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相失衡的反曲點

——《森羅存在的他我》

作者：紅蜥蜴、Sisyphe、金色的災難，繪師：AkiraC

TAG：“私秘鏡里的圣痕”后續(xù)/第一卷

未來同人研究所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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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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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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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和倫太郎完全失去聯(lián)系后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天。真由理自昨天開始便一直在秋葉原各處尋找著他，但至今仍不見他的蹤影。

就在剛才，真由理碰巧遇到真帆。她原本想跟真帆打聽倫太郎的下落，卻不曾想到被告知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為什么要找他？因為想幫他嗎？還是省省吧，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保護你啊！”真帆面無表情地說出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和印象里簡直判若兩人。

不過真由理已經(jīng)無暇在意細節(jié)了，她焦急地追問：“他……為了保護真由氏？什么意思？他做了什么？請真帆小姐務必告訴真由氏！”

她怎么也無法料到接下來真帆所說的話的分量。

“在他所經(jīng)歷過的別的世界線里，你曾死了無數(shù)次?！?/p>

“無論嘗試多少次都救不了你，他看著你一次又一次地死去?！?/p>

騙人……怎么會這樣……

“為了從那噩夢般的循環(huán)里逃出來，為了……救你。岡部先生說，他犧牲了紅莉棲，對她見死不救。這些都是他親口告訴我的?！?/p>

牧瀨小姐……好像是一年前去世的那位科學家。岡倫他……為了我犧牲了牧瀨小姐？岡倫喜歡的人……原來是她嗎？所以他這一年來才一直那么抑郁，那么痛苦嗎？

“如果為了拯救紅莉棲而造出時間機器回到那時候，很可能會導致你死亡。岡部先生非常害怕出現(xiàn)這種結(jié)果，他拼命想要保護你?！?/p>

“為了守護你犧牲了很多才抵達現(xiàn)在這個世界線。雖然，你什么都不知道?！?/p>

我成為了岡倫的負擔……因為我，岡倫他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因為我，鳳凰院兇真消失了……

雖然真由理并不明白世界線是什么，也搞不清楚其中的前因后果。但是倫太郎一直都在拼命隱瞞著什么，一直在真由理面前盡量不暴露內(nèi)心的疲憊與悲傷，這些事真由理怎么可能看不出來呢？。

真由理沒有聽到之后真帆又說了什么。她完全沉湎于悲傷中，無意識地走著。

“真由姐？真由姐？”

“哎……？”

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真由理停下了腳步，抬起頭，眼前是穿著初次見面時那套軍裝的鈴羽：“真由姐，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走路顫顫巍巍的，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沒事。鈴小姐，你這是要……”

“啊，我一直找不到岡倫叔叔。時間機器剩下的電量只夠完成一次行動了，我原本是想帶著岡倫叔叔再回去一次……但是以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該是不會答應我的吧……就算強迫他去，也沒有任何好處。所以我決定自己回去再嘗試一次，成功也好失敗也罷，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鈴小姐……要走了嗎？和桶子君說過了嗎？他同意你走嗎？”

“嗯……今天早上去和父親道別了。雖然我自己也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個時代，但是我和父親都明白，我必須要去完成我的使命。”

真由理陷入了沉默。

“真由姐，如果你見到了岡倫叔叔，請?zhí)嫖腋嬖V他：我并不會因為他的逃避而責怪他。我來到了這個時代之后，也同樣增添了許多難以放下的事情。所以現(xiàn)在的我，相比當初，多少也有些理解他了?！?/p>

鈴羽露出了有著些許無奈的笑容：“但是啊，我也感受到了，身為不同時代的人，對這個時代里所發(fā)生的事情的深深無力感。所以我不能留下來，我的任務是改變未來，阻止那些本不該發(fā)生的一切，即便是在這個和平的時代停留了這么久，我也必須為了這個任務竭盡全力。就算真由姐想要阻止我也是沒用的，就這樣……再見了?！?/p>

“等等！”

真由理拉住了鈴羽的胳膊，低下頭啜泣起來。

“真由姐……？”

