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與征服. 心靈終結. 末日追憶. 西德篇 58: 菲因和阿莉茲最長的一天

當中午的第一道陽光照入柏林的街道,會照亮什么?如果是密密麻麻的士兵,那這一定會是柏林最差的黎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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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年后,又一次,柏林將集結一切可以集結的力量,與來自東邊的軍隊進行決定命運的對決。但這一次,柏林還會是弱勢的一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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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因在一座垃圾填埋場里睜開眼睛,但是迷迷糊糊的感覺從頭頂襲來讓他感覺醒著還不如在夢中清醒。但很快,他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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咽下一口口水,那一點點液體如刀一般劃過他的喉嚨,刺激他大腦的運轉。菲因回想起昨天發(fā)生的事,父親怎么樣了?母親......他看向周圍,即使是在垃圾場里似乎也能在任何方向看到父母的身影,當他閉上眼睛,二人的身影也會在腦中浮現(xiàn)。他感覺嘴巴像是被粘住了,只好在腦中輕輕呼喚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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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因,醒醒!”就當菲因覺得自己快要被“浸入”靠著的土堆成為下面被掩埋的垃圾的一部分時一個聲音把他從地下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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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阿莉茲發(fā)現(xiàn)菲因似乎早就醒了,但是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抓起菲因的右手,一股膿性液體滲透了1小時前才打上的紗布,滴到自己的手上,手掌似乎也腫了一些。阿莉茲再把手放到菲因的額頭上,被高溫嚇了一跳:“你傷口感染了?”眼前的哥哥用疑問的眼神看著她,讓阿莉茲更覺事情的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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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轉了一圈,一點吃喝都沒找到,醫(yī)療物品也沒有,現(xiàn)在我們必須得想辦法繞過戰(zhàn)場去到焚風或者蘇聯(lián)的占區(qū),這樣才有可能安全下來。我們先向南走,出城后往東走個5公里,再往北一直走就行了?!卑⒗蚱澱酒鹕砩斐鍪郑骸耙依阋话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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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因搖搖頭,左手撐地站起身然后在褲子上蹭掉了手上色澤奇怪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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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火聲,原本在“高山林立”里的垃圾填埋場里還聽不到,一出來就能隱隱約約聽到了,火炮和火箭炮的聲音不絕于耳,天空中還能看到導彈劃過的白痕,好在聽不見軍車的聲音,軍隊此時應該離兄妹倆很遠。雖然往南部走勢必要通過軍隊控制的區(qū)域,但維亞說厄普西隆主力不在那里,希望渾水摸魚不要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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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喬裝打扮成乞丐難民,從一個個犄角旮旯里緩慢向南部走,菲因一邊走一邊想著今天凌晨的事情,手不知不覺的握成拳頭,一開始他以為這是以為憤怒,后來他逐漸感覺嗓子里似乎有炭火在烤,他已經(jīng)12小時沒喝水了,劇烈運動和失血讓他此時已經(jīng)脫水,手指不受控制的握在一起,掰都掰不開。他向前看,阿莉茲似乎好一些,但手指也是不自然的彎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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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多久了?頭頂?shù)奶査坪醵寂紶栒疹櫜坏阶约毫?,自己似乎也感受不到自己的雙腿了,但是我們還是沒有離開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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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茲看著防范松懈的便利店,再摸摸自己干癟的肚子,默默地離開了。她不敢買,因為她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攝像頭,也不敢偷,因為店家一報警就前功盡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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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茲感覺自己和菲因就像兩條被浪給沖到沙灘上的小魚,每一縷陽光都似乎在榨取自己身上的水分,每一次撲棱都比不上上一次有力,而重返自己來的地方?那都不是一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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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兩條咸魚覺得自己要被風干時,終于沖出鋼鐵叢林來到了小馬和諾的西部,離開了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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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沿著向波茨坦的土路走著,和路面隔著200多米。即使這是一條路況并不好的小路,但是依舊非常熱鬧,二人一路上看著路上的過客,也算是轉移注意力,緩解身體上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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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看著看著,就感覺不對勁了,一輛輛重型卡瑪茲在路上前行,但是這路還沒重型卡瑪茲的地盤寬,雖然開在路上但是履帶跟在越野沒區(qū)別。而這荒謬可疑的隊伍還有相當龐大的護送隊伍,看上去絕對不是士氣半死不活的克隆部隊,裝甲車擋住卡車的兩翼,運兵卡車則想辦法遮住卡車的前后翼,離路較遠的巡邏摩托則是差點看到兄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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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東西?阿莉茲一臉狐疑地躲在灌木叢后看向那些卡車,菲因則倒頭就睡。她看到這長長的隊伍在眼前通過了5分鐘還沒到頭,這時,隊伍突然停下來。一群穿技術軍官服裝的人從一輛運兵卡上下車走到一輛卡瑪茲里,過了幾分鐘后,卡車車廂里所有人都走出來,然后為首的技術官員一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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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茲瞪大眼睛,她從未見過那樣的東西,卡車的車廂展開,一個有像一截手臂一樣的東西頂在一個半球體上面。然后在一陣操作后,那截“手臂”向上“一提”,然后5根手指張開,指尖連著半球體中心的纜繩拉開,那形成半球體的外殼便像花朵一般綻放開來,露出底下如煤氣灶似的底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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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茲覺得這整個流程流暢且可靠,但是似乎那些技術軍官與她想法大不一樣,它們之間焦急的討論著,對著剛剛搬出來的一些研究器材進行著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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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30分鐘,就當阿莉茲快睡著時,一陣巨大的電流聲將她嚇得立刻睜開雙眼,一個巨大的...