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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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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快速電車》(《快速電車》)

作者：ヌオー

翻譯：黑羽仙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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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筋疲力盡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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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趟電車我都坐了多少年了——倒也沒有久到足以產(chǎn)生這個疑問的程度。也就是大概三年前，來到目前的職場之后，我就每天都在坐這趟車了。幸運的是，從最近的車站到就職單位之間只有一小段路程要走。

快速列車將在數(shù)個車站間飛馳，而不論是去程還是返程都讓人疲憊不堪，所以我往往會在車上睡過去。

起初還有過像是不小心睡過頭了，只好慌忙跑到對面的車站再往回坐一站之類的糗事。只不過習(xí)慣的力量可是不容輕視的，最近我基本會在即將抵達目的地前自然醒來。這或許也是拜學(xué)生時代做過的午睡訓(xùn)練所賜。

不過，今天我卻在中途就醒來了，還偏偏是，這個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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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雷森學(xué)院前……說是前方車站里出現(xiàn)了異響需要確認，所以電車在這里已經(jīng)停了大概十分鐘了。大門洞開，令我想要一頭逃進夢的世界中；可室外涌入的冷氣卻牢牢拽住了我，叫我難以離開。

這附近應(yīng)該是學(xué)生街。三年前我也曾有過不滿，為什么快速列車偏偏要在這里停下呢。我在小憩片刻或是擺弄手機之間來回搖擺，本以為總算借此轉(zhuǎn)移走了注意力，可最后，或許是因為與那時別無二致的車站景象強行擠進了眼簾，懷舊的思緒攔不住地從心底滿溢而出。本可以放著不管的車窗，終于還是把我的目光吸引了去，于是我便在玻璃的另一側(cè)尋覓起了那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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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架有鐵路的橋下，恰被橘色夕陽照耀之下的世界中，幾位馬娘奔跑著的姿態(tài)映入了我的眼簾。曾經(jīng)的友人們、以及自己的身影不由得重合其上，仿佛青春的香氣已然飄入車廂。這會讓我難以呼吸的，所以還是別了吧。

我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車窗。而列車員的廣播卻通知道，列車馬上就要開動了。真是的，今天真是個倒霉的日子。

總之，再稍微忍耐一會兒，就要同這片冷氣與這些回憶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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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dāng)我回過神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腳已經(jīng)踏向了車站的站臺。等下等下，我到底在做些什么啊。那時的朋友們都已經(jīng)畢業(yè)了，而且不是下個月就要在同學(xué)會上和她們見面了嗎。我到底是在期待些什么，才會在這一站下車呢。

我試著在心里說服自己，可我的腳卻相當(dāng)固執(zhí)。即便我想要回到車上，雙腿也像是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一樣動彈不得。

宣告發(fā)車的廣播音傳來，事到如今我也只得舉起白旗，承認自己現(xiàn)在只是想來這里尋找回憶。盡管有回憶會被自動美化的說法，可即便如此，曾在這里度過的日子也遠比現(xiàn)在更加開心。幸好明天放假。雖說如今的自己可能會迎來相當(dāng)糟糕的后勁，可現(xiàn)在就讓我無須在意這種副作用，盡情沉溺在這份懷舊感之中吧。

快速電車終于駛離了這個車站。環(huán)顧四周，人也相當(dāng)稀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為什么快速電車會特意停在這站了。不過，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卻剛剛好，畢竟想回去也很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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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眺望著與那時相比毫無改變的車站建筑，以及早已完全不同的廣告，一邊走出檢票口。這是通勤區(qū)間，所以車票實際上完全免費，有種賺到了的感覺。

已經(jīng)定好出站后的目的地了，那就是我那令人懷念的母校，特雷森學(xué)院。穿過滿是在東京隨處可見的連鎖店的量產(chǎn)型車站前街，一口氣鉆進了回憶的世界中。我看到奔跑過無數(shù)次的河灘，還有經(jīng)常偷懶來玩的商店街。

……感覺關(guān)門大吉的店比記憶中還要多。哪怕學(xué)?？雌饋砣耘f很熱鬧，這種地方也逃不過衰退的命運嗎，諸行無常啊。

即便如此，年輕的孩子們?nèi)耘f耀眼無比。學(xué)生們的笑聲洋洋盈耳，將我?guī)Щ亓嗽?jīng)的那段時光。

盡管我不想這么說，但那段時光真的很棒。變化的或許不是環(huán)境，而是我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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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學(xué)校，便逐漸能看到身著運動服的馬娘們的身影。明明太陽都已經(jīng)落山了，真是辛苦呀。要是我也有這種干勁就好了——又不禁與現(xiàn)在相比起來。

