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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型]第三章 - 奧勒格倫III

2022-12-21 00:27 作者:DrSlimeBall  | 我要投稿

  “總的來說,這里也沒有那么的不堪?!?/p>


  一邊用安慰的話對付自己,一邊對著那年久的桌子吹了口氣。


  呼——呼——


  “咳咳,咳。”


  不料揚起的灰塵卻差點堵住他伊夫·雷奧利多的喉嚨。


  “這還真是,和我想得,看來還是有點差距?!彼贿呎f著一邊扇去面前的塵霧。


  已經(jīng)荒廢百年的內(nèi)閣議事廳曾一度成為皇家城堡的儲藏間,長久的擱置使這里漸漸地被時間所塵封,剛進來的時候一點也不像是能與內(nèi)閣這種機構相匹配的地方。


  “我已經(jīng)安排仆人來打掃清理了,他們待會就到。”龐勒斯特說。


  “所以,”伊夫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龐勒斯特,“克拉芬總管,干嘛忙著現(xiàn)在這么早把我叫到這里?”


  作為情報大臣的伊夫此時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向面前這個消瘦的男人,老實說,他心里其實反感要與這個不熟的人一起在內(nèi)閣共事。


  誰料龐勒斯特·克拉芬面帶微笑的說:“沒什么,就是想和您私底下多些親近?!?/p>


  然而在伊夫眼中,這種笑容其實是詭異的,透露著陰謀的。


  “馬上下周一內(nèi)閣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到時候我和大人您,以及其他人,就都會聚在這里吧?大家一起為某件事情商議,就像,過去的內(nèi)閣那樣......”


  縱然一字一句的聽著龐勒斯特的話,但伊夫卻不知道眼前的家伙在打什么如意算盤。


  作為整個奧爾維斯甚至乃至伊利亞特綜合國力最強大的大帝國銀威的情報大臣,他當然私底下調(diào)查過眼前的男人。


  “哦,是么,看來你作為后輩還挺有交際意識。”


  今年剛滿35歲的龐勒斯特在早已年過半百的伊夫眼中不過是個孩子。


  有不少心思的孩子。


  “其實,”龐勒斯特頓了頓,抽出一把仆人們剛搬來的新椅子坐下,“也是想和您說些心里話?!?/p>


  “心里話?”伊夫不解的問。


  作為命司總管,龐勒斯特自然是從優(yōu)秀的平民出身官員中挑選出來的。


  除了總管命司這個職位外,沒什么身份,沒什么背景,理論上應該也沒什么財產(chǎn),有的話,也不會很多。


  “是的,關于這個龐大帝國的未來?!?/p>


  帝國的未來,這樣無邊無際的話題不是什么適合拿來放在這種日子來談的。


  畢竟伊夫最近正忙著參與處理河角地諸侯大規(guī)模擴充軍隊的事。


  “哦?那么克拉芬總管莫非是有什么高見?”伊夫不愿浪費時間,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知道,您最近,是在調(diào)查河角地吧?”龐勒斯特說。


  伊夫也挑了把椅子,坐了下來,任憑陽光照在自己的懷中。


  他對話題感到些興趣了。


  “是又怎樣?”


  “實不相瞞,我這,也得到了一些情報?!?/p>


  聽到這,伊夫突然瞇起雙眼,面帶些不好的笑意,盯向身旁的龐勒斯特。


  “那么,你知道些什么?”


  伊夫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迫不及待。


  “河角地的國王,那位亨利亞斯·惠弗戈頓三世,大概有要造反的意思?!笨死也换挪幻Φ拇鸬馈?/p>


  然而對伊夫來說,這不是什么新鮮事,實際上早在兩周前他就有所察覺了。


  “你這樣說,有證據(jù)么?”