“白里透紫”的能量球在“灶臺”上生成。幾秒后,軍官們滿意的點頭,然后很快一切都回到了停下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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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茲搖醒菲因,和他說了剛才的經(jīng)歷,但是菲因只是點兩下頭表示聽到了,她覺得也許等二人到安全的地方后在談談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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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茨坦歡迎您!——向前行駛1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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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嘩,兄妹倆看到這告示牌后過馬路開始向北走去,一路過來,二人沒有看到一個彈坑,一具軍車殘骸,這說明厄普西隆牢牢地掌控著柏林以南的區(qū)域,而且這掌控力度一定在隨著經(jīng)過二人的增援兵力快速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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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茲想起譚雅的話“明天凌晨2點,勃蘭登堡機場是交給維亞她們來占領的?!焙翢o疑問,如果她不能及時抵達聯(lián)軍占區(qū)并告知聯(lián)軍關于厄普西隆增兵南部的消息,維亞的行動將會是自殺性的,就是不知道在昨夜的大搜捕后她還會不會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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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盡早告訴焚風和蘇聯(lián)...我可不希望因為我們兩個怕累而產(chǎn)生無謂的損失。”雖然嘴上說著不怕累,但是阿莉茲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她喝了相當多包濃縮咖啡,但是透支的精力絕不是1天2個小時就能補充的。而且透支這個選擇帶來的副作用正在逐漸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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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看向菲因,他的嘴唇蠕動著,似乎是...拉恩?的口型,乞丐的妝容和無力搖擺著的雙臂讓他看上去活像個僵尸,好在他依舊堅定不移地向前邁步,希望他別突然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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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偶爾飛過的飛機全是有著紫色圖標的,阿莉茲原本數(shù)到了27,但是一個哈欠讓她一下忘光了數(shù)到了幾,于是她索性就沒數(shù)了,但是她心里也知道,這么點時間就經(jīng)過這么多數(shù)量的飛機,制空權恐怕完全落在厄普西隆手上了,這讓她對聯(lián)軍能否打勝仗又多了一層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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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考慮的這么多,一副要把腦袋想破的樣子,還是把體力留給兩條腿吧。”阿莉茲放空腦袋,但是腦袋一閑下來卻感覺重的要從脖子上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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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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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累死人了,裝甲部隊一開口,后勤部隊跑斷腿啊?!绷侄喾颍挥诎亓治鞅辈康囊粋€小鎮(zhèn)里,快12點了但還在滿負荷運作的補給中轉站外,一個搬箱子的士兵被允許休息半小時,他和其他獲準休息的士兵座在小鎮(zhèn)邊緣當人肉哨站,但是他們倒是很享受當人肉哨站時遠離苦活和噪音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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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天氣倒是不錯,熱了一整個白天,現(xiàn)在卻有夜風吹,還有德國啤酒解渴,總的來說還是比在南極舒服多了?!迸赃吘X的多放哨也專業(yè)的多的哨兵偶爾也插話說幾句,珍惜這緩解無聊的機會。“等等,好像有異常?!本彤斏诒煲獜摹爸卦趨⑴c”變成“引領論壇”的時候,他眼角看到攝像頭里有不自然的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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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槍上膛,盯住畫面,看到一個人拖著另一個人,但是畫面太小了,他看不清情況?!拔胰ゲ榭匆幌?,你在這守著?!痹挵A哨兵對他沉默寡言的搭檔說完便提著槍向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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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在用夜視儀觀察了一小段時間后覺得這衣衫襤褸到嚇人的程度的兩人似乎是柏林那逃出來的難民,昨天開始難民的數(shù)量就增加了不少,但是逃出來的人有不少持武器的,所以他沒有放松警惕,以方便快速舉槍的姿勢移動到了二人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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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是干什么的!抱-”沒想到,他話還沒說完,背對著他,正拖著一個人的那人便以極快的速度轉身并同時掏出槍指向自己,在武警服役時練出的肌肉記憶讓他立刻開槍,但是超出大部分人的反應力讓他看清了那不過是一只電擊槍,所以子彈命中的是電擊槍而不是那人的心臟。槍被打飛了半邊,哨兵震驚于那人的握力,居然沒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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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頭蹲下,不然我再開槍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哨兵向前一踢腿順勢上半身向后躺下,另一條腿頂著槍護目朝向襲擊者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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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那似乎通過撕裂聲帶來發(fā)出的聲音更讓哨兵放松了右手碗來方便快速按動板機。“我是一名焚風士兵,你是什么人?”他通過夜視儀看到襲擊者是一名青年男性。
“太好了...太好了!”那青年站起身,踉蹌地向前一步,然后迎面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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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停在原地拿槍指了一會,感覺似乎對方不是裝的,上前去查看二人的情況,被拖著走的昏厥女性還好,雖然渾身冷汗,但是脈搏還算正常;男性就很危險了,不僅至少40度的高燒,而且握著槍的手心有一道亂七八糟的傷口,被子彈震后,本來就綁的不規(guī)整的繃帶松的快要掉下來,膿血已經(jīng)開始從松動的縫隙里向外流了。在把面著地的男性翻過來時還摸到肋下肌肉異常緊張,可能是有內臟破裂導致的內出血,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斷裂后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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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真是多災多難啊,你們真是差一點點就進了鬼門關了...喂?來個人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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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長的一天結束了,時鐘指向了12點,新的一天凌晨,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