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哈造夢行——東皇最不像東皇
大家好呀,還是我,最愛你們的迪迪。不得不說氪金教主真是的,不把事情提前說清楚,把原本只是簡單鑄個劍的事情搞的那么復雜。現(xiàn)在他們終于要開始鑄劍了,就把我們交給了金鳥。不知道金鳥要怎么招待我們呢?上正片,剩下想說的放評論區(qū)。
第五十二章:我的寶貝兒不是你想的寶貝!
折騰了許久,好容易打發(fā)通天兄弟離開了山頂去鑄劍,我們便被金鳥帶到了他的養(yǎng)殖場。
說是養(yǎng)殖場,好聽點叫養(yǎng)殖基地,其實就是一個種水果的大棚,只不過和我印象中的相比,棚頂由能量附形而成,內有未知能量培養(yǎng)的黃瓤西瓜“金色傳說”各代。
而作為養(yǎng)殖場場主的金鳥,平日里最重要的任務除了接待貴賓,便是跟這些西瓜打交道,包括但不限于育種、栽培、監(jiān)視生長狀況、收獲、果實及制成品的銷售等等。
如果有客人來訪,金鳥就需要帶著他們在養(yǎng)殖基地體驗瓜農(nóng)的生活,也就是說把自己平常干的那一套交給客人來干。不過有一點不同的是,作為客人,倒貼忙半天不說還要被金鳥推銷產(chǎn)品,對,就是那些我們在碧游宮就吃膩了的金色傳說西瓜。
“那個……”看了看被金鳥端上桌,擺的整整齊齊的特制金瓤瓜,我們雖是很倒胃口卻又不忍心打擊金鳥的熱情,想來想去只得試圖轉移話題,來分散金鳥的注意力:
“我說金鳥啊,你看這馬上都要吃晚飯了,我們在這里玩了那么久也餓了,你這里還有沒有其它吃的?只吃西瓜也不行啊?!?/p>
“這個嘛……”金鳥托腮想了想,示意我們稍等片刻,自己轉身鉆進了大棚最外側的一間小屋倒騰起來,不多時便托出來一桌子看上去有點像樣的晚飯來:
十只雕花瓷碗環(huán)在圓桌邊緣,盛著飄香軟糯的金粥;五碟素白玉盤立于瓷碗內圍,載著各樣花式?jīng)稣{菜;一口紫砂大盆穩(wěn)在眾品中央,混著煎炸燜燉的熟食……
真是的,有這么多好吃的早點端出來嘛,非要放一堆在碧游宮都吃膩了的西瓜掉自己身價……
耐著性子等金鳥將端來的東西一一擺好,不由得被那華麗的外觀吊起了食欲,索性不管金鳥,直接端起面前那碗粥悶了一大口:
甜是挺甜,但不膩,就是喝進去那一瞬間,一股熟悉的沖勁在腦門里亂竄,瘋狂的提醒我這粥的原料我以前吃過。
“迪迪迪迪,你怎么了嘛,這粥到底好不好喝???”見我愣在原處發(fā)呆,師父輕輕捏住我的右臂晃了晃。
“還行。就覺得這粥口感有些熟悉……”放下瓷碗,我拿過瓷勺舀起了一口金粥仔細端詳片刻,勺里的粥逐漸泛起了流光,原本稠乎乎的絮狀食材似乎沉到了底。
“快喝吧,粥都要涼了……”
不知是不是覺得我剛才對她太過冷淡,還是擔心我會做啥不禮貌的事,師父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催促我不要再看了趕快吃飯,還不忘貼心的給我的盤子里夾了塊盆里炒好的菜。
這是什么菜啊……好素……看起來也好硬……
雖是對這不知名的菜品不感興趣,但又不忍心駁師父面子,只好硬著頭皮塞進嘴里,就著碗里的金粥勉強咽了進去——上次吃這么硬的東西,還是之前遭遇伏擊飛船迫降到荒無人煙的戈壁灘,我吃光了僅有的半個西瓜后憑著印象炒制的西瓜皮,真是要多難吃有多難吃。
“這玩意兒也就比我炒的西瓜皮要好吃一點兒……”
“你怎么知道這是我炒的西瓜皮?我明明把外面那層削掉了涼拌,還裹了層西瓜醬才炒的……”
什么?還真的是西瓜皮?沒想到我只是隨口一提,金鳥他自己就交代了。
而且,不止是盆子里的菜,就連盤里的涼菜甚至是碗里的湯,都是金鳥拿了個特別大的西瓜,把各個部分都加以處理后給我們做的——合著說這一大桌就是全瓜宴唄!
“拜托,我們是想讓你準備得其它吃的,不是把西瓜做成其他樣子啊!”
“各位聽我解釋,這里除了西瓜,真的沒有別的食物了……”眼看我們因為被耍就要發(fā)作,金鳥急忙向我們解釋說他也是身不由己,這里除了西瓜真的是一無所有,平日里他也只能這樣把西瓜加工成其他樣子宴請客人,因為不周山實在是沒錢買其他吃的。
“真的嗎?你不是妖皇嗎?怎么可能混的這么慘?”當作猴王的猴子顯然不信這套說辭。
妖皇貴為妖族至尊,身份地位極其高貴,享有的資源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就算不說妖皇,猴子他作為花果山的猴王都有吃不完的各類瓜果,退一萬步來講,他剛出生作為石猴那會兒也不愁吃穿。
如果金鳥真的是妖皇,不可能窮到只有西瓜,除非……
“你一定是在騙我們!八戒,這只金鳥把好吃的都藏起來了,你去找出來,我們只要一半,剩下的都歸你!”
“使不得,使不得……”眼看我們是認真的,八戒也擦了擦鼻子準備出動,情知不能任由我們胡鬧,金鳥想了想,還是要我們稍安勿躁,自己則不知道從哪里搬出了一桶炸雞腿來:
“快吃吧,別讓寶貝兒他們發(fā)現(xiàn)了……”把裝著雞腿的紙筒放在了桌上,金鳥背過身去,似乎不看我們分食他藏起來的雞腿就不會心痛一般。
“為哈?通天他管這么寬???這不是你自己的雞腿嗎?難不成他會給你吃光?”
看了看金鳥想吃又猶猶豫豫不敢碰的饞相,只吃瓜果的猴子啃了口西瓜,將自己那份雞腿塞給了正在吞口水的金鳥,對他和通天的事情愈發(fā)好奇了。
“那倒不是。寶貝兒他修道不食葷腥的……”三兩口便將猴子給的雞腿吃光,金鳥滿足的擦了擦嘴,還不忘四周張望,在確認沒有通天的動靜后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了起來:
“不瞞你們說,這個生態(tài)基地其實是截教出資建立的,一切投入由他們負責,產(chǎn)出也歸他們所有,我只是負責日常打理,這里的幾乎一切都不屬于我,除了用來招待客人的西瓜。這些雞腿還是我偷偷拿西瓜跟天庭戰(zhàn)神換來的……”
說到這里,金鳥嘆了口氣,向聽的更懵了的我們進一步解釋道:洪荒時代不周山一直為巫族把控,巫妖大戰(zhàn)后巫族隕落妖族元氣大傷,不周山的管轄權被鴻鈞老祖收回,用來關押自己這個曾經(jīng)的妖皇。
“后來寶貝兒他回到了碧游宮不忍我在這里受苦,就向鴻鈞老兒要到了不周山的開發(fā)權,交給他家大總管全權開發(fā),也能給我找點事情做。你們知道,鴻鈞老兒特別寵他這個小徒弟,要什么就給什么……唉,跟我來吧,我把這一切都告訴你們好了?!?/p>
見我們把他給的雞腿啃了個一干二凈,金鳥雖很是無奈,卻沒表現(xiàn)出來,而是作法銷毀了那個紙筒并吃剩下的殘渣骨頭后緊了緊披風,示意我們跟上他離開大棚。
“都靠過來一點,對,都站在這個圈里?!弊咧辽巾斦醒耄瘌B指揮我們全部站在地上提前畫好的一個圓環(huán)內,自己則飛至上空,拋出一只小鐘來:
“東皇鐘,馭!”
話音剛落,“咚”的一聲鐘鳴響徹整個山頂,周遭迅速陷入了黑暗。
不多時,遠處綻開一團烈焰,隨即一聲稚嫩而不失清朗的啼叫從炎火中醞釀而生,撥開星點團火,一只體態(tài)嬌小可人的三足金烏理了理身側因撕開烈焰而亂掉的羽毛,睜開了熾熱的雙目,嘰啾嘰啾的叫了起來,好似在撒嬌,又像是在自我介紹。
“好可愛啊,迪迪你說是不是嘛?!?/p>
可愛歸可愛,不過我怎么總覺得,這只小金烏有點眼熟呢……
“啾啾”兩聲,小金烏好似看到了什么一般,扇動起了它那對嬌嫩的翅膀,拼命想要向前,我們所在的方向撲來。
“它能看到我們嗎?這里究竟是哪里?”真是的,這個金鳥又在搞什么名堂。
眼見小金烏跳了起來,就要撲到師父跟前,師父興奮的張開雙手,想要等小金烏跳到她的掌心后輕輕撫摸。對于可愛的生靈,師父向來沒有什么抵抗力。
可惜這次她又要失望了。沒等小金烏從空中下落,就有一雙古銅色的手將其接住,并貼在臉上輕輕的蹭了起來,嘴上也是幸福的念叨個沒完:
“太一,我最最親愛的弟弟,你終于出生了。我是你的哥哥帝俊,你和我,是這個世界上唯二的三足金烏,是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至親……”
“三足金烏誕生于混沌世紀最為黑暗的時期,而他們的降臨也預示著黎明即將到來,所以后世也有把我們兄弟倆的誕生作為混沌世紀終結的前兆之一?!?/p>
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金鳥嘿嘿一笑,繼續(xù)為我們解釋道:開天辟地以前,整個世界處于混沌世紀,眾生為了生存被迫卷入無盡的廝殺和紛爭當中,令本就昏暗無光的混沌世紀更為陰暗。
“而三足金烏是火焰的化身,我們的誕生伴隨著烈焰的綻開和火光的絢爛,因而那時混沌眾生將我們視作光明和希望?!?/p>
雖是對我們很快就習慣了情景再現(xiàn)這種敘事方式有些詫異,但顯然,這也是金鳥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講述,對于回憶中某些隱隱約約的片段,他似乎比我們更好奇:
“原來哥哥小時候也這么矮,還好意思嘲笑我長不高……拜托太一你可是高貴的三足金烏,為什么要糾結走路的時候先邁哪一只腳這種無聊的問題啊喂!”
呃,我怎么總感覺,不是他在向我們講自己的過去,而是帶我們來看別人的故事呢……
不論金鳥在外面吐槽些什么怎么吐槽,生活在混沌世紀的金烏兄弟也不會有所改變,依舊是各種躲藏,不斷地奔波,尋找廢棄的戰(zhàn)場混些衣食,偶爾還能撿到一些折戟斷兵。
兄弟倆雖是一直都生活在危險和饑寒之中,但彼此間的兄弟情誼卻愈發(fā)深厚,漸漸的學會了苦中作樂。
“后來啊修煉之余,哥哥也經(jīng)常提到那時抱著還沒化形的我,四處尋衣覓食的生活??伤麖膩頉]有抱怨保全自己的同時還要撫養(yǎng)我這個弟弟有多么辛苦,只懷念當時只要我倆都餓不著那種簡單的幸福。”
好在顛沛流離的生活沒有持續(xù)很久,很快四處流浪的金烏兄弟就被鳳族發(fā)現(xiàn)并留在了部族,不僅有了穩(wěn)定的居所、充足的食物,還得到了來自妖族長輩的關愛和教導——那位收留金烏兄弟的鳳族長老沒有子嗣,一直將金烏兄弟視如己出。
在鳳族的那些日子里,兄弟倆不再擔驚受怕,還修成了一定的本領。作為哥哥的帝俊已經(jīng)能夠與他族作戰(zhàn),在和鳳族妖的配合下屢屢擊退外敵,能夠守住并奪取大量資源。
而金鳥這個弟弟嘛,也不差,雖然一直沒能化形,但也斗志昂揚極通靈性,擅長察言觀色,有一次還因為發(fā)現(xiàn)靈族行蹤被長老嘉獎——雖然那次鳳族輸?shù)耐K,但金鳥確實立功了。
“不是,既然我都立功了,不給獎勵就算了,給我造了個鳥籠子什么意思?”
