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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再也見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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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見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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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正如同在火爐中冒著黑煙的碎屑，經(jīng)不住寒風(fēng)的襲卷。我極力地想遮住火爐，然而狂風(fēng)不止。我緊緊地捂著，哪怕燒穿衣物，燒焦皮膚

——

卻仍無法阻止那些灰燼飄向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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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有了夏天的感覺啊

…… ?????

米黃色的窗簾遮不住清晨的光輝，如剛誕生般純凈的暖光穿過簾子的間隙，使整間書房顯得柔和而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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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壩里傳來《梔子花開》的歌聲。我伸了伸懶腰，不經(jīng)意間瞟見書桌上的日歷寫著：“和石大頭擺攤！今天要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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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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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七點(diǎn)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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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裝酒的箱子搬到手拉車上。前一夜里我便準(zhǔn)備好了所有打算出賣的物件：漫畫、小說之類的書籍；彩虹圈、仿真槍、魔方、模型車等玩具；可樂、瓜子、洋蔥圈這種小零食

……

在箱壁上，我用筆戳出幾個(gè)眼，再用手指一按，將這幾個(gè)小眼擴(kuò)大成一個(gè)洞。把一塊指尖陀螺的軸卡在洞里，組裝好陀螺，又將陀螺三枚支葉中的一枚粘上鐵片，涂成紅色，在陀螺旁圍著圓圈分別寫下“五元”“三元”“一袋薯片”和“感謝惠顧”的字樣。箱壁內(nèi)在“感謝惠顧”的字后面貼了塊磁鐵

——

這是從小賣部的阿姨那學(xué)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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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車走下樓去。石大頭早已挨著涼亭鋪好席子躺下了。“喂！石浩偉！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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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大頭側(cè)過身子，看著我朝他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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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講，今天雖然是第一次，但咱絕對賣得比綠谷超市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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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你準(zhǔn)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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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小車推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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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吃的看的玩的

……

還有坑錢小把戲。很好，就這樣

——

坐著等吧?！彼α诵?，一副大老板的樣子。

?????

烈日照得人們看東西一會藍(lán)一會綠的。

炙熱的石板燒得腳疼，幸虧有席子，避免我們的屁股烤成黔靈山的猴子的屁股那般通紅。院壩里一個(gè)人也沒有，平時(shí)那些打牌散步的爺爺奶奶呢？小伙伴們都呆在家里不出來嗎

…… ?????

靜謐的院壩真是讓人安心。不時(shí)有清涼的微風(fēng)吹來，也使得樹葉的清香環(huán)繞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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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diǎn)了。我們還未有第一單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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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得等到什么時(shí)候??？”這家伙已經(jīng)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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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慢慢等，不急嘛?！?/p>

?????

“這大熱天的，人家都懶得下來，就窩在空調(diào)下，真沒人會出現(xiàn)啦

……

”邊說著，他邊翻弄著酒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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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有啥？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難道說你是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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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是什么？”未等我說完，石大頭忽然抬高聲音打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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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你老我一歲，這是引線啊！大熊貓上那根綠的就是這玩意，只不過這些要長點(diǎn)，燃個(gè)兩三分鐘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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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天的誰買這東西？”說著，他點(diǎn)了一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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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的火花頓時(shí)在我們之間燃起來，黑煙越冒越大。他嚇得跳起來，扔掉這根引線。這個(gè)冒失鬼瞪大眼睛看著我，我笑道：“瞅你那模樣，膽小鬼

??

看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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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把引線撿到手里，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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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玩的?！?/p>

?????

“哎

——

小心點(diǎn)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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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點(diǎn)了一根，兩支引線如流星錘般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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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像，有點(diǎn)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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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點(diǎn)了一根。石大頭仍然有點(diǎn)害怕，只用兩只指頭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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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甩著引線朝他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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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別這樣

……

別弄

……

別弄啊?。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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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橫著甩，斜著甩，把火花在他身上甩得到處都是。他急眼了，又點(diǎn)一根，學(xué)我也甩起來。我們倆互相抽打，互相找對方抽打的破綻

——

猛地回手抽一鞭，這時(shí)就有一方要叫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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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啊你倆，

"

啊

""

啊

"