看來“現(xiàn)在”二字意外強勁地束縛著我。一旦我想沉浸入回憶里，它就會馬上粗暴地扯住我的腦袋，將我拉回現(xiàn)實之中。自那以后已經(jīng)過去多年，會變成這樣也沒有辦法就是了。

總覺得期待落空了啊~我發(fā)著這樣的牢騷，來到了特雷森學(xué)院的入口。教學(xué)樓的燈光已經(jīng)熄滅了一半以上，看來幾乎所有學(xué)生都已經(jīng)回到了宿舍。

那么，雖然覺得難得來一趟想回教學(xué)樓里看看，但看這架勢應(yīng)該是進不去了吧。哪怕自己是老畢業(yè)生，我也不覺得事先沒有聯(lián)絡(luò)就能擅自進入校內(nèi)。明明被稱為詭術(shù)之星，卻如此欠缺思慮，實屬失態(tài)，嗚咕咕。這或許就叫作所謂的衰退吧。

沒辦法。不過也相當(dāng)盡興了，就在這不會陷入更大悲傷的時間點趕緊回去吧。

——當(dāng)我這么想著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過，那是時至今日已經(jīng)完全忘卻的聲音。以及，是那個在心靈深處仍舊期盼著聽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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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Sky嗎，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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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重逢，比那時想象的情景要淡泊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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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訓(xùn)練員先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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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我又一次想起了那件本想要忘掉的事情。對了對了，我曾經(jīng)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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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請幫我點一杯生啤?！?/p>

“Sky，你現(xiàn)在喝酒了嗎？”

“是啊，畢竟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嘛?！?/p>

“這樣嗎。的確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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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是一場更加戲劇性的重逢嗎——這個想法就先保密吧。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嘛，就這么順勢把訓(xùn)練員先生帶去車站前的居酒屋，也是可以被原諒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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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xùn)練員先生想喝什么？”

“就喝橙汁吧?！?/p>

“什么嘛~那也太無聊了?！?/p>

“明天還得上班呢。”

“嗚誒……我校還是一如既往的黑心企業(y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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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不見的訓(xùn)練員，臉色看起來比那時還要疲憊。我從那時就覺得這是一份削減生命的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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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啊，你要是能先和我聯(lián)絡(luò)下不就好了，這次真是嚇了我一跳?！?/p>

“但你的反應(yīng)看起來卻挺平淡的啊。”

“那畢竟我是個大人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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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以前是個更加率直，也更好猜的人才對。總覺得訓(xùn)練員先生也變得和滿員電車里那些死氣沉沉的上班族一樣了，不禁稍微有些寂寞。

在等待上菜時，我一邊假裝玩手機，一邊望向訓(xùn)練員先生的臉，試圖喚起彼時的戀慕之心。

可惜，失敗了。結(jié)果，那抹戀心也不過只是回憶而已。自那以后，我并不曾與人相戀，更沒有墜入愛河。并不是因為對訓(xùn)練員先生的留戀揮之不去……說到底，那真的是戀愛感情嗎，我已經(jīng)搞不清楚了。

我并沒有與他碰杯，只是單純地把送來的啤酒杯中的液體灌入喉中。雖然這有些失禮，但我只能像這樣無需嘗到味道地直接把酒喝下肚。唉，我什么時候也學(xué)會這種討厭的酒精應(yīng)對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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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遇到了什么討厭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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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xùn)練員先生一臉擔(dān)心地看著我的樣子與那時一模一樣。果然，變了的也許只有我自己吧。訓(xùn)練員先生究竟是被磨煉得更加優(yōu)秀了呢，還是被磨損得死氣沉沉呢，結(jié)論完全取決于我的視角。但就連這點，我都沒有能區(qū)分開來蓋棺定論的自信。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我自己都已然筋疲力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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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的事情啊……每一天，我都很討厭?！?/p>

“也是，估計也就是這樣啦?！?/p>

“起初就職的工作，完全不適合我啊。所以我就開始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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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沒被問到，卻能從嘴里吐出任何想到的事情。這種時候，酒就能作為方便的借口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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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來和我商量不就好了嗎。”