其實鳳族長老解釋的很清楚,太一很可能是妖族為數(shù)不多的,天生便有靈智的妖族——妖族生來嗜殺好戰(zhàn)兇惡野蠻,經(jīng)常被生來就有靈智的靈族瞧不起,也經(jīng)常因此在戰(zhàn)斗中處于劣勢,很可能引起其他種族的注意。
而太一目前尚未化形,更容易遭到危險,故此鳳族便將族內最珍貴且結實的材料拿來為他特制了一只金色的籠子,可隔絕任何能量傷害,令帝俊好生看護,不得有誤。
“知足吧你,人家鳳族這是看重你,擔心那群靈族找你復仇……”
畢竟剛剛閃過那一抹白金色早已刻在我記憶深處,那絕對是大羅天特色白金裝。
可惜不論是當時年幼,抑或是現(xiàn)在成熟,金鳥雖然很明白鳳族是出于好意,但他生性向往自由,將他囚禁起來無疑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向哥哥和長老求情無果,金鳥便自己想起了辦法,不限于撞門、裝暈、絕食減肥等,但都沒奏效不說,還把金鳥折騰的心力憔悴,原本漂亮無比的金毛禿了整整一片,整只鳥消瘦無比,更別提修煉和化形了。
好在天不絕金鳥。就在他把頭伸出籠縫,準備做最后一次努力的時候,“咔噠”一聲,籠上的鎖竟然被金鳥低垂進鎖眼的小嘴撬開了,籠子門應聲開啟,金鳥終于獲得了久違的自由。
意料之外的欣喜讓金鳥暫時性的忘卻了身體已被自己折騰的虛弱不已疲憊不堪,雖然邁出籠門,接觸到地面那一下就讓它全身顫抖,也權當是被關太久忘記怎么走路,金鳥晃晃悠悠,撲棱著小翅膀,興沖沖的奔向了自由。
“話說金鳥你還記得你當時最想去哪里嗎?你不擔心遇到危險嗎?”
“不記得了,但我想我應該是漫無目的在跑,只想享受奔跑的自由,根本不在意會跑到哪里?!?/p>
至于危險嘛,被重獲自由的興奮沖昏了頭腦的金鳥早就將它拋到了腦后。
不過好在上天照顧金鳥,這次漫無目的的狂奔非但沒遇到危險,還撿到了一塊稀世罕見的寶石帶回了鳳族,免去了責罰不說還被全族上下一致夸獎,稱金鳥能招財進寶。
可在這整齊劃一的稱贊聲中,作為哥哥的帝俊卻是憂喜交加:喜在他的弟弟終于開口說話了,雖然它只是叼回寶石,“寶……寶……”的低吟,卻也但憂此次弟弟外出帶回了寶石,族里逐利肯定不會再要弟弟待在籠子里,而是讓他外出尋寶,這無疑會讓弟弟暴露在巨大的風險之中,自己因為戰(zhàn)事又不能經(jīng)常陪伴弟弟……
好在族長和長老考慮的很周到,他們不僅減少了派給帝俊的任務,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保護弟弟,而且在帝俊非去執(zhí)行任務不可的時候也會派同族里本領高強的幾個小伙子保護金鳥。
而金鳥也沒讓大家失望,每次出去,或多或少的都能帶回來一些價值不菲的寶物,金鳥鳴叫的聲音也被當做玉音。至于金鳥嘛,也是有進步的,吐字越來越清晰且熟練,會說的話也由原來的“寶”增加到了“寶貝”。據(jù)說后世拿寶貝指代極其珍貴的生靈和事物,就是從這里來的。
“原來你的寶貝不止通天一個啊哎呦!打我干嘛!”
“好好看,別亂打岔?!彪m然看不到金鳥的表情,但能明顯感覺到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當時尚且年輕的金鳥并未考慮那么多,它只知道帶回來閃閃發(fā)亮,漂亮的東西,就能讓大家開心,就能收到全族一致的贊賞和各種美味的食物。一系列的好處,讓金鳥對此欲罷不能。
可惜它很快就失去了這些,還有外出的權力。不知誰帶起來的,整個妖族上下都在傳混沌世紀將要結束,大批混沌即將傾瀉的事情。
按理說混沌崩塌,世界毀滅已經(jīng)算是最為嚴重的災難了。而作為妖族最強盛的部族之一,鳳族自是有在天災下保全整個族群的方法。
在得知盤古大神即將來到混沌下界后,鳳族,或者說妖族全族上下都下了最嚴格的禁足令,勒令所有族人不得離開部族領地半步,部分高層階級甚至有著更為重要的任務。
于是,在層層禁令的壓制下,金鳥被迫再次待在為他特制的牢籠中,這次一關便是許久,任金鳥怎么折騰就是看不到一絲出去的希望——籠門上的鎖換新并加固了。
就在金鳥筋疲力盡,準備放棄的時候,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巨響,整個世界都在劇烈的震動,離得近的混沌已經(jīng)失去了張力開始四三崩裂,有不少甚至在妖族的領地炸了開來。
“盤古大神奉天道之命前來絞殺魔剎族,戰(zhàn)到最后已是筋疲力盡,對面魔剎族族長卻越戰(zhàn)越勇。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了退路,盤古大神便將所有能量融于開天斧,孤注一擲,在消滅了魔剎族后也順勢劈開了原本厚重的混沌,正式終結了混沌世紀?!?/p>
先不說盤古大神軀體爆裂,元神四散,但說鳳族全族上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按照提前演練過的陣容對抗著混沌,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好在妖族基數(shù)巨大強者無數(shù),最終全族安穩(wěn)的從混沌中剝離,全族上下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隨后便任由好奇心驅使,在新的世界里歡呼狂奔,大有要將整個世界盡收囊中之意。
不過金烏兄弟顯然沒有加入他們。且不說帝俊花費了大量心神支撐鳳族的護族大陣,完全沒心思也顧不上自己尚且安全的弟弟,危機解除后自是要先來尋金鳥。
但說金鳥所在的籠子無妖看護,便成了一些流竄在領地內部細微混沌的攻擊目標。制作籠子的材料雖是堅韌無比,奈何比起混沌的巨大沖擊還是有心無力。
不多時籠子里的金鳥便在混沌的多輪進攻中昏了過去,醒來時身邊早已沒了混沌,籠子也早已沒了原有的精致樣子,近乎成了一灘爛泥,只有籠前那把鎖尚且安在。
可惜沒了籠子,單獨一把鎖也困不住恢復了精神頭的金鳥,只見它輕輕探了探頭,身前的泥塊狀物質便化作飛灰消失了,僅剩那把鎖“叮鈴”一聲落在了地上。
意外重獲自由的金鳥呆愣在原地,似乎對那個囚禁了自己那么久的籠子就此消失并不適應,原地理起了自己的羽毛。不過他沒愣多久,便被天邊絢爛的強光奪去了注意力:
此光至純,無色無形,蘊含著強大的能量。在其照耀下,萬物滋生,山岳拔地而起,河溪奔涌不停,林木郁郁蒼蒼,日月星辰交替,照耀世間萬物。
“這是盤古大神的元神之力,軀體消散后一直拱衛(wèi)著元神,在失去了壓強的環(huán)境中四三崩裂,與殘存的軀體產(chǎn)生共鳴,融入軀體后化作了天地日月星辰山川,眾生便迎來了洪荒時代。”
金鳥不再說話,而是看向那至純之光,神色充滿了敬畏——如果沒有盤古大神的獻身,就沒有洪荒時代,更不會有他們兄弟日后的輝煌耀世。
想必這如此震撼的造世場面應該為金鳥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或許是他最早的記憶來源。
及待萬物成型,世界再次充滿了活力,那道至純之光也消失在了空中,墜入了在場眾生的記憶,而它始終守衛(wèi)著的,盤古大神的元神也綻了開來,化作一團紫氣,一朵藍云并一抹紅霞。
其中紫氣和藍云較為穩(wěn)定的漂浮在空中,唯獨那紅霞內部不斷閃爍著猩紅閃電,不多時便暴體消散,化作一道紅光迅速的飛向遠方。
看到紅光閃爍,看呆了的金鳥方才記起,自己出來是想要找寶貝的,而那道紅光如此耀眼,想來應是稀世珍寶,如若帶回,大家一定會很開心。
而且那光輝之美,深深的激起了金鳥將它占為己有的欲望。眼見那道紅光將要飛離視線,金鳥急忙仰天長鳴一聲,將身體融入火光,最大限度的提高速度,向那道紅光追去。
彼時被寶光占據(jù)了全部心神的金鳥并未注意到,身后一蒼顏白發(fā)的老道悄然將紫氣和藍云收入囊中,冷冷的看向兩道火光消失的方向——方才金鳥化作火焰追光而去時碰巧被正在尋他的帝俊看到,帝俊來不及為自家弟弟突然學會了疾行術而欣喜,便也融于烈焰狂奔追去。
“我說金鳥啊,你哥都是直接把自己燒成火就開始追,你為啥非要叫一聲?”
“我只是想試試能不能叫住那道光而已……”顯然,對于我的調侃金鳥心不在焉,而是將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當年被自己忽略掉了的哥哥和鴻鈞老祖身上——那個老道長,正是三清道人的師父,盤古大神的好友,鴻蒙主神鴻鈞老祖。
“盤古,原諒我不能違逆天道的旨意。你放心,”鴻鈞輕撫懷中的乾坤囊袋,悲嘆道:
“我會照顧好你留下的這些后輩,代你,守護你所創(chuàng)下的洪荒……”
如果說玉帝佛祖那些神仙把控著我們普通生靈的命數(shù),三清道祖掌握著諸神之生死輪回,那么,眾生之上,把控著整個世界的鴻鈞老祖為何不能救下友人?他所說的天道,又為何物,連他這樣級別的諸神之神都無可奈何……
且不說我等疑問重重,鴻鈞攜寶歸去,但說化作了烈焰的金鳥對那道紅光緊追不舍,早已忘卻了時空之遙遠,也不在意自己這是為何,現(xiàn)在他幼小的心里只裝得下一個目標:
把那個注定要屬于自己的寶貝拿到手!
堅定了信心,金鳥頓了一下,引燃了更多的火焰加速向那道因飛行時間過久,速度有些減緩的紅光沖去,兩道光焰瞬間融在了一起,交織著向前飛去。
“捉到你啦!”不知什么時候學會了“寶貝”以外的話,融在火焰中的金鳥開始得意忘形,想要收回自己的形體好將那寶貝緊緊的抱住,卻不想一時失了速度,在空中無序亂撞了起來,搞得一旁的我們也是憂心忡忡:
按照這種速度,就算金鳥沒飛到外太空去,也可能撞到什么地方變成一團漿糊,或者直接化作火焰變不回去,等火燒完了也就消失了。不由得看了看一旁若無其事的金鳥,暗嘆:沒看出來你小時候玩這么野啊,真是苦了你哥哥。
不過既然金鳥現(xiàn)在還這么淡定的看著自己小時候差點闖下的禍,可以確認的是金鳥不但沒事,而且在火焰疾行術中歪打誤撞的學會了化形,只見在撞到剛出現(xiàn)沒多久的太陽之前,那朵將要燃盡的火焰便消失在了空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著鎏金袍服,紫發(fā)紅瞳的幼童。
那小童雙臂死死環(huán)抱在胸前,在空中四處張望了一陣便輕輕落在了太陽的表面,隨即因過于疲憊雙腳癱軟,一下沒站穩(wěn)跌坐在地。
“寶……寶貝……寶貝呢?”因方才跌坐,雙臂下意識的松開想要支撐身體,方才還被他環(huán)在懷里的紅光便因松開的束縛升至空中,沒了蹤影。、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兩只小手,小孩不由得沮喪了起來,抱起頭埋在懷里抽泣:想他太一活了這么久,每次外出都能輕輕松松找回閃閃發(fā)亮的寶貝,這還是他第一次付出了如此之大的努力卻空無所獲,挫敗和失落令他難以接受。
“別碰我!你賠我的寶貝……嗯?”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戳自己的頭,小孩不覺的起了無名,一把松開了抱著腦袋的雙臂彈了起來,握緊小小的拳頭想要好好教訓那個打擾自己傷心,沒有眼力見的家伙。可等他看清了眼前生物的相貌,便呆愣在了原地,內心瞬間變得極度柔軟:
鶴發(fā)童顏,紅瞳白面,皮膚吹彈可破,小手小腳若待放之花苞那般柔嫩嬌美。身披一襲紅衣,佩金鎖一只,雖因面前少年的舉動惶恐不安,舉手投足之間卻又不失華貴風氣。
“寶……寶貝……兒,原來你在這兒!”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孩童稚嫩可愛又不失華貴氣度,定是方才的紅光所化。他果然是自己找到的,最為珍貴的寶貝。
在興奮的促使下,不知道哪里來了力氣的小孩一把抱起了眼前這個矮了自己足足有半頭的紅衣寶貝,激動的轉了好幾個圈,開心的直想向全世界宣布:
我太一找到了這世界最為珍貴的寶物!