地叫個(gè)不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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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手，轉(zhuǎn)過臉看去：是楊子瑞。但石大頭的攻勢實(shí)在威猛，有點(diǎn)招架不住。我便賣個(gè)破綻，進(jìn)行戰(zhàn)略轉(zhuǎn)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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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飛奔出院壩，沒看見大頭追過來，心里一個(gè)邪惡的念頭油然而生。我跑進(jìn)綠谷超市，買了十包美猴王和兩只打火機(jī)，打算和大頭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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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回院壩，卻看見剛才的小伙伴和大頭手中都握著引線在四處尋找某個(gè)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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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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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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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找，我也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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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冒冷汗，看來他倆是聯(lián)合了。一打二，雖說人數(shù)不公平，但我有遠(yuǎn)程武器，而且我在暗他們在明，大大的優(yōu)勢在我！我便迅速跑上五棟的平臺上觀望他們。我掏出彈弓，點(diǎn)燃一粒擦炮，射在石大頭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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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

“姜老二！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搞不過我們的，速速投降保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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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射出一粒。這次是大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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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們找到你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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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浩偉，姜?jiǎng)P堯在平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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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蔽亿s快轉(zhuǎn)移陣地，逃進(jìn)了單元里。正好這是娘娘腔那棟樓，于是，我把娘娘腔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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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分了三包美猴王，又遞給他一只打火機(jī)，自己留了七包塞褲兜里，把彈弓別在腰上，左手拿打火機(jī)，右手拿著擦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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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石大頭帶著楊子瑞已經(jīng)爬上平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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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讓娘娘腔走出單元門去跟他們談話，趁機(jī)金蟬脫殼。只可惜娘娘腔瘦的真像個(gè)女孩子，沒有擋住那哼哈二將的視線

——

我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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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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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另一邊跑下平臺。娘娘腔順勢擦出幾根美猴王塞進(jìn)那倆的衣服里，從那邊的樓梯逃之夭夭，只剩下“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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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聲與那倆哥們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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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二你完了！你玩完了?。e讓我們找到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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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娘娘腔跑向涼亭，卻發(fā)現(xiàn)酒箱里的引線全部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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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gè)石浩偉，走私我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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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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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辦？莫慌，我自有辦法，跟著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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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guī)е麖暮箝T溜出去，買了五十包美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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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院壩后，我們躡手躡腳地在每個(gè)單元樓里找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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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一伙人集合在魚塘前。我數(shù)了數(shù)，約莫五六個(gè)人?！八腥寺犖艺f！現(xiàn)在石賊要?dú)⑽覀z，是兄弟就幫我們，帶上你們的槍和

bb

彈！我這還有五十盒美猴王，咱給他分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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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一點(diǎ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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驕陽烤得空氣在抖動，烤得知了焉巴巴地叫不出聲，烤得院壩里有了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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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率領(lǐng)七個(gè)人組成的反圍剿小隊(duì)，個(gè)個(gè)腰間配著武器，甚至還有手持投石棍的。我們來到?jīng)鐾で?。石大頭也領(lǐng)著一路人馬，六個(gè)人的手里都握著樹棍，棍子上綁著引線，褲兜里也有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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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老賊，我且問你，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追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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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好意思說！是不是早上沒刷牙啊，這么無恥（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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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們聽見了吧？石老賊就是這樣的人，連話都說不清。我問他為什么追殺，他說我早上沒刷牙。弟兄們，三小時(shí)內(nèi)，跟他們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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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就此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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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史無前例的庭院內(nèi)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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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遠(yuǎn)程武器與近戰(zhàn)武器之間的究極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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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場證明自己早上刷過牙的傳奇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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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率先發(fā)動攻勢，十幾發(fā)擦炮一并射向他們。第一回合就將他們的陣型打亂了。他們也不甘示弱，有槍的架槍，沒槍的騎上腳踏車成為了輕騎兵，向我們橫沖直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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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十分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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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涼亭到石桌、從高地到五棟平臺，地上到處是擦炮的廢紙皮、彎折的樹枝木棍，甚至還有水氣球的殘片；整個(gè)院壩被火藥氣味和煙霧籠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院壩提前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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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看我打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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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

*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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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

”聽聲音，有人被揍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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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喲

……

誒，等等，你是？誒！大家別打啦，有外鄉(xiā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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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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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鄉(xiāng)人正站在我的地?cái)偳?，手里還拿著錢罐。剛才是他給楊子瑞吃了一記肉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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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鄉(xiāng)人在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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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鄉(xiāng)人在偷姜老二的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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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鄉(xiāng)人怎么進(jìn)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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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才能打楊子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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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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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shí)，手里拿著棍子的從“敵人”肩上把棍子移開了；手里拿著槍的把槍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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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命令，先趕走外鄉(xiāng)人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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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石大頭不約而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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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看，慌了