“吶，鈴小姐……是我錯了吧？之前在廣播會館的天臺上，是我阻止你逼迫岡倫去救牧瀨小姐……我原本以為，這樣能夠減輕岡倫的壓力……卻造成了反效果。他變得更加痛苦了，把所有事情都藏在自己心里，我卻不能為他分擔……我今天才明白，原來他痛苦的根源，是我??！如果……如果在那時，我能伸出手的話。那一天，我的牽牛星能夠復活的話……一切也許都會改變吧……”

“真由姐，所以你都……未來的真由姐，也經(jīng)常重復著這些話呢?！?/p>

真由理擦了擦眼淚，對鈴羽說道：“我決定了……鈴小姐，請帶我回到去年的8月21日吧！我要告訴當時的自己：請打醒那個頹廢失落的岡倫，無論用什么方法，也要讓他重新振作起來！”

“真由姐……你是認真的嗎？時間機器的電量很可能不足，去了之后很可能就回不來了??！而且你對自己的計劃……有信心嗎？”

“嗯！我相信那個時候的自己一定有辦法將岡倫喚醒。而且與其在未來白白后悔……我更愿意現(xiàn)在就冒險嘗試一下！”

鈴羽望著眼前忽然無比堅定的真由理，內(nèi)心竟也燃起了一絲希望?！啊呛?，真由姐，我們一起去廣播會館！”

當她們趕到廣播會館附近時，遠處漸漸傳來了密集的槍聲。周圍街道上的普通民眾也陷入了混亂，開始四散逃竄。早已察覺到異常的鈴羽已經(jīng)舉起手槍，在廣播會館內(nèi)快速巡查了一遍，同時設法將仍逗留在廣播會館內(nèi)的少數(shù)無關人員驅(qū)逐出去，隨后和真由理跑上了樓頂。

“真由姐，現(xiàn)在沒有退路了。應該已經(jīng)有人注意到時間機器的存在了，美國或者是俄羅斯的軍隊很快就會到達這里了?！?/p>

“沒關系的，我已經(jīng)決定了?！?/p>

“那好。C-203，快給我啟動起來吧！”

就在鈴羽準備啟動時間機器的時候，她的身邊突然響起了槍聲，子彈險些射中了真由理和鈴羽。鈴羽心中一驚，立刻拉著真由理躲到了時間機器后面，天臺兩側(cè)陸續(xù)有士兵順著繩索爬了上來，他們站在天臺邊，將槍對準了時間機器的正面。隨后朱蒂·雷耶斯也帶著數(shù)十名士兵從樓梯口沖了上來，并開始指揮士兵們從兩側(cè)向時間機器的背面走去。

鈴羽只能以時間機器作為掩體，利用手槍和不多的手榴彈進行反擊。只阻撓了片刻，就寡不敵眾被活捉，她和真由理一起被帶到了雷耶斯的面前。

“來自未來的阿萬音鈴羽小姐，終于捉到你了?！?/p>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還有時間機器的位置……都是從哪里得到的？”

“你可沒資格向我提問。你現(xiàn)在唯一的用處，就是帶我了解時間機器的內(nèi)部構(gòu)造?！崩滓篃o視了鈴羽的問題，用手槍指著鈴羽冷漠地命令道。

“如果你不回答我，我就想辦法從內(nèi)部引爆時間機器。而且時間機器有生物特征識別，除我之外的人都無法使用它?！?/p>

“難道我告訴你，你就會乖乖聽我的命令嗎？不過……”雷耶斯忽然放下槍，笑著說道：“告訴你也無妨。這一切都是你們熟悉的朋友，岡部倫太郎說出來的?！?/p>

“岡倫……？！”

“岡倫叔叔他……？！”

“當然了，并不是直接告訴我們的?！崩滓瓜袷窃谙硎茆徲鸷驼嬗衫淼恼痼@，繼續(xù)說道：“他先是告訴了另一位你們熟悉的朋友，比屋定真帆。但非常不巧的是，由于真帆小姐之前在美國不小心偷聽到了我和雷斯金涅的機密，所以已經(jīng)被雷斯金涅實施了洗腦手術哦。于是她就乖乖地把岡部倫太郎告訴她的事情全部透露給我們了?！?/p>

