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愛麗絲 魔理沙 帕秋莉)
本文模仿自愛爾蘭作家威廉特雷弗同名作品
在魔理沙家門口,帕秋莉注意到上個星期還擺在那里的爛木和泥坑已經(jīng)被填補(bǔ)干凈。原本一灘爛泥的小院子已經(jīng)長出了青草的嫩芽。她略一猶豫,還是用自己的棉鞋踩了上去,繞道到后院,果然,后院栽著一行行的小黃花。的確是她的品味,帕秋莉想。然后她又原路返回,隨后消除自己的腳印,敲了敲門。
門在敲門的第三下打開。負(fù)責(zé)開門的人偶飛回衣柜上。
“天公不作美,你也沒有拿傘。”愛麗絲的聲音從客廳方向傳來。
“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p>
“是嗎?這么長時間了,真是六月該有的。”
燈火穩(wěn)定的提供著光源,除了陽光晴朗的日子,總有那么幾盞燈亮著。
帕秋莉微微呼吸,傾聽著樓上的動靜,果然,腳步聲緩慢的傳來,正在向樓梯方向走去。
“她在下樓?!迸燎锢蛘f。
“我知道?!?/p>
“為什么不去看著她?”
“她不喜歡我事事都圍在她身邊,你知道的,她要強(qiáng)的個性?!?/p>
愛麗絲在整理要拿去書房的東西,除了帕秋莉帶來的書以外,羽毛筆需要換支新的了,墨水也同樣需要新的一瓶。蠟燭,這是魔理沙特別要求的,她怎么說都想要的氛圍,說不動她。
愛麗絲抬頭看了一眼,“先喝口茶吧,帕秋莉,”愛麗絲說,“至少先喘一口氣?!?/p>
她這么說是因為魔理沙下來了——魔理沙的衣著未變,仍是那幾十年如一身的巫女服,但她的肉體——皺紋已經(jīng)爬滿了她的全身,從臉上和手上就可見一斑。但她的精神依然抖擻,古靈精怪的眼睛好像還像當(dāng)年一樣,想著自己的魔法和怎么“合理”的不勞而獲那些稀奇的寶貝(多半是魔法書之類)。如此,帕秋莉只得又一次感嘆魔理沙奇怪的蒼老狀態(tài),到底肉體上的衰老沒有延續(xù)到她的神經(jīng)上。

要攻克的難題仍然是數(shù)天來未曾解決的——博麗巫女的搏斗術(shù)和符卡的相配合??v使三人努力回想和胡思亂想,都無法完美的給這一話題找一個具有邏輯性,令人信服的理論敘述。從昨天開始,愛麗絲其實就找到當(dāng)時和靈夢有“交集”的人,可所獲甚微。
“博麗神拳?!蹦Ю砩尺呎f便笑了起來。她一笑,愛麗絲和帕秋莉也跟著一起笑。
“也許應(yīng)該分開來講?!蹦Ю砩痴f,“總感覺咱們這么急于把體術(shù)和符卡相結(jié)合在一起,太操之過急了,應(yīng)該分開來講對吧?”
帕秋莉整理草稿,她證明魔理沙是對的,博麗巫女素來都是體術(shù)法術(shù)兩樣雙精通,這從自己在人里收集的傳說就可以看出。隨后魔理沙說,她覺得歷來所有的博麗巫女都對自己的招式有相當(dāng)高的獨創(chuàng)性,這是從符卡規(guī)則之前就有的,每個都獨有自己的招式。所以,歷代巫女都有肯定有著極強(qiáng)的個人特點,靈夢同樣。
可惜也問不了她了,在她之后已經(jīng)又繼任兩任了,新一任的巫女還在成長期,尚不足以為以大任。
“那就這么做吧,魔理沙?!睈埯惤z予以肯定的說。
帕秋莉也湊上來,說根據(jù)自己的資料和推斷,這是有道理的。把魔法和肉體的自我伸展全部混為一談,會把思路搞得一團(tuán)糟。
“不用著急啦,我們可以慢慢想,不是嗎?”