“訓(xùn)練員先生，你知道我的性格吧？而且，我也想變得更像大人一些，想只用自己的力量辦成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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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對你勉強殘存著的“喜歡”的感覺也是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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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三年前就跳槽到了現(xiàn)在的單位。這兒的工作雖然沒有之前那么討厭了，但也就僅此而已啦?！?/p>

“原來如此啊……那可真是，辛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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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能陪我喝酒的話，就會是更有分量的安慰了。作為大人而言，這么做也許才是正確的吧。

唉，不論是當(dāng)“大人”，還是如何活下去，訓(xùn)練員先生都遠比我更加擅長。明明那時候的我才是演技更好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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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天也………啊，不，什么都沒。”

“你這么說反而才讓人在意吧。告訴我唄。”

“你那種態(tài)度，可不會受女孩子歡迎的哦?！?/p>

“我看起來像是想討女孩子歡迎的那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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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告訴他吧。畢竟都這個時候了。全都吐露得徹徹底底，與回憶一同清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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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被公司里的人告白了。”

“按你這種說法來看，估計你并不為此開心？”

“對方并不是壞人就是了。只是覺得，好麻煩啊~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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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里向他謝罪。對不起啊，星云天空就是這么個無可救藥的馬娘。今天在返程電車上睡不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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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既然如此那也只能拒絕了吧?！?/p>

“雖然是這么說啦……”

“我感覺Sky應(yīng)該不是那種交往起來很容易的類型吧?！?/p>

“是啊，你說得也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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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畢業(yè)典禮的那天，我能再多一點點勇氣的話，就能向你……就在這里停下吧，現(xiàn)在我需要的是回憶，不是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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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拒絕告白是個很尷尬的事，但放著不管的話對告白的那方也不好吧?！?/p>

“聽著像有經(jīng)驗的人啊………難道說——”

“我畢竟在那種地方工作，這種事偶爾也會有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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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我以外居然還有對他抱有感情的馬娘么。從字里行間來看，她似乎已經(jīng)被擊沉了。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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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少女鼓起勇氣對你告白，你居然狠心拒絕了嗎？太過分了！”

“不可能接受的吧……”

“畢業(yè)之后再交往不就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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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尚存迷戀呢，還是僅僅有關(guān)切之心呢。總之，為了那個不知長相與姓名的馬娘，我向他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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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可不行，那所學(xué)校里的馬娘，實在都過于耀眼了?！?/p>

“這話說得好像個大叔啊。你是想說‘我配不上她們’嗎？”

“不是那么了不起的說法啦。大家比起我來說，檔次都太高了，要是在一起的話，肯定會有什么地方受不住的。畢竟應(yīng)該說我們所處的世界都不一樣嘛?！?/p>

“……你對我也有這么想過嗎？”

“有過有過。畢竟不論怎么說，Sky都是個不會屈服的馬娘嘛。雖然你年紀比我小，但卻比我要成熟得多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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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曉了意外的事實，在我心中熏烤著的“如果”的火種也就此熄滅。這些話，如果不是已經(jīng)長大成人的話，大概也是聽不到的吧。既然如此，我覺得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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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聊點更開心的事嗎？難得久別重逢呢。”

“誒—？可戀愛故事不是定番話題嗎？”

“我們早就過了那個年紀吧。至少我早就過了?！?/p>

“嗯……那接下來聊聊工作？你那邊最近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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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中，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聊戀愛話題的打算了?；蛟S是年歲之故，這個主題對我來說，也不過是數(shù)個話題的種子之一而已。

那時的心情，或許只是那時的我對那時的你所抱有的東西而已?，F(xiàn)在它只存在于回憶的膠卷之中。我并沒有將之取出或是再放映的心情。也許是因為我已經(jīng)厭倦了，又或者是因為我已經(jīng)沒有這種余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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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算討厭，但是很心累啊。要做的事實在太多了?！?/p>

“不論哪里都是這種感覺啊……”

“還有個說來慚愧的點，就是隨著年歲增長，對于青春期的孩子們的心情也會逐漸變得遲鈍起來，對這點產(chǎn)生實感也相當(dāng)令我難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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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xùn)練員先生的話也刺傷了我的胃。我是否也漸漸被社會給磨平了棱角，變成了那時仰望著的“無聊的大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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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成人實在是太累了……各種事都會涌過來啊?！?/p>

“雖然這么說很抱歉，但我也莫名放心了，原來Sky也會有這種想法啊?！?/p>

“真失禮??！你究竟以為我是個什么人??？”