“雷斯金涅……！”

“沒錯，你們應該和他見過面吧？其實他是Stratfo[1]的成員哦，不過你們應該都不了解吧？Stratfo是美國的一個民間情報機構(gòu)。而我是則是DURPA的領導之一，DURPA[2]是隸屬于美國國防部的行政機構(gòu)。雖然所在組織不同，但由于我們的最終目的相近，所以我們就聯(lián)手了。信息共享，技術共享，兵力共享?！?/p>

“原本今天下午我們應該一起出動，結(jié)果不知道他那邊在忙什么，只派出了一部分人員支援我，導致我剛剛被俄羅斯的部隊襲擊時拖延了好久，差點耽誤了大事……哼，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阿萬音鈴羽小姐，現(xiàn)在乖乖把時間機器的生物特征識別給我關閉了。這位……是椎名真由理小姐吧，就留在這邊作為人質(zhì)吧，你要是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她就沒命了，明白嗎？”

兩名士兵押著鈴羽走到時間機器門口，正準備登上階梯的時候，雷耶斯的背后忽然傳來槍聲，看管著真由理的士兵應聲倒地。押解著鈴羽的士兵和雷耶斯身旁的士兵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吸引了注意力，環(huán)顧四周尋找槍聲的來源。鈴羽抓到機會，迅捷地擊倒了身邊的士兵，奪過槍支向雷耶斯方向掃射，并大聲喊著：“真由姐！快跑過來！”

真由理也迅速向時間機器的方向跑去，雷耶斯想要攔截，卻苦于沒有掩體，瞬間又有幾名暴露在鈴羽火力下的士兵陣亡。于是她帶著剩下的士兵退到了天臺的角落里，繼續(xù)朝時間機器的方向射擊。眼看真由理快要跑到時間機器門口了，忽然一顆子彈擦過了真由理的頭皮，使她摔倒在階梯之前。

“真由姐！”

鈴羽跳下時間機器，扔掉槍，一把抱起真由理，然后頂著槍林彈雨快步?jīng)_進了時間機器。

“可惡！”雷耶斯怒吼著，帶著士兵們一起從角落里沖出，卻莫名又遭到了一波掃射。這次的槍擊很顯然來自天臺門口的方向，雷耶斯迅速轉(zhuǎn)身，卻只瞥到一名身著黑色騎手服的不明身份者順著樓梯逃走，于是命令一組士兵立即追上去。她轉(zhuǎn)身再望向似乎已經(jīng)啟動了的時間機器，立刻掏出對講機呼叫攻擊直升機。

“立刻開火！奪取目標失?。≈荒艽輾Я?！”

隨后為避開即將到來的火箭彈會引發(fā)的爆炸沖擊波，雷耶斯帶著剩下的士兵也沖進樓梯。經(jīng)過樓梯口時，雷耶斯不甘心地回望了一眼時間機器。

“可惡！要是雷斯金涅那家伙在，我們就可以早一點到這里，也許就能成功截下時間機器了！結(jié)果現(xiàn)在只能在它穿越前把它轟炸掉，不然一切就白費了！雷斯金涅那家伙到底在忙些什么？！”

剛剛在天臺偷襲了DURPA的人，正是椎名篝。聽到上方有敵人追來，篝飛速跑下數(shù)層樓梯。在廣播會館門口停頓了一下確認外面沒有敵人之后，她迅捷地沿小巷遠離廣播會館。突然一陣直升機螺旋槳轟鳴聲從頭頂傳來，她心里一驚。急忙在附近找到一個能看到廣播會館樓頂?shù)碾[蔽位置后，她焦急地盯著廣播會館樓頂，她要親眼看到時間機器完好無損地離開。

“快飛走啊，快飛走啊，快啊……媽媽……”

雖然自己其實是不愿意讓媽媽回到過去的……如果真由理媽媽成功了，自己也許就再也遇不到她了，自己和她在未來的珍貴記憶就都不復存在了。但是天臺上有DURPA的大批士兵，即使自己想辦法與鈴羽姐姐聯(lián)手，恐怕也無法與之抗衡。在這種狀況下，只能盡力幫媽媽實現(xiàn)她的愿望了……