“原來你叫太一啊,我以為你叫東皇太一來著。”
“……東皇是我的封號,太一才是名字,我們妖族大多沒姓氏的啦。”
此時,不論是身邊這只金鳥,還是眼前那個幼童,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個紅衣小孩身上,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哥哥哥哥,你看,這是我找到的寶貝兒!”沒等太一抱著自家寶貝離開太陽尋世界眾生,就剛巧遇到了前來尋他的帝俊,便興奮的將懷里的幼童塞給帝俊,不只是期待他的夸獎,更是發(fā)自內心的想要自己最親愛的哥哥體會到這個寶貝帶給他的喜悅。
下意識的摸了摸懷里的幼童,帝俊卻比他的弟弟更加興奮,不過不是因為這個孩子,而是他弟弟在短時間內帶給他太多的驚喜:
太一這一趟不僅學會了火焰疾行術,更是在化形后說話都變得流暢了。最最重要的是,他為兄弟倆找到了一個極好的落腳地——盤古大神左眼所化的太陽星,雖表面溫度極高,卻正巧適合生于烈焰中的三足金烏,簡直是為兄弟倆特制的安家之所,以后他們再也不必因顛沛流離、寄于籬下而終日擔驚受怕了。
而這一切,都和太一找到的這個寶貝密切相關:如果沒有看到這道紅光,太一便不會去尋,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化形,更是找不到這么合適的居所……
“寶貝……太一,你果然找到了一件稀世罕見的珍寶?!睂牙锏暮⒆舆f還給弟弟太一后,帝俊發(fā)自內心的長舒一口氣,整只金烏都放松了下來,不斷地愛撫著弟弟的腦袋:
“既然你在這里找到了這個寶貝,那咱們就留在此處安家,一起照顧他,如何?”
“嗯好!”見哥哥這么輕易就許自己留下了這個難得的寶貝,太一更是激動,舉起懷中的孩子,拼命狂蹭他那嬌嫩的臉蛋。
“既然是我找到的你,那你就是我們家的一份子了?!迸c懷中的寶貝四目相對,一個靈感突然涌上了心頭:
“所以作為你的家人,我有必要給你先取個名字。我哥哥叫帝俊,我叫太一,而你是我撿到的寶貝。那么就叫你,寶貝兒吧!哥哥你覺得怎么樣?”
“只要你的寶貝他同意就好。”早在太一發(fā)癡之時,帝俊便將太陽表面巡視了一番,最終選定了一處空曠的平原作為家的落腳點后便埋頭苦干了起來,對太一的問話并沒太過在意。
“那么寶貝兒,你愿意做我的寶貝嗎?”將懷里的寶貝放了下來,太一俯下身子,平視著他的瞳孔——多美的眼睛啊,最重要的是,里面有我。
“嗯嗯?!彪m然孩子只是簡單的哼了兩聲點了個頭,卻足以讓金鳥興奮到全身抽搐。不過他并沒有抽很久,在反應過來后就抱起自家寶貝兒讓他坐在自己肩膀上,自己則朝哥哥飛奔過去幫忙——寶貝兒的肌膚這么嬌嫩,怎么可以讓他睡在太陽星的地表呢?必須給他盡快建好一間房子,越快越好。
“太一,不用這么著急,你已經(jīng)忙了很久了,快來休息一下吧。”
看了看頂著一個小孩,還那么賣力,近乎瘋狂的在為新房勞作的太一,帝俊這個哥哥很是心疼卻插不進手,只得感嘆有了這個寶貝,弟弟以最快的速度發(fā)了瘋似的野蠻生長起來了。
不多時,在太一的努力下,一座不大的新房拔地而起,住下兄弟倆并一個小孩剛剛好。
既然房子建好了,太一總算可以休息一下了吧?
可惜帝俊想的還是太簡單,沒等自己從屋里出來招呼弟弟帶著他的寶貝進屋,就不見了弟弟的蹤影,只得扯著嗓子喊起來:
“太一,你去哪里?房子已經(jīng)建好了,快進來休息一下吧!”
“哥你先休息吧,我得去給寶貝兒找些隔熱材料和食物,太陽星的氣溫對他來說太高了!”
隨著金鳥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視野之外,旁觀許久的我們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沒想到金鳥自己還是個孩子,在撿到另一個孩子后居然迅速成長為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金鳥啊你對這個娃這么好,通天知道嗎?”
“知道啊,我家寶貝兒就只有通天一個啊?!?/p>
“什么?你是說這個娃是通天?”回想起這個孩子的相貌衣著乃至神態(tài),都和氪金教主有一番神似——且不說都是穿著一身紅衣,那呆萌可愛的血瞳,真就和通天的一模一樣。
照這么說,作為妖族的金鳥是通天在出生時見到的第一個生靈,還和通天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里對通天的照顧那是無微不至——同吃同睡同住暫且不提,金鳥還經(jīng)常拉著他和哥哥一起修行,教他說話,閑暇之余還陪他玩耍,可謂是通天需要什么,金鳥無論如何都能拿來給他。
也難怪后來即便鴻鈞怎么向他灌輸歧視妖族的思想,通天仍對妖族親近友好,也不像他那倆師兄暗地里針對妖族,而是留了無數(shù)妖族出身的弟子在門下,給他們提供修行的機會。
也就是說,妖族能有容身修行的居所,過上更好的生活,不僅要歸功于通天的不偏不倚,更是離不開那位幾乎要被遺忘了的妖皇太一。
“不過既然你和通天這么要好,為什么先前我們在截教壓根沒聽到過你的事呢?”
“這個嘛……”金鳥攢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了起來,怒視眼前那個突然駕臨太陽星的白袍道人,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
“都怪那個可惡的鴻鈞老兒!”
顯然,金鳥對鴻鈞帶走,或者更直白點說從他這里把通天搶走的行為是恨之入骨,先前在我們面前尊稱鴻鈞為道祖也只是看在通天的情面上而已。
那天,金鳥像往常那樣將寶貝托付給哥哥后便外出尋找食物和用來降溫的仙露,可沒飛多遠就聽到了寶貝兒在呼喊著自己的名字,聲音明顯的夾帶著哭腔。
糟糕!寶貝兒有危險!
循著哭聲,金鳥急忙趕回了太陽星,卻只看到了一浮在空中,高高在上的老道,一手拎著虛弱昏迷的寶貝兒,一手持拂塵,向跪在地上的帝俊吩咐著什么:
原來,這個道人便是鴻蒙主神鴻鈞。其摯友盤古因開天創(chuàng)世身隕,元神化作了紫氣、藍云及紅霞。紫氣和藍云已被鴻鈞找到并吸收能量化形,唯有那紅霞因內部能量不穩(wěn)定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不想先為金烏兄弟尋得。
“你便是太一罷,”鴻鈞看了看一旁咬牙切齒的金鳥,右手一揮拂塵,勒令金鳥跪在了自己身前,語氣冰冷到泛起絲絲詭異:
“有勞汝救下吾之幼徒通天,今日吾要將其帶回,待時機成熟之日,自會與你了卻因果?!?/p>
冰冷且不容置疑,沒有感謝,未道原因,并無絲毫回旋的余地,這道命令,如同神諭那般毫無溫情,殘忍且決絕。
“恭送道祖……”帝俊急忙起身拜送鴻鈞離開,就當一旁賭氣的弟弟不存在那般,直至鴻鈞消失在了視野之外才回過身來,向跪在地上痛哭的弟弟伸出右手,意料之中的被對方打開,嘆道:
“太一,有些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但你要相信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如果命中注定要屬于你的東西,沒有誰能奪走的,經(jīng)歷了短暫的分離后也會回到你的身邊,不在這一朝一夕……”
“哥哥……”不知是哭累了,還是有被哥哥的話啟迪到,金鳥不再啜泣,起身將右手搭在哥哥再度伸過來的手掌上,借力站了起來。
“我和他,還會再見面嗎……”
“那是自然,命中有緣,終會相見。”
“不是吧,這個鴻鈞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就算通天是你朋友盤古的元神所化,人家金鳥畢竟也照顧了通天這么久,你要帶走不應該好言相商,給他們兄弟倆些補償,就這么直接把人搶走,你以為你是誰啊!唔!”
察覺到猴子越說越激動,金鳥急忙捂住了他的猴嘴,四處張望了一番,又仰頭看了看,確定沒什么事發(fā)生后松了一口氣,隨即安撫起猴子來:
“沒辦法,誰讓人家鴻蒙主神,是天道旨意的化身呢。再說了人家也告訴我們,時機成熟會了卻因果,也就是說,會給我們一些好處。只不過人家是道祖,不能說這么直白嘛。”
“金鳥你是不是被鴻鈞威脅了?明明對他那么蠻橫無理的搶走了寶貝,傷心的不行,現(xiàn)在還替他說話!要俺說你這東皇當?shù)目烧娓C囊,還沒我齊天大圣自由呢!”
“誰讓我打不過他呢。再說了,”顯然,被猴子戳到了痛處,金鳥不愿再搭理他,而是轉身看向太陽星上那個遙望遠方的少年,微笑著搖了搖頭:
“鴻鈞老兒雖然冷酷,但至少還是說話算話的?!?/p>
帶著對金鳥舉動的疑惑,我們師徒對視一番,便一齊看向了太陽星上那兩個正在努力修行的金烏兄弟。
此時此刻,兄弟倆心無旁騖,不斷汲取著來自烈日的能量來強化自身,刻苦修煉著火焰功法,力求達到他們心中那個遠在天邊的目標。
只不過兄弟倆的目標說相同實則存在差異,說不同又有許多相似之處:他們都想守護內心中最為珍貴的美好,只不過這個美好在兄弟倆眼里不盡相同。一個遠在天邊,一個近在眼前。
“太一,你只管做任何你認為正確的事情便好,”輕撫懷中因超額修煉而過于疲憊,睡倒在自己懷里的弟弟,帝俊滿眼盡是柔和,也不失堅定:
“剩下的,交給哥哥。守護你所摯愛的珍寶,我來守護你?!?/p>
“哥哥……”
且不說幼年太一睡的深沉,年事已高的金鳥被哥哥無私的愛感動的淚流滿面,但說兄弟倆久居太陽星與世隔絕,不知外面已然翻天覆地:
當年混沌被盤古從中間劈開,原本類球型的混沌失去了張力,除了四散崩離的細小混沌,大片較為穩(wěn)定的混沌則連接起來,上部較輕著上浮至高空,為妖族所居,稱為天,下部較為沉重者則墜入洪荒底部,容納巫族和許多生于洪荒的新生命。
寥寥無幾的巫族生來沒有元神,卻占據(jù)大片山川異域,享有豐富的資源,生活較為安定,暫且不提。
但說妖族數(shù)量龐大,內部有著各類族群,從混沌世紀以來族群內部便摩擦不斷。但當時礙于靈族魔剎族等外族威脅,妖族個部族尚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而今只剩妖族一族,族內矛盾便愈發(fā)突顯,各部族間時常因為各種原因發(fā)生爭執(zhí)沖突,搞得整個天界終日哀嚎遍野暗無天日,其混亂狀況比起混沌世紀有過之而無不及。
見此情形,鴻鈞老祖擔心如果任由這些妖族胡鬧下去,混沌世紀的悲劇遲早會再次上演,而盤古傾盡所有創(chuàng)造的洪荒也會化為烏有。
于是乎鴻鈞老祖便將自己的徒弟們托付給好友女媧,做好了全套的防護,包括但不限于禁制、威壓、法器等能讓自己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措施,來到了天界,令眾妖族選出一頭部妖族來管理整個天界,頭部妖族的族長稱妖皇,能夠號令全天下的妖族。
“俺老孫好奇很久了,你說鴻鈞既然這么厲害,為什么不自己主管天界,妖族都那樣了讓妖族自己選領導,是嫌妖族還不夠亂嗎?”
