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九年 冬】

? 起落間的棋，斬不斷情迷?！}記

???? “周深，你怎么知道我喜歡來這家飯店??？”

???? “因?yàn)橄矚g你，所以就會(huì)多了解你一點(diǎn)”

???? “你...真的喜歡我嗎？”

?? ? ? ......

???? “千真萬確?！?/p>

（兩周前）

???? “組織上要派你去臥底。這是資料?！?/p>

???? “許昀？”

???? “是。你知道，她對(duì)你有意思。而且，她手里可能有那邊的重要情報(bào)?！睂?duì)方點(diǎn)了根煙，不緊不慢地吐著霧。

???? 周深蹙眉，伸手在鼻前揮了揮。

?? “...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wù)?！?/p>

? ?? ......

??? “剛剛路過一個(gè)賣花的，給你剪了一枝新鮮的玫瑰?！敝苌钫f著，將西裝口袋里的玫瑰輕輕地拿了出來。

??? 許昀接過他遞來的玫瑰，小心地捧在手里。那玫瑰尚含著露水，花瓣嬌艷欲滴，紅得誘人。

??? “對(duì)了，想來你家吃飯的，就順便帶了兩瓶好酒?！敝苌畎鸭t酒放在桌上，拿了兩個(gè)酒杯，各倒了半盞酒。

??? “這么晚了，你來我家干嘛啊......”許昀抿了一小口酒，手里緊緊攥著酒杯，神色有些緊張。

??? “沒什么，想你了，來看看你。”周深笑著，握住她微微顫抖的手。

??? 他坐到她身邊，身子微微前傾，向她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

??? 十五厘米，十厘米，五厘米......

??? 許昀甚至能感受到周深的氣息，一呼一吸間，她逐漸有些暈迷，不知是醉倒了，還是意亂情迷。于是自然而然地，周深吻上了她的唇。就像許昀想象的那樣，軟軟的，使人渾身都麻麻的，欲罷不能。就像，人體麻醉劑。

?? ? ......

?? “很抱歉，給你下了藥。”

?? “安心睡吧?！?/p>

?? “周深，行動(dòng)日期快到了。”

?? “我知道。情報(bào)已經(jīng)拿到了?！?br>

?? “好?！?/p>

?? 電話掛斷，周深的內(nèi)心卻久久難以平息。他現(xiàn)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對(duì)于許昀究竟是出于什么樣的感情。

?? 是利用，還是愛情？

?? 周深反復(fù)地捫心自問，卻得不出答案。

?? 就當(dāng)他自己，是個(gè)多情種罷。

?? “這次行動(dòng)時(shí)間是今天晚上十一點(diǎn)，地點(diǎn)在金門舞廳，目標(biāo)是許昀和她的交接人?！?/p>

?? “你們，要?dú)⒃S昀？”

?? “怕你走漏消息，就沒提前告訴你。怎么，動(dòng)了真感情了？”

?? “怎么可能，”周深賠笑著，眼里卻失了神。

?? “那就好?！蹦侨伺呐闹苌畹募绨?，笑了笑說，“你的路還很長，不要愛上不該愛的人?！?/p>

? ? 不該愛的人......

??? 周深啞然失笑。他終于明白了。

?? “感謝前輩提點(diǎn)?！?br>

?? ......

??? 周深很早就開車到了金門舞廳。他倚在車?yán)?，手里攥了把槍。他望著車窗外燈紅酒綠，一個(gè)人寂寥地等。

??? 他怕，他等不到。

??? 周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 “十點(diǎn)五十九分...”

??? 周深下車沖進(jìn)舞廳，不顧一切地牽住許昀的手，和她奔跑著，躲在車后。

??? “你...干什么...”許昀撒開他的手。

??? “有人要?dú)⒛恪！敝苌钐匠鲱^看了一眼，是組織的隊(duì)伍來了。

??? “是你嗎？”許昀轉(zhuǎn)頭看著周深，那純潔的眼神里藏著的絕望與失望，使他的內(nèi)心更加糾結(jié)、更加煎熬。

??? “你......都知道了，”周深低頭，很尷尬又無所適從地笑了一下。

??? “是，我知道。只是，我不愿意接受真相罷了。你就當(dāng)我，傻也好，自作多情也罷。”許昀凄涼地笑，眼眶卻抑制不住地紅了。

???? 前方，已是硝煙彌漫。

?? “給我一個(gè)擁抱吧，在我臨死之前?！痹S昀拭去眼角的淚滴，張開雙臂。

??? 周深望著她，淚再也止不住地滾了下來。他用力地把她抱在懷里，淚水順著他的臉淌下來，一直到她的脖頸處，又順著她的背繼續(xù)淌下去。

?? “你不要哭，至少，我不會(huì)再被你繼續(xù)騙下去了?！痹S昀撫摸著周深的頭，心里已是潮濕一片。

?? “給我一槍吧?！彼锖瑴I，“死在心愛之人的懷里，也是件幸事。就當(dāng)，成全我最后一個(gè)愿望吧?！?/p>

?? 周深攥著槍的手，顫抖著，扣下了扳機(jī)。血與淚，早已分不清晰。

?? 她的旗袍，已被血漬洇開。那殷紅，一如那天，他送給她的玫瑰。

（清明節(jié)）

?? “是我親手殺了她......”

?? “你也沒有選擇，不是嗎？”

?? 周深輕輕地?fù)崦菨嵃椎哪贡?，淚卻早已流盡，再也哭不出來。

?? “可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我愛你?！?/p>

?? .......

??

“如花似夢，是我們短暫的相逢。

?纏綿細(xì)語，胭脂淚飄落巷口中?！?/p>