  沒錯,證據(jù),現(xiàn)在缺少的是證明那名亨利亞斯有謀反跡象的證據(jù)。


  龐勒斯特沒有回答,只是笑著遞過去一小卷被絲線緊系的紙卷。


  伊夫?qū)⑿艑⒁傻亟舆^,打開。


  “照這么說,”他一邊查看那張紙條,一邊說道,“科倫戴爾的廢墟高塔那藏著他們事先準備的武器裝備?”


  克拉芬挽了挽袖子,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如果按照這張情報來看,是這樣的?!?/p>


  “我大概明白了?!?/p>


  說完,伊夫?qū)⒛菑埣垪l攢成一個團,塞進了自己的袖子中。


  “所以,把我請來是,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


  伊夫的態(tài)度回到兩分鐘前那樣冷漠。


  聽到他的話,龐勒斯特沒有看向他,也沒有說話。


  “那么如果,”伊夫突然接口,“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不能和你待太久?!?/p>


  撂下了話,他起身準備離開內(nèi)閣議事廳。


  “還有一件事?!?/p>


  走到一半的伊夫停住,“什么事?”頭也不回的問道。


  “新的勇者,學會應該已經(jīng)找到了?!?/p>


  這句話使得環(huán)境再次陷入沉寂。


  伊夫的的確確聽到了,但沒有給出反應,而是在經(jīng)過心里自我冷靜了一會過后,才動起身子,離開。


  到最后也沒有搭理龐勒斯特。


  但龐勒斯特知道,這個消息對伊夫來說絕對有夠震撼。


  “所以,這份情報的來源是?”布萊克林一邊拿著放大鏡逐字逐行地閱覽著那張褶皺的紙條,一邊疑惑的問道。


  “那位執(zhí)行司的總管?!弊谒麑γ娴囊练虼鸬?。


  “哦——”的一聲,布萊克林徐緩的放下那把放大鏡,將紙條放到桌面的燭火之上,燃成了灰燼,“那個家伙么。”


  “是,所以,你覺得我們需要去探探么?科倫戴爾那兒?!币练騿?。


  “去吧,當然得去,好不容易有了些頭緒不是么?”布萊克林小聲道。


  “不過,”他突然停頓,“沒必要弄多大的陣勢?!?/p>


  “嗯?”


  伊夫有些不解。


  “派個手下,帶一點點人去淺淺地勘察一下就行,就算真的發(fā)現(xiàn)了河角地王藏匿的武器裝備,我們姑且也不能將他怎么樣嘛,所以還是盡量先不要打草驚蛇。”


  聽著布萊克林的分析,伊夫也漸漸認同,“哦對了,”


  他想起來了那件事。


  腦中無意之間想起了龐勒斯特的話,伊夫有些不安的說道:“對了,那個,貝文,你知道么,我聽說學會那邊已經(jīng)找到勇者了?!?/p>


  聽到消息的布萊克林由的一驚。


  “新的勇者么?”他問。


  “嗯?!?/p>


  “消息來源怎么說,可靠么?”


  “也是那個龐勒斯特·克拉芬上午告訴我的?!?/p>


  布萊克林一臉凝重地起身,來到椅子后的窗臺邊,眼神再次陷入遠方。


  “看來,長期的局勢很快要被擾動了?!?/p>


  語重心長的一句話點破屋內(nèi)的沉寂。


  “消息帶到,接下來,我先去籌備關于調(diào)查科倫戴爾的事情了?!?/p>


  說完,伊夫也跟著起身,準備離開宰相的理事屋。


  “內(nèi)閣。”布萊克林突然小聲嘟囔。


  “怎么了?”伊夫回頭問。


  “不,沒什么。”


  轉(zhuǎn)身的伊夫本想上前繼續(xù)詢問,但轉(zhuǎn)念一想后,他選擇了離開。


  這么多年過去,這位帝國宰相布萊克林·貝文的心依舊懸著,伊夫·雷奧利多也是深陷其中的人,他知道這個外表光鮮艷麗的古老帝國實際上正經(jīng)歷著些什么,作為目前中央政府的實際核心,如果這位老友不慎松懈,那么好不容易達成的平衡頃刻間就將崩塌。


  不是因為別的,僅僅因為他是宰相,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自己作為情報大臣,安心輔佐其便是。


  “不行啊,大人!”