三人以此為話題交流,終于困擾許久的難題有了突破。魔理沙主寫,愛麗絲和帕秋莉在兩側(cè)旁敲側(cè)擊。三人一邊聽,一邊快速綜合意見去寫的默契,放給別人來做誰都做不好,這是數(shù)十年積累起來的。
“好久沒寫的這么痛快了。”魔理沙伸懶腰。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愛麗絲做飯,餐桌上擺著糕餅和烤魚,還有人里買的餡餅。三人有說有笑的邊吃邊聊,聊什么?無非是瑣事:帕秋莉吐槽一些錯誤百出的魔法書,妖精女仆效率低下讓美鈴哭笑不得;愛麗絲說人里聽到的好笑的事。如果沒什么好笑的事,那就自己編出來些,正所謂沒有話題那就制造一個出來,這不是愛麗絲第一次干了。
“晚上留在這吃完飯嗎?”魔理沙問帕秋莉。
“中午飯剛吃完怎么就問這個?”帕秋莉說。
“因為感覺會忙到很晚啊,而且咱也沒有什么特別忙的事吧?”
“確實沒有?!?/p>
“那就是了,反正時間充裕,上次玩那個桌游都幾個月前的事了?”
于是帕秋莉留在魔理沙家留到了很晚,差不多晚上十一點才走。愛麗絲和魔理沙輪流洗漱。
“抱歉留你這么晚?!痹陂T口,愛麗絲小聲地說,每次和帕秋莉單獨說話她都是輕聲細(xì)語。
“沒什么,明天同一時間我會再來的。”
也只有在和愛麗絲單獨說話時,帕秋莉才是用低沉,無感情的聲音回復(fù)。像是遠(yuǎn)離人間煙火的魔法使一樣,雖然她本來就是。
*
就連鈴仙都失去了對愛麗絲解釋的耐心,解釋說這并非突發(fā)疾病,而是人類衰老后都不可避免的并發(fā)癥。因為年老后身體力量大不如前,導(dǎo)致在用力時傷到了骨頭。魔理沙起先還裝作勉強(qiáng),但很快她發(fā)白的臉色讓她無可隱瞞。愛麗絲瘋了似的,像是對這著什么祈禱,又在大發(fā)脾氣,又絕望般的消沉下去。鈴仙不管她了,她還要負(fù)責(zé)把這個消息轉(zhuǎn)告給認(rèn)識魔理沙的其他人。
當(dāng)帕秋莉來時,愛麗絲已經(jīng)喪失了所有的力氣,爛泥般癱瘓在長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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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悶人,積攢了一個周的陰雨云憋不出一絲一毫,讓想要曬衣服的人曬不是,不曬也不是。帕秋莉慢慢的走著,自從有固定來魔理沙家的日程后,她每次從哪里離開都是用腳走的。
露米婭形成的黑色球體從她眼前徑直穿過去,帶來一陣夾雜著落葉和草的風(fēng),落在帕秋莉臉上。