——

我們浩浩蕩蕩十多個(gè)人向他走來，如猛虎下山之勢。卻見這人拉著我的酒箱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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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追??！姜老二的貨要被搶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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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使出玩鬼抓人時(shí)快得出現(xiàn)殘影的步伐急忙趕著。雖然我跑到了最前面，卻在馬上就要追上時(shí)，看見他拉著酒箱跑進(jìn)黑壓壓的一伙人里去了。我便嚇得退到其他小伙伴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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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卑鄙的外鄉(xiāng)人甚至有同伙，他們正在后門等著接應(yīng)。原來，后門被撬了，這些人還在一輛破三輪上點(diǎn)火，把破三輪推進(jìn)院壩以達(dá)到他們搞破壞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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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毛叔！來個(gè)人去喊毛叔，這些人無法無天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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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個(gè)人擠在一棟的倉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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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斷傳來外鄉(xiāng)人挑釁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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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需要制定「作戰(zhàn)計(jì)劃」。”石大頭對著坐在他面前的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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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石大頭看向我，“你們在門前火力掩護(hù)，我去給你拿回酒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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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蔽尹c(diǎn)點(diǎn)頭。他那光禿禿的大額頭在白熾燈下明晃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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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他看向剩下的朋友們，“跟著老二，有槍的打槍，有炮的打炮，有桿子的就去把他們的屁股給我戳爛。小心別傷著自己了！我們要堅(jiān)持到毛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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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我們便從倉庫里踮著腳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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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轉(zhuǎn)角的墻壁后探出腦袋，對面的外鄉(xiāng)人正在往破三輪里添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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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xiàn)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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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震耳欲聾的喊聲貫穿整個(gè)院壩。外鄉(xiāng)人一驚，回頭卻見一群猛士向這邊殺來，也趕忙架起武器，把三輪往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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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石大頭把我的酒箱搶了回來。我有點(diǎn)恍惚，但懵圈的腦袋再次被憤怒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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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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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十三個(gè)人把槍炮桿一齊指向這伙不良少年，噼里啪啦地干起來。石大頭兩發(fā)大熊貓射過去，卻毛都沒炸到。外鄉(xiāng)人很聰明，會使用我們堆積在后門的工地沙子當(dāng)堡壘。他們也有槍炮，還有兩大卷紅白喜事上用的鞭炮。擦炮、板磚、石頭蛋子在兩方陣營之間橫飛。有人被火燒到了、被炸到了、被戳出血了。后門一片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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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毛叔終于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我們后面，身后跟著幾個(gè)公安人員。那些拿著木桿桿的小鬼要逃，警察大叔飛步上去便是一個(gè)拐腿，再給他們吃個(gè)佛山無影大逼兜，噼里啪啦扇得他們是頭暈?zāi)垦Ｑ刍潄y天翻地覆滿眼冒金星，連自己腦瓜子是生在脖子上還是長屁股上的都不知道了

…… ?????

警察大叔押著這些小壁燈走在菜場里，我們握著桿子、拿著槍跟在后面。案板后的大伯們停下手中的砍刀，菜籃子旁坐著的大嬸們不再吆喝，齊刷刷地向我們投來疑惑的目光。小伙伴們聊天似地故意大聲吹噓今天的戰(zhàn)績。于是，在我們身后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贊嘆與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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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里，那一抹夕陽又向西。天邊赤云間夾雜著暖暖的橙光，與東方微亮的月牙相互襯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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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里的十三個(gè)人有說有笑，吃著毛叔買的瓜，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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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桌上老舊的電風(fēng)扇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仨懼?，花露水的氣味使每個(gè)人神清氣爽。老奶奶們持著蒲扇下樓來散步了，下班回家的人逐漸變得稀少，天上的星星卻在不斷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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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看了眼腳邊被火熏得焦黑的酒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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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什么都沒有賣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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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 ?????

我抬頭向深藍(lán)的星空望去，耳邊一陣陣地傳來小伙伴們的笑聲。今天真的累了，就像一直沐浴在彩虹中，經(jīng)歷繽紛且充實(sh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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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二三年八月九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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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貴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