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于這片海的人將乘著木舟離開 回憶起來，我未見其面的人 能預(yù)見我的人 一葉扁舟落于海上 與之格格不如的是，滿是帆船郵輪的現(xiàn)代碼頭 與海灘上蕓蕓眾生一般的我 來這里看一眼從未謀面的海 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海 是孤舟上的它 凝視入神，人群似在我們的連線分出了一條道 回過神來，我已走到海水過腰處 海浪纏住了我的腰，將我卷向更深處 呼救之時，海水灌滿了我 沒有人注意到我，好像沒有人注意到海一般 我被海水卷入深處，如海就在那里一般自然 海灘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到我醒來時已然看不見海灘了 山巒重疊，夾在木舟左右，喘不上氣，連雙眼也睜不開 這里不像是我存在的世界 “的確不是”聲音從舟的底部傳來 它仿佛能窺見我的內(nèi)心 水面靜如凝，木舟不知借怎樣的力行動 靜得像能踩在上面一般 漸漸白晝泛起濃霧 那白霧涌進我的肺里，再喘不上氣 船身劇烈搖晃起來 “忘記呼吸吧” “忘記呼吸吧” 我并不能理解它的意思，但那聲音如催眠般生效 漸漸的船身穩(wěn)定下來 霧氣消散，世外之地顯現(xiàn) “叫我海就行了” “海在這里時，我就在這里了” 我嘗試向水里看去 可它又挪到了另一頭：“我需要保持木舟的平衡” 它不想讓我看見它 而我的到來，它早就知道般 和我心靈相通般親切 “漂流了千年，我早已感受到時間的曲?！?它總是說著聽不懂的話 清澈之時，水生物便會游向月，通體透亮，浸透月的色澤 每到這時它們變向更深的月浮去 海洋一呼一吸，時萬物靜息 時熒光微現(xiàn) 水生異物，鯨盤旋與漩渦魚群 也有我從未見過的水生，似章魚的觸，卻有著鳥喙?fàn)畹挠矚?，或是形如絲帶，盤沿扭動著，看不出哪邊是頭 微生物點綴的像星空 像海在思考一樣 “像海一樣思考” 它應(yīng)答我的思想 一呼一吸間 所有生物都像是海的一部分 又是海的全部 是以海為正的反 是以海為反的正 我遠遠看去時，一片虛無 待魚游近我身邊時 又那樣真實 。。。。。。 時而潮涌卷曲著木舟 時而晴朗魚群踱步 到海里下起了雨 再停靠滿是布滿海草的島嶼 這樣的日子一天天過去 它從不催促我離開 也不問我要去往哪里 有一個隨時能懂我內(nèi)心的人陪我遠行 這樣一直下去 大概我也能接受吧 直到那天無云的日子 虛幻的陽光從海洋穿過 預(yù)兆著答案就要出現(xiàn) 大概是時間就到到了 它回答了我的困惑 “是靈魂，是時間” 它像往常一樣說著聽不懂的話 周圍燭光熠熠 獨行或又成對的木舟 遠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向我們這邊飄來 “什么也不要看” 我閉上眼 感受無數(shù)木舟略過卻沒有任何接觸 再睜眼時，遠遠的看見模糊的海岸 三兩束光線跑動呼喊 。。。。。。 “你已經(jīng)知曉答案” “用你的一生去證明吧” 它示意我這是離開的時刻 我想要在離開前看清它的臉 “我在等待自己的答案” “那時你自會知曉” 海的最后一次呼吸，熒光刺的我睜不開眼 藍鯨一躍出水面 一切倒轉(zhuǎn) 木舟隨著日夜倒轉(zhuǎn)過來 于海底的我翻轉(zhuǎn)到海面上 “呼吸” 這是它的最后一句話 空氣涌進我的肺里 我溺于其中暈了過去 隨著木舟靠了岸 。。。。。。 三兩只光束晃著眼 搜救員呼喊著我 我不太記得怎樣醒來的了 后來我再來到這邊時，木舟已經(jīng)不見了 把頭埋進海水中 能看到的只有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