“這很可能是天道的指示而不是鴻鈞老兒的本意。按道理來說,他的好友女媧娘娘在混沌世紀便受妖族供奉,要她來管理妖族最為合適不過,可他們并沒有這樣做,而是在明知妖族會為此打個頭破血流也要讓他們自治……”
講到這里,金鳥抬頭望向黑漆漆的穹頂,仿佛這樣就能看到那位隱藏在幕后的神明,看透他的意圖那般。
果不其然,在鴻鈞老祖離開了天界后,妖族便在內部最為強大的龍鳳二族帶頭下,發(fā)生了洪荒誕生以來最為慘重的一次戰(zhàn)爭,無數(shù)妖族因此隕落,天界也是被折騰的破敗不堪,被后世妖族稱之為龍鳳慘案。
而此時的金烏兄弟收到了來自隔壁月亮星羲和常儀姐妹的提醒——帝俊常在修行之余到月亮星串門,躲在太陽星不敢外出。直到天界許久沒了動靜,血腥味散盡了,他們才探出了頭。
“這次鬧這么嚴重,不知道寶貝兒他怎么樣了……”妖雖茍在太陽星,心卻始終掛念著遠在圣域紫霄宮的通天,無時無刻都在被擔憂和恐懼折磨的金鳥向哥哥提議出去看看外面怎么樣了,順帶打聽通天的下落。
“放心吧,道祖自會護他周全的?!痹掚m這么說,可見弟弟對自己如此稱呼鴻鈞老祖很是不滿,對他那些小心思更是心知肚明,帝俊也便依了他,決定先離開太陽星看看情況。
正當兄弟倆計較停當,準備離家之時,卻被突然來到太陽星的羲和姐妹打亂了計劃:
原來,上次天界眾妖為爭奪頭部妖族名號而發(fā)起的那場沖突已然過去許久,天界現(xiàn)仍是一片荒涼,亂象叢生。
而彼時鴻鈞老祖不知從哪里得來了數(shù)量龐大的法寶,欲分發(fā)給道行高深、品行端正的生靈來鎮(zhèn)壓四方混亂,維護洪荒秩序。
“鴻鈞老祖說,要在分寶巖公開講道,聽說只要去了,不論出身,不看資歷,多少都能混到些寶貝,運氣好的,還能拿到先天至寶呢!我們姐妹正準備去參加,你們要一起嗎?”
“你們是說,分寶巖那里有寶?”顯然,滿眼都是通天的金鳥對羲和的話是心不在焉,除了“寶貝”這倆字是什么都沒聽進去。
不過只要金鳥聽進去“寶貝”這兩個字,對于羲和姐妹來說就足夠了。只見她倆對視一眼,會心一笑,便心照不宣的哄勸起金鳥來:
“是啊太一,既然道祖要去分寶巖,自然會把你家寶貝兒也帶去,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他了?!?/p>
“姐姐說得對,既然你們沒日沒夜的修煉了那么久也變強了不少,只要去那里見到通天直接搶回來便是,我們掩護你。再說了分寶巖那么多生靈,鴻鈞那么不靠譜,一時半會兒也發(fā)現(xiàn)不了……哎呦姐我只是開玩笑啦……”
沒有理會羲和常儀姐妹倆的爭執(zhí),對鴻鈞更沒有好感,也不想?yún)⒓邮裁捶謱殨?,但姐妹倆的話顯然深深的觸動了金鳥的心。先不說像常儀想的那樣直接把寶貝兒搶回來是不是可行,光是能見到寶貝兒這一個好處就讓金鳥心動不已,可要他去吧卻又扭扭捏捏的不肯:
“都過去這么久了,寶貝兒他當時那么小,鴻鈞老兒又不喜歡我,指不定會搞什么鬼主意讓寶貝兒忘記我。就算他還記得我,會愿意回到太陽星和我一起生活嗎……”
畢竟雖說金鳥一直待在太陽星足不出戶的閉關修煉,但外界的風言風語他或多或少還是聽到了一些,比如說鴻鈞老祖歧視妖族、要振興人族啦,他門下的三清因盤古開天有功直接證道成圣啦,加之時間已在他和通天之間添了不少隔閡,他們要回到當初那是難上加難。
“你光在這里糾結也沒啥用??!”
沒想到平日里果斷耿直的太一竟然變得如此優(yōu)柔寡斷,常儀打心眼里覺得如果自己不幫忙,太一很可能又像上次那樣窩囊的把通天給錯過了,便一把拉住太一的手往太陽星外拖:
“與其縮在老家胡思亂想,倒不如去分寶巖找通天問個明白!這次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可是聽說鴻鈞等分完寶貝就把通天關起來,讓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松手……松手啊喂,我哥和你姐還看著呢……”
“常儀……”羲和一臉黑線的跟了上來,身后是雖然無奈但卻對常儀的助攻很滿意的帝俊。
“姐姐我錯了!”常儀急忙甩開了太一的手向前奔逃,試圖躲過來自姐姐的暴栗。
就這樣,金烏兄弟和玉兔姐妹在前往分寶巖拿寶貝這件事上達成了共識后,便有說有笑,打打鬧鬧的上了路,不知不覺間就趕到了分寶巖。
“這位童子,我們是來聽講的,敢問前方可是分寶巖?”見前方一片迷蒙,宛若鴻蒙初開那般,一時找不到地方的四妖在原地愣了片刻,便決定由帝俊前去向前面那個道童問問路。
聽到帝俊的問話,那童子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將帝俊并他身后的三只妖怪一齊打量了一番,托腮思考了一陣子才自言自語似的開了口:
“就是你,太陽星的金烏帝俊。跟我來吧,我奉老爺之命特意在此等候多時,以帶各位前去分寶巖聽講……”
說話間,那童子便轉身向前走去,并示意帝俊他們跟上,兜兜轉轉了好久。期間,那童子時不時的問帝俊一些問題,聽了帝俊的回答后也只是點頭,對太一等的追問更是敷衍了事,舉手投足間就透著一絲不情愿來,搞得兄弟姐妹們很是不爽。
就在太一和常儀準備發(fā)作之時,童子告知他們已經(jīng)到了會場,將他們引到了座位上便溜走了,搞得眾妖很是迷惑,尋那道童不得便只好原地就坐,順帶打量起會場來。這不看還好,一看兄弟姐妹更是疑惑,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上當受騙了:
與常儀先前的預想大相徑庭的是,此次分寶會并非門庭若市,座無虛席,而僅有賓客寥寥數(shù)十,多還是未曾謀面甚不熟悉且道行一般的散修,僅有的幾個修為尚可的賓客除了他們這四只妖怪以外,便只有倆據(jù)說是西方來的僧眾,就連鴻鈞老祖的親傳弟子三清都沒見到,當然,也可能是他們壓根就和三清不熟,就算人家來了也沒認出來。
正當眾妖疑惑之時,上方分寶巖頂突然傳來了陣陣仙音道風,驚得在座所有賓客瞬間打起了精神,全神貫注的聆聽了起來——是鴻鈞道祖開講了。
起先倒還好,臺下賓客將鴻鈞老祖的話奉為圭臬,只恨不能洗耳恭聽,刻入靈魂??呻S著時間推移,臺下眾仙已是困倦無比,可鴻鈞老祖非但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越說越興奮,直接自顧自的講了起來,根本沒在意臺下已是睡倒了一片。
“俺老孫好像知道為什么分法寶都沒幾個活的來聽這鴻鈞老兒講道了,這么無聊的東西八百多年我看都講不完。來這怕不是寶貝還沒拿到,自己先睡過去了?!?/p>
“這鴻鈞的講法,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聽過……”不自主的打了個哈欠,這似曾相識的困倦提醒了我——對,是玉帝,當時在凌霄寶殿開慶功宴的時候玉帝就像這樣啰里啰唆講個沒完。
突然間來了靈感,便扯住了同樣眼神迷離的猴子,要他聽我說話:
“猴子啊,你說如果大羅天的人也在分寶巖聽講,會怎么樣呢?”
“拜托你的腦袋是擺設嗎,隨便轉兩下也不會問出這么弱智的問題。”潑猴收回了本欲拍我主機的右爪擋在嘴前打了個哈欠,隨后又一本正經(jīng)的向我解釋了起來:
大羅天的人那么強,根本不需要鴻鈞給他們的那些破法寶。再說了當時他們在天庭都那么和善的把玉帝的發(fā)言聽完了,就算真去了肯定也是安分的坐著,不管聽不聽,面子總是會給的。
“拉倒吧,如果鴻鈞老兒聽說神王大人要來,不得嚇的連夜扛起分寶巖跑路嘛……”
“我說金鳥啊,雖然那個天空神王總敲我的頭啊不是比較厲害,但鴻鈞好歹也是天道化身的眾神之神,不會連區(qū)區(qū)一個神王都對付不了吧?”
“……你能活到今天真是個奇跡……”金鳥扶額以示對我很無語。
且不說我們都因鴻鈞的長篇大論太過無聊開起了小差,但說分寶巖下金鳥也是困得不行,可還沒睡下便打了個激靈——原本就很沉重的左肩突然間被外力增了壓,側臉一看竟是身旁一小少年因太困,枕著自己肩膀打起了盹兒。
這熟悉的觸感……難道是……這一激靈讓金鳥瞬間困意全無精神百倍,全神貫注的打量起身旁這個小少年來:青鬢角柳葉眉,身著赤色道袍,頭戴橙紅法冠,雖是困倦,卻仍嬌嫩可人。
“呼……唔……”不知是條件反射,還是察覺到金鳥伸來右手欲偷碰自己的臉蛋,那紅衣少年打了個哈欠拿開了腦袋,看了看金鳥和他尬在空中的右手,撓了撓頭,嘿嘿一笑:
“真……真不好意思,我,我剛剛太困了,就……”
這,這聲音,這熟悉的姿態(tài),沒錯,他,一定,一定就是寶貝兒!
“寶……”因過于激動和欣喜,金鳥竟一時語塞,兩手在空中比劃了半天也沒想出該說些什么:是問你過的怎么樣呢?還是問你記得我是誰嗎?又或者是愿不愿意和我回家?
可惜這些問題金鳥一個也沒能問出口,望著眼前通天呆滯的眼神他膽怯了,那雙和自己一樣的血瞳雖然還是那么美麗,里面卻已經(jīng)沒了他的身影——寶貝兒他還是忘記我了。
“你怎么了……”雖不似初生時那般靈動,但通天還是迅速的察覺到身旁這個奇怪的生靈情緒變得低落,而且和自己有關,便握住了金鳥的左手,按在自己臉上蹭了起來。
“沒事……哦對了,”突然間想起哥哥在出發(fā)前特意準備了很多太陽星上獨有的靈果,說不定可以幫寶貝兒想起來以前的事情。金鳥便輕輕抽離自己的左手,在背包中翻了一陣,摸出一赤色果實遞給了通天:
“這是我?guī)淼撵`果,請你吃。”
“謝謝。”接過金鳥遞來的靈果,通天微微一笑表示謝意?;蛟S是聽自家?guī)煾戈毒糜行I了,隨即便捧著輕咬了一口,原本微閉的雙眼瞬間瞪圓,就好似想起來了什么一般。
“對了,”手捧靈果,頭卻轉向了金鳥,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還是沒想起什么有價值的信息,通天便搖了搖頭,換上一副友好的神情來:
“我叫通天,你呢?”
“我嘛……”此時的金鳥經(jīng)歷了前番的大喜大悲后,再見通天如此純真的笑容宛若初見時那般美好,內心也有所寬慰——就算他不記得我了,只要我們還能見面,再認識一次,哪怕再多次,他也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兒。
“你可以叫我太一,寶貝兒?!毕乱庾R的脫口而出,金鳥急忙捂住了嘴,有些驚恐的環(huán)視四周,好在沒什么動靜,眼前的通天更是埋頭在啃自己給的果子便松了口氣,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兩巴掌:那么心急干什么!差點就把事情搞砸了!
隨后不久,待通天啃完了果子,金鳥便趁機和他攀談起來,從世界起源聊到洪荒八卦,時不時的講幾個奇聞軼事,逗的通天捂嘴笑個不停,趁機把通天對自己的好感提高了不少。
可惜時間往往會在愉悅之中加速流逝,還沒等金鳥開口邀請通天來太陽星游玩,鴻鈞老祖便結束了他那原本似乎永遠都講不完的道,開始招呼參會的賓客去領法寶。
“此處之寶均為先天靈物,與天地同歲,日月同壽。若與其同源,觸之必有感應,便可歸為己有,若無緣分,則不可得也?!?/p>
話雖這么說,但從實際操作上來看,能得到什么法寶全憑鴻鈞老祖的喜好。若是他對你有好感,則會指數(shù)件法器,言與你有緣;如果關系一般,則令你自行挑選,得到什么,得到多少全憑運氣;但要是交惡于你,輕則兩手空空,重則因果纏身,永世難消。
很顯然,作為鴻鈞老祖親傳弟子的三清得到了不少珍寶,最年幼的徒弟通天更是直接給整了一輛車來裝得到的寶貝;與鴻鈞僅有一面之緣的西方二僧也分別得到了一妙樹和一十二品蓮臺,深受鴻鈞看重的帝俊也被賜予了河洛書圖,羲和常儀姐妹也分別拿到了法冠和霞衣,唯獨金鳥兩手空空,一無所獲。
“我說金鳥啊,是不是鴻鈞剛剛在上面看到你勾搭他小徒弟,所以故意針對你???”