  任憑傭人百般阻撓,馬戈蘭今天也要見一面皇帝,見一見那個名義上掌握著最高權力的男人。


  “大人,您現(xiàn)在真不能進去,陛下正和公主在里面?!?/p>


  “閉嘴!”馬戈蘭甩開上前阻攔他的兩位傭人,他只是輕輕移動手臂,但那兩個瘦小的家伙就被擊退數(shù)米,摔倒在地。


  他回頭惡狠狠的看向他倆,“事關重大,前線那些將士的性命,你們怎么耽誤的起!”


  沒等傭人爬起來,他就在傭人們無奈的嘆息中闖入了花園。


  也是這座皇家城堡中唯一的后花園,馬賽克石磚鋪墊,異國的灌木生長,異國的園藝師修剪,本土的君王,負責享受即可。


  花園中央的凱爾漢德四世此時正在和詩人法耶茲一同尋歡作樂。


  “石滲藍海,沙浸灰山,我言路人不能?!?/p>


  目前除了這種阿西克塔短句,他還尚不能進行別的什么創(chuàng)作,詩歌的語言中亦盡是浮華之物。


  一旁聽著陛下誦念詩句的法耶茲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他唱到:“熏風起,古卷未成,潛水之語悅心,只是世間好物,我言不可相逢。”


  他自然為,這在凱爾漢德四世的基礎上,稍稍顯得沒那么脫離現(xiàn)實了。


  “唉?!?/p>


  凱爾漢德又開始嘆氣。


  “怎么了?”


  “感覺長此以往,這種活動中的快樂相較于以前也淡了許多?!彼恼f。


  “那么,您需要那個么?”


  法耶茲一邊問著,一邊就正準備起身掏出一包他早早準備好的粉塵。在他看來,皇帝是離不開這個的,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嗯......來點吧?!?/p>


  一番簡單的心理斗爭后,凱爾漢德四世就這么同意了。


  就在這時。


  “陛下,陛下!”


  花園中央空地的入口處傳來一陣低沉綿長的聲音。


  那聲音對凱爾漢德來說,既熟悉又陌生。


  “這種時候居然來人了?”


  剛剛還身心無比放松的二人瞬間警惕了起來,法耶茲手里剛拿出來的“巫妖粉塵”撒了些到地上。


  “快快,你先躲起來?!?/p>


  在凱爾漢德四世的要求之下,法耶茲躲進了另一個灌木叢之中,借綠葉遮蔽起自己的身體。


  好在這種一鍋植物的枝葉那樣茂密,法耶茲整個人進去以后,從外面盡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終于見到你了,陛下。”


  伴隨著聲音的逐漸放大,從灌木叢后走出來的,是這個帝國目前的軍事支柱,馬戈蘭·恩佩里安元帥。


  在這如同迷宮般的花園中幾經(jīng)周折,馬戈蘭終于見到了皇帝,“陛下。”


  眼前,恩佩里安臉色中糅合著不解與不滿?!澳氖绦l(wèi)呢?”


  自前線回來以后,今天是第一次面見皇帝,只說是前線戰(zhàn)事吃緊,平日里,帝國元帥與皇帝之間大多只有書信往來。


  “侍衛(wèi)?啊,你說侍衛(wèi)么?”凱爾漢德只是剛打理好自己的衣物,還沒來得及思考什么眼前的情況。


  “是啊,您的貼身侍衛(wèi),不在這里么?”恩佩里安一邊在這空地之中徘徊一邊問道。


  原本的目的被擱置一邊,他現(xiàn)在更在意關于皇帝的護衛(wèi)工作為何如此馬虎。


  “這個嘛,他們,現(xiàn)在大概在花園口那吧,是我安排他們在那里待命的?!眲P爾漢德支支吾吾的說。


  “陛下,這可不行。”馬戈蘭一邊與皇帝交談著,一邊在其面前繞來繞去,他正搜索著這片花園,“現(xiàn)在戰(zhàn)爭這么吃緊,難免有奸細涌入,您平日里要多加小心些才好?!?/p>