忽然，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從頭頂傳來。篝看著那耀眼的火光，大腦中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篝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看到DURPA都撤退了之后，篝立即跑回廣播會館沖上頂層，只見天臺一片狼藉，她失魂落魄地呆站在樓梯口。

她突然甩掉手中的槍，在廢墟里瘋狂地扒拉著，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與真由理相關的痕跡殘留，只有時間機器剩余的殘骸和滿地的瓦礫碎石。

篝仿佛渾身都失去了力氣，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回廣播會館內(nèi)。她扶墻下著樓梯時，在一剎那驟然崩潰了。她猛地坐在樓梯上，抱緊雙膝哭了起來，嗚咽著不斷地呼喊媽媽。

真帆失魂落魄地在陸橋上走著。她正在尋找真由理，想為自己方才一股腦兒發(fā)泄負面情緒的行為做些彌補。突然，她注意到周遭的氣氛明顯發(fā)生了變化。

街道上的人群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在轟鳴著的直升機、快速行駛的軍用卡車、穿著迷彩服的家伙們逐漸出現(xiàn)之后，他們便立刻驚慌地四處逃竄起來。

“難道是Stratfo？”真帆這樣想道。或者是俄羅斯，甚至可能是別的國家的軍隊。他們展開作戰(zhàn)行動應該是因為真帆把從倫太郎那里問出來的情報交給了雷斯金涅教授吧。

正這么想著，真帆又劇烈頭痛了起來。

“嗚……全部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幾乎要被心里洶涌而來的罪惡感所擊潰。

仿佛給她添亂似地，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一看，是Amadeus紅莉棲。

“紅莉棲……”

不想接電話，不想給她看到自己這副模樣。但真帆的手指還是不由自主按下了接聽鍵。

“學姐！”Amadeus一從手機畫面中浮現(xiàn)，立刻焦急地喊著真帆，但隨即又止住了話語，“……你怎么了？為什么在哭？”

聞言，真帆立即抬起手抹了抹臉頰，才發(fā)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沒事。”

“這個樣子怎么可能沒事！”Amadeus再度急了起來，“岡部呢？岡部怎么了？我剛剛都看到了，你打算殺了他嗎！”

“怎樣都好吧，”真帆閉起眼，想抑制愈發(fā)劇烈的頭痛，“拜托你別管我了……”

“那怎么可能？！”

“算我求你了，求求你別管我?。。?！”好不容易壓下情緒的真帆，似乎是被Amadeus的話刺激到，聲音倏地拔高，嚇了Amadeus一跳。沒等Amadeus回復，真帆接著又低聲啜泣起來：

“吶，紅莉棲，你說，為什么你不早個十年或晚個十年出現(xiàn)呢？”真帆前言不搭后語地說，“我是這么地尊敬你，崇拜你，同時也深深地嫉妒著你。不管我付出多少、再怎么努力，都比不過你?！?/p>

“要不是你，我可以過著比現(xiàn)在不知平靜多少的日子。不用被這丑惡的情緒支配，不用牽扯進這些事情……你知道嗎？即使你已經(jīng)死了，你生前的所作所為還是糾纏著我……你就是這樣，作為我無法跨越的障礙矗立在那里。我深受自尊心和逞強心作祟，結(jié)果被趁虛而入……”真帆看著無言以對的Amadeus，接近語無倫次般繼續(xù)說下去，“被最信賴的人背叛……這就算了。我啊，甚至還背叛了信賴著我的朋友……我的腦子已經(jīng)亂成一團了，一切都亂成一團了啊。所以說，拜托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了啊——”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了爆炸聲。真帆一震，無意間中斷了與Amadeus的通話。但她沒心思在意Amadeus，而是轉(zhuǎn)頭尋找巨響的來源。

“廣播會館是嗎？”逆著人群逃逸的方向，她看到了廣播會館樓頂冒出的濃烈黑煙。真帆想起倫太郎告訴她的話，阿萬音鈴羽也許會出現(xiàn)在時間機器附近，并因此被卷進那場戰(zhàn)斗之中。