“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就算我安分守己,鴻鈞他照樣也能以緣分不到為理由打發(fā)我回去。不過,”金鳥再次看向穹頂一直守護著我們的東皇鐘,會心一笑道:
“命中注定要屬于我的寶貝,任誰,用什么手段,都奪不走?!?/p>
就算奪走了,也會回到我身邊的。
就像先天至寶混沌鐘一樣,據(jù)傳是盤古的武器開天斧分化而成,用以鎮(zhèn)壓氣運,被鴻鈞老祖送給小徒弟通天——畢竟誅仙四劍煞氣過重,若無法寶鎮(zhèn)壓氣運,則極易遭厄運纏身。
可通天并沒有理解師父的苦心,只知道自己有那么多法寶,而剛認識的太一卻什么都沒有,送他一個對自己來說算不上什么損失,對他來說可就意義重大了。
思前想后,在自己那車法寶里翻了好幾遍,通天終于找到了藏在角落里的那只小鐘——小巧玲瓏,精致高雅,最重要的是靈氣充裕,放在手心端詳一番,便興沖沖的向他的太一走去。
彼時金鳥正因沒得到法寶懷疑鴻鈞給他穿小鞋,記恨自己比他先找到通天而很是不滿,正起身準備離開分寶巖時被一雙從身后伸來的手捂住了雙眼,耳邊響起了熟悉的嬉笑聲:
“猜猜我是誰?”
“寶貝兒別鬧……”當時金鳥的心情很不好,并不想陪通天玩鬧,只想早些回太陽星修煉好早日證明自己,便輕輕撥開了通天的手,轉身準備離開。
“哎等等別走啊,我,我……”不知怎的,見金鳥要走通天本想喊住他,卻一時不知該怎么說,干著急卻無可奈何:說要送你禮物吧,剛認識沒多久就送東西,合適嗎?說不要走陪陪我?人家不回家難道跟我去紫霄宮不成?
可出于好奇心,金鳥還是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因糾結而臉紅了的通天,摸了摸他那柔嫩的臉頰,額頭和通天的腦門子貼在了一起,輕聲問詢了起來:
“有什么事情嗎?”
“借你的手一用?!睕]等金鳥反應過來,放在通天臉頰上的那只手便被他單手握住,另一只手在自己的掌心里放了個什么東西后便幫自己把手握住。
“送,送你的?!痹诮Y束了這一連串的操作后,通天便急忙松開了手,釀釀蹌蹌地拖上自己那一車法寶,跟上了師父師兄們的步伐返回了紫霄宮,只留下金鳥愣在原地,被帝俊常儀他們戳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太一,通天給你送了什么寶貝???讓我們也看看唄!”
在哥哥他們的提醒下,金鳥才反應過來,原來通天剛才的舉動是看自己沒拿到寶貝,便瞞著鴻鈞悄悄的從他那一車寶物里選了一件送給了自己,現(xiàn)在那件寶貝正被自己握在手心里。
張開手掌,看到那只精致的小鐘安然的躺在掌心中。在認出了它是先天至寶混沌鐘后,一股暖流直沖金鳥的心頭:就算寶貝兒他不記得那段和我相處的時光,但他卻從沒忘記要回應善意以溫柔……
“不是吧不是吧,剛見面不久,通天就把世間最為珍貴的法寶之一混沌鐘送給了你,這要是你們經(jīng)常見面,他不得送你更好的東西嗎?”
看見太一得到如此至寶,常儀好像比他還要高興,笑的是許久合不攏嘴,嘴角更是咧的找不到頭,當場就攛掇太一把通天接回太陽星,再不濟去紫霄宮也不是不行,前提是不被鴻鈞打死——畢竟精心給小徒弟挑選的法寶二話不說就被送給了他最討厭的妖,鴻鈞能不生氣嘛!
雖然對常儀動不動就拿自己開涮習以為常,金鳥卻又一次被她的話觸動了:就算把通天接到太陽星為時過早,但不代表我不能制造和寶貝兒見面的機會,并趁機培養(yǎng)感情??!退一萬步來講,哪怕鴻鈞把寶貝兒他關起來,我也能溜去紫霄宮找他!
事不宜遲!說干就干!將混沌鐘佩于身側,金鳥沒來得及向哥哥他們告別就飛奔了出去。
“太一你快回來!我只是開個玩笑!”常儀在身后拼命呼喊,試圖讓太一回頭以免自己的腦袋被姐姐敲暴。
“可我是認真的!你們先回去吧,放心,我去去就回!”及待話音落下,金鳥卻消失在了天邊。
“……帝俊,你要去趕他么?”暫時饒過了嘴快的小妹,羲和憂心忡忡的望向帝俊。
“罷了,由他去吧。”收回了河洛書圖,帝俊笑嘆一聲,示意羲和姐妹和自己一起返回月亮星。
“我相信太一。”
“內個我的陛下啊,”拽了拽仍在發(fā)癡的金鳥的衣袖,我的臉上寫滿了無語:
“你怎么就不能讓你哥哥省點心,就這么想一出是一出?明明知道鴻鈞不喜歡你還去他家?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誰說沒事?我就是有事才特意登門拜訪??!”不知是被常儀調侃慣了還是怎么,對于我的挖苦金鳥非但沒覺得尷尬,反而得意了起來,神神秘秘的要我們繼續(xù)往下看。
話表金鳥告別了哥哥和羲和姐妹,獨自踏上了前往紫霄宮的旅程,懷里揣著個什么不明不白的寶貝,心里那點小心思卻誰都看得出來:說是要特意上門回禮道謝,實則只想見到通天。
雖說上路的時候一丁點都不帶猶豫,可真正快到紫霄宮門口時金鳥內心仍有些慌亂:他深知自己被天道旨意的化身鴻鈞所厭惡,而此行能否順利見到通天多半與天意有關。
好在天意目前為止還是公正的,并沒有因為金鳥不討喜而給他使絆子,反而給他創(chuàng)造了一個大好的機會——紫霄宮雖大門緊閉,卻并無一童子護衛(wèi)巡視,最關鍵的是,他心心念念的通天就站在宮門前。
“寶貝兒——!”顧不上通天有些憂慮的神色,也沒來得及考慮通天為什么會在這里,金鳥此時只當是自家寶貝兒知道自己要來特意等在門外,便興奮的朝他招起了手來。
“你……你是在叫我么……”顯然通天并不是為接金鳥而等在門外,只見他甚至愣了一下,似乎在想眼前這個沖自己揮手的妖怪是誰,對于他給自己取的昵稱更是印象全無。
“是啊寶貝兒!”此時的金鳥已然被興奮沖昏了頭腦,根本沒有在意通天的異樣,而是直接沖上去一個飛撲就將通天抱在懷里蹭。
可蹭兩下還不足以向他表達自己的喜悅,金鳥索性直接將通天舉起,原地轉上了好幾圈,直到通天有些暈乎了才將他放下來。
“諾,”好容易想起來自己此行為何,金鳥急忙將一直揣著的禮盒塞進通天懷里,笑盈盈的看著他,話里話外都滿是期待:“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快拆開看看吧!”
好容易想起了眼前這只相貌嬌美、熱情似火的妖怪是自己方才在聽講時認識的金烏太一,又看對方那對血瞳里閃爍著強烈的希冀,通天便像哄小孩那樣,一邊好言應和著,一邊低頭將禮盒拆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只羊頭配飾。
“這是由瑞獸泰安的頭骨制成的肩飾,可為佩戴者消災增福……”據(jù)傳,泰安由混沌世紀中第一絲祥瑞之氣所化,曾與盤古大神交好。
開天辟地后盤古大神隕落,泰安亦因哀思過度隨盤古大神而去,據(jù)言其元神化作祥瑞之氣,賜福于洪荒眾生,軀體則融于洪荒大陸,僅剩一塊頭骨流落世間,被后世看作是其臨走前最后一絲執(zhí)念的象征。
“我曾在洪荒游歷之時有幸尋得這塊頭骨,因感念其款款深情將其制成肩飾。我想現(xiàn)在,泰安應了卻了最后一絲念想,這塊頭骨,也找到了最合適的歸宿?!?/p>
說話間,金鳥便將那肩飾為通天佩戴整齊,完事后還不忘上下打量一番。眼見那塊頭骨與通天那身大紅道袍一齊將通天映襯的是可愛又不失莊重,又見通天對此肩飾喜愛有加,金鳥自是打心底的得意了起來。
“謝謝你太一?!北緛砭陀行┩蔚慕瘌B,不想通天一把撲進了自己懷里蹭了起來,更是興奮到忘乎所以,抱緊通天就是一疾走狂奔。
“金鳥,你當時有沒有想過要帶通天去哪兒?回太陽星還是出去玩?”
“那倒沒有,當時只顧著開心了,下意識的想把寶貝抱起來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跑,更沒想要跑到哪里,我只記得……”
說到這里金鳥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捂住了有些緋紅的臉頰,仿佛他看不到眼前的情景,自己現(xiàn)出本體載著通天到處亂飛迷了路最后還是被鴻鈞找回去的這件事就沒發(fā)生過一樣。
不過好在鴻鈞找到通天后,看了看他肩上佩戴的頭骨和凌亂在了地上的金鳥也沒說什么,不但沒有責備他們,反而破天荒的將金鳥一起帶回了紫霄宮:
“時候不早了,今晚你先在這里過夜,明早再送你回去?!?/p>
鴻鈞如此反常的行為雖然令通天興奮無比,卻教金鳥憂心忡忡,始終都沒有合眼——他心里很清楚鴻鈞打心底厭惡妖族,對自己接觸他最疼愛的幼徒更是痛恨無比,而今日非但沒有責罵他擅闖紫霄宮帶走通天,甚至還把他帶回來安置在通天的房間……
“不可能不可能,鴻鈞絕對不會接受我的……”
“唔……太一……”察覺到懷中的通天在低聲夢囈,金鳥輕輕撫摸著他的后背,待通天緩緩安定下來后,金鳥也安下了心,眼一閉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或許鴻鈞他只是不忍心看到寶貝兒因為他責罰我而感到難過吧……
“后來我才知道,”金鳥嘆了口氣,不知是恨自己當年太過天真,還是對紛繁雜亂的因果感到無力:“混沌鐘是鴻鈞特意為寶貝兒挑選,要他帶在身上保平安,更是要在未來作為截教的立教法寶鎮(zhèn)壓氣運,避免妖邪作亂。等寶貝兒他們返回紫霄宮清點法寶時,鴻鈞發(fā)現(xiàn)少了混沌鐘,知道被寶貝兒送給我后一時沖動,就將他革出紫霄宮,不許回宮……”
可鴻鈞剛把通天趕出去后沒多久就反悔了——通天化形前因紅霞崩裂,天生缺一絲靈智,因而愚鈍木訥,又因化形時體內融入不少妖力,就算已經(jīng)被自己祛除,也幫他遺忘了那部分和妖生活的記憶,但其跟腳靈智仍遠不及他兩個師兄,賜他誅仙四劍和混沌鐘也是為了能在護他安全的前提下保證氣運不受損害。
而他把鐘送了出去,氣運便得不到保證,暫且不說那只妖怪會不會得寸進尺再來尋他,就憑他現(xiàn)在的修為也無法操縱誅仙四劍,萬一在外面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危險……
想到這里鴻鈞急忙終止了心不在焉的講道,美其名曰讓另外倆徒弟自行練習自己有事要辦,實則飛速離了紫霄宮,循著通天的能量反應,追了不知道多久,才在不知道什么地方找到了玩的忘乎所以的通天,當然還有他最不想看到的金烏太一。
“將泰安的頭骨做成肩飾,不僅消災增福,更幫他了卻了一樁因果??磥?,”鴻鈞閉目測算了下通天的命數(shù),眉頭不由得緊皺起來,緊握拂塵的手也因憤恨而震顫不止:
“通天這一生,都難以擺脫和異族的糾葛,更是深受厄運折辱啊……”
此時鴻鈞雖深恨天道先是害死盤古,又對通天如此折磨,卻無可奈何,只得急忙抹去那些留在天數(shù)中的痕跡,將通天和金鳥一并帶回。
“當時鴻鈞只是覺得我還算識相,拿了混沌鐘后至少還想辦法幫寶貝兒保住部分氣運,還替盤古和泰安了卻了因果,帶我回去也只是為了替盤古和通天了卻這樁因果……”
“停停?!銈兩裣稍趺磩硬粍泳湍靡蚬吞鞌?shù)說事呢?生怕我們這些凡人聽懂了還是咋地?直接說鴻鈞對你送的這件禮物很滿意不就得了!”