  凱爾漢德此時已經(jīng)壓下受驚的心了。


  “倒也不用那么擔心吧,這里可是皇宮內(nèi)部,若是敵人的手已經(jīng)可以伸到這里,戰(zhàn)爭的天平也就離傾倒不遠了?!?/p>


  眼見馬戈蘭正在一點點地靠近法耶茲藏身的地方,凱爾漢德有些坐不住了。


  “總之,話說回來,”


  他嘗試吸允恩佩里安的注意。


  “嗯?”


  “來找我有什么事么,大元帥?”


  回過神來的馬戈蘭立馬必恭必恭地走到凱爾漢德面前。


  “恕我無禮,陛下?!?/p>


  簡單的行了一個禮,開始交代此行的來意。


  眼見法耶茲脫險,凱爾漢德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陛下也應該已經(jīng)知道勇者的事情了吧?”馬戈蘭問道。


  “嗯,勇者么,你也已經(jīng)知道了?”


  “實不相瞞,我已經(jīng)見過那名新的勇者了?!?/p>


  “是么,那挺好,正好勇者到時候不也是要歸你所統(tǒng)管么,你們可以提前認識了解一下,挺好,哈哈?!?/p>


  馬戈蘭的臉漸漸陰了下來。


  “陛下,您見過那名勇者了么?”


  “還沒有,勇者的事情之前不是已經(jīng)全部移交給諸侯王會管理了么?現(xiàn)在事情剛剛起步,我還沒什么機會見到新的勇者。”


  說到這,皇帝有些不解的問道:“勇者,有什么問題么?”


  “恐怕,問題不是一星半點?!瘪R戈蘭說。


  到這里,凱爾漢德請馬戈蘭坐下,讓他喝了杯酒水,請他細談。


  “你是說,現(xiàn)在的勇者只是一名十三歲的小女孩,一點也不懂戰(zhàn)斗,甚至沒見過魔族?”


  “是的,我一度以為是學會的人搞錯了,可是昨天見面時,她手臂上的印痕卻又是實實在在的?!?/p>


  凱爾漢德陷入深思。


  “就算有圖騰的力量,現(xiàn)在把她送上戰(zhàn)場也是不切合實際的。”馬戈蘭一陣見血的說。


  幾番話下去,眼見皇帝的態(tài)度還是曖昧,他隨即補充道:“好不容易掌握了勇者這顆棋,我們不能就那么把它揮霍掉?!?/p>


  “你的意思是?”凱爾漢德問。


  “至少也先花上大概三四年時間好好培養(yǎng)這名勇者,她沒有一點基礎,需要一些指導?!?/p>


  老實說,馬戈蘭也沒什么好辦法,他畢竟不能直接將勇者遣返。


  “嗯,這樣也有些道理......”


  話說到這里,凱爾漢德突然停住,身體突然,開始抽搐。


  “陛下!”


  馬戈蘭被眼前的景象驚到。


  皇帝的嘴里吐出夾著淡黃的白沫,口水不止。身體上下晃擺,仿佛震動之鐵鐘。


  “來人!”馬戈蘭嘶喊到。


  “來人!來人!快來人!”