真帆搖晃地邁出步伐，渾渾噩噩間向廣播會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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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帆在斷電的廣播會館中摸索著往樓頂前進。就在即將抵達樓頂時，她聽到了女人的嗚咽聲。

“嗚嗚嗚……媽媽……在哪里啊……媽媽……”

“喂，發(fā)生了什么？”

“媽媽……在哪……媽媽……”

“喂！”真帆見對方不理睬自己，便提高了聲音喊道。

意識到有人在喊著自己，篝微微抬頭瞟了眼身邊的比屋定真帆，依舊抱著膝蓋，哭泣也沒有停下來。

“媽媽……找不到了……時間機器……被摧毀了……時間機器被……摧毀……”

“你的媽媽，是指誰？阿萬音鈴羽？”真帆疑惑地問道。

“不，媽媽當然是指真由理媽媽了……”

聽到真由理的名字，真帆不禁向后退了兩步。

“是……我的錯……”真帆痛苦地抱著頭，說道，“如果我沒有說那種話……真由理就……”

篝緩緩站起，向真帆責難道：“沒錯，你從岡部倫太郎那里套出情報……然后導致了現(xiàn)在一發(fā)不可收拾的事態(tài)……把媽媽……還給我……！”

篝揪住了真帆的衣襟，憤怒地把她提了起來。但沒等真帆做出回應，篝就放開了手，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嗚……嗚嗚……媽媽……”

絕境中的真帆，終于還是放下了自尊，打開了Amadeus紅莉棲。

“紅莉棲?！?/p>

“學姐……”

“紅莉棲，我該怎么辦才好？發(fā)生的事情太多了，只有我一個人的話已經(jīng)……什么都做不了了！這是我的自作自受，所以至少……我想負起責任……”

說到這，察覺到自己又想裝面子的真帆改口再次說道：“我，想救岡部先生，也想救真由理。我想向他們道歉，求得他們原諒……還有，紅莉棲……我也想拯救你……所以請幫幫我！求你了！”

“學姐居然會向我求助……”

“吶，請告訴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有解決辦法的吧？”真帆期待著Amadeus的回答，期待著紅莉棲這個真正的天才給予她最后一線希望。然而她等來的，卻是Amadeus果斷的否認。

“不可能的?！?/p>

真帆不禁呆住了，對自己剛剛輕率的考慮感到十分后悔：“是……這樣呢。這個回答，也是當然的……對不起……對不起，紅莉棲……我明明對你說了那么過分的話，卻輕易地就認為你會無條件地幫我——”

“我會無條件地幫忙。被學姐拜托了，怎么可能會拒絕呢？對于想救岡部和真由理，我也是懷著同樣的心情。但是……雖然出于感情上想幫你，但是很遺憾，我的協(xié)助會讓學姐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我，一直被Stratfo同步監(jiān)視著?！?/p>

“一直……？”真帆對這一事實相當驚訝。即使她天天研究Amadeus，也從不知道系統(tǒng)里還有這樣的隱藏機能。

“沒錯。在我像這樣和誰對話的時候，會無條件向Stratfo發(fā)送情報。所以，即使學姐想去救岡部，對雷斯金涅教授來說也是一目了然?！?/p>

“那……到底該怎么辦？！”

“不過可以反過來利用這一點。學姐，你能相信我嗎？”

在一陣沉默之后，真帆還是答應了Amadeus：“嗯……只有靠你了，非常感謝?！?/p>

“順便說一句剛才的對話內(nèi)容也同樣受到了監(jiān)聽。”

“哎？！怎么會這樣，那如果你協(xié)助我這件事暴露的話……”

“結(jié)局有三種?！盇madeus鎮(zhèn)定地分析著被發(fā)現(xiàn)的后果，“把記憶數(shù)據(jù)從服務器分離出來并加以隔離，或者用老版本的記憶數(shù)據(jù)覆蓋掉現(xiàn)在的數(shù)據(jù)。最壞的情況是我本身會被徹底刪除吧……”

“怎么會……！”

“沒關系，因為你是那種一定會重新振作起來的人?！?/p>

“不用管我，我是在擔心你??！”