“這倒也是啊。不過,”金鳥不知為何突然變得溫柔無比,像哄幼童安睡一般輕撫我的腦袋,還不忘彈了一下我那有些模糊的顯示屏:“萬物眾生,不論是神還是人,都逃不開因果定數(shù)?!?/p>
就像當時的金鳥那樣,就算有機會和自家寶貝同床共枕,可醒來還是要回到太陽星,也不會改變鴻鈞對他的厭惡,可憐的金鳥甚至還在睡夢之中就被鴻鈞提起來掂回了太陽星。
“哥哥,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寶貝兒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金鳥一臉迷蒙的看著帝俊。
“你可真行啊太一,賴在人家通天房間里不走,還要道祖親自把你送回來……”
不過雖然嘴上對弟弟的責備一直沒停,帝俊打心底還是不忍責罰太一,只是把他禁足在太陽星努力修煉,提升修為以應對瞬息萬變的洪荒時代。
對于哥哥的好意金鳥也是心知肚明,可此時的他根本就安不下心來修煉——自從上次和通天互送禮物,他倆之間的感情正是大好,金鳥只恨不能天天和他的寶貝兒一起玩,好早點把他帶回自己身邊。
而彼時遠在紫霄宮的通天因實在整不明白鴻鈞講的大道和修行之法,對陣法的鉆研卻頗有領悟進步飛快,因而時常通宵擺陣破陣推敲其中玄妙,白天鴻鈞講道時則埋頭大睡,不但把自己的作息搞得完全和師父師兄們顛倒,更是經(jīng)常惹鴻鈞生氣,動不動就被趕出紫霄宮,在宮門前罰站思過。
這時,想方設法偷溜出太陽星,對去紫霄宮的路早已爛熟于心的金鳥就會在鴻鈞關上宮門的那一刻出現(xiàn)在通天眼前,牽起他的手,帶他去他想去的任何地方,做任何想要做的事,除卻必須在夕陽映照至紫霄宮大門前第一個臺階上時返回外,與往日生活一般無異。在此期間,這倆無話不談,心意相通,彼此更是親密無間,攜手度過了一段最為美好的時光。
“太一,如果我們一直都可以像現(xiàn)在這樣快樂多好啊……”
“是啊……”伸出右臂環(huán)住躺在自己懷里的通天,暫時性的將煩惱拋卻不提,太一此時只想用心感受這份難能可貴的美好:不受因果困擾,不用想前路渺渺,所要做的不過是與知心者一起沐浴暖陽,享受難能可貴的安詳。
可惜時間始終沒能停下腳步,與通天分別后第二天,正當金鳥準備悄悄溜出太陽星時,整只鳥突然被帝俊摁住了肩膀:
“太一,跟哥哥講實話,你是不是覺得修煉很枯燥,很想出去?”
“……嗯?!辈煊X到今天的哥哥話中有話,金鳥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是哥哥心急,只顧著要你修煉,卻忽視了休息。這樣吧,咱們今天呢就先不修煉,哥哥帶你到一個地方……”
雖說帝俊的語氣很是溫和,卻沒有商量的余地。這次他罕見的沒問弟弟的意見,而是直接拉住了金鳥的手就往外走,不由分說,不容置疑,就好像小時候帶著尚未化形的太一一般。
對于哥哥如此反常的舉動,金鳥雖是疑惑卻又不敢過問,因為他不清楚自己和通天私下見面的事情哥哥是否已經(jīng)知情,他是相信哥哥不會強迫自己做不喜歡的事,但他不清楚鴻鈞那邊會不會給哥哥施壓——雖然鴻鈞不喜歡自己,但他對哥哥帝俊卻是欣賞有加。
胡思亂想期間,不知什么時候停下了腳步,金鳥急忙集中了精神,打量起周圍的景象來:
紛繁雜亂,哭喊連天,為求食物和資源,眾妖廝殺爭奪不斷。偶有一妖尋得仙果或甘露不過片刻,就會被撲上來的群妖撕碎,時不時飛來血漿殘肢,腥腐之氣濃厚刺鼻。
這是哪里?為何會是此般亂象慘景?金鳥曾一度以為此情此景早已隨著混沌的消失成為了過去,卻不想它們其實一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存在著。
“這里是龍鳳慘案結束后的天界。”帝俊悲嘆一聲,算是解答弟弟的疑問,雖然更像自言自語:
原來,在金烏兄弟閉關修煉期間,生活在天界的妖族因龍鳳相爭族群數(shù)量大減,僅剩些許老弱病殘,又有大量沒了蹤影。加之生存環(huán)境慘遭毀滅性重創(chuàng),原本強勢的天界妖族不得不為生存野蠻爭搶,族群勢力已大不如前。
而彼時居于下界的巫族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歲月的穩(wěn)定祥和,在自號是由盤古大神骨血所化的十二祖巫的帶領下勢力不斷壯大,經(jīng)常性的侵擾吞并其他部族。巫族日益壯大的族群和在地界從無敗績的輝煌刺激了本就生性好斗的祖巫,經(jīng)常性的盤算著侵吞妖族,進而統(tǒng)治全世界。
“先前,巫族在祖巫的帶領下,曾多次對天界發(fā)動小規(guī)模的試探性進攻,而后因未遭到任何抵抗愈加猖狂,上次入侵已是侵占了天界三成區(qū)域……”遙望著隨時都可能有巫族殺過來的天邊,帝俊收回了下意識想要揉弟弟腦袋的手,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依照金鳥的說法,那是他自出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向來溫和的哥哥會露出那樣凝重的表情:
“太一,依戀安逸感是本能,無可厚非。但若是沉溺于這短暫的夢幻,妄圖置身事外,終將會消失于破敗……”
哥哥的責問,對金鳥的內心造成了極大的觸動:先前他只知道自己想和通天一起,享受著只屬于他們的快樂。而這一時的快樂讓他暫時忘卻了自己是生于火焰的妖族之精,所擁有的一切都源自妖族——
先前妖族的強盛為他提供了安穩(wěn)的生存環(huán)境,讓他能夠在修煉之余享受閑暇與安逸;而今妖族勢力衰微,內有災荒不斷外有巫族侵襲。如若妖族在此境地中徹底衰頹一蹶不振,他們金烏兄弟所擁有的一切也都會化為烏有,還可能殃及他們所深愛的生靈。
此時的金鳥已然不在意哥哥是否已經(jīng)知道自己私下和通天見面的事,他唯一想要做的,便是盡己所能,振興妖族,守住自己心愛的一切。隨即,金鳥抬頭對上了帝俊堅定的眼神,知彼此心意相通,便攜手奔向天邊,給前來探路的巫族先頭部隊來了個迎頭痛擊。
兄弟倆這一默契的迎擊,不但將巫族的探路兵打了個七零八落,落荒而逃,更是令先前為食物廝打爭執(zhí)的妖族停止了爭斗,一齊為金烏兄弟歡呼起來——他們被囂張跋扈的巫族折辱了太久,這還是第一次揚眉吐氣。
此后,金烏兄弟數(shù)次痛擊前來侵略的巫族,在反擊之余不忘整合現(xiàn)存的妖族,不但聚攏并逐漸壯大了原有的部族,制止了因食物資源等產(chǎn)生的內耗,更是募回無數(shù)流亡地界、為巫族所奴役的妖,培養(yǎng)起了屬于自己的勢力。
于是乎在金烏兄弟的帶領下,妖族迅速恢復了元氣,不但實現(xiàn)了物資自由,還屢次在與巫族的作戰(zhàn)中取勝,光榮復興不過指日可待。
可惜光復的路途總是充滿著坎坷與波折,雖說金烏兄弟以冠絕群巫的實力帶領妖族連連取勝,但也造成了妖族對他們的過度依賴。這一點逐漸被巫族發(fā)現(xiàn),此時的他們暫停了對妖族的侵略,只等一個能夠將金烏兄弟徹底收拾掉的契機,而后一鼓作氣占領天界。
這個契機,終究還是不可避免的來臨了。
且不說金鳥深陷巫妖戰(zhàn)事難以抽身,但說突然間不但沒了蹤影,甚至還音訊全無,這令深居紫霄宮不諳世事的通天很是焦慮,不停的回想這段時間里和太一相處的經(jīng)歷,反思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夠好惹太一生氣丟下了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鴻鈞硬把他搶回來有關,反正通天潛意識里是特別害怕被金鳥拋棄的。
無奈智力有限,通天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又不敢去找?guī)煾笌熜炙麄內ゴ蚵犔坏南侣洹驗樽约喊滋旌吞煌得鋈ネ?,倆師兄受到了不少牽連,因而特別討厭太一,干著急又無可奈何的通天是看不進去道義,練不下去道法,就連平日里一直把玩的八卦陣都落了灰。
眼見通天因憂思過度無精打采,又不愿放他出去找那只金烏,鴻鈞思前想后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只得在日常修煉之余,給通天更重的任務,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忘記太一一樣。
可這次天數(shù)不知為何,執(zhí)意要和鴻鈞作對。就在通天因蹤跡全無的太一和繁重的修行任務瀕臨崩潰時,事情出現(xiàn)了轉機——隔壁媧皇宮的女媧娘娘前些日子下界,收到了不少供奉,因數(shù)量過多,便令宮內一侍者與自己一同前來,與紫霄宮送些,順道于鴻鈞敘舊。
話雖這么說,可鴻鈞沒聊幾句,就和女媧一起到了紫霄宮的密室繼續(xù)談論,仿佛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只留三清徒弟與那侍者將送過來的東西卸在紫霄宮內的庫房。
“嘿我說小天天,我們都那么久沒見面了,你怎么一見到我就苦著個臉?。俊庇捎诤屯ㄌ礻P系最好,在沒了長輩的看管后,那侍者也不再一本正經(jīng)的板著臉,而是隨手就從貢品堆里摸出一個果子啃,還不忘塞給通天一個,半關心半開玩笑的問詢了起來。
“我好煩,你個瓜皮不要理我!”雖說嘴上沒饒過對方,但對于某個瓜皮給的果子還算滿意,通天也沒有拒絕,轉身便咬了一口,試圖擺脫這個聒噪的家伙。
“哎呦,什么大人物能讓我們上清道人如此掛念?說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唄!”
“還能有誰?一只金鳥而已!”顯然,通天因為心亂過頭,原本就不高的智商再次打了個對折,沒等對方怎么套話,自己那點小心思就暴露無遺了。
“哦~又是他啊?!憋@然,從通天口中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被通天叫做瓜皮的侍者也不再耍滑,而是示意通天不要出聲,輕輕按住了通天的肩膀,把自己認為通天想知道的信息經(jīng)由能量傳遞給了他:
原來前番女媧娘娘下界,是聽到了妖族強烈的訴求——先前在龍鳳慘案后妖族食不果腹,自然拿不出供品向女媧娘娘祈求福澤。而今妖族在兩只三足金烏的帶領下生活日漸安定,全族便拿出了大量的供品對娘娘進行朝拜,一來是延續(xù)妖族在混沌時期的傳統(tǒng),感念女媧娘娘賜予妖族新的生機,二則是為兩位新任妖皇祈求神的賜福。
“娘娘下界的時候我也偷偷聽到了那些妖族的訴求,他們說那兩只金烏的付出他們全族都看在眼里,因而自發(fā)的推舉他們擔任妖皇統(tǒng)御天界,并瞞著他們在私底下籌備登基儀式,只待徹底擊退巫族,故此懇請娘娘屆時賜福于二位妖皇……”
三足金烏……妖皇……統(tǒng)御天界……
意識渙散的通天并不想聽全那瓜皮的廢話,而是僅憑幾個讓他內心有所觸動的詞便迅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原來太一突然消失,不是因為對自己失去了興趣,而是趕往天界與巫族作戰(zhàn),以此捍衛(wèi)自己的族群……
想到這里,通天長舒了一口氣,整個天也放松了沒多久,心底那根弦就又緊繃了起來:既然他是去振興妖族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是他覺得我太弱了,知道后只會添亂嗎……
“拜托小天天,你在這胡思亂想除了把你心態(tài)搞崩以外又有什么用處呢?想知道為什么就去問問他??!反正現(xiàn)在妖族基本上安定了下來也沒啥危險……”
話音未落,眼前就沒了通天的蹤影,侍者沒有去尋,而是兩手一攤,聳了聳肩:關心則亂,小天天可能要遇到麻煩了。
“金鳥,通天有跟你說過剛跟他說話的那個禿頭嗎?”