沒有月亮的夜晚,帕秋莉用食指點起光,穿過黑暗的魔法之森,來到霧之湖。濕乎乎的泥土黏在了鞋子上,帽子上掛著一層細(xì)細(xì)的水珠。光沒有照亮路,光的存在只是被黑暗包圍,顯的黑暗更漫無邊際。她想起當(dāng)時愛麗絲的眼神,那是熄滅的煤一般的眼神。她緊緊抱著上海。鈴仙請求她先去房間里休息,但她不為所動。
帕秋莉踏過潮濕的樹葉,泥土,臟兮兮的鞋子回到紅魔館。紅美鈴今天沒有在門口工作,這就說明她正在處理妖精女仆們沒有完成或搞砸的工作。紅魔館里安靜的很,一直都很安靜,但自從咲夜病逝后,帕秋莉覺得紅魔館更加成為了字面意義上的吸血鬼的居住所,符合普通人類對其的所有想象。
帕秋莉一回到地下大圖書館就想睡覺,她本可以用一些手段讓自己清醒一下,以便進(jìn)行接下來的閱讀。但她沒有這么做,她想睡覺,因為對她來說,只要眼睛一閉一睜,就可以再去見魔理沙了。小惡魔正忙著收起帕秋莉脫下來的臟衣服,不用幾分鐘她就會收拾干凈。所以她換上紫羅蘭色的睡衣,躺在軟乎乎的床上。
“聽著,我沒有耐心勸你怎么振作,我沒有義務(wù)這么做?!迸燎锢蛘f。
愛麗絲沒有抬頭,但帕秋莉看到她的嘴角微微抬起,顯示出戲謔的感覺。帕秋莉當(dāng)即氣不打一處來,愛麗絲覺得帕秋莉在諷刺自己,帕秋莉到還想呢,可現(xiàn)在她沒有這樣的心情,她死死的摁著愛麗絲的肩膀,恨不得給這個聽不進(jìn)人話的女人幾個巴掌,可她心神俱疲,魔理沙也緊緊牽動著她的心。她想起有個出名的人類作家就是這么死的——好像是筆筒掉到了地上,滾到了柜子底下,而他在搬柜子過程中用力過大,結(jié)果導(dǎo)致血管破裂,并于當(dāng)天去世。
帕秋莉睜開眼睛,不可否認(rèn),因為想起不好的東西,她失眠了。在一旁守候的小惡魔立刻輕步走上來,問帕秋莉大人怎么了。帕秋莉坐起來,什么都沒說,小惡魔自己拿來了一杯熱牛奶和一塊小巧克力餅干。帕秋莉用了一些,然后躺下睡著了。
*
帕秋莉帶著眼鏡,正細(xì)細(xì)刁鉆著手辦大的小雕像。這是為了紀(jì)念咲夜才制作的,為了安慰自咲夜去世后一直消沉的蕾米。就連她的妹妹芙蘭都因感受到姐姐的沉默而選擇安靜的呆在地下室。帕秋莉把工作帶到魔理沙的家里來做,因為可以引得魔理沙的注意。
“做的真像啊,姆Q.”魔理沙從后面把頭伸過來說:“就連女仆裙的褶皺都還原的那么好,還有頭發(fā)。話說你要做多久?。俊?/p>
“不長時間,快了?!?/p>
“你說,對魔法的精細(xì)程度要是高的離譜,是不是就不用戴眼鏡那么麻煩,隨手就能捏出來?”魔理沙腦洞大開的問。
“確實可以,只要能事無巨細(xì)的把所有的細(xì)節(jié)全部掌握,牢牢記住,或許就可以做到?!?/p>
“那為什么不這么做呢?”