  皇帝還在抽搐,發(fā)不出一點人聲。


  很快,留在花園外的傭人進來,亦被眼前的景象呆住。


  “干什么!快去叫人!把陛下帶回去!快點!”馬戈蘭一邊嘶叫一邊背起此刻渾身無力癱若爛泥的凱爾漢德四世。


  “好,好的。”傭人說。


  沒一會后,皇帝就被帶離了花園,只剩下一片狼藉。地上只有尚未蒸發(fā)的白沫。


  一直隱藏著自己的法耶茲從灌木叢中出來。


  看著眼前的景象,不由生出冷汗。


  “這藥的威力,似乎比想的要大?!彼匝宰哉Z道。


  另一邊,皇宮里已經(jīng)為之忙的不可開交了。


  “你們這群蠢材,蠢材!陛下要是有什么問題,我必定唯你們是問!”


  剛剛得知情況的大宰相正在教訓著那群下人,聲音響徹城堡。


  同時,皇帝的寢室內(nèi)傳來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嚎叫,然而他布萊克林現(xiàn)在也只能在門外干等。


  同樣焦心等待著的,還有一眾大臣與馬戈蘭元帥。


  “我早就說過,要加強陛下的保護工作,現(xiàn)在是特殊時期,特殊時期你們知道么?”塞加里昂·布朗廷希二世向眾人抱怨道。


  “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當下的關鍵在能否保全陛下的性命?!焙\姶蟪及⒗锟酥x·霍納答道。


  “沒錯,現(xiàn)在就相信現(xiàn)任會長查爾斯的實力吧,希望他可以挽救陛下?!币练蚪拥?。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討論的熱火朝天之際。


  “好了,都清凈清凈吧諸位,陛下需要安靜?!?/p>


  查爾斯的聲音突然降臨,他推開陛下的房門出現(xiàn)在了眾人眼前。


  一行人這才注意到,陛下房內(nèi)痛苦的聲音減弱。


  馬戈蘭和布萊克林光速上前,來到凱爾漢德四世的床頭邊


  “陛下,你感覺好嗎?”


  一邊說著,布萊克林緊緊抓住皇帝此刻只剩皮包骨的兩只手。


  “查爾斯會長,陛下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阿里克謝問道。


  此刻查爾斯剛放下沾滿鮮血的手套,摘下巨大的黑巾面罩。


  他嚴肅地說:“不容樂觀。”


  一邊借傭人早早準備好的水清洗著雙手,他一邊向留在屋外的大臣們解釋著。


  “陛下的身體是中了某種毒素,據(jù)我觀察,這種毒素已經(jīng)在他體內(nèi)潛伏很久了,積蓄到今天,爆發(fā)了出來?!?/p>


  “毒素?”塞加里昂問道。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皇帝投毒?”伊夫也跟著詢問。


  “恐怕,”查爾斯終于洗好了雙手,“是的?!?/p>


  這一消息令伊夫無比震撼,作為情報大臣,他居然對皇帝被人投毒一事渾然不知。


  某種自責立馬占據(jù)了伊夫·雷奧利多的心。


  “必須找到投毒的家伙!這是在踐踏帝國的尊嚴!”阿里克謝呼喊著。


  “比起這個,”塞加里昂則開始冷靜分析道,“陛下中的毒,現(xiàn)在能解么?”


  被問到這,查爾斯的面色更難看了,他一臉難辦的說:“能解,但目前又不好解?!?/p>


  “這話是什么意思?”伊夫問道。


  查爾斯沒有回應,慢慢地回到屋內(nèi),來到布萊克林和馬戈蘭的身邊。


  他們兩人,此刻正嘗試喚醒昏迷不醒的凱爾漢德四世。


  “喂,醒醒啊陛下!”