“好像有,我記得寶貝兒跟我說過,女媧娘娘曾在混沌世間收留了一個瓜皮靈僧,小時候經(jīng)常和他玩,應該就是你說的這個吧?他怎么了?”
“沒啥,就是覺得他長的好像哈皮先生,可能是靈族僧長的都差不多,看錯了吧。”
就在我懷疑那個侍者是不是哈皮先生的時候,通天便偷溜出了紫霄宮,準備去天界找他的太一問個清楚??伤麆偝鲎舷鰧m,在原地轉了個圈才想起來,自己不認得去天界的路。
“要不要回去問問彼岸花……可好不容易才溜出來,萬一回去就出不來了怎么辦……罷了,只好邊走邊打聽了……”
且不說對路途近乎一無所知的通天在下界四處亂撞,但說巫族在天界僅剩下一個根據(jù)地,被逐出天界不過是早晚的問題,這可讓巫族的士氣大受挫敗,搞得各祖巫之間的的爭吵和分歧也愈發(fā)強烈。吵來吵去沒吵出來名堂,祖巫們只好把怒氣都發(fā)泄在金烏兄弟身上:
“都怪那兩只可惡的三足金烏,把我們搞得這么狼狽!別讓我捉到他們,否則剔骨燉肉,熬制成湯……哦不應該是挫骨揚灰都不解恨!”
“什么?你們把太一怎么樣了?”
“砸斷他骨頭,啃碎他元神!哎不對,你誰?你怎么進來的?你想怎么樣?”
看了看眼前不知道什么時候,怎么來到他們十二祖巫議事的山洞的上清道人,眼見對面眼角通紅,滿臉都是怒意,后有四把惡劍相隨,周身流露著憤懣與殺意。
“把太一還給我——!”手持翠綠綴花的青萍劍,通天一個箭步便沖祖巫們砍去。
而突如其來,且怒氣沖沖的通天非但沒有令祖巫們感到惶恐,反而給了他們靈感:上清道人神智殘缺,修為不精可是全洪荒皆知,而祖巫們?yōu)榱藨獙σ越馂跣值転槭椎难宥鸭降那閳笠哺嬖V他們眼前的這個上清和他們深恨的那只小金烏關系極度密切。
所以,對于祖巫們來說,只要拿下這個殺,準確點是不自量力送上門的上清,便可以此作為籌碼威逼金烏兄弟撤出天界。而且這是他自己偷跑出宮,殺至地界在先,厭惡妖族的鴻鈞也不可能因此怪罪巫族。就算怪罪下來,他們也已經(jīng)利用上清占領了天界,到時候賠罪也不遲。
打好了算盤,祖巫們對突然上門的上清也不再恐慌,目光中反而多出了一絲貪婪,也不再克己拘禮,一齊撲了上去與對方戰(zhàn)做一處:上清啊上清,你還是太嫩了。
且不說通天在地界被十二祖巫團團圍住,但說天界的金烏兄弟也是做足了準備,勢必要一舉摧毀巫族在妖族最后一個據(jù)點,將巫族徹底趕出天界。
根據(jù)金烏兄弟此前對巫族的了解,知其好斗且貪婪,吃進去的東西絕無可能吐出來,除非是被打到吐。
在先前的幾次戰(zhàn)斗中,金烏兄弟也曾與十二祖巫中的幾個交過手,對他們的實力都有了大概的了解,再結合祖巫貪婪的本性,兄弟倆深知最后這場決戰(zhàn),對手一定會賭上近乎一切與妖族見個高低,十二祖巫一起上也極有可能。
為此,金烏兄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帶領妖族大半精銳,勢必要一舉定勝負!
可當他們真正發(fā)動進攻時,對面的抵抗卻是寥寥無幾,別說祖巫齊出了,就連高級一點的巫族都沒幾個。說白了,整個據(jù)點和一座空城幾乎沒啥區(qū)別,妖族精兵不費吹灰之力便輕易拿下,輕松的讓妖覺得自己被耍了。
“切忌麻痹大意,巫族狡詐,很可能會留有伏擊!”占領該據(jù)點后,帝俊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不詳感反而愈加強烈,急令太一帶大半精銳部隊撤出,僅留不過百妖與自己一同排查據(jù)點,以免遭遇伏擊。
“哥哥,你帶著大家先走,這里交給我?!辈恢遣煊X到了什么,金鳥的語氣十分堅定,不容置疑。
“……千萬小心。”
待帝俊和大部隊撤離了據(jù)點,太一召喚出混沌鐘封住了據(jù)點后,回身向不知道藏在何處的祖巫喊道:
“出來吧!不是要交易嗎?談條件吧!”
“好!爽快,爽快!”
隨著一眾聒噪且密集的笑聲響起,以時間祖巫燭九陰為首的十二祖巫悉數(shù)而出,其中羊首祖巫奢比尸嘴中叼著一紅衣道人,殿后而來。
那是——!寶貝兒——!
“你們……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么?”
雖早已料到祖巫極有可能用人質威脅妖族,太一也為此特意屏退了帝俊和大量妖族精銳,只為有不測發(fā)生之時,妖族能保存部分有生力量,在必要時為自己復仇。
可當祖巫真的將人質帶到自己面前時,金鳥內心也是慌亂失神,不知如何是好——他自來到天界以來,就做好了隨時都可能犧牲的打算,他不怕,也不會為必要的犧牲而猶豫,但他不想通天因此難過,更不想他受到任何傷害!
“你這是要笑死我嗎?”燭九陰仰天大笑一聲,一個甩頭將奢比尸口中的通天擊落,并在他掉到地上后死死的用腳踩住,還不忘一個甩尾逼退前來搶奪的金鳥。
“明明是你們妖族自己沒本事,還要把人家不染塵俗的上清道人拖下水。我們祖巫由盤古大神的血軀所化,與三清的緣分遠比你們這群渣滓深厚!而你們呢?不想自己族群受損竟然挑撥是非,哄騙年幼懵懂的上清來不周山偷襲我們,這像話嗎????”
“少廢話!”此時金鳥雖深恨祖巫為了自己那些不切實際的野心,不惜獻祭無數(shù)生靈,更是牽連到了無辜的寶貝兒,但考慮到寶貝兒深受重傷,在他們手上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金鳥還是低下了頭,來到了祖巫面前:
“你們把寶貝兒放了,我任你們處置。一命換一命,不可再傷及無辜!”
“嚯哈哈哈哈哈哈哈——!”
對于金鳥的請求,時間祖巫放開嘲笑了他好一陣子,直到笑的喉嚨發(fā)疼才停了下來,他要好好的折磨一下這只受制于己的金烏,以報積攢下來的血仇:
“一命換一命?別忘了,現(xiàn)在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就算不論你和人家上清那天差地別的出身,你家寶貝可是殺了我巫族不少子民,你以為就你一條賤命就還的清嗎?”
“那你想怎么樣?”
“很簡單,等價交換!”眼看對方已經(jīng)上了自己的圈套,燭九陰發(fā)自內心的有被爽到,仗著對面不敢還手一個甩尾將其打倒在地:
“把混沌鐘撤了,把你帶來的妖兵通通殺掉!”
“用你的鐘砸!一個接一個的砸!”帝江仗勢,跟著燭九陰起哄。
“怎么?不忍心了?那就別怪我,先把你的寶貝給砸嘍!”說話間,燭九陰為踩住通天的那只腳施加了相當?shù)牧Χ?,仿佛要讓在場所有生靈都聽到他骨骼碎裂的聲音。
“太……一……”手持青萍劍柄,勉強撐開了燭九陰那只巨腳,通天掙扎著想要逃離,避免有無辜的妖族因自己受戮,更不愿太一為難。
“快——走——!”奈何受傷過重,還沒等身體挪動一下,可憐的通天便再次被燭九陰一腳踩進滿是血污的云基中。
“怎么樣啊,決定了嗎?不會殺,我可以讓我的兄弟們教你,包教包會哦哈哈哈!”
不愿再聽燭九陰的狂笑,金鳥咬了咬牙,將巨力施加在尚未完全煉化的混沌鐘上,望著眼前的哥哥和他身后的妖族哀嘆一聲,再開口已是聲淚俱下:
“好!砸!我砸!”
話音剛落,佩于金鳥腰間的混沌鐘便應聲而起,升至高空,咚咚作響,而后便順著金鳥手指落的方向,飛速的朝要攻擊的目標飛去。
“帝俊大人,快閃開!”內有妖兵欲將帝俊帶離混沌鐘的進攻范圍,卻被帝俊擋開。
“不必擔心。我,相信太一?!钡劭∥⑿χ?,看向越來越近的混沌鐘,雙瞳里流動著金光。
“嘭——!”一記沉悶的鐘聲在所有生靈的心頭炸開,被擊中的血軀已然化作了肉泥。
哈哈哈哈哈……在手足親情面前,你還是選擇了,能帶給你更多利益的上清。
可……明明是我贏了……為何卻……高興不起來……
嘶……燭九陰抽嘆一聲,看了看眼前強撐著的金烏太一,隨后將目光集中在腳下通天,確切點來說,是自己踩住通天的那只腳上。
怎么感覺……右前腿有些隱隱作痛呢……
“滿意了嗎?”這一擊,仿佛耗盡了金鳥所有的力氣,只見他全身癱軟下來,跪在了自己曾立誓要守護的兄長、志愿振興的族群面前。
“滿……滿意……滿意你個鬼??!別演了你這混賬!”
原來,早在混沌鐘升空之時,金鳥便在全場制造了一個,混沌鐘向著帝俊和妖族方向沖過去的幻象,好掩護那個撲向燭九陰那條腿的,真正的混沌鐘。
終于意識到右前腿的疼痛來源于暗度陳倉的混沌鐘,失去了右前腿這個支撐力來源的燭九陰痛呼一聲,整個身體向后倒去。
“你滿不滿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燭九陰身體開始向后倒的那一刻,早已等候多時的金鳥便一個閃現(xiàn)撲過去,將尚有一絲呼吸的通天抱起后回到了妖族中,笑道:
“你們的死期就要到了!動手吧!”
“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命令我們了……”
雖然對金鳥命令自己的行為有些不爽,但在確認了對方懷里的通天暫時安全后,元始天尊便提起了他那把玉如意,和大師兄太上老君連同那領路的彼岸花一起,為他們的通天報仇。
“喂,等等我啊,我也要替寶貝兒收拾他們!哥哥,寶貝兒就暫時拜托你了。”為懷里的通天簡單處理了傷口后,金鳥也不管哥哥同不同意,直接將通天塞進他懷里后便召回了混沌鐘,向十二祖巫奔去。
“等……等等我……我……咳咳……”不知是被群毆祖巫的動靜驚醒,還是被身上的傷口疼醒,通天掙扎了兩下,也想加入師兄他們,卻因撕裂了傷口,痛的咳嗽了起來。
“別擔心通天,你安心療傷,這里有太一他們呢……”眼見懷里的通天想逃,帝俊急忙將他環(huán)住,動運法力繼續(xù)為他療起傷來。
“你就老實點,別再給我們添亂了!”
“二哥你又兇我……”雖然打心底明白這次是自己太過沖動,不僅弄傷了自己讓師兄們擔心,還差點害得太一他們功虧一簣,但對自家二哥在妖族,特別是金烏兄弟面前這么兇自己,說不委屈通天自己都不信,便索性將腦袋埋進帝俊懷里,不看自己那倆只顧著打架的哥哥:
什么時候,大哥和二哥也能像帝俊那樣,對我溫柔一點,聽聽我的想法呢……真的好羨慕太一,有一個這么好的哥哥呢……
太上元始是指望不上了,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成為帝俊這樣的好哥哥,如果有機會的話。
“瓜皮閉嘴!”通天冒出了頭,氣鼓鼓的看著眼前欲戲弄自己的彼岸花。
“你去幫太上元始他們,通天我來抱吧?!痹诮舆B揍趴下了金木水火土風雷七大祖巫后,瓜皮彼岸花終于抽開了身,將通天從帝俊的懷里接過,按住了他的胸口,釋放起天降甘露加速了通天的恢復。
“有勞上仙……”向彼岸花抱拳施禮已畢,帝俊便展開了河洛書圖,加入了對祖巫的討伐之中:威脅我弟弟是吧?現(xiàn)在輪到我來威脅你們的性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廝殺聲漸歇,原本囂張跋扈,勢必要拿下整個天界的十二祖巫已無還手之力,而金烏兄弟并太清玉清卻越戰(zhàn)越勇。
“可惡……你們給我等著……”聚攏了其他兄弟姐妹的精魄,空間祖巫帝江撕裂空間,狼狽的逃離了天界,只留下了一句氣急敗壞的話,或者說是毒誓:
“這次是我判斷失誤,下次,定要你們妖族血債血償!”