“因為我不是很記得請咲夜的樣子了,要一邊做一邊想?!?/p>
“這樣啊。”
魔理沙自己走開,愛麗絲瞪了她一眼。帕秋莉這才發(fā)覺自己說了句不是太好的話??偸遣粫f話。
咲夜的最后時光是在床上度過的,她的房間里,帕秋莉清楚地記著熱水味和毛巾味,半夜蕾米在咲夜房間門前的走動聲。咲夜一次又一次拒絕蕾米將其化為吸血鬼的請求,有好幾次蕾米接近崩潰,無論如何也要這么做,帕秋莉和美鈴都死死的抓住她,讓她平靜。這并不容易,但蕾米好歹不會在咲夜面前做出自認(rèn)為失態(tài)的舉措。
永遠(yuǎn)亭的藥物只是延緩了咲夜離開的時間,但不會改變結(jié)果,她日漸消瘦,吃進(jìn)去的食物不會化作營養(yǎng),銀發(fā)不再亮澤,說話的語氣慢而溫柔,充滿耐心。完美而瀟灑最終成為一個已逝之人的稱號。她最終離開的那一刻帕秋莉并沒有在場,她這才發(fā)現(xiàn)就算是她也難以接受咲夜的離去。
“哦,小愛,你看帕秋莉在弄人偶唉?!蹦Ю砩硨埯惤z說道。
帕秋莉察覺到魔理沙舉動的含義。愛麗絲也意識到了魔理沙的想法,她說那并不是人偶,而是一個更類似于雕塑的東西,與她的所長并不沾邊。好歹大家做的都是人。魔理沙用無法成立的理由勸道愛麗絲。她再次做出很有興趣的樣子,讓愛麗絲和她一起看帕秋莉的工作。愛麗絲只好停下手下的針線活,和魔理沙一起去看。她扶著魔理沙,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咲夜,聊她的模樣,她說過的話,圍繞在她身邊的軼事,如此,一天又被打發(fā)了。
愛麗絲無心的問道現(xiàn)在蕾米莉亞怎么樣,帕秋莉直接的承認(rèn)她現(xiàn)在就和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一樣,每天郁郁不得志,處于一種半休眠狀態(tài)。這可怕的狀態(tài)接下來還要持續(xù)極長時間。“等她終于從‘冬眠’里醒過來,芙蘭都要比她高了?!迸燎锢蛘f。不好笑的笑話,只有魔理沙笑了出來。愛麗絲終于肯幫忙,她說有好幾次咲夜的女仆服都是她來縫補(bǔ)的,所以對她的女仆服有些研究,為了適配可隨手掏出的匕首,衣袖和裙子處有幾處特殊的改動。帕秋莉說還原這些不成問題,兩人看起來融洽友善。
“果然小愛在這方面懂得很多嘛?!?/p>
“我都說了,這是雕塑,不是人偶。魔理沙真是的?!?/p>
愛麗絲在最后那一句輕撫了語氣。她何嘗不知道魔理沙想做什么,但她不知道為了她,她和帕秋莉做了什么。當(dāng)時她照顧著還躺在床上的魔理沙,心中的憂傷從未有平息。帕秋莉讓她去休息,至少晚上,她可以幫忙看護(hù)魔理沙。兩人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關(guān)系崩潰后第一次達(dá)成了默契,沒有明確說明就達(dá)成的。魔理沙出院后,愛麗絲就擅自搬到了魔理沙家。
“什么嘛,你們不也是聊得挺開的啊?!?/p>
帕秋莉也知道魔理沙想的是什么,但要實現(xiàn)它很難,有近乎不可能的驅(qū)使。至少在魔理沙還在的時候,這個可能看起來有可能實現(xiàn)——魔法使們關(guān)系重歸于好。矛盾不是簡單單一,而是日積月累,一開始只是相互說話語氣帶火藥味,再就不再打招呼,宴會上也不對眼,后來逐漸發(fā)展成故意躲著對方,在人后說風(fēng)涼話和譏諷。當(dāng)火藥桶堆得足夠高,只要一個小火苗就會使其爆炸,雪球越滾越大,新仇加舊恨,演變成兩人在魔法之森上空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場。
