因為不少餐具是許多前輩員工甩給她干的。人的想法挺簡單,既然(香菱用了假名入職)來路不明卻又得了藤田主廚的賞識,大家這些個人混時間早卻比不過后生,怎么得給點“小鞋”穿。
再偉大的組織也是人類組成的,再美好的理想也是人類實現(xiàn)的。
藤田岡三主廚再怎么樣好,在這兒是個打工人,看破不說破的事非常多。很多璃月小工看準這點,什么找借口去搬貨啊,什么去外堂打掃啊,本來他們該干的全給香菱干,不為別的,欺負她孤身一人沒人力挺。
要是能把香菱業(yè)績折騰抹干凈咯,損人不利己也成,比眼里進個“眼中釘”強百倍。
“Qu'est-ce que disais-moi? Repetes-toi !”(法語:我說過什么了?你給我復述一遍?。?/p>
管理人員看香菱有些發(fā)呆,還以為她存心不服管訓了一句,扭頭指著人高的土豆堆:“Fais-toi, seulement et premierement! Ne te parle pas deux fois! ”(法語:去做,一個人快著些!別讓我跟你說第二遍?。?/p>
拿小刀把幾堆土豆削干凈,活動不復雜,難的是工作量大。
何況香菱早上沒吃多少早飯,一些老油條很聰明地讓她因為各種雞毛蒜皮小事兜圈子,最后差點誤了飯點,吃上的全是別人剩下的殘羹剩飯。
只要香菱不敢武力還手,沒有老油條不拿她的忍耐當隨心所欲的懦弱欺壓。
她老老實實不住念叨“Je le comprends. Je va?le faire.(法語:我知道了。我去做。)”,像受了挫折的小學生一樣老老實實去土豆堆,拿著小刀慢慢刮土豆皮。
因為她是“黑戶”,若非那次偶然,其實她想要在身份登記制度越來越森嚴的弗拉迪馬里耶(舊璃月港)莫說打工,連暫住都得以“無證黑戶”為由強制驅(qū)逐。
真說起來這一關也簡單,只要她拿出老店帶出來的各種證件,證明以前她是璃月港人,交一筆“再認證手續(xù)費”即可,可她不愿意。
那意味著香菱公開地回到了舊璃月港,茂才公那邊若有了警覺,報酬計劃遙遙無期。
為了報仇,她改名換姓,無法證明出身來歷,戶籍暫時掛靠在萬民堂算集體戶口。萬民堂酒店若呆不下去,她直接回到“黑戶”狀態(tài),無依無靠。
那些老油條們看準了這一點,使勁兒地變著花樣折騰她,純粹為窮極無聊的生活找些樂子,惡心他們眼里“比老子/老娘我飛得還快”的主兒。
兩位合作老板現(xiàn)在是好人,可再好人,具體深入到每個員工的破事上當管家婆還是做不到的。
一些老油條用趾高氣昂的神色投向埋首土豆堆的香菱,到后面只剩下她默默削皮,再就是藤田主廚心知肚明送來的一盒盒飯。
香菱埋首于土豆堆,她并不恨這些窮極無聊的小職員,因為比起他們,愚人眾的手腕更殘酷。
手上的土豆好像變成了茂才公與七七,肆無忌憚嘲笑著香菱:瞧瞧你,現(xiàn)在混得夾著尾巴過活,還好意思跟我們報家破之仇?呸!就你個小B三,你也配?
擠壓了近一個月的窩囊火終于導致了沖動。她把手劃破了。
沒有人會隨便同情職場上無利可圖的“路人”。她匆匆用口水去血消毒,一邊把胳膊上的綁帶拿來包扎。棉質(zhì)的布料很快染上了血跡,由淺入深,由淡至深。
她恢復了一點理智,麻木地重新拿起先前掉在盆里的土豆,繼續(xù)切削起來。
說來也巧,那些同住宿舍的老油條們早上沒讓她吃個安生飯,她早上還正好到廁所吐了好久。
生過那么多孩子的香菱駕輕就熟,腹中即將成型的胎兒將是她斗志所系。作為孩子的母親,她已經(jīng)因為愚人眾與茂才公的迫害失去了很多孩子,決不甘心讓這個珍愛的嬰兒看到自己任何的懦弱。
如果人人講道理即可政通人和,哪里還需要行之有效的獎懲措施呢?
“孩子...你放心,你爸爸是個好人,你媽媽不會給你丟人...孩子,你能看到一個美好的世界嗎?媽媽沒用,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庭了呢...對不起,媽媽太沒用了...媽媽太廣發(fā)了...媽媽還是會盡全力的...”
至冬國大兵在舊璃月與舊稻妻跟賊配軍似的軍紀,總有些璃月人或稻妻人婦人少女“感靈”懷孕。香菱真要是在這個背景下肚子大起來,不會有人覺著奇怪。
沒有人知道,這個孩子的生身父親是個正派的老實人。
“如果...如果媽媽還能活過那一關,媽媽會帶著你走遍世界...這個世界長著無數(shù)可愛的花花草草,很多可愛的小動物...只要你高興,媽媽會帶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土豆堆位于一間倉庫,除了偶爾出沒搬運削好皮土豆的小工,幾乎無人會靠近這四周。
“媽媽...媽媽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香菱沒有提及班尼特,沒有提及卯師傅,沒有提及菲謝爾或者其他任何人。僅有的一個非暴力生育的孩子,少些帶來更多傷痛的人會不會更好?
“所以孩子,如果長大了,不要懷著太簡單的想法。你媽媽我就是這樣走錯了路,以為冒險拼搏能帶來自我價值的實現(xiàn),結果害了你外公不得好死......你不要學媽媽,千萬不要?!?/p>
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削好的土豆,黃澀之上多出了一股酸咸。
花骨朵未經(jīng)綻放便飽受摧殘,提前成了風霜蹂躪后的落葉枯花。
......她不知道削到什么時候,尚未意識到腰間多出了一個冰神之眼。面前身后的土豆堆還要趕緊削,尚未完全隆起的小腹是最后的“暖爐”,再不趕緊點,午飯都要趕不上了......
對不起,孩子,你媽媽要為了外公還有你的哥哥們拼死一搏,現(xiàn)在的一切全為臥薪嘗膽。
無論世界上發(fā)生了什么亂事,孩子,媽媽要當你最無愧于示人的至親。
寶貝,不稱職的媽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