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櫻落羽》:47-回家

上京那個高級書院,熙熙攘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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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青春仿佛被按下了快進鍵,伴隨著試卷最后一個句號畫下,一切開始無情加速。曾經穿著一樣制服的學生,轉眼間就變成了形形色色的路人,就算是最親近的同學,也一瞬間有了奇怪的陌生感,熱鬧的同學群,不管是小群還是大群都一瞬間鴉雀無聲,最喜歡熱鬧的小吵吵們也止住了舌頭,是生疏了?不,只是一個個新的故事開始了,大家都向新的方向邁出新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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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上京的高等書院來說,更是如此,僅僅畢業(yè)的第二天,很多“學生”就開著自家的小轎車回來自己的班級參加最后的典禮。有頭有臉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一些學生就算有自己的車,也因為攀比不過而選擇走路或者騎單車過來,誰讓這個書院本就是貴家子弟的聚集地呢?只要有權有勢,都可以來,當然,不是誰都能隨便來,也不是誰都能隨便走的,很多學生因為成績不合格被迫留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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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個小小的姐妹圈,倒是都安然無恙,甚至讓外人覺得安穩(wěn)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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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澤泠趴在桌子上,卷著自己的紫色挑染,緊張思考著找誰來給自己打扮回家的行頭,最主要的怎么把這縷挑染給藏起來,如果讓父親羽澤修看見,絕對要挨一頓臭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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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陌生人坐在了泠的旁邊,經歷了那么多,神經反射般把泠嚇得一瞬間抓緊了“寒寶寶”,扭頭一看,原來只是穿著晚禮服的阿倩,等待著典禮結束趕去參加晚上的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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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倩撩了一下她那柔順至極的黑長秀發(fā),如果配上音樂準能問某洗發(fā)水要廣告費了,也確實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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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拿那種眼神看我啊,趕緊你要把我吃了泠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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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想了一下今早上照鏡子,頭上還翹著幾根呆毛,甚是害羞,抬頭往前面看了看,阿芝也穿著URSO的卡其色軍裝,已經算正式入伍了,不過還是不比上印象里自己姐姐的颯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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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泠沒看出有啥變化,還是那身寬的掉肩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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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倩,能幫幫忙嗎?過幾天幫我打扮打扮唄……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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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澤泠的畢業(yè)成績著實是貼地飛行,但只要及格,就有畢業(yè)證,更何況羽澤泠得到了父親的命令,現(xiàn)在回家才是頭等大事,畢竟東瀛老家那邊杳無音訊了許久,突然收到父親意義不明的來信,讓誰都一時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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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沒啥意思,羽澤泠沒等校長說完那好幾頁的稿子,插著衣兜,大夏天戴著外套的帽子就從后門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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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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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瀛行省方面,異形的威脅日漸嚴重,面對頻繁登陸的異形,寰陽軍方就差軍事管制東瀛省全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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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會樞紐機場,軍機和民航客機依次進入,又依次起飛,這樣的場面并不常見,但此時此刻卻意外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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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羽航空的某架飛機的駕駛艙里,機長和副駕駛正在做著飛行前的準備。這時乘務長按響了呼叫鈴,小門打開,乘務長開始介紹本次航班的VIP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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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長,本次航班有兩個VIP乘客,名字是……羽澤泠和……羽澤幸之助,他們把頭等艙包下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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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長還在調試著頭頂板子的按鈕,并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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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澤?這不是咱公司老東家嗎?怎么不坐他們的私人飛機改做普通航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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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駕駛沒有回頭,配合著機長調試按鈕,并接了話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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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那幾條私人航線前個月賣掉了,那幾條線都沒錢發(fā)工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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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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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長回頭面向乘務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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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按……普通……不對,正常的VIP服務套餐吧。可以上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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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涌進機艙,烏泱泱的一群乘客也隨之而來,乘務員已經習以為常,標準的站姿,臉上掛著標準的迎客微笑,迎接著一個又一個不注意他們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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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經濟艙和商務艙的旅客已經上滿,乘務員已經開始清點艙內人數(shù),這時從廊橋上緩緩而來一位極為華麗的“大和娃娃”,將那些認真打扮過的乘務員目光狠狠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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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真盤起來的烏黑靚發(fā)后,綻放著艷麗的紅花,花下垂著金閃閃的蝴蝶發(fā)飾,一根純金的發(fā)髻橫在盤發(fā)之中,幾根紫色的挑染在額前隱隱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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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品質極佳的絲綢和服,黑色為主色調,有一絲絲長時間壓箱底的陳舊感,“羽澤家”的銀色家徽繡在羽織之上,袖擺上是隱隱約約的騰飛暗蛟,而那巨大的“血櫻”就“綻放”在下擺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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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裹腿的下擺之下,白色的裹腳襪正好契合著木屐,讓人一時看不出來身高,只讓人覺得修長和一種神秘的