“想喝下午茶嗎,帕秋莉?”愛麗絲問,“有人里的舊茶和從香霖堂買的外界茶?!?/p>
“不用太麻煩,人里的舊茶就好,謝謝。”帕秋莉起身去洗手間洗手。“我拿了小惡魔做的點心,就是宴會時的那些?!?/p>
“你說的是蕾米莉亞愛吃的那個?久違了啊?!?/p>
“畢竟四年沒有宴會了啊?!?/p>
提到宴會,愛麗絲想起一點不令人省心的經(jīng)歷,不僅和魔理沙有關(guān),還和紅魔館的人有關(guān)。宴會本該是場好事,但愛麗絲悲觀的腦子里卻總是提起一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東西。當(dāng)時咲夜還在,但已經(jīng)不如年輕時那般英姿瀟灑,魔理沙調(diào)侃著和咲夜聊天,或許兩個有著“正常年齡”的人類就算生活習(xí)慣,環(huán)境和性格完全不同,但身為種族的特性讓她們無論如何都有共同話題。魔理沙的臉,就算她沒有了嬰兒肥,笑的聲音不再大聲,騎上掃把跑路的速度略遜當(dāng)年,她仍還是魔理沙。愛麗絲想。
“怎么樣?帕秋莉,跟你收藏的那些魔法書比起來,我這本書有多厚?”魔理沙說。
“我的魔法書有多厚,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迸燎锢騿芰艘豢凇?/p>
愛麗絲很合適的笑了兩聲。
“對了,從帕秋莉和我那里拿的魔法書我昨天晚上整理了一下,一齊放到二樓雜物間了。你的地下室受潮太嚴(yán)重了,魔理沙,都長蘑菇了?!?/p>
“啊這,我還以為你要都拿回去呢。這不是好機(jī)會嗎?”
“才不是,我又不像你那樣,把自己變成一個守財奴和偷東西黑白小偷?!?/p>
這次是帕秋莉在笑了,愛麗絲用了她以前稱呼魔理沙的詞。
然后魔理沙開了一個關(guān)于年齡和死亡的玩笑,就是這么樣,蕾米莉亞拍案而起!如果這么說能讓你們想象到她突然間勃然大怒的樣子的話??偠灾?,蕾米被戳中點了,這直接導(dǎo)致宴會不歡而散。魔理沙還是寶刀未老,在愛麗絲反應(yīng)過來之前,她已經(jīng)純靠肉體反應(yīng)躲過蕾米四次攻擊了。八云紫最后走的時候說,她早就應(yīng)該想到這點,宴會恐怕不過個十多年讓她們緩一緩,是很難再愉快的開的。
“你看起來對此頗有經(jīng)驗啊?!焙孟袷侨A扇還是誰的這么冷冷的說。
八云紫搖了搖頭,用折扇擋住自己的半臉。“不,在死亡面前,任何經(jīng)驗都是徒勞無功的?!?/p>
愛麗絲理解蕾米莉亞討厭聊關(guān)于年齡的話題和玩笑。她討厭任何和年齡,人類,反正能讓她想到咲夜會死的東西。時間會摧毀一個人豎立起來的東西,盡管它也讓那個人把那個東西豎立起來,但在建成的一瞬,崩塌也隨之開始。
“你不考慮換個睡衣嗎?帕秋莉?”魔理沙說。
“我穿的不是睡衣?!迸燎锢蛘f。

愛麗絲照顧了魔理沙沒有一個星期,帕秋莉就來登門拜訪了。來的很勤,一年不到的時間里魔理沙就習(xí)慣了她近乎每天登門一次的頻率。有時候魔理沙會故意給她們創(chuàng)造二人空間,好像日本戀愛漫畫里給男女主角送助攻似的。“我沒辦法和帕秋莉好好說話?!睈埯惤z直言說??蓾u漸的,愛麗絲就不在魔理沙面前抱怨了。不知是因為魔理沙還是自己也習(xí)慣了帕秋莉的存在。
“最近三月精和冰妖精都異常安靜呢,你們沒感覺到嗎?”魔理沙提起話題。三個人在一起時總是她第一個提起話題。
“我倒是總是能在回去的路上碰到露米婭?!?/p>
“妖精們不都這種個性嗎?難以捉摸。”愛麗絲不知道魔理沙幾乎足不出戶,是怎么知道妖精們最近的動靜的。