“帝江說的沒錯,他們這次失敗,確實是因為忽略了鴻鈞老兒極其護短,為了徒弟可以不講任何道理,甚至可以無視大道天意。但他們能成功逃脫,也是因為對鴻鈞老兒的了解,知道他只想救回寶貝兒,不想滅掉可以牽制我們妖族的巫族……”
講到這里,應是覺得太過可惜,或許是對鴻鈞這個決定的憤恨,金鳥攢緊了拳頭,一拳揍向虛空,仿佛這樣就能追上逃亡的帝江,改寫巫妖大戰(zhàn)的過去一般。
且不說金鳥在此憤懣不平,但說太上老君擺手阻住了想要乘勝追擊的太一,搖頭嘆道:
“窮寇莫追?!?/p>
“可是……”
眼見金鳥作出要動手打架的樣子,一旁的元始天尊急忙替自家大哥解釋,也算是哄勸起了金鳥來:
依照元始天尊的說法,現(xiàn)如今祖巫們已經(jīng)沒有了還手之力,定不會再窺探天界,而是在地界安分守己,管理地界眾生,金烏兄弟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
“再者,帝江掌空間之力,若要和其拼到魚死網(wǎng)破,不知其會做何瘋狂舉動,不僅會傷到你我,更可能殃及無辜。就算此行徹底清除了巫族,則地界必將因無主而陷入混亂,重蹈混沌世紀之覆轍……”
“玉清道友所言甚善……”將仍在和老子元始賭氣的弟弟拉到身后,帝俊拱手,一來表示對二者看法的認同,二來則代妖族為他們出手相助表示感謝。
“無妨,我等所做不過舉手之勞。此地不宜我等久居,需即刻啟程回宮,還望二位秉持本心,安分守己,為天下眾生謀福祉。”
言罷,老君便要元始去尋彼岸花和他懷里的通天,自己則與帝俊作別,準備啟程返回紫霄宮。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待會兒和小天天一起回去?!辈荒蜔┑臎_元始天尊擺了擺手,彼岸花正準備把元始并太上一起打發(fā)走,卻沒想自己是一片好意奈何通天并不領情,拖著他的衣袖就往前走。
“快回去吧,師父已經(jīng)等我們很久了?!?/p>
“就這么回去了?不問問你那只……”
察覺到通天正在狠狠地瞪著自己,彼岸花急忙把差點就脫口而出的“金鳥”二字吞了回去,變了個話術,試圖幫通天給這次出行好好收個尾,順帶拖延一下時間:
“我是說,你不和太一道個別嗎?”
接到彼岸花的眼神暗示,金鳥急忙撿起了話頭,雖然他被通天突然轉變的態(tài)度搞得是暈頭轉向,但仍不甘心,不甘心好不容易見到了寶貝兒,還沒說上一句話就再次錯過:
“是啊寶貝兒,這次分開,下次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
聽到他的太一這么說,通天愣了一下停在了原地,仿佛想起他此次下界,正是要尋找不辭而別的太一。
而正是因為自己弱且任性,弄傷自己暫且不提,還把大師兄他們卷了進來,更是差點害太一他們丟了天界,為巫族折辱……
想到這里,通天在心里默嘆一聲,扔下了彼岸花,拖著青萍劍,緩慢而又無力的走向天邊:
“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了……”
彩蛋 分寶巖
太上:(超小聲)元始你干什么……師父好不容易要講到重點了……
元始:(差點喊出來)別聽師父啰嗦了,我看還沒等師父講到重點,小師弟就被那只金鳥拐跑了!
太上:(繼續(xù)記筆記)你太多慮了,小師弟許久沒見那金烏,與他聊上幾句也無可厚非。再說了,(壓低聲音)本就是他們金烏兄弟先找到的小師弟,師父不由分說硬要帶走,總是虧欠了他們?,F(xiàn)在好不容易見了面,就讓他們多聊一會兒,也算做個順水人情。與其他生靈聊天,對小師弟來說也好過打瞌睡。
元始:可那只金烏根本就不老實,對咱小師弟動手動腳,一口一個“寶貝”。小師弟那么單純,你就不擔心他被騙走嗎?
太上:你今天是怎么了?通天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他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如若他真的喜歡,交個金烏朋友也與你無關……遭了,師父講到哪里了?完全聽不明白了……
元始:……為什么連大師兄你也為那金烏說話,難道你師弟我在你心里,還不如那個外面的妖怪嗎?
太上:元始,不要對妖族帶有那么深的成見與惡意,萬物生而平等的擁有良知等善性,不是所有的妖都兇殘野蠻。
元始:可……可師父說……
太上:師父說的,就一定正確嗎?師父教我們的不僅是道法,更是培養(yǎng)我們思考的能力……
元始:既然你覺得師父說的不對,那為什么還在抄筆記?
太上:元始你今天怎么跟通天一樣?再這樣胡鬧下去,以后別想看我的筆記!
元始:還不是因為師父講的太無聊,通天被那金烏拐跑了不陪我,我就只好找你了。
太上:……無聊你就睡會兒覺,別學你師弟胡鬧,你不學習,我還要學呢。
與此同時 帝俊那邊
羲和(戳戳帝?。旱劭?,你有在聽嗎?
帝?。河邪 ?/p>
常儀:(打了個哈欠)你是怎么做到的?他講的好無聊,一堆廢話……
帝俊:其實我也覺得無聊,只是我不想打擾太一又無事可做,便用心聽講了。
常儀:可我盯著太一他們好久了,他們聊那么長時間,這么好的機會,太一怎么還不帶著通天開溜呢?我連掩護的準備都做好了……
帝?。何蚁嘈盘凰凶约旱南敕?,我所要做的便是支持。
羲和:常儀,你如果覺得無聊,可以睡覺。
常儀:我的親姐姐啊,你怎么和人家太上老君說的一樣?他要學習你又不學,就陪我玩嘛!
羲和:真拿你沒辦法……
通天出發(fā)后 紫霄宮
彼岸花:真是的走那么急,都沒問天界在哪兒,就不怕迷路嗎?
元始:如果他回來問,你會告訴他嗎?
彼岸花:如果我知道的話,我當然會告訴他。可惜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女媧娘娘帶著我,我可能連家都回不了。
元始:不愧是你啊瓜皮先生!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去找通天!
彼岸花:那你知道天界在哪兒嗎?
元始: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去了,還用得著在這里跟你浪費時間?算了沒時間跟你扯皮,我找?guī)煾溉ァ?/p>
彼岸花:喂喂喂,你師父他老人家正和我們女媧娘娘在商量大事呢,你現(xiàn)在進去打擾他,就不怕他削你?給你扣個不懂禮貌的帽子?
元始:那你說怎么辦?
彼岸花:等!要么等通天自己回來,要么等你師父他們出來。哎呦!打我干嘛!
鴻鈞老祖:打你這張欠嘴!知道通天是路癡還攛掇他去天界,真就看熱鬧不嫌事大!
彼岸花:道祖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去把他找回來……
鴻鈞老祖:罷了,也是通天命里該有這一劫,就看他此次能不能想開了。
元始:師父,我們真的放任不管嗎?就為了那些因果,任由小師弟陷入危險……
鴻鈞老祖:當然不是。老二,你和彼岸花從西門出宮,你大師兄在那里等你們,他會帶你們去天界的。
與此同時 不周山
句芒:我說大哥啊,咱為啥非得費那么大力氣抓住上清呢?他雖然不強,但鬧起來也難收拾,哥幾個都給他那四把劍砍的殘廢嘍!
蓐收:就是啊,雖然他們三清總是瞧不起咱祖巫,但歸根到底我們都源自盤古大神,應是血脈相通,就算平日里不往來,直接動手把人家打成這樣也不合適吧。
祝融:你們倆懦夫!人家都仗著自己受天道恩寵,為了對面那只小金烏,都打到咱家門口了還跟人家講理呢?明明是他出手在先,咱這叫正當防衛(wèi)!哎呦這熊孩子的劍可真不長眼啊,我的胳膊??!
后土:可是這樣,鴻鈞道祖會不會怪罪下來呢?上清可是他最寵愛的徒弟。
玄冥:怕什么?這次是他自己找上門來,鴻鈞道祖就算要上門,也會好聲好氣的給我們賠罪,畢竟他們這些位高權重的最在意臉面和因果了,絕不會因為一個腦袋不好使的徒弟和我們糾纏上因果。
奢比尸:既然道祖不會出手,那么局勢就對我們有利。既然對面那只小金烏這么喜歡上清,咱們只要拿他的性命要挾那兩只金烏退出天界,他們就算夠恨放下感情,也不敢得罪鴻鈞,背負更大的因果。
帝江:對,咱就借上清的身子一用,等妖族退出了天界,就把他給治好送回去。
燭九陰:時候差不多了,奢比尸,帶上人質,我們到天界去,看他們三足金烏如何處置。
(于是乎,十二祖巫一瘸一拐的挪上了天界。不得不承認,通天雖然沒天賦還貪玩,但他那四把劍真的厲害,再加上平日里喜歡折騰,要真是鬧起來也挺讓人頭疼,十二祖巫雖然抓住了他,但各個身上都帶了不同程度的傷,還是靠偷襲群毆才得了手)
此時 天界
元始:還是晚來了一步,小師弟被他們抓住了!
彼岸花:別急,祖巫看樣子沒有殺害通天的意思,咱們三個先藏起來,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么。
(一個僧和倆道人藏在高處的云上,從后面偷看祖巫和金鳥他們)
燭九陰:殺了你帶來的妖族,否則就別怪我撕票!
元始:糟糕,小師弟有危險!我要去救他!
太上:元始你冷靜一點,燭龍只是在威脅太一,有我們和師父在,他不敢害通天的性命。
元始:可通天都傷成那樣了……
彼岸花:別著急,我試著聯(lián)系下那只金烏,我們一起想想辦法把小天天救下來。
(此時混沌鐘微微震動,向金鳥傳遞彼岸花的聲音)
金鳥(用意念將聲音傳給混沌鐘):你是?
彼岸花(操縱傳音陣中):我是通天的朋友喋血彼岸花,別緊張,我和你一樣,也是為了救通天而來。我們合作,干翻那群祖巫,把通天救出來!
金鳥:需要我做什么?
彼岸花:我聽說,你手上的混沌鐘能夠通過制造音波形成幻象,可有此事?
金鳥:確實如此。
彼岸花:那就好辦了。你假意答應他們的條件,并趁機制造幻象困住那些祖巫,讓他們以為自己得逞了。這時候我們配合你,從那些祖巫的后方進攻,你趁亂把通天救出來。
金鳥:你們?你和誰在一起?
彼岸花:我和太清玉清一起來的。你放心,我觀察過了,這些祖巫身上或多或少都帶傷,只要咱們幾個聯(lián)手,一定能迅速擊潰他們!
金鳥:……好,我同意合作。你們暫且藏好,等我說進攻,再動手。
彼岸花:成交。
(祖巫落荒而逃后)
帝?。禾?,你當時有懷疑過那個彼岸花嗎?
金鳥:有,并且在剛開始我并不相信他。只是在他傳音的時候,我從他的能量中察覺到了一絲若隱若現(xiàn)的妖氣……
帝?。耗闶钦f,他也是妖?
金鳥:我不能確定,畢竟他的靈族特征更為突出,不論是能量還是相貌。而且寶貝兒說他和自己從小玩到大,既然鴻鈞老兒那么討厭我們妖族,就不可能留一只妖怪陪寶貝兒玩。
帝俊:我怎么感覺你有點酸……
金鳥:什么?怎么了哥哥?
帝?。骸瓫]什么,我總覺得有誰在看我們,應該是錯覺吧。
(三十三重離恨天之上)
小鳥:結束了,看來妖族和巫族相互對峙的局面,要持續(xù)很久呢。而且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下界的局勢都比較穩(wěn)定,無需我盟過多勞心。收工收工……
兔子:對了,你覺得那金烏兄弟,比起混沌世紀的妖族如何?
小鳥:聰明了不少,而且很識相,不過不會對我盟造成威脅。話說回來,沒想到除了我們,居然還有散居的靈僧活下來。
兔子:想必是跟先前遇到的那一批一樣,沾了盟主的光,不必過多在意。
明月:而且他看起來一點都聰明,像個哈皮!
小鳥:明月你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
明月:剛剛。我就是來看看下面打起來沒有,安穩(wěn)日子過久了,多少有些無聊,看看有沒有機會能打個架。
小鳥:……至少現(xiàn)在是沒有。走吧,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