“不，我本來以為Sky即便長大成人也會像之前那樣悠閑懶散地生活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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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閑懶散……估計從開始找工作時就徹底忘記了這四個字吧。以前的我，還真是有個不錯的生活態(tài)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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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是不會允許我這么活的?！?/p>

“如果能妥善使用比賽獎金的話就能悠閑過活了吧？”

“那么做感覺不太合適啊。雖說的確是我親手掙來的，但在賽場上努力拼搏的，只不過是過去的我啦?！?/p>

“也是，畢竟你是個不服輸?shù)娜耍瑥母蟻碚f性子也非常認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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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即便會過得很痛苦，但如果不和別人走在同一條路上的話，我或許也無法安心吧。那是因為我那小小的自尊心呢，還是因為我無法從那時的生活方式中逃離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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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們都說越認真的人就越會吃虧?！?/p>

“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話，大概會一臉害羞地假裝自己不認真吧?！?/p>

“都是酒的錯啦！全都是酒精的問題啦！服務(wù)員！再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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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誒……這也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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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我之后借著酒勁和訓(xùn)練員先生聊了很多學(xué)生時代的回憶，也按照當(dāng)初的目標徹底沉浸在了足以令我忘卻現(xiàn)實的懷舊感之中。最后，這股寒風(fēng)把一切都吹得七零八落。

訓(xùn)練員先生為了明天的工作回到了訓(xùn)練員宿舍，他的背比那時稍微駝了一些，看來訓(xùn)練員先生到底也筋疲力盡了，我便放心了。

察覺到自己喝醉后，我便過分地使喚了如今也眼看就要凍僵的身體，逃也似地跑進了車站。不論如何，在這里下車真是太好了。

仰望電子公告板，只見快速列車將在一分鐘后發(fā)車的告示。我猛吸一口氣，再次用力邁開步伐跑上樓梯。真遲鈍啊……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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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發(fā)車的鈴聲響起時，我終于盡可能鉆進了人數(shù)理應(yīng)較少那側(cè)的車廂。車廂里果然完全人，從沒想到快速列車會在這站停下對于鐵道公司還有這種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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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車座椅的一側(cè)坐下，睡意便瞬間襲來?？磥砦业臒酪膊贿^是這種能被酒精沖走程度的無謂之物罷了。

當(dāng)我即將墜入夢鄉(xiāng)之時，在我心中仍有些微殘存的，因青春余香而再度燃起的意氣，阻攔了我的睡眠。

如果就這么睡下去的話，又會淪落到同往常一樣，不過是又被磨損了一通而已。那種事我可不想要。

即便如此，在電車里也做不了任何有建設(shè)性的事情，于是我不知不覺間開始眺望起了窗外的景色。

從已經(jīng)看慣不知多少遍的學(xué)校附近的景色，到已經(jīng)看慣不知多少遍的東京的景色。從過往的回憶，到如今的日常。列車飛馳經(jīng)過數(shù)個車站，筆直地駛向我應(yīng)該回到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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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車仿佛與我一樣，像是被什么東西從背后推著一般慌慌張張地向前奔馳著。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試著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從工作單位到家大概需要這么久……什么嘛，各站停車的時刻表不是沒什么變化嗎。上班的時候因為不想遲到所以坐快速列車，回來的時候則因為每站都能停所以也會乘上這趟。

當(dāng)然，這或許是在浪費時間。我也不是為了欣賞風(fēng)景才坐的快速列車。

總之，這只是幼稚的叛逆精神罷了。因為討厭一如既往的日常，討厭去乘上明擺著已經(jīng)準備好的東西，僅此而已。

至今為止我都在裝作自己是個大人，那現(xiàn)在稍微裝裝自己是個年輕人又有何妨。

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為了同學(xué)會而創(chuàng)建的群聊里發(fā)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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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難得，回學(xué)校之后要不順路去店里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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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到，那些想要忘卻的過往回憶，也意外地并不壞。因為我知道，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的自己，也有著同以前一樣的部分。所以，偶爾回憶也好，駐足回望也罷，都是能被允許的選項。

之后去便利店買點追加的酒喝吧。雖說可能有些邋遢，但這并不是為了借酒逃避。我只是希望，今天的事情也能成為回憶。我只是想要，稍稍熬夜來繼續(xù)回味今天的一切。畢竟明天是休息日嘛。

又有一輛快速電車經(jīng)過了車站，向遠方駛?cè)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