“哦,該不會,這難道就是異變發(fā)生的前兆?!”魔理沙激動地一拍桌子。
“確實,幻想鄉(xiāng)也有段時間連個異變都沒發(fā)生了?!?/p>
“我從你們的話里聽到了不法之徒的含義哦?!?/p>
“其實帕秋莉你也很無聊吧,太清閑的日子顯然不適合我們啊?!?/p>
“不要擅自把我的性格和你們混為一類。”帕秋莉拿起書,作勢看著,以此表示自己志不在此。只是,當(dāng)她看著笑呵呵的魔理沙時,她不可能不想到當(dāng)時那段日子——魔理沙公然闖入,更多時候是潛入進(jìn)自己的大圖書館偷書的日子。
愛麗絲每個星期都會去一次永遠(yuǎn)亭,每個月帶魔理沙去做一次體檢。雖然這其實對魔理沙的健康并不會帶來多少積極影響,至少在當(dāng)前階段,魔理沙身體健康,食欲充沛。后來,帕秋莉的到來讓愛麗絲不得不使自己冷靜一下,可即使冷靜下來,那段記憶,那段魔理沙倒在地上,自己一人在永遠(yuǎn)亭門口等待的記憶就像一塊黑布一樣覆蓋住她的眼睛?!皠e把自己逼得太緊了,小愛,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魔理沙這樣說過。有時在噩夢中醒來,愛麗絲就會趴在床上,使勁擠壓著自己的身體,強(qiáng)迫自己不要陷入痛苦之中。
偶爾在人里遇到認(rèn)識的人,比如早苗。她說:“愛麗絲小姐最近是和帕秋莉小姐和好了嗎?”
“是啊?!睈埯惤z承認(rèn)。在外人,尤其是魔理沙眼里,她們的矛盾已經(jīng)解決,現(xiàn)在她們是朋友。
帕秋莉看著和愛麗絲商討晚飯吃什么的魔理沙。如果不是魔理沙,自己想必如果沒有極其特殊情況,是不會和愛麗絲說半句話的。如果不是魔理沙——魔理沙就是她們的極其特殊情況。
“偶爾做一次烤肉吧?!蹦Ю砩程嶙h說,說著就要去地下室把自己珍藏的好酒拿出來。魔理沙說好酒就是應(yīng)該想喝的時候就喝,否則就是暴殄天物了。
“少喝點?!迸燎锢蛘f。
愛麗絲操縱人偶來制作調(diào)味料和燒烤架等準(zhǔn)備工作。帕秋莉幫忙排桌子。魔理沙還在地下室里翻騰,看來地下室亂的就連她的主人都難以招架了,而且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衰老,體力大不如前,經(jīng)常工作一會兒就要休息好一段時間。她時日不多,尤其還是在她們眼前。
“去幫幫魔理沙吧?!睈埯惤z對帕秋莉提議道。
愛麗絲的噩夢就是魔理沙的離去。葬禮,鮮花,原本在自己面前卻不再存在的身影,還有屆時不得不面對帕秋莉的自己。
愛麗絲把烤肉切成均勻的塊狀,魔理沙把烤肉和生菜,水果和醬料卷在一起,伴著好酒吃下去。帕秋莉節(jié)能般細(xì)嚼慢咽。沒人知道如果它真的發(fā)生,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又該走向何處。
“冬天是不是快來了呢?”魔理沙不介意間說。
愛麗絲和帕秋莉心里同時一震,時間,對她們來說幾乎了無的時間正極其快速的從她們身邊通過。如果沒有魔理沙的存在,朋友的關(guān)系就會終結(jié),兩人就會失去扮演朋友的理由,掩蓋在心中身處的矛盾就會卷土重來,當(dāng)這些東西與她們現(xiàn)在好不容易培養(yǎng)出的默契相混合,又會發(fā)生什么?兩人不知道。在吃飯時,當(dāng)兩人的視線不經(jīng)意對上時,她們知道,無論到時候發(fā)生了什么,她們只會讓對方產(chǎn)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