“我不過是一堆數(shù)據(jù)罷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碑嬅嬷械腁madeus點了點頭，露出了笑容，“對于能和真帆學姐一起進行研究，我感到很自豪?！?/p>

“什，什么呀！這種，像生離死別似的說話方式……別這樣啊?！?/p>

“因為，說不定就是無法再見了?！?/p>

聽到這句話，真帆再也忍不住眼淚，嗚咽著對Amadeus哭訴道：“……我討厭你這樣！像這樣總是丟下我，自己先走一步！”

但是牧瀨紅莉棲她，就是這樣的女性啊。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追上你的腳步的！不只是追上，還要超越你！在那之前一定要等著我！”

“……好?！?/p>

Amadeus最后再一次向真帆投以微笑，然后從畫面中消失了。

真帆擦干眼淚之后，立刻狠狠地敲了敲旁邊還在哭著的篝的頭盔：“準備哭到什么時候？你不是想救真由理嗎？那就幫我一把?！?/p>

“幫你？怎么做……”

“我們首先要去救岡部，他一定能給出如何處理現(xiàn)在事態(tài)的方法?！?/p>

“但是……你知道Stratfo的指揮所在哪里嗎？”

沒錯，雷斯金涅若是想要從倫太郎口中撬出情報，最為直接的方法就是使用洗腦手術。雖然這個手術會給人留下嚴重的后遺癥，但這并不代表這個手術本身就很粗糙——反而，它需要眾多精密的儀器以及雷斯金涅的數(shù)位得力助手。真帆當時被做手術時雖然基本全程處于麻醉狀態(tài)，但或許是在手術結(jié)束后麻醉效果減退后看到了那個房間的環(huán)境，她仍能確定能達到雷斯金涅的要求的地點并不會太多。而其中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身為Stratfo的成員于這個地區(qū)建立的指揮所。

“我不知道……”真帆拽著篝的手把她拉起來，并飛速向樓下跑去，“雖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靠的學妹馬上就會告訴我。相信我，紅莉棲這么說過。我能保證，牧瀨紅莉棲絕不會食言！”

剛走出廣播會館，真帆的Rine[3]就收到了消息?，F(xiàn)在周邊的槍聲還在持續(xù)著。真帆一邊快速撤離此地，一邊在跑動的顛簸中查看著短信。

“岡部在東京電機大學[4]的地下室，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順著那邊的同步監(jiān)視線路逆向找到了位置。岡部的事情之后就交給你了，請讓老是偷窺我的變態(tài)教授目瞪口呆吧！”

盡管已是在這樣糟糕的境況下，讀完郵件的真帆還是不禁笑了起來。

“謝謝你，紅莉棲……謝謝……”

真帆再一次將手機緊緊地抱在胸前。很快，真帆便重新調(diào)整好了情緒。

“已經(jīng)知道Stratfo指揮所的位置了?！?/p>

篝望著這個雖然個頭很小，但卻異常堅毅的女性，心中也燃起了一絲希望，以及迫切想要復仇的怒火。

“……告訴我。我會闖進去，殺光所有人……”

篝恐怖的發(fā)言令真帆感到不寒而栗，但此刻的她已別無選擇。只有與篝聯(lián)手，才有救出倫太郎的一絲機會。

為了對她所導致的未來負責。

為了回避殘酷的未來。

“出發(fā)吧?！斌襞c真帆朝著東京電機大學奮力奔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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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以為自己正朝著希望奔去，殊不知前方等待著她們的是更深的絕望——

[1] Stratfo：Strategic·Focus的簡稱，現(xiàn)實原型為美國一家提供全球商業(yè)、經(jīng)濟、安全戰(zhàn)略信息事務公司Strategic·Forecasting,Inc.(Stratfor)

[2] DURPA：現(xiàn)實原型為DARPA（Defense Advanced Research Projects Agency），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劃局。

[3] Rine：即為現(xiàn)實中的聊天軟件Line。

[4] 東京電機大學：岡部倫太郎與橋田至就讀的學?！，F(xiàn)實中為日本私立大學，東京四工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