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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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精致如此美麗,誰能認出來這就是之前一直穿著掉肩外套的羽澤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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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阿倩纏腰那會羽澤泠都快哭了,她不喜歡穿這么拘束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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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邁著極為“莊重”的步伐,緩步走進機艙,其實是她很久都沒穿木屐,已經不習慣了,她的身后是一位位穿著西服的叔叔們,并沒有痞里痞氣的街頭大叔風,反而是一位位莊重的保衛(wèi),就像一尊尊石像,除了幸之助的身材,實在是難以遮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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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沒有辦法跟著回東瀛,一直到泠畢業(yè),四郎也沒有恢復,他的臟器受傷很重,只是有了意識,還需要靜養(yǎng)很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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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安穩(wěn)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并沒有坐過幾次飛機,來大陸上學的時候是坐的私人飛機,不過那也是很多年前了,航程也就三四個小時,并沒有太深的印象。硬說印象的話,那就是空間很小,就和自家院子自己的房間一樣,而現(xiàn)在她就在回自己小屋的旅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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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很是平靜,就連云彩都沒有變化,羽澤泠沒有睡覺,看了一路云彩,沒怎么吃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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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輛黑色轎車就在機場貴賓停車場等候著,山本三郎自己站在黑色轎車邊,也是一身西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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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天氣很熱,但每個羽澤家的人的心都很冷,而冷的理由也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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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澤泠一行人不快不慢出了機場,這次并沒有記者的采訪或者狗仔偷拍,因為已經沒人關注這種事了,旁人看來不過是東瀛省哪個大家族的接機活動罷了,另一個原因就是機場已經實施軍事管制措施,很少游客,很多軍人在候機廳里集結,他們的任務就算是保密眾人也能猜到,消滅上岸的零星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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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大小姐。(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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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先是立正身板,然后向前微微鞠躬傾去,眼神回避開羽澤泠一行人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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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雙手放在腹部,微微前傾回禮,幸之助摘下了墨鏡,剩下的人則是在周圍站立,保持距離,劃出一個包圍圈確定周圍沒有外人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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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禮和回禮的兩人很默契地同時站直身子,泠看清了山本三郎現(xiàn)在的模樣,一直在腦海里模糊的樣子也清晰起來,三郎和四郎兩人很是相似,不過三郎多了些四郎沒有的滄桑皺紋,透過西服看去他也是有著干練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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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并沒有太多時間和三郎叔叔見面,山本三郎和四郎都算是羽澤豐吉手下的人,勢力不同,交往也就并不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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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在幸之助和三郎中間,就算羽澤泠穿著高高的木屐,也顯得特別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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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叔叔,貴安。(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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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側開身子,擺開左臂示意泠一行人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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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分批次上了五輛長轎車,從擁擠的機場駛離,和旁邊龐大的軍用卡車比起來還是小了很多,車隊都插了印有家徽的小旗子,引得軍車上的士兵爭相觀望,士兵大部分是內陸派來的,他們并沒有見識過東瀛省大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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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頻繁登陸東瀛作亂,雖然寰陽國的“賜劍行動”已經開始有一段時間,帝國海軍已經駛離港口一個多月,但異形的勢頭并沒減弱,前線的消息也很是模糊,甚至有人猜疑帝國海軍遭遇了不測,但消息管制下這種“謠言”很快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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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回家的路程時間雖然并不算長,但等車隊行駛到千島灣港前,天色已經暗下了,雖然老家的路燈還是那么昏暗,但一行人并沒有找回熟悉的感覺,因為一路上安靜的讓人奇怪。羽澤泠側著頭,一個一個數(shù)著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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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還是老樣子沒啥變化,是嗎助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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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小姐。(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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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之助似乎是有意提醒羽澤泠使用老家東瀛語交流,畢竟車上還有別的家族勢力,羽澤泠回過頭看了一眼幸之助,沒有回話,但已經意會,又把頭側一邊繼續(xù)數(shù)路燈,等待著大宅子的大門出現(xiàn)在車窗的框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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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和她平時坐幸之助車時的樣子大相徑庭,在幸之助的車上羽澤泠想啥姿勢就啥姿勢,就差在車里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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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幸之助渾身不自在,他首先察覺到了異樣,這是男人的直覺,他向前坐了一點,詢問坐在副駕座的山本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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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兄,這次接人的都是哪些次姓?(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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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吉大人的指示,就我們山本家的人。(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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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之助縮了一下脖子,皺了下眉,嘖了一下舌,突然眼睛瞪得渾圓,直接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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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ㄈ照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