  “別喊了元帥大人,陛下需要安靜的環(huán)境?!辈闋査箘竦健?/p>


  馬戈蘭無奈撒手,隔著空氣他也能感受到自己與皇帝陛下之間的距離,受制于疾病的距離。


  “查爾斯,這病,當真連你都束手無策么?”布萊克林問。


  “并不是束手無策,”查爾斯為自己辯解道,“只是我們?nèi)鄙倌承l件。”


  “什么條件?”馬戈蘭問。


  查爾斯沒有直接回答,他左顧右盼,看了又看,然后招手示意布萊克林和馬戈蘭將臉湊了過來,悄悄地說:“待會,去宰相大人的屋內(nèi),我與你們細說?!?/p>


  “所以,”布萊克林按照查爾斯的要求,趕出了那些傭人和護衛(wèi),“你到底知道什么,又打算怎么辦,查爾斯會長?”


  布萊克林一番手上動作,馬戈蘭與查爾斯入座。整個宰相理事屋內(nèi)現(xiàn)在只有他們?nèi)?,為了謹慎,布萊克林甚至把窗戶也關上了。


  “其實,陛下他,”查爾斯緩慢開口。


  “他怎么了,你倒是說?。俊瘪R戈蘭迫不及待的問道。


  布萊克林則不急不躁的坐在位子上,眼睛緊緊盯著查爾斯的嘴,仿佛做好了迎接一切結果的準備。


  “他好像是吸食了灰粉。”查爾斯說。


  “灰粉?”布萊克林和馬戈蘭異口同聲。


  “是的,我抽了陛下的血,他的血液內(nèi)有灰粉的殘余?!?/p>


  “所謂灰粉,是說巫妖粉塵么?”布萊克林問。


  “那種東西,不是早就被禁銷了,如今怎么又出現(xiàn)在皇宮里?”馬戈蘭問。


  “不知道。”


  查爾斯只能這么說。


  “看來是有人故意為之,現(xiàn)在這種東西估計也只能花大價錢在黑市上搞到了?!?/p>


  “那得是,一筆巨大的開銷?!辈闋査寡a充。


  “所以,有人蓄謀已久要針對陛下?”馬戈蘭猜道。


  “恐怕是的,”布萊克林皺起眉頭,神情進入緊張狀態(tài),“看來我們,是讓某些勢力趁虛而入了。”


  看得出來,他有點自責。


  “那現(xiàn)在,陛下的情況,有多嚴峻?”馬戈蘭問。


  “我猜測,已經(jīng)吸食了有很長一段時間了,幾年,一兩年肯定是有了。”查爾斯答道。


  聽到這,馬戈蘭也不再淡定。


  “居然這么久......”他用手托起下巴沉思道。


  “我會派人去調(diào)查投毒者的身份的,現(xiàn)在問題是,如何醫(yī)治陛下?”布萊克林說。


  的確,治療現(xiàn)在是比清算更為重要的事情,剛剛皇帝的狀態(tài),三人是有目共睹的。


  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凱爾漢德四世,眼珠內(nèi)陷,雙眼空洞無神,嘴里止不住的流著像是油脂的口水,全身變得那樣消瘦,瘦骨嶙峋,精神狀態(tài)堪稱幾近崩潰。


  若不是用學會的那套醫(yī)療設備強行替陛下人工模擬身體活動,陛下估計早就因為內(nèi)分泌嚴重失衡死去。


  “這也是我要說的,關于治療的方法?!辈闋査拐f。


  “你剛剛說什么條件,莫非是缺少什么東西?”馬戈蘭問。


  “是的,”查爾斯站起來,走到馬戈蘭的正面,“其實,陛下的心臟已經(jīng)徹底壞掉了。”


  “心臟壞死?”布萊克林問。


  “我們得找一顆心臟來代替?!辈闋査拐f。


  “不過,”查爾斯又開始補充,“不能是普通的心臟,這顆心臟必須生命力足夠旺盛,足以擋住灰粉的侵蝕作用?!?/p>


  “那,這樣的心臟......”馬戈蘭小聲道。


  “生命力,旺盛么?”布萊克林也陷入了沉默。


  相較人類來說,生命力旺盛的種族,眼下......


  布萊克林和馬戈蘭開始遲疑,如果硬要說的話,只有矮人和精靈的心臟滿足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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